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论文之争
接下来，陈晨三人开始处死所有实验小白鼠。
虽然活着的实验成果更加珍贵，但这些实验并非不可复制，而且处死后的小白鼠会被泡进福尔马林，更容易保存证据。
当三人提着大量资料离开蒙安制药公司时，只觉得天地都变得阳光灿烂起来，就连城市内的车尾气也无比的清新。
“对了。”
路途中，陈晨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对夏茵提醒着，“如果不是必要的话，记得先不要对别人公布我们的实验成果，等我投完稿再说。”
“啊，可是我之前给我导师说过了。”
夏茵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道，“因为我要申请延迟返校，所以直接给导师说了这件事，应该不碍事吧？”
“那就算了，我只是以防万一而已。”陈晨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回到学校后，三人互相分别，随后陈晨和王伟返回了宿舍。
一回到宿舍，王伟便顺势往床上一躺，哼哼唧唧说什么也不起来了。
这三个月的忙碌，把伟哥折腾得瘦了好几斤，此时肩上的重担一旦卸下，没过五分钟就沉沉睡去。
宿舍里响起了一阵轻微的鼾声。
陈晨不愿浪费时间，趁着今天的药效还在，他又带着电脑来到久违的图书馆，开始撰写论文。
陈晨打开了LATEX，分别敲下两行题目。
可是想了想，陈晨却又全部删掉，转而用英文把两个题目敲了出来。
这段时间陈晨并没有放下学习，他借着三个月的实验空隙，又翻了几本专业书，其中就包括英语。
除了陈晨的毅力外，NZT-48的药效也占据十分重要的比重。
因为服用NZT-48后，人的感性一面会被压制，变得无比理性，在这种理性下，只要不是懒惰无比的人，就可以变成一名勤奋提升的学霸。
随着陈晨的英语水平日渐高深，他干脆免去了先用汉语写论文，再将其翻译为英文的流程，直接用英语一次搞定。
来图书馆时，他并没有带上实验的资料，不过这些资料早就记在了脑海，随时可以调用。
两篇论文洋洋洒洒，大概有十万个单词，可陈晨就像打了腹稿一般，只需要将实验的流程和数据安放在合适的位置，然后用合理的词汇进行串联就足够了。
在这种超高的效率下，陈晨写论文的速度无比之快。
就像有无数讯息流在大脑中流淌，眼前天花乱坠，双手不断精准的敲出一个个字符。
每一阶段的实验需要用何种角度去描述，论文的格式如何编排，遣词造句乃至专业术语的运用，更是标准地令人挑不出毛病来。
就这样，在图书馆闭馆前，陈晨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两篇论文……
……
当陈晨从宿舍内醒过来时，才发觉自己脑袋异常的疼痛。
就好像有人将手伸进他的头颅，在那里大力揉捏，又仿佛他的脑袋变成了一台滚筒洗衣机，疯狂地转动着。
将他的思维绞成了碎片……
陈晨强撑着身体爬起来，脚步蹒跚的走到厕所，开始开闸放水。
可是放着放着，陈晨突然腹部一抽，止不住的大力呕吐起来。
“咳咳咳！”
呕吐物呛进气管，引发剧烈的咳嗽。
幸好宿舍并没有其他人看到这一幕。
陈晨的延迟返校的申请还没到期，不需要早起上课。
“我的身体……”
良久，陈晨终于缓和了过来，他支撑在洗手台旁，愣愣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子中，一名神情麻木，面色苍白的青年静静盯着自己，这个青年头发乱糟糟的，看上去说不出的憔悴。
“我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NZT-48的副作用了……”
陈晨低声喃喃。
距离他得到U盘，并开始服用药物，已经过去了4个月。
4个月的时间，足以使NZT-48开始侵蚀他的身体和大脑。
这还只是初级症状。
陈晨明白，等到了中期，就会经常出现思维发散的情况，就像喝酒时断了片，过往所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而如果等这包药吃完时，陈晨还没有给U盘充上足够的电量，那就是陈晨的死期。
“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陈晨低声喃喃，随即趴在洗手台前开始洗漱。
可是，还没等他洗完，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陈晨抹了把眼睛，发现是夏茵的来电。
擦了擦手，陈晨接通了电话。
“陈晨……”
电话中，夏茵的声音有些低沉。
“说吧，咳咳！”
陈晨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又沙又哑，连忙咳嗽两声，“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导师希望能见一见你。”
夏茵低声道，“对不起……”
陈晨心中一沉。
他刹那间便明白过来，自己最不希望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夏茵解释道，“我也是才知道，我的导师和蒙安公司的负责人相熟，他知道我做完了实验，今天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问了我实验完成的情况……”
“所以你就给他说了？”陈晨平静的问道。
“是我不好，你现在能来一下吗，我在3号办公楼等你……”
夏茵又重复了一次。
“好，我马上就来。”
说着，陈晨挂断了电话。
“呵，最讨厌这种不在掌控之中的感觉。”
陈晨抬起右手，默默看着自己的掌心，随后又看向镜中的自己。
不知为何，此时镜子中的他眸子幽暗，隐隐泛着一抹血光。
“想要通讯作者的位子吗？”
陈晨不用猜，就知道对方的想法。
夏茵的导师想抢通讯位，无非便是想得到知识产权，相比起一作二作，这才是最有价值的东西。
当然了，如果价格合适的话，卖给对方也不算什么，但就怕对方欺自己年少，想用一丁点的代价褫夺自己应有的那一份……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陈晨默默闭上眼睛，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枚NZT-48，放入口中。
023-副教授郑建
陈晨步伐轻快的走在校园的林间小道上。
此时正值初春，天空下着如酥小雨，到处都弥漫着泥土的清香。
在来往的人潮中，陈晨总是能吸引到大量的视线。
陈晨的长相并不出众，可是他整个人由内而外所散发出的气质，却令他成为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个。
明明只是普通的体恤衫和牛仔裤，但在陈晨的举手投足间，却穿出了大牌明星的感觉。
默默退出关于夏茵的导师的资料网页，陈晨放下手机，露出沉思之色。
“很有心计的一个人……”
这是陈晨对对方的第一音响。
在学院内的资料中，对方名叫郑建，是一名副教授级人物，今年38岁，毕业于北美萨莉亚大学，生物化学与药学双博士学位。
能以如此年轻的年纪斩获副教授职称，对方的能力与手腕缺一不可。
这人在学术界的地位虽然远远比不上王曦，但对于陈晨来说依然是一座大山。
一旦发生冲突，陈晨没有任何胜算。
当然，那是之前的事情了。
陈晨又在网上查了郑建的资料，资料上最多只是提及对方几年前配偶因髓母细胞瘤去世，两人没有留下子嗣。
可是只过了半年，郑建却又另结新欢，对方还是一名高官的女儿。
随之还有一张附图，照片上是一名坐在办公桌前的男子。
男子脸颊消瘦，带着金丝眼镜，眼神有些刻薄的味道。
除此之外，男子身后是一座整齐的书架，身前的办公桌上则有着一台电脑、一个笔筒、一杯保温杯，以及一台相框。
相框模模糊糊的，勉强能看出是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身影。
之所以能查到这些，还是拜高度发达的互联网所赐。
当然，也仅限于此了。
想要在网上找到对方更详细的资料，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对方又不是娱乐圈的明星。
很快，陈晨就来到三号办公楼的楼底。
“陈晨！”
不远处，夏茵挥着手小跑过来，一见面就不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没事，说说你导师的意思吧。”
陈晨摆了摆手，两人一起朝楼上走去。
“我导师希望你和我能把通讯作者以及一作的位置让给他，作为交换，他可以让我们顺利取得保研的资格。”
夏茵说道，“当然了，如果你有别的条件也行，只是……”
“那你的意思呢？”陈晨侧头看向夏茵。
“导师他已经准备向校方提出申请了，让我破格保研……”
夏茵有些苦恼，“我觉得挺好的，我们弄这场实验不就是为了保研吗，如今既然达成了目的，两篇论文也没什么吧？”
陈晨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里面是有一个思维陷阱的。
如果这两篇论文顺利发表，夏茵和陈晨本身就能取得保研的资格，不仅如此，这两篇论文，可以给两人的前途带来巨大红利。
用一作和通讯作者的位置去换取保研资格，本身就是本末倒置。
不过陈晨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毕竟这项实验是夏茵投资的。
如果自己不同意将通讯作者权转让的话，无疑等于得罪了夏茵的导师，也等于断了夏茵的保研之路。
当然了，直接妥协也不是陈晨的性格，想要通讯作者可以，但对方必须付出足够的价格。
而且听夏茵的语气，对方不止想要陈晨的通讯作者，连夏茵的一作也要。
其实按照国际惯例，第一作者是默认为通讯作者的。
这种情况很常见，一般一作就是对论文贡献对大的那个人，除非专门标明了通讯作者，否则一作默认就是通讯作者。
而这个郑教授，正是要绝对一作的位置。
看到陈晨不说话，夏茵也沉默下来。
两人就这样一直来到五楼，来到夏茵导师的办公室门前。
“陈晨，这三个月来，你的能力我早就看在了眼里，实在不行，你就拒绝他吧……”
仿佛鼓起了勇气，夏茵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放心，我心中有数。”
陈晨摇了摇头，突然拿起手机，对夏茵说道，“对了，你导师办公桌上的女人是谁？”
“啊？”夏茵歪头看了看，“这个啊，这是他去世的前妻，怎么了？”
“哦，没事了。”
陈晨点了点头，转身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请进。”
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传出，陈晨这才推开办公室房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十五平米大的办公室。
正如在网上看到的那张图片，办公室的摆设完全相同，甚至连书桌上笔筒和相框的位置也分毫不差。
“郑教授你好。”
略一打量，陈晨便收回了目光，朝面前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哦，你就是小茵说的陈晨吧，来来来，请坐请坐！”
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中年男子竟然主动站了起来，热情的和陈晨握了握手。
看着陈晨有些受宠若惊的表情，中年男子不由轻笑起来，“小茵，你先回去吧，我要和陈晨同学好好聊一聊。”
“好的。”夏茵点了点头，偷偷给陈晨打了一个眼色，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直至夏茵出门关上了办公室的房门，中年男子才正了正神色。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郑建，是小茵的导师，我听小茵说，你们只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一个十分具有创新性的试验项目，真是不简单啊。”
