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这手感……
地是一样的地，房子是一样的房子，可殡仪馆却总能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受。
这还是慕远第一次站在殡仪馆的地盘上。
他的眼里满是好奇，不停地东瞅瞅，西看看……
虽然是晚上，但还是能看到一些东西的。
当他目光落在一个宣传广告中的棺材盒子上，看到上面99999的标价后，什么好奇心都没了，整个人变得严肃了许多，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
刘光头乐呵呵地问道：“小慕，第一次到殡仪馆吧？”
慕远一愣：“你怎么知道？”
刘光头道：“看你那样子，估计是害怕吧，都不敢多看。其实啊，当警察，尸体见多了……”
后面的话慕远懒得听，全是废话……
自己会害怕？呵呵……好吧，确实是害怕。
“刘队，尸体……其实没什么可怕的。”慕远淡定地说了一句。
专家级的尸检技术，给慕远带来的可不仅仅是理论，还有实践经验。
在吸收这份知识的同时，慕远也相当于解剖了几千具尸体，几乎囊括了各种死亡原因，同时也包括了对各种器官的处理……
刚刚慕远之所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除了因为被十连抽打击了之外，更大原因还是这专家级尸检技术。
试想一下，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在你脑子里灌输处理数千具各种尸体的场景，而且那种真实感与自己参与没有任何区别，这对一个人的冲击力绝对是极大的。
至少……要比刚才从河里钓起一袋尸块更有震撼性。
只不过慕远的承受能力比较强，倒也没表现出太大的不适。
而经过这么一段时间适应，慕远感觉自己……遇到任何状态的尸体都能做到处变不惊了。
慕远说尸体没什么可怕的，也是基于这方面原因。
可这话在刘队听来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尸体不可怕，可怕的是从尸体里飘出来的东西。”刘队一副我很理解你的样子，“对吧？我明白的。”
慕远瞅了他一眼。
你明白个屁！
他表示不想说话。
岳大队长情绪很低落，对于刘队和慕远的谈话，他没什么参与的热情。
很快，三人到了停尸房附近。
“这间解剖室，是几年前我们公安局向县政府打了报告拨款修建的。”岳大队介绍了一句，“根据协议，如果由我们县局使用，则是免费的。要是其他外县的部门使用，则需要收费。”
说完，岳大队随手推开了解剖室的门，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道，混合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迎面扑来，令人窒息。
慕远却是早有准备，直接屏住了呼吸，大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淡定。
定睛看去，里面有七个人，其中三个围着操作台忙活着，另外四个人在周围负责递东西……
有两个人正对着大门站着，在门打开的那一刻，他们便抬头看了过来。
其中那法医眉头皱了皱，似乎想要呵斥的样子，但目光落在岳大队长脸上之后，却是松了一口气，道：“岳队，你怎么过来了？……咦？还有刘大队啊！你不在你的大城市呆着，跑我们这边远山区来干嘛？”
刘队也认识这位法医——虽然不属于一个区县，但刑侦战线的圈子就这么大，要说各局刑警大队的普通民警不可能全认识，但法医这一特殊职业却基本上都是了解的，毕竟这是持证上岗的职位，有时候难免需要相互帮助不是？
至于刑大的大队长，这就更稀缺了！
所以这位法医认识刘队也不意外。
刘队瞪了对方一眼，瞅了瞅操作台上的尸块，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道：“我真不喜欢与你们这些搞法医的做朋友。”
“你这话有问题啊！刘队，我老婆不是法医。”
“这么多尸块咋还堵不住你的嘴呢？”刘队翻了个白眼。
那位法医明显是身经百战之人，微微一笑，道：“这些尸块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们仨一人一份。”
旁边的慕远摸了摸鼻子，目光在尸块和那位法医的嘴上游移。
“别贫了！正事要紧。”岳大队打断了二人的攻讦，道，“老赵，我和刘队是陪着这位小慕同志过来看看情况的。”
“哦？”赵法医目光一闪，看向站在刘队旁边的小透明——小年轻。
嗯，没毛病，在警察这个行当，特别是刑警，像慕远这般年轻的人站在那里，确实只是一个小透明。
不过现在，这个小透明貌似有了点颜色。
赵法医瞅了瞅慕远，又瞅了瞅刘队，忽然震惊了：“你就是华成区分局的那个牛逼辅警？”
慕远脸有点微黑，在屏息呢，不想说话。
可别人主动问起，自己总不能当哑巴吧？
当然，被当哑巴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可对方这话就太难听了，必须得怼回去啊！
宝宝心里是真苦！
“我是辅警，不过你这个前缀我不接受。”
“为什么？别谦虚嘛，一天两个二等功，是真牛……”
“三个。”慕远认真地说了一句。
“什么？”赵法医震惊了，解剖室的其他人也都露出同样的表情。
原本“死”气沉沉的解剖室，竟然硬生生地多出了几分逗比的气氛。
刘队讪讪一笑，连忙说道：“确实是三个二等功，有一个没报道。嗯……毕竟当时材料都写了，懒得改动。”
赵法医等人目光全都钉在了刘队脸上——这理由太强大！
啥时候“二等功”和“懒得改”能混在一起了？
赵法医觉得有些心塞，晃了晃脑门，道：“那三个二等功，不是更牛逼嘛。”
慕远斜了赵法医一眼，道：“我只是觉得，‘牛逼’这个词，从其他人口中说出来，隐含意义更丰富一些。可当这个词从从医的人口中说出来，更像是字面意思。”
解剖室里的人全都迷糊了片刻，慕远这话，有点绕。
赵法医的反应还是蛮快的，不过他领会到慕远这话的意思后，却忍不住一声苦笑，道：“我是法医。”
“那更无法接受。”慕远难掩脸上的嫌弃。
赵法医看着那表情，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一团肉……烂的！
“呕……”
“你小子也太特么重口味了吧？”赵法医瞪了一眼，“不扯这些了，你过来干嘛？对这些尸块感兴趣？”
慕远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嗯！”
赵法医张了张嘴，他很想将刚才丢掉的那一城给扳回来，可看着慕远那认真地表情，到嘴的话却怎么也吐不出去。
“你也是法医？”
“不是！”
“你懂解剖？”
“我只是懂……尸体。”
赵法医顿时就不乐意了，他从事这行差不多近二十年，见过的尸体也有几百具，都不敢说自己懂尸体呢……
“你见过多少具尸体？”
“很多！”慕远顶着一张严肃脸。
赵法医感觉一股凉风从自己后脑勺吹过——又是一个从尸山骨海汇中走出来的人吗？
只是这年龄，怎么看着都不像呢？除非是在殡仪馆上班之人……
“那你看看吧！”赵法医说道。
反正……看看又不会少点什么，自己何必做这个恶人呢？更何况，对方究竟有没有能耐，上上手不就清楚了吗？
随即，便有一位工具民警拿了一套法医用的手术服。
慕远瞅了瞅，眼睛闪了闪，道：“能换套防化服吗？”
赵法医瞪大了眼睛，道：“没必要吧？这……”
“我习惯用防化服。”
赵法医嘴角扯了扯，道：“那就拿防化服吧。”
很快，一切准备妥当，全副武装的慕远走上了操作台。
刘队在一旁左右四顾，那画面……有些不忍直视。
别的人都是一身手术服，独独慕远一身防化服，怎么看都觉得很诡异。
这种场面，颇有种拆弹专家的既视感。
慕远却很淡定且安详，走到台前就直接上手了。
法医学，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慕远的尸检技术，并不算完整的法医学，但却也囊括了法医学的大半部分内容，毕竟，法医的工作，很大程度上都是围绕着尸体展开的……
看着操作台上摆放的超过30块骨头和肉块、内脏，慕远有些眼晕。
不过也仅此而已，他转瞬之间便平复下来……
这些尸块才刚刚被剥离开来不久，毕竟慕远并不比赵法医他们晚来多久。
慕远扫了一眼那些肉块，凭着他那独到的经验，迅速判断出这些都属于腿上或者手上的肉……
随手拿起一块，用手捏了捏，像是朽了一般，轻轻就将一块肉给捏了下来。
“这手感……”
慕远皱了皱眉头，按照现在这温度，确实得半个月才能**到这种程度。
他又瞄了一眼骨头，有大腿骨、肋骨和两只脚掌。
“从脚掌的形状和大小判断，死者应该是男性！”慕远沉闷的声音从防化服内传出，“死亡时间初步判断为13-15天，不过尚需进一步确定。”
“为什么还需要进一步确定？”
“靠尸体**程度来推断死亡时间，本身就不是一件很严瑾的事情。”慕远淡定地说了一句。
说完，慕远伸手捏到了内脏——胃上。
这只是胃的一大部分，已经破裂的那种……
第366章 把握不大，不敢说
虽然这些尸块在水里泡了很久，但由于尸块全都被挤压在袋子里，水流流动性很差，所以在胃壁上还存留有不少的附着物。
慕远小心翼翼地弄下了一些东西，仔细地瞅了瞅，然后放入了旁边的一个容器中。
尸体检验还在继续，赵法医等人看了慕远两分钟，见他不像是外行，自己也开始忙活起来。
虽然很奇怪为何一个非法医专业的辅警能如此熟练地处理尸体，但也没多想。
毕竟这种时候，能多个人帮忙处理尸体，也是好事不是？
岳大队长和刘队在旁边看了一阵，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再加上时时钻入鼻子里的恶臭，让他们迅速决定退出来。
这时候回去肯定是不能回去的，至少也得等慕远出来后才能走。
半夜的殡仪馆，确实别有一番情趣。
好在当警察的胆子一般都比常人大那么一点点，更何况是两个人凑在一起，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
刘队二人这一等便等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快凌晨2点的时候，慕远才施施然地从解剖室走出来。
“有没有什么发现？”刘队忍不住问道。
虽然刘队也知道慕远不是法医，以前更未表现出法医方面的任何能力，但因为慕远一直以来的神奇，让他总觉得对方能创造奇迹。
慕远稍作沉吟，道：“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这一袋尸块中，没有发现脑袋、手指等比较有价值的东西，对确认死者的身份没太大帮助。不过根据目前所掌握的这些东西，可以初步判断死者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男性，身高在1米77到1米79，体型微胖。其腹部靠左的位置有一颗痣，差不多有小拇指头大小。另外，这人有中度脂肪肝，左腿小腿有一个陈旧性骨折。”
刘队瞪眼道：“这已经够多了啊！如果能确保你说的这些东西足够准确，就已经能大幅度缩小专案组的侦查范围了，对于确定被害人的身份有着很大的帮助。”
慕远没再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就目前而言，这个案子的难点，就在于确认死者的身份。
按照正常思维，能将一个人杀了后还分尸成这样一小块一小块，然后还将其扔进河里，多半是有着深仇大恨了。
所以，只要确认死者的身份，然后顺着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去摸排，嫌疑人浮出水面只是早晚的问题。
岳大队随之问道：“你说的这些，赵法医他们确认了吗？”
慕远看了看岳大队，道：“有些已经确认了，比如中度脂肪肝、小腿的骨折、腹部的痣，但对于体型和身高，我们的意见有点分歧。另外便是这些尸块究竟在水里泡了多长时间，我们也还存在一定的分歧。”
“赵法医他们是怎么认为的呢？”岳大队问道。
慕远还没说话，赵法医也随着走了出来。
“我们认为尸体至少在水里泡了三天。这一方面是基于这些尸块的表征，另一方面也是基于那袋子外的淤泥附着情况判断的。”
慕远倒没说话……
因为根据他的推断，这些尸体，扔在河里的时间不超过两天，甚至很大可能是在一天左右。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河底的污泥对袋子里的部分尸块的侵染层次……
当然，赵法医等人的判断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这些尸块表现出来的特征，确实是被水泡了三五天才有的。
这里面涉及了许多细节上的东西，慕远也不便去争论。
毕竟尸体检验技术不同于其他，这是一门“正经”学科，如果太多的专业词汇从自己嘴里蹦出来，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的。
谁让自己从来都没有正经地学过法医学方面的知识呢？
万一让别人猜到自己有挂，那就亏大发了。
