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直接说吧！
如果艾林说了谎，慕远有的是办法把他的嘴撬开，可这家伙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这就不好搞了。
其实艾林不记得也是很正常的。
以这些家伙的生活习性来说，搞到钱就拿去挥霍了，谁记得每次究竟有多少钱？
清源大酒店那边会用个小本本点货。但艾林这边肯定不会有同样的做法。
如此，想要直接从艾林这边把野生动物以及野生保护动物的数量给确定下来，是不太可能了。
不过慕远也不至于束手无策，他不仅有大师级心理犯罪画像技术，还有专家级审讯技术。
就审讯本身来说，对某一个嫌疑人的审讯，并不一定需要他将所有的东西全给交代出来，只要其交代的事实能与其他人交代的相互印证就行。
而对艾林来说，如果能从他口中得知最全面的交易经过，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可既然这条路行不通，那就转换思维，抓住某些重点就行了。
比如，他贩卖的最贵的野生动物是什么，交易的野生动物中，哪些品种最多？最多的一次卖了多少钱，交易的频率有多高……
这些问题，肯定比直接问总收益要容易回答。
事实也正是如此，艾林虽然吞吞吐吐，但在慕远的软硬兼施、旁敲侧击之下，还是让他将所有的问题都给交代出来了。
等到马宇最终把这一切打印出来，放到艾林面前让他签字时，他整个手都在颤抖。
“警官，我……我这会判多少年啊？”艾林哭丧着脸。
他现在后悔极了！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一只在家里陪着父母放牧呢。
家养的牲畜卖不了钱，养活不了自己吗？偏偏要去搞野味卖……
慕远瞅了他一眼，对这样的人，慕远有怜悯，但这怜悯很有限，他更多的是恼怒：你特么的早干嘛去了？
看着他那后悔懊恼的样子，慕远很想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
要是后悔有用，这世上还要警察干嘛？
“判几年我们说了不算，也没法回答你。”慕远平静地说道，“不过你能够坦白交代你的罪行，我想法院会酌情考虑这一情节的。”
艾林听了，似乎松了口气。
“希望我们后续的侦察环节，你能继续配合。”
……
审讯结束，已经是凌晨2点。
马宇熬不住，也懒得回家，直接倒办公室沙发上睡觉去了。
慕远却还处于精力旺盛状态——一瓶精力药剂，消耗没那么快的。
不过现在其他几个审讯室的审讯工作也都已经结束，慕远也没多余的事情可做。
他倒是想承担起看守嫌疑人的任务，怎奈季队认为慕远这是抢他饭碗，直接把他给赶走了。
慕远也很无奈。
原本，完成了第一轮讯问的嫌疑人就可以送去看守所了。
但考虑到明天早上就会组织实施对清源大酒店的行动，到时候还需要对两方的供述进行一些印证，所以这些人便被暂时留置在办案中心。
季队的说法倒是很质朴。
你们重案大队把案子给办了，总不能连汤都不给其他队喝一点吧？
好歹也是刑侦支队下的一个大队呢，你抓了人，我帮你守着还不行吗？
对此，慕远能说什么？
所以，他很干脆地走开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同样躺在沙发上。
不过慕远并没有像马宇那般睡去，他现在也睡不着。
操控着小毛，翱翔于城市的上空，直接飞往清源大酒店。
这个时间点，清源大酒店的员工肯定都已经下班了，而明天就要对清源大酒店采取行动，慕远觉得自己需要有所准备。
万一明天的行动一无所获，那岂不是很打脸？
作为自己成为一位正式民警后办的第一件大案，慕远不容许它有一点瑕疵。
提前到里面转悠转悠，先把一些关键性的证据摸清楚，这很重要。
特别是那小本本……
小毛现在拥有八公里的共享距离，虽不算远，但也正好将清源大酒店囊括到了其中。
毕竟这个八公里是直线距离，而不是城市道路距离。
至于小毛能不能进入到清源大酒店内部？慕远就完全没担心过。
……
操控小毛收集证据差不多花了慕远两个小时的时间，大半精力都用在了控制小毛翻窗捣柜上……
过程很艰辛，但收获是丰厚的。
这个事情做完，慕远还是没有任何睡意，他只好又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了市局院子里。
现在，市局的院子里灯火通明，技术室的几个倒霉蛋被抓了壮丁，从被窝里拉出来，现在正在院子里忙着对那辆皮卡车进行勘察和痕迹检验。
其实皮卡也只是普通皮卡，可那毕竟是属于作案工具的，而且里面还有专门藏匿猎枪的暗箱，这些都必须作为证据固定下来。
按照慕远的计划，明天早上就安排人开着这辆皮卡返回康玉县，与米宏演一出戏，直接以事实堵塞他那狡辩的心。
榜样就在眼前呢，没看艾林几人，因为被慕远给抓了现行，还用手机录了像，这才一个个像都包袱一般将什么都给交代了吗？
如果直接抓米宏，这家伙肯定想方设法地抵赖。可如果是现场抓获，他就算想抵赖，也没多少底气。
这也是为什么要通知苦逼的技术室民警过来加班了……
当然，这件事情慕远尚未给冯局长和龚支队汇报，不过想来，这两位领导会同意的。
慕远又在院子里呆了近一个小时，像是在学习现勘技术，又像是在指导。
好在慕远的名号在西华市局的技术室也叫得响的，当初的麒麟阁珠宝店被盗一案，他可是好好地给现场的技术民警上了一课。
刑事技术的圈子本就不大，因此慕远的传说一直在流传。
等现勘结束，慕远终于回去睡下了。
他甚至都没有去局里为自己准备的寝室里睡觉，同样是倒在办公室的沙发便直接睡下了。
反正……也睡不了多久，他定的早上6点的闹钟。
倒不是他准备6点就去抄清源大酒店的家，而是需要提前将一些情况向领导汇报。
不管是派那皮卡车回康玉县引米宏上钩，还是让搜查清源大酒店，都不是他这个重案大队一中队中队长能够敲定的。
就算领导给了他足够的办案自主权，可流程还是得有。
不然到时候给你弄个程序违法，一切努力都白费。
人在疲倦的情况下被闹钟吵醒，难免会有一种：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的自我怀疑。
慕远也不例外，睡了一个多小时，或许刚进入深睡眠状态，就被闹钟野蛮地从睡梦中扯出来了。
这种感觉，对警察而言也是习以为常的。
冲进厕所，朝脸上呼了几把冷水，慕远便拿起手机给冯局长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不到两声，电话便接通了。
慕远心底腹诽了一句：看来冯局果然是到了老年失眠的阶段了。
想归想，慕远还是迅速地将昨天一天的侦察情况向冯局做了简单的汇报。
然而，慕远还没说上两句，就被冯局给打断了。
“你小子这么早打电话，肯定不是为了给我报成绩。”冯局一眼识破，道，“直接说吧，你下一步打算怎么走？”
第412章 演戏
慕远有点小郁闷，怎么领导不喜欢听自己汇报侦查情况呢？难道是因为领导对自己的绝对信任？
嗯！肯定是这样的。
慕远那略有些郁闷的心情瞬间好转，认真地说道：“冯局，根据我们的侦办情况，今天上午米宏二人会前往康玉县取货，我打算让人开着昨天扣押的那辆皮卡车去与对方接头……”
没等慕远说完，冯局立即道：“可以。”
冯局毕竟是老刑侦出身，慕远这样一说，他便明白了意图。
慕远愣了愣神，不对劲啊！领导今天怎么这么着急呢？难道想早点挂了自己的电话？
这大清早的，估计还躺在被窝里吧？挂了自己的电话想干……嘛？
算了，反正领导也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其他的，就不想了。
“还有一件事情，我准备在对米宏实施抓捕的时候，一举拿下清源大酒店。”
冯局愣了愣神，问道：“你准备怎么拿？”
慕远道：“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清源大酒店的28层和30层就是‘野味’专用餐厅，进出的通道在29层。我们需要第一时间控制住第29楼的入口人员，然后对这三层楼进行全方位的检查。”
“那这动静可不小啊！”冯局说道。
慕远道：“应该也不会太大。毕竟不是在大街上。”
冯局思索了一下，道：“那……不如将搜查时间选择在中午或者晚上用餐的时候，这样也能人赃俱获。”
慕远道：“我之前也考虑过在用餐时间段内实施突击检查，但我仔细考虑过，用餐的时间里，那三层楼里的工作人员警惕性肯定是最高的，而且说不定还有对应的监管措施，这样我们说不定连悄无声息地控制场面都很难。到时候引起一些重要证据灭失，就得不偿失了。”
冯局想了想，觉得慕远所说也有些道理。
不同的时间段来完成这项工作，效果肯定是不一样的，这里面定然涉及一些取舍。
“那这时间还是由你来决定吧。”
慕远点了点头，道：“其实刚才冯局你所担心的是否能人赃俱获这一点，完全没必要考虑，因为我们的人现在已经与相关食客有过接触，且有一部分人已经承认了清源大酒店有售卖野生白虎动物的情况。有了这些人的指认，再加上我们收集到的其他证据，够办这家酒店了。”
“行！就按你所说的办。你立刻让你们中队按程序报一份呈请搜查的报告，我赶到局里后就批。”
慕远立即应下。
挂断电话后，慕远又联系了成斌。
按照昨晚的安排，成斌三人一直在盯梢范少军。
像这类整夜盯梢的任务，肯定是得两到三个人轮流上的，一个人谁也挨不住——特别是成斌三人前天夜里本就熬了一晚上，本来就已经非常疲倦。
很快，电话接通。
“成哥，那范少军没啥异动吧？”慕远问道。
成斌疲倦中带着点愤愤然，道：“没呢，现在都还在睡觉。”
成哥的不满也是能理解的，其实这对盯梢的警察来说也是常态了。
慕远笑笑说道：“睡觉是好事啊！刚才我已经将相关情况向冯局做了汇报，力争上午10点对清源大酒店展开搜查。到时候，你那边同步完成对范少军的控制。”
“放心吧！”成斌说道，“不过你那边的搜查，需要的人员可不少，你得提前给龚支队汇报一下，让他从其他部门抽调一些人员。”
“好的！”
挂断电话，慕远又联系了龚支队——要人。
龚支队很干脆地给了一句话：“支队的一大队、二大队随便你用，要是不够，再联系特警支队。”
为了能够hold住全场，慕远只好让龚支队联系一下特警支队了。
他可是知道，一大队、二大队看起来是两个大队，其实所有警力加起来还不超过30个呢，还没华成区分局刑侦大队一半的人多。
三十来号人要控制清源大酒店的三层楼？确实有些促襟见肘。
可有特警支队加入进来，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
上午8点，冯局提前抵达自己的办公室。
重案大队一中队完成了搜查的呈请报告——其实这就是马宇写的，他走这些流程也是轻车熟路。
冯局对报告进行了签批，搜查证同步开了出来。
在签批的同时，冯局还是询问了慕远一些事情，包括现在证据的掌握情况。
对于慕远几人一天之内能够取得如此重大突破，冯局也不吝赞美之词。
慕远对此也只是腼腆一笑，不作任何回应。
“我还是跟着你们一起去吧！”签了文件后的冯局站起身来，一脸笑容地说道，“能开酒店的，多少有些能量，我担心到时候有人出来阻拦，徒增一些麻烦。”
“那当然再好不过。”慕远笑了。
他虽然情商低，但也知道能在西华市开一家酒店，肯定也是有些人脉关系的。
慕远对此自是不惧，但“麻烦”这种东西没人喜欢，能少些自然更好。
“小慕，搜查的地点可是高楼之上，你们考虑过没有，如何才能悄无声息地接近并控制住入口？”冯局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
慕远笑着道：“这个简单！我们先选一批人着便装进去。我之前就看过，这家酒店的楼梯处并未安装监控，只要人员分散进入，陆续从不同楼层下电梯，然后从楼梯到29楼外汇合，肯定不会引起酒店管理方的怀疑的。而且我前天下午就曾悄悄摸进去看过。酒店**有两处监控室。其中一处在一楼，属于酒店明面上的监控中心，这里一共有两个保安值守。。另外在29楼内还有一个监控室，里面也有两个保安。如果要做到万无一失，就需要同时控制住两个监控室。一楼的监控室接近很容易，但29楼的那处监控室，就需要用些手段。”
“有准备就好！”冯局微微一笑，对慕远全面周到的考虑还是很满意的。
有这样的下属，领导也很安心不是？
……
陆续几辆车开到了清源大酒店楼下，三三两两的人从车上下来，从不同方向、以不同的风格进入了清源大酒店。
酒店日常进出的人员本来就比较复杂，平日里不仅有入住酒店的人员进出，还有不少的访客。
对此，酒店前台的服务员也不可能关注到每一个人。
在十多分钟里多出二十多个进出人员，那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这些人直接乘坐电梯抵达二十层以上，然后稍作绕行，便进入了楼梯口……
没过多久，在29楼的楼梯口，已经挤了二十多号人。
此刻，清源大酒店门口，一男一女正施施然地从一辆车上下来，径直步入酒店之中。
凭肉眼观察，这对男女年龄应该在二十六七岁上下，眉宇间颇有几分夫妻相。
但实际上，这两人可不是什么夫妻，甚至还只是第一次见面。
那男的，便是慕远本人。
不过他的面容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
这自然是化妆术的效果，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完成的。
不得不说他那一番操作确实惊呆了所有人，那完全是神乎其技，堪比某些“丑”网红的变脸特技了。
而且，慕远不仅对自己进行了化妆，还从一大队的民警中挑选出了一位女民警，对其进行了化妆。
化妆的效果斐然，原本两个都还有些青涩的年轻人，显得成熟了不少。
他如此安排，自然不是为了好玩，而是准备演出戏。
而他们此刻的容貌也不是随意捣鼓出来的，而是慕远根据前天晚上观察到的那些就餐人员，然后挑选出了两个人进行的化妆。
虽然化妆出来的人不敢说与本人百分百的相似，但五六分还是有的。
二人也没去大堂前台，而是直接到了电梯间。
一道电梯门打开，二人迈步走了进去，顺手便按下了28楼。
这个常人眼中的28楼，实际对应楼层却是29楼。
电梯的速度非常快，中途也没人上下。
“滴！”
一声轻响，28楼到了。
慕远二人走出电梯。
眼前是与楼下同样风格的电梯间，不过在走出电梯间后，却是不同的布置。
一个接待前台，坐着一位长相清秀的美女，穿着职业装。
看到慕远二人进来，那位前台美女稍稍有点惊讶，起身问道：“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慕远带着这位叫师晴的便衣女民警，脚步丝毫没停，边走边道：“我进去找个东西。”
那美女脑子里有点乱，不过还是记得自己该做什么，连忙道：“先生，我们这一层属于酒店vip会员专属消费楼层……”
“我知道！”慕远停下脚步，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我前天晚上到你们这里用餐，东西落你们这里了。”
那前台美女满心疑惑，她仔细看了一眼慕远和那身边那位美女……
好像……有点印象。
“可是……这两天我们保洁员在清理房间时，没发现任何东西啊？”
慕远顿时一脸不满，道：“怎么可能？你们该不会捡到东西便藏起来了吧？”
第413章 这怕不是个杠精吧？
那美女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不过她也没表现在脸上，道：“先生，请问你是什么东西落在我们这里了？”
慕远道：“一只熊……呃，布偶的那种，挺大的。”
前台美女心中也是满满的槽点。
一只玩具熊公仔，都落两天了，还好意思找上门来？有必要吗？
可看着慕远那一张认真脸，这前台美女除了在内心吐槽之外，也不能反讽什么。
毕竟……东西是别人的，你总不能不让别人来找吧？