“还好，也不全是我的功劳，夏茵和我另一个舍友也帮了很大的忙。”
陈晨坐在沙发上，一边回答一边打量着办公室。
郑建的办公室并不大，除了一张办公桌，以及后方的书架外，就只剩下进门处的一台红木摆钟了。
这台摆钟属于落地钟，足有两米高，下方的钟摆呈金黄色，隔着透明的玻璃，能看到它在不断地摇摆着，看上去奢华非常。
陈晨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他站起身走到摆钟前，细细打量着。
“怎么，对我这台摆钟有兴趣？”郑建笑道。
“郑教授，这台摆钟是荷兰的吧？”陈晨反问道。
“咦，陈晨同学对摆钟这么有研究？”
郑建惊讶道，“没错，这台摆钟的确是从荷兰进口的，我看着好看，就摆到这里了。”
“荷兰产的摆钟最有古典韵味，可惜一直不够精确，经常需要进行调整。”
陈晨点了点头，“郑教授，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
“现在……”郑建看了看座钟上的时间，“现在不是早上9点35吗？”
“可是我手机上显示的是9点40。”
陈晨说着，直接打开了座钟的表盘保护壳，将时间朝后拨了五分钟。
郑建皱了皱眉，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现在，时间对了。”
陈晨笑了笑，转身坐回了沙发上。
似乎是感受到气氛有些不对，郑建看了摆钟一眼，这才说道，“陈晨同学，咱们直接开门见山吧。”
陈晨顿时露出倾听之色。
“你要知道，夏茵是我的学生，她投资的这项实验我完全有理由对其进行负责。”
郑建谆谆善诱，“不过念在你出力够多的份上，我也不会亏待你的。毕竟这场实验我很满意，你的能力和想法更是让人惊艳，我很看好你，愿意在你身上投资。”
陈晨没有说话，但神色中似乎已经开始产生动摇。
“这样吧，等到你大三时，选我做你的导师，我会直接给你申请本校保研的名额，而且以后的项目和课题都尽量启用你！”
郑建趁热打铁，“除此之外，奖学金什么的我也可以尽量帮你争取，而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
“这次实验的论文，你必须放弃通讯作者的署名！”
024-翻脸
内心深处，陈晨暗暗发笑。
明明是夏茵出钱，自己这一方耗费了三个月的努力，在郑建的口中，却成了他自己一个项目。
这个郑建不仅脸皮厚，胃口也不小，陈晨甚至可以想到，只要他能成功，那么凭这篇论文，正教授的位置基本是板上钉钉了。
不到40岁的正教授，可以说是前途无量了。
陈晨此时也彻底明白，眼前这个人对自己的实验成果已经势在必得。
想到这里，陈晨表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郑教授，如果我让出通讯作者的署名，你真能让我和夏茵保研吗，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放心，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
郑建谆谆善诱道，“小陈，我其实很看好你，只要跟了我，我手上有很多的资源和项目，凭你的能力，以后不愁没有出头的机会。”
怕是以后还是给你当嫁衣吧？
陈晨暗暗摇头，可是面孔上他的表情更纠结了，“郑教授，这件事我得考虑一下……”
“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郑建脸色一板，苦口婆心道，“我这是为你好，你要明白，学术界的水很深，幸亏今天你遇到的是我，如果你遇到的是其它导师，恐怕最多给你们一个二作的名额，除此之外什么承诺都没有。”
陈晨沉默了一下，仿佛下定了决心，“既然这样，那以后就请导师您多多照顾了！”
“好！好！好！”
郑建顿时露出欣喜的神色，他哈哈大笑着站起，拍着陈晨的肩膀，“孺子可教！小陈，你现在立即去把实验资料传给我，不光是数据资料，我还要第一手的纸质资料，夏茵说资料在你那里放着。”
“好，您的邮箱是多少，我现在就把数据资料传给您。”陈晨拿出手机。
郑建说出自己的邮箱后，陈晨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资料传了过去。
看到陈晨的态度，郑建的神色更加温和了。
“导师，我给您简单讲一下思路吧。”
陈晨走到郑建身前，对着电脑道，“我实验的核心理念，便是使用骨髓移植原理的重建免疫系统为小白鼠替换衰老的干细胞……”
“通过干细胞克隆，获得足量且年轻的间充质干细胞以及造血干细胞后，我们接下来……”
“这个实验的真正的难点，便是……”
陈晨将实验毫无保留的讲了出来，讲的无比透彻，就好像是在讲一个吸引人的故事。
而讲到精彩部分的时候，郑建更是忍不住拍手哈哈大笑，为陈晨的想法而赞叹。
“小陈啊，真没想到，我还是小看你了。”
郑建笑道，“你的想法，只能用天马行空来形容，真是个好苗子，果然我没有看错人！”
“导师您过奖了。”
陈晨看了门口一眼，突然岔开话题，“对了导师，相框上这个美丽的女子是您的妻子吧？”
“啊，这个啊……”
郑建刚刚才大笑着，此时闻言顿时一愣，随即说道，“这个是我的前妻，不过她在前年去世了。”
“咚……”
古老浑厚的声音从落地钟内传出，陈晨和郑建不约而同的停下交谈，一同朝落地钟望去。
郑建突然有些不舒服的感觉，这个钟声自己听了无数遍，原本早就应该忽略。
可不知为何，今天的钟声，却格外刺耳……
“10点了？”
陈晨回过头来，幽幽道，“郑教授，这台摆钟的确坏了，现在只是9点55分而已。”
说着，陈晨再次走到落地钟前，又将时间朝前拨了五分钟。
郑建张了张口，可是却欲言又止。
不知为何，被眼前的学生碰过后，原本熟悉的摆钟似乎总有些别扭的感觉，可是真的仔细观察，却又什么都感觉不出了。
重新拨回了时间，陈晨突然转头，再次问道，“导师，您的前妻是因为车祸去世的吗？”
“不是，是因为癌症。”
郑建皱了皱眉，这种私事原本不是一个学员应该过问的，不过看在论文的面子上，郑建还是回答了。
“是什么癌症？”
陈晨追问。
“髓母细胞瘤，你问这个做什么？”郑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开始隐隐表达自己的不满。
“没什么，我只是听说您的前妻生前经常头疼脑热，而您又是一名合格的药学博士，那么我想问问……”
陈晨走回桌前，声音渐渐压低，“您是不是经常在家里私自给妻子吊水？”
“你在胡说些什么！”
郑建闻言，仿佛见鬼一般跳了起来，他死死盯着陈晨，“到底是谁让你来的，是谁让你询问这些？”
“你猜。”
陈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直至此时，两人之间的和谐气氛荡然无存。
陈晨随手拿起桌上的相框，将镶有照片的一面对着郑建，“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在桌上摆一张前妻的照片？”
“因为我无法忘记她。”郑建深吸一口气，冷冷回答。
“既然如此，为什么这照片不是面对着你，而是面对着大门？”
陈晨将相框摆到郑建的面前，“你在害怕什么？”
“只是摆放错了而已！”
郑建色厉内荏，“小陈，我不管是谁告诉你的这些，但是我要警告你，凭你刚才的表现，我就能让学校给你下处分！”
“导师，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陈晨毫不在意，他轻轻抛着手中的相框，而在郑建眼中，相框上的白衣女人上下翻飞，如同一只蝴蝶。
“放下照片！”郑建怒喝道。
“导师，您知道催眠吗？”
陈晨一边抛着手中的相框，一边露出诡异的笑容，“催眠是一种唤起潜意识的手段，通过催眠，可以治愈许多心理创伤患者的内心。”
“除此之外，它还有另一个功能，那就是……”
“可以让一名罪犯，说出自己的犯罪全过程！”
“你在催眠我？”
郑建猛然瞪圆了眼睛，他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觉得不对劲了，对方竟然是想要催眠他？
想到这里，郑建更是心中一紧，连忙掐住自己的虎口。
顿时，一阵剧痛袭来，令他精神一振！
“你在害怕？你是害怕自己在被催眠后，会说出什么？”陈晨穷追不舍。
“够了，我是不会被你催眠的！”
感受到剧痛，郑建心中终于有了底气，“现在你立即给我离开办公室！”
“郑建，我数三声，你会回到当年你前妻死亡的那一天。”
陈晨幽幽道，同时他走到郑建身后，打开了他后面的窗户，顿时冷风顺着窗户灌了进来。
“如果不愿离开，我就要报警了！”郑建拿起桌上的座机。
“3……”陈晨淡淡开口。
“住口，立即离开！”郑建额头流下了冷汗，手中则开始拨号。
“2……”陈晨再次将手中的相框抛到半空。
“住口！”
哐当！
可是，在陈晨即将数到一的时候，却突然手一滑，相框直接摔在了地板上。
“……”
“打扰了。”
陈晨笑了笑，直接转身离开办公室。
咔嚓。
直至门口传来了闭门声，郑建这才抹了抹头上的冷汗，重重瘫倒在座椅上。
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自己当年做了什么？
郑建神色阴沉，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害怕。
无论如何，接下来，自己可不会这么轻易算的了……
郑建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弯下腰去拾前妻的相框。
可是，在他拾起相框的一瞬间，门口的摆钟，又一次敲响了。
咚！
1……
025-NZT的另一种副作用
陈晨走出了郑建的办公室。
他神色如常，谁也看不出，他在半分钟前刚和一名副教授争吵过。
顺着楼梯，陈晨走到了一楼，走出一楼大厅，走出了办公楼的大门。
直至此时，陈晨才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此时，刚好10点整。
“时间……到了。”
陈晨低声喃喃，随即顺着路朝宿舍走去。
直至走出十几米远的时候，而他的身后，突然发出“噗通”一声。
就好像有什么柔软但沉重的物体，从楼上重重掉下来。
来往的行人先是短暂的沉默，可是随即，突然爆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
整个校园沸腾了……
陈晨没有回头，他直接选择了离开。
其实之前，陈晨也不确定郑建的妻子是否是被郑建害死的。
不过，有的时候并不需要确定，一个怀疑便足够。
至于陈晨为什么会怀疑？
很简单。
首先，髓母细胞瘤并不是郑建妻子这个年纪的常见病症，而是一种多发于儿童的后颅窝恶性胶质瘤，在成人身上并不常见。
当然了，仅凭这一点陈晨也不会想到这些，不过别忘了郑建的身份。
郑建身为生化与药学双料博士，同时也是生科院的教师。
简单来说，他有充足的技术和条件，随时可以取得自己妻子的体细胞，并在实验室进行诱导生成癌细胞，最后注射回自己妻子的体内。
这也是为何陈晨会问“是否经常在家里给妻子吊水”这种问题了。
当然，仅仅两点也说明不了什么，郑建还需要一个杀害妻子的动机。
那么，他第二任妻子，那个高官的女儿，当然就是动机了。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渣男功成名就后抛弃糟糠，选择对自己更有前途的女人为妻的烂俗剧本。
既然动机已有，那么只要进行反向推导，自然可以得出郑建害死妻子的判断。
不过这也只是猜测，真正让陈晨得出这个判断的是，他在办公室摆放的那张照片。
按照犯罪心理学的解释，这是一种心理补偿效应。
通过在桌前摆放前妻照片，一来，可以减少内心的罪恶感。
二来，也能令周围人觉得自己十分爱惜前妻，减少自己的犯罪嫌疑。
不过，人毕竟不是冷血动物，多少年来是非道德观束缚着每一个人，那道坎，不是谁都可以轻易跨过的。
于是，郑建虽然成功害死了妻子，但他的心并不安稳。
害怕东窗事发的恐惧、对妻子的愧疚、良心方面的谴责不断困扰着他，他甚至不敢去看心理医生。
这成了他多年来的一块心病。
后来，这种病甚至让他开始恐惧死去的妻子，于是出现了之前的那一幕。
虽然他的办公桌上摆放着前妻的相片，可是，相片却是背对着他的……
