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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憋了很久的释放,绝对是人生最爽的时刻之一。
韩森走了洗手台,洗了洗手,洗了一把脸,干净还是满不错的,在普林斯顿大学读书的时候,自己作为志愿者来这里傻鸟,而现在,为了他自己,整个洗手间都被清场了,还是蛮得意的。
......
当韩森从洗手间出来,一群记者就包围了他。
一个漂亮的女记者很挤在最前面,很大声问道:“韩教授你爽了吗?”
污一下总是有点小可爱的,本来不打算回答任何问题的韩森一听记者的这个提问,停下了脚步,笑着开口回复:“尺度这么大啊!”
“韩教授您太棒了!”
“韩森教授,您能说一下您今天的讲解是早就准备好的,还是临时产生的灵感啊!”
......
一停下脚步,就是记者无数的提问。
面前记者们无数的问题,韩森笑着逃避着:“谢谢,谢谢!”
“让一下,让一下”,不像是韩森的微笑,护卫在韩森身边是美国总统的安保人员,他们不苟言笑的用力推开一个个烦人的记者。
“韩学委!您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嘛!”
韩森一听有人用熟悉的母语称呼他“学委”,转头看到了cctv的标示,一看是自己人,韩森笑着挤到了镜头的前面,开口:“下一步打算?哈哈哈,我刚给我老婆在好莱坞买了一家电影公司,明天去好莱坞玩玩,哈哈哈,说不定还能在哪部电影里做一个配角呢!”
“韩学委,听说你买电影公司是为了一个女明星。”华夏记者的这个问题看起来很毒辣,但其实是很精明的。
华夏记者一听韩森提到了“好莱坞电影公司”立马想到了跟韩森绯闻的好莱坞女明星,机智的大脑一运转,大家讨论的绯闻传说韩森买电影公司是为了一个女明星,现在韩森自己说是给他老婆买的电影公司,这是很好为韩森破解绯闻的机会啊,记者立马抓紧时机,问了这个看起来很毒辣问题。
华夏记者这是给韩森一个澄清的机会,现在世界媒体的热点都在韩森今天的学术上,但是八卦是很难过时的,尤其是八卦绯闻一个是世界级学者韩森,一个是好莱坞知名女明星。
周围的其他国家记者一听华夏记者的问题,立马朝着华夏记者投去了恶狠狠的目光,现在大家关注的重点是韩森刚刚结束的学术会议上,而华夏记者却在提问韩森的绯闻,而且提问的问题很中切,这很明显是在给韩森解释绯闻的机会啊!
韩森笑着开口回复:“额,艾玛啊!我本科的时候追过她,没追上,就是这样的关系!”
国内媒体可不允许韩森身上有污点,华夏记者继续提问:“韩森教授,那你买的电影公司呢?”
匡通办事很高效,新买下的电影公司已经完全在秦靖的名下了,韩森笑着开口:“给我老婆的礼物啊!”
完美,十分完美,几个问题把韩森跟艾玛的绯闻解释地干干净净,大家都在传韩森买好莱坞的电影公司是为了艾玛,而现在,真相是韩森是为了他的小娇妻买的好莱坞电影公司,这一下,没有任何绯闻可以传了。
几个问题后,韩森笑着同华夏记者点点头,表示了感谢。
“谢谢,谢谢大家,我要去找我老婆了!哈哈哈!”
.......
人类社会每一次重***,人类文明每一次重大发展,都离不开社会科学的知识变革和思想先导。
最著名的社会科学革命就是“文艺复兴”,这一场席卷欧洲的社会主义科学的革命,奠定的是整个欧洲百年的发展。
韩森创造的经济学派不会像韩森创造的新泰加密一样,直接创造经济价值。
但是或许有一天现在无比巅峰的新泰加密会倒下,但是除非人类社会完全停顿,不然那韩森创造的经济模型一定是人们认识经济世界、改造经济世界的重要工具。
......
因为韩森的讲解占用了整个一下午,所以这一届全球跨区域经济理论论坛的闭幕式被拖到了晚上的夜宴中。
酒店的房间里,韩森为秦靖拉上晚礼裙的后背拉链,漂亮的秦靖落落大方的出现在了韩森的面前,二十二岁的小仙女还是很喜欢表现的,漂亮的秦靖得意的在韩森面前转了一个圈,笑着开口:“怎么样!”
“唰!”韩森像是一只饿狼一样撕开了秦靖漂亮的晚礼服,把她推到了床上,笑着吻上了他的小猎物,韩森发誓,他吻过好多女人,只有秦靖的嘴巴舔起来是甜的。
“讨厌!马上要举行闭幕式了!”
“没事,让他们等着!”
......
这场夜宴受到了无数富商的赞助,很是奢华,各种各样昂贵的食物,银质的精美餐具,穿梭在宴会里的是一个个漂亮的美女侍者。
世界上,任何一场经济学论坛都比同等级的任何一场其他学术论坛有钱。经济学直接相关的要么是政治、要么是商业,所以经济学应该是所有学科里最不差钱的学科。
韩森在数学界见过很多穷困潦倒的学者,而韩森见到的每一个经济学同仁基本都有自己的公司,个个都是富豪。
闭幕式的晚宴很无聊,韩森去了也就是一个“吉祥物”,简单的出席了一下,韩森就带着他的小娇妻回了房间,秦靖这小兔崽竟然来主动挑衅韩森,这不能忍。
......
有学生就是好,韩森把整理论文的工作交给了几个学生,自己开车带着秦靖横穿美国大陆。
而当韩森带着墨镜开始横穿美国大陆的时候,整个世界的经济界开始了沸腾,各国纷纷召开经济会议,利用韩森讲解的经济模型,分析自己国内的经济形势。
此时,世界主要的经济体正在积极建立新的韩森金融体系,而韩森金融体系指导的是各国跨区域的货币流动,大家面临着的一个问题就是货币的流动如何对产出有影响呢?
韩森的这个将产品市场和货币市场整合在一起的模型刚刚解答了各国面临的经济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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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傍晚来的是比较早的,天黑得比较快。
从美国回来后,韩森的主要任务就是社科院的全球经济黄皮书(全球经济形势分析与预测)的编写了。
因为韩森在第二届全球跨区域经济理论论坛上惊人的成就,韩森的模型被全球各个国家开始接受,世界主要几个国家的央行和财政部都在利用韩森经济学派的相关知识进行自己国家的经济形势分析。
韩森在全球的地位获得了显著的提高,这就意味着这本韩森主编的《全球经济形势分析与预测》将对世界经济产生重要的影响,因此虽然这本书的主编是韩森,但是现在韩森也成了“吉祥物”,这本《全球经济形势分析与预测》从上到下都十分关注,这本书会有更多的世界政治考量,也就是,参加这本书编写的将有很多国际政治智囊团成员。
韩森对次倒是很乐意,“吉祥物”意味很多事情不用自己做了,所以最近还是比较清闲,经常有时间配着秦靖去参加医学会议了。
至于一场场的医学会议讲得是什么,韩森倒是一点都听不懂,只是韩森能明显的察觉到,韩森眼中乖乖的秦靖小仙女,在医学界是有很强的名气的,她在眼科方面有着很强的天赋,韩森对她都蛮佩服的。
.....
周六,本来韩森和秦靖是计划一起在图书馆读书的,但是因为一场手术,秦靖被叫去了医院,韩森眼中乖乖的小仙女,穿上了医护服,立马变了样子,努力认真的做着她的工作。
手术很顺利,下了手术的秦靖,突然“呕!”的一声干咳。
“怎么了?”立马一群同时前来关心秦靖。
秦靖觉得自己最近没吃坏肚子啊,挥了挥手,对同事开口道:“可能是累着了吧!”
一个小护士愣愣地开口:“秦靖医生,你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啊?”
......
医院b超科室,秦靖着急地对b超医生开口:“舒姐,你给我也看看啊!”
小媳妇刚怀孕的那种急迫的幸福感还是很让人感到美好的,舒医生笑着把b超屏幕转向了秦靖,笑着开口:“看你着急的,看吧!”
看着b超屏幕里的画面,秦靖一眼就看出那是两个正在诞生的孩子,秦靖满脸不可置信的兴奋,开口:“我真怀孕了?”
舒医生笑着点点头,开口:“嗯,而且两个!”
“哇塞,女儿还是儿子!”
舒医生一种很有意味的微笑,开口道:“这个我不会看,反正我做b超医生这么多年了,唯一不会看的就是婴儿的性别,所以等到时候,你秦靖小医生自己来看吧!”
“啊!我!我要做妈妈了!”
“韩森!”
“嗯,干嘛!”电话里,韩森轻声地开口询问。
一听韩森没有什么兴奋的“干嘛”秦靖还不打算告诉韩森了呢,笑着开口:“我今天下班早,今晚来接我!”
“嗯!”韩森点点头,挂了电话,韩森有点疑惑,自己每晚都去接她啊!为什么今天要打电话强调啊,而且听语气很高兴啊,捡到钱了?
......
周六的傍晚总是美好的,韩森牵着小秦靖在小区里逛着,因为整天粘着一起,这对恩爱的小情侣前几天刚刚吵完架,吵的挺凶的,至于为什么吵架了,韩森现在想想,他竟然也不知道前几天为什么吵的架。
此时,刚吵完架和好的小情侣很是恩爱地在小区里逛着,熟悉地跟小区里的邻家打着招呼。
小区里,一群调皮的孩子也不怕冷,两个小男孩和四个小女孩在玩捉迷藏。
其中一个年龄比较小的小男孩很理性,很讲道理,每次的捉迷藏他都很容易地抓出四个娇滴滴的小女孩,然后引经据典地跟撒着娇的小女孩讲道理,说输的是这四个娇滴滴的小女孩。
“好了好了,我们是男孩子嘛!这局我来抓!”,这时,另一个小男孩出面,终止了这场不会有胜负的争吵。
“yeah!”,四个小女孩好高兴!
“开始了,1、2……”,
另一个小男孩早不见了踪影,认认真真地准备藏着,四个小女孩不急不忙地,瞎扯着乱七八糟的。
数数的男孩大喊道:“我已经数到60啦!”,
“啊!”四个小女孩一听立马尖叫地跑散开。
“已经100到了,再给你们点时间!”。
秦靖看着这一幕,笑着开口道:“这个小男孩长大了一定是一个小渣男。”
“哈哈哈!”韩森一笑。
秦靖揽着韩森的胳膊,开口:“我怀孕了。”
“嗯。”韩森吓坏了,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秦靖好像说她怀孕了啊!韩森有点懵,只能嗯,真的只能嗯,不然说什么啊?
秦靖似乎没有察觉到韩森的发愣,继续开口:“我看过b超图了,应该是两个。”
“嗯。”韩森还是嗯,他真的不知所措。
秦靖继续开口:“你喜欢儿子还是喜欢女儿啊?”
“嗯。”韩森继续嗯。
“你喜欢嗯?”
“嗯。”这一次韩森嗯完了,开口道:“我们回家吧,这么冷别感冒了,拉链拉上。”
韩森拉上了秦靖的拉链,把自己的羽绒服有脱了下来,披在了秦靖身上。
天并不是太冷,被韩森披上了一件羽绒服,秦靖不爽地开口:“你想要热死我啊!”
“你,你现在,这这不是已经,已经是是三,三个人了嘛!”激动的韩森已经说话不流畅了。
......
“啊!靖靖怀孕了,还是两个?”
此时正在南极探险的韩作栋和宋文静听到儿子韩森传来的消息,一时间懵了。
独生的乖儿子,在父母眼中一直都是乖宝宝,可是他现在竟然要做爸爸了!
这可把韩作栋和宋文静高兴坏了!直接结束了经行了一半的南极探险旅程,很不错,美国科考站有一架补给飞机,经过连续后,美国方面很乐意带着韩作栋和宋文静离开。
飞机上,韩作栋和宋文静很幸福地发了一条动态:“各位观众朋友,大家好,抱歉,我们的旅途到此暂停一段时间,哈哈哈,我们要做爷爷奶奶了,回国看孩子了!谢谢各位的关注!
哈哈哈,希望以后能够带着孙女或者孙子一起再回来探险!各位再见!”
韩作栋和宋文静的这一条动态瞬间引爆全世界的网络热点:
“卧槽!”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啊!”
“韩森教授要做爸爸了!”
“哇塞,看来我彻底没机会了!”
“祝福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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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怀孕了高兴吗?真的很高兴!因为老婆高兴。
老婆怀孕不高兴吗?真的很不高兴!因为老婆不高兴。
反正在秦靖眼中,现在全世界所有的错,都怪韩森,有时候,韩森太舒服的呼吸在秦靖的眼中都是错的。
没办法,韩森又不能躲,留下怀孕的小秦靖一个人在那不开心,韩森很过意不去,错就错呗,无所谓,老婆能好好待孕就好。
一天接着一天,秦靖的肚子开始出现了明显的凸起,现在韩森基本已经把她养在了家里,医院里好几场重要的手术和学术会议都被韩森给她推脱了,她自己也没反对,小秦靖在很多时候是拿不准主意的,结婚之后,索性不再去因为做主意而头疼了,家里的大事基本都是韩森那主意的。
......