只不过，既然是“挺大”的玩具公仔，那定然不可能放兜里藏着，而且她模糊地记得，前天晚上，似乎也没人带着玩具公仔进来。
“先生，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我们这里确实没有发现你落下的那只熊。”
慕远粗着脖子道：“怎么可能？”
那美女满脸无奈，道：“你要是怀疑，可以去看监控的。我这里是这片区域的唯一进出口，你要是拿了玩具公仔进来，或者我们的人偷了你的玩具公仔带出去，肯定能通过监控看到的。”
慕远一副我不信任你们的样子，道：“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该监控画面？电影里经常演的，可以让监控重复播放一段画面。”
美女有种要崩溃的感觉，这怕不是个杠精吧？
她虽然不清楚是否真存在那种修改监控画面的技术，但她至少能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绝对没有人为了一个拿走一个捡到的玩具公仔，而专门费心思去修改监控视频数据。
这得有多么清奇的脑回路，才能得出这样的推论？
同时她很怜悯地看了慕远身边的那位美女小姐姐一眼……
这样想着，这位美女前台实在是憋不住了，道：“先生，你这样说也无助于事情解决不是？还是先去看了监控再说吧。至于监控画面是否修改，我想这应该也是能够看出来的。”
“看就看！”慕远一副赌气的样子。
那美女前台一个漂亮的转身，从接待台后走出来，带着慕远二人便朝不远处的一个房间走去。
那里，就是这层楼的监控室。
原本，以这里的运行规则，前台接待员是没资格把人往监控室带的，就算要带过去，也需要请示领导。
可这里已经运行了两年多，也没见出现任何意外，那种麻痹大意的心思自然就慢慢滋生了。
而且，以前也曾有过客人调取监控的情况发生，加之这位美女前台对慕远和师晴的“相貌”有点印象，便潜意识地接受了他们确实是这里的客户这一事实。
更何况，对于习惯性戏精上身的慕远，她确实看不出丝毫破绽。
至于旁边的那位师晴小姐姐，负责装可爱就行了，也是完美到无懈可击。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监控室。
这个监控室面积不大，一张控制台面，前方是用拼接屏做出来的电视墙。
此时电视墙上显示着十多个监控画面，除了28-30楼这三个楼层的监控探头外，还有酒店底楼大堂的主要通道，以及三部电梯。
对于这些，慕远其实早已知道……
“小饶，又要调监控啊？”美女前台刚带着慕远二人进来，坐在操作台上的一位穿着保安服的青年男子便乐呵呵地问道。
美女前台语气平静地道：“吴哥，这位先生说在我们这里丢了一只玩具熊公仔，很大的那种。我已经说了我们没看到，可他不相信。”
那青年目光瞄了一眼慕远，内心估计已经骂开了，口上倒是很随和，道：“那就过来看吧。”
慕远耸了耸肩，道：“美女，你刚才听错了吧？我没说是玩具熊公仔！”
“你……”
“我说的是熊！真熊，活的那种！”
就在三人满脸怀疑人生的表情中，慕远伸手取出了自己的人民警察证。
这是刚拿到手的——要是正常民警，转正后没个一年半载，都不知道自己的证件是什么样子，可慕远属于特殊情况，领导急着让他转正，就是为了让他尽快以合法身份办案，又怎么可能不提前联系以最快的速度把证件拿下来呢？
“我是警察！现在，你们这里，我接管了！别乱动！”慕远快速地说道，目光更是审视地看着对方三人。
在慕远口中吐出警察二字的时候，那三人的脸色变了。
他们虽然只是员工，但却也知道这里到底是做些什么的。
平常时候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在很多人心中，吃野生动物似乎也不算什么。
至于是不是保护动物，其实很多人并没有这方面的意识，或者就算有这方面的意识，也不会觉得这事儿有多严重。
更何况，在这里上班工资更高，他们也就甘之若饴了。
可现在警察竟然找上门来，这可就不一样了……
那美女前台没动，整个人处于一种呆滞状态——很正常，一般女孩子遇事的时候脑子里就一团浆糊了。
倒是那吴哥，一下子站起身来，似乎很老实本分的样子，背靠操作台，正面朝着慕远。
然而，几乎就在他站起来的同一刻，慕远左手猛然往前一探，抓住他的衣领便往上一提。
那巨大的力量让吴哥全无反抗的能力，直接就被硬生生地提了起来。
站在慕远身边的师晴有点小懵，在感慨慕远力量的同时，目光顺着这个方向看过去，只见在操作台的侧面，有一个小的按钮……
这瞬间，师晴终于理解慕远为何要动手了。
慕远举着不断挣扎的吴哥横移一米多，随手松开。
吴哥重心不稳，一下子掉在地上，几个趔趄才站稳身子。
只是他的脸色却甚是苍白，不知道是被慕远一下子抓起来给吓的，还是因为他想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抬头看向这个能单手举起自己的狠人，却看到对方脸色的那一丝嘲笑。
“在我面前就别耍花样，好好地呆着。”慕远认真地说道。
随后，慕远转头对师晴道：“按计划进行！通知我们的人入场，先控制这层楼。”
师晴当即用连接了耳麦的对讲机招呼上了。
同时，慕远用另一个频道呼叫。
“冯局！29楼监控时已经顺利控制。”
“好！”
随着沟通的结束，一道道指令迅速下达。
藏在29楼外楼梯口的二十多号刑大的便衣迅速进入现场，对这一层楼的所有房间进行逐一检查，发现有人便立刻控制。
与此同时，三辆满载特警队员的运兵车开到清源大酒店楼下，一群如狼似虎的小伙子从车内冲出，一队人干脆利落地控制了前台和监控室。另一队人直奔二楼，冲向了早已由慕远指出了方位的储物间。
这场面，就算是在西华市这样的大城市，也是非常罕见的。
周围许多正悠然行走的人们瞬间驻步，化身成为吃瓜群众，该观望的观望，该拍照的拍照……
人们内心忍不住浮想联翩。
这情缘大酒店到底惹上什么大事了？难道里面有那啥特殊服务？没听说啊！
可看这动静，肯定不是小事。
当然，看热闹归看热闹，肯定没人头铁地直接上去问情况……
第414章 骨头没我硬
从特警支队队员的行动中，可以看出这些人的训练有素。
虽然没有带枪，但手持警棍冲入酒店，场面还是非常震撼的，就在酒店人员稀里糊涂的情况下，就已经将场面控制住了。
二楼的情况更为简单。
由于已经提前知道藏匿的房间，四位特警迅速控制了那件储存间的入口，然后是厨房……
……
一楼，冯局带着几个人来到了大厅。
没等两分钟，便有一个中年人在两位特警的看管之下从电梯里出来，急匆匆地走向冯局。
只见他一脸苦逼地凑过来：“领导，这是什么情况啊？？？”
冯局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其身后的两位特警。
其中一个小伙子挺机灵，立刻道：“冯局，他自称是酒店的总经理，坚持要过来问问情况。”
冯局点了点头，再次看向这个中年人，眼中带着一股别样的意味，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清源大酒店是你在全权负责？”
“对！”这人很干脆地说了一句，不过其眼中却也带着一股子纠结，道，“我们遵纪守法……”
没等他说完，冯局淡然说道：“是不是遵纪守法，不是你自己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而是要用事实说话。”
这位总经理见冯局这根骨头有点难啃，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道：“局长同志，我们酒店一直依法经营，你们这样做严重影响到我们酒店的声誉，我们老板与市里多位领导……”
他话尚未说完，便听对讲机里传出一个声音。
“冯局，我们已经控制了王飞云，并且打开了2楼的储物室。在储物室中，我们找到了那些东西。”
说话的是慕远，声音简洁而又干脆。
对于慕远口中所说的王云飞，冯局是知道的，他就是负责接货的“王哥”。
冯局看了一眼脸色突变的那位总经理，口中问道：“能分辨出有哪些动物吗？”
慕远道：“我发现有两条羚牛的腿！另外还有一些已经分割成块的肉类，已经无法凭肉眼辨认了。”
“够了！”冯局表情看起来似乎一直很平静，但实际上他是有些悬着的，毕竟这次的动静有些大，动的又是市内的一家大型酒店，若是没有查到具有说服力的证据，事情可就不好了结了。
现在听慕远这样一说，冯局所有的担忧消散一空。
只凭着一只一级保护动物，就足够让这次行动站稳脚跟了，哪怕是真有领导出来干涉这件事情，冯局也能据理力争。
只要领导脑子稍稍有点沟什么的，应该就不会来趟这趟浑水……
“注意固定证据！”冯局交代了一句。
慕远迅速应下，然后便结束了对讲。
这时，冯局目光落在那总经理脸上，道：“请问你怎么称呼？”
“鄙人姓郑，郑峰。”这位总经理表情虽然还显正常，可眼神深处就带着几分惶恐了，目光有些闪躲。
冯局道：“郑经理，既然你是负责人，酒店的所有业务应该都是你负总责吧？”
“这个……”郑峰迟疑了。
没等他回答，冯局接着说道：“还有你们这酒店的28楼是怎么回事？你作为总经理，不可能不知道吧？”
郑峰内心很崩溃：这么隐匿的事情，是怎么暴露的？这些警察又是如何在悄无声息之下掌握如此多的线索的？
要说警察是刚刚得到消息的，打死郑峰都不相信。
那件事情虽然不是由他直接操办，但他却也是知道刚才对讲机里所说的“羚牛”到底是藏哪儿的。
那种地方，若非提前摸得很清楚，肯定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搜出来的。
现在他面临一个无比艰难的抉择，自己到底是应该把这事儿扛下来呢？还是应该把责任推干净。
稍作犹豫，他便有了决定。
“我……不知道。”郑峰咬着牙说道。
“呵呵……”冯局长给了他一个眼神，道，“这可不是你说不知道就能证明你不知道的。段晨，你们先把他带上车看押起来，回去再审讯。”
“明白！”
……
与此同时，二十多位特警队员赶到29楼，接管了里面的人员看守任务。
腾出手来的刑警支队便衣们便开始了对整个三层楼的搜查。
这个搜查的过程是在那“王哥”和另一个人的见证之下进行的，他们是作为当事人参与进来的。另外还找了两位社区的工作人员，这也是程序所需。
搜查的过程，对警方而言是充满惊喜的，可对王飞云等人来说，可就是充满惊吓了。
首先，这些特殊餐厅的菜单被提取出来，签字封存。
那一个个诡异的菜名，虽然没有明着写是什么野生动物或者保护动物，但稍加推敲，却还是能够看出端倪的。
然后被扣押的便是安装有点餐系统的电脑，里面存储有所有点餐的清单。
而这电脑里，不仅有每一桌的点餐清单，更重要的是还存储有所有的会员信息。
掌握了这些，差不多就能将曾在这里用过餐的人给一锅烩了。
虽然这里面的会员并不代表所有的用餐人员，但这里的规则便是只有会员才能订餐，所以只要把这些会员给找出来了，剩下的人找起来就不难了。
至于付款的情况，这估计是需要去调取银行流水的。
如果说以上被清理出的资料还让这些人心存侥幸的话，那么另外一些东西被警方发现并扣押，直接让他们心情跌落谷底。
一个是餐盘摆件，其中就有之前慕远所拍摄的羚牛的角。
这可不是塑料制品，而是真实的羚牛角。
另一个便是位于28楼的专属厨房被查抄，不仅将里面的厨师、墩子工什么的一网打尽，还现场查封了一批食材。
这就是铁证！
最后一件物品，便是王云飞的那个小本本。
王云飞是这个区域的二号人物，直接对范少军负责，他主要承担的工作便是原材料采购和厨房管理。
那小本本上记录的一切，本就属于见不得光的东西，因此也就没有录入餐饮管理系统的对应模块，而是由他秘密记录。
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去接货，这小本本都是被他放在一个柜子的隔层里的，常规的搜查根本不可能发现那个隔层。
可现在那个年轻得不像话的警察竟然像是长了透视眼一般，径直就将那隔层给打开了。
在那小民警拿着那小本子的那一刻，他仿佛感觉自己的命根子握在了对方手中一般。
那瞬间他甚至有股子冲动，直接冲上去把那小本本给撕了，然后塞嘴里，吞之……
可惜他办不到，旁边两位体型壮硕的特警队员看着他呢，身子刚刚有点动作，就被镇压了。
他自然不知道，这两位特警队员是出于好心啊！
就他这身板，真要冲上去，妥妥的断手断脚……
整个的搜查过程足足持续了近两个小时，随后警方陆续从酒店中退了出来。
他们带出来的不仅仅是各种物证，还包括人——近三十号人。
而这并不是这起案件的所有涉案人员，但其他人都能通过这些人进行查找。
慕远站在冯局身边，整个人显得非常平静而淡定。
冯局看着那一件件被抬上车的物证，脸上的线条更柔和了一些。
“小慕，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冯局笑着问道。
慕远道：“先突击审讯，从抓获的这批人口中，询问出这个事情的具体负责人，把里面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然后呢？”
慕远道：“把曾在这里用过餐的人员名单罗列出来，尽可能地完善证据，完善相关证据。按照相关管理规定，对这些人予以处罚。虽然现在在法律层面上，吃野生保护动物并不算犯罪，但也是违法不是？只要是违法，就该处罚。”
“你这想法倒是很不错！”冯局认真地道，“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没有这些张开的血盆大口，那些人也就不会为了利益而举起猎枪。”
“不过……”慕远犹豫了一下。
“不过什么？”
“关于对用餐人员的处罚，能不能交给其他人去办呢？这里面的人员规模太庞大了，估计一时半会儿真办不完。”
冯局先是愣了愣，接着了然一笑，道：“你倒是会撂挑子啊！这个‘野味’的群体中，估计有不少硬骨头啊！”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道：“我倒是不怕硬骨头，毕竟……他们骨头没我硬。只是这种案子，由我办与由其他人办并无太大区别，在这上面耗的时间太长，有些得不偿失。”
冯局笑笑，道：“行！就按你说的办吧。反正现在一大队和二大队都没什么重要案子，等你们把涉及清源大酒店的犯罪事实查清楚，后面的案件办理就交给他们去做吧。”
慕远腼腆一笑，道：“这感情好。”
冯局看了一眼差不多已经装车完毕的物和人，以及周围无数的围观群众，甚是满意地说道：“小慕啊！这个案子，你们办得很漂亮！重案大队的成立也是迫在眉睫了，你可得好好想想，以后你们这重案大队的尖刀队，到底该怎么运转。”
第415章 这是什么操作？
审讯，是办案的一个重要环节。
对于大部分案件来讲，怎么在审讯中撬开嫌疑人的口，绝对是一项技术活儿。
可眼前这个案子，明显不在此列。
其他案子审起来之所以费神，主要是因为涉案人员少，亦或者嫌疑人相互之间单线联系，还有的原因就是如果自己交代后说不定会面临更重的刑法。
而现在这个案子里，涉案人员很多，相互之间的利益纠葛也不是很紧密。
而且从在案件中扮演的角色来看，很多人的情节其实并不严重，甚至都达不到判实体刑的程度。
这样一来，只要警方稍稍给些压力，这些人基本上就全给交代了。
哪怕是牵扯最深的郑峰和王飞云，在其他人都交代了的情况下，也顶不住这个压力，直接将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了。
毕竟，他们要是不交代，那他们自己就成了最顶层的负责人。
这锅太大，他们背不动。
……
而就在这边开始审讯的时候，另一个人被带回到市局的办案中心。
这个人就是范少军。
范少军起床后吃过早饭，正准备招呼上两个朋友去打高尔夫呢，结果……就被人给按住了。
那瞬间，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范少在西华市虽不算顶尖人物，但在圈子里也是叫得出名号的，特别是在接手经营清源大酒店把那项业务给办起来后，更是俨然成为了他这小圈子里的领军人物。