经过刚才的尸检，慕远心中有了一些猜测，但这些猜测尚未成型，他也不便拿出来卖弄。
“岳大队，刘队，我们先回去吧！”
其实就算不说，岳大队也是打算回去的，不仅他们要回去，赵法医等人也需要回局里。
在县局，一大堆的人还在等着尸检结果呢。
虽然现在是凌晨3点多，但在这种命案面前，熬个夜什么的，那不是很正常吗？
总不能现在先回去睡觉，等明天早上再讨论吧？
呃，当然，其实也是可以的，但万一因此就把案子给耽搁了呢？
至少，在睡觉前，他们先要对这个案子有一个大致的掌握……
而这些，都需要赵法医等人把相关情况带回去。
……
青禹县分局，刑警大队。
整个刑大几乎所有办公室都是灯火通明……
这是通宵营业的节奏，很正常。
国家规定了许多场所、行业的营业时间，但从来没有、将来也不会去限定公安局的营业时间。
案件会商室内，各路人马汇聚到一起，开始碰撞各自掌握的信息。
现场走访组！
因为时间的关系，效果肯定是不理想的，但通过他们的努力，还是……没找到任何线索。
这对办案来说是很正常的，如果努力了就一定能破案，那么全国的破案率在现在这个水平上翻个番都是可以的，当然，前提是警力得跟上。
走访组在河道周边进行了细致的走访，询问了两侧近一公里上千户店铺商家，没有一个人透露出在这两天看到有可疑人员在河道里活动的情况。
联络协查组，同样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线索。
这同样很正常。
晚上发现的案子，立刻联系周边兄弟区县，去询问别人辖区是否有失踪人员，能迅速得到回复的可能性极低，除非刚好有人到派出所报警称人口走失。
尸检组，也就是赵法医等人了。
汇报人是赵法医，因为他本人就是青禹县局的，同时也是青禹县刑大技术室主任——你问这个领导是什么职级？科员级的。
赵法医汇报的情况与刚才慕远在殡仪馆所说的那些大同小异，只不过更加详细，更加专业……
专业到让在场的大部分人听了……没懂。
好在结论性的东西大家都能听懂，不过这些也就几句话的事，基本上就是慕远说的那些。
当然，赵法医所说的是他们自己的判断，至于慕远的意见，他们自然是保留了。
这也是医生的执着吧！只相信自己。
而且，对于法医来讲，做了尸检是要出报告的，到时候还得签字，那可是一个唾沫一个钉，一切都得讲依据。
只要理由充分，就算最后证明结论有差错，那也没多大责任，可要是理由狗屁不通，那就难说了。
冯局等人听完后，便展开了一番套路，最后拿出了大致的侦查思路。
第一，明天白天，现场走访组继续到发现尸体的河道两侧走访，不仅是走访沿河店铺，还要询问早上喜欢遛弯的老爷爷老太太，反正尽可能得不放过一个可以获取线索的机会。
第二，联络协查组，根据法医组给出的结论，描述出受害人特征，继续扩大协查范围，查实尸体的身份。
第三，法医组，尽快完成dna检测和比对。
对于直接通过dna比对确定被害人身份这种事情，从领导到民警，基本上都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太低了。
他们唯一希望的，便是先通过dna能确定出一个大致的族群，圈定一个范围后再做进一步摸排。
安排完之后，作为青禹县局一把手的吴局长在征求了冯局的意见后，就让大家先回去休息去了。
随后吴局长问道：“冯局，我安排人在这边订了酒店，四个单间。你们现在就去休息吗？”
“先休息吧！”冯局的表情有点沉重。
“那我送您过去。”
“不用了！你们也都累了一天了。把地址给我们就行了。”
吴局长倒也没有坚持，说了酒店的名字后，将冯局三人送到县局大楼楼下。
冯局的司机已经开车在门口等着了，三人坐上去后直奔酒店而去。
“小慕，刚才案情研讨的时候，你怎么一言不发呢？这可不符合你的性格啊！”冯局语气平静地说道。
慕远淡淡地笑了笑，道：“主要是没多大把握，不敢说。”
冯局苦笑一声，道：“现在谁敢说有把握破案啊？不都是在讨论嘛。”
忽然，冯局眼睛一亮，问道：“你说你不敢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觉得，被害人死亡的时间应该不长！没有超过10天。”慕远忽然说道。
冯局眉头顿时一皱，问道：“为什么？从尸体腐烂情况来看，死亡时间至少是半个月呢。”
慕远道：“正常情况下自然是这样的。可……万一嫌疑人将那些肉块煮过？亦或者放在温度较高的地方呢？”
“这……”冯局有点懵，“要是煮过，肯定能看出来啊。”
慕远道：“不用煮熟，甚至不将水烧开，就在较高温度的水里泡上一段时间。”
“那你怎么证实你的猜测呢？”
“我……刚才看过那些尸块，大部分尸块有被淤泥侵染的情况，但侵染的程度不高。这说明这些尸块接触淤泥的时间不长，不会超过一天。但从尸块的表征来看，它们至少在水里泡了两三天。”
第367章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虽然慕远说的不是很明白，但冯局却也能想到其中的深意。
既然那尸块接触淤泥的时间不到一天，而根据尸块的状态分析，其在泡在水里的时间至少在三天以上，那多出来的时间肯定是有猫腻的。
其实还有些话慕远没说，比如在这种天气下，放在热水和冷水中的油脂状态是不一样的……
只不过这些东西，非专业人士根本不可能掌握，要是自己是学生物或者化学的，还能勉强说得过去，可你说一个学软件工程的，懂得这些就有些过了。
你说淤泥侵染速度问题，这个还能解释一下，比如以前在网上看到过相关文献。
而有些东西不是说看书就能了解的，还包括实践。
比如油脂手感问题——不管是什么东西的手感，只有亲手摸过才知道。
当然，自己也不是永远无法把这一能力真正展示出来。
比如从现在开始，就多看一些有关于法医的书籍，同时多去解剖室打打酱油，只要勤勉一些，要不了多久，就能名正言顺地将某些名词、某些现象宣之于口了。
可现在，该装傻的还是得装傻。
冯局凝眉沉思，他倒也不是就完全相信了慕远的说法，但慕远的这番言语却也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他打算明天就与吴局长商量商量，看看能否请一些全国比较有名气的法医进行第二次尸检。
专家嘛，得出的结论总是更容易让人信服。
如果最终证实了慕远的推论，将抛尸到河道的时间锁定到一天以内，案件的侦破难度就会低不少。
……
一夜无话，翌日有饭……
慕远吃得很饱。
等冯局和刘队起床到餐厅时，慕远已经一抹嘴表示吃完了。
冯局赞赏地看了慕远一眼，笑道：“小慕，起得挺早啊？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很少了。”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起晚了，没早饭吃。”
冯局愕然，低头看了看慕远面前的桌子……
-_-||，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吃不了早饭果然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你吃了，那就陪我们坐坐吧，顺便聊聊案子的事情。”冯局笑呵呵地说道。
慕远自然不会反对——反正，自己在这里也没地方去。
当冯局几人各自端着餐盘坐下后，冯局先看了看刘大队，笑呵呵地道：“刘大队，你上午没其他要紧事吧？”
刘队顿时苦着一张脸，道：“冯局，你觉得我们这些当警察有闲的时候吗？特别是小慕来了后，我们队上的在侦案件数暴增，目前在押的嫌疑人比去年同期增加了至少三分之一，这么多人，总得消化掉吧。不然看守所的同志得有意见了。”
冯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那你回去忙吧。不过……小慕我可就留下来，你看需不需要给你们高局长说一声？”
刘队内心很崩溃，看来自己果然猜的没错，自己就是一顺便带过来的……
但他面上却显得很慷慨，道：“冯局说哪儿话！您是领导，你让小慕留下来办案子，那是对我们华成区分局的信任。高局那边，我汇报一声就行了。”
“也行！”冯局说道，“那一会儿我让小周送你，反正我还要在这边呆上一阵子。”
“谢谢冯局。”
虽然打车回去也是可以的，但一方面是不方便，另一方面，领导安排的有些事情也是需要同意的，不然怎么体现出领导的亲民气质呢？
这件事情敲定下来，冯局这才转头看向慕远。
“小慕，昨晚你说的那些事情，我趟床上后又仔细地想了想。如果你的推论成立，抛尸时间就是在一天以内，而这段时间雨水量不大，青禹河水流平缓，以袋子的重量，肯定不是从很远的地方冲下来的。也就是说，抛尸的地点，应该距离最后发现袋子的河道不远。”
慕远点了点头，道：“正常来说是这样的。”
冯局看了看慕远，这小子说话……太稳了。
滴水不漏啊！
这样的人，当警察还真是选对了职业。
至少在审讯的时候被嫌疑人抓住破绽。
“那么在这个基础上，你有没有什么侦查思路？”冯局问道。
慕远一副早有腹稿的样子，道：“根据那个袋子和河道周边的情况，嫌疑人肯定不可能扛着这个口袋到河道边抛尸，所以很大可能是开车过来的。另外，我仔细看过尸体发现地点上游河道两侧的情况，基本上都属于浅滩，嫌疑人又不是大力水手，随手一扔就将几十斤的东西扔到四五米外的深水区。真正适合抛尸的地点不多。而以正常的思维分析嫌疑人，他不可能为了往河里抛尸而去提前勘查寻找抛尸地点，这样反而会增加自己暴露的可能。因此，我个人觉得，嫌疑人最有可能抛尸的地点肯定是最容易找到的抛尸地点。”
冯局眼睛闪亮闪亮的，问道：“你认为最可能的是什么地方？”
慕远看了一眼冯局，道：“桥！上游的桥！”
冯局点了点头，道：“确实！桥上是最方便的。若是从河道边抛尸，将车停下后，还需要扛着尸体绕下河堤，至少也得走二三十米的路，这也是一种风险。若是在桥上，打开后备箱，提出来就可以往河里扔。而且，桥上不会留下脚印。”
说完，他更是觉得这个可能性极高。
对于青禹县的情况，冯局并不是很熟悉，他立刻拿起电话给吴局长拨了过去。
两分钟后，冯局将电话放下，道：“我问过了，从我们发现尸体的地点向上游走，三公里距离内一共有三座桥，十公里距离内一共有五座桥。”
刘队吞下一个肉包子，软软的，道：“冯局，就这河里的水，如果只是一天时间，肯定不可能把这袋子冲出十公里的。要我说，一公里都够呛。”
慕远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最重要的是，慕远也只探查了河道上游一公里多的区域。
这个范围，属于城市河道区，都是经过专门的治理的。
河面两侧是一片河滩草地，更外围才是河堤，而河堤上才是沿河街道。这种设计，车是到不了河滩的，所以在这个区域内，要将尸体扔进河，只能提着袋子绕下去。
要是抛尸地点超过这个区域，那慕远也就不敢说嫌疑人就是从桥上抛尸了。
而这一切的基础，便是抛尸时间不超过一天！
慕远对自己的尸检技术，还是蛮信任的，虽然只是专家级，但六七成的把握还是有的。
就这种疑难案件来说，六七成的把握完全可以往下做了。
冯局说道：“吃完饭之后，我们立刻赶去青禹县局，这个侦查反向，小慕你就多费点心。”
慕远点了点头，也就没再说什么。
……
关于此案的侦察，慕远所做的工作可比表面上多多了。
昨晚回到酒店后，他又花了些时间，让小毛以第二形态在空中飞了一圈，去查看河道两侧的地形。
然后又以第一形态让龙猫游了个泳！
正常的龙猫或许也能游泳，但肯定无法与小毛相比。
这家伙经过强化后，简直逆天到炸……
先不说水性和体能的问题，仅仅是那一身毛，小毛就比正常的毛丝鼠更具有优势。
龙猫的毛非常厚密，若是作为宠物喂养，主人肯定不忍心把它扔水里去游，这身毛要是被水给泡了，想要弄干可不容易。
可小毛因为能进行形态变换，在变换的过程中，身上沾的水什么的自然就没了。
所以，慕远让小毛游泳，心理上完全无压力。
可后面的事情就让慕远有点郁闷了，因为龙猫的毛太密，它竟然沉不下去。
原本慕远是打算让毛丝鼠去看看水底的地形情况，以此更精确第判断这袋子一天之内到底能飘多远，可小毛沉不下去，这就没办法了。
不过小毛下水也没白费，至少能切身体验一下水流的冲击力……
掌握了这些情况后，慕远这才得出刚才给冯局说的那些结论。
现在他正与冯局一同赶往青禹县局，脑子里却还是有些犹豫不定。
要不……碰碰运气？就在第一座桥上使用时光回溯符，看看能不能把嫌疑人给找出来？
别看慕远现在时光回溯符的剩余使用时间只有不到九分钟，但嫌疑人要将装尸体的袋子从桥上扔下去，从停车到起步，肯定得花上一分钟左右的，自己只需要间隔一分钟使用一次时光回溯就行了，这样就算无法把一天时间全给看完，至少也能看大半天了。
而且，嫌疑人抛尸，肯定不会选大白天不是？所以……够了。
可犹豫之后，慕远还是放弃了立即使用时光回溯符。
毕竟那只是最理想的情况，万一要是嫌疑人不是从这座桥上抛尸呢？
他现在可没有更多的侠义值去给时光回溯符充值。
一旦把时光回溯符的剩余可用时间用完，当真正需要用的时候就只能抓瞎了。
他打算先去青禹县局看看监控，要是桥两侧都有监控封锁，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第368章 肯定是幻觉！
同样坐在车上沉默的冯局考虑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那就是尽快邀请法医专家，重新进行尸检，以佐证慕远的推断。