秦靖还是有很强的自制力的,为了孩子,怀孕的她告别了所有的电子产品,每天不是坐在阳台看书,就是摆弄花草,或者买菜做饭,看起来生活很惬意,而事实上高度自制下的健康生活是很让人烦躁的。
周二,韩森开车带着秦靖去清华转了一圈,算是打了一个上班的卡,在学校里简单的转了转,就回家了,回家的韩森懒在沙发里看着电视,最近韩森看完了《武林外传》在看很无脑的《地下交通站》,很有趣,这样的电视看起来真的很令人轻松。
为了不打扰秦靖,韩森把电视都调静音了,完全是看着字幕。
阳台上,摆弄着花的秦靖很不爽地开口:“韩森,都怨你,你看你着花怎么都不开了!”
趴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韩森,真服了,开口:“我的小姐姐啊!现在是冬天,花不开的!”
“哇,韩森,你你嫌我老了,叫我姐姐!”
“好好好,好了。”韩森立马从沙发上起来,从后背抱住秦靖,轻轻抚摸她凸起的肚子,哄着她:“小仙女,我的小仙女,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了!”
“韩森!”
“嗯!”
“要是有了孩子,你,你还会想现在这样爱我吗!”
“那当然了!”这个回答一定要毫无犹豫的表示肯定!
.......
12月31日,旧的一年过去了,新的一年开始了,韩森主编的《全球经济形势分析与预测》开始正式发布了,这本书创造了全世界新书发行量的历史,各个国家的财经节目纷纷在分析这本韩森主编,华夏社科院发行的《全球经济形势分析与预测》,世界开始重视华夏声音,文章之中预测看好的领域纷纷成为了投资的热点。
尤其是在《全球经济形势分析与预测》收录了韩森的学生匡通的一篇关于“一带一路”的论文,论文里匡通把西部韩森投资的产业一一拿出来进行潜力分析,这更是刺激了整个西部成了世界级的投资新热土,大家都去跟着韩森发财去了。
韩森收到的厚厚的企业年报,他在拥有了世界最大的劳保用品生产基地、新崛起的纺织基地和十几个农业产业化的重点龙头企业,他在西部投资的工厂营业额直冲500亿,这带动了整个区域经济飞速地发展。
不过公司的盈利倒是没有一分钱流入韩森的私人腰包,几十家企业的盈利全部用于企业再生产去了,开一家公司,想要从公司里获得利润收入,是很难的。
韩森翻开了几张报表,他的投资已经急速的膨胀到几百亿了,这是韩森没有想到的,韩森合上了报表,对匡通开口:“这些企业明年再发展一年,就整理整理把这些企业上市了吧,上市融资钱捐给亚投行,让亚投行负责成立一个中亚发展基金吧!”
韩森的这个基金在亚投行的手中发挥了很多的作用,整个中亚以至于延伸到欧洲,亚投行用韩森的这笔中亚发展基金做了很多的事情,中亚很多国家到处都有以韩森名字命名的道路。
......
作为世界顶级的数学家,韩森每天都会收到上百封的各式各样的邮件,有的是韩森在各个高校的工资单,但更多的是学术邀请邮件的。
当然,帮韩森处理这些邮件的都是姚汝植,基本每天姚汝植都会整理几封重要的文件给韩森,让韩森看看有没有需要特别回复的。
韩森的办公室里,姚汝植给韩森递来了昨天整理的几封重要的邮件,韩森看了看,最开始的几分邮件是世界十几个高校给韩森这位终生教授发的工资单,韩森看了一眼怎么又涨工资了,关键是韩森好像从来都没去过,反而工资单里每个月都有不菲的全勤奖。
接着,韩森看到了一封来自慕尼黑大学物理系的学术邀请,韩森刚要习惯的拒绝呢,转念一想,抽出了这份邮件,开口:“这个回复一下,我去!”
姚汝植似乎看懂了韩森的意图,一脸“我懂的”笑着,开口问道:“老板,这可是你第一接受学术邀请啊,怎么不会是师娘怀孕了,整天在家把你弄烦了,你要逃吧!”
韩森转念一想,姚汝植都能看出自己这是要逃,那精明的老婆能看不出来,韩森立马义正言辞地开口:“放屁!我带我老婆去欧洲散散心!”
创建于1472年的慕尼黑大学是德国乃至整个欧洲最杰出的研究性大学之一,在它的历史上共培养了34名诺奖得主,校友之中曾涌现了普朗克、海森堡这样顶级的物理大牛,韩森是它的终身教授,每月韩森都能收到来自它的数额不菲的工资单。
1952年,欧洲决定自粒子物理方面展开跟美国的全面竞争,开创了欧洲核子研究中心,而来自慕尼黑大学的海森堡就是欧洲核子研究中心的创始人之一,也是名誉主席。
而慕尼黑大学之所以给韩森发来了学术邀请,是因为他们最近主导的欧洲核子研究中心的一个粒子研究实验遇到了瓶颈,他们试着想要从纯粹数学的角度经行一下突破,于是就选择了韩森,它们希望作为数学大佬的韩森能够为他们带来一点新的研究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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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办公室里提到了慕尼黑大学,张斌满脸讨论的笑,站在了韩森的身边。
慕尼黑大学,这是张斌的梦想,他最近对物理很是痴迷,对德国的慕尼黑大学也很是向往,这所大学物理学很强,而且有着普朗克和海森堡这样的大牛传承,学术圈子跟贵族圈子是一样的,很看重“血统”出身,此时的张斌已经有了“韩森”的血统,这在全世界的数学圈子和经济学圈子绝对是最高贵的出身,现在张斌想要融合一点物理学的高贵“血统”。
德国的大学相对来说是比较封闭的,这就意味着传承是比较好的,慕尼黑大学的海森堡对欧洲核子中心有着巨大的影响了,如果能进入慕尼黑大学,追随着海森堡的学生学习物理,那么张斌将来进入欧洲核子中心也方便了很多,而张斌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华夏建造一家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核子中心。
站在韩森的桌子前,张斌难以启齿地开口:“老板,我。”
申请慕尼黑大学是很难的,这对很多华夏学生来说是不太可能的,首先,张斌对自己的学术是有信心的,而且关键是,韩森的推荐信就是一封烫金的敲门砖,就算张斌是个垃圾也会被接纳的。
翻开的老婆产检报告的韩森抬头看了张斌一眼,开口道:“有事说事!”
张斌开口:“老板,我,我想申请慕尼黑大学的物理专业?”
“啊?”韩森一愣,不过也在意料之中,张斌多次跟他表示过他喜欢物理了。
一个学生要离开自己了,韩森合上了老婆的产检报告,认真的点点头,开口道:“行啊,我给你写推荐信!当然可以!但是,我希望你要回来啊!”
张斌笑着开口:“那当然,我可在韩庄买下了一块地,正在筹建张斌物理实验室呢!”
韩森一笑,这个他倒是知道,韩庄的韩森国际科学研究院不远处的一块地被张斌买下了,上百亩的地,村里出价就一块钱,就是因为张斌要在这里建物理实验室,听起来还是很高端的实验室,反正把村里的暴发户都说的直冒小星星。
在百年后的未来,韩庄的韩森国际科学研究院是全世界最顶级的研究院,研究院里不论是自然科学大类下的各个研究所,还是社会科学大类下的各个研究所,基本每个研究所都挤进过所在领域排名第一的科研所,有的甚至还一直霸占着第一的位置。
但是韩森国际科学研究院里的物理研究所从来就没有挤进过世界第一,就是因为在它的身边是张斌用尽一生打造张斌物理研究所,在物理领域这家张斌物理研究所太过耀眼了。
办公室里,韩森看着张斌你点点头,开口道:“行,你自己先百度一下推荐信怎么写,然后你自己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最后我给你签个名。”
“啊?”整个办公室韩森的几个学生一愣,这推荐信还有自己写的吗?自己夸自己?
韩森理所当然地开口:“别啊!我从来没写过推荐信,我不会写!”
.......
加布里埃尔·普莱斯,慕尼黑大学物理系教授,他是是一名拥有着物理博士和哲学博士双学位的六十多岁的男子,他也是海森堡的学生,在海森堡去世后,他继承了海森堡的衣钵,成为了慕尼黑大学物理学的第一人,带领着慕尼黑大学的物理学继续前进。
他在物理方面造诣颇深,在他和他的众弟子的努力下,慕尼黑大学的物理学长期处于世界一流水平,成为了很多物理学生向往的圣地。
当普莱斯挺着自己的大啤酒肚坐在了电脑前,打开了自己的邮箱,不出意外,整个邮箱又是一大堆的“未读邮件”,简单地浏览一下,邮件里有一份学校内部的联络邮件,这个一会儿要看看,他希望这封学校内部的联络邮件里会出现韩森教授接受了学校邀请,将要来慕尼黑大学的消息。
邮箱里也有他带着博士生的论文,这个不着急看;此外有欧洲核子研究中心主任的邮件,也有几个顶级物理期刊发来的需要他审核的稿件,而一封汉语主题的邮箱在他德语系的邮箱里显得很突出,
“韩森”这个名字是世界学术界就是一张很靓丽的“通行证”,这份邮件是张斌借用韩森的邮箱发出的“自己的夸自己”的推荐信,张斌很聪明,他没有把这封推荐信翻译成英文,更没有翻译成德语,直接用汉语发出。
普莱斯教授去过华夏的韩庄,他参加过韩森的每一场数学学术会议,他很清楚韩森教授的“霸道”,一看这封推荐信是汉语主题,普莱斯教授立马兴奋:“哇塞!韩森,韩森教授竟然给我发邮件了!”
点开邮件,满屏的汉字,一个都看不懂,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普莱斯教授的兴奋,他立马通过邮箱的翻译功能,把这篇汉语邮件翻译成了德语,接着,普莱斯教授摆正了身子很严谨地开始读着韩森给他发来的邮件。
本以为是什么令人激动的学术问题呢,没想到是一份博士生推荐信,好吧,韩森教授推荐的是谁,普莱斯教授一点都不感兴趣,甚至在看明白这是一份推荐信之后,推荐信里其他的内容普莱斯教授看都懒得再看。
简单地看了一下被推荐的是一个叫做“张斌”的,有点耳熟,但跟多的是陌生,当然,如果韩森给他推荐的博士生是数学骄子姚汝植、庄闻或者秦澜,普林斯能高兴的跑去华夏亲吻韩森几口。
即使韩森教授推荐的这个张斌是个傻子,普莱斯也要收下他,反正学生这东西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了,而韩森教授的面子可是很珍贵的!
所以,张斌的邮件发出去没天长的时间,半夜里一封来自德国的面试申请就躺进了张斌的邮箱。
而接着,当普林斯教授继续看着了韩森这封邮件里“添加”这的一篇张斌发表在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的《数学年刊》上的论文时,普林斯教授眼前一亮,他读过这篇文章,而且这篇文章对他研究曾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哎呀有意思啊,这篇文章原来就是这个张斌写的啊!看来韩森教授真的给我推荐了一个不错的学生啊!
张斌,张斌,好熟悉的名字,咦,这不也是韩森教授的学生吗?
第一章 这样的大明
大明崇祯九年四月(1636年),夕阳西下,古老的北京城中,各大街道上人流惨淡,一片萧索,有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虽说人间最美四月天,可不知什么原因,大明北方的天气越发的寒冷,即便是现在的四月,也是寒风阵阵,割人面皮。
偶尔一阵冷风吹过,让北京城街上低头行走的行人紧了紧领口,让原本无精打采的脑袋稍微的清醒了一些。
夕阳洒下的最后一抹余辉,斜射在紫禁城金色的琉璃瓦上,虽已黯淡,却丝毫掩饰不住从那里泛出的特有的皇家气派。
钟粹宫中,一个少年坐在一片金色的琉璃瓦上,手里拿着一个单筒望远镜,单眯着眼睛,观察着眼前这座金碧辉煌的紫禁城。
华丽的宫殿在夕阳的衬托下,偶尔有霞光闪烁,却又显得苍凉和森严。
“小爷,您下来吧……”
大殿下面,站着几个穿官靴戴乌纱帽的小太监,他们正焦急的请这位坐在琉璃瓦上的少年下来。
少年放下了望远镜,没有理会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远方,思考着未来的规划。
他叫朱慈,是大明崇祯皇帝的皇太子,他穿越到明朝已经七年了。
崇祯二年二月魂穿附身在刚出生的朱慈身上,因为是皇后嫡出的长子,所以在出生的第二年就被册封为皇太子。
对于来到明朝,并成为皇位继承人,朱慈开始还是比较兴奋的,因为在他心中,明朝的皇帝大多数活得不累。
他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想起了明朝十六个‘独特’的皇帝。
洪武皇帝朱元璋,放过牛,做过和尚,是一个没钱、没关系、没颜值的三无人员,带着一票兄弟干翻暴元最终当了皇帝。
不过后期因为工作压力大出现焦虑症状,只能靠杀贪官缓解压力,一杀一大片。
据说在位期间惩治贪官一共砍了数万人,顺手也杀了几个给他助攻上位的队友们。
建文皇帝朱允,一个天真的皇三代,老爹死的早,直接继承爷爷的家产,瞎折腾玩革新削藩,结果被四叔朱棣反削了。
永乐皇帝朱棣,据说身材好,颜值高,而且很能干!是工作出色的那种........
