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三条情报
“这家伙真有种啊，连孔少杰都敢打……”
“不管他是谁，只要在北海市生存，注定要完蛋。”
“孔家每一代都是一脉单传，他这是捅了大篓子了！”
陈当归并未理会周围的议论声，从侍应生托盘上取下毛巾，擦了擦手上的血。
然后，他又像个没事人一样，重新走回到了雪冰清的身边。
见陈当归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婉秋等人的眼睛都瞪了起来。
那红裙高挑女郎捂着小嘴，道：“冰清，这哥们儿你从哪儿找来的？也太生猛了吧？”
雪冰清当然了解她所谓的生猛是什么意思。
除了刚才陈当归帮她们力挽狂澜，以及以一敌五的战绩，还有就是陈当归打过孔少杰之后，居然一点担忧的反应都没有。
他就不怕孔少杰报复？
偌大一个北海市，除了同为三大集团的兴隆集团、霜雪集团，还有那个背后有大财团撑腰的东海集团，哪怕是红尘集团这种北海市一流大家族，也不敢正面得罪孔少杰。
尤其是，孔家一脉单传，孔少杰在孔通集团的地位就是正儿八经的太子爷，连个夺位的皇子都没有。
孔少杰在碧海山庄挨揍，这事儿一旦传出去，连红尘集团都要派人登门道歉，自责没能管好山庄内的安保情况。
可陈当归这个当事人，居然像没事人一样！
这家伙，要么是愣头青，要么是有底气的生猛之人！
愣头青？
显然不是。
如果他是一个愣头青，雪冰清刚诱惑他的时候，他就该大脑充血，贱兮兮地英雄救美了。
陈当归不想惹事儿，所以并不接雪冰清的茬儿，这本身就是一种智慧，一种不怕丢脸的智慧。
而当他迫不得已英雄救美之后，无论是文化底蕴，还是喝红酒时的洒脱自信，都不是普通人所能比拟的。
“区区一个夏家废物赘婿，居然不怕孔少杰的报复，我真是对你越来越好奇了。”
雪冰清玩味地瞧着陈当归，星辰般的美目中，闪烁着妩媚期待的神色。
陈当归微微一笑，道：“这事儿毕竟是因你而起，你难道不帮帮我？”
雪冰清打趣道：“人是你打的，我凭什么帮你？”
陈当归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儿，道：“我又不让你调动家族财团帮我对付他们，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孔家。”
到了这个时候，陈当归才终于奔着今天的目的发问。
如果一开始陈当归就打听孔家的事儿，雪冰清这头小狐狸，肯定会生疑，告不告诉他暂且不说，就算告诉他，也未必都是真消息。
陈当归之所以暴揍孔少杰，除了故意“打草惊蛇”之外，还为了从雪冰清口中套点消息出来。
有了孔少杰这个“包袱”，陈当归的问题，也就理所当然了。
果然，雪冰清并未怀疑，只是笑道：“你想了解孔家什么？你不会以为，简单地了解他们，就能与他们抗衡了吧？我得提醒你，夏氏集团在孔通集团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只蝼蚁，如果你收拾不好残局，倒霉的除了你，还有夏氏集团。”
“我知道。”
陈当归挑了挑眉，道：“所以才需要你的帮助，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百战不殆……”
雪冰清忍不住嗤笑一声，道：“真不知道你是真单纯，还是真有底气。面对孔通集团，你还想赢？”
这次陈当归笑了笑，却没接茬。
雪冰清顿了顿，摇头道：“孔通集团明面上的资料，你随便一查就能查到。至于其他的资料，我能告诉你的不多，最多三句话。”
听到这话，陈当归眼眸深处顿时掠过一抹精芒！
果然最了解三大集团的，还是他们本身！
陈当归忙问道：“哪三句？”
雪冰清淡淡地道：“第一，孔少杰的干爹，是王海龙。”
闻言，陈当归心头顿时一震！
他本以为孔通集团孔金荣扮演的角色，只是中间人。
没想到，孔家与王海龙还有这层关系。
那么十年前那桩秘密，无论是王海龙还是孔通集团，恐怕都参与很深！
“第二，孔金荣染指了灰色生意，但更具体的，我不能说，也不清楚。”
呼！
对于陈当归来说，这句话比较有用。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犯罪，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就会露出蛛丝马迹。
只要自己拿到孔金荣从事灰色生意的证据，就可以借此搬到他，并从他嘴里挖出一些秘密来！
“第三……”
雪冰清忽然犹豫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告诉陈当归。
陈当归问道：“第三什么？”
雪冰清想了想，终究还是开口道：“我不知道第三点对你有没有用，只是忽然想到了，如果你觉得和你无关，也可以不用理会。”
陈当归点头道：“说来看看。”
雪冰清低声道：“十年前，孔家掌舵人孔老爷子忽然秘密失踪，孔金荣向外宣称，老爷子暴毙病逝。但三年前，曾有人在街上撞见过孔老爷子，新闻一出，立马就被孔通集团控制的各大媒体压了下去，至今仍是个谜。”
轰！
当雪冰清这番话道出之后，陈当归心头不啻于响起一记惊天炸雷！
十年前！
孔老爷子失踪！
那不正是他父母失踪的时候吗？
曾有人见过孔老爷子？
如果是假的，孔通集团为什么要将该新闻压下去？
如果是真的……
那是不是说明，爸妈还活着？！
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为什么会失踪！
如果他们真的还活着，这十年又在做什么？
如果他们已经死了，为什么爷爷命令陈家所有人不准调查此事？
爸……
妈……
你们真的还活着吗？
当归好想你们！
你们是否也在想我？
“喂，你怎么了？”
雪冰清见陈当归眼眶瞬间红了，眉头微微一蹙，不知陈当归这是怎么了。
她说的第三点，是关于十年前孔老爷子的事情，跟陈当归又没关系，他哪儿来的那么大情绪？
“没事……”
为了担心雪冰清起疑，陈当归迅速控制好情绪，唇角挤出一抹笑容来。
今天这一趟，对陈当归来说当真是不虚此行。
雪冰清提供的三条情报，每一条都极有用处。
尤其是第三条……
自从父母失踪后，陈当归就有一种孤独天地间的感觉。
他做梦都希望父母能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如果父母真的还活着，陈当归愿意拿自己的一切去换。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当真是无价之宝。
……
当天晚上，陈当归陪着雪冰清，一直在碧海山庄呆到了宴会结束。
由于刚开始他过于生猛的表现，接下来没有不长眼的苍蝇再骚扰他和雪冰清了。
毕竟陈当归连孔少杰都敢打，还有谁是他不敢打的？
没有人愿意当众丢脸，再碰一鼻子灰。
而雪冰清的那些朋友们，虽然一直对陈当归“有妇之夫”的身份很是介意，但雪冰清的眼光终究是一如既往的毒辣。
所以，她们倒也没有再羞辱陈当归，而是在一起喝酒聊天，顺利地结束了这个愉快而有趣的夜晚。
离开碧海山庄后，因为陈当归和雪冰清都喝酒了，所以碧海山庄方面安排了两辆车，将他们分别送回家。
在雪冰清的调查资料中，陈当归住在老式凤阳小区。
如果她没喝酒，亲自送陈当归回家，见到陈当归居然居住在未来园的七号别墅，不知又要作何感想了。
醉醺醺地回到家后，夏晚歌已经睡着了。
陈当归没有打扰她，洗漱一番，喝了杯热茶，然后给寸头发了一条加密短信。
“调查孔家老爷子十年前失踪事件，调查三年前孔家老爷子重现北海市的新闻，调查孔金荣是否染指灰色生意……”
尽管已经很晚了，但寸头还是瞬间恢复了“明白”二字。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陈当归需要，寸头总是能立马出现，好像永远都不需要休息一样。
而寸头，正是陈当归父母留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
想到父母还有可能在世，陈当归熟睡过程中，眼泪不禁浸湿了枕头……
……
第一百二十一章：举步维艰
次日，因为昨晚喝了不少，再加上回来比较晚，所以第二天陈当归很晚才醒。
他醒来的时候夏晚歌已经去上班了。
陈当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想到客厅倒杯水喝，结果刚出客厅，就看到蔡芬芬正一本正经地坐在沙发上。
见到陈当归出来，蔡芬芬忍不住冷哼一声。
“你醒了？”
“嗯……”
陈当归头还有些疼，没听出蔡芬芬语气中的不满。
“你昨晚去哪儿了？”
在陈当归倒茶的过程中，蔡芬芬冷冷开口了。
陈当归一怔，道：“跟朋友喝酒去了，所以回来得晚了点。”
“呵！”
蔡芬芬冷笑一声，道：“是和女人喝酒去了吧？我今天一大早，就看到晚歌在阳台上偷偷抹眼泪！”
“晚歌……抹眼泪？”
听到这话，陈当归一愣，道：“怎么了？晚歌为什么哭？”
“你还有脸问！”
蔡芬芬冷声道：“昨晚晚歌在家里等了你很久，你都没回来。”
“今天早上，晚歌帮你收拾衣服的时候，你浑身都是女人的香水味，身上还有几根女人的发丝！”
“陈当归，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可你也变得太快了吧？
“这两年，你让晚歌受了那么多委屈，晚歌有没有跟你离婚？”
“现在晚歌好不容易回心转意了，昨天还说发工资后多帮你买几件新衣裳，谁知才一天，你就来这一套！”
蔡芬芬的这一番话，说得陈当归心头那叫一个复杂。
他有些歉疚，因为昨晚去碧海山庄的真实原因，没法儿告诉夏晚歌。
而且他没想到，昨天夏晚歌居然会主动和蔡芬芬提起，要给他买一些新衣服。
为了这事儿，她居然哭了？
要是以前，她巴不得他犯错，赶紧和他离婚呢。
这说明，她现在越来越看重他，心思也越来越放在他身上了。
毕竟，这种事情，谁会为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而哭呢？
陈当归忍不住有些心疼。
她误会我找女人喝花酒，肯定委屈坏了吧？
夏长龙昨天走马上任，刚羞辱她一番，自己不仅没有安慰她，还让她委屈哭了……
陈当归啊陈当归，你真是个罪人！
陈当归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快速进了房间洗漱，然后套上一件干净衣服。
“妈，我去公司找晚歌。你放心，我会把误会解释清楚，我没有对不起她！”
说完，陈当归便风也似离开了七号别墅。
……
夏氏集团。
业务部。
夏晚歌此刻心情很不好。
今天早上在陈当归身上发现了女人的头发丝，他的身上除了酒气还有女人的香水味。
结婚两年了，这还是陈当归第一次在外面喝花酒。
想着自己堂堂下家大小姐，这两年受了那么多委屈，都不曾找个男人倾诉，他凭什么玷污这段爱情？
早晨刚哭过，结果刚到公司，夏晚歌又遭到了当头棒喝。
自从夏长龙艳照门事件出现后，手里的单子就暂时交给夏晚歌来做了。
因为那些合同，原本负责运营的人已经很熟悉了，所以夏晚歌就没有更换负责人。
谁知今天来到公司，小青告诉他，足足三家合作方打电话过来，说夏氏集团一方不作为，夏家派出去的负责人更是两天不见踪影了。
夏晚歌一调查，发现那三份合同的负责人，每天晚上都喝得烂醉，第二天就在家里睡觉解酒。
他们还美名其曰，是在陪客户。
但即便是个傻子也知道，这三个夏长龙的老部下，是在执行夏长龙临走前留下的命令。
他们就是要把业务部搞得一团糟，就是要让夏晚歌在夏氏集团失去威信。
如果捣乱的只是普通员工，夏晚歌完全可以开除他们。
但这三个捣乱的家伙，领头的正是业务部副总。
业务部副总名叫徐辉，四十岁左右，能力算不上出众，但胜在资历高，而且对夏长龙言听计从。
只要不除掉这个毒瘤，业务部就永远不得安宁。
但人事部老总是夏先进的人，夏先进又是夏氏集团总经理，夏晚歌就算再气，也没有办法开除徐辉。
至于将这件事情告诉老太君？
老太君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现在老太君的重心已经放在了京城那边。
至于北海市这边，只要夏晚歌负责的那份b级合同不出问题，她就什么都不想管了。
明知毒瘤是谁，却偏偏除不掉，这种感觉让夏晚歌实在有些崩溃。
“我再说最后一遍！”
此刻，业务部内。
夏晚歌当着全体业务部职工的面，冷冷地盯着斜靠在办公室门上，对她爱答不理的副总徐辉。
“晚上，不管你有什么应酬，都给我推了，以合作方那边的业务为重！”
“啧啧……”
徐辉冷笑一声，淡淡地道：“夏总，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你不懂。如果有大老板找我喝酒，和我谈合同，难道我要放弃这个机会？那不是给公司带来无形的损失吗？倒是合作方那边，反正合同已经签了，他们乐意不乐意，关咱们什么事儿，他们还能毁约不成？”
听着这如此不负责任的话，夏晚歌气得眼睛都红了。
她本来没那么容易失控，但今天一上午，糟心的事情接二连三，就算是个铁人，心态也该垮了。
小青站在夏晚歌身边，攥紧拳头，暗暗为夏晚歌打气，同时也为夏晚歌叹息。
这个业务部老总，实在干得太难了。
明明是夏家大小姐，夏氏集团明明是她自己家的，可她下达个命令，却还不如一个外姓副总好使。
果然家族制的公司，如果没有一个英明果决的大家长，底下只会因为一些私利而变得一团糟。
李广山与房玉华，也在暗中为夏晚歌打气。
他们是夏晚歌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而且已经坚定了无论如何都跟定夏晚歌的心思。
所以，他们当然希望夏晚歌在业务部能够拥有数一不二的威信。
然而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别说带队发展公司了，现在夏晚歌在业务部，连基本的话语权都没有。
他们很想帮一帮夏晚歌，但一个组长，一个副主管，有什么能力和徐辉抗衡？
更何况夏长龙虽然走了，但徐辉后面还站着一个夏先进呢……
夏晚歌一个弱女子，看似当了老总，但在虎狼环伺的业务部，真可谓举步维艰啊。
“既然你不想做这份合同，那就干脆回家睡大觉吧。”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冷笑声忽然从门外响起。