也唯有让慕远在尸检中得出的那些结论被权威验证，他们刚才的一系列论点才有立足之基。
当然，这并不影响他刚才对慕远的工作安排。
就算前面的支撑尚未被确认，但后续的工作也还是可以做的，只不过不能将所有精力全部投入进去罢了。
反正现在专案组的任务也不多，看起来分了三个组，实际上真正耗费警力的只有第一个走访调查组。
以青禹县刑大的警力，调派两三个人配合慕远顺着摸一摸，也不影响大局。
就算错了，也算不上走弯路不是？
至于坐在副驾驶的刘大队，心情就更复杂了。
偶尔脑子里飘过昨晚的案情，想想之后又摇头把它们甩出脑子——犯贱啊！都被“抛弃”了，还帮别人想个屁啊！
好在这股子幽怨的情绪并未持续太久。
他自个儿也知道，其实自己并不适合留下来的。
他是华成区分局的刑警大队长，这个案子是青禹县分局的，才刚刚开始侦办，自己就跑来横插一脚，算怎么个事？
至于小慕加入到专案组，那也是有说法的。
毕竟慕远有自己的专业能力，比如模拟画像、又比如“警犬”二毛，不管是哪一种，都属于全市独一份的，所以冯局带着他过来帮忙协助，完全是名正言顺。
所以说，一个人能有一技之长，到哪儿都是受欢迎的。
更何况小慕是多技之长呢。
很快，车停在县局门口，司机小周载着一脸幽怨的刘大队走了。
当然，此时的幽怨不是彼时的幽怨——走的那一刻，他莫名地觉得小慕离自己分局是越来越远了……
“幻觉！肯定是幻觉！”
刘队这般安慰了一下自己，便只得回去收拾慕远忙活了近一周留下的“烂摊子”。
再一次来到青禹县刑警大队的案件会商室，坐在这里的警察明显少了许多。
毕竟，办案不是商量就能商量出来的。
会商只是办案的一个小部分，调查走访、查阅监控、数据分析才是关键……
真以为办案就像电视剧里演的，每天一群警察凑在会议室里讨论？那只是……艺术。
真正办大案，会商只是每天大伙儿忙完后碰碰头，总结分享一下这一天的收获。
而现在，刑大至少派了三四十号人，到发现尸体的地点上游区域走访去了。
以正常手段来办这样的案子，说是大海捞针一点都不为过。
抛开运气因素不谈，拼的就是人力和细致，只有手脚尽到了，证据线索才有可能被发现。
吴局长倒是没有亲自去现场，冯局长过来后，他也到了会议室。
“冯局，刚才您说的那情况，我们这边也讨论了一下，确实可能性很高。刚刚我已经安排了人去最近的几座桥周边进行查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社会视频。另外，距离尸体发现地点最近的两座桥都是在城内，桥两侧都安装有天网监控，目前我们已经安排人员调看相关视频资料了。”
听了吴局长的汇报，冯局点了点头，忽然转头看了看慕远，便对吴局长道：“吴局长，小慕在视频侦查方面能力也是非常突出的，前期华成区分局那边几个案子，都是他通过查阅视频破获的。我看就让他也去看监控吧。”
不管吴局长是否相信冯局的话，他都不可能反对对方的提议。
于是，慕远顺理成章地进了监控中心。
以前慕远看过无数次监控，但大部分时间里，监控都只是他遮掩自己是挂逼的工具。
可这次，自己的挂不太好用——额，好吧，其实也还是挂逼，没有尸检技术，他也不可能得出抛尸时间的结论。
此次看监控，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看监控。
他需要这些监控来辅助自己……
当然，作为一位有理想、有志气的挂逼，就算是看监控，又怎么可能不用挂呢？
在他坐在监控中心的显示器前时，小毛已经扑腾着翅膀，飞到了距离发现尸体地点不足三百米的一处地方，在它的正下方，一座大气磅礴的现代桥梁矗立于河面之上。
这也真难为那些桥梁工程师了，毕竟能将一座不到两百米的桥修出磅礴气势，确实很考验水平的。
慕远自然没有去关注那桥是否气势磅礴，作为一位真·钢铁直男，实用才是关键，他只是觉得，这桥……蛮结实。
“老哥，麻烦将距离尸体发现地点最近的一座桥的监控调出来一下。”慕远有些腼腆地向旁边一位民警提出了请求。
不是他摆谱不想自己动手，而是他确实不知道那座桥的名字，更不知道桥两侧的监控点到底是哪一个。
陪着慕远一同过来的一位将近三十岁的辅警，叫虎平。
他接到的任务便是配合慕远调阅监控。
所以在听了慕远的话之后，直接打开了监控界面。
“你要看哪个时间段的？”
“先看前天晚上12点到凌晨6点。分别将桥两侧的画面都放出来。对了，你们这里有图形的结构化分析软件吗？”
“有。”
“这两处监控的距离大概有多少？”
“三百多米。”
“中间有岔道吗？”
“没有。”
“那麻烦你将这个时间段里，通过两处监控位置间隔时间超过一分钟的车全部调出来。”
“这恐怕没多大意义吧？这段距离内有几家比较大的ktv，晚上经常有车在那里停下来等人。”
“没关系，你调出来就行。”
虎平也没再多说，一顿操作猛如虎，一张张通过结构化分析软件处理出来的图片便罗列了出来。
正如虎平所说，符合这种条件的车还真是蛮多的。
由于西华市主城区的虹吸效应，虽然青禹县紧邻市区，但繁华程度却也是完全无法与西华市相比的。
基本上12点后的车流量就非常少了。
但就算再少，屏幕上罗列出来的车辆数也超过了两百辆。
扣掉里面的出租车，剩下的也还有一百来辆。
这个数字还是蛮大的……
在无法确定嫌疑人就是在这座桥上抛尸的情况下，对这一百多辆车进行逐一排查，付出与收获就完全不成比例了。
可这难不倒慕远……
十多分钟后，慕远将所有的车辆筛查了一遍，他却皱起了眉头。
“妈蛋，四十多秒的时光回溯符时间，就这样浪费了。”
自从慕远掌握了时光回溯符使用技巧后，他就会已经没有再在一个案子上耗费这么多时间了。
可这次的情况终归是不一样的。
以前的案子，要么是确认了嫌疑人，需要用时光回溯跟踪轨迹，要么现场有明显变动，可以用二分法来确认作案时间。
而这次的案子，嫌疑人直接将尸体抛入河中，二分法没法用，唯一能做的便是对车辆进行逐一筛查。
要说用起来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但只要想起昨晚操作台上的那一块块尸块，别说是用这几十秒了，只要能破案，便是将所有时光回溯时间耗尽了又如何？
第369章 瞎吹也的打草稿吧？
“现在只查了这座桥上前天晚上的监控。那会不会是大前天晚上扔的呢？”慕远稍稍犹豫了一下。
不过仔细想想却又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若是大前天晚上扔的，到昨天傍晚，可就差不多将近两天的时间了。
那尸块上污秽痕迹，不像是在淤泥中浸泡了两天的样子。
慕远仔细权衡了一番，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所查询到的数据。
“老哥，麻烦把时间往前移一个小时，就是将晚上11点到12点的过车数据调出来。”
此时虎平也不问了，默默地当一个真·工具人。
很快，数据罗列出来。
慕远仔细地数了数，晚上11点后的一个小时，从这座大桥上经过的车也不过寥寥六七十辆。
“你们这儿晚上车流量这么少吗？”慕远忍不住问了一句。
虎平笑笑道：“我们青禹县的人本来就不多，也没多少企业，加班的人自然也是没有的。娱乐行业也不景气，晚上出来的人更少，基本上过了10点半，街上都不怎么看得到人了。人尚且如此，车就更少了。而且我们青禹县并没有在市际主干道上，过往车辆几乎没有。若是夏天还好一点，11点后还有些喝啤酒吃宵夜的。现在？少有人出来。”
慕远没心思去追究青禹县的人为何这么早就睡觉，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特色。
比如以前慕远曾到过南方某著名旅游城市，本来打算早上八点多起来准备去吃个早餐，结果发现大街上人都看不到一个，差点就以为自己一夜之间穿越了呢……
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在那些车辆上。
本来经过的车就不多，满足慕远刚才所说条件的车就更少了，仅有十三辆。
慕远进行了详细的比对，先凭着自己的观察筛选出完全没有可能的车辆，然后才使用时光回溯符，观察剩下这些车到底干了些什么……
很快，慕远嘴角一扬，然后……继续看。
还是没有发现。
这让慕远有些郁闷。
难道自己什么地方猜错了？
是尸检的结论有问题？还是嫌疑人抛尸的方法与自己推测的不太一样？
毕竟……不能期待每一个人的脑回路都是一样的不是？万一对方就冒出了某个奇葩的想法呢？
说不定那抛尸的袋子因为意外情况，在河水中移动的速度变快了，比如被某些好奇的鱼宝宝凶猛冲撞，那么抛尸的地点很可能就不是这座桥……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似乎……自己刚才一不小心排除了一些车辆。
出租车！
其实排除出租车也是很正常的，自己筛选的是曾在桥上停靠过的车，而出租车临时停车是很正常的，上下客嘛，再加上付车费的时间，差不多与嫌疑人抛尸耗费的时间相符……
另外，思维定势，也很容易让人将某些特定人群给排除掉。
可谁又敢保证嫌疑人就不是出租车司机呢？
当下慕远又将之前的数据找了出来，重新逐一查看那些出租车的资料。
两分钟后，慕远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两下，眼神中先是透出一股迷惑，紧接着便是一阵释然。
“呵呵！”
然后，他开始头疼了。
没错，自己确实发现了嫌疑人，也正如之前所猜测的那样，对方是在这座桥上将袋子扔下河的，可自己该如何将这些线索给引出来呢？
这个说法必须得合理且有说服力。
忽然，慕远心头一动：“老哥，麻烦将这个时间点的视频调出来一下，11点58分。”
真·工具人上线。
慕远一眼扫过去，仔细地斟酌了一番。
片刻后，慕远一副沉思的样子，说道：“我觉得这辆出租车有点可疑啊！”
“为什么？”工具人一下子有了感情……
慕远道：“你看这出租车，经过两个监控点位的时间，间隔了差不多三分钟。”
虎平有点奇怪：“对啊！可……这没问题吧？停车等人很正常啊。”
慕远道：“可你看车上坐的人。”
虎平凑过脑袋，仔细地看了看，道：“之前副驾驶没有坐人，现在坐了人。这……不是正好说明了他停车载人了吗？”
慕远道：“可你看进桥的这个视频，看这个时间点……对，暂停！你看这里。”
“之前后排也有人？”虎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说不定刚好有人在这里下了车，正好又有人上车呢？”
慕远就有点小郁闷了，你是在帮嫌疑人找理由吗？
“你仔细看衣服，从这个角度看能看到衣摆的一角。是不是颜色与后来坐在前排之人的衣服颜色是一样的？”
虎平瞪大了一双眼睛，仿佛想将屏幕看穿。
“应该是一样的吧？可能……前后排光线不一样，有点色差。”虎平有些想不通，“不过就算一样的，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吧？别说是颜色一样了，就算穿着同样的衣服，与这案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慕远道：“这有很大可能是同一个人。”
“那又如何呢？就算是同一个人，对方有事情打车到这里，下车后跟着上车，坐在了不同的位置上，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啊。”
忽然，虎平惊讶地问道：“你该不会认为这人就是那抛尸的嫌疑人吧？”
“为什么不可能呢？”慕远反问道。
虎平苦笑一声，道：“除非嫌疑人得了失心疯，否则怎么可能坐着出租车去抛尸？真当出租车司机是瞎子啊？”
慕远却点了点头，道：“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不过这个问题，我们完全可以找出租车司机过来问问嘛。”
“不是……”虎平就有些无奈了，道，“你要说是出租车司机单独开车，在桥上抛尸，我倒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可你要说嫌疑人打出租车过来抛尸，这绝对不可能。”
慕远沉默地看着屏幕，半晌后，问道：“能不能联系到这个出租车司机？”
“联系司机倒是简单，可这没有意义嘛。”虎平很无奈。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有时候一个案子的线索，就藏在某些不起眼的地方。如果我们因为自己想当然认为不可能就放弃求证，那会错失许多机会的。”
虎平被说得一愣一愣的。
理确实是这个理儿，放在这里……也蛮合适，可是，他还是觉得嫌疑人不可能坐出租车抛尸！而且还是那种正在腐烂的尸块……
可虎平却也不好再反驳，正如他自己所说，联系一个出租车司机是很简单的事情，既然简单，那还推三阻四的，说不过去。
“行！”虎平颇有些置气地说道，“我们队上有一位领导与县里的出租车公司挺熟的，我让他先问问。”
说完，虎平转身便从监控中心离开了。
旁边几位正查看监控的民警也听到二人的谈话。
“老弟，你刚才那番话，很有味道！”一个三十来岁的胖警察微微一笑，善意地道，“要说其他案子，嫌疑人坐出租车到现场，那很有可能。可这个案子，嫌疑人肯定不会坐出租车去抛尸，哪怕他自己扛着袋子到现场，都比坐出租车更稳妥。”