有时候他都感觉自己应该算是一位幕后大佬了。
可自己这样一位幕后大佬，居然也会被人收拾？
所以，范少很生气，后果……严不严重还不知道。
反正他就这样一路嘶吼着被带回到了市局。
接下来的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桀骜不驯，可是当各项证据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沉默了。
从酒店里扣押的野生动物尸体，包括肉、骨骼、角等物品，以及菜单、进货的账本，这些都坐实了清源大酒店在贩卖野生保护动物这一事情。
如果仅仅是这样，范少军还能狡辩称这事儿与自己无关。
哪怕有郑峰、王飞云的供述，他也同样可以反驳，大不了就是请一个非常牛逼的律师，这点钱，他拿得出来。
可在29楼中安装的监控视频啊！这才是致命一击。
原本那些监控是他用来防备相关职能部门的检查的，结果却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因为他近期几次去29楼的画面，全都被记录下来了。
这种情况下，你范少军能说自己毫不知情？他倒是可以这样说，可别人会信？
法官又不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范少军也没有当场承认，作为一个摆谱习惯了的二代，扔了一句“我要请律师”，然后就闭口不言了。
可惜负责审讯他的慕远和马宇完全没把他当回事。
请律师？没毛病，这是你的自由！
在证据如此确凿的情况下，如果还真有律师能给你翻盘，那就不是律师，而是神仙了。
……
一摞摞的资料摆放在办公桌上，这里面大多是询问笔录，包括清源大酒店涉案人员的，也有艾林几人的讯问笔录。
可以说，现在就只差米宏二人的笔录和相关证据，就能形成一个完整的案情链条了。
好在这事儿也不着急，因为在上午清查清源大酒店的时候，米宏二人就已经在那边被抓获了，现在正在押送回来的途中。
而除了这些笔录之外，还有许许多多调取的证据资料。
中午的时候，一中队的人都休息了一个小时，现在他们便在慕远的带领下整理所有的证据材料。
“慕队，不是才刚吃了中午饭不久嘛？”钟宇楠看着慕远面前摆放的十来盒方便面，整个人有点方。
其实其他人内心差不多也是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没有说出来罢了。
慕远笑笑，道：“你们不觉得看资料很费脑子吗？饿了就要吃嘛，反正……办公室里方便面挺多的。”
“可……你也用不着现在就泡上吧？”
不等慕远说话，成斌一眼瞪了过去，道：“你小子怎么这么多为什么？干活儿！这么多的资料，一天都不一定能清理完。”
钟宇楠又瞅了一眼那些冒着热气的方便面，然后又瞅了瞅另外几人那淡定的表情，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里所有的人，都对慕队的……进食情况见怪不怪。
这说明什么？说明别人对直接领导的了解比自己深啊！要是自己继续当一个杠精，那还不得穿小鞋啊！
慕远笑笑，道：“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慕远转身去了，不到一分钟，他便又回到了办公室。
也不开口，坐在座位上后便开始翻看面前的资料。
这完全就是走马观花式的翻看，一页页纸张被迅速扔在一边，然后在一张张白纸上写写画画。
成斌几人只是木然地看了慕远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干自己的事儿。
钟宇楠就彻底震惊了。
这……是在研究案卷材料吗？这样能看出什么来？
可他也学聪明了，瞅了瞅成斌几人，见一个个像没看到一般，他也就没开口。
差不多过去了二十分钟，慕远顺手拉过一碗方便面放在面前，然后一手继续翻资料，一手则拿着筷子把已经有些软的面往嘴里塞……
用筷子挑方便面是怎样一个画面？一筷子下去，一碗的面都跟着起来了。
慕远张大了嘴，那一大团面直接就进去了。
碗里只剩下汤……
“哧溜哧溜！”不到十秒，面没了。
然后一手端起面碗，往嘴里一倒。
嗯，干干净净……
再顺手一推，空面碗就掉进了慕远脚边的垃圾桶里，位置刚刚好。
整个过程中，慕远的眼睛都没有移动一下，堪称绝技。
钟宇楠原以为这位小领导吃了这碗面，估计得等一会儿，结果……又拉了一碗面过来。
“这是什么操作？”
“慕队肚子里有黑洞吗？”
“面也就算了，这么多汤下去，就不占空间的吗？”
第416章 思维极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摆放在慕远面前的桶装方便面也越来也少。
钟宇楠从最开始的震惊，到后面逐渐适应，最后也就变得淡定了。
不就是吃方便面嘛！又不是没吃过！虽然……慕队吃得多了点，但这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能者多劳嘛，多劳的人对能量消耗更大一些，那多吃也就能够理解了。
再看看被慕远“看”完扔在一边的资料，钟宇楠觉得，如果慕队真是将这些资料全给看完了，那这几桶方便面倒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只是，这可能吗？
这些想法在钟宇楠脑子里闪过，他倒也没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认真梳理着面前的一份份资料。
之所以要梳理出这些资料，主要是为了理清清源大酒店相关人员关系，同时摸清会员以及曾在里面用餐的人员信息。
前者倒是很简单，毕竟人基本上都带回来了，把所有的笔录检查一遍，基本上就能搞定了。
可要确定用餐人员，那简直就是一场浩大的工作。
原本这些工作也是可以交由其他人来完成的，但考虑到这个群体规模巨大，如果由自己筛查出来，就算最后这些人不是由自己惩罚的，自己应该也能收割一波侠义值的。
毕竟当初华成区分局禁毒大队抓获那批吸毒人员时，自己也收获了侠义值呢。
想想现在这个群体规模，慕远怎么可能放弃？
当然，慕远也不可能把近两年里在清源大酒店吃过野生保护动物的人全给找出来，虽说根据相关法律，行政违法行为超过两年没被发现，才不予追究，可这个工作要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
如果仅仅是把人吃过野味的人找出来，倒是可以通过订餐信息、付款信息以及手机通话信息等证据，确定出大部分人，然后再通过审讯又可以挖出一部分人。
可找到人并不表示就一定能进行处罚，毕竟现在任何处罚都很注重证据。
要知道这个人是否吃过野生保护动物，这努努力确实还能完成，可要收集到足够予以惩罚的证据，这就不容易了。
但慕远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他的目标就是把人给找出来，后面的程序就交给一大队和二大队的人去办理。
至于最后能对多少人予以处罚，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个小时过去，慕远面前那厚厚的一叠资料已经少了大半。
他的思维风暴药剂效果还在持续，但对于到底能持续多久，他心中没底……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他想到了一个事情。
到目前为止，他一共使用过两次思维风暴药剂。
一次，是没有吃东西，直接饿晕过去了。
第二次，倒是准备了些吃的——一大袋面包，后来面包吃完了，他虽然没有晕过去，但药效却是逐渐消退，最后恢复了正常。
但这，似乎并无法证明思维风暴药剂的极限。
如果自己当时准备的食物更多一些，是否思维风暴药剂的效果持续时间就能更长一些？
嗯！这个是有可能的。
可现在刚刚准备的那几桶方便面全部进了肚子，如果能再弄几桶方便面……
“范哥……”
“慕队，你叫我小范就行！”范义通立刻抬起头，乐呵呵地道。
慕远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瞅了对方一眼，道：“麻烦帮我再泡五桶方便面。”
“好嘞！”范义通根本不考虑慕远为何要再泡五桶方便面，反正……慕队吩咐了，照做就行了！不就五桶方便面嘛，也要不了几十块钱，多大个事儿啊？
其他几人也只是抬头看了看，便继续埋头梳理资料。
范义通小跑着去了隔壁办公室，抱来了九桶方便面。
然后烧水……
“你弄这么多干嘛？”不经意间，慕远抬头看到了一字排开的方便面桶，忍不住问道。
范义通咧嘴笑道：“这不是看慕队你吃着香，我也饿了嘛。估计成指导他们也都差不多，就一人泡一桶好了。”
“对！正好也吃点。”
“我也来一桶。”
几人相继表态，慕远道也没说什么，只是问道：“装财处给我们买了多少方便面？”
“两箱。”范义通随口便道。
下一秒，范义通的脸突然有些垮了，道，“一箱只有十二桶，现在只剩下半箱了。”
慕远将头一埋，继续看资料，口上却道：“你再给装财处打个电话，就说吃完了！”
范义通微微有些愣神。
自己现在给装财处打电话，那些家伙会不会怀疑自己把两箱方便面弄出去卖了啊？毕竟……这是昨天上午才刚送过来的。
可看着慕远认真看资料的样子，范义通却是不忍打扰。
忽然，他转头看向成斌，低声问道：“成指导，我们中队也有自己的办公经费吧？要不……”
“不行！”成斌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而且我们作为一个中队，可没有报账签字权，这得支队同意才行，要不你问问龚支队。”
“好……算了吧！我还是给装财处打电话好了。”
范义通沮丧着脸，他似乎已经想到自己给龚支队打电话的结果了——妥妥被拒绝，不会有意外。
原因？呵呵，支队一年的经费才多少？哪能经得起慕队这大胃王的祸祸？因此肯定不会接这招啊！从一开始就拒绝是最明智的选择。
好在还有六桶方便面可以坚持一下，也用不着现在就打电话。
这时候开水已经烧好，他便逐一将这九桶方便面给泡上了……
打杂结束，范义通接着干正事。
慕远没等到那些方便面彻底泡开，便拉过一桶吃了起来。
随着一桶方便面下肚，慕远感觉自己原本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的大脑再次清醒起来。
这让他心头顿时一喜。
好事啊！
看来大脑眩晕主要还是缺乏营养，这种情况下正常人得喝葡萄糖才惯用，可自己消化能力比较优秀，所以哪怕只是吃了一桶方便面，照样能迅速分解为身体最能吸收的营养成分。
这也证明了，之前两次使用思维风暴药剂，都没有达到它药效的极限。
不过可以肯定一点，思维风暴药剂的药效肯定是有极限的，不然自己一直吃东西，然后一直有效，那……多疯狂？
嗯……就算药效没有极限，自己也是有生理极限的，毕竟，吃多了必然需要拉，自己消化能力强是没错，但大肠存量就那么大，总得解决不是？
慕远虽然在脑子里想着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但却也没有放松对资料的梳理，思维风暴药剂下，一心多用不要太简单。
靠着这些方便面的支撑，慕远终于撑到了三个小时。
这时，慕远不仅看完了自己面前的资料，还将其他人面前的资料处理了很大一部分。
原本慕远面前的资料就是最多的，超过了其他四人所整理自留奥的综合，现在慕远再这样一帮忙，就没剩下多少了。
就在慕远准备再吃一桶方便面把所有资料肝完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脑子里那如有神助的思维运转状态如潮水般消退。
“到极限了！”慕远内心升起一股明悟。
趁着还能动，慕远抬头道：“我有些倦了，去休息一会儿。这是我整理出的人员信息，成哥，一会儿你把他交给龚支队。”
“好的！”成斌笑笑。
他也没多想，慕远倦了才是正常的！
按照他这种肝的程度，还真没几个能熬下来。
昨天晚上慕远就只睡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而与慕远搭档一起审讯的马宇，则至少休息了五个小时，这就是差距。
慕远说完，直接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地去了局里给自己安排的宿舍。
同样的单人宿舍，也没啥期待感。
当然，主要是慕远此刻已经很疲倦了，期待？期待个屁！
瞅了一眼蹲在角落里吃狗粮的二毛，慕远顺手脱了外套，便一头倒在了床上。
不到两秒钟，轻微的鼾声便响了起来……
……
等到慕远醒来时，感觉神清气爽。
这两天他着实太疲倦了，哪怕有精力药剂顶着，但那种精神层面的倦怠感还是无法完全消除的。
可这一觉睡醒，所有疲倦都一扫而空了。
他随手拿起枕边的手机瞅了瞅时间。
“wht？9点了？”慕远脑子有点懵。
关键是这7点还不是晚上7点，而是早上7点。
也就是说，他这一觉，差不多睡了十四五个小时。
妥妥的破纪录了。
“冯局他们怎么没叫我呢？”慕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一个人睡十四五个小时本来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啊！
他一个翻身爬了起来，穿好衣服，做了简单的洗漱，便出了门。
慕远急着出门，倒是不会怕别人担心，主要是肚子饿得慌，准备去吃点东西。
刚走到楼下，却看到龚支队从地下停车场走出来。
“小慕，你醒了？”龚支队的嗓门很大。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之前太累，这一觉睡得有点久，让领导们担心了。”
“担心倒是没担心！我们进去过，见你睡得挺香的，也就没叫醒你。”
慕远：Σ(⊙▽⊙“a
第417章 什么仇什么怨啊？
说实话，这一刻慕远有点慌。
自己睡着了，居然让别人遛进房间了，这多恐怖啊！
像自己这样一匹帅哥，万一遭了毒手咋办？
“你们怎么进来的？”慕远觉得自己必须把这个问题搞清楚。
这次自己虽然没遭毒手，万一下次呢？找出漏洞，尽早堵住，这是当务之急。
龚支队倒是没想那么复杂，笑呵呵地道：“局里所有的宿舍，装财处那边都留有一把备用钥匙。昨天晚上见你没醒，冯局有些担心，便让我去装财处那边取了钥匙。你当时也没反锁嘛，自然很容易就打开了。”
慕远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却又咽了回去。
嗯，大不了，以后睡觉反锁！
谁说女人才需要懂得自我保护？
龚支队见慕远没说话，便问道：“你这是准备去干嘛？”
“吃早饭。”慕远说道，“昨天晚上睡着了，现在饿得慌。”
龚支队笑着道：“那就去食堂吧！食堂也快开饭了。”
“呃……快要？大概要多久？”
龚支队看了看手表，道：“十多分钟吧。”
慕远忙不迭地摇了摇头，道：“不行！撑不住了。”
说完，慕远调头便往外面走。
龚支队愣了愣：这家伙，饿死鬼投胎啊？
“算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
从市局大门口的一家面馆中出来，龚支队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这不是别人看起来觉得怪怪的，而是他自己觉得怪怪的。
因为他觉得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晃来晃去，特别是面馆的老板……
他发誓，以后绝对不再来这家面馆了。
钱不钱的倒是小事，关键是两个人吃了七碗面。