接着，一个面容冷峻的年轻男人，便大踏步走了进来。
看到此人，所有人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陈当归！”
有人低呼出声。
……
第一百二十二章：送你一份惊喜
陈当归的到来，业务部众人是没有料到的。
因为现在还没到下班的点儿，按理说陈当归正在家里洗衣做饭。
不过就算他来了，又 能如何呢？
一个废物，能帮夏晚歌做什么？
徐辉更是毫不留情地讥笑起来。
“废物就是废物，我该怎么工作，需要你教吗？你算个什么东西？”
陈当归微微眯着眼睛，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径直走向徐辉，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徐辉面色顿时一变，喝道：“你要干嘛！”
“砰！”
陈当归什么都没说，只是猛一用力，然后便直接将徐辉摔倒在了地上！
场间登时哗声大起！
“陈当归！你敢打我！你这是犯法的！”
“砰！”
陈当归依旧没说话，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徐辉惨呼一声，鼻子嘴里全都窜出了血来。
“啊……我流血了，我流血了……你，你这个魔鬼……我要报警……”
徐辉本以为陈当归就算耍横，也不敢当众打人。
可直到他看到血，这才开始慌了。
“砰！”
只是陈当归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又是一拳重重地砸在了徐辉的脸上！
“……”
徐辉闷哼一声，这次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了。
随着徐辉死狗一样瘫在地上，陈当归这才放过他，直起腰身，随便拿起一张抽纸。
“还有谁？”
陈当归一边擦拭拳头上的血水，一边淡淡地问道。
看着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整个业务部所有人都面目悚然！
这个夏家有名的废物赘婿，什么时候这么生猛了？
虽然徐辉的所作所为的确很欠揍，但还真没人敢付诸行动。
陈当归着实做了很多人不敢做的事情！
见没人说话，陈当归声音森冷，淡淡地道：“既然没人承认，我就不问了。但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出现，你们不会比徐辉的下场好到哪里去。”
说着，陈当归来到了夏晚歌的身前，冰冷的态度立马一转，柔声道：“下次遇到这种棘手的问题，你就应该强硬一些。那天晚上我就对你说了，当你对这个世界露出獠牙的时候，这个世界才会对你温柔以待。”
听着陈当归温柔的语气，再加上陈当归刚才那霸气的行为，夏晚歌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哼。”
她小女人也似哼了一声。
本来她想要发发脾气，说一句“谁要你管”。
但一个懂事的女人，很明白在外人面前，应该给自己的男人留面子。
所以，她把那句话咽了回去。
陈当归揉了揉夏晚歌的脑袋，道：“事情还没有解决完，我教你接下来怎么办。”
夏晚歌一怔，道：“怎么办？”
陈当归环顾四下，淡淡地道：“徐辉因为需要回家养伤，一年内就不必任职了吧，留职停用，也不算开除；另外，副主管李广山暂任副总之职；副主管职位暂时撤销，由房玉华暂任主管之位，统领各组成员。”
“如有消极怠工之人、好吃懒做之人、违抗上命之人，就算有夏先进护着，开除不了他们，那也可以扣除他们所有奖金。”
此言一出，场间登时哗然一片。
人事调动是非常复杂的事情，牵扯到的关系千丝万缕。
而且，房玉华与李广山，经验很浅，根本无法服众。
夏晚歌也皱起眉头道：“这样……恐怕不妥吧……”
陈当归柔声道：“非常时期就要有非常手段，如果你连眼前的麻烦都解决不了，就不要想着解决以后的麻烦。”
陈当归这句话给夏晚歌带来了很大的力量。
她长吸了一口气，眼神学着去变得锋利，环顾四下，沉声道：“陈当归刚才说的话，就是我想要表达的！小青，你找人将徐副总送去医院，另外，告诉徐副总，他留职停用一年，如果敢乱嚼舌头根，期限就无限延长！”
瞧着夏晚歌这副霸道女总裁的模样，实在很有种奶凶奶凶的味道。
陈当归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而业务部一众员工，则心头大震。
他们知道，随着半路杀出个陈当归，业务部注定要迎来有史以来最大的洗牌。
夏长龙临走前虽然留下了威胁的话，但到底是相信不知几年后的夏长龙，还是跟随现在掌权的夏晚歌，他们需要好好思考，然后谨慎站队。
谁都知道夏长龙与夏晚歌水火不容，一旦站错队，在夏氏集团的职业生涯，很可能就会遭遇滑铁卢。
不过很显然，对于目前的局势来说，依附夏晚歌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徐辉是一个反面教材。
房玉华与李广山则是一个正面例子。
两个普通员工，一个成了副总，一个成了正主管。
就算日后夏长龙得势，房玉华与李广山凭借这份资历跳槽，也能够拿到相当不错的岗位与待遇。
随着业务部一阵私下里的探讨，原本那些准备跟随副总，不服从夏晚歌命令的刺头，也都打消了这个念头。
既然两者不能兼顾，那还是顾好眼前为好。
而下达好命令后，陈当归便和夏晚歌一起回到了办公室，小青连忙给陈当归倒水。
“姐夫可真厉害！”
小青一边倒水，一边崇拜地道：“晚歌姐正为难着，姐夫居然三言两语，三拳两脚就解决了乱局。刚才那些带头闹事的刺头，现在比谁都老实。”
在刚进公司的时候，小青也曾听人提起过陈当归。
但那些人说起陈当归的时候，总是说陈当归如何如何让夏晚歌蒙羞，如何如何废物。
可直到今天亲眼所见，小青才发现那些传闻都是扯淡。
像陈当归这样霸气、果决的男人，那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如果这样的人是废物，那么什么样的人才不是废物？
“姐夫？这称呼听着亲切。”
陈当归咧嘴一笑。
他知道小青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和夏晚歌相处得就像姐妹一样。
小青能够认可他，那就说明夏晚歌身边多了一个帮他说话的人啊。
“好了好了，小青，你再说下去他就要飘了。”
夏晚歌白了小青一眼，道：“你先去忙吧，我和他说几句话。”
“好嘞，我就不当电灯泡了，嘻嘻。”
小青一副“我懂得”的样子，笑嘻嘻地离开了房间，还帮二人关上了房门。
陈当归笑道：“这小丫头还挺有意思。”
“哦，你现在见到什么女人，都觉得有意思呗？”夏晚歌瞥了陈当归一眼。
“咳咳……”
陈当归登时清了清嗓子，道：“她只是你的助手……”
“那昨天晚上那个陪你喝花酒的女人呢？”
夏晚歌冷冷地道：“也是我的助手吗？”
见夏晚歌吃醋故意不看他的样子，陈当归既觉得好气，也觉得好笑。
一年多来，这还是夏晚歌第一次吃醋。
有时候，让伴侣为自己吃吃醋，还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哎呀，我这次来不是特意向你解释的吗？”
陈当归走上前去，一边给夏晚歌按摩肩膀，一边笑道：“昨晚我陪朋友去了一趟碧海山庄，是因为朋友的朋友过生日。你想想，生日宴会上女人多很正常啊，觥筹交错难免喝醉。但我敢保证，我绝对没有碰别的女人一根手指头！”
“骗鬼呢！”
夏晚歌冷哼道：“碧海山庄是什么地方，你在那里有朋友？”
陈当归笑道：“那要是以前，我说我买了七号别墅，你不是也不会信吗？”
“……”
夏晚歌叹了口气，因为陈当归说得的确很有道理。
“你看是吧？你放心，我绝不会背叛你！”
陈当归道：“而且，今天晚上我就要送你一桩大惊喜！”
夏晚歌一怔，道：“什么惊喜？”
陈当归神秘一笑道：“到了晚上，你自然就知道了！”
……
第一百二十三章：狼狈而归
当天，陈当归并没有离开夏氏集团，而是在夏晚歌的办公室陪了她一整天。
第一个目的，当然是想让她消气。
第二个目的，业务部忽然大换血，难免有个别人不服气。
夏晚歌毕竟是个女人，而且今天才刚学会强硬，很难镇住那些刺头。
他刚来就把徐辉揍进了医院，有他在，业务部能太平些，给夏晚歌一个喘息的机会。
至于陈当归留下的第三个目的……
则与那份许诺下来的惊喜有关。
傍晚。
下班时间已到，夏晚歌一边整理资料，一边道：“你所谓的惊喜在哪儿？在家里？”
陈当归微微一笑，道：“不在家里，在公司。”
“在公司？”
夏晚歌嗔了陈当归一眼，道：“我把桌面收拾好，咱们就该回家了。如果在公司，你今天可食言而肥了啊。”
“放心，不会。”陈当归自信地笑着。
说话间，小青忽然敲门走了进来。
“晚歌姐，董事长让您去会议厅开会。”
“开会？这个点儿开会？”
夏晚歌挑了挑眉，有些疑惑。
她看了一眼满脸笑容的陈当归，不由在想：莫非这场会议，与陈当归所谓的惊喜有关？不然，陈当归哪儿来的那么大自信？
摇了摇头，不管这场会议是什么内容，夏晚歌都得先去会议厅才能知道。
“我陪你一起去。”
虽然陈当归已经被逐出了夏家，而且曾立下“夏家不求他，他不会回夏家”的誓言。
但这里并不能算是夏家，毕竟这里属于公司。
陈当归作为业务部老总的老公，如果在董事会同意的情况下，是可以陪同参加会议的。
“那好吧……等会奶奶要是让你出去，你可不要闹脾气。”
夏晚歌此刻也很好奇，陈当归所谓的惊喜到底是什么，他又为什么执意陪她一起参加这场会议。
离开办公室后，夏晚歌二人很快就来到了会议厅。
因为各位股东正在赶来的路上，所以当他们来到会议厅的时候，会议厅只有寥寥几人。
可当夏晚歌的目光投到老太君身边时，瞳孔却猛地缩了起来！
因为，老太君身边，站着一个垂头丧气的年轻男人。
而此人不是夏长龙，还能是谁？
这是什么情况？
夏长龙昨天上午不是去京城走马上任了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今天这场仓促召开的股东大会，莫非便和夏长龙有关？
会议厅的门不断被打开，不断有夏家股东涌入。
而这些股东看到夏长龙后，也和夏晚歌的表情心态一样。
又惊又疑。
因为按理说，夏长龙现在应该正在京城陪杨总喝酒，在杨总的介绍下认识当地的豪商富贾，打造夏家在京城的第一批人脉关系网。
这才一天的时间，怎么夏长龙就回来了？
半个小时后，会议厅终于坐满了人。
因为人多了起来，议论声也就逐渐响亮了起来。
这些议论，当然是围绕着夏长龙进行。
夏长龙忽然返回，老太君急匆匆地召开股东大会，肯定有大事发生。
“诸位……”
等到众人纷纷坐定，人也来齐了，老太君终于开口了。
老太君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沧桑，但今天却少了一丝稳重，多了一丝惆怅。
“昨天，长龙恢复副总经理职位，走马上任京城夏家分部负责人，这件事情各位都知道。”
“夏氏集团与杨守康杨总签订了一份合约，各位当然也知道。”
“所以大家肯定都在好奇，为何长龙忽然回来了……”
众人听老太君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惆怅，心头纷纷打鼓。
夏长龙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但此刻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连夏先进的眉头也紧紧地锁着。
这就说明……等待他们的应该是一个天大的坏消息！
“老太君，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长龙为什么忽然回来了？”
“就是，您倒是说清楚啊，不然我们心里没底儿啊。”
唉！
老太君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让长龙自己说吧。”
众人的目光立马投向了夏长龙。
夏长龙低着头，沉声道：“我昨天下午抵达京城后，立马就联系了杨守康，但杨守康却忽然消失了，手机也停机了，怎么也联系不到他。”
“我去百隆集团找他，结果百隆集团根本不承认这份合同，扬言是杨守康个人与咱们签的，和百隆集团根本没有关系。”
“今天我又打电话，杨守康总算接了……但他却说……就是故意要整咱们……”
“合同签了，资金被套牢了，但项目却不会运行……”
“合同上签的是十年内完成整个项目，他要拖咱们个七年八年，直到将咱们彻底拖垮……”
哗！
此言一出，场间登时哗然！
“这……这什么情况？”
“杨守康不是夏总的好兄弟、大贵人吗？为什么要整咱们？”
“怪不得夏长龙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夏晚歌也心头一震，忍不住看向了陈当归。
今天上午，陈当归就告诉她，要送她一桩惊喜。
难道这就是那份“大惊喜”？
杨守康忽然与夏家决裂，首当其冲受损的就是夏长龙。
因为夏氏在京城的分部不复存在，夏长龙这个所谓的分部负责人也就没了意义。
既然当不了分部负责人，那他这个副总经理的职位也就没了恢复的理由！
更重要的是，杨守康是夏先进引进来的大贵人。
夏家忽然出现如此剧变，夏先进在夏家的威信势必大幅度受损！
这样一来，夏晚歌就可以借助这个机会，拉拢人心，迅速站稳脚跟！
尤其是业务部，随着夏长龙“出师未捷身先死”，业务部那些抉择不定的人，已经没有再选择的必要了。
他们现在除了夏晚歌，已经不剩别的选择了！
这当真是一份好大的礼物，更是一份好大的惊喜！
如果是半个月前的夏晚歌，也许会因为亡父的缘故，以家族利益为重。
陈当归这样做毕竟损害了夏家的利益，她肯定会生气多一些。
可是现在的夏晚歌已经不同了。
她对夏家长辈们已经彻底心灰意冷了，她知道只有自己爬上巅峰，才能免遭小人践踏。
夏家虽然利益受损，但对她来说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只是……
陈当归怎会知道夏长龙今晚会回北海市？
陈当归又怎么知道，杨守康会和夏氏集团决裂？
如果他不是提前知道此事，为何早上就告诉她有惊喜，而且还明确地说这份惊喜就在公司，不在家里？