自从反削了侄子当皇帝后,二十多年没给自己放过一天假,经常加班到凌晨,天没亮就起床上班,下班还和大臣们一起吃工作餐,探讨公司规划,皇天不负有人,最终也干出了不小的业绩。
洪熙皇帝朱高炽,美食达人,绝世吃货,结果得了肥胖症,胖死了,在位十个月。
宣德皇帝朱瞻基,喜欢斗蟋蟀,人称蟋蟀皇帝,不过皇帝当的不错,能施仁政。
正统皇帝朱祁镇,打小就当了皇帝,多年热情不减,二十多岁的时候想出风头,御驾亲征,结果很尴尬,他被瓦剌俘虏了!
你以为他完了吗?并没有!这位皇爷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社交达人!
他人缘超赞,不仅让敌国看守他的人成为他的忠诚小粉丝,还和敌国首领的弟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二人经常把酒言欢,畅谈人生理想到深夜。
被俘第二年,瓦刺首领放了这位皇爷,首领的弟弟依依不舍的与皇爷告别,长亭又短亭的,执手相看泪眼,送了一程又一程。
景泰皇帝朱祁钰,捡漏王,哥哥御驾亲征被绑了肉票,他捡漏当了皇帝。
社交达人回国后,捡漏王不仅没把皇位还给他,还将社交达人幽静了,连哥哥乘凉的大树都给砍了。
结果没过几年就玩坏了朝政,让社交达人翻盘,最后连宗族的皇陵都没有资格进入。
成化皇帝朱见深,热心姐弟恋,从小缺少母爱,以至于专情宫女姐姐,将比他大十九岁的宫女册封为贵妃,还因为她废了皇后。
弘治皇帝朱佑樘,模范丈夫,只有一个老婆,过着平常百姓一样的夫妻生活,是历史上唯一一个实行一夫一妻制的皇帝,也是个工作狂,可惜累死了。
正德皇帝朱厚照,亲爹是模范丈夫,他是独生子,毫无压力的坐上了皇位。
年轻热血,曾在一次御驾亲征中手提两把西瓜刀砍死了好几个敌人。
还特别喜欢养动物,建立了动物园豹房,自己当园长。
嘉靖皇帝朱厚,大明最聪明的皇帝,年纪轻轻就干掉了阉党,将文官集团玩弄于鼓掌。
或许感悟到无敌是孤独的,从那以后朱厚就热心求仙问道,敢问上天,是否有仙?
隆庆皇帝朱载,性别男,爱好女,一生为女色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甚至很多生活用品上都画着一些少儿不宜的图案。
万历皇帝朱翊钧,从小被老张恐吓,心里留下阴影,老张死后放飞自我,停工三十年不上朝。
泰昌皇帝朱常洛,登基不到一个月就驾崩了,先是服用了补药,最后吃了一粒红色的小药丸一命呜呼了。
天启皇帝朱由校,艺术细胞丰富,最喜欢做木工,且造诣极深,设计过折叠床,发明过喷泉,历史上名声仅次于鲁班,是个被皇位耽误了的艺术家。
最后一位,崇祯皇帝朱由检,也就是现在朱慈的便宜老子。
不过,朱慈后来仔细想想,崇祯不就是明朝最后一个皇帝吗?后面貌似没他朱慈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朱慈有些不开心了,随着他深挖记忆,加上听到一些熟悉的历史人名,朱慈回忆到了更多明末的事情。
在明末这个时期,特别是崇祯皇帝自挂东南枝后,中原汉奸辈出,且个个破坏力惊人,如果没有这些汉奸,满清怎会坐稳江山?
在一个国家陷入危机的时候,是最能考验一个人的气节,乃至考验一个民族的气节。
而明末,虽有不少汉奸,但更多的是那些殉国的忠臣烈士。
经过满清几次入关和南征,明末殉节官员大约有四千人,居历代之冠。
大明,从来不缺铁骨铮铮之人!只是在经过后来满清的文化阉割后,许多英烈的事迹早已被掩盖,却仍然不少有据可查。
当历史将汉奸之名无限放大,盖过英烈光环,企图掩盖真相时,这才是最可怕的。
第二章 崇祯召见
朱慈重生到了这个风雨飘零的年代,即将见证这可歌可泣的悲壮时代。
北有建奴叩关,南有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流寇扫荡中原。
生逢乱世,又知道结局,朱慈本想凭借后世学识,施展抱负,指点江山,改变这一切,结果却很现实。
即便身为皇太子,在七年的时间里,他几乎没有任何改变历史的建树,最多就是在宫里写写各种规划书,搞搞小发明创造什么的。
他太小了,即使表现的如神童般,也无法争破这封建的牢笼,皇太子不能轻易出宫。
朱慈曾找了几次机会和崇祯提过不少建议,不过因为人小言微崇祯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里。
唯一一件被崇祯采纳的事情是,朱慈建议整顿京营,训练出一支战斗力强悍的军队。
因为在崇祯八年,农民军十三家七十二营在荥阳大会后,攻陷中都凤阳,掘了老朱家的皇陵,杀了六十多个镇守太监和几千个留守官兵,还树起了“古元真龙皇帝”的大旗庆贺胜利,气焰十分嚣张。
中都凤阳的沦陷,让崇祯十分的震怒,觉得大明很有必要有一支勇猛善战的军队,且在京城随时听调,所以这才顺便采纳了朱慈的建议。
结果让朱慈失望的是,崇祯并没有将军队的组建和指挥权交给他,而是认命御马监提督太监曹化淳整合腾骧四卫。
曹化淳是崇祯还是信王时府邸的旧人,职位还在王承恩之上,深受崇祯的信任。
朱慈无奈,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小了,人人都当他是小孩,顶着皇太子的身份也没用。
直到六岁出阁读书的时候,朱慈才正式被承认皇太子的身份,拥有很多权利。
出阁读书即承认太子地位是起源于嘉靖皇帝,这位嗑大力丸的老神仙笃信道教,相信两龙不能相见的传说,一度的拒绝见他的儿子和立太子。
或许怕大明未来的皇帝是个文盲,这位老神仙就让长子朱载出阁读书,并按大明特有的太子教育制度来培养,从那以后,出阁读书即承认太子的身份成为了名义上的祖制。
见朱慈发呆不语,一个为首的小太监只得跪下,苦苦哀求道:“小爷,您下来吧,上面危险。”
朱慈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中望远镜对着下面的太监轻轻扔下,这才熟练的手撑琉璃瓦,脚搭着大红宫墙如猿猴下树,几个呼吸的时间就稳稳站到了地面。
他摆着手道:“起来吧,吴大伴,你怎么每次都这样唠唠叨叨的,扰人清闲。”
这位吴大伴原名吴忠,差不多二十岁,是朱慈的伴读小太监,也是钟粹宫的首领太监,平日负责照顾朱慈的生活。
人如其名,吴忠对朱慈忠心耿耿,他虽年龄不大,却很清楚,太子殿下是他的未来。
将来殿下登临大宝,自己就是从龙之功,会与曹化淳、王承恩等大佬一样,位列太监之首,走向人生巅峰。
“奴婢也不愿打扰小爷,只是担心万一被言官们知道小爷这举动,少不了要向皇爷进谏了。”小太监吴忠轻声道。
“本宫还怕这帮嘴炮党不成?”朱慈轻哼了一声。
一想到这些只会借着讽议朝政、评论官吏的名义,却做着包庇地主,为富商巨贾争利的东林党,朱慈就怒从心头起。
这帮人虽然平日喊着廉正奉公,振兴吏治,革除弊政的口号,然而实质上却沦为了大地主,大商人利益集团的代言人,对征款赈灾行为极力阻挠。
历史上,大明灭亡的直接原因是那关键的几场仗打败了,有人把这几场仗的失败归根于崇祯的瞎指挥。
实际呢?哪一场不是因为拖的太久,朝廷没钱打了,崇祯才在文官们的一再要求下,下旨让前线速战速决的?
税不让收,没钱打仗了,导致打败仗了,再把锅甩给皇帝,东林党这手玩的可真是溜到起飞。
商税不让收,一味的把税强加在农民头上,结果让本来已经遭受了特大灾荒的农民们更加苦不堪言,最终在一些头铁的带领下,纷纷聚众造反。
农民造反,朝廷平叛,平叛花钱,没钱收税,再收农税,快要饿死,农民造反.......
这一套死循环下来,大明怎么经得起折腾?
这就是朱慈憎恨东林党的原因之一,同时他也不怕一些言官打小报告。
按照大明嫡长子继承皇位的祖制,加上崇祯与周皇后极深的感情,他这位太子的地位可以说是无可动摇。
当年的万历皇帝做梦都想废长立幼,可始终不能如愿。只要朱慈不拿着火铳顶着崇祯的脑袋,谁能废的了他?
就在他思考间,一个身穿红袍的太监迈着小碎步走进钟粹宫,尖声道:“殿下,皇爷召见,让您到乾清宫见驾。”
“知道了。”朱慈点了点头。
进了内室,在两个年轻宫女的伺候下,朱慈换了一身大红龙纹的便服。
朱慈振了振袍子下摆,对着吴忠道:“吴大伴,告诉兵仗局,让他们多赶制出一批望远镜,没事也研究一下,别天天坐那混吃等死。”
“是!”吴忠连忙应下,并伸手将朱慈搀扶着,迈过半尺高的门槛。
望远镜传入大明已经十年了,在两年前,大明第一个观测天象的望远镜成功制成,崇桢皇帝还兴致勃勃地亲临验看,成为第一个用望远镜观察天文景象的皇帝。
然而,完全没有人想到,把望远镜配给九边重镇的明军夜不收,用来侦探敌情。
“徐盛!”朱慈对着院外大喊了一声。
顿时,一个身材高大者手持银锤的殿廷卫士,龙行虎步而来,迅速出现在朱慈的面前,昂首挺胸:“徐盛在!”
“与吴大伴一起,随本宫前往乾清宫。”朱慈拍了拍徐盛宽大的手臂,道。
他很想拍拍徐盛的肩膀的,奈何对方太高了,完全够不着。
徐盛是朱慈亲自从锦衣卫编制的大汉将军里选拔出的,经过几年的调教,早已对自己忠心耿耿,整个钟粹宫的宫女太监,皆对朱慈忠心耿耿。
一个穿越者,两世加起来三十多岁的人,有着皇太子的身份,如果连这些人都搞不定,那跟头猪有何不同?
朱慈带着贴身侍卫徐盛和吴忠,跟着传旨的小太监一起前往乾清宫。
他没有乘坐太子仪仗,而是步行,这是他从小就有的习惯。
按照他的想法,生在明末乱世想要生存,以后出去折腾肯定是少不了的。
所以朱慈早就有了规划,从小就开始习武锻炼,他可不想像日后的福王那样,胖的跑不动路,最终被李自成的农民军抓住煮了吃了。
经过几年的锻炼,虽然朱慈只有七周岁,但身板看起来却结实了不少,个子也接近一米四。
原本朱慈在宫中的行为,受到宫内管教婆婆的监管,在锻炼的时候,宫中一个刻薄的管教婆婆各种说他‘失仪’,嗦嗦说了半天,跟个唐僧似的。
朱慈被烦的受不了,跳起来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并厉声道:“你想学客氏不成?”
客氏是天启皇帝的乳母,与魏忠贤是挂名夫妻,二人霍乱宫廷,崇祯即位后,将客氏于浣衣局先是鞭打致死,然后又将她凌迟处死。
这个管教婆婆当场就愣住了,想起客氏的悲惨下场,宛若历历在目,双腿不经有些打颤,不敢再多说一句。
后来事情捅到了崇祯那,崇祯亲自过问,问朱慈为什么要做出这等失仪之事。
朱慈直接说道:“当年太祖与成祖,文可安邦治天下,武能骑马定乾坤,我身为大明储君,理当效仿先辈,如何就不能习武了?”
这样的回答让崇祯很是吃惊,非但没有处罚他,还嘉奖鼓励了一番。
第三章 太子真乃神童
朱慈在前往乾清宫的路上,思考着今日要说的章程。
突然间,他眼珠转了转,与走在身后的传话小太监搭讪道:“本宫看你面生的紧,是何时调去乾清宫当差的?”
“回殿下的话,奴婢韩三,刚从皇极殿调过来六天,所以殿下对奴婢没有什么印象。”小太监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朱慈点点头,道:“那要恭喜公公荣升御前了,本宫也没给公公备下什么礼物,小小意思。”朱慈不着痕迹的塞给小太监一锭十两的银子。
小太监韩三赶紧摆手,很是惶恐,道:“这奴婢如何敢收啊。”
朱慈说道:“这是本宫赏的,你就踏实的拿着吧,难道还有让本宫拿回来的道理?”