到了此时，陈晨的猜测，已经有了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
不要觉得百分之六十并不多，世界上除了某些“太阳从东方升起”“水会流往低处”“物体会下落而不是上升”等等必然事件，大多数都是只有一定可能性的随机事件罢了。
百分之六十的可能，已经足够陈晨赌一把。
于是陈晨在进入对方办公室后首先表现出顺从的态度，令对方降低警惕。
随后，他因地制宜，用拨弄座钟的方式在郑建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这是一种常见的催眠方式。
人的意识，分为表层意识与潜意识，一般清醒状态下，表层意识是占主导地位的。
而所谓的催眠，就是通过引导和暗示，令患者进入浅睡状态，这个时候潜意识就会被释放出来，而催眠师就可以越过意识，直接跟患者的潜意识进行沟通。
这也是陈晨直接将资料发给了对方的原因，他要让郑建彻底放下警惕。
不过，即使到了这个时候，陈晨依然无法催眠对方。
虽然催眠这个概念很是玄乎，但说到底也就是那么回事，心理医生想要催眠一个人，必须要得到这个人的主动配合，否则做什么都是徒劳。
再者，陈晨明白，就算自己表现得再顺从，郑建也不可能完全放下戒心。
可是，这些只是陈晨的第一步而已。
第二步，座钟会在整点报时。
而在座钟报时的同时，陈晨提出了“相片里的女人是谁”这个问题，这一步，让郑建的潜意识里，将座钟和前妻联系在了一起。
不过，因为座钟被陈晨往前调了五分钟，所以那时只是9点55分，于是陈晨又将座钟调了回来，同时在对方心中加深了那枚“种子”的印象。
接着，就是第三步。
陈晨突然发难，质问郑建妻子的死因，这种极致的落差通常会让对方措手不及。
而且，那质问的问题，更是令他慌乱震惊无比。
这也是郑建为何如此愤怒的原因了。
因为有的时候愤怒这种情绪的表达，其实是人们猝不及防下对心虚的掩饰。
同时，陈晨还再一次摊牌，主动告诉郑建自己要催眠他。
这一步虽然令郑建彻底警惕起来，可同时这也是一种对郑建的暗示。
正是这个暗示，才令郑建心中埋下了“自己可能会被催眠”的种子。
然后，就是最后一步。
陈晨故意做出要催眠郑建的动作，令郑建的精神高度紧张，然后却又突然失误，把相框掉到地上。
这个时候，郑建的第一想法是——陈晨催眠自己的手段失败了。
最后，陈晨转身离开。
看到质问自己的人离开，郑建那绷紧的意志瞬间放松，他的意志在短短几分钟内，经历了舒缓、紧张、高度紧张、再次舒缓的高强度变化。
就好像经历了一场过山车，郑建的精神意志彻底陷入了疲惫之中。
而这个时候，才是陈晨的最后一击！
咚！
一声座钟的钟声响起，就像是手枪扣动了扳机。
这一刻，埋在郑建心中的种子彻底爆发，点燃了他内心早已埋藏多年的恐惧和愧疚！
就如同山洪爆发一般，在陈晨的催眠中，郑建从五楼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罪恶的生命……
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自己还真是果断啊，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杀就杀了。
陈晨默默想道。
这一切，究竟是NZT-48的副作用，还是在骤然获得力量后，自己内心阴暗面的释放呢？
026-成长的代价
一天后，陈晨和面前的警察握了握手，随后从警察局走了出来。
因为他是最后一个见过郑建的人，因此被警察叫去谈了份笔录。
陈晨没有隐瞒其他的东西，他将对方原本叫自己的目的，以及自己所做出的猜测都说了出来。
不过陈晨当然没有说对方的死是因为自己使用了催眠的手段，而是说成了对方畏罪自杀。
虽然警察也很诧异整件事的戏剧性，不过陈晨有不在场的证明。
因为对方跳楼时，陈晨已经不在郑建的办公室了。
之后，警察更是借着陈晨的推测内容，翻出了几年前郑建的实验室使用记录，然后又翻出郑建前妻的死亡病例，还真得出了一件恐怖的案情——
三年前，郑建在实验室中，使用自己前妻的体细胞诱导癌细胞，然后通过打点滴的机会将癌细胞输进前妻的体内，最终导致前妻患癌而死。
不过，这件耸人听闻的案情最终还是被校方压了下去。
毕竟这种事对校方、乃至整个教育界的影响实在太大，甚至会误导群众，让群众以为癌症是可以传染的，从而容易引起恐慌。
而作为这件事起因的陈晨三人，更是被校长以及一众教授亲自接见。
“整件事的过程就是这样了。”
坐在话筒前，陈晨一脸腼腆，“因为觊觎我们三人的研究成果，郑教授警告我说，如果我不把研究成果转让给他，他就让我们三人毕不了业……”
“那么当时，你是怎么做的呢？”校长连忙问道。
“当时我在心中悲愤之下，看到了他桌子上的那张相片，又从夏茵那里得知相片上的是他的前妻，于是得出了我的判断——”
陈晨郑重道，“他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前妻，所以才有意无意一直将相片背对自己，而他为什么害怕自己的前妻？我就猜出，他前妻的死亡其实看似疾病，实则是一场谋杀！”
“可没有想到的是，被我揭破他的杀人罪行后，他反而失声痛哭，跪下求我不要曝光出去，我作为一名地球联邦的三好青年，当然不会同意了。”
陈晨脸色有些后怕，“只是我没想到，在我离开办公室后，还没来得及报警，他就畏罪自杀了。”
在陈晨三人的对面，一众教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怪异之色。
这份怪异，更多的是对整件事的惊奇。
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仅凭几个微不足道的线索，就逼死一个学术界的副教授，虽然是因为对方本身就不干净，但每个人的心中依然有种荒诞的感觉。
“郑建的自杀，是不是因为你言语太过激烈的原因？”
坐在最中心的校长再次问道，“你们之间的交谈，夏茵知道吗？”
“我不知道，因为我一把陈晨叫来，我导师他就让我先离开了。”夏茵连忙摇头，一脸茫然。
“郑建咎由自取，警方也已经出了结果，这个就不用提了。”
一旁的王曦教授用烧杯喝了口茶，一脸笑意的看着陈晨，“我更感兴趣的是你们三人到底研究出了什么，竟然让郑建利令智昏，最后连命都搭上了。”
“这……”陈晨更加不好意思了。
“怎么，怕我也私吞你们的研究成果？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就是想私吞也私吞不了啊。”看到陈晨的犹豫，王曦教授反而乐了。
“当然不是，如果您想看我们的实验数据当然没问题，只是我们的实验数据都成了案件证据，放在警局暂时没办法拿回来。”陈晨连忙解释道。
“那论文呢？”王曦教授又问道。
“论文没问题，我放在邮箱里，如果王教授想看的话随时都可以。”陈晨连忙说道。
“那好，等会开完了你就发给我，也想看看我的学生到底鼓捣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实验！”王曦教授顿时开怀大笑。
明显王曦在校方的地位十分地高，一句话就让郑建死亡的事情直接掠过，连校长也不得不放弃继续深问。
陈晨内心也清楚，这是王曦在保护自己。
于是，这场会议，就在王曦的打岔中不了了之。
虽然这场会议不会真的对三人不利，但一番询问和压力还是少不了的，王曦教授的态度，无疑是张开了护犊的翅膀，要保下三人。
王曦教授的这一举动，陈晨默默记住了。
离开了会议室，王伟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真没想到，我们还有被这么多学术界大牛接见的一天。”
“我的锅。”陈晨摇了摇头，“我也没想到那个郑建心理这么脆弱。”
“什么叫你的锅，这明明是为民除害好吗？”
王伟连忙说道，“如果不是你，我们辛苦三个月的成果，还真要被那个郑建抢去了，就这人品还教授呢？”
陈晨看了看沉默的夏茵，轻轻掇了掇王伟。
“哎哟，你看我这张嘴。”王伟连忙打了个哈哈，“夏茵，这事真不怪你。”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内疚。”夏茵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当时我多嘴了一句，就没有今天这事了，郑导师也不会死……”
“没有了你，还有其他人要被这个郑建威胁啊，晨子这是为民除害，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王伟说道。
“……”
陈晨不再理会满嘴跑回车的王伟，拿出手机，将邮箱中的论文给王曦、夏茵和王伟各发了一份，然后对夏茵道，“论文我发你们的邮箱了，你们都看看，只要没问题，我就去投稿了。”
“我就不用看了。”王伟拍了拍陈晨的肩膀，“我相信晨子。”
“我也是。”夏茵点了点头，“对了，版面费多少钱，我转给你。”
“没事，我发给王曦教授了，估计他那边可以给学校申请直接垫付。”陈晨摆了摆手，“我等会就去见王曦教授，你们一起去吗？”
“不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夏茵摇了摇头，朝两人勉强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夏茵看上去兴致不高的样子。”王伟在一旁摇头。
“毕竟死了导师，心情低落很正常。”陈晨扭头，“你一起去吗？”
“别，我一个二作去了干嘛，人家王教授明显是看中了你。”
王伟锤了锤陈晨的肩膀，“我先回去了，等中举了记得请全宿舍吃饭！”
“一言为定。”
两人默契的对了对拳头，然后王伟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王伟和夏茵逐渐离去的背影，陈晨默默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感觉到，王伟和自己之间，明显变得生疏了不少。
这并非是王伟的有意疏离，而是自己的问题。
服用NZT-48之后的那种绝对的理智和冷静，本身就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陈晨的性格。
除此之外，还有逼死郑建这一块。
虽然人嘴上不说，但毕竟是一条人命，其他人见到陈晨，自然而然就会犯怵。
这些，都是将陈晨和其他人距离渐渐拉远的原因所在。
其实不止是王伟，包括陈晨宿舍的其他两个小伙伴也都是如此。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成长吧？
陈晨明白，在自己得到U盘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自己和他们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或踏上巅峰，或跌落尘埃。
无论如何，自己的这一生，绝不会就这样平静下去！
027-休学
王曦教授的办公室内，打印机哗哗地响着。
陈晨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双手交叉，静静看着坐在窗口处，被夕阳映红了白发的老人。
此时，眼前的王曦教授正带着一幅老花镜，翻看着打印出来的材料，除此之外，整个办公室静的可怕。
这种寂静很不寻常，陈晨不由得看向了墙壁和门框部位。
门框上，墙壁显示的厚度要远胜于一般规格的墙面，足有三四十公分的厚度。
这么说来，这间有两个郑建办公室大的房间，是经受过隔音处理的，或许还有隔热和防弹夹层。
不得不说，中科院资深院士的待遇果真不同。
“唉……”
不知过了多久，在翻看完最后一页论文之后，王曦教授突然叹了一口气。
陈晨也精神一振。
“老了啊。”
王曦教授转过脑袋，满脸笑意的看向陈晨，“我真是老了，想当年，我能写出你这种水平的论文时，已经过了三十岁。”
“王教授，您是国家栋梁，我不敢和您相提并论。”陈晨连忙说道。
“论文查重了吗？”王曦教授笑了笑，没有多说。
“没呢。”
“那我帮你查一查，也省得你再掏钱。”
说着王曦教授打开知网，将两篇论文一同上传上去。
过了一会儿，查重结果出来，两篇论文最高一篇重复率只有百分之十五，最低只有百分之五。