难道……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一念及此，夏晚歌心头猛地一震！
虽然这些天里陈当归的表现可圈可点，但至多也就是一个忽然暴富的暴发户罢了。
无论从买项链、买车、买房上看，陈当归都充满了暴发户的气质。
可如果这件事情是陈当归一手策划的话，那么陈当归就不仅仅是暴发户那么简单了！
他的心计、心智，全都非常人能比！
更重要的是，杨守康是从京城来的大老总，陈当归凭什么让他和夏家决裂？
杨守康又为什么会为了一个上门女婿，甘愿放弃北海市夏家这个能给他带来数千万利益的盟友？
忽然！
夏晚歌想到了一件事。
她与蔡芬芬将大姨一家接回凤阳小区的时候，杨守康刚好也在她家里。
当时她就纳闷，并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杨守康只说来感谢陈当归的醒酒汤之恩。
区区一碗醒酒汤，等抵得过数千万的利益？
很显然，陈当归与杨守康之间的关系，远不止杨守康说的那么简单啊！
陈当归啊陈当归，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原本在夏晚歌心中清晰无比的陈当归，逐渐变得神秘模糊起来。
但好在，他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这是唯一让夏晚歌安心的地方。
……
第一百二十四章：夏家危机
“如果，仅仅是毁约，问题也不大。”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老太君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怔住了。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嫂子……”
一位辈分与老太君平等的夏家老人微微一顿，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太君叹了口气，道：“为了夏家能够在京城站稳脚跟，为了这次牵扯夏家未来数十年气运的大发展，集团将九成流动资金都投了进去，并将六份合同放在银行进行抵押，贷了一点五个亿。”
“也就是说……”
那位夏家老人眼中忽然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老太君叹道：“也就是说，加上流动资金与那一点五个亿，夏氏集团足有两个亿被这份合同彻底套牢。现在夏氏集团北海市诸多合同的运营需要资金，银行贷款也需要偿还……粗略算下来，现在夏家多了三个亿的金额漏洞。”
轰！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哗然！
虽然杨守康毁约，让众人感慨万千，也失望至极。
但那顶多只是少赚点钱罢了。
他们的生活还和以前一样。
可谁也没想到，夏家现在竟然有整整三个亿的金额漏洞！
那可是三个亿啊！
不是一个小数字！
如果没有这三个亿，夏家正在运营的几个合作没有流动资金支持，势必要赔付合作方巨额违约金。
夏家，说不定就此垮台！
也就是说，这次危机，影响到了夏家的每一份子！
他们很可能一夜之间倾家荡产，甚至负债累累！
“这怎么办？忽然多出三个亿的漏洞？”
“这下咱们可麻烦大了！”
“京城那边杨守康说要拖个七年八年……到了那时候，夏家早就倒闭了！”
“我就纳闷了，咱们夏家在北海市生活得好好的，为什么非要跨那么大的步子去发展？”
“这下好了吧，步子跨大了，扯到蛋了！”
“都怪夏先进！他拿杨守康当兄弟，人家杨守康却拿他当猴耍！”
“夏长龙也是个废物，还想着出任京城分部总负责人，日后好接手整个夏家！”
“如意算盘打得挺好，现在怎么办，他们有能力善后？”
平常夏家旁系是不敢和夏先进一家作对的，甚至有时候他们明知道夏长龙一家是错的，也不敢忤逆他们。
毕竟大多数夏家人只是持干股拿分红，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得罪夏家掌握权势的人。
可是现在，夏家面临存亡危机，他们哪里还管那么多？
而且，这件事情牵扯到了他们的自身利益！
什么夏先进，夏长龙的，做错了事，先骂一顿出出气再说！
“奶奶。”
夏晚歌忽然站起身子，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太君，道：“您拿了六份合同，到银行进行了抵押？”
对于其他人来说，让他们生气甚至震怒、恐慌的是，如果补不上这三个亿的漏洞，夏家就会垮台。
可对于夏晚歌来说，让她震怒而失望的是，她作为业务部一把手，她手底下掌管的六份合同被拿去抵押贷款，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奶奶偏心眼也就罢了，竟然在公司里，也丝毫不尊重她的岗位。
这简直是不拿她当自己人看啊！
“唉……”
尽管夏晚歌因为失望悲痛眼眶都红了，但老太君还是没有半点道歉的意思。
她只是叹了口气，不耐烦地道：“事情出都已经出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有什么用呢？
夏晚歌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虽然对这个家，对这位偏心的奶奶，夏晚歌早就失望透顶。
但夏晚歌从来也没像这一刻厌烦过。
她开始厌烦这个家庭，厌烦这个公司，厌烦这个坐在公司最高位上却只会做糊涂事的奶奶！
就算奶奶再偏心，她毕竟也是夏家的嫡孙女啊！
难道在奶奶心中，她夏晚歌的存在，仅仅是多余的吗？
如果不是东海集团，也许就算夏长龙一家将她赶出夏氏集团，甚至将她逐出夏家，奶奶也不会心疼，更不会过问吧？
看着夏晚歌那惨白的表情，陈当归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还记得我前天晚上对你说的话吗？”陈当归轻声道。
夏晚歌麻木地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陈当归说：只要你愿意坐那个位置，我就可以帮你坐上去。
夏晚歌虽然记得，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夏先进现在还是公司总经理，夏长龙依旧是副总，偏心眼的老太太身子还很康健。
她一个女流之辈，如何能坐上那个位置？
陈当归柔声道：“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帮你。”
夏晚歌怔怔地道：“好，你帮我。”
陈当归知道，夏晚歌现在只是在麻木地回答他罢了，并没有真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但从夏晚歌答应的这一刻开始，陈当归就已经为了她铺好了所有的路。
“大家安静一下……”
老太君挥了挥手，压下狂躁的众人。
“事已至此，咱们应该做的，是想办法如何共渡难关。”
“我和先进商量了一下，咱们现在有一个三亿资金缺口……”
“能够帮助咱们的，就只有银行。”
“只要咱们能贷一笔三亿的贷款，就可以解决眼前的资金链断裂危机。”
话虽然这么说，但场间众人都不是傻子。
银行已经贷了一点五个亿给他们，怎么还会继续给他们下款？
银行肯定会审核他们贷款的具体原因。
一旦让银行知道他们有那么大的资金缺口，肯定会直接拒贷！
一个二流家族，每年的纯利润才数千万，已经贷过一个多亿，拿什么让银行相信他们，再给他们贷三个亿？
“如果谁能够解决家族眼前的困境，我会从我的股份中抽出百分之八送给他！”
百分之八的股份，不少了。
毕竟虽然夏氏集团的股份都在夏家自己人的手里，但毕竟分得过于稀散。
无论谁能得到这百分之八的股份，加上手里自己的股份，都将在夏氏集团拥有一定的话语权。
可问题是……
那可是三个亿的资金缺口啊！
一些小股东手里能有个几十万流动资金都不错了，三个亿资金在他们脑中连个基本概念都没有。
诱惑虽然大，但山芋却太过烫手了。
还真没人敢接。
甚至连继续将功补过的夏先进、夏长龙父子，也陷入了沉默状态。
“晚歌。”
在众人交头接耳的时候，陈当归捏了捏夏晚歌柔荑般的小手，低声道：“你应下来。”
夏晚歌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道：“什么？”
陈当归道：“我说，这个任务，你应下来。”
“你在开什么玩笑？”
夏晚歌皱了皱眉。
那可是三个亿，说贷就能贷？
再说了，夏先进父子现在威信大损，正愁着没机会打压她呢。
她要是接下任务，却没能完成，那不是送上门让夏先进父子羞辱她吗？
陈当归自信地道：“晚歌，相信我，这个任务，你应下来，其他的交给我。”
“交给你？”
虽然陈当归这阵子花钱如流水。
但三四千万的开销，与三个亿可是相差十倍啊！
陈当归怎么帮她？
但见陈当归意思很决绝，夏晚歌咬了咬牙，忽然站起身子。
死马当活马医，豁出去了！
“奶奶，我愿意帮家族贷这三个亿！”
……
第一百二十五章：军令状
“奶奶，我愿意帮家族贷这三个亿！”
当夏晚歌的声音在会议厅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惊讶地挑起了眉梢。
这个烫手山芋，连急需将功补过的夏先进父子都不敢接，夏晚歌哪儿来的自信？
虽然这是为自己造势的好机会，但如果许诺了却没能成功，反倒会给夏先进留下把柄。
“晚歌太急于求成了啊。”
“百分之八的股份，的确可以让她从此不必再受欺压，但这三个亿岂是那么好贷的？”
“欲速则不达啊……”
老太君此刻也将目光投到了夏晚歌的身上，眯着眼道：“夏晚歌，你这话可是认真的？”
夏晚歌看了一眼陈当归，咬了咬牙，道：“是！”
“夏晚歌。”
夏先进目光阴沉，道：“我了解你。你不就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多谋些威信，好反过来压我们父子一头吗？你说你要接这个任务，那你敢不敢立军令状？如果你贷不到，该如何？”
夏晚歌眉头一皱，觉得夏先进这番话好没有道理。
连会议厅内的众人也都看不下去了。
“夏家生死存亡之极，为什么还要勾心斗角？”
“现在我们应该重视的，是谁能解决夏家的危机。”
“如果解决不了就要受到惩罚，那么谁还敢为夏家出力？”
因为夏先进父子犯下了天大的错误，所以对他们怨气很深的夏家众人，已经敢为弱势的夏晚歌开口了。
只是老虎断了条胳膊，终究是老虎。
夏先进目光如电，环顾四下一眼，煞气逼人，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不管如何，夏先进现在毕竟还是夏氏集团的总经理。
老太君还没有开口撤职，那么夏长龙就依旧是夏氏集团的副总经理。
而且除了老太君，夏先进父子手中的夏家股份是最多的。
如果夏先进想要整治他们其中的哪位，绝对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当然可以。”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当归忽然站起身子。
夏先进眯起眼睛，道：“当然可以什么？”
陈当归淡淡地道：“当然可以立军令状。”
夏先进沉声道：“如果夏晚歌贷不到这三个亿款项，该当如何？”
陈当归道：“如果贷不到，夏晚歌辞掉业务部老总之职，还干回她的副主管。”
此言一出，会议厅内众人的面色顿时变了。
夏婷婷直接拍桌而起，呵斥道：“陈当归，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帮夏晚歌做主？她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好不容易当上业务部老总，你想要让她再被踩进尘埃里吗？”
“陈当归。”
夏先进眯起眼睛，道：“你说话，能代表夏晚歌吗？”
陈当归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夏晚歌。
夏晚歌眉头紧皱，显然在犹豫挣扎。
正如夏婷婷所言，她能爬到这个位置，着实不容易。
如果因为陈当归的一个大话，失去了这个职位，她肯定会很后悔。
但这一个多月来，陈当归的每一句话都应验了。
而且杨守康之所以坑了夏氏集团一把，似乎也与陈当归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赌就赌吧！
夏晚歌咬了咬牙，道：“能！陈当归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好，痛快！”
夏先进眼中掠过一抹阴鸷森冷的光泽。
他正愁着该怎么弥补失去的威信，该怎么在这个阶段打压夏晚歌呢，没想到夏晚歌就这么送上了门来。
陈当归不过是个愣头青罢了，想不到夏晚歌竟会跟这个废物唱“夫唱妇随”这一出。
也好，这是他们自己的决定，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只是……”
忽然，陈当归挑了挑眉，又道：“如果失败了，夏晚歌可以引咎降职，但……如果夏晚歌成功了呢？”
夏先进冷声道：“老太君不是允诺了百分之八的股份吗？”
陈当归摇了摇头，道：“还不够。”
夏先进沉声道：“你想要什么？”
陈当归眼中绽放出一抹精芒，道：“晚歌的父亲去世之后，本该晚歌继承的百分之十六的股份，被老太君以‘少女心性不定，担心她误入歧途’为由，暂时保管。如果晚歌成功帮夏家度过这个危机，不仅要把那百分之十六的股份还回来，还要让夏晚歌出任夏氏集团的副总经理一职！”
听到这话，夏晚歌心头猛地一震，诸多悲伤被瞬间勾起。
这两年夏晚歌一家之所以过得如此拮据寒酸，除了被贬为副主管，还因为她父亲的股份被老太君暂时保管了。
没有那一年百分之十六的分红，堂堂夏小姐，当然只能住在凤阳小区那种老式小区。
本该不为衣食发愁的夏小姐，当然也感受到了什么叫“贫贱夫妻百事哀”。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别说养一个陈当归，就算养十个陈当归也没问题。
这才是一直扎在夏晚歌心底的痛。
至于副总经理一职……
夏晚歌父亲生前就是这个职位。