小太监连称不敢,然后很麻利的将银子收了起来,再三道谢。
自从几年前魏忠贤的阉党被崇祯一网打尽后,这些太监的地位一落千丈,不过在这深宫之内,太监的心思比任何人都活泛,其野心,野火烧不尽,但凡有点机会就会卷土重来。
朱慈的目的就是,不能凭白无故的得罪人为自己树立敌人,对于皇帝老子身边的人,不管有用没用,先养着,没准关键时候有什么用,反正自己也没多大损失。
朱慈又道:“公公可知父皇陛下传本宫何事。”
小太监看了一下左右,然后低声说道:“听皇爷的意思,应该是想考较一下殿下的学识。”
朱慈听后心里踏实了,他学业极为优秀,放在整个大明王朝所有太子皇子中,那就是破纪录的存在,比那些奇葩皇帝年轻时,强上百倍都不算吹。
明朝皇太子的教育培养制度,最早是朱元璋制订下来的,对于继承人的教育问题,朱元璋可谓是煞费苦心,遍请各地名儒,甚至还为儿子建了个图书馆大本堂,那里云集了当时中国最著名的各类典籍图书。
可惜计划不如变化,明朝中后期太子的教育已经不堪入目了,一些陪太子读书的太监,和太子沆瀣一气,挖空了心思逃课,最典型的就是正德皇帝朱厚照。
在刘瑾的帮助下,他平时上课捣乱,还经常巧立名目,取消当日的讲课,正常的教育基本不能保证。
后万历朝更是不堪,万历自己就不喜欢学习,也因为废长立幼的想法,迟迟未立皇长子为太子,导致后来的太子朱常洛被耽误了,在八岁之后,差不多五年没受过什么教育。
文化水平极低不说,连其儿子万历的孙子朱由校也拖累了。
崇祯年轻时读的书也不多,所以他对于自己的嫡子朱慈是极为的重视。
在去年的时候,命礼部尚书姜逢元、詹事姚明恭、少詹事王铎、编修吴伟业、杨廷麟为太子讲读经义,编修胡士恒、杨士聪校书。
用崇祯的话来说,这个班底是很强,都是当时的硕儒名臣、风流才子,你要好好听课。
但朱慈却嗤之以鼻,明亡以后,除了杨廷麟投水殉国外,其他人基本都投了满清,应建奴诏北上为官。
连‘水太凉’的钱谦益都不如,钱谦益怕死没敢投水自杀,也投降了,最起码后来又反清了,没真给满清当奴才。
朱慈放开心思后,在与小太监的闲聊中,不一会儿就到了乾清宫。
朱慈与崇祯皇帝见过礼后,偷眼观看,自己这个皇帝老子今儿个的心情有些不太好。
北方的后金肆虐,中原的流寇横行,让他操碎了心。年仅二十五岁已有几缕白发冒出,眼长鱼尾纹,比沈腾的还要深一些,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
这位明朝历史上的最后一位皇帝,与其他朝代的末世君主不同,他继位后大力铲除阉党,勤于政事,生活节俭,曾六下罪己诏,算得上是位很有上进心的皇帝。
奈何此时的大明王朝已是积重难返,小冰河的极度寒冷导致粮食产量骤然下降,北方酷寒导致降雨区南移,以至于明朝全国各地几乎连年遭灾,农民起义不断。
最终崇祯在内忧外患下自挂东南枝,落得个身死国灭的下场,让后人叹息不已。
后世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也有人说他急躁轻信、能力低下、急功近利、刚愎自用,待人处事喜怒无常!
对此,朱慈他不愿多做评价,既然来到了明末,慢慢看吧。
崇祯皇帝看着朱慈,才稍稍提起一些情绪,问道:“皇儿,最近一段时间在文华殿读书都学了什么呀?”
朱慈道:“回父皇陛下,皇儿近日正在看《资治通鉴》和《孙子兵法》。”
“哦?你都已经看这些书籍了?《论语》和《孟子》可曾读过?”崇祯原本有些疲惫的面容突然有些吃惊。
“读过了。”朱慈点头道。
崇祯听完一愣,心中暗道,这才出阁读书一年的时间,太子居然都读过《论语》和《孟子》了?
朕当年十岁的时候才学完《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呢,至于《资治通鉴》更是十几岁的时候才开始看的。朕得考一考他,可不能让他小小年纪就学会说谎骗人。
崇祯皇帝想到这里,说道:“父皇有一个疑问,不知道皇儿能不能替朕解答。”
“请父皇陛下示下。”
“古语既有‘君子远庖厨’,为何还有‘治大国如烹小鲜’这样的比喻?君子既然要远离厨房,怎么又能将治国比作做菜呢?岂不冲突?”崇祯笑吟吟的看向朱慈,看他如何作答。
朱慈心里一笑,皇帝老爹这是在考他呢。
“回父皇陛下,‘君子远庖厨’,并非指君子要远离厨房,这句话出自《孟子》中的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意思就是但凡有血气的东西都不要去杀它,推崇的是不忍之心,让君子不要造杀孽,是孟子劝诫齐宣王要实行仁术。
而“治大国如烹小鲜”,则是出自《道德经》,表达的意思是治理一个大国不宜翻来覆去,不要动辄扰民,更不要乱折腾。”
朱慈的一番解答,顿时让崇祯目瞪口呆,他只是心血来潮的考较一下朱慈,只要能说出这两句话出自哪里就可以,表示朱慈没有说谎,的确已经读过四书五经了。
可崇祯没想到,太子居然连意思都表达的无误,甚至连‘治大国如烹小鲜’这句出自《道德经》,却并非出自四书五经的话,都能理解的这么好?
这太让崇祯震惊了,自己这太子,真乃神童也!
一旁的王承恩也是瞪大了眼睛,有些失仪,他是陪伴崇祯长大的太监,对崇祯的学识那是一清二楚,小时候贪玩不爱学习,没想到生出的太子居然是个神童。
崇祯的脸上露出了自豪笑容,大笑道:“哈哈,唐刘晏,方七岁,举神童,作正字。唐朝的刘晏在七岁时,就被传为是神童,能做文章,皇儿现在也是七岁,丝毫不逊于刘晏!”
见龙颜大悦,朱慈虽面有笑意,但表现的很平静,并不因此倨傲自满。
这让崇祯和王承恩更加的惊讶,小小年龄就能做到如此,实属不易。
崇祯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皇儿可会写字了?”
他觉得,能识字不代表会写字,知道文章意思也并不难,太子每天有大学士讲筵,万一这个问题在此之前有人对太子提过呢?
不得不说,崇祯想多了,疑心病犯了!
“自然可以!”朱慈毫不谦虚,他需要好好的表现,争取搞到实权,特别是军权。
朱慈两世为人加起来三十多岁了,比崇祯都要大十岁,这点启蒙的小玩意还不是信手捻来?哪怕是用毛笔写繁体字,虽然刚练习不久,字写的还略显稚嫩,但也有了一些苍劲之感。
在这时,崇祯震惊的看着这些字,再次哈哈大笑,说道:“好!好!好啊!”
崇祯连呼三声好,兴奋之余抱起了朱慈,又接着问道:“皇儿,现在识得多少字了?”
被一个灵魂上比自己小十岁的男人抱在怀中,朱慈感觉浑身都不自在,随口回答道:“回父皇陛下,皇儿识得所有字。”
崇祯这次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儿来,高兴的说道:“好好好,真是父皇的好皇儿。”
崇祯兴奋的也不知都该说些什么了,放下朱慈,又接着说道:“来,陪父皇一起来批阅奏疏。”
朱慈一听,心中一振,没想到这么轻松的就接触到了这等机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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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关于称呼,明太祖朱元璋手定的《祖训录礼仪》规定:
凡进贺表笺,皇子封王者,于天子前自称曰“第几子某王某”,称天子曰“父皇陛下”,皇后曰“母后殿下”。
若孙,则自称曰“第几孙某王某”,称天子曰“祖父皇帝陛下,”皇后曰“祖母皇后殿下”。若弟,则自称曰“第几弟某封某”,称天子曰“大兄皇帝陛下”,皇后曰“尊嫂皇后殿下”。
侄则自称曰“第几侄某封某”,称天子曰“伯父皇帝陛下”,“叔父皇帝陛下”,皇后曰“伯母皇后殿下”,“叔母皇后殿下”。
若尊属,则自称曰“某封臣某”,称天子曰“皇帝陛下”,皇后曰“皇后殿下”。
若从孙以下,则称“从孙、再从孙、三从孙某封某”,皆称皇帝皇后曰“伯祖、叔祖皇帝陛下”,“伯祖母、叔祖母皇后殿下”。
第四章 批阅奏疏(求收藏)
明朝没有折子,奏折开始于清朝顺治年间。
明朝官员上奏的文书称为奏疏和条陈,是用蜀锦或者杭缎等丝绢做底,然后把自己写的文书裱在上面,类似电视剧里的圣旨一样,看起来非常的高档。
只不过圣旨是明黄,而奏疏是青色,红色,绿色等其他颜色,根据官员的品阶来决定疏本的底色。
说是批阅奏疏,其实也就过个目而已,很多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说一个奏本里说五台山的主持圆寂了,还有个官员上奏南京有位一个妇人拾金不昧......
“这都什么事啊.....”朱慈有些无语,合着当官的天天都上奏这些破事?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啊!
难怪明朝实行票拟制度,让内阁去处理,也就是说对于来自全国各方面的奏章,在送呈皇帝批示以前,由内阁大学士“用小票墨书”,把批阅建议写在纸上并贴在各奏疏的对面,以供皇帝参考。
即便这样,皇帝也懒得研究,除了亲自操笔批红几个军国大事的奏疏,剩下的都让司礼监掌印、秉笔、随堂太监代笔,照着内阁票拟的建议用御用朱笔照抄一边。
这样也导致了明朝刘瑾、魏忠贤等太监专权的事情发生,皇帝要是懒,什么都不看,事情自然就交给了秉笔太监和掌印太监去做,朱笔、玉玺在手,也算无限接近皇权了。
朱慈在崇祯皇帝身边翻看着这些奏疏,忽然听到崇祯有意无意的问道:“朕听说你组建了五百人的东宫卫队,是怎么回事?”
朱慈一听,倒也光棍,看着自己的皇帝老子,认真道:“父皇陛下,如今大明北有建奴肆虐,南有流寇作乱,皇儿想替父皇陛下分忧,有朝一日上阵杀敌,荡平天宇。”
崇祯对朱慈的回答很意外,心道,朕这个太子还真是个七窍玲珑心,这么小就懂得有孝心。
崇祯并没有多想,叹了口气,道:“你才几岁,还是个孩子,等你长大后再替父皇分忧,现在的大明,父皇会尽力替你扫平,让你以后登基能做个太平之主。”
闻言,朱慈忍不住想要翻白眼,心道:“你得了吧,你再折腾下去大家都得完犊子。”
他当然不敢说出来,不仅没说,反而在内心深处还有些小触动。
不管这个便宜老子做皇帝合不合格,但做为一个父亲来说,是一个好父亲,从点点滴滴来看,崇祯对自己的教导还是比较到位的,对自己的也是充满了殷切希望。
至于亡国后砍杀女儿的事情,朱慈表示理解,在那些习惯了抢掠的流寇攻下皇宫后,会如何去对待一个公主,不用说大家都知道结果。
最起码崇祯没有砍死他的三个儿子,这就证明他并非丧心病狂之人。
即便心中有些触动,但朱慈还是问:“父皇陛下,怎样才算长大?”
崇祯一愣,沉吟了一会儿,道:“有自己成熟的思想,独立有效的解决问题,学会忍耐和承受痛苦,这样才算长大。”
十七岁,这是个美好的年龄,而十七岁的崇祯皇帝,因为一系列的机缘,登上龙座,成为日薄西山的大明帝国的掌舵人。
此时内忧外患层出不穷,积重难返,帝国风雨飘摇,奄奄一息。
崇祯皇帝宵衣旰食,勉力支撑了十年,才撑到了现在。十年的时间,他真正的长大了。
“父皇陛下,孩儿已然长大了。”朱慈认真道,他在争取。
如果真等自己身体长大了,大明也就凉了,自己的下场会很惨的。
闻言,崇祯笑了笑,也不生气,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王承恩。
王承恩会意,从另一边的几份奏疏中抽了几份,呈给了崇祯。
崇祯接过后没有打开,直接转手递给了朱慈,让他分析和提出建议。
其中一道奏疏是从宁夏发来的,驻守宁夏的士兵,因兵饷无措,发生兵变。
饥兵群起围攻官署,巡抚右佥都御史王楫因不能措饷,饥兵索饷无着,乃鼓噪而杀之。
兵备副使丁启睿率军镇压,捕获为首者七人,立即处斩,兵变才被抚定。
还有几道奏疏表达的意思差不多,有不少地方又发生大饥荒,这些灾民没有粮食吃,只能食树皮、草叶,树皮、草叶,吃完了就互相吃人。
山西、河南南阳饥荒尤为厉害,其中唐王朱聿键奏河南南阳饥,甚有母烹其女以食者。
朱慈看了批红,崇祯下诏发三千五百金赈济山西、河南南阳,并免山西被灾州县新、旧二饷。
这让他眉头一皱,三千五百金也就几万两银子,到下面估计也被盘剥的剩不了几个子,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就像崇祯四年的时候,陕西饥荒,崇祯派遣御史吴带十万金赈灾。
结果到了地方,被一层层的盘剥,真正用在赈灾上的连三分之一都不到。
如此贪污,难怪陕西的农民起义不断。
崇祯皇帝想让朱慈认清现实,于是开口说道:“皇儿,你对这些奏疏可有何看法?”