“不错。”
王曦教授满意的点了点头，此时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去了。
并非说不信任陈晨，而是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两篇经验老到，一针见血的论文，竟然会出自一名大一新生之手。
事实上，别说大一了，就是他手底下的那些博士生，也没几个有这水准。
唯一遗憾的，是不能看第一手资料了。
“本来想着如果论文有什么不足之处，我还能帮你改改，可是没想到啊……”
王曦教授摇了摇头，“你准备投哪个期刊？”
“我和夏茵王伟商量过了，准备投《细胞》。”陈晨回答。
“可以，这两篇中，‘干细胞重建免疫系统’这个绝对可以进《细胞》期刊，另一篇虽然差点，但也不是没有希望。”
王曦教授得意道，“如果真让你两篇都上了《细胞》，那可真是给我们生科院长脸了，难怪郑建那小子都动了歪心思。”
“还是您老教得好。”陈晨连忙说道。
“别动不动就给我戴高帽，我教没教你我还不知道？”
王曦教授瞪了陈晨一眼，“行了，你要投稿，就直接在这里发吧，版面费我先垫着。”
“王教授，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求您帮忙……”陈晨沉吟了一下，突然开口。
……
从王曦教授办公室离开时，陈晨手中却多出了一份表。
这是一份《大学生创业贷款申请表》。
虽然在得知陈晨想要休学创业时，王曦教授十分震惊和不解，可是在陈晨表现出堪比研究生级别的生物学水平后，他却彻底沉默下来。
的确，学校已经教不了陈晨什么了。
略一犹豫，王曦教授提出了让陈晨成为自己弟子的条件，让陈晨跟着自己，甚至还给出了堪比博士生的待遇。
这种身份和待遇，都相当于培养接班人了。
如果陈晨能够答应下来，就等于在学术界有着一名顶尖大牛充当领路人，不需二十年，陈晨就能提拔副教授乃至正教授，甚至有进中科院的可能。
在没有NZT-48的情况下，这已经是一步登天的待遇了。
不过，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陈晨只能一边道歉一边拒绝。
被拒绝之后，王曦教授明显十分遗憾，不过他还是想也没想地在陈晨的《大学生创业贷款申请表》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这份贷款申请表上，陈晨填写的金额，是贷款所能申请的最高金额——
一百万。
对于王曦教授的照拂和信任，陈晨只能默默记在心里。
所谓的《大学生创业贷款申请表》，便是银行等资金发放机构对各高校学生发放的无抵押无担保的信用贷款。
为支持大学生创业，中洲区政府特意划出一大笔资金，无论是在校或毕业，只要年满18周岁以上，都有资格申请这项贷款。
当然，有资格申请是一回事，能不能申请下来又是一回事了。
不过有了王曦教授的担保，这一切当然不同。
接下来，陈晨又开始为了各种各样的手续而四处奔波。
将休学申请递交上去之后，陈晨给宿舍的三人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便开始跑贷款手续。
想要得到这笔贷款，陈晨首先需要自己创立一家公司。
于是乎，陈晨在工商局注册了一家名为“黑光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企业。
至于寓意，陈晨还真没有啥寓意，起这个名字的原因只是因为屌。
原本陈晨想起名叫“晨星生物科技”的，可惜晨星两个字被人占了，只能改成黑光。
幸好政府为了支持大学生创业，将贷款的手续流程十分简化，而陈晨又搞定了最困难的签字那一项。
所以只是等了两天，财政局就给他打来了电话。
“已经到账了？”
陈晨一把坐起身，露出欣喜之色，“谢谢，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陈晨便连忙打开手机。
果然，公司的银行账号内，发来了入账一百万的短信提醒。
看着这一百万，即使处于药效内的陈晨也不免露出欣喜之色。
原本陈晨的计划，是先投稿，然后过三四个月后论文才会通过，然后才会被学校得知，那时陈晨再申请贷款就会十分轻松。
可是因为郑建这件事，反而令自己的计划提前了三个月以上！
接下来，自己所要做的就很简单了。
想到这里，陈晨突然打开电脑，输入“商都工业园区”几个字。
商都工业园区，是商都市早年间由市政府批准设立的市级工业园区，园区规划总面积达到了20.54平方公里，里面坐落了大大小小上百座企业工厂，涵盖了数十个生产行业。
陈晨要做的，就是找一家能够对外出租的工厂，用工厂的工业电来为U盘充能。
陈晨挑了半天，最终选了一家中型制氧厂。
这家制氧厂是因为全区炼钢技术革新，从而许多工厂和原本的耗氧大户都减小了工业氧气的需求，无奈之下，工厂为了缩减成本，只得进行裁员等一系列举动。
只是，这种技术上的革新很快就蔓延到了全区各地，这家制氧厂因为设备老化和制氧质量较差，又没有足够的资金更新设备，只能停业整顿，濒临破产。
陈晨看重的，就是这种便宜而又耗电量巨大的工厂。
028-为U盘充电
“我们‘绿地’制氧厂环境优渥位置适宜，设备虽然有些老化，但生产力没有落后太多。”
“我们还有完整的经营渠道、超前的生产理念，只要能够将设备更新换代，就一定……”
“最关键的是，虽然这段时间因为经营问题而停业，但最多不到两年，政府还会有新一轮的法令出台……”
陈晨在“绿地”制氧厂四处参观的时候，三十多岁的厂长就一直跟在旁边，喋喋不休地推荐着。
“绿地”厂的厂长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打扮倒是挺帅气，可是因为生了一副八字眉，总有一种苦主的感觉。
原本陈晨还不太明白这家厂子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直至陈晨看到了这个老板的模样，顿时心领神会。
“唔，一般般吧。”
陈晨摆了摆手，一脸漠然，“不要怂恿我了，我可买不起你的工厂，我只是想租借一段时间。”
“这也可以，如果你愿意租的话，我们可以免去设备的折旧费，按照市场价格来算一个月三十万，我给你打七折，二十万你看如何？”
“太贵了。”
陈晨摇了摇头，“反正你的工厂已经停业，不如租得便宜一些，我想除了我之外，应该没有人来租你的厂子了吧？”
“这……”男子尴尬的笑了笑，“二十万真的不多，我们这厂子好歹占了七八亩地，上百架设备，如果这都算多的话……”
“我想看看你们这里的变压器。”陈晨话题一转。
“好，请跟我来。”
男子也不管其它，领着陈晨来到配电房前，指着半空中那台巨大金属物体道，“这个是我们的10kv电力干式变压器，容量200KVA，足以供应一家大厂，绝对不会出现问题的。”
“工厂的电不是高压电吧？”陈晨问道。
“对的，只是380V的工业电，所以需要升压变压器处理。”
陈晨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会，突然说道，“这样吧，你这厂子我每月出十五万租金，首付三个月，以后可能还会增加时长，你看如何？”
“十五万真有些少，我们这里十几个员工，吃喝拉撒也要钱啊。”男子有些为难。
“我不用你这里的员工。”陈晨回答。
“这？”男子顿时一愣，他和身后几人对视一眼，“既然这样，那电费和折旧费呢？”
“电费当然是我自己掏，如果有机器损坏，我照价赔偿。”陈晨回答。
“好，够爽快！”
男子终于露出奸猾的笑容，“陈先生，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握了握手，同时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一个是总算找到了冤大头，反正放着也是亏损，不如出租出去，能止损一点算一点。
另一个则冲着对方的供电资格而去，工厂只是个幌子，看似吃亏，可谁又能知道，陈晨真正的目的是醉温之意不在酒？
等签好了合同，陈晨就拿到了工厂大门和配电室的钥匙。
原本对方还想请陈晨吃个饭，却被陈晨婉拒了，一番寒暄送走工厂的原主人，陈晨来到库房，从里面找出一截高压电缆。
这种电缆足有一个拳头那么粗，能承受110KV的高压电，足够陈晨使用了。
不仅如此，陈晨还从仓库中找到了几块铜锭，然后又找出一把焊枪，这才朝着配电室的方向走去。
在断掉总电源后，陈晨拔除了变压器上所有的设备电线，转而将那截高压电缆装了上去，然后将电缆的另一端焊接在铜锭上。
在将铜锭固定并进行绝缘处理后，陈晨从口袋中掏出一块USB接口，用手钻将USB里面的零件嵌入铜锭内部。
做完这一切，陈晨拿出U盘试了试，U盘分毫不差的插进了铜锭上的USB插孔内。
“是成是败，就看这一次了。”
陈晨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配电室，接通了电源。
嗡！
顿时，门外的变压器发出一声低鸣，就如同复苏的巨兽般低声咆哮起来，那是经过变压器增压形成的电压声。
陈晨顺势看向一旁的电表，只见液晶电表上，代表度数的数字开始缓缓跳动起来。
有戏！
陈晨眼中浮现出一抹振奋，“容量为200KVA的变压器，按最理想的功率计算，每小时可输入200KW电量，每天可为U盘充能4800度……”
陈晨默默思索着，“当然了，功率因数一般在0.8至0.9之间，也就是说，实际每天大约能充能4000度左右……”
而据他所知，商都的工业电价为0.75元左右，也就是说，自己为U盘充一个月的电，就需要十二万的电费。
简直是抢钱。
当然了，别说十几万的电费，就是几百万几千万的电费，如果能换取一次从电影内换取某种道具的机会，那也是惊人的划算。
总之，此次的计划已经进入尾声，只要能成功获得足够的能源，陈晨那踏入鬼门关的半只脚就可以收回来了。
万事开头难，随着第一步资本积累结束，陈晨正式步入发展的快车道，他的实力将会以几何级的速度飞速扩张。
甚至在不远的将来，陈晨可以凭借U盘加速人类的文明，甚至站在地球联邦的权利之巅！
默默收回思绪，陈晨自失一笑，现在想这些还是太早了。
看着不断转动的电表，陈晨可以确定，自己已经拔出了变压器上所有的设备，整个工厂的电量都在为U盘供应着。
想到这里，陈晨离开配电室，再次来到室外，却看到U盘依然静静插在巴掌大的铜锭上。
如果是普通的电器，恐怕此时早就被巨大的高压烧毁了。
也只有这枚U盘才能毫发无损。
实际上这段时间以来，陈晨不是没有尝试过其它方式去观察U盘，例如说拆开U盘的外盖，看看内部的结构。
可是，就如同陈晨预料中的那样，这块U盘不知是何种材料，根本不是人力能够损坏的。
从一开始小心翼翼的尝试，唯恐损坏U盘，到后来甚至用玻璃刀在上面乱划，都无法留下一丁点的划痕。
这块U盘的莫氏硬度，已经远远超出了自然界最大的10的指数。
不过，见到U盘没有出现任何意外，陈晨依然暗暗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自己要做的，就是默默的等待了。
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要换一台更大功率的变压器，200KVA怎么够，2000KVA还差不多。
如果能有2000KVA容量的变压器，就代表了同一时间内，可输入的电量是现在的十倍，反正这块U盘又不会出现电流过高被烧毁的情况，当然是越高越好了。
029-永久免疫针剂
为了防止意外，陈晨每天吃喝拉撒都在工厂内。
他的目的就是看好U盘，防止有人靠近这里，发现自己的秘密。
不过这段时间陈晨也没有闲着，他如今每天除了锻炼身体，就是在网上自学汇编语言、C语言、C++、java等等计算机类语言。
毕竟有着NZT-48的效果，陈晨做任何事都能达到极高的专注度和恒心。
而且陈晨发现，NZT-48的效果不仅表现在思维方面，实际上这种药物对身体的掌控也远超常人。
比如说在奔跑时，收缩哪一块肌肉会更有效率；挥拳时，哪几块肌肉和骨骼行动，能调动更多的力量；
这些都能在服用NZT-48时感受出来。
为此，陈晨特意买了一台跑步机和几个杠铃。
如今陈晨每天都会在跑步机前锻炼两三个小时。
而一段时间下来，成果更是显而易见。