夏晚歌做梦都想回到这个职位，让已故的父亲在天有灵知道，当女儿的没有让她失望。
陈当归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两点要求，正是为了满足她的梦啊！
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夏晚歌不能哭，她只能眼眶红红地忍着，粉拳紧紧地攥着。
“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夏先进冷笑一声，道：“你怎么不说，把夏氏集团送给夏晚歌？”
陈当归冷冷地道：“夏总，请别忘了，那百分之十六的股份，本身就是夏晚歌的。至于这副总经理之位……夏长龙那个怂包蛋都能坐，为什么为夏家立下汗马功劳的夏晚歌不能坐？”
“且不说从东海集团拿下的那三份合同，就是这次如果贷款成功，那就是扶大厦于将倾，拯救了整个夏氏集团，别说当一个小小的副总经理，就算要你这个位置，也完全说得过去！”
陈当归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直说得夏先进面色阴沉，无法反驳！
周围众人也纷纷点头。
是啊，那百分之十六的股份本就是夏晚歌的，她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而且在夏氏集团存亡之际，别说副总经理的位置，就算要总经理的位置也不为过。
因为如果夏氏集团不在了，那么总经理的职位就是一个笑话。
夏婷婷虽然不喜欢陈当归，而且对于陈当归刚才立下的军令状很不满，但却不得不承认，陈当归这番铿锵有力的讲话，极具男人味！
夏婷婷本就是向着夏晚歌的，此刻也起身道：“妈，我觉得陈当归说得没错。这个时候别管是谁，只要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只要能拯救夏氏集团，那就是夏家的大恩人，无论要什么条件，都不为过！”
老太太虽然偏心，但并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
她当然知道，没什么比夏氏集团的存亡更重要。
顿了顿，她缓缓看向夏晚歌，道：“晚歌，陈当归提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靠什么去贷这三个亿？”
听到这话，夏晚歌傻眼了。
她只是按照陈当归的要求，站起身子接下这个任务，但还真没想过拿什么去贷款。
毕竟夏家现在已经贷了一点五个亿，已经没有继续贷大额款的资质了。
连夏先进都束手无策，夏晚歌能有什么办法？
夏晚歌忍不住看向了陈当归。
陈当归冲着她微微一笑，然后看向老太君，缓缓道：“老太君之前用六份合同，以及夏家的资质，贷了一点五个亿。如果再贷款的话，因为之前的贷款经历，即便是把正在运营的b级合同压上去，也很难贷下来款，但如果……”
陈当归顿了顿，眼中忽然光芒万丈，意气风发。
“如果，把a级合同押上去呢？”
……
第一百二十六章：A级合同
“如果，把a级合同押上去呢？”
当陈当归意气风发的声音自会议厅响起后，场中瞬间暴起一阵哗然声。
“a级合同？东海集团的a级合同？”
“要知道，连兴隆集团，也才只拿下一个b级合同而已！”
“那份a级合同，这已经过去一两个月了，也没有半点消息。”
“现在各大公司仍旧在竞争，但好像都碰了一鼻子灰。”
“陈当归的意思是，让夏晚歌拿下a级合同？”
“a级合同，牵扯到的资金流水将近十个亿，光利润就两三个亿！”
“如果真能拿下a级合同，银行肯定上赶着给咱们贷款啊！”
潮水般的议论声中，夏晚歌与夏先进等人，表情各异。
在夏先进看来，拿下a级合同，的确是解决贷款问题的一条好路。
但，连三大集团都拿不下那份a级合同，凭夏晚歌能拿下来？
要知道，夏氏集团在北海市只不过是一个二流集团罢了。
陈当归这个主意虽好，只怕却要害了夏晚歌啊！
夏晚歌本人此刻也正惊疑不定地看着陈当归。
陈当归让她接下任务，并帮她立下军令状，夏晚歌站在陈当归的角度想了好几种贷款方式。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陈当归的想法，居然是拿下东海集团的a级合同。
上次莫名其妙拿下东海集团的b级合同，她到现在还有一种做梦的感觉，更不要说三大集团都拿不下的a级合同了。
陈当归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行！”
夏婷婷本以为陈当归有什么高见，听到这话登时横眉冷竖，直接反驳起来！
“陈当归，我看你是不把晚歌害死，你是不肯罢休！”
夏婷婷怒斥道：“a级合同？你怎么就那么异想天开？你当东海集团是你家开的啊！”
听到最后一句话，陈当归面露古怪之色。
因为……东海集团还真是他家开的。
“婷婷。”
夏先进皱眉道：“军令状已经立了，你当这是儿戏吗？再说了，现在夏家危难之际，有人愿意帮夏家渡过难关是好事儿，你怎么能打击晚歌的积极性？”
“大哥！”
夏婷婷皱眉喊了一声。
她当然知道夏先进是怎么想的，但这都什么时候了，夏家何必还要再勾心斗角？
大哥与二哥已经斗了一辈子了，难道还斗不够吗？
这还只是一个二流集团，如果夏氏集团是三大集团之一，那么他们的勾心斗角，是不是早就见血了？
夏婷婷想说的话有很多，但不等她发泄出来，老太君已经摆了摆手。
“婷婷不要再说了。”
老太君将目光投到夏晚歌身上，沉声道：“晚歌，奶奶答应你，如果你能拿下a级合同，让夏氏集团贷款成功，我会送你百分之八的股份，你父亲那百分之十六的股份也会还给你，同时会让你出任副总经理。但是……军令状，你是当着大家的面立下的。”
“我知道！”
夏晚歌眼中掠过一抹悲哀。
都到了这个时候，老太君居然还帮夏先进一家想着那个军令状。
如果夏氏集团倒了，这个军令状还有什么意义？
原本夏家之所以有此乱局，全因陈当归而起，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于心不忍的。
但现在，连着最后一丝于心不忍也荡然无存了。
陈当归说的没错。
只有当你对这个世界露出獠牙的时候，这个世界才会对你温柔以待。
“如果我不能完成任务，我主动辞掉业务部总监一职！”
夏晚歌语气寒冷地道。
“那时间呢？”
一直没说话的夏长芸忽然阴恻恻地道：“只立军令状，却没有时间，如果你一年完不成，两年也完不成呢？”
“三天。”
陈当归帮夏晚歌回答了这个问题。
“好！”
夏长芸冷笑道：“既然有时间期限，那就怪我多嘴。只是堂姐，你可想明白了，三天时间可不长啊。”
“三天就三天！”
夏晚歌现在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也不管那么多了。
“行，既然晚歌已经接下了这个任务，这场会议暂时就这么结束吧，各位回去之后可以多想想办法。虽然晚歌接下了任务，但无论谁能够帮夏家度过这个难关，我那百分之八的股份就会送给谁。”
说完这些，老太君缓缓站起身子，似乎有些疲惫。
她佝偻着腰身，一瞬间仿佛老了好几岁，在蒋刚的搀扶下，缓缓离开了会议厅。
老太君一离开，这场股东大会自然也就落幕了。
随着众人逐渐走出会议厅，夏婷婷第一个来到夏晚歌身边，皱眉叹息。
“晚歌啊晚歌，你真是糊涂啊！这种烫手山芋，怎么能够随便就接呢？”
说着，夏婷婷狠狠地剐了陈当归一眼，道：“晚歌之所以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全都怪你！你瞎给晚歌出什么主意啊？还有，晚歌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你立的哪门子军令状？不把晚歌害死，你不开心是不是？”
“小姑。”
夏晚歌拉了拉夏婷婷的手，叹了口气，道：“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他。而且，拿回父亲的职位以及属于他的股份，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当然要试一试才行啊。”
“嗨，试一试……说得轻巧，那是那么好试的？”
夏婷婷无奈地道：“东海集团与三大集团之一的兴隆集团合作，给的也只是一份b级合同罢了。那份a级合同，谁去申请谁就会碰一鼻子灰。我大哥就是知道你拿不下a级合同，所以奶奶允诺你的时候，他才会那么配合。”
“事情都发展到了这一步，反正也没有退路了嘛。”
夏晚歌粲然一笑，道：“那就试试吧。”
“那就试试？”
夏婷婷本想反驳些什么，但想了想终究还是停下了嘴。
正如夏晚歌所言，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就算现在反悔，也都已经来不及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东海集团？”夏婷婷问道。
“现在天都黑了，明天上午去吧，如果不行，那就后天大后天接着去，希望能感动到他。”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夏晚歌很知道，靠感动拿下合同，希望是很渺茫的。
一个多月过去了，很多公司的业务员也坚持每天都去东海集团求合同。
如果**翁是那么心肠软的人，a级合同早就没了，而且心肠软的人，也不可能被神秘财团派到这里担任总经理。
“晚歌，这几天，小姑陪你一起去。”
夏婷婷握着夏晚歌的手，认真地道：“多一个人，毕竟多一个主意，也多一份照应。”
夏晚歌有些感动，道：“谢谢小姑，还是小姑对我好。”
“那是。”
夏婷婷微微一笑，然后又白了陈当归一眼，道：“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难道要像陈当归那个废物，帮你立军令状？”
见话题又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陈当归不由苦笑着揉了揉鼻子。
不过夏晚歌现在的心态，陈当归很满意。
如果夏晚歌一直是个乖乖女、孝子贤孙，就算陈当归再想帮她，她也不会去竞争那个位置。
只有她自己愿意了，陈当归的帮助才是有意义的。
……
第一百二十七章：出乎预料的顺利
会议结束后，夏晚歌也就下班了。
会议上的内容，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公司。
其中议论最凶的，当然是业务部。
因为夏长龙“出师未捷身先死”，现在业务部已经不必在夏晚歌与夏长龙之间做选择题了。
而且，因为夏晚歌立下的军令状，他们很有可能会失去夏晚歌这个顶头上司。
也就是说，他们暂时不需要站队。
三天后，看夏晚歌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还是任务失败重新返回到副主管的位置，他们再做决定。
当天晚上回到家，因为心事重重，夏晚歌早早地就睡了。
好在回家之后夏晚歌并没有再提起“头发丝”与“香水味”的事情，这就说明这件事情在夏晚歌心中已经淡去了。
他早上该解释的已经解释了，又在夏氏集团陪了夏晚歌一整天，再加上夏氏集团发生了那么多大事，陈当归那件可有可无的小事，被忽略也很正常。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
夏晚歌早早地起床洗漱，开车前往公司接夏婷婷。
今天上午，她们二人要准备好关于夏氏集团的材料，然后去东海集团约见**翁。
陈当归也起得很早，夏晚歌前脚刚出去，他后脚就离开了七号别墅。
只不过夏晚歌去的是夏氏集团，陈当归去的则是东海集团。
他要早点去，先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再说。
那份a级合同，之所以一直没有与任何公司合作，本就是陈当归故意留给夏晚歌的。
事实上，在夏晚歌第一次来东海集团谈合作的时候，陈当归就想过把a级合同直接给她。
但那个时候的夏晚歌性格还很柔弱，再加上他对夏家老太君与夏先进的了解，a级合同留着肯定有用。
果然，这份a级合同，成了帮助夏晚歌走进梦想大门的钥匙。
父亲去世几年，夏晚歌虽然早就走出了阴影，却没能走出父亲多年的关爱。
所以，她无论壁纸还是屏保，永远是父亲答应过要给她买的血皇后项链。
所以，她的梦想就是夺回属于父亲的百分之十六的股份，并夺回属于父亲的副总经理位置。
这个梦想，陈当归会帮她实现。
……
上午十点。
夏晚歌开车带着夏婷婷，来到了东海集团大楼外。
将x7停在停车位上，然后二女便拿着夏氏集团的资料，并肩向东海集团走去。
“您好，我们找**翁赵总。”
来到前台，夏晚歌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前台美女看了看预约，微微一笑，道：“你是夏氏集团的夏总吧？我们赵总正在办公室等您，您请随我来。”
美女前台将工作暂时交给另外一位同事，然后便领着夏晚歌与夏婷婷进了电梯，直奔总经理办公室去了。
“砰砰砰。”
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外，美女前台敲响房门，道：“赵总，夏氏集团的夏总来了，您现在方便吗？”
“方便，进来吧！”
陈当归早上刚到东海集团，就把这事儿告诉了**翁。
所以**翁一大早就让助手秘书将所有的预约全部推迟，将时间重点留给夏晚歌。
“吱呀。”
美女前台推开门，冲着夏晚歌二人坐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便退出了办公室，并带上了房门。
这间办公室，夏晚歌来过。
上次来东海集团谈合作的时候，**翁很热情地在这间总经理办公室接待了她和房玉华、李广山。
这一次，她们依旧很顺利地约见到了**翁，这比她们想象中要顺畅得多。
“两位夏大美女，快快请坐。”
**翁体重二百多斤，大腹便便，脸上堆着笑容的时候，显得热情而又可爱。
在**翁的邀请下，夏晚歌与夏婷婷坐到了待客沙发上，略显几分拘谨。
**翁则亲自给二女斟了一杯茶，然后笑道：“东海集团与夏氏集团，已经算是合作商了。二位来这儿，就当是回家了，不必过于拘谨。这是我刚泡好的大红袍，两位眼中有血丝，不妨品鉴品鉴。”
见**翁亲自倒茶，夏晚歌与夏婷婷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赵总，我们自己来就行了……”