朱慈说道:“皇儿看了这几份奏疏,其根源其实就是缺钱。”
崇祯点了点头,对朱慈能一针见血的看出问题所在很满意。
看到崇祯赞同,朱慈又接着说:“皇儿认为,国库要想增加财赋,应该开源,如鼓励经商,收取商税,但不能做杀鸡取卵之事,可根据商人的盈利情况,制定相应的税制,不得随便的增派等。”
另外是否可以考虑适当的提高一下商人的地位,允许商人捐爵之类,也可增加国库的财赋收入。
说道这里,朱慈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崇祯,又接着说道:“朝廷还可以要发行纸币和大钱,增加通货。”
崇祯听完朱慈的话后,嘴巴微张,大感意外,这是一个七岁稚子所能说出来的话吗?太不可以常理解释了。
一般的七岁儿童即便再懂事,也只是知书达理,可这个小太子,如果没有亲耳听到,任谁都不会相信的,这可是关系到民生的大事啊。
然而,崇祯却笑了笑,道:“皇儿,你小小年纪能有此见识,已然不凡,可你所说的这两点,确实难办。
收取商税,阉党魏忠贤也曾实施过,我也有意收取,可那些文官富商们不同意,朕没办法只能废除了。
至于你说的发行纸币,我朝太祖也曾发行过大明宝钞,可那东西贬值的极快,搞的民怨沸腾,最终在正德一朝废止。
前宋也曾发行过交子,由于发行过度,而造成贬值,没有流通起来,还使财赋崩溃,这都是教训啊。”
“父皇陛下,皇儿对此有一些粗浅的建议,纸币这东西可不能烂发行,发行多少需要以一些实物为根据,比如黄金,如果发行过多,国家就回收不了,纸币才会贬值。”
朱慈见崇祯有些敷衍的点头,兴趣不大,无奈的继续道:“我大明幅源广扩,但对于灾害总的来说无非就有四种,一是涝;二是旱;三是天灾;四是**。
简单来说,南方要清理河道,加固堤坝,减少涝灾;北方要引水灌溉,多挖水井;到于天灾,我们人不可控,但是户部要钱粮充裕,还是可以做到一定的补救;
最后说**,也就是那些贪污工程款、救灾款、乱加税逼民造反的官员,对于这些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
说到这里,朱慈一脸的肃杀之气,大声说道:“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肃清官场,不杀,不足以平复父皇陛下之怒火,不杀,不足以还一个永乐盛世!”
当朱慈将四个‘杀’字说完,乾清宫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崇祯皇帝听到这里,心里一振,诧异的看着朱慈。
不止是他,就连王承恩等几个值班的太监都没想到,一个虚岁仅八岁的孩子就带有君王之威,居然能说出这样的狠话来。
特别是韩三,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身上的十两银子,额头虚汗直冒,偷瞄了一眼朱慈,仿佛心中下了很大的决心。
崇祯皇帝轻拍了一下朱慈,说道:“皇儿的这些想法朕会都好好斟酌一下的,皇儿是长大了。”
朱慈在被崇祯皇帝好一番夸讲,朱慈感觉崇祯对他的建议并什么兴趣,这让他很无奈。
现在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但愿能有所改变吧,关键的还是要使自己先强大起来。
第五章 东宫卫队
期间,崇祯皇帝又问了下朱慈为何要读《孙子兵法》,朱慈趁机又提到了军事,隐晦的表达出自己想训练一支军队。
崇祯却说纸上谈兵可不行,实际操作很难,比如京营,比宫中的内操都不如。
“父皇陛下,您如果有时间,可以到寿皇亭亲自检阅我的东宫亲卫队,我想他们会给您惊喜的。”朱慈笑道。
“哦?也好,朕批阅奏疏也乏了,就当去散散心了,现在就走吧。”崇祯皇帝对朱慈的话有了一点兴趣。
王承恩对着值守太监喊到:“摆驾万岁山寿皇亭!”
等崇祯和朱慈走出乾清宫后,皇帝的銮驾已经准备好,有一千多名锦衣卫的大汉将军随从扈行。
崇祯登上銮驾,想让朱慈上来一同前去,朱慈婉拒,连称不敢僭越。
朱慈跟在崇祯銮驾身边,对身边的大汉将军徐盛道:“去传令孙应元,让他带领东宫卫队立即到寿皇亭校场集合。”
“是!”徐盛抱拳领命,飞快奔去。
崇祯听到后笑着道:“皇儿,你这临时集兵,只怕朕到了寿皇亭也不一定完成集结吧。”
寿皇亭在万岁山上,也就是后世的煤山,历史上崇祯自挂东南枝的地方,距离乾清宫只有一千多米,步行到那也就一刻钟的时间。
现在朱慈才叫人通知下去,哪怕那位大汉将军腿脚再快,也要费时一小半时间。
东宫卫队需要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在皇帝驾到之前完成集结,难度着实不小。
“请父皇陛下宽心。”朱慈淡笑道。
崇祯皇帝见朱慈一副自信的样子,便不再言语,坐着銮驾,在一众锦衣卫的簇拥下,前往万岁山寿皇亭。
东宫卫队是朱慈花了一年的时间打造出的,之前没争取到组建军队的指挥权,朱慈只好去腾骧四卫挑选了五十个善战的精兵,充当东宫亲卫。
腾骧四卫的选拔标准是“天下卫所官军年力精壮者及虏中走回男子”,基本个个都是精兵。
只不过到了崇祯时期,这只军队战斗力已经不行了,但兵源的底子还在,其实主要就是缺乏训练。
按照朱慈亲自书写的操点和训练科目,经过半年的训练,这五十名士兵已然形成了战斗力极强的亲卫队。
不敢说在战场上的实战能力,最起码做了令行禁止,纪律严明,比京营里那些混吃等死的士兵要强多了。
见到了训练成果,朱慈又向曹化淳新建的勇卫营要了五百名精兵,自己亲自带人去挑选,又训练了半年,这才形成如今的东宫卫队。
身为已经出阁的皇太子,组建一个几百人的亲卫队,还是丝毫没有问题的。
声势浩大的皇帝銮驾穿过紫禁城北门的玄武门,直入万岁山寿皇亭。
寿皇亭是崇祯修建的阅兵台,专门用来阅视内操。
一行人来到校场之上,以崇祯为首,护卫崇祯的锦衣卫和大汉将军们分两边站好,朱慈则站在崇祯的身旁。
他们一来就看到了在校场之上,有着数百军士早已列好了队伍立身站在那里。
整个队伍整齐划一,丝毫不乱,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去,都是一条直线。
所有军士一动不动,就连看到銮驾从他们眼前经过也没人转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东宫卫队五百多人皆是一色的壮汉,个个腰板挺直,目不斜视,身上散发着一股英武之气,五百多人都是如此,让人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护卫崇祯的一众锦衣卫和大汉将军们的脸上都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陛下,这些军士军姿整齐,比京营中的任何一营都不逊色。”王承恩在一旁称赞道,没敢把话说的太大。
这种气势,让崇祯眼前一亮,他也见过京营的兵,那种麻木不仁、强打精神的面孔与东宫卫队毫无可比性。
崇祯眼睛发亮,半天才说出一句:“好!”
闻言,朱慈松了一口气,同时感叹,苦训了一年,还杀了七八个不听军令的刺头兵用以震慑,这才让东宫卫队有今日的面貌。
崇祯满脸都是欣赏之色,他对朱慈道:“皇儿,朕很好奇,你这东宫卫队是如何操练出来的?”
朱慈道:“回禀父皇陛下,皇儿查阅了许多兵书,加上一些自己的想法,重新编写了一套训练之法,然后严格操练。”
兵书?皇家收藏的兵书多的去了,前段时间还有人呈上来一本新编的兵书。
不过想要按照兵书严格操练出想象的军队,那基本是不可能的,其中的阻力太大了,能成功的人少之又少。
朱慈继续道:“他们每天至少训练四个时辰,还不包括晚上的紧急集合.....”
“哦.....”崇祯听了不再言语。
这样的训练强度,让人望尘莫及,京营中那些兵,一个月的训练量加起来能有四个时辰就不错了。
“太子,进行操练吧。”崇祯点点头,说道。
朱慈对崇祯深施一礼,走到寿皇亭前,对着东宫卫队参将孙应元打了个手势。
孙应元是个三十多岁的武官,是从边军调入京营的,又被曹化淳编入新建的勇卫营,最后被朱慈在勇卫营一眼看中挑了过来,让曹督主心疼了好半天。
孙应元见到朱慈的特殊手势后,立刻走到阵前,大喝一声:“立正!”
“哗!”的一声,校场中所有军士立马站的笔直,他们看到崇祯皇帝后更加精神了,皇帝亲自检阅军队,那是何等的荣耀。
孙应元继续喝道:“上肩!”
又是“哗!”的一声,教场中所有东宫卫队,己将长枪与火铳持靠在自己肩上,动作整齐划一,极具震撼力。
崇祯看的连连点头,令行禁止,这是多少将军想要却做不到的事情。
孙应元继续指挥,喝道:“结阵前进!”
整齐的脚步声响起,五百军士,组成五排,第一排盾牌兵,其后两排长枪兵,最后两排火铳兵。每排间隔几步,五排同时行进,步伐一致,齐刷刷脚步声令大地都有些震动。
“队员进退自如、号令如一、令行禁止、训练有素,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有如此强军,大明何愁江山不平.......”崇祯有点感慨。
经过寿皇亭时,每个军士都是向万岁山看来,他们昂首挺胸,极为严肃。
东宫卫队的方阵在校场上行进,快要抵达寿皇亭的时候,孙应元一声令下,整个方阵瞬间停了下来,动作依然整齐划一,阵列仍是严整无比。
朱慈看着自己训练出的军队,心中有些激动,猛的拔出贴身侍卫徐盛的佩剑,上前几步,斜指而出,大喝道:“大明万胜!”
“万胜!”五百名东宫卫队齐声呐喊,声振四野!
王承恩看了看朱慈,要开口说什么,崇祯摇了摇头,制止了他,亲儿子在自己面前装逼,算得了什么,只要不是别人就行。
“大明万胜!”朱慈继续吼道,不过声带还未成熟,声音有些尖细,这并不影响他成功装逼,毕竟京营里很多都是太监掌管的.......
“万胜!”
“大明!”
“万胜!万胜!万胜!”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个万岁山......也点燃了众人的血热。
良久,崇祯才高声说道:“传朕谕旨,太子朱慈,年纪虽幼,但做事勤勉,忠心为国。太子见解独到,知于兵事,特令总督京营戎政,一应人事,均可调度,全权责办整练京营事宜。”
听到这个结果,朱慈内心砰砰的跳,赶紧跪下领旨谢恩,折腾了这么久,他终于达到了目的。
他先是通过自己表现不俗让崇祯消除自己还是个孩子的心里障碍,继而通过说自己在读孙子兵法,吸引崇祯的注意。
按照崇祯的疑心病肯定要询问,朱慈趁机提到军事,表达自己的想法。
最后通过检阅东宫卫队来证实自己统军的能力,这一环扣一环的计划,最终让朱慈达到了目的。
东宫卫队是最核心的一环,这也是朱慈准备一年之久的原因,只有崇祯亲眼见到这一支军队,才能激起他男人原本就有的热血,让他当场下旨封赏。
朱慈也是利用了人性的心理。
第六章 准备收个锦衣卫当小弟
回到钟粹宫,朱慈准备在这几日对京营大动手,他先是让人从宫中调来了京营的卷宗,想在动手之前熟悉一下京营的情况。
结果朱慈发现,几年前的兵部尚书李邦华曾经整顿过京营,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三大营兵力十多万人,有一半是老弱之人,每天只有二三百人在训练。一些将官,宦官让自己家的仆人冒充军队中的壮丁,每月来领饷。各种糜烂,吃空饷,匪夷所思。
经过李邦华的大力整顿下,每年省下二十二万石粮食,风气也有所好转了。
不过因为李邦华的大力革新,也得罪了京营很多人,那些失利的人对李邦华怀恨入骨,各种造谣诽谤。
李邦华最终被人排挤陷害调走,京营没多久又变成以前那副德行了。
“这李邦华倒是个能人,貌似历史上主张太子到南京监国的也是他吧!”朱慈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开始对李邦华所有关注了。
朱慈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李邦华已经被人排挤,回老家喝茶去了,他前前后后被罢官,在家里闲住过二十年,官路真是惨到不行。
“徐盛,随我去京营校场看看。”
朱慈招呼了一声徐盛,打算出宫,如今他领了总督京营的差事,完全可以自由出入宫门。
“小爷,留步!”吴忠慌慌张张的小跑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份谕旨。
“怎么了?”朱慈狐疑道,接过吴忠手中的谕旨。
打开一看谕旨内容,朱慈顿时就火了,什么情况啊这是,皇帝老子居然撤销了他总督京营的旨意!改督勇卫营。
这才两天的时间,怎么说变就变了?说好的金口玉言呢??