慕远笑笑，道：“反正现在也找不出其他线索嘛，先问问看，就算不是，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胖警察摇了摇头，却也不知怎么说了。
……
慕远并未等太长时间，虎平就出现在了监控中心门口，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然后，他后面又出现了一个人，豁然是冯局长。
监控中心的一干人表情同样变得有些怪异了。
冯局长跟着过来干嘛？难道他也觉得慕远的猜测有道理？
这不应该啊！冯局的智商应该是在线的吧？
虎平让开半个身子，冯局先一步走了进来，看着慕远，认真地问道：“小慕，听说你发现了线索？”
“也不一定吧，就觉得挺可疑的，所以就想查证一下。”慕远说道。
冯局点了点头，很是赞赏地说道：“你这态度很不错！警察嘛，不仅要有一颗多疑的心，还得有求证的意识。不凭主观想法去判断事情的真相，只用事实说话，这话说来容易，做到就很难了。我捉摸着，什么时候在全市开一堂课，不讲你那些模拟画像之类的深奥知识，纯粹地谈一谈你的个人在办案方面的习惯，也给大家灌输灌输一些好的意识。”
“这……”慕远腼腆中带着一些犹豫。
上课？他倒是不怕。
你让他讲痕迹鉴定、模拟画像、尸检、犯罪心理画像、射击什么的，绝对说得头头是道。
可你要说办案方面的习惯，他就真有说些抓瞎了。
讲什么呢？
这东西，太空洞了。
当然，空洞有空洞的好处，可以瞎吹！
可瞎吹也得打草稿吧？提前准备教案、课件什么的是必须的。
这得浪费多少时间啊？有这个精力，自己多破几个案子，难道不香吗？
冯局一看慕远那样子，还以为他不乐意呢，连忙说道：“你可别拒绝，又不是让你当免费劳动力。上这种课，是有课时费的，至少几百块钱一节呢。”
慕远这下有些迟疑不定了。
第370章 一个袋子
说实话，几百块钱一节的课时费还是蛮有吸引力的，特别是对刚刚把三个二等功砸在了那辆捷达车上的慕远来说。
虽然慕远一直想着多立几个功，就可以多赚一些奖金，其实他自个儿也很清楚，立功这种事情，并不是说立就能立的，得占据天时地利人和。
像上次这种一天之内三个二等功送上门来的事情，那是千年不遇的。
而课时费就不一样了，这玩意儿量大管饱……
当然，他没想过要凭讲授个人的办案习惯来赚取课时费，那……有诈骗的嫌疑，可要是授其他方面的课，这钱就拿得很心安理得了。
可转念一想，上课……不要时间的吗？几百块钱虽然很有吸引力，但如果是为了几百块钱就荒废了办案，侠义值哪儿来？
这不是本末倒置嘛。
“冯局，上课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先说案子。”慕远弱弱地说了一句。
先把眼前的事情糊弄过去，至于以后，上课？那也得看自己有没有时间啊。
按照现在这种节奏来说，上课……很难的。
“行！先说案子。”冯局笑呵呵地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虎平，道：“你把电话给小慕吧。”
虎平当即递过了一个纸条，道：“这就是那个司机的电话，刚问到的，当晚那辆出租车就是他在开。”
慕远欣然点头，接过纸条，上面有手机号码，还有名字。
“我打电话问问。”
“等等！”冯局立刻道，“小慕，你打算怎么问？”
慕远道：“我……先了解一下情况。”
“万一司机与你说的那个可疑人员认识呢？”冯局问道。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如果司机与嫌疑人认识，不外乎三种可能。第一，如果司机与嫌疑人共同作案，司机就不太可能用自己的车开的车去抛尸。第二，如果司机知道嫌疑人带着被分割的尸体，就算二人关系再好，那也不太可能开车送他去抛尸。第三，如果司机不知道嫌疑人带着的是尸体，嫌疑人也不可能去坐一个熟人的车去抛尸。”
冯局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这逻辑关系有点复杂，得想想……
这时，慕远却已经拿起手机，按下号码拨了过去。
顺手开了免提……
“喂，请问是陈师傅吗？”
“对啊！你哪位啊？”
“我是公安局的，有件事情想向你打听一下？”
“公安局的？什么事啊？”
“前天晚上你是在开出租车对吧？”
“对啊！我……没违章吧？”
“呃，不是违章的事。我只是想问问，当天晚上12点的时候，你是不是经过了青禹大桥。”
“你这可难为我了，我哪记得啊！经过肯定是经过了，一晚上估计得经过十来次呢，可你要说12点的时候过没过，我还真不记得……呀，我记起来了，我确实在12点的时候经过了青禹桥，就12点整。”
原本刚才这陈师傅说不记得的时候，监控中心的民警们全都一副理解的表情。
可当陈师傅后面那句话冒出来，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居然能记得，而且还记得是12点整。对于一个开出租车的人来说，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时间点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不会让他如此印象深刻。
慕远同样很好奇的样子，问道：“哦？你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是这样的，当时我车上拉了一个人。他说是被老婆逼出来的，让他去河里放生，说什么请半仙专门算过，必须要在晚上12点整在河里放生，这样就能保佑他一家人平平安安。他当时还提了一大口袋鱼呢。”
所有人面面相觑，放生？晚上12点？
“什么袋子？”不等慕远开口，冯局已经先一步发问了。
对面的陈师傅明显愣了愣，估计是在疑惑为何对方的声音突然变了。
不过他还是很快回答道：“就是一塑料口袋，菜市场上专门装鱼的那种。看他搬的样子，还挺沉的。”
“不是白色的编织袋？”冯局皱着眉头。
陈师傅立刻道：“不是，我看得很清楚。就是那种薄膜塑料袋。”
“袋子有多大呢？”慕远接着问道。
“嗯……挺大的，就是那种大号的袋子。我当时还挺好奇呢，说你放生也没必要放这么多嘛，他说这是老婆要求的，这样才显得心诚。”
“你看没看他是怎么放的？”
“这……倒是没注意。估计是直接倒下去的吧，不可能是一条条放的，我也没等多长时间。”
“好的！谢谢。”慕远真诚地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后面会再联系你。”
“你们……”陈师傅犹豫了一下，“你们是不是在调查昨天晚上河里发现尸体的那个案子啊？肯定不是这人啊！我看过网上的照片，都不是一个袋子。而且，当时他坐在我车上，一路说说笑笑的，挺乐观的一个人，真要装着一袋子尸块，他还能这样淡定？”
“嗯！谢谢你的意见。”慕远回应了一句，“我就先挂了。”
待对方应了之后，慕远这才挂断电话。
将手机放进兜里，慕远抬头看向周围，一个个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冯局，情况你们也都听到了。我个人觉得，这个人……确实很可疑。”
“可袋子的问题怎么解释？”虎平在旁边轻声嘀咕了一句。
慕远道：“这很简单，直接将装尸体的编织袋塞进塑料袋里，然后冲上水就行了。那种塑料袋，一戳就破，而且桥上距离水面有将近20米高，只要先将塑料袋戳破，摔下去后外层的袋子多半是会脱落的。而且，用这种塑料袋套在外面，也不会担心尸体的腐烂气味散发出来，一举多得。”
冯局瞪了慕远一眼，道：“既然你小子觉得可疑，为什么不通知他现在就到局里来？”
慕远摸了摸后脑勺，讪讪一笑，道：“我这不是还得征求你们领导的意见嘛。我只是辅警，传唤肯定是不行的。”
冯局很想翻一个漂亮的白眼，但考虑到自己领导的身份，忍住了。
对于这个情况，虽然刚才那位陈师傅说他拉的那个客人肯定不是凶手，但那不过是站在一个普通人的角度看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拉的那个客人要半夜放生，也是说得过去的，毕竟对于某些迷信的人来说，有些奇怪的行为也完全说得过去。
可站在警察的角度来讲，这事情可就太巧合了。
半夜放生，还弄了这么一大袋鱼，这本来就很奇怪。
放在平时，这估计也就当个笑话听了。
可谁让下游发现了尸体呢？而且正巧时间、地点都能吻合……
“这位同志，你去联系一下这位陈师傅。”冯局对着旁边那位胖警察说道，“嗯，最好是开车请他到局里来一趟，我们需要详细了解一下情况。如果他不方便，我们直接去找他也可以。”
你要问冯局为何会让这位胖警察去做这件事情？
呵呵，幼稚！
领导抓壮丁，还需要看人吗？一眼看过去是谁就是谁，没理由的。
那胖警察立刻领命去了。
冯局想了想，道：“小慕，走！去案件会商室。”
……
“各位领导，这就是我刚才梳理出的情况。”慕远坐在会议桌前，用了超过十句话的语言，把刚才的经过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吴局长几人听得是惊喜连连。
这个发现太重要了！
虽然这也确实有可能只是一个巧合，但可能性很低。
如果现在他们所摸到的线索是正确的，那么这案子可就算迈出了一大步——至少要比之前毫无头绪好太多。
“冯局，那您看……还需要联系法医专家吗？”吴局长问道。
冯局道：“暂时不用……呃，已经联系到了没有？”
“联系到了省医院的一位法医方向的教授，是省内这方面的权威。”吴局长说道。
冯局想了想，道：“那还是请他来看看吧。”
吴局长虽然有些不解现在都有了眉目，为什么还要去请法医专家，但领导既然吩咐了，肯定有他的用意——反正，请专家也就几千块钱，一个县局，不差这点钱。
其实冯局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纯粹从法医角度来验证一下慕远之前的推断是否正确。
再说了，现在不也还没证明那出租车载的就一定是嫌疑人嘛，多条腿走路也是有必要的。
大伙儿在会商室商谈没多久，那胖警察就从门口挤了进来。
“冯局、吴局长，人到了。”
“好！”冯局说着，便站起身来，“小慕，一起去问问？”
“嗯！”慕远自然不会拒绝。
吴局长也站起身来，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门。
警方并没有立刻进行正式的询问，所以询问地点也没有选在办案中心，而是在一间比较宽敞的办公室。
陈师傅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瘦瘦的，看起来挺精神。
不过他对警方将自己叫过来，似乎有点小小的意见，毕竟他刚才就已经说了，他觉得自己载的那位客人，不可能是嫌疑人。
但警方的召唤也不能不来……
第371章 真不记得了
“陈师傅，快请坐！”冯局长一脸和睦地说道。
陈师傅瞅了瞅冯局长，见对方像是一位领导，而对方的态度让他神色稍霁。
“领导，要我说，你们真没必要把我拉来问的。那人肯定不是凶手，你没看他那怕老婆的样子，那怂样，别说杀人了，杀鸡都不敢。”
他一边抱怨，一边坐了下来。
冯局却也不介意他的唠叨，笑呵呵地道：“哎！我们警察也很难啊！这个案子很棘手！我们也只能采取大范围撒网的方式，一个线索都不放过。毕竟，万一要是错过了，被害人冤屈难申啊！”
陈师傅脸上浮现出一丝理解的样子。
“那行！你们问吧，因为当天晚上的事情比较特殊，我记得还算清楚。”
冯局脸色顿时一喜，问道：“那你记得那人的长相吗？”
慕远稍稍一愣，跟着一脸期待地看着陈师傅。
陈师傅微张着嘴，随后有点尴尬地笑了笑，道：“这……真记不得了，我当时根本就没细看。你们也知道，我们这些开出租车的，每天接的客人上百个，谁有心思去看对方那张脸啊，更何况还是个男的。”
慕远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却又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问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如果……如果那人再次站在你面前，你总能认出来吧？”
陈师傅却很是肯定地……摇了摇头。
“真记不得了。当时他还带了一个鸭舌帽，我估摸着是不好意思吧，像遮一下脸。毕竟这种事情，让熟人看到很难为情的。”陈师傅很肯定地说道。
冯局同样很心塞，原本还以为这人既然与对方正面接触过，以小慕的模拟画像技术，把对方给画出来肯定是很容易的。
可现在……陈师傅啥也不记得了，这就没法搞了。
“你车上的监控是好的吧？”旁边的吴局长忽然问道。
陈师傅立刻点了点头，道：“肯定是好的呀！我们公司有专门的人负责这一块，你们要是想调监控，直接去公司就可以了。”
冯局朝着吴局长点了点头，吴局便立刻安排了一位刑警去办这件事情。
“你记得他在哪儿上的车吗？”冯局问道。
陈师傅道：“这个记得，就在思明巷靠青禹二小这边的巷口，当时他刚抱着那一装鱼的袋子从巷子里走出来，累得满头大汗呢。”
“吴局长，那思明巷有监控吗？”冯局问道。
吴局长稍稍一懵，他作为一个局的一把手，哪能记得每个监控点位的位置啊？当即转头看向旁边的岳大队长。