当时小面馆里就他们两个人，服务员端了七碗面出来后就进厨房去了。
等服务员出来后，慕远已经放下了碗筷，六碗面已经空了，而他，还在吃！
当时对方的眼神，龚支队能记一辈子！
他也不能给对方解释说另外六碗面都是慕远吃的吧？这屎盆子算是扣得死死的了……
不过现在都从小面馆里走出来了，龚支队也不打算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毕竟，是自己主动跳进这个坑里来的。
他又不是不知道慕远能吃，这能怪谁呢？
“小慕，下午有个会，到时候你参加一下。”龚支队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慕远微微一愣，道：“这个……能不参加吗？”
他觉得龚支队这时在报复，不就是吃了你六碗面吗？什么仇什么怨啊！
龚支队瞪了他一眼，道：“重案大队的成立大会，你说你需不需要参加？”
慕远沉思了两秒，道：“可是……这起猎杀贩卖野生动物的案子不是还没办完嘛，我下午还准备再……”
龚支队一副我早知道你会这样说的样子，乐呵呵地道：“那些人该交代的已经交代了，昨天晚上我和冯局都已经看过了主要的案卷材料，证据确凿详实。现在人已经关押到看守所去了，剩下的工作也不是很多，耽搁半天也无所谓的。”
慕远瞬间就很无奈了，这也算是自己把自己坑了吧？没事儿把证据搜罗得这么齐干嘛呢？
龚支队接着说道：“对了，还有你昨天罗列出来的那个名单，我已经拿给冯局长看了。这个事情已经交给一大队去办理了，同时抽掉了治安支队的人协助。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这事情，也不需要你操心了。”
慕远点了点头，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毕竟，办这事儿的人越多，最终挖出来予以处罚的违法行为人也就越多，自己赚的也就越多。
呃，好吧！自己赚不赚的无所谓，那点侠义值自己也不一定看得上。
关键是……正义必须伸张！就酱紫！
只是，看来这会是躲不了了。
就当……给自己放了半天假吧！
以自己现在的工作强度来说，开会相当于休息。
虽然自己不想休息，但一中队的另外四个同事，还是得休息的不是？
“那我参加吧。”慕远点了点头，语气中满含着被迫营业的无奈。
龚支队假装没看见……
“到时候你还得准备一份发言材料。”龚支队道，“你也知道重案大队成立的意义吧，你作为尖刀队长，也需要发言，鼓舞一下士气的。”
“我发言？”慕远愣了神，“这应该是大队领导该做的事吧？”
龚支队笑呵呵地道：“现在重案大队大队长暂时由王支队代理，他肯定是要发言的。不过你也别想跑。”
慕远弱弱地应了一句：“好吧！”
龚支队露出胜利的笑容，他觉得，要把这头倔驴赶上路，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情……”
没等龚支队说完，慕远顿住了脚步，一副你逗我玩的表情，道：“还有啥事？”
龚支队道：“成立大会开完之后，你们大队还会开一个部门会议，具体讨论你们大队的运作模式。这方面，之前冯局已经给出了一个大致的框架，但不够细致。需要你们拿出一套可操作的章程出来。”
慕远瞅了瞅龚支队，很想问一句为什么是我来做这个事情，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他发现龚支队扣帽子的本事挺厉害的，估计自己辩不过。
“这个事情也不需要你一个人考虑，可以去找王支队讨论讨论。”龚支队接着说道，“不过我估摸着，老王主要还是要听你的意见，说到底，重案大队运行得咋样，就看你能在大案要案上出多大力气。你的能力和水平，决定了重案大队的运行方式。而只有你自己，才最清楚自己的底细，所以你的意见最为重要。”
慕远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管是冯局还是龚支队，肯定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挂逼……
但不得不说，他们的这个决定是英明的。
看来回头得好好跟王支队唠唠嗑了。
这样一路尬聊，二人很快回到了业务大楼。
龚支队去了自己办公室，他今天提前到单位，也是因为下午这个会。
他作为刑侦支队的支队长，下面要成立一个大队，他自然也是会上的主角之一。
以前成立这样一个部门，至少需要一年半载来完善手续，自然也就用不着这样赶。
可这次重案大队的成立确实太急促了一些，以至于他现在连自己在会上的发言稿都还没弄好。
至于慕远，自然是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现在才刚刚八点，就算要去找王支队唠嗑，也还得再等等，说不定对方现在都还没到单位呢。
趁着时间，他得好好想想龚支队刚才所说的事情。
当然，肯定不是关于下午发言的——发言这种事情，不需要想，临场发挥就行了。
他唯一上心的，也就是重案大队的运作了。
如果之前慕远从未接触过侦查办案，他现在肯定是一团乱麻。
可经过之前在青龙街派出所和华成区刑大的锻炼，他对办案的流程和环节已经有所了解，有了之前在这两个部门积累的经验和教训，他心中对于接下来重案大队的运行，本就有着属于自己的规划。
第418章 有种跳火坑的感觉！
不论是之前在青龙街所，还是在刑大，慕远基本上都处于单打独斗的状态。
虽然过程中也有其他民警协助，但实际上这种协助纯粹只是干点打杂的活儿。
倒不是说慕远喜欢单打独斗，谁让他那时候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辅警呢？一些侦查细节在别人看来，着实太过于诡异了一些。
甚至……就算自己编造一番借口，也很难让人相信。
所以，就只能事事亲力亲为，等最终破了案子，再逆向推演，想办法圆回来。
这种运作模式确实解决了慕远隐藏挂逼身份的难题，但却也限制了破案效率，同时也不利于培养其他的侦查人才。
侦查学是一门社会学科，既然是社会学科，经验就显得尤为重要。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刑警是不是刑侦专业毕业的不重要，只要有着无比丰富的办案经历，善于总结和提炼，成为案侦高手并不难。
而办案的经验从哪儿来？
当然是从一个个已经破获的案件中。
那些没能破获的案子，别说是收获经验了，连教训都提炼不出多少来，因为没能破掉的案子，你根本不知道你的侦查方向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你的侦查手段是正确还是错误。
对于其他警察来说，一辈子能经历的破案过程终归是有限的，一个月能破十来件刑案，就已经算牛逼了，这里面还包括现案。
可慕远不一样，他的破案能力是无限的，别人配合着他办案，可以在侦查过程中与自己的思路做对比，从中发现自己的失误和不足，总结成功之处，强化自我侦查意识，以最快速度提升自己的侦查能力。
只要与慕远协同办案一段时间，只要自己有一颗进步的心，最后岁不可能达到慕远的水平，但比原来的自己肯定有所提升的。
至于最后能提升多少，那就看个人的水平了。
而对慕远来说，这却是值得期待的。
若能掌握一支水平过硬的侦查队伍，哪怕人员不多，破案效率肯定也是能够大幅度提升的。
慕远的要求不高，能让自己的侠义值收益在之前的基础上翻个倍就行了。
当然，要实现这个目标，很不容易。
一旦破案数上去了，那么很多案子自己就不可能亲力亲为，而不亲力亲为的案子，自己就无法得到100%的侠义值收益。因此，想要侠义值收入翻倍，破案数至少得是之前的三倍才行。
想想在华成区分局刑大的日子，慕远非常清楚，如果只依靠市局的重案大队，想要助自己完成这个目标，肯定是不现实的。
别说现在重案大队的预计规模只有三十多号人了，就算达到华成区刑大的规模，也不一定能经得起这般折腾。
所以，完全把案子攥在手上肯定是不行的。
哪怕之前冯局说过，由一中队作为尖刀队负责主侦，二中队负责后续扫尾工作，但这尾……又岂是那么容易扫的？
倒是之前冯局提过一个想法，倒是可以探索探索，只是这样操作起来却是稍有些难度。
如果自己是天桥上算命的半仙，这个难度完全忽略，可惜自己是讲究证据的警察，这就不太好办了。
好在自己现在的威信也算是树起来了，只要不是太离谱的，别人也不会专门跑出来质疑。
这样想着，时间倒是过得很快。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请进。”
门被推开，成斌从外面走进来。
“休息得还好吧？”成斌笑笑。
慕远道：“睡了这么久，哪能不好啊！昨天后续的工作还算顺利吧？”
虽然刚才已经听龚支队说过相关的工作安排，但慕远还是打算问问。
成斌便在慕远对面坐下，将案件方面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其实……也没多少说的，该抓的都抓回来了，该收集的主要证据也都收集了，该审讯的也都审讯了。
特别是米宏二人的供词，那是相当的漂亮！
让整件事情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条。
另外，之前被艾林雇请在交易地点放风的人也带回来了，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贩卖野生保护动物，但放风，也是一种参与。
“慕队，这个案子后续的侦查是由我们来做？还是交给其他部门？”成斌忽然开口问道。
要是之前，成斌肯定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自己的案子不自己办，难道还等着别人来擦屁股啊？
可他很清楚，以前慕言在华成区分局刑大，从来都只负责破案，根本不会接手后续的事情。
现在到了市局，估计情况也不会改变。
慕远并没有直接回答，说道：“等下午开完会后再决定吧。不过，多半是要交出去的。就拿整个西华市来说，体量太大，说不定我们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就又发生了什么大案子了。”
成斌一瞪眼，心底莫名地有些慌。
昨晚刚睡了个好觉，想想前两天的连续熬夜，腿肚子就开始打颤啊！
要是再发生一个大案子，那岂不是又得肝？
有喜欢办案的警察，但绝对没有喜欢熬夜的警察，熬夜，永远都是因为迫不得已。
成斌决定不接这茬儿，转而说道：“开会的事情，龚支队昨天下午倒是已经说过了。”
说完，成斌瞅了一眼慕远，便又说道：“慕队，我听龚支队说，重案大队的大队长是由王副支队长兼任的呢。”
慕远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有什么问题吗？”
成斌朝着慕远鼓励地笑了笑，道：“你这还没看出来吗？这大队长的位置，领导恐怕是给你留着的呢。不然，全市公安系统那么多人，好不容易新增一个岗位出来，为什么要让领导兼任着呢？还不是因为担心到时候不好调配嘛。”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无所谓地道：“我觉得……我能把这个一中队负责人当好就不错了，毕竟中队长只管办案嘛。真要去当大队长，那需要统筹协调的事情就太多了，我可没那方面天赋。”
成斌笑笑，也没再说什么。
“对了，成哥，对于我们重案大队的运作模式，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意见？”慕远忽然问道。
成斌愣了愣神，忽然想明白了什么，说道：“这就得看你了。”
说完，成斌顿了顿，接着又道：“这个事情我们之前就聊过嘛，市局既然专门成立了重案大队，肯定会对你案子管够。而整个大队的如果运转，与承办案件数是息息相关的。”
慕远点了点头，对方的想法倒是与他差不多。
“那行吧！我再考虑考虑。”慕远说道。
成斌道：“慕队，上午我请个假，那天走得太匆忙，分局那边很多工作都没交接完，上午准备回去一趟。”
“行！尽早把事情处理好。”慕远说道，“不然等到大队正式成立，估计……你就没时间了。”
成斌表情有点尬，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怎么就有种跳火坑里的感觉呢？
市局将重案大队运行模式的决定权放在慕远手中，这真的合适吗？
这个念头在成斌脑子里一闪而过，却又被瞬间压下去了。
“反正被虐的又不止我一个！”
怀着这样的想法，曾经的成大队，现在的成指导，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办公室。
他仿佛忘了一句话，当雪崩来临，没有哪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
原本慕远以为自己能够安安静静地思考一个上午，结果……他发现，自己想多了。
刚到十点，隔壁老王就找上门来，然后和几个人一道被叫到了一间小会议室里。
如果说之前王副支队长对慕远的能力还稍稍有些质疑，那么经过这段时间后，他就只剩下佩服了。
不佩服不行啊！
之前那搁置了五年的强奸杀人案就不说了，眼下这个猎杀贩卖野生保护动物案，完全是自己发现线索，然后两天之内挖出整个猎杀、销售链条，并最终将数十号人一网打尽，这份能耐，可不是谁都有的。
现在王副支队长兼任重案大队大队长一职已经明确，别人不清楚情况，他老王还不知道？
目前重案大队就只配了一个大队长和一个教导员，原本还有两个副大队长，现在也没认命。
而教导员的人选也很讲究，居然是从政治部调过来的，从未接触过刑侦工作。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这个教导员，只负责队建，具体业务上你就别操心了。
大队下面的三个中队，一中队人员已经明确，二中队的人，则是从之前刑侦支队一大队和二大队的人员中抽调，至于综合中队，则是从市局和各个区县局中抽调。
各自的中队长和指导员人选，也都已经确定下来。
现在这个小会议室里，除了王副支队长和教导员张兰溪之外，就是慕远和另外两个中队的中队长，二中队是前刑警支队一大队的一位叫***的中队长负责，综合中队中队长则是由之前的局办公室的一位叫杜兆华的同志担任。
待众人坐定，王副支队长说道：“以后大家都是一个部门的战友了，现在提前把大伙儿召集起来，就是先合计合计，接下来的工作该怎么干。”
第419章 弄架直升机也行
王副支队长开场白一说完，接着便进行了一个简单的人员介绍。
慕远绝对属于这个圈子里最熟悉的陌生人。
所以当王副支队长介绍到他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投来了怪异的目光。
慕远则是很淡定地对每人回以微笑，毕竟……以后能赚多少侠义值，还得看他们的支持给力不给力呢，惹不起的。
“对于我们这次成立的重案大队的基调，相信各位多少都知道一些。从这名字上就可以知道，我们就是负责全市重案、要案的，目标就是大案要案全破。当然，我也知道这个目标很难实现，以前我们根本想都不敢往这方面想。不过自从见到小慕后，我觉得我们还可以期待一下。”
说到这里，王副支队长那圆溜溜的脸笑了一下。
随后，王副支队长又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话，大抵就是之前冯局与龚支队讨论的对三个中队安排的初步意见。
关于三个中队的安排，综合中队的工作是没有任何疑问的，就是负责除部门主业以外的所有事务。
唯一存在争议的地方，便是一中队和二中队的职能定位。
有句话说的好，不想当将军的并不是好兵，而两个并列的部门，谁又不希望自己是更重要的一个呢？