陈晨的体重从130斤增加到了140斤，身材更加匀称，虽然外表看去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如果脱下外衣，就会发现陈晨身上布满了坚实的肌肉。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像陈晨这种将来要走研究路子的科研人员，更需要一副好的身体。
而在锻炼身体的同时，陈晨也在萌生出开发一款APP的想法。
App，英文Application的简称，即应用软件，通常是指iphone、安卓等手机的应用软件。
而其中，手机应用软件又分为了交流、办公、娱乐、运动、购物等等几个大领域，每个领域中都有着一名或几名龙头把持着。
一个领域的龙头，就能造就百亿以上的财富。
如果开发得好，自己完全可以凭这个APP迅速完成资本积累，让自己从韭菜晋升为割韭菜的资本。
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炒股还是其他方式，自己都有无数的选择余地，而不像现在这般狼狈了。
不过，开发一款APP并不简单，现如今的手机软件市场早已饱和，想要从中分一杯羹，没有一定的实力根本无法做到。
陈晨默默思索了一会，很快便想出了一个主意。
自己可以开发一款即时翻译类APP。
这是陈晨在学C语言时想到的点子。
随着陈晨学习C语言越多，他就越发明白现今社会的交流大趋势。
曾经在十几年前互联网刚刚兴起时，产生过一个“地球村”的概念。
随着现代科技的迅速发展，地球上的时空距离在不断缩小着，国际性的交流更是频繁而便利。
可是，语言不通一直困扰着许多想要见一见外面世界的网民。
陈晨在网上查了一番，如今当下认知度较高的翻译软件，有Google翻译、MicrosoftTranslator、Promt、SDLFreeTranslation、雅虎翻译等。
不过在陈晨看来，如今所有的翻译软件，目前来说都是闹着玩的。
因为虽然各类翻译软件早就存在，可这些软件往往存在一个“机翻”的问题。
许多人在看“熟肉”时，一看那些文字的排列和逻辑性的错误，就经常会说出“这段话肯定是机翻”这种言论。
这其实是一种人工智能AI的限制。
因为AI的智能程度不高，只能生搬硬套，无法像人类一样拥有完整的逻辑处理能力。
更何况，在一个人浏览外文网页时，他不可能将网页的每一句话都进行翻译操作，这是一种费时费力的事情。
如果陈晨能弄出一款自动替换网页所有外文字体的APP，想必立即就能统治市场，为自己带来惊人的利润吧？
说起来简单，不过就算是服用了NZT-48的陈晨，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够做到，因为这里面涉及到的技术十分庞杂，不是凭一两个天才就能改变的。
不过，凭陈晨现在的能力虽然制作不出来，但如果有一个相似的成品放在他的面前，陈晨却能很快将其吃透。
是的，成品。
陈晨不由自主的望向变压器上的U盘。
科幻电影中，类似贾维斯的人工智能并不少，《机械公敌》中的桑尼、《终结者》中的天网、《生化危机》中的红后等等。
如果能将这些人工智能带入现实，想必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想到这里，陈晨嘴角挑起一抹笑意，他看了看时间。
如今距离租赁工厂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租期就在这几天到期。
在这三个月中，陈晨每天都会为U盘定时定点的拍一张照片。
照片中，U盘果真如同他设想的那样，从陈旧无比的状态，一点点恢复了光泽，到了现在，甚至和自己发现它时并没什么两样了。
“三个月就可以充满电吗？”
陈晨默默思索着，不过他立即将这个想法给否定了。
因为U盘一个月前似乎就变成了深黑的色泽，可是依然在吸收着电量，从未有饱和的痕迹。
这三个月，工厂租金以及电费陈晨共花了近八十万，公司的账目上也只剩下二十来万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钱真的不经花。
想到这里，陈晨不再犹豫，他转身打开配电室，彻底断掉工厂的电源，随后戴上绝缘手套，将别了三个月的U盘从铜锭上拔了出来。
U盘一片冰凉。
陈晨不由得有些诧异，他又试着摸了摸铜锭，却发现铜锭如火烧过般炽热。
可是事实是，铜锭的炽热，没有影响到U盘半点。
这么恐怖，连热量都可以吸收？
陈晨心中一动，这么说来，太阳能其实也在U盘的可吸取的能源范畴里，难道说把U盘扔进岩浆，也可以吸收岩浆的能量？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陈晨脑海中停留了一瞬，陈晨便将其摒弃出脑海，如今自己要考虑的可不是这些。
陈晨拿着U盘，迅速插进笔记本电脑，然后再次点开文件夹中的《永无止境》电视剧版，打开了最后一集。
同时，他将画面拖到了“永久免疫针剂”的画面特写上。
只见电脑屏幕上，一支十三四厘米长，三四根手指粗细的无针注射器出现在陈晨眼前。
陈晨凝神望去，同时发散思维，想象着屏幕中的免疫针剂出现在现实中。
顿时，屏幕好像变成一汪清水，永久免疫针剂则在水中缓缓沉浮，荡起一圈圈涟漪。
陈晨再次抬起了手，缓缓抓向那管金属注射器！
在抓住的刹那，陈晨只感觉手心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他轻轻将其握住，随后轻轻一抽。
“咚！”
电脑屏幕上，电影依旧是自动关闭。
而同时，那一管原本位于电脑屏幕中的免疫针剂，被陈晨彻底带入了现实。
终于，成功了……
030-超能or黑科技？
终于成功了啊……
陈晨呆呆望着手中的梦寐以求的事物。
虽然中间有不少的波折，但是到了最后，自己终于还是达到了目的。
看着手中的永久免疫针剂，陈晨第一次在服用NZT-48后处于恍惚之中。
从得到U盘到如今，虽然只过去了半年，可是对于陈晨来说，却是无比的漫长，甚至漫长到有些不真实的地步。
“不过，从今天开始，那柄悬挂于头顶的达摩克斯之剑，终于被我摆脱掉了……”
陈晨低声喃喃，他轻轻拧开安全阀，将无针注射器贴在自己脖颈静脉的位置。
什么毒理测试，什么动物实验，都去见鬼去吧。
嗤！
没有任何犹豫，无针注射器将药物以高压喷射的形式，瞬间穿透陈晨的皮肤，注入他的静脉。
一阵冰凉，从陈晨的脖颈晕开，随即顺着血液流进了心脏，又顺着心脏流向大脑……
当那股清凉流入大脑的瞬间，陈晨只感觉头脑一清，原本头脑隐隐作痛的症状顿时消失了。
“呼！”
陈晨仰起头呼出一口气，他明显感觉到，这种药剂仿佛在大脑内张开了一层屏障，保护住自己的大脑不再受药物的侵蚀。
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陈晨每天早晨起床，再也不会因为副作用而头痛欲裂，也再也不会因为后遗症而产生毒理反应，甚至在某一天休克死亡。
陈晨彻底摆脱了药物的束缚，NZT-48不再是一柄伤敌先伤己的双刃剑，而是一把能够披荆斩棘的神兵利器！
陈晨压下心中的狂喜，他再次看向U盘，却发现U盘只是变得陈旧不少，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破败不堪。
“还可以具现一次？”
陈晨眼前一亮。
这一次，自己真的要好好选择一番了。
想到这里，陈晨默默思索了一会儿。
他还记得初中时曾看过的一篇名为《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的报告，上面将人类的需求划分为五个层次，由低到高分别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
而将其套在陈晨身上的话，在陈晨得到免疫针剂前，其实一直处于第二层的安全需求上。
不过如今安全需求解决了，此时陈晨的需求级别，自然而然的升级到了尊重需求以及自我实现需求的层面上。
也就是开始对金钱、地位，梦想等等事物开始上心了。
当然，超能力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虽然不能拿来显摆装×，但留着防身还是不错的。
陈晨就很喜欢中洲区的一句古话：
身怀杀人术，胸中有横气。
不过，看U盘的损耗程度，此时最多还有一次具现的机会。
而聪明人的做法，自然是将这一次机会，变现为将来十次、百次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陈晨拿出一本本子，在上面写下了两个选项。
“超能失控、头号玩家”
这是两部电影，也是陈晨如今下一步的两个备选。
《超能失控》是一部以纯现实为架构，除了三个主角外，这个世上没有任何的超自然力量。
不过，就像陈晨曾经的顾虑，他不清楚在得到超能力后，身体是否会因水晶辐射而垮掉，更不清楚自己的心智是否也会随着超能力的提升而受到影响。
毕竟“失控”这两个字，本身就带着不详。
这是风险的一面。
而好处则是：陈晨可以去澳门乃至拉斯维加斯，凭借超能力，他一晚上可以赢几百几千万，就算不能常去，可这也是一种极为快速的来钱方式。
许多人认为赌场赢钱太多，就会被黑手党安排的人半路截杀，这其实是一个不算错但也不算对的想法。
其实赌场和一般的店铺并没有太大区别，它也有一个诚信度的问题，灯红酒绿下，每晚都有一大批赢钱的赌客，一夜暴富者更是不少，这些本身也是一种赌场的宣传手段。
如果每个人都因为在赌场赢了几千万，就被半路抢劫乃至杀人，那这家赌场是开不长久的。
但是，就像上面所说，你赢一两次、两三次还好，可是每晚你都能赢几千万，那就不是之前的说法了。
拉斯维加斯的贫民窟下水道内，每天都不乏发烂腐臭的尸体。
而另一个选择，则是陈晨思索了很久的。
《头号玩家》，是出自于一部2018年的电影——
2040年，因为第三次世界大战，现实世界满目疮痍令人绝望，人类文明处于一种半废土的状态，直至一个名为詹姆斯·哈利迪的天才出现。
他打造了一款名为《绿洲》的虚拟现实游戏，人们只要戴上VR设备，就可以进入这个与现实形成强烈反差的虚拟世界。
在虚拟世界中，有繁华的都市、形象各异的玩家，就算你在现实中是一个挣扎在贫民窟的失败者，可是在《绿洲》里，也依然可以成为英雄，再遥远的梦想都触手可及。
这就是《头号玩家》的故事梗概。
简单来说，这是一部讲述未来电子游戏形态的故事，相当于中洲区的网游小说的电影版。
通过佩戴一种VR眼镜，就可以在这个虚拟的世界无限遨游。
如果陈晨能将那个游戏的设备具现到现实，那会发生什么？
首先，电影里的全息影像技术，采用的是一种视网膜投影技术，通过将光线投影到人的视网膜上来形成立体的图像。
而且里面的动态渲染、粒子渲染、光晕、即时演算等等一系列画面技术，都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而且根据电影中的表达形式来看，那个世界虽然距离现实超出了二十年，可因为世界大战的原因，科技并没有进步太多。
这也代表了《绿洲》所蕴含的科技水平，和现实相差不远。
比如说电影里就没有意念操控技术，玩游戏依然需要凭借触感装置和动作捕捉装置来完成。
甚至在陈晨看来，《绿洲》这款游戏的科技水平，大概只超出了现实一个次时代的距离。
这种距离并不算遥远，也代表了陈晨想要将其中的技术吃透并不困难。
现实世界中距离这种游戏的出现大概还有十年到十五年左右，如果陈晨先一步拿出一款同等级的VR游戏，会发生什么？
可以预见，这必然会引发一场全球科技和游戏大厂的剧烈洗牌。
同时，也代表了价值上千亿的巨额财富！
当然了，直接拿出完整的游戏和技术并不现实，反而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陈晨也可以将里面的一些程式和算法乃至是一些边边角角的东西先抛出来作为铺垫，然后过个三五年，再抛出成熟的游戏来。
刚巧，陈晨手上就有一个类似的铺垫——自己开发了一半的即时翻译APP。
如果能将自己设计的这款APP搭载上《绿洲》的人工智能，会不会产生某种颠覆性的改变？
想到这里，陈晨心中已经做出了选择。
就像当初服用NZT-48时，陈晨会先进行实验一样。
虽然超能力对于陈晨更具诱惑力，但如果能先获得足够的金钱，去打造一座实验室，再研究超能力的安全问题。
岂不是更加稳妥？
031-VR眼镜
想到这里，陈晨已经在脑海中规划出了一条合理的道路。
于是，陈晨开始下载《头号玩家》这部电影。