岳大队长反应倒是很快，立刻道：“巷口有一个监控，里面就没有了。”
“小郑，你去看看思明巷的监控，看看能不能看到那人上车的画面。”岳大队立刻做出了安排。
冯局没说什么，想了想后，问道：“谁清楚思明巷里面的情况？”
岳大队长道：“这个我倒是比较清楚。思明巷是在我们这边的老城区，是上个世纪90年代左右修建的。以前里面差不多有近千户人，现在大部分都搬走了，只住了差不多六七百户，大部分都是租住户。”
冯局皱起了眉头，这有点复杂啊！
如果是现代化的小区，里面的安防系统完备，要做进一步的侦察就要容易许多，而这种老住宅楼，连物业都没有，要查可就不容易了。
更何况里面基本上是租户，人员的流动性非常大，就算要去调查走访，估计也是收效甚微的，谁记得谁是谁啊？
当然，就算收效甚微，还是得做。
毕竟，你去调查走访了，说不定还能有所收获，要是啥也不做，就肯定是什么收获都没有的。
冯局忽然转头看向慕远：“小慕，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觉得……可以让二毛试试。”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理了理怀里二毛那毛发。
嗯，抱着狗办案，很带感……
冯局对慕远抱着二哈的形象已经习惯了，不过对于慕远所说的话，却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前天晚上的也能嗅出来？”
“可以试试嘛，我也不知道这怂货的鼻子到底有多灵，万一要是成了呢？”慕远很是随意地说了一句。
冯局点了点头，看向一脸狐疑的吴局长，道：“吴局，这样吧，你安排一对人对思明巷进行一次细致的摸排，看看里面有没有居民自建的监控。”
冯局的话刚说完，刚刚出去看监控的那位刑警小郑回来了。
“吴局，找到了。在巷口的监控里，确实有一个人抱着一个袋子从巷子里走出来。我把视频下载下来了，要不我播放一下？”
吴局立刻点头同意。
案件会商室里有投影仪，不过两分钟，墙上便投出了一幕监控视频。
正如小郑所说，监控画面中，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男子正一晃一晃地走着，借助路灯灯光，可以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比较大的圆柱形东西，白色的。
画面中可以分辨出那东西的大致形状和大小，但无法辨出材质，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他们从河里捞起来的那个袋子。
但这个塑料袋确实比较大，至少比那装尸体的袋子大上一圈，这也侧面印证了他们刚才的推测：装尸体的袋子很可能就塞在这个塑料袋里面的。
然而，在视频监控中，除了能看出这个人一身深色衣服和个子之外，其他便再也没有任何特征了。
他头上戴了帽子，连发型都给遮住了。
慕远眉头微微一皱，看向正在一旁当吃瓜群众的陈师傅，问道：“陈师傅，这人是在哪儿下的车？回思明巷没有？”
陈师傅立刻道：“这道没有，听他说是有朋友找他打麻将，他让我把他送到了合丰大厦楼下，那上面茶楼很多。”
慕远愣了愣：“半夜打麻将？”
陈师傅很自然地笑了笑，道：“这不很正常吗？”
慕远瞧了一眼对方，却是无法反驳。
“下车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嗯，差不多从桥上离开后五六分钟吧。”
“好！小郑，你再去调一下合丰大厦周边的监控。”岳大队再次吩咐道。
小郑就要出门……
“算了，我们还是一起过去吧！”冯局长忽然说了一句。
大领导发话，其他人默默顺从……
于是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前往监控中心。
不过再去之前，吴局长让岳大队安排了两位警察对陈师傅进行询问。
这也算是一份证人材料……如果最终证明他们现在所调查的那人就是犯罪嫌疑人，那么这就是一份有力的证据。
重新来到监控中心，胖警察一屁股坐在了之前的椅子上，那椅子嘎吱作响。
不过没人在意这些，毕竟……习以为常了。
至于小郑，同样也找了个位置坐着。
他们都属于负责视频侦查的民警，特别是那胖警察，常年蹲监控中心，那一身肉也是缺乏锻炼才长出来的。
不用领导吩咐，他们就自己忙活开了。
很快，胖警察喊了一句：“岳队，找到了！”
“投电视墙上。”岳大队很机灵地吩咐道。
总不能让一群领导把脑袋凑过去看吧？领导不要面子的吗？
立刻，电视墙上的画面切换到他那面显示屏，他连回放都已经准备好了……
角度还是很不错的，对方停车的地点正是合丰大厦的大门口。
只见陈师傅开的那辆出租车停在门口，一个人从副驾驶位置上走了下来，然后，出租车屁股冒烟，飞了。
“这陈师傅……也是一位老司机啊！”
好吧，不管这出租车离去的姿势何等的骚气，这间屋里里的人都不会去关注，他们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那个带着鸭舌帽的男子。
要说这监控，缺点还是很明显的，因为高度的关系，始终都是一副俯瞰众生的姿态……
当下方的行人带着类似于这种鸭舌帽的时候，就完全抓瞎了。
此刻冯局长等人也没寄希望于这个监控就能看到目标的脸，他们只想看看，这人是不是就如陈师傅所说，进了这合丰大厦。
监控画面中，男子站在马路牙子上，不停地东张西望，像是在等什么人。
然后……就见他往侧面走去了，离开了监控覆盖范围。
“把周围的监控全给调出来！”
吴局长表情甚是严肃。
合丰大厦属于青禹县比较繁华的区域，监控探头的安装密度自然也是最高的，在这种地方，想要绕开监控探头玩失踪？那可能性太小了。
更何况还是晚上12多，许多店铺都关了门，像找地方躲都难。
“另外，将合丰大厦大门的监控也调过来。”
合丰大厦，最大的商家是合丰酒店，而酒店的监控早已被接到了县局，要调取监控，自然不需要去现场。
当所有监控画面呈现在屏幕上时，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期待的神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结果……那人，连半个影子都没看到。
“消失了？”
慕远仔细瞅了一眼那几幅监控画面。
“我猜测，他应该是打车走了。而且是故意避开监控上的车。”
“怎么能确定？万一他一直在监控盲区呆着，等上许久才离开呢？”岳大队皱眉问道。
“猜的！”慕远淡定地应了一句，“其实要验证很简单，虽然这时候的车流很少，但终归每隔一两分钟，都还是有车从这里经过的。这些车肯定有安装行车记录仪的，联系一下车主，把行车记录仪视频拷回来，肯定能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这个办法不错！”岳大队赞叹了一句。
其实这种方法他们以前也用过，毕竟现在行车记录仪也是一种很普遍的东西。
只不过这次岳大队的思维还停留在目标“刚刚下车，多半是要去某处地方”的想法上，所以也就没往这方面想。
经慕远这一提醒，稍稍一想，便明白行车记录仪用途。
倒不是说需要通过行车记录仪看到他到底去了哪里，毕竟那时候街上的车已经很少，刚好有行车记录仪拍摄到目标所去方向的可能性很低。
但，至少能通过行车记录仪确定嫌疑人还在不在监控盲区呆着。
一旦他从监控盲区消失，而又没有出现在其他监控画面之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打车走了。
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直接把这个时间段通过这段路的所有车找出来，一个一个的筛查，终归是能找出他的行踪的。
事情迅速安排下去，冯局等人呆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总不能让领导陪着盯那些监控画面不是？
于是一群人又折回到案件会商室，顺便停一下现场走访之人是否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
毕竟同属一个市内，还不到中午，省医院的那位法医便到了青禹县局。
其实作为省医院的教授级人物，几千块钱的活儿也不怎么看在眼里，但这件事情毕竟是政府职能部门的邀请，他也不能拒绝。
再说了，医生这一行业，不管是法医还是治病救人的医生，实践是很重要的。
虽然医生有很多机会接触尸体，但并不是所有尸体都能由自己摆弄，更何况还是这种比较“特殊”的尸体。
所以，这位叫林南山的教授还是很乐意的应下了这个活儿。
等林南山与青禹县局的人接上头后，就立刻去了酒店……吃饭。
毕竟都快中午了，总不能先让对方上工吧？尸检也不是几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先吃了再做，才更有精神。
要是做了再次，也就不知道还有没有胃口吃下去了，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慕远这般良好的心态的。
而实际上，吴局长说是宴请林教授，其实更大的目的还是宴请冯局长以及……慕远。
虽然现在案子没破，但在这个案子中，慕远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
作为一位县区局公安局一把手，谁敢保证自己辖区不再发生棘手的命案？说不定将来就要求上门去呢，所以，先期拉好关系也是很有必要的。
像这种规格的宴请，自然不可能去吃自助餐，吴局长也放不下这个脸。
第372章 也可以找地方坐坐
在吴局长看来，十来号人，一顿饭下来不会超过一千，这根本不算事。
就算奢侈一点，稍稍超点标，那也不会超过一千五。
毕竟，下午事情还很多，不能喝酒不是？只吃饭，能用掉这么多钱，就算是很不错了。
然而，当一桌人真正开吃的时候，吴局长才发现自己太幼稚了。
有能力的人果然都有些特殊的怪癖……
而慕远的怪癖，就是能吃！贼能吃！特能吃！
再想想这家伙居然还懂得尸检——呃，总感觉画风不太对。
一般来说，请客吃饭，特别是吃这种中餐，一开始就会将菜给点好。
可这次吴局长足足补点了两次菜，才算是将这顿饭给吃完，着实有点小尴尬……
而最终结账之时，那超过两千的金额，让吴局长哭笑不得。
虽说对于一位县区公安局局长来说，这种不过四位数的金额根本不算个事，可……这也太能吃了吧？
以至于在去殡仪馆的路上，吴局长等一干青禹县局的大小领导都会不由自主的往慕远身上瞄。
倒是冯局，早已习以为常……
……
尸检的过程泛善可陈，林教授也不愧为是这方面的专家，一个多小时后，有关于那一袋子碎尸的检验报告便出来了。
当然，这并不是正式的报告，那种有盖章签字的报告还需要几天才能做出来，可对于检验结论，林教授却是可以提前告知的。
结果……自是比慕远和之前那几位法医的检验结果更详细，理论观点也有更多的数据做支撑。
只不过当冯局长听了林教授的讲述之后，内心却是充满了震撼。
在部分关键性的尸检结论上，林教授的检验结果与慕远所说的大同小异。
其中最关键的便是尸块在河水中的浸泡时间，林教授给出了15-20小时的结论，这无疑是对上午锁定陈师傅车上那位乘客为嫌疑人的最有力支撑。
不仅如此，林教授还给出了尸体被进行过加热处理的结论，目的自然是加快尸体的**速度。
如此也就可以判断出，被害人的死亡时间，肯定没有半个月——甚至，可能案发时间还在十天以内。
冯局长的震撼，自然不是因为嫌疑人的狡猾，而是因为慕远的推测居然是正确的。
这么说来，慕远这小子……在尸检方面也有一定研究？至少理论知识是有的。
可以说，在警察这一职业中，法医应该算得上是最具有专业性的一个职业了，可慕远这小子竟然也有涉猎。
他不由得怀疑：还有这小子不会的事情吗？
“看来小慕的潜力巨大啊！回头得好好挖掘挖掘！”
有了想法的冯局也没点破此事，当务之急，还是根据现有的信息，对案件做进一步的侦破。
一行人回到县局，林教授也拿到了自己的那份酬劳，高高兴兴地开着车走了。
而此时，冯局带着慕远，与青禹县局的一众刑警，一起研究着一段段的行车记录仪录像资料。
这也可以看出青禹县作为小城市的好处了，仅用了小半天的时间，就将当天晚上经过合丰大厦的大部分车辆给找到了。
虽然找出来的这些并不是全都安装了行车记录仪，但却也有不少有着监控视频的。
刑大的办事效率很高，拿着一块块移动硬盘，就将这些视频全给拷贝了回来。
由于之前已经确定了目标出现在合丰大厦门口的时间，现在再查看这些行车记录中的视频，就简单了许多。
只需要完全按照时间轴往后推就行了。
整个过程中，冯局都在一旁看着……
原本像这类具体的办案事务，冯局是不用参与的，甚至于——要是领导“懒”一点，当个吉祥物就行了。
可冯局是属于认真负责的那一类，再加上慕远的存在，他心头有一股好奇，想看看慕远到底能不能把这个案子破了，所以对有慕远参与的环节，他也同样全程参与了。
不到半个小时，警方确定了一件事情。
他们跟踪的那个目标，确实没有进入合丰大厦，而是坐车离开了。
其所坐的车，同样是出租车。
这无疑也增加了目标的可疑程度。