但很显然，二中队中队长贺铁在确定任职之前就已经谈过话了，所以在王副支队长说出了二中队主要配合一中队做好案侦工作的话之后，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到最后，贺中队看着慕远微微一笑，道：“对于局里的安排，我本人及我们中队服从命令。如果慕中队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我们二中队也会尽量接纳。”
慕远回了一个笑容，道：“谢谢！不过我个人……还有一些小小的建议。”
“什么建议？”王副支队长脸上挂着笑容。
慕远道：“我觉得，现在直接将重案大队运行模式确定下来并不是最好的做，我们之前没有重案大队，现在也算是摸着石头过河，所以，变通最为重要，最好是我们大队自己就有变通的主动权。别将所有东西都在职能职责框架里限定死，到时候想要改动，又得报领导批，然后开会讨论，很耽误事情的。”
他这一席话，倒是让所有人惊讶了一下。
还以为慕远会提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呢，结果……直接扛了大炮出来。
这，应该算是想要拿一把尚方宝剑吧。
如果领导真同意了慕远的这个建议，那以后重案大队便进可攻退可守了。
若是旁人提出这样的建议，估计领导会一巴掌呼过来：你丫想偷懒是吧？
可这个建议是慕远提出来的，肯定就不会有领导有这样的想法了。
毕竟，慕远肯定是不会偷懒的——不累死就不错了。
“那……对于初期，你有什么想法？”王副支队长问道。
慕远道：“我觉得市局之前的计划就不错，直接在110转警的环节下功夫。一旦有重大案事件警情，便在同一时间通知我们。”
“但这只是确定了一个大致的方向，通知了我们之后又如何实施呢？要知道就算只是三环以内的主城区，面积也有七八百平方公里。我们市局的办公地点倒是在一环内，可要是在三环附近出现警情，我们赶过去至少也得半个多小时，这还不能遇上堵车。”
慕远眼神微动，道：“那……要不我们在每个分局派驻一个侦察小组，每个辖区负责的重案，都由这个侦查小组赶赴现场。如果案情不是特别复杂，就由我远程指导侦查工作……”
没等慕远说完，那位叫杜兆华的小伙子弱弱地说道：“要是案情不复杂，区县局自己不能办啊？”
慕远瞅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在意，笑呵呵地道：“当然，区县局自己能办当然更好。不过我所定义的不是特别复杂的案件，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破的。”
杜中队长张了张嘴，却也无从反驳。
你说慕远自傲吧，可别人确实有自傲的资本，这是无解的。
慕远也没有穷追猛打，继续道：“其实现在的条件很不错了，借助警用地图，我们就算不到现场，也能清楚地掌握现场周边环境。加之现在网络发达，配一个高清摄像头，完全能够达到身临其境的效果。这样远程导侦也就切实可行了。至于剩下那些特别复杂的案件，这类案子处理现场的时间一般都比较长，我可以一边赶去现场，一边远程指导。”
王副支队长苦笑一声，道：“先不论你说的远程导侦的效果如何，先说在每个区县派一个侦察小组就很难实现。既然是侦查小组，至少得两个人吧。而全市一共13个区县，一共就需要26个人，这还不包括市局这边的人。现在市局根本拿不出这么多人来做这个事情。目前对领导来说，如果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很好说。可如果是你想多要人，那就很难，更何况还是二十多个人。”
慕远眼睛顿时贼亮贼亮的，道：“如果不能派驻人，弄架直升机也行……”
他还没说完，其他人的目光就已经变得怪异起来，慕远从这些人的脸色中读出了四个字：你真敢想……
他讪讪一笑，弱弱地说了一句：“直升机……应该也不贵吧？我这次去康玉县那边，他们的森林公安就已经配备了。”
王副支队长道：“对市局来说，直升机倒也不是买不起，可如果专门为我们大队买一架直升机，从目前来看，很难。毕竟像这样的大笔投入，你总得先让领导看到其价值所在吧？在没有证明我们重案大队存在意义的情况下，就算是冯局，也不可能推动局里同意为重案大队购买直升机的。”
慕远这下明白了。
领导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啊！也就是说，自己要是不破几个像样的案子，同时向他们展示出买飞机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他们就不会同意。
其实对慕远来说，买不买直升机真不重要，他其实更像买战斗机，不过估计这个建议说出来后，自己很容易被弄到精神病医院去，所以就憋回去了。
“那……王支队你说怎么办呢？”慕远决定撂挑子。
王副支队长犹豫了一下，道：“要解决出现场的及时性的问题，我们也可以采取变通的方式嘛。比如先让各区县自行确定两位重案联络员，这两位联络员日常工作还是在各自区县局，而当发生重特大案事件的时候，你就可以直接联系他们。”
慕远点了点头，道：“这个办法……倒也可行。只不过，因为这个联络员不是我们派驻的，人员调整变动由区县局自己说了算，与我的一些想法不太相符。”
“你的什么想法？”
“我想借助重案大队办理案件的机会，培养一批办案能手出来。”慕远说道。
他在心底念叨了一句：“至少也得是能很好地配合我办案的办案能手。”
王副支队长喜不自胜，一个普通老刑侦，乐意传帮带是很正常的，可像慕远这种掌握绝活的人愿意培养更多的办案能手，这就很难能可贵了。
毕竟，绝活这种事情，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事情发生得太多了。
但对于慕远的这个要求，王副支队长却是求之不得的，他甚至在内心深处有一种自己也去一中队当民警的冲动。
当然，也仅仅是冲动而已，人这一辈子，有冲动的次数太多了，但敢将冲动付诸行动的，却是极少的。
他乐呵呵地说道：“小慕，给其他区县培养人才，不也一样是培养嘛，都是我们西华市公安的人，不能这么狭隘不是？”
被这话一堵，慕远还能说什么？
随后几人又讨论了一阵，便散去了。
至于有没有结果，反正这种讨论也不可能拿出一个书面的意见出来，大家心里有数就行。
……
下午的会议如期召开，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大会。
对于市局来说，就算另成立一个支队，那也没必要开大会，更何况还只是支队下的一个大队了。
不过会议的规格倒是没有因为参与人数少而降低，相反，相对于以前某大队成立时的规格来讲，这次绝对是重磅级的——郑局长亲自出席。
这也可以算是局主要领导对重案大队的支持吧。
会议的议程也是大同小异，负责主持会议的是龚支队——作为刑侦支队支队长，他不主持谁主持？
会议的第一项议程就是政治部宣读关于成立重案大队的文件。
紧接着冯局长作为分管领导发言，然后王副支队长作为新成立部门的负责人，做表态性发言。
在这个过程中，坐在主席台上的冯局等人目光都会不由自主地瞄向慕远，莫名地带着一些担忧。
还从来没有停过这家伙在这种严肃的场合里讲话呢。
这家伙——希望发言内容不会太虎！
终于，王副支队长讲话结束，龚支队开始念主持词：“……下面，欢迎一中队负责人慕远同志发言！”
第420章 怎么不去抢啊
慕远认真地站起，他那年轻到有些稚嫩的面庞在这间会议室里看起来有些碍眼。
不过那只是表象，这里没有人觉得慕远碍眼。
他从容地走到发言席前，摆弄了一下话筒。
“咳咳……”
嗯，试试话筒音效，还不错。
音量不高不低，正好合适。
“我是慕远……”
“遥远的东方有一条龙……”
悦耳的铃声瞬间在会议室响起，冯局歉意地朝着郑局长笑了笑，道：“抱歉，忘调静音了。”
说完，冯局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的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喂？……什么？好！我们立刻赶过来。”
郑局长侧脸看着冯局，见他那一脸严肃的样子，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冯局挂断电话，郑重地说道：“局长，我得去一趟。刚才朗州区钟局长电话汇报，说在他们辖区发生了一起劫持人质事件，现场可能有自制炸弹，情况很危急。”
虽然钟局长的声音不大，但会场上又没有说话，自然被每一个人都听到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变得严肃起来，气氛都莫名地有些凝重。
爆炸，永远都不是一个轻松的话题。
“地点是哪儿？”郑局长连忙问道。
冯局说道：“银月大厦，楼顶！”
“什么？”郑局长震惊了，旋即说道，“你立刻赶过去！注意现场安全。这会，就先别开了。”
冯局立刻道：“那小慕也跟我一起去吧。”
郑局长瞧了一眼正满脸淡定地站在发言席上的慕远，再想想劫持人质的地点，痛快地点了点头，道：“行！你们立即出发。顺便通知治安支队的排爆专家和特警支队的利剑小队赶过去。”
“明白！”
冯局起身，招呼了慕远一声，便迅速朝外面走去。
慕远对于没能发表自己的演讲略有些失望，倒不是他想要发言，而是自己刚刚费了几个脑细胞，好不容易组织了几句语言，结果……不让说了，这多少有些浪费不是？
不过既然领导都已经决定了，他总不能继续把话说完不是？
都发生劫持人质事件了，还弄出了炸弹，还是得有点轻重缓急的观念的。
冯局也没说话，就这样急匆匆地下了楼。
坐上车，冯局忽然问道：“小慕，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带上吗？”
慕远愣了愣，稍稍思索了一下，道：“你是想让我把劫持人质的嫌疑人打死？用手枪？”
冯局整个脸皮抽搐了几下，无奈说道：“想什么呢，我是说，你爬墙不是挺厉害的嘛，到了现场后看看情况，如果真有合适的机会，你从墙上爬过去，说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当然，如果实在事情无可挽回，将目标击毙也不失为一个选项，这也是最后的选项。”
慕远轻哦了一声，也不说话。
不过在他心底却是松了口气。
他枪法好确实没错，但如果真要打死人，他就没经验了——打伤的经验倒是挺多，但伤与死，之间的区别却也是蛮大的。
毕竟一个生命从自己手下消失，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讲，对内心的冲击极大。
“冯局，那银月大厦在什么地方？”慕远忽然问道。
冯局有些愕然，道：“你不知道？”
慕远茫然地摇了摇头，自己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吗？大学四年就只顾着做好事了。
冯局想了想之前这小子的表现，忽然就有些理解了，道：“银月大厦位于朗州区的将军大道，是这条街的标志性建筑，整栋楼有七十三层，是一栋高端写字楼。这都属于正常情况。只不过在大厦的顶楼，是一家高档露天餐厅，名字叫月宫。这在整个西华市都算是比较有名的，毕竟是独一份嘛。一般的餐厅，现在这个时间点除了工作人员也就没什么人了，可‘月宫’不一样，现在肯定有许多的追求情调的人在上面喝下午茶。”
慕远听到这里，顿时明白冯局他们为何听到是银月大厦顶楼，会这么头疼了。
爆炸本就已经是很恐怖的事情了，但也远比不上人群聚居地的爆炸。
试想一下，有这样一个新闻标题“某某地发生爆炸，无一人伤亡”，你会点进去看吗？
如果标题是这样的“某地发生爆炸，伤亡数十人”，这就很吸引眼球了。
可想而知，这样的爆炸发生在一个本就比较火的地方，若再出现大量人员伤亡，恐怕分分钟上头条！
“这样的事件，处置难度不小啊！”冯局最后叹了口气。
慕远思索了一下，道：“这……也不难吧？只要把嫌疑人控制住就行了。”
冯局斜了他一眼，然后……也没反驳，道：“去看了后就知道了。”
在冯局心里，并没有因为慕远的这句话而有丝毫的放松。
要是嫌疑人那么容易就能被控制，朗州区分局的领导也不会给他打电话汇报了——呃，汇报肯定还是会汇报的，只不过是处置好之后的汇报。
……
银月大厦，楼下远远的围了无数的人。
大部分人都仰着脑袋，看着那高耸的大楼。
七十多层的高楼呢，就算每层楼都只是标准层高，那也是两百多米的高度。因此，这些人除了外墙，什么都看不到，但他们还是看得津津有味的。
还有少部分在低声议论。
“你们也听说了吗？楼上有人安炸弹呢，派出所的人都去了。”
“不是炸弹吧？我听说是一个男的劫持了一个女的，两人之前还是情侣来着，可后来那女的认了个干爹。”
“你们可别胡说八道！是那男的太渣，那女的要分手，男的不同意。于是就拿刀威胁她。”
“你们说的都不准确，我听说是那男的在女的身上安了炸弹……”
各种版本的讨论在人群中传来传去，有的甚至发到网上去了，还取了各种吸引人眼球的标题。
不过这些议论归议论、看热闹归看热闹，但却没有一个人进楼。
毕竟……有人说有炸弹呢。
虽然据说劫持地点是在顶楼，但鬼知道那炸弹的威力有多大？万一不止一枚炸弹呢？综合考虑看热闹与个人安全这两个方面，他们站立的位置与大楼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当然，也不能说他们没有靠近的冲动，主要是前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几个警察严正以待地站在那里。
而在警戒线以内，则停着几辆警车。
电视里那种警察与劫持人质的匪徒隔空喊话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在这里，这毕竟是两百多米高的大楼呢。
而在一辆指挥车内，几个人正围坐在一个显示器前，上面显示着四个监控画面。
从画面判断，这些监控覆盖的应该是同一个场景——装修格调是一致的。
在画面中，场面比较混乱，至少有近三十人蹲在地上，惶恐不安，动也不敢动。
而在左上方显示的那个画面，却有一个人站在正中间，手持着一个像是空调遥控器的东西，另一只手则拿着一只对讲机。
这人带着头套，除了两只眼睛露出在外面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你们还不按照老子的要求去准备东西？半个小时！最多半个小时！否则我就引爆炸弹。”
一个声音从指挥车内的对讲机里传出，而画面中的那人正对着对讲机。
“你的要求我们可以满足，但……”指挥车内的一位中年警察回应道。
“少来这套，没有但是！如果你们不想老子再给你们展示一下我这自制土炸弹的威力，就麻溜地去办。”
说完，画面中的那人放下了对讲机。
正在这时，指挥车车门被拉开，两个人从外面走进来。
“冯局，您可来了！”那中年警察有些激动。
“现在情况如何？”冯局一脸严肃地问道。
这中年警察说道：“情况不是很好，这人做事滴水不漏，我们也想与他谈判，可这家伙根本不接话茬儿，一口咬定自己的条件。还说只要不答应条件，他就引爆炸弹。”
“真有炸弹？”冯局连忙问道。
那中年警察苦笑一声，道：“确实有！这混蛋刚才已经试炸过一枚了，威力……还不小。”
说着，他指了指另一幅画面，道：“冯局你看，就是这桌子，被那炸弹给炸成了碎片。”
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冯局看到了一地支离破碎的桌子残片。
这让他的心顿时悬了起来，旋即问道：“他提的条件是什么？”
“一架直升机，一千万现金。”
“啥？一千万现金？他怎么不去抢啊？”冯局一下子没忍住自己的暴脾气。
那中年警察讪讪一笑，道：“呃……他这是勒索，与抢……也没多大区别。”