“对对对赵总，哪儿能让您动手？”
夏晚歌与夏婷婷慌忙接过了茶杯。
“无碍，能为您二位这样的美女服务，那是我的荣幸。”
**翁微微一笑，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二女虽然知道**翁说的只是高情商的客套话，但还是忍不住有些欣喜。
“赵总，其实我们这次来找您，是有件事儿想和您谈。”
夏晚歌品了一口香茶，将杯子放下后，略有些局促地道。
**翁微微一笑，道：“所有来见我的人，都是有事要和我谈，这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不知，夏小姐想要谈些什么？”
夏晚歌犹豫了一下，有些张不开嘴。
毕竟，承蒙**翁厚爱，区区一个二流集团，已经拿到一份b级合同与两份c级合同了。
这甚至让北海市的新闻媒体，一度认为东海集团与夏氏集团之间是不是有某些不可言喻的关系。
毕竟，三大集团之一的兴隆集团，也仅仅是和东海集团签订了一份b级合同罢了。
据说东海集团现在还有一份b级合同，而另外两份b级合同也都落到了北海市一流家族的手里。
夏氏集团能够运营三份合同，着实算得上是高攀了。
正因如此，她才不好意思提那份a级合同的事儿。
三大集团都拿不到的集团，二流集团却厚着脸皮过来争抢，而且还是在**翁已经垂青他们一次后……
但既然已经来了，她当然不能退缩。
有些事情，就是要迎难而上。
“赵总……这是我们夏氏集团的资料。”
夏晚歌按照惯例将带来的资料放到了**翁的身前，然后咬了咬唇角，道：“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希望能够继续与东海集团达成合作关系。听说东海集团的a级合同至今没有合适的合作商，我想我们东海集团可以试一试。”
说完这句话，连夏婷婷都觉得空气中透着一股尴尬的味道。
三大集团都没签成，东海集团凭什么试一试？
夏晚歌现在心中只有感慨，幸好带了夏婷婷一起来。
有夏婷婷在旁边，这种话，她厚着脸皮勉强还能说得出来。
可如果没有夏婷婷的话，她一个人，这话今天只怕真的说不出嘴。
“哦。”
结果在夏晚歌与夏婷婷万分紧张尴尬的情况下，**翁只是轻轻地回了一个“哦”字。
哦是什么意思？
冷淡？
漠视？
无动于衷？
不屑一顾？
夏晚歌再次鼓足勇气，道：“赵总，您有没有什么需要了解的？”
**翁摇了摇头，拿起夏晚歌提供的那份资料，象征性地看了看，然后又点了点头。
见**翁又摇头，又点头，二女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而见二女一脸疑惑的样子，**翁微微一笑，解释道：“我第一个摇头，是说不需要再了解夏家的其他信息了，因为上次我们已经合作过了，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至于我后来又点了点头……点头当然代表同意啊。”
点头……当然代表同意啊！
听到这话，夏晚歌与夏婷婷先是一怔，接着猛地抬起头来，瞳孔紧缩，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之色！
夏晚歌瞪着眼道：“赵总……您刚才的意思是……同意了？”
**翁微微一笑，道：“是。这份a级合同，从现在开始，就是你们夏家的了。”
听到**翁的确认，二女傻傻地长大了嘴巴，惊讶得仿佛能吞下一个恐龙蛋。
就……就这么同意了？
这……也太顺利了吧？
……
第一百二十八章：你怎么在这儿？
**翁的回答，远远出乎了夏晚歌与夏婷婷的预料！
三大集团都拿不下来的a级合同，**翁就这么轻易交给她们了？
夏晚歌愣了愣，道：“赵总……您没开玩笑吧？”
“我为什么要开玩笑？”
**翁微微一笑，道：“合同给谁都是做，为什么不能给夏氏集团做？”
“可是……”
夏晚歌纳闷地道：“连三大集团，您都没有和他们合作这份合同，为何会对夏氏集团如此青睐？”
听到这话，夏婷婷立马撞了撞夏晚歌的胳膊，冲着她使了使眼色。
虽然夏婷婷也很纳闷，为什么**翁会将合同交给夏家来做，但既然**翁已经同意了，她们又何必再深究原因？
万一等下再把**翁问后悔了，不是得不偿失吗？
都说夜长梦多，她们此刻多问一句话，都可能造成“夜长梦多，节外生枝”的结果。
好在，**翁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并没有因为夏晚歌的疑惑而反悔。
他只是微笑道：“之前交给夏小姐的那份b级合同，夏小姐不也完成得很好吗？在丁氏不肯供货的情况下，夏小姐甚至能够与省城神农坊达成合作关系，这就是能力。既然夏小姐有这个能力，并且已经向我展示过了，我相信夏小姐难道不应该吗？”
听到这话，夏晚歌与夏婷婷恍然大悟。
的确，夏氏集团本来连那份b级合同都配不上。
夏晚歌却将那份b级合同的运营得很好，甚至还将省城神农坊拉过来当了合作方。
这个战绩，无论对于北海市的哪家公司来说，都是相当耀眼的了。
只是夏晚歌心里很清楚，省城神农坊之所以帮她，全因为那位神秘的“陈先生”，与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不过既然**翁因为这个原因将a级合同交给她，她首先要做的当然是保住这份合同。
“多谢赵总抬爱！我以茶代酒，敬您一个！”
夏晚歌端起茶杯，与**翁碰了碰杯。
茶水一饮而尽后，夏晚歌邀请道：“赵总，您将a级合同交给我们夏家，是看重我们，更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如果您晚上有空的话，我想请您吃顿饭，以表示我们夏家的感谢之心。”
“吃饭就免了。”
**翁笑着摆了摆手，道：“只要你们能把a级合同做好，一切就够了。”
说着，**翁起身走向办公桌，拿了两份合同出来。
“夏小姐，你看一下，如果合同没问题，我们就可以签字了。”
“是。”
夏晚歌激动地接过合同，认真地翻阅着。
虽然在夏晚歌看来，**翁就是人生的大贵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翁如此轻易交出a级合同，她当然要看看合同上面有没有什么猫腻。
而认真看完后，夏晚歌发现这就是一份再安全不过的合作合同，顿时对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为产生了愧疚。
她缓缓合上合同，面红一笑，道：“赵总，那咱们现在就签合同？”
“当然。”
**翁微微一笑，又让助手将印泥取了过来。
二人纷纷签上了字，按上了手印，**翁还盖上了东海集团的大印。
等一切流程操作完成，夏晚歌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正如夏婷婷所言，如果仅仅是**翁口头答应，那么很可能“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可此刻合同已经签了，如果**翁再想反悔，就要赔付大额违约金了。
“赵总，再次感谢您对夏氏集团的看重！您放心，我一定拼尽全力，运营好这份合同！”
夏晚歌与**翁握了握手，并深深地鞠了一躬，郑重地表示感谢。
**翁神色慌了一下，上身也不着痕迹地欠了一下，算是给这位少夫人还礼了。
“咳咳……”
**翁清了清嗓子，道：“两位，如此重大的消息，还是快些回去禀告董事会吧，我这边还有很多工作，就不多陪了。”
“好的，赵总，您忙！”
夏晚歌与夏婷婷轻松完成了此行的目的。
此刻她们心情激动，身心激荡，恨不得插上翅膀回到夏氏集团，将这个好消息公之于众。
所以**翁扬言送客之后，二女便立即告辞，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她们按照原路找到电梯，向大厅下去。
电梯里，夏晚歌与夏婷婷对视了一眼，还能看出彼此眼中的激动与振奋。
昨天，夏家还哀鸿遍野，一片悲歌，一副夏家随时会倒闭的样子。
今天，她们便轻松拿到了连三大集团都拿不到的a级合同！
更重要的是，这份a级合同，能够帮助夏氏集团度过这道难关！
而二女中，夏晚歌当然比夏婷婷更激动。
因为夏家拿到a级合同与否，夏婷婷都是老太君疼爱的那个夏家三小姐，地位是不会变的。
但夏晚歌却可以完成自己曾在父亲坟前许下的承诺！
那就是夺回父亲百分之十六的股份，以及父亲副总经理的职位！
这次为夏家立下大功，加上老太太赠送的百分之八的股份，夏晚歌一个人便拥有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仅次于老太君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
甚至凭借这多出来的百分之八的股份，夏晚歌将超过夏先进拥有的百分之十八的股份，成为夏氏集团的第二大股东！
第二大股东，身兼副总经理之职，以后谁还敢再来踩她？
哪怕是夏先进的决策，夏晚歌也有了提议与影响其发展方向的资格与话语权。
“叮。”
电梯门响了。
夏晚歌收拾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正要和夏晚歌一起走出电梯。
忽然，夏晚歌抬起脑袋，眼中流露出一抹惊讶。
当电梯门被打开的时候，门口有两个人正在等电梯。
一男一女。
一个不是别人，正是夏晚歌以前在凤阳小区的邻居——白小七。
另一个夏晚歌也认识，正是那天在符号餐厅认陈当归为老板的獒昆！
“你怎么在这儿？”
她惊讶地看着獒昆，忍不住问道。
獒昆的老板不是陈当归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东海集团？
獒昆也愣了愣，显然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夏晚歌。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微微一笑，道：“我来东海集团办点小事儿，您呢？”
“哦……”
夏晚歌道：“我来签合同，你既然还有事儿，你就先忙吧。”
“嗯，夏小姐慢走。”
獒昆微微一笑，然后便上了电梯。
“晚歌姐，那我也上去了哈。”
白小七也冲着夏晚歌打了声招呼，然后笑着上了电梯。
“好的小七，对了，上次的事儿还没和你说谢谢呢。”
“谢谢？”
白小七一怔，道：“谢什么？”
夏晚歌挑了挑眉，道：“陈当归说了，上次我之所以能够拿下b级合同，是你在董事长面前说了夏氏集团的好话。我一直也没找到机会请你吃个饭，等你有空了给姐打个电话，咱们聚聚。”
“诶，好嘞！”
白小七立马反应了过来，灵动的眼珠微微一转，嘻嘻一笑，答应了下来。
说话间，电梯门也已经关上了。
夏晚歌这才摇了摇头，和夏婷婷一起出了东海集团。
夏婷婷并肩走在夏晚歌身边，挑眉道：“刚才那姑娘，你认识？”
夏晚歌点了点头，道：“是我们邻居，听陈当归说，她现在在东海集团给董事长当助手，我上次能拿下b级合同，都靠她说了好话。”
“是吗？”
夏婷婷略有些惊讶地道：“那这个小助手也真厉害，居然能够影响到董事长的决策。b级合同啊，四份b级合同现在才出去三份，一份给了兴隆集团，一份给了一个一流家族，另一份落到了夏氏手里。”
听到夏婷婷这无心之语，夏晚歌忽然心头一震。
……
第一百二十九章：贷款风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夏婷婷只是下意识进行感叹。
但夏晚歌却心头一震。
是啊。
白小七只是一个助手而已。
助手凭什么影响董事长的决策，或者凭什么影响总经理的决策？
一些小合同或者工作中的小事也就罢了，那可是b级合同啊！
而且，如果b级合同是因为白小七，那么这份a级合同难道也是因为白小七吗？
白小七当然没那么大的面子。
至于**翁所说，之所以将这份a级合同交给她，是因为她拉拢到了省城神农坊。
这乍一听的确有道理，但……
陈当归为什么知道她能拿下a级合同？
如果陈当归并非提前知道此事，为什么如此自信满满地让她来签a级合同？
如果陈当归提前知道……
那么他凭什么能够提前知道？
他就算再有钱，也只是一个暴发户般的存在。
东海集团，那可是连三大集团都不愿意轻易招惹的特殊存在。
而且，獒昆作为陈当归的属下，为何会出现在东海集团？
他真是来办事的？
如果他是来办事的，为什么会和白小七在一起？
难道仅仅是巧合？
但……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喂喂喂……”
夏婷婷伸手在夏晚歌眼前挥舞了一下，道：“你愣什么呢？开车啊。”
“啊……哦哦哦！”
夏晚歌这才发现，自己在神游九天的过程中，已经坐进了x7驾驶座。
回过神来的夏晚歌揉了揉鼻子，暂时将这诸多疑惑抛到脑后，然后便开车直接向夏氏集团行去。
……
夏氏集团。
董事长办公室。
因为提前收到了夏婷婷的消息，所以老太太一直忍着没吃中午饭，心神激荡地在办公室里等着两位英雄凯旋而归。
总经理夏先进，与即将革职的副总经理夏长龙，则陪伴在老太君左右。
当夏晚歌与夏婷婷进入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老太太立马站起身子，主动起身迎接。
“晚歌，婷婷！你们……真的拿到a级合同？”
老太君脸上堆满了激动的表情。
“是的奶奶！”
夏婷婷笑道：“晚歌真厉害，刚去东海集团，还没有一个小时，就把合同拿下来了。**翁赵总说了，把合同交给咱们，是因为看中了晚歌的能力，说晚歌上次关于b级合同的风波处理得很好，甚至还与省城神农坊达成了合作关系，能力出众，值得信赖。”
听到这话，老太君欢喜至极。
如果**翁直接把合同给他们，那么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既然**翁有自己的想法，给他们合同也有合理的原因，那她就不怕了。
只是办公桌旁的夏先进与夏长龙对视了一眼，眼中却掠过一抹阴沉的神色。
因为在他们看来，省城神农坊之所以找到夏晚歌，是因为那位神秘的陈先生相助。
而他们始终认为省城陈家，将是他们的亲家，也就是说，夏晚歌这是沾了他们的光了！