要是正常人，大半夜的，会打车到某处地方，然后什么事都不干，再打另一辆车去另一个地方？
好吧，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不存在，只不过刚好这么巧合地出现在他们的调查目标身上，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估摸着，十有**，这人就是抛尸的嫌疑人了。”
这几乎是大部分心中的想法。
接下来兵分两路，一部分警力继续跟踪嫌疑人乘坐的出租车，以确定其下车地点，然后找出其落脚点。
另一部分警力，则继续在思明巷一带进行走访调查……
慕远属于第二组的——编外人员。
他不需要搞走访调查，只需要带着二毛到巷子里去转悠一圈。
对于二毛是否可以嗅出嫌疑人的行踪，冯局长等人不敢报太大希望，可虽然是这样想，内心却总是忍不住有那么一点点希冀——万一嗅出来了呢？
无疑，思明巷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因为那袋子就是目标从这里面提出来的。
要是之前的推论完全成立，那么思明巷内，很可能就是案发现场，至不济……也是第二现场。
所以，能反向跟踪目标，确定对方是从哪个房间里把袋子提出来的，对于案件的侦破至关重要。
甚至于，只要找到了这个地方，说不定就能确定这人究竟是不是嫌疑人了。
十多分钟后，穿着便装的慕远出现在思明巷口，动作悠闲而又潇洒。
而在他脚边，则是一只小狗……小哈士奇。
这小家伙就差在脑门上刻上“懵逼”二字了，左瞅瞅、右看看，仿佛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这次冯局没有陪着慕远过来，其实他自己是想过来的，但考虑到自己过来的话，估计青禹县局的一干领导也会陪着，在现在案件尚未侦破的情况下，如此大张旗鼓的行动，明显不利于案件侦办。
不过青禹县也不能让慕远一个人过来忙这事儿不是？经过综合考虑，他们派出了一个警花小姐姐。
嗯！确实是警花——这从慕远有些羞红腼腆的老脸上就可以判断出来。
原本……慕远是不会有这般神色的，怎奈临出门的时候，吴局长一句话，让慕远脑子里总会忍不住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小慕同志，蔺晴可是我们分局的一张名片，现在也还是单身呢。”
慕远总觉得，吴局长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点意味深长。
为什么吴局长要重点提对方是单身呢？难道吴局长有意撮合撮合？
可吴局长为什么要撮合呢？呵呵，这个问题其实是不存在的，像自己这么优秀的人……
一辆车把二人送到思明巷口，就直接开走了——这是慕远要求的，因为他不确定需要多久才能完成这一任务。
眼下，慕远身边除了二毛，就只有这位警花小姐姐了。
慕远一本正经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二毛则有事没事在警花小姐姐纤细匀称的腿上蹭来蹭去……
好吧，其实——也没蹭到腿，谁让二毛的个头太小呢？最多，也就是在鞋帮子上蹭了几下，想蹭到脚踝都有点难，毕竟警花小姐姐穿了一双比较个性的运动鞋……
“慕远，你确定你这小家伙能嗅出嫌疑人的行踪？”警花小姐姐目光一直放在二毛身上，越看越觉得怀疑。
慕远正色道：“放心吧！它很靠谱的。”
然后……二毛又凑到小姐姐狡辩蹭了蹭，身子还像小猫那般弓了一下下……
慕远脸顿时一黑，低啐了一句：“你这怂货！还不快去干正事？”
二毛抬头瞅了慕远一眼，一双小眼睛带着点委屈，然后迈开小短腿朝前面跑去。
蔺晴满脸的不可思议。
“走吧！跟上去。”慕远说了一句，目光在蔺晴那如朝霞映雪的脸上停留了一秒，然后扭头便朝前面走去。
蔺晴虽然完全不相信这只会装可爱的哈士奇能跟踪，但领导的指令是让她配合慕远，总不能扭头回去吧？所以，也只能跟上去。
思明巷并不是只有一条巷子，而是指一片区域。
这里面小巷四通八达，全是那种老式的居民楼。
接下来，蔺晴惊讶地发现，那小哈士奇竟然真的在周围东嗅嗅、西闻闻，动作还真像那么回事。
一开始，蔺晴也没怎么说话，她以为慕远作为一名带犬人员，“警犬”执行任务的时候，他总得下达指令什么的吧？
结果她发现慕远完全就像是散步一样跟在二毛身后，一副“听狗由命”的姿态。
走过三个岔路口，蔺晴越发地怀疑了，这小家伙是不是在找吃的？
“慕远，我们就这样一直跟着？”蔺晴向身边距离自己不到一尺的慕远同志问道。
慕远犹豫了一下，道：“我们也可以找地方坐会儿，等二毛找到地方后，我们再过去。”
蔺晴温柔地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躁动……
第373章 怎么弄？
“那还是跟着吧！”蔺晴以一种平缓的语气说了一句。
慕远也只能点头同意。
正在此时，二毛忽然方向一转，一头钻进了旁边一个楼梯间里。
“咦？走！上去看看。”慕远欣然说道。
蔺晴看了看走在前面的二哈，又看了看慕远，脑子里冒出一个怪异的想法。
“哎！犯二就犯二吧！”蔺晴这样想着，也只好跟了上去。
二哈没几步就跑到了楼梯处，小短腿扬了扬……
尴尬了，爬不上去。
不过这小家伙挺有骨气的，整个身子在原地扑腾着，似乎想要靠自己的努力上楼梯。
挣扎了十多秒……还是没成功。
慕远很是无奈地蹲下身子，把二毛抱在怀里。
“你瞧瞧，你有多大的用啊！”慕远小小的吐槽了一句，然后听着二毛呜呜的叫声，朝楼上走去。
“呜呜……”
慕远走上一层……
“呜呜……”
再继续往上爬。
蔺晴满肚子的委屈，自己这是得罪谁了啊？跟着这两个二货……
虽然，她也听说过慕远的一些事迹，但眼前的情况，她着实无法将这家伙与办案能手联系起来。
忽然，二毛连续“呜呜呜”地叫了几声。
慕远当即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子把二毛放下。
这是五楼，墙壁上那个数字“五”已经非常斑驳，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在楼梯的两侧各有一道防盗门，样式不一，但却有一点很相似，那就是——旧。
锈迹斑斑的防盗门，与光线昏暗的楼道，倒是挺般配的。
蔺晴发现，二毛落地之后，突然间显得很狂躁。
它在原地晃悠了一圈之后，迅速跑到了一道防盗门口，然后小脑袋一扬，朝着慕远不断地“呜呜”叫着。
“它……是什么意思？”蔺晴瞪着一双纯真的大眼睛问道。
慕远仔细地看了一眼这道门，深吸了一口气，表情甚是严肃。
“那人，可能就是从这儿出来的。”
“你确定？”
“它确定的。”慕远朝着二毛扬了扬下巴。
“你怎么确定它确定的？”蔺晴问道。
慕远道：“它是我带的狗，我自然了解。”
蔺晴再次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门，犹豫了一下之后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敲门？”
慕远看了看那锁孔，压下内心的躁动，道：“给你们队上打个电话，让他们查一查是谁住这里的。”
蔺晴也没多说半句话，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岳大队长的电话。
“岳队！我们现在在思明巷7号3单元。……怎么找到这里的？呃，是慕远的那条哈士奇带我们过来的……我也不知道，你安排人查一下五楼2号房间里住的是谁。”
说完，蔺晴就那样默默地等着。
整个楼梯口安静的可怕。
一分钟多之后，蔺晴嗯嗯地应了几声，然后挂了电话。
“人查到了，住在这里的是一个叫王思云的人，是租住户。”
慕远眉头微皱，问道：“岳大队没说怎么办？”
“他们还在查有关于王思云的资料。”蔺晴心情有点复杂。
在她看来，这……太儿戏了。
然而，她这话刚说完，她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
蔺晴低头一看，秀眉微蹙，道：“是岳大队打过来的。”
说着，她接通了电话，还顺手摁下了免提。
“蔺晴，你和小慕呆那里别动，我们立刻过来。”
岳大队的声音充满了急促，然后……挂了。
蔺晴的表情无比精彩，这是啥情况？
根据她的了解，一般岳大队这般表情的时候，多半是有了重大发现。
难道，这间房间，真有问题？
蔺晴忍不住转头看了慕远一眼，那美丽的大眼睛满是狐疑。
慕远却显得很淡定，悠然地走到那防盗门前，一双眼睛在门把手、门框上认真地看着。
“这门有什么问题吗？”蔺晴进入警察队伍也有一年了，可她觉得就算是自己刚上班的那一天，都没有今天这般茫然。
慕远悠悠说道：“门肯定没问题，我只是想看看上面有没有指纹。”
蔺晴一脸惊愕，道：“门上的指纹，肉眼就能看到？”
“只要仔细点看，能看到的。”
蔺晴差点就怀疑人生了，看不看得见，与看得是否仔细，有必然联系吗？
就在蔺晴准备反驳的时候，慕远忽然道：“蔺晴，估计得联系人，把这门把手给卸下来。”
“为什么？”
“这门把手上真有指纹。”
蔺晴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好奇，把脑袋凑了过去。
慕远整个人顿了顿，然后朝着旁边挪了挪……
蔺晴瞅了几秒钟，门把手还是那个门把手，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看到。
不过蔺晴的证据意识还算很强，没有拿手去碰那门把手。
最后，蔺晴确定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后，她回头看向慕远，骗着脑袋道：“你骗人的吧？”
慕远顿时就郁闷了：我这么忠厚老实的一个人，你怎么就忍心给我贴个“骗人”的标签？
果然，女人都喜欢胡搅蛮缠，在发现自己处于劣势的时候就开始乱戴帽子……
“我从来不骗人。”虽然慕远不想说话，但还是解释了一句。
他之前在青龙街派出所听万教导调解家庭纠纷的时候说过一句话，觉得很有道理：夫妻之间要多沟通，不沟通就容易产生矛盾。
其实何止是夫妻之间呢？人与人之间同样需要沟通嘛。
蔺晴看着慕远那认真的样子，又看了看认真地帮自己“擦鞋”的二毛：这两个家伙的那股子执着劲儿咋就这么相似呢？
……
岳大队长一行很快赶到了思明巷，当他们来到7号楼3单元上时，总算破解了这里的尴尬气氛。
来的不仅仅是岳大队长等几位刑大的民警，还有吴局长和冯局长，以及青禹县分管刑侦的郑副局长。
蔺晴看到这般阵势，立刻猜到自己刚才的推断可能坐实了。
这里——肯定有问题。
果然，走在最前面的冯局一上来，就一巴掌拍在慕远的肩头，笑道：“你小子能耐啊！这都让你给闻出来了。”
慕远眼皮跳了跳，讪讪一笑，道：“是二毛闻出来的。”
冯局低头看了一眼幼小的二哈，爽朗地笑了笑，道：“二毛受不了我这一巴掌，你就帮它受了吧。”
慕远不想说话……
“就这房间里？”冯局指了指慕远正对着的房门，问道。
慕远点了点头，叮嘱道：“门把手上有指纹，最好别去动。”
“哦？”冯局顿时来了兴趣。
关于慕远对指纹的……非人辨别能力，冯局也只略知一二的，所以相比起蔺晴的完全不相信，他则是持谨慎态度的。
“吴局长，有没有技术民警一起过来？”冯局长立刻问道。
吴局长点了点头，道：“有！”
岳大队长却苦着一张脸，盯着那门把手，道：“冯局，要提取这门把手上的指纹，我们县局的技术实力恐怕有些不足。万一破坏了证据……”
后面的话没说，但大伙儿都理解。
冯局长目光再次落在那门把手上，眉头微皱，道：“现在先向办法把这门把手拆下来，但不能破坏上面的指纹。要不请人来做切割？”
因为拥挤而站在边缘的蔺晴感觉有些受刺激。
领导脑子都有毛病吧？就因为一句话，就要搞暴力切割？而且看冯局这态度，估计是要整扇门切割下来啊！
其实有这想法的不仅仅是蔺晴，青禹县局的人都持怀疑态度。
但……其他人是一种谨慎的怀疑，虽不能说门把手上就一定有指纹，但也不能排除这上面没有指纹不是？
“周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蔺晴轻轻碰了碰旁边一位同事的肩膀，低声问道。
“你不知道？”周哥一脸奇怪。
蔺晴满脸茫然，道：“我知道什么？”
周哥顿了顿，道：“刚才我们查了王思云的情况，结果找到了他的一条交通事故信息。两年前，他曾出过一次车祸，左腿小腿骨折！而根据尸检的情况，被害人左腿小腿有陈旧性骨折。”
蔺晴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然后，她猛然间看向已经被慕远抱在怀里的二毛，仿佛是在看神仙……
“你们……真是被那条小狗带到这里的？”周哥心头的震惊其实不必蔺晴少。
“不然你以为呢？”
“这太不可思议了。”
“……”
“如果不出意外，被害人恐怕就是王思云了。现在局里已经安排人去调查王思云的相关资料了。根据我们现在查询到的情况，王思云是一个厨师，最近的从业记录是在红叶饭店里当厨师，我们的人现在正赶过去调查呢。”
蔺晴二人私下讨论的时候，冯局那边也同样没闲着。
“冯局，切割也不是很稳妥啊！”
“不切割还能咋办？现在房东又不在西华市，总不能等他赶回来再调查吧？”
慕远忽然开口道：“冯局，我能把门弄开。只要把门开了，要取门把手就很容易了。而且，我知道指纹的位置，不会破坏指纹的。”