因为工业园区的信号强度不够，陈晨等了半个小时，才下载好整部电影。
不过陈晨并没有第一时间将电影拖进U盘，而是先打开电影，将原本的故事情节复习了两遍。
电影中，一共出现了五种游戏外设。
第一种，是主角韦德开场时，使用的廉价“VR眼镜”加“动作捕捉手套”以及一台“压力感应全方位跑步机”三件套的组合。
第二种，是主角获得第一关奖励后，购买的一套“X1触感套装”，能令玩家感受到游戏中的一些触觉。
第三种，则是电影中反派BOSS所使用的“OAR9400视觉冲击椅”，能令玩家半躺在靠椅上进行游戏，不仅如此，这种视觉椅还有成熟的全息投影功能，能够直接在虚空中生成画面。
很显然，冲击椅要比前两种更加高级。
至于第四种和第五种，都属于第一二种设施的简化版。
除此之外，还有最后出现的吊绳等游戏装置。
不过这些装置除了最上档次的“OAR9400视觉冲击椅”外，剩下的设备都需要现实做出相应的动作来控制角色人物。
于是理所当然的，陈晨最好能将那具座椅具现到现实当中。
不过陈晨觉得希望不大。
从陈晨得到U盘开始，他一共具现过四次事物，前两次都是皮卡丘的鸭舌帽，第三次是ZNT-48药丸，最后一次则是刚刚具现出的免疫针剂。
这四件事物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轻便小巧，一个巴掌就能握住的东西。
陈晨不敢确定，如果现在自己去摄取电影中重量超过上百公斤的半球形座椅，是否还能成功。
如果具现失败，是否会损耗U盘的能量？
这些暂时都是未知。
不过，陈晨也不会因为害怕失败就不去尝试，就如同人类如果不去大航海，就不会发现新大陆一样。
陈晨还需要大量的实验去尝试U盘的能力，这也是他身为研究者的第一素养。
或者可以说，探索未知，永远是人类进步的唯一路途。
想到这里，陈晨不再犹豫，他直接将电影拖进了U盘，随后点击了播放。
然后，陈晨又开始直接拖着进度条，让画面来到电影中反派诺兰所使用的那台“OAR9400视觉冲击椅”上。
随后，陈晨按下了暂停键。
“出来吧！”
陈晨低声说着，同时他伸出右手，想象着将那台座椅拉入现实中。
“咚！”
可是就在陈晨感觉自己触摸到那台巨大座椅的瞬间，电影画面再次一黑。
与此同时，陈晨的食指和中指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陈晨触电般收手，却看到自己的两根手指上少了近乎半厘米厚的一大块肉！
几乎快要看到骨头了。
陈晨黑着脸，再次看向电脑屏幕，却发现电影又一次关闭了，同时还弹出了对话框——能量不足。
“果然是能量问题。”
陈晨嘴角抽了抽，虽然手指钻心的疼，可在NZT的药效下，这股痛觉迅速被屏蔽，令陈晨不会因为疼痛而影响思维。
拿出卫生纸止了止血，陈晨又看向U盘，似乎是因为没有具现出任何事物的原因，这一次U盘并没有发生改变。
“不，不对。”
突然，陈晨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猛然抬头，“如果每件物品都是需要U盘具现产生的话，为何我在这些物品没有具现出来之前就能触摸它们？”
陈晨还记得，不止是这一次，半年前自己第一次具现“免疫针剂”的时候，就因为U盘能量的不足导致具现失败，可那一次陈晨明明也是摸到了那个“免疫针剂”的！
如果U盘的能力是具现出电影里的事物，为什么在能量不足时还可以让自己触摸到？
既然可以触摸，那不就说明已经具现成功了？
可既然已经具现成功，为何又说能量不足？
难道说……
陈晨皱了皱眉，这是一个自己从未想到过的细节——U盘的能力，恐怕并非是具现物体，而是将现实和一个虚拟的空间连接起来，令自己能够将那个世界的物品带入现实！
这才是U盘的真相。
也就是说，U盘所需的能量根本不是用来凭空造物的，它只是为连接两个空间的通道提供能量罢了。
这也解释了为何仅仅几十万度的电，换算成能量单位也才一万亿焦耳，就能凭空具现出物质的悖论。
要知道，氢弹合成1kg的氦，就可产生一百万亿焦耳的能量，其中损失的质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足以可见物质转化成能量的数值，要远远超出“万亿焦耳”这个数量级。
将这个规则默默记在心中，陈晨不再纠结那台高端大气的视觉冲击椅，转而重新拷贝了电影，直接来到电影的开头处。
电影的开头，是男主角韦德穿戴游戏装备的画面。
那个动作捕捉手套和全方位跑步机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自动被陈晨忽略，他在意的，是主角韦德戴在眼睛上的那台VR眼镜。
VR眼镜不同于座椅，只有手掌大小，U盘的能量应该足够了。
想到这里，陈晨将画面固定在开场处，同时伸出左手，一点点摸向那台VR眼镜。
又是一阵熟悉的触觉，陈晨的左手似乎穿透了空间，触摸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紧接着，陈晨一咬牙，抓住东西的手狠狠往外一抽！
咚！
电影再次自动关闭！
与此同时，陈晨的手中，也多出了一副造型怪异的眼镜。
这幅眼镜主体为白色，上面贴了许多黄色和红色的卡通字符，眼镜的尾巴则被一条松紧带捆着，可以帮助眼镜固定在脑袋上。
而在眼镜的中央，是一块黑色条状镜片。
虽然说是镜片，但它的作用却并不是透过镜片视物，这块镜片的作用，是将全方位的画面通过投影原理投射进使用者的视网膜上，形成一种全方位的视觉效果，令使用者的感受无限贴近真实。
看着手中的VR眼镜，陈晨暗暗松了一口气。
现在他不怕U盘具现不出东西来，反而怕手缩回的慢一些，U盘会把自己的手指给切掉。
“看来以后要想办法制作一种机械臂替我取东西了……”
陈晨默默想道，同时转头看了看U盘。
果然，在具现出VR眼镜后，U盘再一次变成了破败不堪的模样。
U盘内的能源，再一次消耗完了。
032-安家
如果说这幅VR眼镜只是用来连接《绿洲》服务器的硬件设备之一，它是不会存在《绿洲》客户端代码的。
不过陈晨还记得，在电影中，主角曾在服务器连接中断的情况下声控命令VR眼镜重连服务器，也就是说，这幅眼镜并不止是一款游戏的硬件设备，而是一台功能齐全的智能机。
就如同现代人的手机一样。
手机可以拿来玩游戏，但手机的功能，绝不止是用来玩游戏。
此时，陈晨便通过USB接口，让这台VR眼镜连接上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这应该是现实世界常年大战，技术发展停滞的原因，VR眼镜的USB协议规范并没有改变，两者是可以进行互通的。
陈晨在连接后，直接打开程序，却发现这台VR眼镜除了《绿洲》这款游戏的客户端外，再没有任何其他软件。
陈晨皱了皱眉，不过他并没有气馁，而是showInfinder显示出客户端文件的内容。
在打开客户端的文件夹后，陈晨看到的是一大堆的资源文件和启动图标，以及一些看不出后缀的文件。
那些应该就是代码编译过后生成的Mach-o文件了。
这些文件足有数百G大小。
当然了，相比起电影里的《绿洲》的复杂程度，这个大小并不出陈晨的预料，甚至反而十分精简了。
这三个月陈晨学习了大量电脑技术，此时总算派上了用场。
陈晨先是找了好几种时下最强的脱壳软件，对这些文件进行脱壳处理，可是很显然，没有一种成功。
《绿洲》的加密技术还是十分强大的。
到了后来，反而是因为文件过大，陈晨的笔记本严重拖慢了工作效率。
此时，距离三个月期满只剩下最后两天。
于是陈晨干脆收起电脑，打包了行礼，和厂长联系交接后便搬离了工厂。
离开之后的陈晨没有闲着，而是四处奔波了一段时间，最后在郊环沿海地带找到了一间位置偏僻的仓库。
“这里原来是一家小型捕鱼公司的建的，后来政府查到了这家公司近海捕捞，罚款几百万后，公司就破了产。”
此时，陈晨和联系仓库的中介驱车来到这里。
下了车后，一旁的中介递来一支烟，陈晨摆了摆手。
见到陈晨不抽，中介自己点了一根，指着仓库道，“破产后，那个老板还想用这个仓库抵押，可是这个破位置谁吃饱了撑得要它？所以仓库就一直废弃在这里了。”
陈晨走到仓库被锁住的卷闸门前，蹲下身朝地上摸了摸，地上尘土十分厚实，的确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我来开门。”中介走上前来，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挨个试了试，最后总算打开了一道半人高的缝隙。
两人弯着腰进了仓库，里面大概有个二百来平，在仓库中算小型的了，但却被清理得十分干净，除了地上的尘埃以及角落的一堆木条，再没有任何杂物。
不过因为常年累月用来风干海鱼，仓库里总是弥漫着一股若有如无的腥味。
陈晨抬头看了看，仓库顶部采用的是最普遍的彩钢结构，大约有六七米高，阳光透过侧面的缝隙照射进来，给昏暗的仓库中点缀出明亮的光斑。
“这得重新粉刷一下。”
看着墙壁上弥漫的霉斑，陈晨不由皱了皱眉。
“这个粉刷再简单不过了，我雇三四个人，两天就能搞定。”
中介无所谓道，“如果你想租这里的话，我回去就派人。”
陈晨没有回答，而是接过中介的钥匙，打开仓库的后门，绕着整个仓库转了一圈。
“地理位置是偏了一点，但是价格便宜啊。”
中介有些尴尬，干脆没话找话道，“听说后面这片树林还有一起凶杀案呢，说是几年前这里附近的村子有个媳妇因为和男人吵架跑了出来，家人连夜寻找，却怎么找都找不到。”
“结果第二天家人报警后，警察最后在这片树林里找到了她的尸体，然后许多人就说这里闹鬼，哈哈哈哈！”
“……”
陈晨面无表情的看了中介一眼，中介顿时笑容一僵，“呃，你看我这张嘴，要不我们重看一家吧，还有几家空置的仓库可以出租……”
“不了，就这个了。”
陈晨走到有些生锈的卷闸门前，轻轻拍了拍，“雇几个人帮我收拾干净就行，我先一年起租。”
“好，好！”中介连连点头，开始打电话安排事宜。
陈晨之所以选择这家仓库，是因为地理位置足够偏僻，最近的村子和店铺也在几公里外，距离沿海也不过四五公里的路程。
而在电影中，那些绑匪绑架人质，基本就是挑选的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这种地带就属于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罪恶滋生的温床地带。
而对于陈晨这种人来说，却属于道路四通八达的黄金位置，出了仓库后往旁边的树林里一钻，就是几百警力也别想抓住他。
严重时，陈晨甚至可以选择海洋这条路线逃窜。
当然了，这一切也只是陈晨未雨绸缪，如果U盘真的被联邦发现了，陈晨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有被抓回来的一天。
在中介粉刷仓库的空隙，陈晨利用自己在网上学习的电脑技术，装了四台价格超过五位数的台式电脑。
等到仓库粉刷完毕，陈晨也将自己的东西都拉了过来，不过两三天，陈晨的第一个办公地点正式完成了。
在这种如同与世隔绝的环境中，陈晨正式开启了破解《绿洲》的第一步。
陈晨决定使用动态调试工具自己手动脱壳。
凭借NZT-48的药效，陈晨的精神注意力能够高度集中，在这种高效率下，一天就能完成普通人一周以上的工作量。
靠着这种效率，陈晨硬是花费半个月的时间，终于找到了真正的OEP入口。
接下来，陈晨再次凭借着反编译软件，将程序以汇编方式运行的过程一点点展示出来。
很遗憾，凭陈晨所在的地球联邦的技术，还无法转化《绿洲》的源代码。
不过这已经够了，陈晨需要的是一个思路，只要能得出一个大的方向，他就有信心借鉴对方，重新编出一套相近的程序来。
033-小X
一个月后，商都郊环沿海地带，一间人迹罕至的仓库内。
陈晨敲下最后一个按键，只见进度条一闪，一只压缩包出现在电脑桌面上。
陈晨打开安卓模拟器，安装并运行压缩包。
随即，模拟器上的界面一闪，一张透明的薄膜迅速张开，覆盖了整个屏幕。
随后，陈晨随手在模拟器上打开一个英文网页，只见网页的画面一闪，一行行细密的红色汉字出现在英文的缝隙之间。
正是英文翻译成汉文的意思。
而且，翻译后的意思几乎没有逻辑硬伤，只是缺少了修饰，看上去有些生硬罢了。
可是相比起那些翻译软件，不知道要方便了多少倍。
接着，陈晨又切换出去，打开了翻译软件的界面，然后他打开翻译模式的选项，只见翻译模式的选项上默认的是“嵌入式翻译”。
而在这个选择的下方，还有“取代式翻译”和“对比式翻译”两个选择。