这让本就心胸狭窄的父子二人，心头如何能够平复？
“我看看合同。”
老太君接过合同，来到办公桌前，仔细翻阅。
夏先进也将脑袋凑了过去。
半晌后，待看完合同，老太君脸上的欣喜之色更浓了，道：“这份合同没问题！晚歌，你真是帮了家族一个大忙了！”
夏晚歌微微一笑，道：“只要奶奶能够按约定履行，晚歌就很满足了。”
“放心，承诺给你的不会少。”
老太君摆了摆手，然后将合同交给了夏先进，道：“先进啊，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处理吧。”
“是。”
夏先进眼睛一亮，接过合同。
而见状，夏晚歌眉头顿时一皱。
夏婷婷更是直接责问道：“妈，这是晚歌拿下的合同，你怎么交给了大哥？”
老太君淡淡地道：“该晚歌的，一样都不会少给她；这份合同日后的运营，也会交给晚歌负责，毕竟赵总的态度，我们已经领略过一次了。只不过贷款这件事，先进与银行方面的人比较熟悉，由他出面，可以更快更早地把款项贷下来。”
“原来如此……”
听到这话，夏婷婷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老太君太偏心，要把这份合同交给夏先进去做呢。
只是夏婷婷虽然松了口气，夏晚歌心头却叹了口气。
夏婷婷深受家族宠爱，不问公司事务，想法也简单了些。
夏晚歌这些日子与老太君和夏家父子明里暗里过了好几次招，老太君在想什么，夏晚歌实在太清楚了。
因为杨守康的事情，现在夏先进父子二人在公司的威信已经降到了冰点。
等夏晚歌成为公司的第二大股东，以及副总经理，到时候别说夏长龙了，就算是夏先进恐怕也压不住她了。
而将贷款的事情交给夏先进去做，那么在夏晚歌的任职大会上，夏先进也能够占到几分功劳。
这是在想办法帮夏先进恢复威信，并让夏晚歌少得些人心啊……
老太太的心眼儿，简直偏到姥姥家了。
如果是半年前的夏晚歌，肯定要和老太君闹一闹了。
但现在的夏晚歌，早就对老太君失望透顶。
她已经不指望老太君能够将“疼爱”这种宝贵的情绪放在她身上了。
她现在只想在陈当归的帮助下，爬到夏家的顶峰。
还是那句话。
只有当你对这个世界露出獠牙的时候，这个世界才会对你温柔以待。
……
几乎每个省都有属于自己的本土银行。
北商银行就是l省的本土银行。
下午一点。
北商银行，北海分行。
“夏总啊，我很为难啊。”
中午刚吃过饭，夏先进就迫不及待地带着那份a级合同赶来了北海分行。
因为夏氏集团一直都是与北商银行进行合作，所以夏先进与北商银行的行长周正伟也是老相识了。
上次夏氏集团拿六份合同贷了一个多亿，就是夏先进通过周正伟贷的。
这一次，夏先进本以为自己拿着东海集团的a级合同来贷款，肯定是十拿九稳的。
毕竟这份a级合同涉及的资金流多达十几个亿，而且合作方是东海集团这种大公司。
换句话，就等于东海集团给夏家做了担保了。
然而当夏先进与周正伟谈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周正伟却摇了摇头，拒绝为夏家放贷。
夏先进眼睛一瞪，道：“周行长，咱们可是老朋友了，你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这份合同，难道贷不了三个亿？”
周正伟打量了夏先进许久，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夏总，实不相瞒。有这份合同，凭我的权力，的确可以给你贷三个亿，但是……你们夏家惹到了些麻烦。”
“麻烦？”
夏先进心头一惊。
难道杨守康坑了夏家的事情，被周正伟知道了？
这件事情在夏家可是严格保密的！
周正伟是银行行长，又不是商会会长，怎么会那么快就知道？
“嗯。”
周正伟点了点头，缓缓端起桌面上的茶杯，轻轻吹了一口。
夏先进皱眉道：“周行长，这三个亿对我们夏家真的很重要，能不能麻烦你通融一下？”
“唉。”
周正伟叹了口气，乜了夏先进一眼，道：“夏总，你也是个识趣的人，怎么连‘端茶送客’的道理都不懂了？”
夏先进看了看周正伟手中的茶杯，看了看周正伟淡漠的眼神，本想再多说些什么。
但犹豫了一下，终究咬了咬牙，叹了口气，黯然离开了北商银行。
等到夏先进离开，周正伟这才摇了摇头，冷笑一声。
“在北海市得罪了孔家，就是大罗神仙也保不住你们喽。”
如果夏先进此刻没有离开，如果他听到了周正伟最后那句话，真不是会作何感想。
他本以为是杨守康一事被周正伟知道了。
却不知道，真正让周正伟拒绝为他贷款的是，孔通集团在得知夏氏集团出现资金漏洞后，对北海分行进行了施压。
周正伟可不想为了一个小小的夏家，得罪孔通集团这样的大客户。
至于夏氏集团怎么会得罪孔通集团，周正伟懒得去管。
他能在三十六岁的年龄就爬上这个位置，就是因为他从来不多管闲事。
……
第一百三十章：趾高气昂的大堂经理
七号别墅。
“回来了？”
当天晚上，夏晚歌回来的时候，陈当归已经在厨房里下厨了。
因为在陈当归看来，夏晚歌今天签约成功，肯定会很开心，值得喝杯酒庆祝一下。
而且他已经有段时间没下厨给夏晚歌做过饭了，再加上昨天上午他害得夏晚歌流了眼泪，今晚算是放在一起补偿了。
只是当陈当归穿着围裙走到客厅的时候，却发现夏晚歌眉头紧锁，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陈当归一怔，道：“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合同不是签……合同没签下来？”
“那倒不是……”
夏晚歌叹了口气，道：“合同倒是签下来了，但贷款流程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
陈当归皱了皱眉。
凭东海集团在北海市的地位，还有那份a级合同的含金量，银行应该上赶着给夏家贷款才对，怎么会出问题呢？
于是夏晚歌便将今天夏先进遇到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唉……还剩下最后两天时间……”
“如果拿不下贷款的话，别说升职了，我还会因为军令状的缘故，丢到现在的职位……”
听着夏晚歌的感叹，分析夏晚歌刚才的叙述，陈当归的眼睛缓缓地眯了起来。
即便以他的脑子，也想不出银行拒贷的缘由。
难道是北海分行钱不够了？
不应该啊。
哪有银行没钱的道理。
陈当归挑眉道：“有没有去其他银行试一试？”
夏晚歌叹了口气，道：“都试了，都不给贷。”
“都不给？”
陈当归眯了眯眼，意识到事情似乎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简单。
“我先去厨房做饭，你喝杯水歇一歇。”
陈当归找个理由进了厨房，拿出手机拨通了寸头的联系方式。
“寸头，你让二组兄弟调查一下，为什么北海市所有银行都不给夏氏集团贷款，速度要快，两天内必须给我结果。”
因为夏晚歌的军令状还剩两天时间，所以陈当归给寸头的期限也是两天时间。
“是。”
寸头的回答很简洁，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他是一个做事型的手下，陈当归对他历来很放心。
交代好这件事后，陈当归便将心思放在了做饭上。
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对于夏晚歌来说压力太大，所以晚上夏晚歌随便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陈当归提前准备的好酒更是连开都没开。
看着夏晚歌一副霜打了茄子的样子，陈当归颇有些心疼。
好在，晚饭结束后，陈当归立马就收到了寸头打来的电话。
“调查清楚了，各大银行之所以不给夏氏集团贷款，是因为孔通集团派人进行了施压。”
孔通集团？
陈当归先是一怔，但很快就明白过来。
孔家一脉单传，自己揍了孔少杰，孔家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自己是夏家的女婿，夏家自然首当其冲成了孔通集团发泄的对象。
孔通集团得知夏氏集团有一个巨大的资金漏洞，那么夏氏集团就肯定会向银行贷款。
于是他们就提前向银行进行施压。
只是孔通集团显然想不到，这样做却间接地帮了夏晚歌一个忙。
夏晚歌将下午的场景叙述一遍的时候，陈当归就明白了老太君与夏先进的心思。
没想到孔通集团已经对银行进行了施压，夏先进想要借助这份a级合同，为夏氏集团立下一些功劳，找回一些威信，结果却以失败而告终。
“我知道了。”
陈当归挂断了电话，便回了房间。
此刻夏晚歌正在梳妆台前卸妆。
陈当归一边换衣服，一边道：“明天上去我和你一起去一趟北商银行。”
夏晚歌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道：“你有主意了？”
陈当归点头道：“嗯。”
夏晚歌心头一荡。
这些日子以来，但凡是陈当归出的主意，或者是陈当归让她去做的事情，总能够得到出乎预料的好结果。
虽然夏晚歌不知道陈当归是怎么做到的，但她已经渐渐依赖上了这个男人。
陈当归既然说有主意了，那就说明他真有主意了。
至于陈当归该怎么让北商银行周正伟行长回心转意，那就要等明天才能知晓了。
……
次日。
陈当归没有去东海集团，而是跟着夏晚歌一起去了一趟夏氏集团。
陈当归坐在车里等着，不多时，夏晚歌便拿着那份a级合同从公司里面走了出来。
只是她身边还多了一个人——夏婷婷。
“陈当归？你怎么也在？”
看到陈当归的时候，夏婷婷顿时皱起了眉头。
因为陈当归莫名其妙帮夏晚歌立了一个军令状，夏婷婷到现在还觉得陈当归有些过分。
孔子还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呢，陈当归却让自己老婆置身危险之中，这哪里是一个男人应该干的事儿？
“小姑，他今天和我一起去银行。”
夏晚歌忙在一旁解释道。
“他也去？”
夏婷婷乜了陈当归一眼，没好气地道：“我昨天不是说了吗，今天我陪你去银行再探探周行长的口风，你让这废物跟着干嘛？”
“哎呀，来都来了，一起去嘛。”
夏晚歌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含糊其辞，赶紧将话题扯开。
没办法，夏婷婷总不能将陈当归赶下车，哼了一声，跟着夏晚歌一起上了车。
虽然夏婷婷对陈当归的态度有些糟糕，但陈当归并没有往心里去。
因为自从夏晚歌落寞之后，能陪在她身边真心对她好的人不多，夏婷婷就是其中一个。
说起来，陈当归对夏婷婷还是存着些感谢之情的。
待得二女上车坐定，陈当归敛起心神，踩下油门，径直向北商银行驶去。
不多时，北商银行已到。
二女在银行门口下车，进银行找周行长谈贷款一事了，陈当归则将车停进停车库里，然后才下车向银行走去。
当陈当归进了北商银行的时候，他本以为夏婷婷与夏晚歌应该已经在周行长的办公室里了。
只是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周行长根本就没有现身。
夏晚歌二女被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大堂经理趾高气昂地堵在了大厅里。
“我说过了！我们周行长不在，你们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着？”
大堂经理瞪着眼睛，呵斥道：“你们要是再在这里纠缠，我可要让保安把你们丢出去了！”
……
第一百三十一章：至尊黑卡
“喂，你怎么说话的？”
夏婷婷是个率真直爽的女人，听到这话立马毛了！
此刻银行里有很多客人，夏婷婷这么一嚷嚷，客人们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
大堂经理看了看四下，面色显得有些难看。
作为大堂经理，他需要顾及自己的颜面，也需要顾及银行的形象。
“你真是个泼妇！”
大堂经理怒斥一声，然后大声喊道：“保安！快将这两个闹事的家伙给我扔出去！”
昨天下午周行长就吩咐了，如果再有夏氏集团的人来，就说他不在银行。
如果对方一再纠缠，那就直接将对方轰出去，不要给丝毫面子。
当时大堂经理还问，毕竟夏氏集团也是北商银行的老客户了，就这样对待老客户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周行长当时就说了，夏氏集团现在有一个巨大的资金漏洞，只怕三个月都挺不过去。
夏氏集团一倒闭，夏家人就成了可有可无的散户，何必计较？
而且只要针对夏家人，还能得到孔通集团的一个廉价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正因如此，面对夏家人，今天的大堂经理显得格外硬气。
至于将她们轰出去会不会被夏季人报复，他已经无需去想了。
一个即将倒闭的集团，会把心思放在他一个小小经理身上？
他要做的，只是完成周行长的命令罢了。
随着大堂经理一声令下，两名保安迅速展开了收缩橡胶棍，快速向夏婷婷与夏晚歌这边冲来。
“两位小姐请离开，否则我们将使用暴力手段并报警处理！”
夏晚歌与夏婷婷没想到银行方面居然真让保安赶她们走！
以前她们拿着会员银行卡来取钱的时候，都是副行长亲自招待，大堂经理也要点头哈腰。
可现在……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夏婷婷嫉恶如仇，性格直率，当即便要暴走，与这两个保安撕上一番。
还是夏晚歌拉住了她的胳膊，蹙眉道：“小姑，咱们快走吧！回去再想想别的办法！”
昨天夏先进来贷款，失败而归，本来夏晚歌还觉得有些不信。
现在看来，她不信都不行了。
北商银行已经不仅仅是不愿意给夏氏集团贷款了，甚至已经不将夏氏集团放在眼里了。
难道夏氏集团即将倒闭的信息，已经在圈内传播开来了？
“哼，让我们存钱的时候，点头哈腰去家里给咱们送客户礼品。现在呢？他们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夏婷婷尤自不忿。
但大堂经理只是讥诮地看着她们，丝毫不以为忤。
两名保安面色更是寒了三分：“两位小姐，最后一遍警告，请离开这里！”
“走就走！什么破银行！”
夏婷婷恼怒不已，拉着夏晚歌便要往银行外面走。