“你能弄开门？怎么弄？”冯局一脸惊愕。
第374章 画风有点不对啊
慕远伸出一根手指，在防盗门上戳了戳。
“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一脚踢开。”慕远悠悠然地说了一句。
冯局等人顿时就震惊了。
见过踢木门的，还从没见过踢防盗门的——踢门的有，但踢开的肯定是没有的。
不过冯局等人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想法，慕远又开口道：“不过这门也不高级，要把这锁弄开，应该不难。”
“你还会技术开锁？”冯局觉得自己已经够高看慕远了，结果发现还是低估了。
慕远认真地说道：“会一点点。”
冯局轻“哦”了一声，倒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能开一把锁不难，能开所有的锁那才叫牛逼。如果只是会一点点，也就不是很高深的技术，只要是请过开锁师傅的人，偷师学艺也不是不行。
“岳大队长，你让人再联系一下房东，简单地说明一下情况，征求他的同意。另外，再去这里的社区请两个人过来，当见证人。”
岳大队迅速调兵遣将……
“对了，小慕，你开门需要什么工具呢？”冯局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旁边的吴局长轻咳了一声，道：“冯局，要不……这事儿，还是找专业的人来做？我们这里开锁公司也不少。”
“不用那么麻烦。”慕远淡定地说了一句，“有没有铁丝？”
“铁丝？”周围的人顿时就惊住了。
你要说用专业开锁工具把门弄开，那还让人能够接受一点，你直接弄根铁丝就开了门，这是什么级别的技术？
“你确定……铁丝能有用？”冯局忍不住再次问了一句。
慕远又将脑袋凑到锁眼处，仔细地瞅了瞅，道：“也不一定用铁丝，硬一点的纸也可以。嗯……打印纸折叠了应该也可以。”
冯局感觉一口气憋在心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我这里有纸。”一个拿着文件夹的警察立刻说道。
毕竟是到现场嘛，万一涉及现勘什么的，带上纸很正常。
慕远也很干脆，将手一伸，然后接过了一张空白打印纸。
手上连续动了几下，将纸折叠成一根棍子状……
而这时，刚刚离去的警察带了两个社区的干部过来，慕远也就开始上工了。
插入……往外拔一点……再插……转动……
咔擦……
门开了！
现场顿时一片静寂。
画风有点不对啊！
冯局瞪大了眼睛，他脑子一片乱糟糟的：这叫会一点点？
是不是对“一点点”有什么误会？
他深深地看了慕远一眼，决定暂时不去理会这件事情。
当然，他也没心思理会这件事情了，门开了，里面一股怪异的气味迎面扑来。
这股味道并不浓烈，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很不舒服。
正在这时，岳大队手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瞅了一眼，眉头一皱，立刻接通。
“嗯！……好的！好的！知道了。”
几句话的功夫，岳大队挂断了电话，然后一脸严肃地看向几位领导。
“冯局、吴局，刚才苟大队那边的调查有结果了。王思云确实是红叶酒店的厨师，不过半个月前已经辞职，根据酒店里与他交好的人讲述，他的特征，不管是身高、体重，还有脂肪肝等，都与尸检结果相符。而且，这半个月里，他们也有人与王思云联系过，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只不过由于大家都只是工作上的关系，而王思云毕竟已经辞职，没联系上也就没多想。”
几位领导相互看了一眼，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吴局长立刻说道：“你立刻问问，关于王思云的家人，现在联系上了没有。”
岳大队立刻又拿起手机给手下打了过去。
不过两分钟的功夫，他放下手机道：“王思云不是西华市人，老家是磐安市的，目前我们已经与磐安市那边联系上了，他们正在帮我们联系王思云的家人。”
吴局长点了点头，道：“必须尽快联系上，然后做dna鉴定，以确定尸体身份。”
这是必须做的一件事情，对于这种切成块的尸体，哪怕你推理过程再怎么严谨，真正能确定尸源的手段只有一个，那就是dna。
“明白！”岳大队应了一声。
经过这个小插曲，众人对王思云就是被害人这一结论更坚定了几分。
每个人目光都再次看向那刚打开不久的防盗门，里面略显晦暗的光线给人一种不祥之感。
当然，这更大可能是一种心理作用。
大家在心底几乎都认定了一件事情：这里，恐怕就是案发现场了。
“岳大队，开始现勘吧！细致点，别放过任何线索。”冯局长吩咐道。
岳大队认真地点了点头，就算冯局长不说，他也会认真的——人命关天呢。
“冯局，我也进去吧！”
“少不了你小子的。”冯局笑笑，“不过你总得先将这门把手弄下来吧？不然万一有谁不小心在上面弄了一下，那后悔可就晚了。”
不管是吴局长还是岳大队，对慕远的这个要求也没有任何的异议，甚至内心还非常赞同。
说到底，慕远在这个案子中的表现，彻底征服了他们。
不论是作为领导，还是作为办案民警，在拿到棘手案件的时候，谁不希望自己的队友能给力一些？而慕远，无疑是一位强力队友。
“这个简单！”慕远道了一句，“谁先去下面买一把改刀上来，我先进去瞧瞧。”
“也行！”
慕远笑了笑，跨步便走进了房间。
这是那种老式的套间，地面不是瓷砖，而是那种灰色的水磨石地板。
客厅很方正，与客厅挨着的是一间卧室和厨房，再往外走就是阳台。
慕远只在客厅稍作了几十秒的停留，便直接走上了阳台。
阳台上一共有三道门，慕远一间一间地推开瞧了瞧，另外两道门里的房间都是卧室。
从整体上看，这套房子里的家具显得有些陈旧，或许是因为有些天没住人了，桌面上已经有了一层灰尘。
慕远最终的注意力放在了与客厅相连的那间卧室中……
高级痕迹检验技术给他带来的经验，虽不能让他有着宗师级技术那般神奇的表现，但中规中矩地完成现勘工作却是没有任何压力。
其实中规中矩的标准，要达到可不容易。
甚至许多人做的事情，都算不得中规中矩，做事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一些这样那样的失误。
慕远的高级痕迹检验技术，能让他在细心的情况下，不会错过常规意义上的任何痕迹。
外面的三位刑事技术民警还在客厅里逐一进行检查，对于慕远这种直接跨入房间，先将每间屋子都瞄一眼的做法，他们实际上是反对的——在案发现场，要是太过于随意，说不定你走的每一步，都会破坏掉一个重要线索。
但由于慕远刚才表现出的极强的专业能力，他们就算想要反对也没多少底气。更何况还有领导在旁边呢，领导都没说什么，他们要是胡乱插嘴，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嘛。
慕远蹲在卧室的门口，手中握着一只多波段光源，然后一寸一寸地检查着这间卧室。
认真地看上一眼，这间卧室实际上与其他房间并无什么不同。
卧室里的物品摆放整整齐齐的，包括床上的被套也很整洁。
十多天时间，可以在光洁的平面上留下灰尘，但像床单被套这样的材质面料上，却是看不出灰尘的。
刚刚慕远看的另外两间卧室，里面的床铺是空着的，一看就是没住人。
当然，这不是慕远选择这间卧室作为主要勘查目标的原因，他之所以选择这里，完全是因为他在这里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虽然现在这股血腥味已经很淡，甚至还有各种杂乱的气息掩盖，可还是没能瞒过慕远那比狗还要灵敏的鼻子。
只不过鼻子嗅到的气息无法作为证据，更何况还是这种只有自己才能嗅出的气息。
“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慕远心中有了些许判断。
现在需要找出具有说服力的证据！
白光光源的照射，使得地面亮得通透。
慕远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很快，他又拿出了一只蓝光光源。
勘查过程是枯燥而乏味的，但对慕远来说，这既是一次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同时也是一次学习实践的机会。
他的高级痕迹检验技术，虽然应对正常的现勘已是足够，但却也同样有着巨大的提升空间，所以慕远做的很认真。
没过多久，慕远忽然停下动作，手中的光源直直地照射在一处水磨石地面的缝隙处……
那缝隙中，有一段黑褐色的斑块。
慕远无比认真地观察了一下，然后大声道：“进来！这里面有发现！”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颇具穿透力，那三位负责现勘的技术民警进来了两位。
“怎么了？”其中一个技术民警问道。
慕远扬了扬手，光源在地面上晃了晃，道：“这像是干涸的血迹，我手上没有提取工具。”
那两人顿时一惊，连忙凑了上来。
半分钟后……
“应该没错！”
第375章 没你说的那么厉害
这次的现勘，足足进行了两个多小时。
慕远不仅从主卧的地面上发现了那疑似血迹的斑块，同时还在主卧的厕所里发现了一小块变质的的肉屑。
“我推断，这里就是犯罪的第一现场！”慕远从房间里走出来，几位领导虽然已经站得腿脚酸软，但还是没一人离开。
“杀人的地点就是主卧，嫌疑人用了大量的时间对这个房间进行了清洗。这一点，可以去查这个房间的水表，应该能看出一些东西。只不过当时现场的情况一定非常糟糕，所以哪怕嫌疑人已经很认真地清洗了，但还是难免会留下破绽，比如那血迹，还有分尸的残留的肉屑。”
“另外，支撑我判断案发第一现场是主卧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我在厨房的煤气灶上发现了一些灰烬，还在抽油烟机里发现了一块尚未燃尽的火灰，初步判断应该是布料燃烧后留下的。从这些灰烬的特征判断，它们是最近才留下的，而且此后这灶再也没做过饭。同时，主卧里的床单被套都是新换的，上面没有留下任何的皮屑、毛发之类的东西。”
“因此，我猜测这多半是嫌疑人在杀人之后，将血迹溅在了床上，然后他就将这些东西和衣服一起烧了。为了避免气味弥散，他还开了抽油烟机。”
慕远这样说着，那两位社区的干部的脸一直都有些苍白苍白的，但目光深处却又有些好奇。
他们之前被叫过来时，只知道是做个现场勘查的见证，但不知道是杀人案啊！而且还分尸了。
青禹县城不大，消息传递自然也是很快的，所以他们第一时间想到了昨天晚上河边发现尸块的事情。
这就有些惊悚了。
冯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现在就等现场提取的血迹和肉屑的dna检测了。”
“冯局，我建议不用等dna检测的结果，先集中全力，追踪目标，找出其落脚点，将之抓获归案。”慕远建议道。
郑副局长也跟着道：“我赞同小慕的观点。虽然目前这些尚未被证实，但种种迹象表明，我们走的这条路是正确的。现在嫌疑人在逃，一旦我们侦查的动向被其知晓，这家伙肯定会藏匿起来，到时候抓捕可就不容易了。因此，我们就应该趁着现在嫌疑人内心还存有侥幸心理的情况下，立刻组织抓捕。”
冯局长看了看小慕，哪能猜不到对方的想法？
“你小子就想早点把案子破了，好回华成区吧？”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这不……都耽搁一天了嘛，分局那边每天都有不少案子，虽然大多是侵财的小案，但我们也不能无视群众利益受损不是？”
冯局眼皮扯了几下，这小子，把自己要说的话给说了去，他还能说什么？
“行！只要你小子能办到，现在把嫌疑人抓回来，我们立刻就回市区。”冯局认真地说道。
“那……能不能给我拍两个助手配合一下呢？”慕远表情更认真。
冯局没说话，目光转向了吴局长。
吴局长的表情有点怪怪的，一双眼睛瞅了瞅冯局，似乎在问：靠谱吗？
冯局信心满满地说道：“吴局长，你就调两个人给他吧！先不说这小子自己追踪侦查的水平，就凭着他怀里的那条狗，要把嫌疑人找出来应该也不会费太多功夫的。”
慕远微微一笑。
这领导不错嘛，都知道帮自己解释了。
看来以后也不用每次都为自己成功抓获嫌疑人找理由了。
吴局长犹豫了一下，道：“我们刚才已经安排了人追踪目标离开的轨迹了，先回去看看有没有收获吧。”
冯局笑了笑，道：“吴局长啊！你们是不知道小慕这小子的能耐。有时间你们去华成区分局了解一下，到目前为止，只要是一周内发生的案子，落在小慕手上，嫌疑人就没一个逃掉的。”
吴局长等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纷纷说小慕很厉害……
但那一双双眼睛内，却都明显带着一股子不信任。
当然，这股子不信任并不是他们觉得慕远不厉害，而是觉得慕远不可能这么厉害……
怎么可能一周内发生的案子全都能破？
慕远皱了皱眉头，他觉得冯局长说的有些言过其实了。
冯局之所以会认为自己擅长破获一周内发生的案子，而不是十天，是因为自己选的案子基本上都是一周内发生的。
但这并不表示一周内发生的案子自己就能全破。