除此之外，还能调整翻译后的字体和颜色选择等等。
陈晨想了想，选择取代式翻译的选项，然后再次看向英文网页。
这一次，不再是红色翻译字出现在原本文字的缝隙间，而是整张网页的英文字体，直接被替换成了汉字。
但令人惊讶的是，这种变化，竟然没有丝毫破坏网页本身的结构，就好像网站原本就是中文网一样浑然天成。
确认这部软件的一切都没有问题后，陈晨总算松了一口气，他突然对着眼前的屏幕说道，“X，帮我把程序加上动态防护壳，并转为安卓、IOS、PC三种格式，剩下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明白，爸爸。”
突然，一个稚嫩的童音从音箱中发出，随即在没有人操控的情况下，电脑自动打开了各个软件，主机的液冷机箱嗡嗡转动起来！
如果此时有陌生人看到，恐怕会惊呼出声，眼前的四台电脑互相连接，形成了一座计算集群，而每台电脑的画面都在飞速闪动，就好像有一名反应极快的人在同时使用四台电脑一般。
不一会儿，原本人力需要好几天乃至几周的工作量，电脑竟然直接完成，此时的陈晨甚至还没洗漱完毕。
X，便是陈晨从《绿洲》这款游戏中剥离出的一段程序代码。
《绿洲》这款游戏除了画面之外，里面还有着大量NPC，这些NPC虽然依旧处于弱人工智能状态，并没有真正的意识，但是它们的智能程度，无疑是超出了现如今所有的AI的。
而衍生出这群NPC的程式，便是此时X的核心代码。
通过一种类似鱼群算法但却更复杂的算法模拟人类大脑的神经波动，这段程式能百分之八十的模拟人类思维，甚至带有逻辑性。
曾经的计算机科学之父，人工智能之父图灵曾定义过一个概念：
让一个人和一台拥有智能的机器设备在互不相知的情况下，进行随机提问交流，如果超过3成的测试者没有发现对方是电脑，那就代表了这台电脑拥有“人类智能”。
这个概念，就被称之为“图灵测试”。
而很显然，X的智能，已经到了可以轻易通过图灵测试的地步，甚至逼近《钢铁侠》中的贾维斯。
但这并非是说X已经是一名智能生命，因为本质上，它依然只是无数的程序设计出来的产物，并不像人类一样有自我意识，会思考等等。
而且为了防止《终结者》中的剧情发生，陈晨为X上了好几道枷锁。
其中就有在核心程式中植入陈晨自己的命令为最高命令、不允许自我复制、在陈晨没有授权前，不允许接收任何互联网上的信息等等。
毕竟这早有前车之鉴，当年微软发布的一个名叫Tay的人工智能，只在网上泡了一天，就成了一个有着种族歧视、支持**的‘不良少女’。
不过，X和Tay远远不同，光是陈晨和X之间的对话，就不知道会吓瘫多少研究计算语义学的工程师了。
一般来说，一个语音助手的确能帮使用者用声音完成一些力所能及的任务，例如使用者打开手机的语音助手程序，随口说出一句：“拨打XXX的电话”，语音助手的确能帮助使用者完成打电话的任务。
可是，有谁见过使用者在使用语音助手时，说“你已经是个成熟的语音助手了，该学会自己做工作了，帮我把剩下的工作做完好吧？”这种魔怔的话？
如果语音助手真帮他做完了，那使用者自己反而该吓尿了。
等到陈晨洗漱完毕，X也完成了陈晨嘱咐的工作，三款全新的压缩包彻底封装完毕，孤零零的停留在桌面上。
“X，你认为该给这款软件起一个什么样的名字？”陈晨突然想再次考考X的智能程度。
“爸爸，作为我的创造者，你应该知道我并没有被植入任何创造性的模块。”X的声音似乎有些委屈。
“好吧，既然这样，这款即时翻译软件，就命名为《小X翻译助手》吧，毕竟是从你的核心智能中剥离出来的。”陈晨思索了一下，说道。
“明白，爸爸。”只见电脑屏幕上，那三个打包完毕的压缩包自动改名为【小X翻译助手】的字样。
“BUG检测过了吗？”陈晨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道。
“暂时没有检测，爸爸。”
X的童声再次回答，“如果想进行新一轮完善，需要大约三百二十五小时的测试，请问是否进行测试？”
“不用了，直接把压缩包发送给我指定的几个邮箱。”
陈晨想了想，反正软件有用户报错窗口，在正式发布后，自然有许多用户将BUG主动发送过来，没有必要浪费时间自己检测。
“明白，爸爸。”
X一边奶声奶气的回答，一边多线操作打开了一些邮箱，随即，刚刚打包完成的软件被直接发送了出去。
而和软件一起被发送出去的，则是一段短短的介绍。
“本产品拥有极强的语言处理技术，不同于其它翻译软件，能尽最大努力还原语言原意，并拥有无缝衔接的智能图案处理能力，可在不影响网页形象的情况下将外文字体处理为用户所使用语言。”
……
034-朋友，你说听过小X吗
晨曦微亮，一抹鱼肚白穿渐渐透了黎明，迎来新一天的曙光。
而在此时商都寸土寸金的内环区域，一间三百平的大宅中，不断传出着若隐若现的鼾声。
房间的装修应该属于欧式古典布局，可是此时房间内凌乱的衣裤，四处散落的啤酒瓶，以及翻倒的垃圾桶与烟灰缸，共同诉说着房屋主人的邋遢。
奢华的梦巴黎床铺上，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成熟男子正呼呼大睡。
男子的脸上还残留着年轻时的英气，可是在隐隐发福的中年危机下，这股英气也快要消失殆尽了。
放在现在的网络用语上，应该说“油腻”才对。
男子名叫斩飞，七八年前曾经靠着YY发迹，在四年前自己成立了工会，签了几百个平台主播，现在主要靠着直播这个行业发家致富。
不过，这只是他明面上的身份。
暗地里，斩飞还是一名黑客，早年的他早早辍学，因为听说计算机行业有前途，于是去学了计算机编程，后来开始迷恋上网络里那无拘无束的自由。
当年凭借着年轻的底子，斩飞开始接触暗网，一个跟头扎进了网络里最邪恶、连法律都无法约束的禁地。
渐渐地，斩飞练就了一身本事，入侵、破解、编译、反编译等，甚至在16年的时候自己编写过一种杀伤力极强的蠕虫病毒，赚了几十万美元。
直至如今，他依然在网络的阴影中潜伏着，他就像一个杀手，整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真实身份。
不过，这一点却在今天被彻底打破了。
“滴滴滴……”
才刚刚睡下不久的斩飞，突然被一阵诡异的闹铃声惊醒。
那是一段类似于八音盒的清鸣声，整个歌曲只有清脆的旋律，却没有任何的伴奏以及和鸣，整个曲风显得淡然而纯净。
可是，对于正在入睡却被吵醒的人来说，再美妙的音律都属于噪音的一种。
“该死……”
斩飞低声嘟囔了一句，他一把抓起床边的电话，随后怔了怔。
在自己点开手机的同时，那段铃声便消失了。
手机上，提示出自己的邮箱中收到了一份匿名邮件。
斩飞虽然已经临近中年，可常年游走于黑暗地带的他还是十分警觉，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立即意识到了不妥。
因为，自己从未设置过早晨7点的闹铃，也没有设置过这种从未听过的铃声。
更何况，这个邮箱，是自己的暗网身份所使用的邮箱，这个世界知道这个邮箱账号的人，不超过十个。
“手机中毒了？”
斩飞皱了皱眉，凭借着黑客的警惕性，他没有打开那封邮件，而是一咕噜爬起来，拿着手机走到电脑前。
随手找出一根USB线，斩飞将电脑和手机连接起来，然后才在自己固若金汤的电脑上下载下了压缩包。
同时打开安卓模拟器，准备在电脑上打开这个未知的邮件。
而等到他解压后才发现，里面是三个软件安装包。
“小X翻译助手？这是什么鬼？”
斩飞有些愕然起来，他看了看下面的介绍，“能翻译外文网页的软件？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想到毕竟是暗网发来的东西，斩飞还是做好了所有准备后，将安装包安装在了安卓模拟器上。
这款程序的图标整体呈卡通形象，基本就是一个大大的X，上面还长了两只眼睛，就好像卡通画一般。
斩飞双击图标，顿时，整个模拟器的屏幕被一张透明的薄膜覆盖开来，同时，软件弹出一行窗口。
“检测到中文系统，是否将所有外语自动翻译为中文？”
斩飞想了想，点击了“确定”。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似乎软件已经自动在后台运行，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改变。
“就这？”
斩飞愕然，他有些不信邪的看了看右下角，并没有弹出什么检测到不明病毒的字眼，这个安装包似乎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很快斩飞就回过神来，他想了想，试着打开一个外文网页，可是刚刚打开，却发现那些所谓的外文网页，竟然也都是中文？
“一段时间没见，这家网站也开发中文系统了？”
斩飞有些纳闷，不过他还是退了出去，转而打开另一架知名度很高的外文网。
可是，令斩飞吃惊的是，那家网站的网页上，依然方方正正的中文字。
“这……”
到了此时，斩飞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了。
“不可能啊，一个软件怎么可能更改掉网页？”
想了想，斩飞连忙摇头，“不，不是改变了网页，而是改变了我打开的网页？”
想到这里，斩飞调出模拟器上的系统设置，强行停止了《小X翻译助手》的程序进程，然后他再次点开那家外文网。
果然，英文依旧是英文，这家网站并没有为中洲区的用户开设中文网页。
“还真是这样！”
到了此时，斩飞终于恍然大悟，可是随即，他却再次皱了皱眉，然后立即打开搜索工具，搜索“小X翻译助手”的字眼。
网络上什么都没有。
“所以说，这是一款尚未正式上市的应用程序？”
到了这里，斩飞总算明白了一些。
他心中不免有些火热，即使对翻译市场并不了解，可是他却也知道，即使是百度翻译，也从未能将英汉翻译得如此完美。
这一项技术，绝对要远远超出市场上所有翻译类软件。
“可是为什么要发给我？”
“叮叮叮……”
可是还未说完，斩飞的手机突然再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和之前不同，这是一个未知来电。
是的，来电上没有任何号码，只显示着“未知来电”四个大字。
斩飞沉默了一下，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附近的基站已经被对方黑掉了。
很显然，这是这封邮件的发起人开始联系自己了。
想到这里，斩飞虽然有些心慌，可却立即被自己的意志制止住了，身为一名黑客，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冷静。
如果连冷静都无法保持，那他就不可能成为一名黑客。
再者，对方花费如此力气，难道仅仅是为了炫耀，顺便把自己送进监狱？
这种事情的几率很小，对方大抵就是抓到了自己的把柄，想借此要挟自己而已。
虽然如今自己在明对方再暗，可一旦两人建立了联系，自己未必就没有反杀的机会。
想到这里，斩飞心中一定，他拿起手，轻轻接通了电话。
而在接通电话的瞬间，一个奶声奶气的童声顿时从电话中响起。
“朋友，你说听过小X吗？”
035-商谈
斩飞原本已经在脑海中想好了和对面的谈话。
对面是谁？他是什么身份？他想要威胁自己什么？
他是冷漠的男声？妖媚的女声？甚至用变声器制造出的畸形音色？
可是始终没有想到，对方传出的竟然是一个童声。
“朋友，你说听过小X吗？”
似乎因为斩飞没有回答的原因，对面的童声又问了一遍。
“我今天刚听说了这个名字。”
斩飞决定暂时顺着对方说下去，观察对方的目的再决定接下来的谈话。
“那真是太好了。”
电话对面的声音似乎很是开心，“既然这样，那你愿意加入我们，将小X推广到全世界吗？”
“什么意思？”斩飞皱了皱眉，“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我加入？我的利用价值在哪里，我能获得什么样的好处？”
“斩飞先生，你可以称我为X。”
电话中的童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是一家主打生物科技为研究对象的小组织，给您发来的这款《小X翻译助手》正是X组织旗下的第一款人工智能产品。”
“如果能设计出这类产品的组织都是小组织的话，我开的公司岂不是什么都不是？”斩飞冷哼一声。