只是她们刚扭头，就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夏晚歌抬头一看。
陈当归正站在她们身前，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谁说你们一定要走？”
陈当归的声音很温柔，但却有种令人心安的魔力。
夏婷婷哼了一声，道：“不走怎么办？等着被人家轰出去吗？”
陈当归摇了摇头，缓缓走向大堂经理，从怀中取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
“三分钟之内，让你们周行长出来接我们。”
“你算个什么东西？”
大堂经理丝毫没把陈当归放在眼里。
但出于好奇，他还是接过了陈当归递来的那一张银行卡。
只是银行卡上的画面刚映入眼帘，大堂经理的瞳孔就猛地缩了起来！
他不敢置信地看了看陈当归，又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手中这张银行卡，一时间不敢确定这张卡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大堂经理的嚣张气焰瞬间荡然无存，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几分。
“陈当归。”
陈当归缓缓地道。
“陈……陈先生……请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去请我们行长出来。”
说着，大堂经理快步向行长办公室冲去。
“砰。”
大堂经理已经顾不上敲门礼仪了，来到行长办公室外直接就将门撞了开来。
正在办公的周行长皱了皱眉，呵斥道：“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就不能稳重一点？”
“不……不是……行长……”
大堂经理快步冲到办公桌前，咽了口唾沫，紧张地道：“你看看……这张卡是真的吗？”
“什么卡？至于让你这么慌？”
周行长瞪了大堂经理一眼，然后缓缓接过那张黑卡。
“卧槽！”
只是在看清黑卡的模样后，前一刻还在训斥大堂经理慌张没规矩的行长大人，瞬间爆了句粗口！
他瞪着眼，近乎咆哮道：“这张卡哪儿来的？”
大堂经理再次咽了口唾沫，道：“门外有个自称陈当归的年轻人，他把卡交给我的。”
“陈当归，夏家那个废物赘婿？他怎么可能有这张卡？”
周行长紧皱眉头，沉声道：“至尊黑卡，咱们l省的北商银行总部，总共才发行了十张，他怎么会有一张？”
大堂经理咬着牙道：“行长，这卡普通人见都没见过，就算想仿制假卡都难。要不……您还是给总部打电话查询一下吧？”
“嗯。”
周行长的目光也略有几分阴沉。
他将电话挪了过来，快速拨通了总部的号，道：“我是北海市分行行长周正伟，工号x124556，现在想请总部查询一张黑卡的个人信息。黑卡卡号后四位是3147，使用人叫陈当归。”
电话那头顿时响起一阵电脑数据查询声。
片刻后，那边传来了确认的声音。
这张尾号为3147的黑卡，是三年前进行办理的，使用人的确是陈当归。
听到这个消息，周行长半晌缓不过神来。
他甚至有种头都大了的感觉！
北商银行，总共才发行了十张至尊黑卡，每一张至尊黑卡都在l省极具权势之人的手里。
陈当归区区一个废物赘婿，怎么会有一张？
他连至尊黑卡都有，又为什么要跑到夏家当受人羞辱的上门女婿？
“行长，别浪费时间了，陈当归就给咱们三分钟的时间！”
这时，大堂经理焦急地道。
“什么？三分钟？你他妈怎么不早说？”
周行长眼睛一瞪，一巴掌拍在了大堂经理的脑袋上，然后一把推开身前的转椅，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办公室，冲向大厅。
……
此刻，大厅。
随着大堂经理拿银行卡去行长办公室取证，夏婷婷与夏晚歌纷纷将狐疑的目光投向他。
夏婷婷皱眉道：“你刚才给他的是什么卡？我怎么没有见过？而且行长不是不在银行吗？”
陈当归唇角一勾，只觉有些好笑。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思想却还那么幼稚。
还是夏晚歌解释道：“经理说行长不在银行，只是一句搪塞之词，想要把他们赶走罢了。”
“还有这回事儿？”
夏婷婷眼睛一瞪，颇有些恼火地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咱们？”
嘴上虽然在质问，但夏婷婷心里也清楚，现在夏氏集团面临巨大危机，银行不想给他们贷款也是正常的。
她们不断纠缠周行长，周行长就只能避而不见了。
大堂经理虽然凶，但也只是周行长拉出来的一个挡箭牌罢了。
“唉，人家看不起咱们，咱们留下来也没有意义。”
夏婷婷面露颓然之色，道：“晚歌，咱们走吧。”
夏晚歌神色复杂地看向陈当归，道：“走，还是不走？”
“你问他干嘛？”
夏婷婷嗔了夏晚歌一眼，道：“这废物现在不走，等会儿只会被人赶出来！”
夏晚歌有些犹豫。
因为陈当归说过的话，总会做到。
昨天他答应过她，说有办法进行贷款的。
但是……
局势摆在眼前。
周行长对她们避而不见，大堂经理恨不得将她们直接轰出去。
她们实在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
“陈先生！”
而就在这个时候，焦虑急切而激动的周行长，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
……
第一百三十二章：谁才是大客户？
“陈先生！陈先生！”
周行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陈当归的身前！
大堂经理则紧紧地跟在后面，也同样累得够呛。
从办公室到大厅，不过区区二三十步远，他们却累成这样，可见心里是何等样的焦急与激动。
陈当归淡淡地道：“周行长，你不是不在办公室吗？”
听到这话，周行长面色顿时一垮，赶紧赔笑起来。
“嗨，都怪我，因为工作太忙，连早饭都忘了吃。经理是怕别人打扰我，就私自将客户拒之门外了。”
说着，周行长一巴掌打在了大堂经理的脑袋上，呵斥道：“还不快给三位贵客道歉？”
大堂经理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也不顾及是否委屈，忙冲着陈当归三人连连鞠躬。
“陈先生，两位夏小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千不该万不该，将您三位贵客拒之门外！”
“求求您三位千万不要生气！”
看着眼前这个鞠躬九十度，态度诚恳至极的大堂经理，夏晚歌与夏婷婷对视了一眼，眼中充满了震惊的色彩。
这大堂经理的态度，真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刚才还要让保安把她们两个给轰出去呢，现在就对她们鞠躬道歉，求他们原谅了。
事情真的像周行长说的那样，仅仅是因为他太忙了，大堂经理擅自做主将客人拒之门外吗？
很显然，这不过是周行长粉饰歉意的说辞罢了。
一个人能够当上银行的大堂经理，除了拥有一定的资历之外，还得拥有一定的眼力与亲和度。
夏氏集团的人来贷款，就算银行方面不同意，大堂经理也不该态度那么凶恶。
也就是说，这分明就是周行长事先示意好的。
之所以大堂经理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与陈当归有着莫大的关联！
“老婆，小姑。”
陈当归此刻已看向她们，柔声道：“我说了，我们不用走，现在你们信了？”
二女登时点了点头。
但她们还是心存疑惑，不知道陈当归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居然会让银行方对他们如此恭敬。
要知道，即便是夏先进或者老太君来了，也绝对享受不到这个待遇！
“这家伙，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陈当归指了指正不停鞠躬道歉的大堂经理。
听到这话，大堂经理只觉冷汗都冒了出来。
开玩笑，至尊黑卡整个l省也才十张！
别说他这么一个区区大堂经理了，如果陈当归一个电话打总部去，连周正伟的位置只怕都要不保！
如果这两位姑奶奶非要让他引咎辞职，那他是非得卷铺盖滚蛋不可了。
周正伟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去保他？
一念及此，大堂经理也不顾脸面了，忽然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两位美女，对不起，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求你们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等今天晚上下班，我一定在比尔大酒店摆一桌，请您二位万万消气！”
大堂经理这么一跪，着实把夏晚歌二人吓到了。
夏婷婷虽然直率，刚才也的确气得不轻，但见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她们两个女人下跪，也着实有些于心不忍。
“好好好，算了算了算了！晚上你也不要请客，没那功夫陪你吃饭！”
“谢谢两位大美女，谢谢两位夏小姐！”
大堂经理如释重负，整个人精神一空，险些趴在地上。
周行长也长出了一口气。
如果陈当归真要让他辞退大堂经理，他是不得不这样做的。
但这位大堂经理是自己的小舅子，真要辞掉他，家里那位母老虎只怕又要发威了。
“陈先生，两位夏小姐，这里人多嘴杂，咱们办公室请。”
周行长降足了姿态，赔着笑脸儿。
陈当归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缓缓向办公室走去。
夏晚歌与夏婷婷则紧紧地跟在陈当归的身后。
因为她们知道，周行长之所以对她们态度大变，全都因为陈当归。
所以她们虽然敢对大堂经理甩脸色，却没有底气对周行长耍横。
因为她们还不清楚，周行长因为什么，如此重视陈当归，如此重视她们。
万一她们因为刚才被拒之门外，耍了脾气，结果却捅破了周行长的底线，那可就亏大发了。
连夏婷婷都很识趣地闭上嘴巴，对于刚才被周行长拒之门外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有提起。
“吱呀。”
关上办公室的门，周行长赔着笑脸儿，邀请陈当归三人坐到沙发上，然后开始给三个人斟茶。
作为北海市分行的行长，周行长的办公室几乎每天都要来几位贵客，所以办公室里的热茶是永远不会断的。
斟好茶后，周行长又毕恭毕敬地将那张至尊黑卡交还给了陈当归。
“陈先生，您的卡，请务必收好。”
陈当归点了点头，作势便要将卡收回来。
“我看看！”
只是夏婷婷忽然伸手，一把将卡攫了过来，仔细打量。
“这什么卡，我怎么没有见过？”
夏婷婷很好奇，因为陈当归压根都没和周行长通话，只是将这张黑卡递给大堂经理，然后大堂经理与周行长的态度就纷纷变了。
所以，问题肯定就出在这张黑卡上。
但是黑卡的造型非常简洁独特。
整张卡面上，就只有一串银行卡号，甚至连北商银行的标志字样都没有。
尤其是银行卡背面，更是漆黑一片！
这种造型诡异的卡，哪怕是掉在街上，也没人会捡，乍一看与稚童的儿童银行玩具卡没什么区别。
“以前来北商银行办卡的时候，怎么没见过？”
夏婷婷以前在行长办公室见过北商银行的银行卡等级，但最高的也只是紫金卡罢了。
像这种一点也不起眼的普通黑卡，不仅没见过，甚至连银行卡等级介绍上都不曾提到。
“一张普通的银行卡罢了。”
陈当归微微一笑，便将银行卡拿了过来，收进了口袋里。
而见陈当归似乎不想解释这张银行卡的用途，本想多说几句的周行长也立马闭上了嘴。
是啊。
如果陈当归想要用这张黑卡来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的话，就不会甘愿在夏家受那两年的赘婿之辱了。
“周行长。”
等到陈当归收起银行卡，夏晚歌清了清嗓子，开始步入正题。
“其实我们这次来找您，是有件事情想和您商量。”
周行长忙道：“是贷款的事情吧？”
“对。”
夏晚歌从包里取出那份a级合同，道：“昨天我大伯已经来过一趟了，但不知因为什么，您拒绝为夏家贷款。我想应该是因为我们的诚意不够，所以我和小姑今天又来拜访您了，希望您能看在与夏家多年的友情上，帮夏家度过这一次难关。”
看着夏晚歌诚恳递来的那份a级合同，周行长瞧了陈当归一眼，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妈的……
有钱人都什么恶趣味？
陈当归那张至尊黑卡，哪怕现取，都能取出十个亿来！
可陈当归偏偏不取钱，任由老婆拿着合同过来贷款。
有那张黑卡镇场子，他敢不贷吗？
别说夏晚歌将a级合同押在这里，就算什么合同都没有，夏晚歌仅凭陈当归老婆的身份，这三个亿他也是非贷不可的啊！
至于孔通集团的威胁……
去他妈的孔通集团……
孔通集团再厉害，不也办不下那张至尊黑卡吗？
陈当归身后，肯定还隐藏着一个超级大家族啊！
周正伟能够在三十六岁的年龄就坐上这个位置，除了他从来不管闲事之外，还因为他知道该如何站队。
……
第一百三十三章：周正伟的猜测
周正伟将目光投向了陈当归，似乎在询问，自己应该怎么做。
因为陈当归的至尊黑卡，完全可以取出三个亿来。
但陈当归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冲着那份合同努了努嘴。
周正伟立马会意，清了清嗓子，从夏晚歌手中接过合同，仔细翻阅了一会儿。
事实上，他昨天就非常完整地看了一遍这份a级合同。
因为周正伟并不相信，区区夏家，能够拿下东海集团的a级合同。
尽管东海集团创立以来就很少与本土公司合作，甚至与北商银行也没什么业务往来，但周正伟作为分行行长，对北海商界当然要多做了解才行。
以他对东海集团的了解，别说这份a级合同了，就算之前那份b级合同，夏家也是没有资格签的。
可是让周正伟震惊的是，夏先进拿来的合同，居然真是东海集团的a级合同，上面不仅有**翁的签名，还有东海集团的公司大印。