冯局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有毛病，沉默了两秒，道：“他要直升机干嘛？难道他还会开直升机？”
“这倒不是，他要求我们提供直升机驾驶员。”那中年警察说道。
冯局有些惊讶，这家伙……脑子的坑不够大吧？
居然敢坐警察警方这边派人驾驶的直升机？难道他觉得警方知道了他降落的地点还能逃得掉？亦或者……他是早有准备？
第421章 你当是演电影啊？
冯局透过车窗，看了看眼前的高楼。
这家伙还真特么会选地方。
银月大厦，属于这片区域最高的楼。
如果是在低一点的地方劫持人质，还可以想办法用狙击手把绑匪给干掉，可在这两百多米高的楼上，就没法搞了。
估计这也是朗州区分局向市局求助的主要原因吧！——处置不下来。
忽然，冯局心头一动，问道：“他就这么肯定我们会给他一千万现金？”
那中年警察苦笑一声，道：“我们不给，也有人愿意给的。那餐厅里，有一个人，是银月集团董事长的女儿。而且已经被这绑匪知道了身份，现在这位岳董事长正在赶过来。”
冯局眉头一皱，对于什么银月集团，他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如果这件事情真没处置下来，不管死的人里面有没有某某董事长的女儿，对他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不过钟局长的这句话，却也给冯局提了个醒。
“你说会不会是这人就是冲着这位董事长千金来的？”冯局忽然问道。
“这也不是不可能。”钟局长说道，“可这……也影响不到我们的处置啊。”
“可以尝试着通过这个途径去核实这家伙的身份。”冯局沉思道，“如果能把他的身份给弄清楚，谈判成功的可能性就要高许多了。”
钟局长苦笑一声，道：“冯局，关于这一点，我们也考虑过。这混蛋给的时间现在只剩下半个小时了，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核实这人的身份。”
冯局听完，忽然转头看向一副神游物外的模样的慕远，道：“小慕，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随着冯局的发问，钟局长也扭头看向跟着领导一起进来的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年轻人。
钟局长从来没见过慕远，但绝对听过慕远的名字。
毕竟，在西华市，慕远的名号已经够响亮了，其知名度虽不能说与各区县局一把手相比，但pk以下普通的局领导还是可以的。
虽然钟局长之前也在脑子里勾画过慕远的形象，但如此年轻的一张脸，还是给他带来了冲击力。
“你就是华成区分局的慕远啊？”钟局长忍不住问道。
慕远还没说话，冯局就已经开口道：“现在小慕已经调市局了，任我们重案大队一中队负责人，下午刚开的成立大会嘛。”
钟局长无奈一笑，道：“差点忘了！眼前这情况，恐怕还得依靠慕队你帮忙了。”
话虽这样说，但实际上钟局长并没报多大希望。
毕竟之前慕远表现出的且被大众所知的能力，就是侦查破案。可……眼前这种突发事件，与侦查破案没多大关系。
好吧，这也是案件，人抓了，该刑拘的刑拘，该提捕也得提捕，只是眼下，当务之急却是怎么解开眼前的困局。
慕远摸了摸鼻子，道：“我有两个办法。”
“两个？”钟局长惊讶了。
冯局冷静地问道：“哪两个？”
“一个，是我现在就偷偷摸上去，把这家伙一举擒获。”
“第二个呢？”
“第二个，就是同意他的要求，先让他坐着直升机离开现场，然后我再把他抓回来。”
钟局长有点崩溃。
你说这两个办法有问题吧？那也没问题，毕竟……办法确实只有这两个，要么现在就抓人，要么先满足他的要求，然后再伺机抓捕。
可，你这两个办法谁不知道？这种方向性的办法谁都能想出来。
现在缺的不是方向性的东西，而是操作层面上的东西。
你要说你偷偷摸上去抓人，怎么抓？怎么确保人质的安全？
亦或者让对方先坐直升机离开，傻子都能想到，对方肯定不会一个人走，必然还是会带着人质的，哪怕只带走一个人质，你后面又怎么去保证人质的安全？
为什么警方在犹豫是否满足绑匪的要求？还不是担心在满足了绑匪的利益需求之后，绑匪逃离现场继续撕票吗？
像这样的案件，保护人质是排在首位的。
如果能把人质救下来，就算嫌疑人逃了，那也可以后面再抓。哪怕最后没抓到，那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谁也不敢保证所有案子都能破不是？
可要是人质在警察面前被绑匪给弄死了，先不说追责不追责的问题，那些自媒体的口诛笔伐就能让整个西华市局抬不起头来。
不过慕远终究是冯局带来的，他也不好直接反驳，而是看向了冯局长。
冯局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觉得哪一种办法更稳妥？”
“第二种！”
“为什么？你是觉得没把握控制住绑匪吗？”
“不是！”慕远摇了摇头，道，“现在我们看到的绑匪就这一个，可谁又敢保证是否还藏了一个同伙呢？我要控制一个人完全没问题。可万一对方还有同伙，在我出手后直接引爆了炸弹。我倒是无所谓，要是人质被炸死了，事情可就闹大了。”
钟局长目光怪异地看了慕远一眼。
这小子……虎啊！
炸弹都引爆了，你还无所谓？你是不怕死呢？还是觉得自己有金刚不坏之身，死不了？
难道，这小子真有那种不怕牺牲的大无畏精神？
对此，钟局长是不信的。
所谓不怕牺牲，是在特定环境下，特定的氛围下，做出的一种不得不选择的取舍。
正常人，在平常时候，要是将自己不怕死挂在嘴边，那只会让人觉得虚伪。
没见那一个个平常口上挂着“很丧、不想活了”的人，在真正面临死亡威胁时，比谁都惜命吗？
冯局倒是没有钟局长这样的想法，在冯局眼里，慕远这小子真不是一个怕死的人——一个敢在三十多层的外墙救人的人，会怕死？
他对慕远的那番话，更是认可的。
现在无法保证对方是否有同伙，而且冯局觉得，这家伙有同伙的可能性说不定更大一些。
这样一来，直接动手无疑是一个错误的选项。
“你小子对犯罪心理学不是挺有研究的吗？能不能尝试着与他沟通？”冯局问道，虽然慕远刚才还说了第二个办法，但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希望顺了绑匪的意。
慕远摇了摇头，道：“就好比我们怎么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我们同样也无法与根本不与我们沟通的人进行谈判。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同意对方的要求，先筹备物资。”
冯局稍作沉吟，问道：“如果真把直升机派给绑匪，你打算怎么跟踪？”
慕远道：“再找一架直升机，也只有这样了。”
钟局长顿时一脸苦笑，道：“这么短的时间，我们去哪儿协调两架直升机啊？能找到一架就不错了。而且，如果用直升机跟踪，定然不可能跟得太近，一旦近了对方就能发现。这么远的距离，如何确保意外发生啊？”
冯局看着慕远，虽然没说话，但他明显也与钟局长有着同样的疑惑。
慕远就很无奈了……
“要不……我去学一下直升机驾驶吧，到时候我开着直升机与绑匪接头。”
冯局愣了愣神，道：“现在哪有时间教你学开直升机啊？”
“我学得很快的……”
正在这时，车上的对讲机再次响起。
“你们考虑好了没有？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对讲机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嚣张，“还有，直升机的驾驶员必须是女的，别找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来对付我。”
车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很诡异，冯局扭头看了看慕远那一米八的个子，倒也算不上五大三粗，但……肯定与女的没半毛钱的关系。
“怎么办？”钟局长有些急切地问道。
慕远立刻说道：“答应他，不过争取时间！就说女驾驶员不容易找，至少需要两个小时。”
钟局长没有理他，继续看着冯局。
冯局这时也很无奈，道：“先按小慕说的回答，稳住他。到底怎么办，我们再商量。”
钟局长稍微一想，也对！如果对方同意了，他们至少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用，要是拒绝，那就难说了。
于是钟局长又拿起了对讲机。
这次的沟通倒是很顺利，对方似乎也知道，女性直升机驾驶员估计是真不好找，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撕票，而是为了钱，自然不可能提一个警方根本无法满足的要求。
所以，在权衡了直升机驾驶员的性别和时间之间的利弊后，他选择了前者。
结束通话，钟局长瞅了慕远一眼，便望着冯局道：“冯局，看来只有想办法强攻了。”
慕远一听这话，顿时看向了他：这家伙信不过自己吗？
冯局这一刻也同样纠结，想了想，问道：“你们带了信号屏蔽装置没有？”
“带了！”钟局长立刻说道。
冯局道：“小慕，你确定你可以控制住这个带着头罩的嫌疑人？”
“控制是肯定可以控制住的，但……”
“如果我们在楼下开启信号屏蔽装置，干扰遥控器信号，虽然不能保证让绑匪手中的遥控器无效，但屏蔽调他同伙的信号还是可以的。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吧？”
“可万一他的同伙就藏在人质当中呢？”
钟局长顿时就很崩溃了。
你当时演电影啊？
第422章 辣眼睛
冯局却是犹豫了。
虽然他也觉得慕远所说的可能性极低。可……万一呢？
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小慕，你刚才说要争取两个小时，难道你两个小时就能学会驾驶直升机？”
“没问题！”慕远非常干脆地说道，“其实一个小时差不多也就够了。我前天不是看过别人开飞机嘛，这应该不难的。冯局你也知道，我学东西挺快的。只要有人给我说一遍那些按键到底是怎么用的，我就能学个**不离十了。”
冯局倒是没有反驳，慕远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自傲，但对方确实有自傲的资格。
如果慕远学东西不够快，能在这个年龄就掌握如此之多别人一辈子都无法掌握的技能吗？
再说了，冯局以前也了解过，如果单纯只是要学会怎么开直升机，也并不是很难的。
“好，就算你能学会驾驶直升机，可对方要求的是女性驾驶员，这直升机又不是民航客机，你也没驾驶舱可躲啊！”
慕远淡定地说道：“冯局你这大可不必担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化妆技术很不错的。”
冯局顿时瞪大了眼睛，对于慕远的化妆技术，他昨天才刚刚见识过，那确实堪称神技。
但要说这项技术能让人辨不出慕远的性别，这恐怕……很难吧。
在下一秒冯局心头一动，网上经常不是有一些人把自己装扮成女的吗？不得不说还真是蛮像的。
冯局瞅了瞅慕远，不由得在脑子里勾勒了一下慕远化妆成女性的形象。
呃……别勾勒了，辣眼睛。
似乎看出了冯局的不信任，慕远道：“冯局，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开玩笑呢？你就放心吧。”
这句话起到了一些作用，一直以来慕远给冯局的印象都还是非常靠谱的，虽然情商低了一些，有时候做事像是缺了根筋，但就是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打马虎眼。
“那先按你说的办！”冯局当即拍板，道，“钟局长，你联系一下直升机，让小慕先去学习一下。”
钟局长有种撂挑子不干的冲动，这是人干的活儿吗？
估计自己就算找到了直升机，别人听说这直升机居然是给一个不会开飞机、还得现学的人驾驶，也会反悔吧？
“以公安局的名义借！损坏了，赔偿！”
冯局很干脆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慕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要是被你给开坏了，赔偿金就从你工资里扣。”
慕远脸上平静无波，仿佛冯局说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一般。
冯局见此便又放心了不少。
其实他哪儿知道，慕远此刻想的与他想的截然不同。
慕远：就那点工资，随便你扣！别扣奖金就行。
……
钟局长的效率很高，不过几分钟时间就联系到了一架直升机。
倒不是说钟局长认识的朋友都这么豪，主要是因为他们辖区的西华市第二人民医院，正好有一架用于急救的直升机。
毕竟是公对公的协调，再加上事情确实紧急，对方当场就拍板同意了。
然后钟局长就指派了一位叫冉林民警带着慕远赶往西华市第二人民医院……
到了医院，那位负责协调的民警冉林自然是去办理相关手续去了，而慕远，则去了停机坪，那里……已经有一位直升机教练在那里等着了。
虽然现在学习开直升机的人口比例还非常低，但以西华市的体量，这类人还是不少的。所以在西华市，也有专门的直升机驾驶训练基地，既然有基地，教练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能把这位教练叫来也是巧合，对方正好也在朗州区辖区，医院这边便给请了过来——这也是为自己的直升机负责啊！
学习的过程蛮枯燥的，对于慕远来讲，吸收新知识，倒也蛮不错，可对那位教练先生来说，就是一种煎熬了。
他还从未见过学习飞机驾驶技术这么迅速的人……
他只花了几分钟，讲了一遍操作杆和各个按键的用途，然后简单地演示了一遍，结果……这小子就能上手了。
而他陪着对方在空中飞了一圈，竟然还很遛！
整个时长有多久？不到四十分钟！
他有点小小的感慨：要是每一个飞行学员，都有这样的学习能力，他的收入估计得翻番吧？毕竟他的工资构成是底薪加提升，培训出来的学员越多，他的收入也就越高。
可惜这样的天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最“艰巨”的任务完成，慕远也轻松了不少，迅速找了家美妆店，买了一套化妆品和必要的道具，还有全套的女装，反正这些回头都是可以报账的，慕远也不心疼。
采购只花了不到十分钟时间，然后就回到医院，找了个厕所给自己化了个妆。
医院的人流量着实很高，以至于慕远从厕所里走出来时，那回头率……炸裂了。
毕竟……从男厕所里钻出一位身材魁梧的女子，确实挺吓人的！
虽然看脸长得还挺好看的，可是你这体型……是故意的吗？而且这身衣服还是男装！
整一个四不像啊！
慕远一脸淡定——反正别人也认不出我来。
等回到停机坪时，冉林和那教练惊呆了。
慕远却是很淡定，将袋子往旁边一放，道：“我直接驾驶直升机过去？冉哥，你问问钟局长那边，现金准备好了没有？”
冉林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妈蛋！看着一张女人脸突然冒出男声，着实有些膈应人。
“我这就问！”
说完，冉林便打起了电话。
一千万现金可不是小数目，但对西华市这样一座城市来说，要调一千万现金临时应急，还是能办到的。
在冉林打电话过去后，钟局长那边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慕中队……真学会了开直升机？就用了一个小时？”最后，钟局长还是忍不住认出了心中的疑虑。
冉林拿着手机，瞅了一眼慕远，道：“真学会了！已经经过了教练的认可。”