“不不不！之所以被称为‘小组织’，是因为我们组织里没有人手。”童声解释道，“所以我就顺着暗网摸啊摸，顺藤摸瓜找到了你们。”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斩飞神色一冷，果然，对方是从暗网找来的。
“当然了，我找到的不只有你，我还找了King、SB、CZH几个人。”
“不可能！”
斩飞瞳孔一缩，手机几乎要被他捏碎，“你连King他们也找到了，现实中？”
这几个英文名看似普通，甚至有些滑稽，可是只有对黑客界有所猎涉的人们，才会懂得他们的可怕。
这些名字每一个拿出来，都是黑客界顶级的人物。
“当然，对我来说，你们的痕迹实在太明显了。”
童声呵呵笑道，“我之所以找你们，是因为你们现实都是自己打拼出来的成功人士，没有什么复杂背景，这样我们才有的合作呢。”
斩飞只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早就浸满了冷汗。
如果任何黑客告诉他，自己找到了King、SB等人的现实身份，斩飞一定嗤之以鼻，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没有任何对方是在吹牛的想法……
明明自己每次都务必谨慎的清理掉了所有痕迹，甚至就连一年前和whine的那场较量，自己也只是略输一筹。
能在自己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找到自己，这个X，究竟是何方神圣？
想到这，斩飞深吸一口气，“那你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希望你们能成为《小X翻译助手》的股东。”
童声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形象问题，依然奶声奶气的说着，“我希望你们能够对一家名为‘黑光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企业进行融资，这样我的公司就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可是在我看来，这款产品并不需要我们。”
斩飞皱了皱眉，“我相信凭这个软件的技术，完全可以吸引到大量风投。”
“可那样的话，产品乃至是公司，就不完全属于我自己了呀。”
童声有些无奈，“虽然说这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我希望公司永远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我懂了。”
斩飞点了点头，创业者大都对自己的公司有别样的感情，这是很正常的事，不过公司如果想要做大做强，就需要各方投资，于是就有了天使投资这种业界内的普遍情况。
可不是所有的公司或者项目都能吸引来投资的，真正能吸引来投资的，无一不是具有强大潜力，被众人所看好的公司。
可资本毕竟是靠着利益驱动的，经常会出现一些公司经过几轮融资，连公司都跟了别人的姓，甚至创始人被踢出公司的事情时有发生。
而如果不接受融资，对方就可以仿照你的技术重新建立一家公司与你竞争，而缺少资金的你，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对方轻易打垮，死无葬身之处。
这便是许多人对风投又爱又恨的原因所在。
资本永不眠，在资本眼中没有对错，只有利益。
可是如果公司的股东有命脉捏在自己手中，那当然不同了，对方将无法插手公司的事物，也就不会干扰创始人的特权。
而此时，这个X的意思，似乎就是如此了。
“我可以把这些话当做是一个威胁吗？”斩飞冷冷道。
“如果你高兴的话。”X无所谓道。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我能从中得到什么？”
斩飞再次问道，“如果这一切我一点好处都没有，甚至要搭上我现在的一切，那么很抱歉，我宁愿和你鱼死网破！”
“安啦安啦，我不是那种人的。”
X说道，“你们四个人每人投资我的项目一千万，我给你们百分之二的股份，但条件是你们不得插手任何公司内务，这应该很合理吧？”
斩飞顿时被气笑了，“你确定说的是《小X翻译助手》这个项目而不是公司？一人一千万，才能分百分之二的股份？你怎么不直接抢？”
“百分之二已经很多了！”
X辩解道，“可能你对《小X翻译助手》的科技能力在认知上稍有不足，这样说吧，只要这款软件上市，就能够解决任何书面上的沟通问题，它是全球唯一，超出了现有的AI翻译技术五年以上！”
斩飞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是突然心中一动。
虽然之前自己只是随意一撇，可是那种能完美替代外文网页的所有字体，并且毫无违和感，这种科技水平，还真像他说的那样足以吊打任何同类产品。
对方似乎并没有夸张之处。
如果真的这样，那么这款软件一旦出台，绝对是暴利！
想到这里，斩飞那原本愤怒抵触的心情也淡了一些。
“况且，我的公司以后不仅仅只有《小X翻译助手》这一个项目。”
X继续说道。“公司旗下还有一款‘同声翻译机’正在研究中，预计半年内上市，到时候你就懂了。”
“同声翻译机？”斩飞皱了皱眉，“就是那种能让两个语言不通的人交流的东西？这个我用过，并不好用。”
“可是我们的不同，”X解释道，“你应该看过《流浪地球》吧，我们的同声翻译机能达到电影中的程度。”
斩飞闻言顿时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我需要考虑。”
“没问题。”X那该死的童声依旧喋喋不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三个小时后，请前往市中心的米奇咖啡店，在那里你会与King、SB、CZH三人相遇，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商谈吧。”
……
036-King
在斩飞为自己的境遇而纠结时，商都市中心的某一座商务写字楼内，一个西装革履，满脸严肃的男子正定定的看着电脑。
不同于斩飞的邋遢，眼前男子坐在一间宽阔的办公室内，双手握拳撑在桌上，袖口内隐隐露出名贵的表盘。
光鲜亮丽的黑曜石地面，身后明亮无比的落地窗，以及窗外繁华的车马水龙，无不说明了眼前男子的不平凡。
可是，这个带着奢华气质的男子，却有一个十分乡土气的名字。
郭大壮。
此时，郭大壮的眉头却紧紧锁着，就连刚招聘进来，穿着黑丝白衬、领口快要开到腰部的年轻女秘书也提不起半点兴趣。
因为就在清晨的时候，他收到了一封邮件。
邮件内是一款从未上市过的翻译类软件，作为一名IT界的精英人士，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款软件的潜力。
丝毫不夸张的说，任何一家企业仅凭这一款软件，就能成为一座远超自己现今成就的科技企业帝国。
可是，为什么会有人将这款跨时代的产品发给自己？
就在他纳闷不已的时候，郭大壮又接到了一则电话。
电话中，对方是一个自称X的家伙，虽然用着童声，可说出的话，却一点也让人喜爱不起来。
对方竟然用自己在暗网上的身份来威胁自己。
没错，郭大壮在黑客界中的名字，是King。
King，语义为君主、国王，然而就如同这个名字一般，King本身也是黑客中十分恐怖的一人。
身为全球最大的黑客组织Anonymous中的高层之一，King发动过十几次全网袭击，包括攻击索尼网站、支援维基解密，乃至向ISIS恐怖组织宣战等等。
甚至，King还单独潜入过北美洲区防部资料库，从中获取了价值数千万美元的资料，直至这些资料彻底被买家购入后才被北美洲区防部所知。
网上很多人猜测过，King可能是北海洲人，也有可能是大洋洲人，甚至可能是沙洲人。
可是没有人不知道，King实际上是一名地地道道的中洲人。
虽然郭大壮并没有用King的身份在中洲区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可是要知道，他在北美洲区那里，可还挂着五百万美元的悬赏呢。
如果他的身份暴露，绝对是一个大麻烦。
不过，对方想仅凭这一点就让自己低头，那也太小看自己了。
郭大壮冷哼一声，他从之前对方的交谈中得知，对方让自己投资一家名为“黑光生物科技”的公司，这就是突破口了。
想到这里，郭大壮直接施展自己的手段，轻易入侵政府官网，顺藤摸瓜找到了这家公司法人的所有资料。
“陈晨？商都交通大学生科院？19岁？”
这么简单？
看着电脑上这个青年的资料，郭大壮陷入了沉思。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对方不可能不清楚一旦让自己知道了一点信息，自己就能把他查个底朝天，所以对方直接告诉自己公司名称的目的是什么？
郭大壮紧紧皱着眉头，突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进来。”
郭大壮淡淡道。
“老板，今天的开会时间到了。”
新来的秘书推开门，走到办公桌前轻声细语。
“通知下去，今天的例会取消。”
郭大壮想也不想的说着，现在的他可没有开会的心思。
“明白了，老板，那您是想……”秘书咬了咬嘴唇，就想绕过办公桌走上前来。
一般而言，取消例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
看到秘书准备绕过办公桌，郭大壮顿时心中一紧，他掰过显示屏，防止被秘书看到屏幕，同时严厉的吼了起来：
“出去！”
“是……”
秘书一愣，随即脸色惨白，连忙退了出去。
等郭大壮醒悟过来时，才发觉自己失态了，原本自己波澜不惊的心态，已经被那个名叫X的人摧毁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郭大壮盯着屏幕上的相片，久久不语。
“肯定是一个幌子。”
郭大壮暗暗冷笑，“对方不可能让我如此轻易就查到他的身份，也就是说，这个陈晨，也只是一个掩饰而已。”
想到这里，郭大壮关掉了网页，开始对那个匿名邮箱展开了追查。
可是，还没等他追查到什么，突然间，他身侧的传真机开始自动工作起来。
一开始郭大壮并没有在意，他以为只是秘书给自己发了什么，可是等传真机里的内容出来一半时，郭大壮手中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传真机出来的不是什么资料，而是一份档案。
一份有关King的档案。
上面详细记载着自己所有非法所得的钱财和不记名账户，郭大壮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的，可是这份档案如果出现在任何一个政府手中，那自己的麻烦就大了。
看到这个，郭大壮彻底慌了。
“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入侵了我的工作电脑？”
郭大壮开始迅速用自己编写的软件检查着电脑的每一个角落，可是无论如何，都没有丝毫发现木马或者病毒的踪迹。
更何况，计算入侵了自己的电脑，也无法得出如此详细的资料吧？
“嘎吱嘎吱嘎吱……”
传真机还在不断工作着，一遍又一遍的吐出着纸张，这个声音令他心烦意乱，郭大壮死死咬住了牙，突然一把扯断了传真的电源。
直至此时，那个令人烦躁的声音总算消失了。
呼，郭大壮深深呼出一口气。
可是，还没等郭大壮平复自己的心情，他的打印机突然也跟着运作起来。
郭大壮发誓，自己今天上班之后，一直未使用过打印机，可是此时，眼前的打印机就好像有了生命，直接自己打印了起来！
郭大壮死死盯着打印机，看着打印机内一张张吐出来的A4纸张，只感觉整个身心都冰冷到了骨子里。
打印机上，是一个男人坐在办公桌前的样子。
因为打印的是黑白图案，因此出纸的速度十分迅速，一张接着一张，甚至将每一张连起来，可以变成连环动画，可是郭大壮却彻底看了出来，纸张上面的男人，正是自己！
而且看打印纸张的角度，正是办公室内两个摄像头中其中一个的画面。
对方已经彻底黑掉了公司的网络。
郭大壮明白，这是对方在警告自己，自己刚才的追查举动，已经彻底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