“小爷,韩三传达谕旨时偷偷告诉我,说是皇爷的圣旨被兵科给事中光时亨驳回了,理由是殿下年幼,掌握军权,过于儿戏,于理不合。”吴忠小声道。
朱慈的目光越发变冷,怒骂道:“一个七品的给事中,连条紫禁城中的一条狗都不如,胆敢动用封驳权,驳回父皇陛下的圣旨!”
“还有谁上疏反对的?”
吴忠看着满脸怒意的太子殿下,连忙道:“成国公朱纯臣......”
“原来是他,也难怪,他成国公今年刚总督京营,却被我挤了位置,怕我砸了他的饭碗,断了他的油水吧!”朱慈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慢慢平复下心情。
这两个白眼狼,真是狼狈为奸。
成国公一脉,自第一任成国公朱能靖难有功,被封成国公,到朱纯臣整整十二代了,世受皇恩,崇祯皇帝还把京营大权交给了他,可见对他信任有加。
结果呢,在历史上,李自成刚进京城,他就开门投降,还上表劝进表忠心,让李自成当皇帝。
至于那个兵科给事中光时亨,李自成快要打到京城的时候,李邦华等人劝崇祯皇帝南迁,这孙子跟条狗一样在朝堂上咬人,正气凛然地反对南迁,还拍着胸脯保证,要与京城共存亡。
结果李自成一进来,立马改头换面喜迎新主,三百六十度姿势跪舔。
“还好父皇陛下争取,把勇卫营给了我,不然我可真寒心了啊。”朱慈长叹了一口气,千算万算,把这帮外臣给忘了。
勇卫营虽然只有五千人马,却好过没有,最主要的是朱慈能借着巡查军营的理由随时出宫。
朱慈心中暗道:“得在外廷安插自己的人,不然不容易收拾这两个贼臣。还有,得找机会搞搞情报系统了,在宫里简直就是睁眼瞎。
要不是之前花了十两银子,韩三那小太监怎么会给他暗中传话?自己被谁搞了都不知道!”
搞情报的话,当然是东厂和锦衣卫最拿手,不过在崇祯上位后,在东林党那群人的忽悠下,裁撤了厂卫大多数的功能,其中就包括了情报系统。
现在的锦衣卫,也就给崇祯抬抬轿子,清清道,早已不是当年牛逼哄哄的锦衣卫了。
朱慈突然问向身边的徐盛:“徐盛,你在锦衣卫呆过多久?”
“回殿下,卑职父亲在山东战死后,卑职自受皇恩封锦衣卫百户,已经四年了。”徐盛恭敬道。
徐盛,二十五岁,崇祯五年,父亲徐从治为山东巡抚,在登莱之变中战死,朝廷下诏追赠徐从治为兵部尚书,赐予祭奠下葬,封荫锦衣百户,建“忠烈祠”。
徐盛当了锦衣卫百户后,想替父报仇,后得知仇人孔有德、耿仲明二人渡海北上投降了皇太极,当了汉奸,于是去了辽东加入边军打建奴,累计军功升到了千户。
后又被调回了京城,因身材高大威武,被编为大汉将军,宿卫宫廷,被朱慈选为贴身侍卫。
朱慈继续道:“那你在锦衣卫中可认识一些人,比如说搞情报的?”
徐盛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有!”
朱慈不急不缓的问道:“是何官职,品性如何?”
徐盛回道:“回殿下,他叫李廷表,是前锦衣卫北镇抚司的镇抚使,专门负责情报,因为当年不投魏阉而被迫害,关在了诏狱,阉党倒台后虽然被曹督主平反了,也在三年前被放了出来,却至今没有恢复原职。”
朱慈点了点头,天启年间,在锦衣卫中敢跟魏忠贤划分界限的,还真不多,这个李廷表是个人物。
不过在诏狱被折腾了那么多年,锦衣卫中谁还敢让他恢复原职,不怕他报复吗?肯定很多人在给他下绊子。
“你是如何认识他的?”朱慈不明白,徐盛是崇祯五年进的锦衣卫,这两人应该八竿子打不着啊。
徐盛有些不好意思,道:“卑职刚入锦衣卫时,没什么好差事,就在诏狱当差,那时候李廷表还未放出来,卑职与他有过交流,经过多次交谈,觉得他精通情报,且为人不错。”
“哦,近日你去找他,说本宫要见他,我们微服出去,就不要让随班们跟着了。”朱慈决定见见这个李廷表。
“是!”徐盛躬腰一礼道。
按照祖制,太子出宫需要打起仪仗华盖,身边不仅跟着一群护卫,还有一些端甜点,饮用水和马桶的宫人,阵仗不小。
朱慈想搞情报,自然不想被人知道,只有微服私访,才能隐瞒自己行踪。
第七章 未来的情报头子
明末时期的北京城分为外城、内城、皇城、紫禁城四圈,后世北京内城的大致布局,其实就是在明代开始形成。
在嘉靖年间,北京城常住人口超过百万,到了天启年间,人口更是突破到一百二十万,在这个时代,北京城不仅是中国的第一大城市,也是世界的第一大城市。
只不过到了崇祯年间,往日繁华的大都市出现了萧索,这一切要从己巳之变说起。
崇祯二年,建奴大汗皇太极率军千里绕道蒙古,入关肆掠,在京畿附近,乃至山东境内,无不受到兵祸。
这一日,李廷表有些担忧地来到状元楼前,只见这座酒楼门面装修豪华,但又不失雅致。
状元楼前站着两位堂倌,摆着笑脸招呼着来往的客人,出来的笑脸相送,进去的热情相迎,非常的敬业。
李廷表也是一个内心高傲之人,今天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青布直身的宽大长衣,来到这里显得有些寒酸,怕被堂倌看不起。
略微有些犹豫,李廷表最后一咬牙,暗道,左右也到了,为了自己的远大抱负,面子还值什么,自己这么多年来也未官复原职,死马当活马医吧。
原本徐盛只是去李廷表的住所通知太子殿下有请,李廷表一听有些懵,不知道太子为何找他,便开始旁敲侧击的询问徐盛。
但徐盛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无论李廷表怎么问,徐盛就是不说话。
李廷表没有办法,在徐盛的要求下,发下重誓,徐盛才将情况说了出来。
最后徐盛还加了句,说如果李廷表将此事泄漏出去,那他徐盛就再也不认这个兄弟,无论逃到天涯海角,也会取他项上人头。
接着徐盛说:“太子殿下听说李兄有能力,方才特意召见,现在太子殿下正是用人之际,以兄弟的才学与本事,必受太子重用,殿下乃非常人,值得我等跟随。”
李廷表听完徐盛的话,也陷入了沉思之中,想了一会,说道:“这些道理我也明白,只是我在锦衣卫曾经得罪了不少人,我担心殿下他难办......”
李廷表以前只是一个从四品的锦衣卫镇抚使,现在不过闲人一个,殿下会用他吗?会为了他去找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说情吗?
他很无奈,现实如此,一个人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不受重用也无用。
当李廷表走到门前,两位堂倌并没有因李廷表的穿着而鄙夷,一如继往的热情相迎。
李廷表刚走近大堂,就见一人迎面走过来,问道:“敢问您可是李廷表李大人?”
李廷表见对方说话阴柔,知道是个内官,赶紧谦虚道:“不敢,正是李廷表。”
那人又道:“那李大人就随我走吧,我家少爷正在楼上等待。”
听说对方在等待,李廷表连忙跟随这人来到了三楼。
吴忠带着李廷表在一个僻静的包间处停下,将门打开,然后闪身请李廷表进去。
李廷表进包间之后,只见一**岁的稚子,唇红齿白,面带微笑,姿态雍容华贵,仪表非凡。
屋中正是朱慈,在李廷表一进来时,他同样打量着对方。
眼前这人将近四十岁,身高中等,体型偏瘦,有些像儒生,但看着很结实,应该是练过武。
知道眼前之人必为李廷表,朱慈对其微微点了点头。
李廷表一见到朱慈,赶紧撩衣跪拜,口中道:“卑职李廷表,见过太子殿下千岁。”
朱慈好歹也是穿越者,后世看过不少影视上明主遇贤臣时的操作。
朱慈起身上前将李廷表搀起,说道:“快快请起,今日我与先生相见,乃是私会,无有君臣之称,先生可叫我少爷即可,咱们先坐下说话。”
明朝时直呼人姓名是不尊重的表现,就像指着对方的鼻子说:姓李的!
虽然以太子的身份可以直呼其名,但朱慈既然说是私人会面,就没那打算拿出太子的架子。
李廷表站起来后,连称不敢,朱慈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主位,并吩咐上菜。
然后朱慈又说道:“我听徐盛提起,说先生为人正直,颇有能力,且心有抱负,吾心仪已久,今日终有机会,全了心愿。”
李廷表被朱慈这一番客套话说的,感到受宠若惊,连忙站起身来,连道不敢。
朱慈虚按了下手掌,让他坐下,不必太过拘束。
李廷表也确有过人之处,很快的就恢复了平静,开始坐下与朱慈连吃边聊了起来。
随着交谈,李廷表对这位当朝太子殿下颇感震惊。
太子虽然年幼,但谈吐不俗,毫无稚子之怯色,谈笑风生,神态自若,也无皇族的骄横,待人彬彬有礼,有古之圣贤风范。
这就是李廷表对朱慈的评价。
两人也是相谈甚欢,待二人熟落之后,朱慈突然问道:“廷表,如果本宫恢复你锦衣卫镇抚使的职位,并让你替本宫负责请报上的事宜,你可愿意?”
李廷表闻言一愣,然而纳头便拜,口称殿下知遇之恩,永世难忘,愿为太子殿下效死。
朱慈赶紧双手相搀,摆出一副喜得贤臣的模样,二人皆大欢喜。
接着,朱慈在李廷表聊天时发现,李廷表头脑灵活,思路清晰,见解有独到之处,遇事冷静,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才。也许是由于身份原因,才在历史中被埋没吧。
朱慈在彻底了解了李廷表之后,就决定将这个情报系统交给他来运转,并由徐盛负责与李廷表中间联系。
事情决定下来后,朱慈将自己整理出来的资料交给了李廷表,并就一些具体细节进行了讨论。
在讨论中,朱慈发现,李廷表的情报能力是非常的强,不愧是个经验丰富的老锦衣卫。
而且对后世的一些密码一看就懂,一点就通,朱慈心里很是兴奋了一把。
朱慈告诉李廷表,以后的情报将会分为三部分,一个是关外,一个是流寇,还有一个监察大臣。
目前交给他的任务就是秘密发展自己人,并暗中查一些京城的大臣。
李廷表心惊,太子殿下的心挺大啊,不过太子是储君,将来天下都是他的,自己身为锦衣卫,本就是皇帝的鹰犬,现在跟着太子干,将来也是从龙之功。
只不过调查大臣,这事得办的隐秘点,不然捅出去自己就完蛋了。不过对于自己的能力,这个未来的情报头子还是很自信的。
第八章 锦衣卫
回到宫中,朱慈很快召见了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
骆养性是前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之子,世袭父位,因为他老爹不愿与魏忠贤为伍,所以才让他沾光得到崇祯皇帝的信任和赏识,越级提拔了他做锦衣卫一把手。
对于骆养性这个人,朱慈没给什么好颜色,这人太贪了,明亡后还投降了满清。
“锦衣卫中曾经有个叫李廷表的人,为何平反后没给他恢复原职?”朱慈开门见山,不想跟他废话。
“这.....”骆养性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那个叫李廷表的,早被他忘在了爪哇国了。
朱慈看着他,攒眉道:“此人与你父亲一样,都曾受到魏阉的迫害,现在如此,你于心何忍?让他恢复原职吧。”
骆养性一听,脑子飞速转动,一眨眼功夫就想通了很多事情,然后痛快道:“殿下放心,卑职今日就将他官复原职!”
骆养性能投清,自然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太子是大明的储君,未来的皇帝,他没必要去得罪,非但不能得罪,还要贴上来卖好,现在这个就是机会。
“好了,没事了,你下去吧!”朱慈摆了摆手,打断了骆养性的表忠心。
对于汉奸,他懒得多说一句话。
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
空荡荡的大堂上,在一幅猛虎下山图下,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正侧身坐在一张白虎皮的大椅上,惬意地翘起了二郎腿,轻轻饮了口上等的龙井茶。
李廷表立身他的面前,穿着一身崭新的飞鱼服,腰挎一把全新的绣春刀,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以前。
坐在大堂上的骆养性看着眼前站立的李廷表,脸上挤出一缕微笑,道:“李老弟,真是抱歉,这些年太忙了,把你的事情给忘了。”
李廷表看着十年前还是自己手下一个千户,如今却比自己高三个级别的骆养性,心里毫无波澜,这些年让他学会了沉稳和隐忍。
“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属下今日能官复原职,全凭大人提拔。”李廷表抱了抱拳,道。
骆养性闻言,眉头一挑,道:“李大人太客气了,是太子殿下抬爱你,我可不敢居殿下的功。”
骆养性起身离开白虎大椅,走到了他的身边,小声道:“你是如何搭上太子殿下这条船的?”