“他现在就开直升机过来？”钟局长问道。
“对！他是这样说的。”
“那你呢？”
“我开车回来。”冉林连忙说道。
……
在慕远去学直升机驾驶技术后不久，郑局长和市局的几个部门相继赶到。
面对银月大厦的情况，所有人都觉得非常棘手。
虽然郑局长觉得慕远的这个做法还是有些冒险，但在没有其他更好办法的情况下，他也没得选择。
而就在郑局长他们赶到后不久，这银月集团的董事长也赶到了现场。
这栋楼是他自己公司的产业，自己女儿还被绑匪给劫持了，他不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才怪。
对此，警方又免不了一番安抚。
好在这位岳董也是经历过风浪之人，倒也没有太过于慌乱，更没有出现那种颐指气使的狗血剧情。
在冯局等人翘首以盼之下，一架直升机嚣张地转动着螺旋桨，稳稳地停在了早已清理出来的地面上。
和慕远从直升机里一起下来的还有一个人，正是那位教练，毕竟刚才的时间确实太短了，尽管慕远表现很优秀，但他还是决定一起过来一趟。
冯局等人看着慕远，整个人也都忍不住呆滞了一下。
好在他们也有心理准备，不然估计早就笑场了。
“慕中队，你这样……就能瞒过那绑匪？”钟局长忍不住问道。
慕远扬了扬手，道：“这不还有衣服嘛，一会儿我一个人在飞机上再换。”
“哦！”钟局长看了看慕远的脑袋，再幻想一下换了女装的样子。
嗯，虽然长得粗壮了一些，但确实像个女的了。
只要那绑匪的眼光不是太毒，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更何况到时候慕远是坐在驾驶位上，对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判断出身高和体型。
站在一旁的岳董事长脑子有些懵。
他刚才倒是听过冯局等人谈过他们初步确定的处置办法，倒也……觉得不错。
可现在一看到这番打扮的慕远，总觉得……很不靠谱啊！
“这位……就是一会儿负责行动的慕警官？”
“对！”没等冯局等人说话，慕远就先自我确定了，随即问道，“请问你是？”
“哦，我是银月集团的董事长，我女儿……”
“哦，这栋楼就是你家的啊？”慕远有点小惊讶，忍不住多打量了对方一番，毕竟……第一次看到这么有钱的人嘛。
要换做平时，这位岳董说不定还会笑着侃上几句，可眼下他却没那心情，说道：“慕警官，一会儿绑匪离开的时候，万一选了我女儿做人质……”
不等对方说完，慕远便认真地说道：“不是万一，只要绑匪脑子没毛病，肯定选你女儿。”
这话一出，场面有点尴尬……
“呵呵，岳先生别见怪，小慕这人就这样，直性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冯局讪讪笑着解释了一句。
岳董苦笑一声，道：“其实我也能想到的。刚才你们说了绑匪知道我女儿身份的时候，我就猜到多半会是这样一个情况了。”
冯局宽慰道：“岳先生你就放心吧！小慕不论是个人搏击能力还是枪法，都是我们局里最好的一个，不管是你女儿还是其他人被选为人质，小慕都会尽全力确保她的安全的。”
第423章 不怂才怪
虽然岳先生还是有些担心，但冯局都已经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有担心也很正常，这种心理，不管警方派谁去执行这项任务，他都会担心。
“小慕，你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呃？”冯局开口问道。
慕远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了。……就是……我的枪没带。”
他之前走的时候正开会呢，枪自然不可能随身带着。
“当然要把枪带上！”冯局说道。
说完，冯局目光便转向了钟局长。
钟局长顿时会意过来，从旁边的一位民警手中取了一支手枪和一支弹夹过来。
“十发子弹，够了吗？”钟局长问道。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够了！嫌疑人就算有同伙，也肯定不会超过十个。”
钟局愣了愣，这小伙子……自信啊！
冯局见慕远已经把枪别在了腰间，立即对钟局长道：“钟局长，你与绑匪联系一下，就说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好！”
钟局长去联系绑匪去了，现场的几位民警提着几口箱子放进了直升机内。
慕远虽然没打开看，但也知道那里面肯定是一千万现金。
虽然这种事情也可以作假，但风险很高，万一被绑匪识破，后果难料。
当然，这样直接拿现金，警方也是承担了很大的风险的，万一最后没能把嫌疑人给抓回来，反而让他拿着钱给跑了，这责任可就大了。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冯局等人对慕远的信任了。
当然，冯局等人也不可能完全将希望寄托在慕远身上，肯定还有相应的措施。
比如对直升机进行定位跟踪、确定对方降落地点后协调兄弟单位予以堵截……
当然，这一切只是做了准备工作，就算要实施，也得等慕远行动失败之后。
……
“扑哧扑哧……”
螺旋桨扇动着空气，让周围的气流一阵涌动。
气浪将郑局长等人吹得东倒西歪，可他们并没有躲进指挥车内，而是看着那直升机稳稳地爬升，向银月大厦楼顶飞去。
银月大厦的楼顶并没有专门的停机坪，但却有很大一块平整的场地，完全可以供直升机起降。
估计这也是绑匪事先踩好点的……
直升机攀升的速度不是很快，别人理解这可能是因为慕远的驾驶技术还不是很熟练，但实际上这不过是慕远故意为之的。
在飞机起飞之前，慕远换上了那套女装。
可他那样做，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虽然在冯局等人看来，慕远这身装扮应该是能瞒过绑匪的。
但慕远追求的却不是“应该”，而是肯定，这也是慕远自加入公安队伍以来一直坚持的一个标准，对别人来说，很多情况不得不冒险，但他有这个条件，就没必要去打无准备的仗了。
反正都已经化成女装了，用一张女装卡又怎么了？那玩意儿不用，难道就真放背包里占空间啊？
“也不知道女装卡用了会有怎样的效果？”
慕远这样想着，意识却点开了系统界面。
打开背包栏，轻触那让他自己诟病不已的女装卡。
一咬牙：使用！
似乎有一道奇异的光华闪过，慕远震惊地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虽然直升机里没有镜子，慕远无法直接看到自己的相貌，但他却能够清楚地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以及握着直升机摇杆的手背。
“尼玛，真特么变成小白脸了？……呃，不是小白脸，是……”慕远忍不住低声吐槽了一句。
可话未说完，慕远就震惊了。
“这那是什么女装卡啊？根本就是变身卡……”
这一刻，慕远不仅是震惊了，还惊怂了……
“尼玛，这怎么能变成女声呢？我浑厚的嗓音没了……”
“也不知道这女装卡有没有时限，应该有的……吧？”
虽然慕远有九成九的把握确定女装卡有使用时限，但万一那0.1成的可能出现了呢？
就自己这样子，还怎么去勾搭小姐姐啊？
思细级恐！不怂才怪。
这时，慕远的意识注意到了尚未关闭的系统界面。
里面还有两张女装卡尚存，而在那女装卡对应的背包栏上，出现了一个倒计时。
7：59：58
当最后那58变成了57，慕远明白了。
这应该就是女装卡的使用冷却时间。
为什么会有冷却时间？慕远还有些拿捏不准。
这个冷却时间与女装卡效果持续时间有没有关系呢？亦或者说，这个倒计时本来就是女装卡的持续时间？
“小统子，滚出来！那倒计时到底指的是什么？”
“主人！要学会自我摸索！”
“摸索个屁！你之前还说学习是弱鸡才做的事情呢。摸索也算是自习吧？快点说。”
“呃……”小统子的逻辑似乎出了问题，有点晕。
“好吧！主人，那是使用冷却时间。”
慕远虽然之前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可他还是有点点失望。
毕竟……如果不能确定女装卡效果持续时间，万一直接在嫌疑人面前来了个华丽大变身，那场面估计得炸……真炸！
“主人，女装卡的效果持续时间完全取决于主人你自己的想法，不过最长时间不超过8个小时。”
“啥意思……哦，我明白了。”
他倒是明白了女装卡的情况，但对小统子的状态却感到有些奇怪了。
这混蛋啥时候这么好心了？居然会主动给自己解释？难道刚才被自己给弄得逻辑混乱了？
嗯！有可能！
慕远懒得去追究，毕竟小统子经常神经性错乱。
这时，直升机已经攀爬到两百多米的高度，银月大厦楼顶的场景已经浮现在慕远眼前……
对银月大厦，慕远是陌生的，但对银月大厦的楼顶，他却又是无比熟悉的。
毕竟，天上飞着一只猫头鹰，实时监控着上面的一切，比指挥车内接上的那四路监控画面还要全面。
因为直升机飞行的动静着实太大，当它出现在楼顶上方时，上面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其他人都不敢动，只有一个人嚣张地挥着手，指着旁边的那片平地，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握着一个遥控器。
第424章 太熟了，下不去手
慕远神色淡定，控制着直升机慢慢落在平台上。
那蒙面男子非常谨慎，右手握着遥控器，在他脚边，放着一个双肩包，据之前钟局长说，这里面就放着爆炸物。
“把舱门打开！”
随着螺旋桨逐渐停下，这家伙再次吼道。
这下慕远听到了他的声音，很配合地打开了舱门。
这蒙面男子瞅了一眼舱内，看到了放在慕远身后的那几个箱子。
“钱在里面，你要不要点一点？”慕远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说道。
蒙面男子看了看他，嗯！是个柔弱女子，有点像二次元的软妹子……
“你……把那个箱子打开！”蒙面面子随手指了一个箱子，很是生硬地说道。
慕远犹豫了一下，直接站起身来……
“尼玛，连身高都变了？”
慕远着实震惊了。
这女装卡的强大，简直了！
衣服换了、皮肤变了、连身高都给修正了，这一刻，慕远有一种在身上摸一摸的冲动——会不会少了某个零件？
不过他忍住了！
毕竟忍不住也得忍啊，太熟了，下不去手。
压着内心的震撼，适应着海拔的改变，慕远绕到了那些箱子前。
按照对方所指，慕远打开了那个箱子，露出了里面红艳艳的软妹币。
这么大一箱子钱，看起来还是很有震撼力的。
不过慕远对此无感——又不是自己的，震撼个屁啊！
就好比漂亮小姐姐一样，只要不是自己的，漂亮有意义吗？
“扔一叠过来！最左边最下面那一叠。”
这绑匪还挺谨慎，知道看起来像是真钞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钞，得验过后才知道。
当然，他也知道警方肯定不可能拿假钞来骗他，但他怕警察在箱子里放一叠白纸。
慕远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照着做了。
这一刻他还真有些担心钟局长等人是不是放的真钞……
自己要是真拿出了一叠白纸，那就尴尬了。
幸好钟局长还是挺靠谱的，取出那一叠钞票，拿在手上颠了颠，手感……是真钞。
慕远拿着钞票，向前走了两步……
“你扔过来！”那蒙面绑匪大叫道。
慕远这下是真鄙夷了，他虽然看不到自己现在的容貌，但就自己目前的体格来说，妥妥的弱女子一枚啊！这家伙竟然还不放心？
呵呵……
他倒也没去刺激这家伙，顺手就将那叠百元钞票扔了过去。
那人顺手接过，仔细看了看……嗯，是真钞。
其实他很想将所有的钱全给验一遍，但考虑到一千万的现金要全部查验真伪，在自己没有验钞机的情况下，估计饿晕了都验不完。
为此，还不如干脆点，直接拿着钱走人。
毕竟这一叠钞票是自己随意抽点的，那么说明这几箱钞票全是真钞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放下心头的纠结，这人左右瞅了瞅，目光迅速落在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身上。
“呵呵，岳大小姐，还得劳烦你跟我走一趟了。”这蒙面男子怪笑道。
那年轻女子蹲在不远处，当听到这男子说话时，她身子忍不住向后缩了缩。
“躲什么躲？”蒙面男子冷笑道，“过来！”
那女子站起身来，瓜子脸上带着一股强装的倔强，但却难掩心底的惶恐，她终于还是走到了对方身边。
“你先上去！”蒙面男子对着慕远说道。
慕远自然没有任何意见，信步钻进了直升机驾驶舱里……
“把它背上！”蒙面男子指着地上的双肩包对那年轻女子说道。
“我为什么要背？”
“呵呵！不背可以啊！”蒙面男子扬了扬手中的遥控器，道，“不背我可就按了，反正我烂命一条，能让岳大小姐陪着一起在黄泉路上走一遭，这辈子也够本了。”
年轻女子瞬间气苦。
其实她也想过这蒙面男子并不一定真敢按下那遥控器，但她……不敢赌。
人都是惜命的不是？
这女子眼中带着一丝惧意，但还是伸手将那背包给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它挂在了背上，生怕有个磕碰什么的，然后“轰”……
“上去！”
……
“呼呼呼……”
螺旋桨的声音依然那么震撼。
慕远心情可就不是那么美丽了。
“失策啊！这家伙居然真只有一个人。”
要早知道他只是一个人，慕远至少有三种方法把他给摆平！现在也就不用陪着他在天上遛弯了。
可惜……没有如果。
在直升机上，慕远肯定是不敢动手的。
说到底，就开直升机来说，他还是个白嫩嫩的新手，开走当然是没问题，但要说一边开直升机，还能一边去制服嫌疑人，他自认没那个能耐。
而且这可是在几百米的高空呢，出不得闪失。
机毁人亡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慕远决定：忍。
“大哥，往哪儿开呢？”
“北边儿，我导航，给你说方向！”这家伙确实够谨慎的，根本不说目的地。
这也算是在慕远的意料之中，他也没太在意。
“往左偏一点！”
“对！就这个方向！”
慕远悠悠然地道：“大哥，你那地方到底有多远啊？我怕这飞机上的油不够。”
“油不够？”蒙面男子一声怒喝，“你们想耍什么花招？”
“哪能啊？我不还在飞机上嘛。”
“谅你也不敢！”蒙面男子冷哼一声，“飞机上的油能飞多远？”
“一百多公里吧。”
“那够了！”
接下来飞机上陷入了沉默，那蒙面男子自然不会与别人多聊。而那年轻女子，此时估计内心正惶恐不安呢，更没心思说话了。
慕远也同样没有聊天的想法，他一本正经地开着飞机。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解决掉这个麻烦。
虽然他没有回头，但却知道那男子握着遥控器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慕远脑子里不断盘旋着各种想法……
“最好的办法是把那双肩包给拿开。”
“虽然把人控制住，也基本上能保证安全。但万一出现意外呢？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只有彻底与危险源隔开，才是最稳妥的。”
“只能随机应变了，希望现场的环境能对我有利一些。”
直升机的速度确实很快，不到十分钟时间，就已经出了西华市主城区，可以看到下面郁郁葱葱的树林了。
不得不说，这些年来，全国各地的植被覆盖状况有了根本性的改观，这大片大片的森林看得人赏心悦目。
“往右偏一点。”那蒙面男子伸头往下面瞧了瞧，突然说道。
直升机顿时一个转向……