本来周正伟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现在却明白了。
夏家有陈当归这么一个隐藏守护神，别说东海集团要给他面子了，整个北商银行也要给他面子啊！
可怜孔通集团，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得罪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真是东海集团的合同。”
周正伟装出一副第一次看这份合同的样子，咂了咂嘴，感叹道：“这份合同，的确有资格贷三个亿！夏小姐，我今天就给你批！”
“今天就批？”
听到周正伟的回答，夏晚歌与夏婷婷猛地一愣。
虽然因为陈当归的缘故，周正伟摆出了足够低的姿态。
但她们还是没想到这么顺。
现在她们心中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顺。”
在东海集团，**翁轻易答应了她们的请求，顺利异常。
来到夏先进都无法拿下贷款的北商银行，贷款过程依旧顺利得可怕！
这已经不是“走狗屎运”能够形容的了。
如果说在夏氏集团看到獒昆的时候，夏晚歌还只是心存疑惑。
那么今天陈当归表现得那么明显，即便是夏婷婷这个直率之人，也能猜到过程之所以这么顺，与陈当归有莫大的关系。
如果与陈当归无关，他为什么推荐夏晚歌去签a级合同，又为什么今天要陪她一起来银行贷款？
只是这些疑惑暂时只能压在心里，因为现在与周正伟签贷款协议才是最紧要的。
有陈当归那张沉甸甸的黑卡在心头压着，往日里总要摆一摆架子的周正伟，今天签合同的过程非常顺利迅速。
他用最快的速度按照模板打印了一份贷款合同。
等到双方全都签上字按上手印，周正伟将其中一份合同交给夏晚歌，笑道：“如果不出意外，贷款一个小时后就会到您的账上。”
“谢谢周行长！”
虽然明知道这件事情的大部分功劳都属于陈当归，但如此顺利的完成任务，还是让夏晚歌难以抑制的激动起来。
“陈夫人，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周正伟不愧是人精，虽然只是改变一个称呼，但这却是一个很有效的小马屁。
听到“陈夫人”三个字，夏晚歌俏脸一红。
陈当归唇角也绽放出一抹微笑，并冲着周正伟赞赏地点了点头。
得到这位神秘的陈老板赞赏，周正伟心里那叫一个振奋得意。
这个小马屁，果然拍对了地方！
如果陈当归不是非常爱夏晚歌，又怎么会入赘夏家呢？
“既然贷款已经下了，那咱们就离开吧。”
陈当归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开始向周正伟告辞了。
夏晚歌与夏婷婷也反应过来，纷纷向周正伟客气告辞。
“陈先生，陈夫人，夏小姐，您三位慢走……”
周正伟毕恭毕敬地将陈当归三人送到银行门口，直到他们坐上了车这才松了口气，缓缓走回了银行。
“行长……”
周正伟一进来，大堂经理立马撒丫子冲了上来。
“进屋再说。”
周正伟看了看四下，皱了皱眉头。
“嗯。”
大堂经理点了点头，立马闭上了嘴巴，跟着周正伟进了办公室。
“把门关上。”
周正伟吩咐了一句，然后便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一副如释负重的样子。
他整了整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衣襟，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端起桌面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大堂经理此刻已经关上房门走了过来，也跟着给自己倒了杯茶。
“姐夫……”
现在四下没人，大堂经理也就不再称呼公职了，直接道：“款子下了？”
周正伟沉声道：“不下怎么办？”
大堂经理皱眉道：“那孔通集团那边怎么办？他们肯定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情。”
“去他妈的孔通集团吧。”
周正伟咬了咬牙，道：“他们再牛b，也只是在北海市牛b。刚才那位陈大爷，只怕在整个l省都能牛b起来。得罪孔通集团大不了向总部申请，换个城市继续当老子的行长，要是得罪那位陈大爷，恐怕整个l省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北商银行本就是l省的本土银行，在外地又没有分行。
周正伟如果在l省混不下去，那这个行长的职位也就彻底废了。
“姐夫！”
只是听到这话，大堂经理却急了，道：“你要是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你慌什么？”
周正伟瞪了他一眼，道：“款子又不是你下的，孔通集团至于拿你一个小小的经理撒气吗？只不过……”
顿了顿，周正伟咂了咂嘴，道：“这位陈大爷，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他为什么能够得到至尊黑卡？北海市，也没有姓陈的大家族啊，至于l省……据我所知的确有三个陈姓大家族，但都不够资格申请至尊黑卡。等会……”
忽然，周正伟的瞳孔猛地缩了起来！
他瞪着眼道：“你还记不记得昨天夏先进来说过什么？”
大堂经理一怔，道：“说过啥？”
“蠢货！”
周正伟一巴掌打在了大堂经理的脑袋上，道：“昨天夏先进来的时候，为了贷款，将夏氏集团与省城神农坊达成合作的消息也透露了！你想想，区区一个夏氏集团，凭什么得到省城神农坊的青睐？就像是夏氏集团，凭什么拿到东海集团的a级合同？”
大堂经理眼睛一眨一眨的，道：“因为啥啊？”
“……”
周正伟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蠢货。
如果这家伙不是他小舅子，他保证这家伙连保安都应聘不上，更别说是大堂经理了。
“这说明，无论是神农坊纡尊降贵与他们合作，还是东海集团的a级教给他们来做，背后都有一只象征着权贵的大手在操控！”
“你说这只大手，除了拥有至尊黑卡的陈当归，还能是谁？”
“而省城神农坊隶属于谁？华夏第一国医世家陈氏药业啊！”
“陈当归是不是姓陈？”
听到这里，如果大堂经理再听不明白，就真可以一头撞死了。
他眼睛猛地瞪了起来，道：“陈当归，是陈氏药业的人？”
周正伟咂了咂嘴，道：“能得到至尊黑卡，说不定是陈氏药业的嫡系后人！”
听到这里，大堂经理吓得腿都软了。
因为他刚才要让保安将陈当归的老婆赶出去……
如果陈当归真的和他计较下去的话，他这一生也就完了。
“这事儿知道了，放在心上就好，最好烂在肚子里。”
周正伟指了指大堂经理，沉声道：“他自己都没有暴露的心思，要是通过咱们的嘴说出去，一家子全完蛋！听明白没有？”
“是是是……明白了！”
大堂经理点头如小鸡啄米。
……
第一百三十四章：副总经理
夏氏集团。
股东大会。
因为在离开银行的时候，夏婷婷就已经把贷款成功的消息传了回去。
值此重大事件，当然是要召开股东大会，令全体股东知悉的。
所以当夏晚歌三人回到夏氏集团的时候，一众股东已经汇聚一堂了。
“怎么又开会啊？前天不是才开过？”
“难道是夏晚歌的军令状任务有结果了？”
“夏晚歌肯定是失败了，或者自己认输了，否则怎么会那么着急召开股东大会？”
随着会议厅的房门被推开，夏晚歌三人走了进来，会议厅内的议论声顿时减弱了不少。
老太君瞥了一眼陈当归三人，努了努嘴，道：“坐吧。”
“是。”
夏婷婷与夏晚歌各自坐回自己的位置，陈当归则是老样子，自己从外面搬了个凳子坐在夏晚歌身侧。
“诸位。”
等到三人坐定，老太君沧桑的声音，将众人的议论声彻底压了下来。
“今天召开这场股东大会，目的只有一个，各位应该已经猜到了。”
“没错，正是为了夏家近日面临的巨大危机。”
“夏先进遇人不淑，杨守康摆了我们一道，害得我们夏家出现了三亿资金漏洞。”
“前日，晚歌甘愿接下烫手山芋，扬言为夏家解决危机，并立下了三日军令状。”
闻言，厅内众人纷纷挑眉，心道：这场大会果然是为了夏晚歌的军令状召开的！
“就在昨天，夏晚歌前往东海集团，与**翁赵总进行磋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令人欣慰且激动的是，晚歌成功拿下了a级合同。”
成功拿下了a级合同？
所有人都以为老太君要让夏晚歌履行军令状，辞去业务部老总一职。
可老太君却忽然道出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一时间，众人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并且！”
老太君继续道：“今日，晚歌成功前往北商银行，利用那份a级合同作抵押，贷到了三个亿！夏氏危机，已除！”
“哗！”
听到这话，众人先是一惊，紧接着，亢奋的狂欢声便潮水般席卷来了整个会议厅！
“成功了？居然成功了？”
“我的天啊！夏晚歌简直是咱们夏氏集团的福星啊！”
“之前她拿下b级合同的时候我觉得她了不起，没想到她还能拿下a级合同！”
“夏晚歌是咱们所有人的大恩人啊！”
“她父亲在天之灵，肯定很欣慰吧！”
场间大多数都是持干股拿分红的夏家后人。
他们本就靠干股分红吃饭，有的甚至一边拿着干股，一边在外面做自己的小生意，再通过自己夏家后人的身份与夏氏集团进行合作，两面吃红。
如果夏氏集团倒闭了，他们很有可能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夏晚歌不仅拯救了夏氏集团，更拯救了他们的人生，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激动？
“按照前天开会时所说……”
老太君眼帘低垂，淡淡地道：“我将从董事长股份里抽出百分之八，转赠给夏晚歌，另外将她父亲生前所持有的百分之十六股份悉数归还，除此之外……从今以后，夏晚歌便是东海集团新上任的副总经理，夏长龙重返人事部担任副总。”
“呼！”
虽然在回来的路上，夏晚歌就已经知道这个结果。
但当亲耳听老太君宣布，夏晚歌还是忍不住激动地流下泪来。
拿回那百分之十六的股份以及副总经理的职位，是夏晚歌对已故亡父的承诺，也是她内心深处的一道执念。
以前贫贱夫妻百事哀的时候，这个目标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
她知道，自己永远也斗不过夏先进父子。
但现在，她完成了自己的梦想。
她完成了对父亲的那份许诺。
父亲在天有灵，一定会很欣慰吧？
“恭喜晚歌成为副总经理！”
“恭喜夏副总！”
“恭喜恭喜，晚歌，你晚上可要请大伙吃饭啊！”
“哈哈哈……”
场间全是道喜声，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以前夏晚歌被夏长龙父子揉捏欺辱的时候，夏家后人是敢怒不敢言，因为没人愿意因为一个不得势的亲戚，得罪手握重权的夏先进一家。
但现在不一样了。
虽然夏晚歌比夏先进低了半级，但夏先进是长辈，夏晚歌只是晚辈。
谁敢保证夏晚歌不会有更好的发展？
更重要的是，现在夏晚歌拥有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而夏先进只有百分之十八的股份。
除了老太君之外，夏晚歌是夏氏集团的第二大股东，要压夏先进一头。
即便日后真是夏长龙或者夏先进当了董事长，夏晚歌依旧能够稳坐钓鱼台。
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在手，夏先进这辈子都休想再肆意践踏她。
所以众人毫不忌惮地吹捧起夏晚歌。
现在要说是“站队”还为时尚早，但不耽误众人两头讨好。
见往日对自己卑躬屈膝的一群家伙，此刻在夏晚歌面前流露出谄媚的模样，夏先进目光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夏长龙更是低着脑袋，攥着拳头，咬紧牙关。
凭借奶奶的疼爱以及父亲的权势，他本来已是副总经理，距离继承人之位也已经近在咫尺了。
谁能想到，这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一切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区区一个副主管，成了副总经理，甚至是集团的第二大股东。
而他这个副总经理，却被贬到了人事部当副总。
这种落差，难免让夏长龙有些不服，甚至恨得牙根发痒。
但那又如何呢？
老太君再偏心，夏晚歌毕竟拯救了整个夏氏集团，这份好处，非给夏晚歌不可。
好在，奶奶虽然论功行赏，但毕竟心还是放在他身上的。
尽管奶奶这几天训斥了他很多次，但他知道奶奶是疼他的，否则夏晚歌立下那么大的汗马功劳，奶奶早就将继承人的位置给她了。
要知道，在东海集团刚宣布寻找合作商的时候，老太君可是说过，哪怕夏长龙能拿下一份c级合同，都可以让他当继承人。
现在夏晚歌的功劳，何止是拿下区区一份c级合同那么简单？
夏长龙知道，只要夏晚歌一日没有成为继承人，那么自己就永远有翻盘的机会！
毕竟，夏晚歌终究是孤身作战，而他还有一个当总经理的父亲，以及一个偏心眼的奶奶。
更重要的是，神秘的省城陈家一旦与他们定下婚姻，那他们便又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后台！
夏晚歌的势，终究弱了些。
……
这一次老太君没有食言。
会议结束后，老太君的助手兼秘书兼司机蒋刚，很快就把股份转让合同交给了夏晚歌，任命书也迅速下达到了各个部门。
现在整个夏氏集团都已经知道，夏晚歌成了夏氏集团的信任副总经理。
而在夏氏集团各大部门之中，最震荡的无疑就是业务部了。
小青作为夏晚歌的贴身秘书助手，如今夏晚歌升任副总经理，她肯定理所当然升到了副总经理助手的位置。
虽然还是助手，但哪怕是各大部门的主管副总见了她，也要留三分薄面。
而最早跟夏晚歌的房玉华和李广山，更是直接在办公室欢呼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