“卑职在诏狱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看守诏狱的百户,与他合得来,就交了个朋友,是他在太子殿下面前为卑职美言几句的。”
李廷表没隐瞒,即便他不说,身为锦衣卫一把手的骆养性也能查出,与其让他去查,还不如说出来。
当然了,他与太子殿下的其他事情绝不会透露半句的。
骆养性认真的看了眼李廷表,这才点了点头道:“嗯,没想到那个徐盛真是了得,当年只是个诏狱的小小百户,说要去辽东,大家都以为他去送死,结果博出个前程来了,还被太子殿下看中,运气着实不错。”
看来骆养性也是打探过李廷表的事情了,不然不会说出徐盛的名字。
李廷表颔首,没有说话,一副聆听训示的样子。
骆养性讶异的看了眼李廷表,他觉得自己以前这个老上司变化太大了,这位当年可是个狠人哪,也傲的很,怎么现在这么老实了?
随后他心中冷笑,能从诏狱活着出来已经算奇迹了,再傲的骨头也给你整的方方正正的。
看着面无表情,不言语的李廷表,骆养性继续道:“李老弟,如今你也算殿下的人了,将来有从龙之功,可别忘了大哥啊。”
李廷表连道不敢,显得很谦卑。
骆养性笑了笑,不再说什么,客套的交待了几句就离开了,他来此也仅仅跟李廷表客套几句而已。
现在的他,已经是锦衣卫的一把手,没必要来舔这个,比他低三个级别的李廷表。
即便是太子殿下的人又如何?他骆养性可是陛下的人,况且殿下如今还是稚子,离他登上大位不知还有多久呢。
李廷表看着远去的骆养性,轻蔑一笑,眼神越发的税利起来。
※※※※※※※※※
几日后,朱慈接到李廷表的密信,说他已在手下笼络了一批十分可信的锦衣卫,并准备着手调查一些大臣,请殿下给他先安排几个目标。
朱慈很满意,李廷表短短几日就有了自己可靠的班底,足以说明他的能力之强。
朱慈并不担心李廷表手下人是否可靠,李廷表经历过大落,还在诏狱呆过,又赋闲在家落魄几年,这些年足以让他看清以往手下那些人的德行。
随后,他看到徐盛欲言又止,在朱慈的追问下,徐盛终于说道:“殿下,李大人他私下跟卑职说过,发展情报人员需要经费,他家中清贫,无力承担.......”
朱慈点点头,表示理解,虽然李廷表在锦衣卫,但所有的情报功能都是靠自己暗中进行的,还要雇佣一些最外围搜集情报的人,需要不少经费。
“东宫现在有多少银子?”朱慈突然问吴忠。
“回小爷,东宫现在可动用的银两只有一千两。”
“这么穷?”朱慈有些蒙圈,没钱搞个屁啊!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搞到银子,情报是重中之重,如果发展不起来,以后没得玩。
朱慈想到了周皇后,这是他在大明最亲近的人了,朱慈准备去她那搞几千两银子,先应付一下,展开工作。
“先去乾清宫请示下父皇陛下,然后去坤宁宫。”朱慈吩咐道,吴忠立刻去安排仪仗。
虽然坤宁宫和钟粹宫仅隔着两道宫墙,不到百米的距离,但朱慈想要见生母周皇后,却必须先经过崇祯皇帝的同意,这是大明的祖制。
朱慈先是回到钟粹宫换了一件大红常服,然后才在去乾清宫拜见了崇祯皇帝,并且说了来意。
崇祯皇帝每日都很忙,随意应付了一声就让他离开了。
朱慈从乾清宫出来,走过交泰殿,来到了周皇后所在的坤宁宫。
第九章 向皇后借钱
朱慈站在坤宁宫外,让吴忠前去通传了一下,宫里的规矩很多,他魂穿到刚出生的太子身上,也算是土生土长的明朝人了,早已对这些规矩了如指掌。
坤宁宫作为中宫,很大很气派,比钟粹宫足足大了好几倍。
朱慈身为皇太子,按照规定应该是住在面积不小的慈庆宫的,因为天启皇帝的张皇后张嫣曾帮助过崇祯登上帝位,所以崇祯皇帝将原本给皇太子居住的慈庆宫安排给了皇嫂张皇后,以示尊敬。
对此,朱慈自然没什么表示,这位张皇后端庄美丽,为人极好,平日对朱慈也是照顾有加,朱慈对她也是非常尊敬。
不多久后,坤宁宫内传来太监的高呼声:“皇后娘娘传太子殿下觐见!”
朱慈整理了一下朱红常服,往坤宁宫大殿走去。
周皇后是位美丽端庄的女子,皮肤洁白如玉,今年仅二十五岁。(因为现在规定脖子以下部位不能描述,所以后面女子描写一律美丽端庄.......)
按照大明祖制,皇家后妃一律从小户人家中选入,必须经过全国八轮海选。
八轮海选,比后世的选秀还难,可想而知大明皇帝后妃的姿色,可不是满清那些大驴脸能比的。
“太子来了。”周皇后迎了上来,天家的规矩让他们母子这两年来很少相见。
“长子慈问母后殿下坤安。”朱慈一本正经的长揖作礼。
“好不容易来一趟,别做的这么严肃,叫母后就行。”周皇后笑了笑,微微弯腰抬手,将他扶着。
朱慈也是笑了笑,发现已经很久没有见面的妹妹和弟弟也在坤宁宫,他们都还尚小,可以经常呆在坤宁宫。
妹妹坤兴公主朱(měi)(chuo),比朱慈(lǎng)小一岁,也就是后世辫子戏里的长平公主,九难师太,独臂神尼。
三弟朱慈炯今年四岁,后世康熙王朝里朱三太子的原型,朱和朱慈炯都是与朱慈一母同胞。
朱慈落座以后,二人也上前向他行礼,朱慈再一一拜回。
朱和朱慈炯行完礼便在一旁玩耍,朱慈与周皇后则是坐下聊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大多数是关于学业和生活上的事情,一时间气氛融洽。
最后,朱慈找到了机会,终于开口对周皇后说道:“母后,孩儿想从您这里拿点钱用,不可母后手头可方便?”
周皇后听后,怕儿子生活上开销大,委屈了自己,二话不说就去锦盒里拿出了一些金银。
朱慈还在纳闷呢,怎么这位漂亮皇后也不问自己要钱干什么用呢,准备好了的说辞都没有了,这也太大方了吧。
当朱慈接过周皇后递过来的金银一看,估摸着就几百两银子,顿时有些傻眼了,这够干什么用的,连塞牙逢都不够呢,也就够给人打小费用的,正事一个也办不了。
朱慈眨巴眨巴眼,道:“母后平时挺爽利的人,怎么一到钱上也这么小气了。”
周皇后一听,翻了翻美目,道:“身为储君,花钱可不能大手大脚的,说吧,想要多少。”周皇后这次表现的很大方。
朱慈听后,小声说道:“母后,怎么也得四、五千两吧。”
周皇后一听就急了:“你个臭小子,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去?”
朱慈看了一下周皇后,又接着说道:“皇儿如今接掌了勇卫营,勇卫营作为天子亲军,都是父皇陛下的内帑出钱养的,如今父皇内帑没钱,皇儿只能向母后借了。”
朱慈自然不敢说我拿钱是用来启用锦衣卫发展情报监察大臣的,如果这样说,传到皇帝老子的耳中,估计崇祯皇帝肯定跳起来大骂:老子都不敢监察大臣,你小子倒是厉害,想翻天吗?
周皇后听后,没有说话,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丈夫的难处,自从去年流寇四起,朝廷已经没什么钱了,连内帑的钱都基本掏空了。
周皇后没有说什么,只是回身,将自己所有的私房钱连带金银手饰全部拿了出来,放在了朱慈面前,说道:“母后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你全拿去吧,母后知道你从小就聪明懂事,将来是个做大事的人。母后只说一句话,万事小心,凡事可为则为之,不可为则退之,不可强求。”
朱慈听完周皇后的话,有些感动了,只闻史书记载周皇后贤惠,没想到如此大义,捐出了所有财务。
朱慈不做作,让吴忠接过这些财物,认真道:“母后放心,用不了几个月,皇儿一定要您这些物件一个不少的还回来。”
周皇后看着他一脸正经的模样,笑道:“皇儿出息了,怪不得你父皇陛下说你长大了呢。”
朱慈见她有些不信,也不解释,只好陪笑。
朱慈又和周皇后聊了一会儿,才起身告退。
周皇后脸上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有些遗憾道:“母后本想留你一起用晚膳的。”
朱慈见母后面色不佳,连忙道:“母后宽心,皇儿改日再来觐见。”
离开了坤宁宫,朱慈还是比较开心的,现在手里有钱了,周皇后给的金银起码价值五千两白银。
朱慈让徐盛带去了三千两白银,并传话给李廷表,让他优先调查成国公朱纯臣和兵科给事中光时亨。
这两个狗才狼狈为奸,给自己下绊子,是时候搞他们一波了。
仅仅两天时间,朱慈又接到李廷表传来的消息,说成国公朱纯臣经过他们的暗中调查,发现了不少猛料。
比如成国公仗势强纳小妾,抢人庄田,收受京营军官的贿赂等。
其中最猛的是朱纯臣吃空饷,做假账,还暗中勾结兵仗局的几个大太监,偷工减料,贪污制造火器的款项。
让朱慈更加惊讶的是,李廷表居然把账册都给搞到手了。
“这老锦衣卫还真是可怕。”朱慈心中震惊,他想起了后世关于锦衣卫的描述。
传闻在洪武年间,锦衣卫作为特务监察大臣,大学士宋濂在家宴客的菜肴名单、国子监祭酒在家生气的样子、甚至有的大臣在家与妻妾玩麻将丢失的一张二万等琐事,朱元璋都了如指掌。
“不过,我喜欢!”
作为当权者,朱慈自然希望手里握着这样一张王牌,可以看到对手手中的牌。
手中有成国公朱纯臣的犯罪证据,该怎么处理呢?朱慈脑袋飞速转动,思考着各种后果。
交给崇祯皇帝干掉朱纯臣?朱慈摇了摇头否决了,如果这样做了确实解恨,然而后面呢?京营能顺利让他接管?恐怕朝中还有人会阻止。
还有,朱纯臣的家产怎么办?被皇帝老子抄家的话,他可是一个子都得不到的,朱慈现在可是非常的缺钱的啊。
朱慈右手摩挲着下巴,忽然眼睛一亮。
※※※※※※※※※※※※※
注:有人说朱生母为王顺妃,这种说法实为1996年台湾作家林佩芬所写的《天问明末春秋》一书中的杜撰情节,但后来却被多次引用。
清初,纂修明史的翰林院检讨汪楫撰在《崇祯长编》记载:“崇祯三年(1630年)庚午十月甲戌,皇第一女生,中宫出。”
第十章 京城扛把子
成国公贪污了那么多的银子,怎么能便宜了这老小子,现在还不能动他,也不能让他好受了,得要好好的敲他一比!
朱慈又仔细想了想,心中有了个想法,于是给朱纯臣写了封信,内容大体是:
成国公朱纯臣台见:
在下京城扛把子,人称浩南哥,老子听说你平时仗势强纳小妾,欺负人家小娘子,还抢人庄田,老子觉得新奇,所以对你格外关注。
没想到,经过老子的多日查探,发现你个老东西居然还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比如收受贿赂、吃空饷、做假账、勾结阉人等。
老子虽为京城扛把子,也见过不少大世面,可像你这样牛逼哄哄的还真是少见,老子真是打心眼里佩服你搂银子的手段。
老子在无意之中,偶得国公大人一个遗留的东西,是个小本本,观之甚惊。老子也不想跟你发生不愉快,没打算去揭发你。
但是呢,如今世道艰难,黄白之物来之不易,老子囊中羞涩,所以想请成国公资助一二,老子也不贪图多少,国公大人奉上十万两银子即可。
老子拿到银子后,就将记载着老子不认识的账册还给你,从此两不相欠。
如果国公大人将此事捅出去,老子不介意想办法将这小账册送到宫中,给天子一观。
三日后带银票到大明门外棋盘街南头等候,痛快交接,切记。
朱慈然后找来了徐盛,将书信给他看了看。
徐盛看完书信后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因为朱慈正一脸正经的看着他,徐盛憋着笑,面部表情相当的丰富。
朱慈却一本正经的说道:“徐盛,怎么样,忍不住就笑出来吧!”朱慈带头笑了出来。
徐盛也实在憋不住,笑的是前仰后合,笑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笑着说道:“殿下这是在敲诈成国公,可是敲诈就敲诈呗,可写了这么一封信,还不把成国公给气死啊。”
朱慈也笑着说道:“光要他点银子不是太便宜他了吗,小爷我这口气又怎能出的来?”