几分钟后，往前飞了近三十公里，蒙面男子再次说道：“继续往前飞，那个山头，你看到了吗？那上面有一块平地，就在上面降落。”
“好！”慕远很干脆地应了一声。
那被控制住的年轻女子脸上难掩忐忑，她现在心情是复杂的，既想早点到达目的地，好脱离虎口，可又怕到了目的地后，这绑匪反悔，直接把自己给杀了。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看了看前面开飞机的小姐姐。
虽然她觉得警方不会真的任由绑匪摆布，说不定还有什么后手。
可她左看右看，除了直升机这个铁疙瘩之外，能作为后手的，就只剩下这个小姐姐了。
但她却怎么这么没有信心呢？
亦或者，这小姐姐就是传说中的金刚芭比？
随着她的胡思乱想，直升机已经靠近了蒙面男子所指的那个山头。
她透过直升机的玻璃看过去，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山上的情况了。
那里有一大块用水泥铺成的平地，也不知道是啥用途，一条公路从旁边绕过……
好吧，环境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平地上停着一辆车，车旁边还站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倒是没有带头罩，可鸭舌帽、墨镜、口罩……
这一套装备下来，与带头罩也没啥区别了。
见此场景，这年轻女子脸色更白了几分。
她不傻，反而还很聪明。
看到这场景，第一反应便是那人和车就是来接应这绑匪的。
“玩蛋了！”
她觉得，此刻只能祈祷绑匪能发发善心了。
果然，在直升机出现在上方，并缓缓降落的时候，那两人似乎也没感到有什么奇怪的，稍稍往旁边让了让，静静地等着。
螺旋挂起的风，将平地周边的树木吹得左右摇晃……
半分钟后，直升机终于降落在地面上。
“先把飞机给停了！”
蒙面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那年轻女子的手臂便跳下了飞机。
“哈哈哈……”男子畅快地大笑起来。
“大哥，你真厉害……”之前在地面上候着的两个男子立刻迎了上来，声音中充满了兴奋。
“别拍马屁！还不快搬东西！”蒙面男子立刻说道，“这社会，从来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一票干了，我们出国去。”
慕远关掉发动机，轻轻松松地从飞机上跳下来，一副我很配合的样子站在了一旁。
那年轻女子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可以把这东西放下来了吧？”
那蒙面男子朝着周围打量了一圈，走到旁边停着的那辆车前，顺手从里面取出了一根长长的绳子，道：“把背包放脚下！然后过去，先把她给捆上。”
说着，他将绳子递给了年轻女子，示意她将慕远给绑了。
虽然女装卡状态下的慕远看起来并不比这年轻女子更具有威慑力，但考虑到“她”是警察派来的，这蒙面男子便更警惕了几分。
从银月大厦楼顶到现在，他就一直刻意保持着与对方的安全距离。
哪怕现在已经到了目的地，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让这位岳大小姐把“她”绑起来是最稳妥的。
“喂！你们要干嘛？我只是一个开直升机的，我……”
“呵呵……我们要干嘛？你都接了警察的这个活儿，还不知道我们要干嘛？不过老子还真挺佩服你的……”
正在这时，众人只听一阵扑灵灵的声音，便见林子里飞起一只猫头鹰，朝着那年轻女子直扑而去。
“啊……”
那猫头鹰个头虽然不大，但这突然的变故还是让那年轻女子惊叫出声。
然而，那猫头鹰仿佛与那年轻女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一双爪子就朝着对方身上一阵乱抓……
那年轻女子更是慌乱，整个人手舞足蹈，想要把那猫头鹰给拍开。
“哐当……”
瞬间功夫，那双肩包直接掉在了地上。
这一变化来得太过于突然，不管是那蒙面男子，还是另外两个接应之人，都瞬间惊呆了。
啥时候猫头鹰的胆子这么大了？
这猫头鹰是疯了吧？
还是自己抓来的这个人质与猫头鹰相克？
蒙面男子心头有千万个想法，可就是没想过这猫头鹰与警方有什么联系，自然更不会因此就按下遥控器，来个同归于尽。
甚至，他内心不无看热闹的想法！
然而，就在那双肩包掉地的那一刹那，那只猫头鹰身子瞬间一坠，甚至围观的几人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那猫头鹰就已经抓住了那双肩包，然后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了高空……
那画面有点滑稽，那双肩包差不多有一尺见方，而猫头鹰体长不过二十厘米。
“力气这么大吗？这还是猫头鹰吗？”蒙面男子瞬间怀疑人生了。
他觉得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牛逼的猫头鹰。
可下一秒，他脸色变了。
他发现，那猫头鹰，把双肩包……抓走了……走了……了……
这一刻，他脑子里莫名地冒出一个念头：要不要按下遥控器，把那猫头鹰炸死？
炸？还是不炸？
他只犹豫了两秒，便放弃了。
不是他自己想要放弃的，而是……猫头鹰飞远了，他就算想要按下遥控器，信号也发射不到这么远。
“幸好这猫头鹰没在银月大厦的楼顶来捣乱！”
蒙面男子心头升起一股庆幸之意。
反正钱已经到手，眼下面前就两个弱女子，事已定局！
“老……老大！”
“这……”
两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蒙面男子有些烦躁，收回盯着猫头鹰逃走方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两个小伙伴。
由于对方二人都带着墨镜，他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但动作却是能够看到的。
“妈蛋，没事儿举着手干……嘛……”
他慢慢回过头……
第425章 这能一样吗？
他看到了什么？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这枪就握在那个柔弱女子手中，看起来……也是毫不违和啊。
毕竟只是手枪，又不是重狙。
只是，这女子为什么会有枪？好死不死的，那一包爆炸物又被猫头鹰给抓走了。
他觉得这年这月这日，都与自己相克。
要是爆炸物还在，别说对方只是带着手枪了，哪怕带着机枪，他也敢与对方谈笑风生。
可现在……
太特么难了！
“你是警察？”
“你猜对了！可惜没有奖励。”慕远微微一笑，宛若百花盛开。
蒙面男子有些崩溃。
尼玛，现在的女警都这么牛逼吗？能开直升机，还敢单刀赴会，与自己这样一位穷凶极恶的绑匪周旋？
他甚至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就……先好好地摸摸西华市警方的底啊！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厉害角色。
自己居然提出要找一位女驾驶员？脑子有病吧！估计整个西华市公安队伍里，都不一定有一位男警察会开直升机的吧？
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晚了。
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当前的困局吧。
他左右看了看。
对方就一把手枪，一个警察，还是女的，电视里不是经常听说警察一个弹夹的子弹全部打完，都没打中目标吗？
女警察枪法不好的几率是不是更大一些？
更何况自己这边三个人呢？
如果一哄而散，自己被击中的几率绝对不高，不会超过一成！
再说了，就算被击中，只要不命中要害，大概率是死不了的。
这样一想，这险值得冒。
其实像他这种敢绑架勒索的人，本来就有很强的冒险主义思想，不然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来。
不逃，铁定被抓，他很清楚自己的行为，这要是被送上法庭，死不死刑不知道，反正自己这一辈子是没指望了。
而逃了，还有很大机会逃掉——只要枪打不中自己，就这样一个柔弱女子，想要追上自己？呵呵……
心头有了决定，蒙面男子忽然大吼一声：“逃！”
然后撒腿就跑……
他的另外两个小伙伴与他还算有默契，一听这声音，也跟着一个转身，疯狂地朝着林子冲去。
他们站立的位置距离树林不过四五米远，只要冲进林子，他们逃出去的几率可就大多了。
“我警告你们！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慕远的警告说清晰而又响亮。
蒙面男子心头高兴啊！
他觉得警察有时候挺傻的，这时候你居然还想着先警告？
不过你警告好啊！警告了，耽误了时间，我就更容易逃走了。
就对方那一句话的功夫，他们已经冲出了三米的距离，眼看着林子边沿已经到了，蒙面男子三人心头可兴奋了。
“砰砰砰……”
三声清脆的枪响，然后蒙面男子感到右腿忽然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在他扑倒在地的那一刹那，锥心的疼痛从大腿处传来！
中枪了！
“啊……”
“啊……啊……”
蒙面男子心态顿时就崩了，第一声惨叫是他发出来的，后面两声惨叫却是出自他人之口！
“老子惨叫是因为中枪了，你俩孙子叫个屁啊！”
“讽刺我吗？”
这个念头也只是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接着就被大腿的剧痛给覆盖了。
在地上挣扎的瞬间，他眼睛余光看到了自己的两个小伙伴！
他们竟然也在地上挣扎扑腾……
看那姿势，应该也是被打中了大腿。
“完球了！”
蒙面男子在这一刻甚至忘记了疼痛。
这特么是什么枪法啊？
在这种速射的情况下，三枪打中三个人，还都打中了大腿？神枪手吗？
自己到底遇到了怎样一个变态女人？魔鬼吗？
他却是不知道，其实这仅仅是慕远随意发挥了一下而已，距离真实水平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别说他们距离慕远不到十米远，哪怕是在五十米开外，慕远也能保证百发百中。
“叫你们别跑！为什么就要跑呢？明明跑不掉的。”慕远感慨了一声。
她说完，便看向那木若呆鸡的年轻女子，却见对方正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
他仔细看了对方一眼。
嗯，长得……还……嗯，真不错。
苏大记者差不多也就这水平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以苏记者的标准来比较，或许，苏瑾秋长得更容易让人记得一些吧。
只不过相对于苏大记者具有职业特征的干练，这位岳大小姐则显得柔弱一些。
“姐姐，你好厉害！”
慕远感觉自己的肝有点疼，肾也有点疼……
“绳子给我吧！”
“哦……好的。”岳大小姐慌忙将绳子递了上来。
慕远顺手接过，然后莲步轻移，走到那三个在地上挣扎的男子面前。
此刻，那两个负责接应的家伙，头上的鸭舌帽早已掉了，眼镜也不知去了那儿，至于口罩？也没在嘴上了，而是挂在了脖子上。
至于那蒙面男子，头罩倒还在头上，只不过头罩上的两个孔已经不在眼镜的位置了。
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慕远懒得多说，扯过他们的双手，直接一个死结就给绑住了。
这个过程中，那三人也试图挣扎。
可惜越是挣扎，他们就越是怀疑人生。
特别是那蒙面男子，原本他自认为自己就算是在壮汉中也算是力气比较大的了，可惜这个柔弱女子手里，他那双手比婴儿还要无力。
这特么还是弱女子吗？
他极度怀疑自己刚才看错了，可惜眼下他眼睛被捂住了，也无法去证实。
将三个男子背靠背地绑在一起，慕远朝岳大小姐道：“你看着点儿，我去换一下行头，这一身衣服，太别扭了。”
岳姑娘有点疑惑，但也没多想，可劲儿地点了点头，道：“我一定看好他们。”
慕远也没多说，直接回到了直升机上。
两分钟后，慕远从直升机上下来。
原本一米七的柔弱女子，瞬间恢复成了一米八的精壮汉子……
连衣服也给换掉了。
只是脸上的粉还没擦干净，看起来有点怪异。
“你……啊……你是谁？你把刚才那警察姐姐怎么了？”岳大小姐一脸惊悚。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我就是你刚才说的警察姐姐！”
说完，慕远还把那把92式手枪拿在手里，似乎这东西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一般。
岳大小姐一脸看白痴的表情，道：“你胡说八道，刚才那警察姐姐身材那么好……”
“我身材难道不好？”慕远皱着眉头，眼底带着一股子不高兴。
岳大小姐认真地看了慕远一眼，呃……身材确实不错。
可……这特么能一样吗？女人身材好，与男人身材好，完全是两码事吧。
“还有身高……”
慕远淡定地笑道：“你是你的错觉。你说，我与你所说的警察姐姐要不是同一个人，刚才你亲眼看到我进了直升机的，这地方就这么大，难道我还能会法术不成？”
“呃……”岳大小姐左右瞧了瞧，她距离飞机的位置也不过四五米，虽然在这个过程中她主要精力放在那三个绑匪身上，但还是经常用余光打量周围的情况。
可以肯定，这两分钟内，确实没有其他人过来，更没有听到飞机上有什么奇怪的动静。
难道……刚才真看错了？
人就是这样，哪怕只是一分钟前看到的东西，若是没有视频佐证，在别人提出强有力的证据的情况下，如果对方证明出的事实与自己之前看的完全相悖，这人便会不自觉地陷入自我怀疑当中。
其实何止是岳大小姐在自我怀疑？那两个视线未被遮挡的匪徒也同样陷入自我怀疑当中。
甚至，他们的怀疑比岳大小姐还要严重。
毕竟他们刚才经历了更为匪夷所思的情景，那绑他们的女子力气太大……
如果这个女子是由男人化妆而成的，那这也就可以解释了。
慕远也懒得多做解释，其实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完全消除这几人内心的疑惑，可……那又咋样呢？他们就算向别人说出来，其他人又会相信？
他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冯局的电话。
慕远还未说话，对面便传来了迫不及待的声音：“小慕，情况如何？”
慕远笑笑，道：“已经搞定了！人质安全，三个嫌疑人全部擒下。”
“三个？”冯局很是惊讶。
慕远道：“对！三个，这里还有两个接应的人。”
“嫌疑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在我表明身份后，他们要逃跑，我只好开枪，用了三颗子弹，打伤了三条腿。”慕远说道。
对面沉默了两秒，随后赞叹道：“干得漂亮！”
“你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浦锦县辖区，刚刚我们已经联系了当地警方，派出所的同志最多十分钟就能感到现场。”冯局接着道。
对此，慕远倒也不觉得意外，现在小车都有定位装置，更何况是飞机了。
“不急的，反正嫌疑人由我看着，也逃不掉。”慕远回答得很淡定。
冯局没接这话茬儿，转而问道：“需不需要医生？”
慕远道：“医生？那倒是无所谓，反正我是瞄准了打的，不会破坏他们的动脉血管，也没伤骨头，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