朱慈让徐盛这将信收好,说道:“此事交给李廷表去办,让他在成国公府附近找个乞丐送去,切不可让他们知道是谁干的此事,否则咱们会后患无穷。”
徐盛说道:“卑职省得,可那帐册真的就这样给他们了,这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朱慈笑了笑道:“爷是吃亏的人吗,让李廷表将帐册抄一份给朱纯臣,原帐册咱们留着,以后还要找这个老东西算总帐呢,岂能就这样便宜了他.....”
李廷表接到徐盛传话,看了下书信,下巴差点惊掉了,这是太子殿下的写的?打死他都不相信啊!
李廷表不敢怠慢,照着太子殿下的话,很快就将这封信送到成国公府。
成国公朱纯臣的书房中。
朱纯臣拿着这封信,气的手都颤抖了起来,同时心中有些害怕,如果真让万岁看到账册,依着崇祯的性子,自己还有活路吗?
崇祯对于欺瞒自己的人,可是恨之入骨,前几年几个大臣在西市被砍头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这他娘的是谁在搞我?怎么会得到自己的账册?”
朱纯臣确信自己的账册丢失了,非常的惊恐,不停在书房中踱步。
朱纯臣在书房分析了一晚上,将朝中的政敌全部列了出来,一个个的分析筛查,折腾了一晚上。
他最后下了结论:应该就是这个叫‘浩南’的京城小混混,如果是政敌得到了账册,肯定第一时间将账册递到崇祯的龙案前,借皇帝的手弄死自己,怎么可能会敲诈呢?
混混就是混混,陋习不改,好在没什么脑子。
朱纯臣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连忙让人去查探那个叫‘浩南’的混混,想要弄死他。
凑巧的是,京城中还真有一个叫‘浩南’的小混混,一脸懵逼的被成国公府的人抓了起来,被打到了生活不能自理。
揍了半天,朱纯臣也发现不对劲了,这个小混混好像压根不知道这回事啊?
没过多久,朱纯臣又接到一封信,信中说道:你个死扑街,还想抓老子?赶紧准备好银票,否则等死吧!扑街!
朱纯臣看完书信后,气的浑身发抖,然后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
到了第三日,朱纯臣已经提前在棋盘街安排好了一批家丁,自己身穿一身便服,带着十八名得力家丁就去了棋盘街。
朱纯臣心想,敢敲诈老夫,真是寿星公吃砒霜,嫌命长!
老夫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尔等宵小上勾,想和老夫玩,你们还太嫩了!
棋盘街在皇城出口正南面,是内城中最热闹的一条街,此时的棋盘街商铺林立,人头攒动,人流密布。
朱纯臣在棋盘街等了半天也没人搭理他,他心中那个气啊,鼻子都气歪了。
刚甩着袖子准备回府,突然一名乞丐来到他的跟前,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速去东城明时坊,迟则不候。
朱纯臣没有办法,只能屁颠颠的带着人直奔东城的明时坊而去。
朱纯臣刚到东城的明时坊,气还没喘上一口,又有一个乞丐送个纸条,上面写着:去南城的宣南坊。
朱纯臣心道,这个人还挺精明,也罢,破财免灾,然后吩咐一个家丁去找匹马来。
等了一会儿,马还没找来,又有一个乞丐送了一张纸条给他,上面写道:“如再磨磨唧唧的,你就直接进宫去找陛下吧。”
朱纯臣心中一颤,不敢耽搁,步行着匆匆奔南城的宣南坊而去。
当朱纯臣到了南城的宣南坊后,还是没有看到敲诈的人,而是又有一个乞丐给了一张纸条,字条上写着:速去西城鸣玉坊。
朱纯臣没有办法,只得又奔西城的鸣玉坊而去。
朱纯臣哪里走过这么长的路,只累得吁吁带喘,额头鬓角大汗直流,要狼狈有多狼狈,好在总算到了鸣玉坊。
他身后的一群家丁也是累的跟群狗一样,不知道老爷带着他们干嘛来了,说好的来打人的呢?怎么感觉被人撵了一路?
这时,朱纯臣又接到一个乞丐送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地点,时运赌坊。
朱纯臣没办法,只得又奔时运赌坊而去,刚进赌坊的门口,就累得走不动了,一手拎着装满银票的包袱,一手扶着门框喘着粗气,眼前直冒金星,心里这个骂呀。
此时时运赌坊里人来人往,非常热闹,就在朱纯臣喘粗气之时,从旁边过来一名大汉,头戴斗笠,低着头看不见脸。
他来到朱纯臣身前,迅速将包袱抢走,并塞了一封信给朱纯臣,一眨眼工夫就闪入人群当中,不见了踪影。
朱纯臣连忙让家丁去追,然后打开信一看,上面写:没事多多锻炼,有助于房事,帐册已送你府上了,感谢国公爷的银子,如果想报复我,尽管来找我,老子京城扛把子人称浩南哥!
成国公府来的十几个家丁绕了大半个内城,早已累的不行了,此时哪里还能追的上那头戴斗笠的大汉,没过多久就被甩了十八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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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明朝前期有大明宝钞这种银票,后期是没有银票的,晚明的时候出现一种‘会票’,会票是银票的前身,不过使用范围有限,不能完全当货币使用。这里为了方便剧情才写的银票,后面尽量少出现,请大家见谅。
第十一章 勇卫营(求收藏)
钟粹宫的书房中,朱慈正在翻看着勇卫营的卷宗,他特意安排了这个局整治朱纯臣,自己并没有去。
朱慈做事很谨慎,将自己与此事尽可能的撇开,尽量不让别人怀疑到自己,所以他将此事交由李廷表和徐盛二人负责,由李廷表派人配合。
徐盛站在朱慈的身边,兴高采烈的讲述着经过,然后嘿嘿笑道:“殿下真是高明,您设的这个局,成国公到最后被累的都快趴下了,真是解气。”
朱慈淡淡一笑道:“这次是对他的小小惩戒,敢跟本宫作对,他朱纯臣以后的日子是不会好过的。当这老东西看到拿十万两银子买到的只是一个手抄帐册,他的心不仅会痛,还永远也不会踏实的,这就叫刀立脖项,悬而不决,让他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去吧……”
朱纯臣在回到府中之后,一看送来的是一本手抄帐册,由于又气又累,担惊受怕,当时就昏了过去,随后大病一场,差点没到阎王那报到去。
朱慈在拿到十万两银票后,底气总算足了,给了李廷表一万两,作为活动经费。
又拿出了五千两银子,让孙应元划在勇卫营的账目上。他那皇帝老子肯定会从周皇后那得知他借钱的事情,难免会让人查一下这笔钱的去向。
朱慈万事都得小心,什么都要考虑一下。
搞定了朱纯臣的事情后,朱慈准备去勇卫营看看,让他总督勇卫营的旨意已经下达几日了,他最近一直在了解勇卫营,还没有去过。
朱慈的做事风格就是,无论什么事情,做之前先了解,做到知己知彼。
这次他依然是微服出巡,只带着十来个东宫亲卫,想到勇卫营来个突击检查,看看真实的情况。
不多时,朱慈一行人来到了驻扎在北海校场的勇卫营营地。
勇卫营的营地周围有着栅栏围起,隔着一段距离就有一座望塔,算是构建了比较完整的防御工事。
朱慈扫了眼营地的大概情况,暗暗点头,在皇城内都搞的这么正规,这曹化淳的治军能力确实不错。
曹化淳受命将原先的腾骧四卫整训为新的勇卫营,由于曹化淳位高权重,不可能专门只掌管勇卫营。
为了实际控制这支军队,曹化淳选用自己派系的卢九德和刘元斌出任监军,从而奠定了勇卫营直属于内廷的属性。
勇卫营大营门口,站着四个站岗放哨的士兵,这四个剽悍精壮的士兵光着臂膀,粗大黝黑的手中握着钢刀站在门口,像雕塑一样站在那里丝毫不动。
“军营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去!”其中一个士兵扬起手中钢刀,指着朱慈一行人,脸色凶神恶煞道。
“大胆!”
突然,一声极为刺耳的尖锐叫声响起,伴随着一群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传来。
来人是一群士兵,簇拥着两个太监,刚刚的声音就是其中一个太监发出的。
“奴婢卢九德,奴婢刘元斌,拜见太子殿下千岁。”
二人见到朱慈连忙拜倒行礼,紧接着身后的一群士兵也是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兴!”朱慈轻抬了右手,让他们起身。
在皇城府中潇洒的卢九德和刘元斌分别得到消息,说太子殿下正向勇卫营大营走去,二人当场跳了起来,连忙赶来。
见到一个勇卫营的士兵居然拿刀指着太子殿下一行人,让卢九德和刘元斌二人的魂都险些吓飞了,远远的就开口叫道。
卢九德指着刚刚扬刀的士兵,尖声道:“你这丘八,竟敢对太子殿下不敬,是活得不耐烦了吗?来人啦,将他捆了就地处决。”
此时的那个守门的兵早已丢下了刀,吓得脸色发白,双腿打颤。
“算了。”朱慈制止了他,他走到营地门口,看了眼被吓得满头大汗的士兵,道:“他不知我身份,何罪之有?”
“殿下仁德,算你小子走运,还不快让开!”刘元斌也是瞪了一眼这名士兵,接着道:“殿下,奴婢这就去集合全营,让您检阅。”
朱慈摆了摆手,道:“不必,只是随便看看,直接进去吧。”
“殿下请!”卢九德和刘元斌二人连忙在两旁开道。
朱慈走在最前方,在走过营门的时候略微停顿,朝四名士兵微微点头:“做的不错!”
太子殿下居然还夸赞自己?这四个士兵皆是感觉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有些发愣,当他们清醒时,朱慈一行人已经进了勇卫营中。
一群人进入营中时,勇卫营的士兵们正在训练。
此时正是下午,日头正悬在头顶,虽然天气刚刚变暖,但大多数的士兵都没穿上衣,光着上半身在操练。
校场中的士兵约有五千人,都是皮粗肉厚的大块头。
在阳光的照射下,士兵们身上的肤色闪烁着古铜色的光泽,隐隐有些汗水滑落,滴在地上。
操练士兵的将领也光着膀子的,身上肌肉坟起,一条条鼓起的青筋像是虬龙游动,充斥着狂暴粗野的气息。
领头的一位将领神色严肃,面无表情,背负双手,目光在一个个士兵身上掠过,大声咆哮道:“训练的时候多流汗,战场上就少流血,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数千士兵齐声大吼,声如炸雷。
那位将领却摇摇头,露出不满的神情,再次大吼道:“你们是没有卵蛋吗?或者都是一群娘们儿?吼一嗓子都有气无力的。”
卢九德和刘元斌一听,脸都黑了,没有卵蛋?你他娘的说谁呢?
“听清楚了!”
数千人撕心裂肺的大吼声响起又是齐声喊出,简直像山河崩裂,使得所有人都失音了,耳中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
“这是何人?”朱慈指着那位将领,向卢九德问道。
卢九德立即回道:“回殿下的话,此人名为黄得功,人称‘黄闯子’,是京营名将。”
虽然黄得功刚刚无意间说了卵蛋的事,好在卢九德为人不错,没有计较什么,并没有趁机给他上眼药水。
朱慈好奇道:“为何称他‘黄闯子’?”
卢九德指着黄得功,道:“黄参将年少时就无比的勇猛,十二岁的时候偷喝了母亲徐氏酿的酒,徐氏责怪他,他笑着说赔。
为了赚酒钱,黄参将就拿了一把刀混在官军中,跑到辽东战场上砍了两个敌人的头颅,领了五十两白银的赏钱,回家献给了徐氏,说赔那酒的钱。
后来黄参将从军,每次作战前都要喝上两口,然后深入敌方军营,不顾生死,不计利害,被称为黄闯子。”
“原来还有这番典故,真乃猛将也!”朱慈感叹。
朱慈点点头道:“这些士兵都是虎贲之师。”
卢九德骄傲的说道:“那是当然,这些将士都是曹督主从十几万京营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可以说是整个京营中最核心的战斗力。”
为切实提高新军战斗力,曹化淳选任人才极为用心,卢九德和刘元斌两个监军太监也是内廷里知兵的人才,而进入勇卫营的将官更是曹化淳精心网罗的忠诚勇敢之士。
如出身辽东久历战阵的黄得功,这样善战的武将让勇卫营的战斗力迅速提升。
崇祯对于这支军队寄予厚望,给官兵开出的待遇也是极为优厚。
就是这样一位优秀的曹督主,朱慈不知道为何后世那些影视里将他列为反派,什么东厂头目,迫害百官,危害江湖,甚至李自成攻入北京主动打开城门。
曹化淳在李自成打进北京城的前几年就早早的回乡养老了,他拿意念开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