慕远讪讪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冯局，我真没你说的那么厉害。”
吴局长等人内心泛起一丝赞赏，像这种有能力、有懂得谦虚的小伙子，太难得了。
只可惜不是自己局的同志……
慕远诚实地说道：“我也只是能破那些有犯罪现场的案件，亦或者是本来就已经掌握了嫌疑人行踪的案件。要是电信诈骗类的案件，我也没办法。”
吴局长等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听听！这是人话吗？
没等他们说话，冯局长愣了愣，点头道：“这……好像也对！真没见过你小子办电信诈骗案。不过……电信诈骗案破案难度确实很高，而且需要长时间经营。”
吴局长几人内心憋得慌……
这两人一唱一和，他们感觉智商受到了摧残。
可其中一位是领导啊，他们也很无奈。
“既然冯局您如此信任小慕，那我便安排两位同志配合他。”吴局长认真说道，“这个案子的嫌疑人杀人分尸，简直穷凶极恶。让他多在外面逍遥一天，都是对被害人的一种不公平。小慕，接下来，可就靠你了。”
慕远咧咧嘴，道：“吴局长你就放心吧。”
冯局看了看吴局长，嘴角翘了翘。
哎！又是一个没经过社会毒打的……领导。
反正他现在心态就很好了，小慕破了案子？那不是很正常吗？什么？这案子很难？难就对了。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心态。
……
慕远并未直接去抓捕嫌疑人，他与冯局等人回到青禹县局，先通过监控点确定嫌疑人下车的大致地点。
其实抓捕嫌疑人，对慕远来说着实没什么难度。
特别是这个案子里，目标昨天凌晨才刚刚在县城内出现过。
慕远之所以这么急着去抓人，主要是因为他觉得这个案子中的嫌疑人，原本多半是没打算逃出青禹县的。
可昨天晚上河里那装尸块的编织袋被打捞起来，他一旦得知这个消息，内心肯定会害怕，说不定会第一时间逃出青禹县，甚至逃出省。
这样的情况，无疑会给后续的抓捕工作增加几分难度。
难不难的其实慕远不是很在乎，他在乎自己的侠义值啊！
毕竟侠义值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则省不是？就好比刚才在思明巷寻找案发现场，甚至后面的现勘，慕远也都没有使用时光回溯符，靠的就是高级痕迹鉴定技术和他那只比狗还要灵敏的鼻子。
之前慕远之所以没有选择直接去跟踪嫌疑人，是因为他并未掌握嫌疑人的气息。
虽然监控锁定了不少嫌疑人出现的场景，但因为时间较长，加之都是在室外，气味飘散的厉害，想要从中判断出那一类气息属于嫌疑人的就很难了。
可刚才在思明巷的案发现场就完全不一样了，嫌疑人虽然采取了多种手段遮掩房间里的气味，搞得整个房间的味道都怪怪的——主要是为了遮掩臭味——但慕远还是从中分辨出了嫌疑人的气息。
掌握了这一气息，慕远就有了跟踪的目标，也就让他更容易锁定嫌疑人了。
只要再配合监控，抓人自然很轻松。
目前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嫌疑人是否已经逃离了青禹县。
慕远并未在局里待太久，仅仅几分钟时间，就招呼上一位刑警，让对方开车，直接冲上了车流穿梭的大街。
另有一位负责配合慕远的警察，则坐在监控中心，随时等候慕远的下一步指令。
慕远这边忙活着抓人，青禹县局刑警大队全体民警同样没有闲着。
一方面，警方需要对被害人的人际关系展开调查，以确定嫌疑人的作案动机。
虽然目前看似已经掌握了嫌疑人的行踪，只要最后把人抓到，案子就算破了。
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目前警方掌握的证据，都只是证明被害人身份的，与嫌疑人并无太大关系。
哪怕是那些监控视频，甚至出租车司机陈师傅，都没有能够证明嫌疑人相貌的东西，更不用说直接锁定嫌疑人身份的有力证据了。
所以，理清作案动机，对于嫌疑人成功抓获后的审讯，有着重要作用。
另一方面，警方还需要围绕思明巷展开进一步侦查，因为昨天晚上在河里捞起来的那一袋子尸块，并不能构成一具完整的尸体。
找到其他的抛尸地点，也是案件侦办的重点之一。
虽然这项工作也可以等嫌疑人抓获之后直接审讯嫌疑人，可万一嫌疑人抵死不认呢？
面对这种案件的审讯，只有警方掌握的证据越多，才越容易撬开嫌疑人的口……
第376章 厚财的想法
事实证明，侦查的效率越高，将时间压得越紧，对于案件最后的抓捕工作就越有利。
毕竟……晚那么半个小时，嫌疑人逃出了城市，还得出差抓捕，这耗费的可不仅仅是经费，还有精力和时间。
特别是当慕远在西华机场候机厅里看到那位正悠然地等飞机的男子的时候，这种想法便越发强烈。
“办案，果然要有只争朝夕的精神。”
这样想着，慕远与青禹县的那位刑警姚成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慕远知道那家伙便是嫌疑人，可姚成不知道，因为自下午从思明巷出来到现在，五个小时的时间，青禹县警方并未摸清嫌疑人的身份信息，自然也就无从知晓其长相。
一路上，这家伙都带着他那顶鸭舌帽……
不过姚成却也从慕远的动作中看出了一些端倪，他目光扫了一眼前方，很快就从茫茫人海中找到了那位心心念念的男人。
这瞬间，他那颗小心脏顿时怦怦直跳！
真找到人了？
现在的哈士奇，都强得如此不讲道理了吗？
对于哈士奇训练成警犬这事儿，还真有人这样干过，这一点姚成是知道的，前段时间还与几位同事当笑话讨论过。
但……这么强的哈士奇，完全就是开了挂啊！
要不是一路上偶尔还是有监控能看到嫌疑人的身影，他此刻的震撼会更强烈。
他目光落在那哈士奇身上，脑子里莫名地想着一些事情。
“这家伙，肯定是开挂了。”
“吃了什么天材地宝？或者是被系统附身了？还是某个仙界大佬，比如哮天犬之类的转世？”
“哎！为毛一条狗都有奇遇呢？”
姚成心里有点酸。
这些念头也只是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毕竟幻想终归是幻想，接下来抓人才是要紧事。
此刻慕远已经走到了那鸭舌帽男子身前三米的地方，然后就见他快步走上去，一屁股坐在了对方的身边，一手攀着对方的肩膀，笑呵呵地问道：“老兄，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呢？”
那人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这也很正常，正入神地看着手机呢，突然被人搂在怀里，身体的自然反应嘛。
他扭头看向慕远，顿时一愣，问道：“你……谁啊？”
慕远咧嘴一笑，道：“我是警察！刑警大队的。别虎着一张脸啊，都跟了你一下午呢，现在都快晚上10点了，不容易啊。”
那人身子顿时向前倾了一下，力道十足……
可惜慕远攀在他肩头的手死死地扣住了，他那突然迸发出的力量无疾而终。
然后，他的脸一片苍白。
“我……”
慕远脸上的笑容无比真诚，道：“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说，先跟我们去一趟局里，呃，对了，是青禹县分局。”
姚成看着慕远的动作，有点方。
这完全不符合抓捕的基本要领啊！要是被教官看到，肯定得挨骂。
没有排除危险源、没有控制嫌疑人的双手，没有……呃，算了，就这两条，已经够挨骂了。
他这想法刚冒出来，只见那男子突然提起右拳，朝着慕远眼眶砸过来。
慕远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左手一抬，握住了对方的拳头。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从那男子口中发出，就像是猪被崴了脚……
机场候机厅里的人可不少，虽然已经是晚上10点，但作为全国旅客运送量排在前列的大机场，最不缺的就是人。
现在这男子的一身惨叫，仿佛比贝多芬的音乐还要美妙，一个个全都转头看了过来，然后以最熟练的动作，迅速围成了一圈。
姚成一看这情况，连忙拿出自己的人民警察证，朝着周围扬了扬。
“我们是警察，正在办案。”
没办法，他担心万一遇到“正义感”爆棚的群众仗义出手，那就尴尬了，所以提前打好预防针很重要。
不得不说姚成的这声招呼还是蛮管用的，至少没有人过来质问，一个个都当起了纯良的吃瓜群众。
“哎！我们现在都提倡文明执法了。”慕远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可你为什么偏偏要动手呢？”
“啊……痛！痛！啊……”
“别装！大家伙儿都看着呢，我就只是捏着你的拳头。”慕远一副我看穿你了的表情。
果然，慕远这话一出，周围大量吃瓜群众议论纷纷。
“这人演戏也太假了吧？”
“就是啊！捏着拳头也会疼。”
“肯定是碰瓷高手！”
那鸭舌帽男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姚成见场面已经控制，第一时间走到慕远身边，取出了手铐给对方铐上。
虽然现在连这家伙的身份都没弄清楚，但姚成却相信，这人多半就是嫌疑人了，没跑！
要不是嫌疑人，他刚才会对亮明警察身份的慕远动手？
更何况这一路跟上来，对方的这身衣着他也是非常熟悉的。
“我先给他搜身！”姚成说了一句，然后开始对其身上的东西进行简单的检查。
这时，机场的保安见这边有动静，也都围了上来，当他们了解到情况后，便向指挥室做了汇报。
姚成这边刚刚完成搜身，便有机场公安赶到了现场。
其后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对相关情况进行了一个交接。
其实原本姚成和慕远就是想着来到机场后先与里面的警察联系，结果进了候机厅就发现了嫌疑人，自然第一时间上手……
现在人已经抓到手，而且因为搜身从对方伸手搜到了身份证，连身份信息都搞清楚了。
后面也没什么事，慕远二人便直接带着这位叫窦建的家伙离开了机场。
……
二人押着窦建来到停在机场外的警车前，姚成忍不住问了一句：“小慕，你一个人看押，稳妥不？要不……你来开车？”
慕远咧嘴一笑，道：“放心吧！我这两个多月，抓了将近两百号人，还没一个从我手上逃脱的。”
姚成第一反应是不信，可……想到这小子一天收到了三个二等功，惹不起惹不起！
大佬的世界搞不懂！
而与姚成的洒脱不同，那像小鸡崽子一般被慕远提在手上的窦建就很崩溃了。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到底惹了个怎样的存在啊？
两个多月抓将近两百号人，这是把西华市的嫌疑人给抓完了吗？
我为什么要在这时候犯事儿啊？
可惜窦建的苦闷没人去理会，他被一手塞进后排，然后慕远一屁股坐上来，压缩了他的活动空间。
虽然不管是电视中，还是现实中，都有许多被抓的嫌疑人试图、或者成功从警察手中逃走的案例，但这毕竟是极少数，甚至有这勇气的，都不多。
但对于警察来讲，却不能因为这个比例很低而掉以轻心，因为一旦警察放松了，让嫌疑人觉得自己可以逃走，那么“逃”的这个念头就很可能会在其心中生根发芽，并最终付诸实施。
现在慕远却很放松，并且给了窦建很充足的活动空间。
可窦建一点逃的心思都没有。
刚才的遭遇已经给他内心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到现在，他手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感，时刻提醒着他眼前这家伙不好惹！
要真能逃掉，疼点也没什么。可关键是他看不到希望……
哪怕慕远拿起手机打电话，对方的一只手还握着他手腕上的手铐啊！这哪有逃的机会？
“冯局，人抓到了。”慕远对着手机很平静地说了一句。
这语气，就仿佛除鼠公司给甲方报告说老鼠被逮到了一样平淡。
“真抓到了？”冯局有点淡淡的惊喜。
慕远能够听到对面传来的一连串满是惊喜的话语……
“真抓到了，身份也已经核实清楚了。叫窦建，身份证号码是987……。”
“行！尽快把人带回来，途中注意安全。”冯局喜不自胜。
慕远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单指按下挂断键。
“其实……翻盖手机挺好！这种气氛下，就应该潇洒地一合手机，听那‘啪’的一声，帅气！”慕远心思有点浮动。
但想想自己现在卡上的余额，要去买一只能发出悦耳声响的翻盖手机，还是挺……困难的。
看来还是得想办法厚财才行啊！
虽然作为警察，能够用的厚财手段不多，但终归还是有办法的。
比如多立功……
上培训课倒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太费时间，属于第二选项！
很快，警车上了高速，不久后又从青禹县的路口开了下来。
差不多晚上11点的时候，窦建被带回到青禹县局。
在踏入到青禹县局办案中心的那一刻，慕远感受到了这里每个人脸上的兴奋之情。
冯局等人早已算好了慕远几人返回的时间，在慕远将窦建交出去后，冯局几人已在办案中心的指挥室等着了。
“小慕！这案子，办得漂亮！”冯局一脸笑意。
他的高兴不是没有原因的。
昨天晚上接到的案子，还是这种杀人分尸的大案，今天晚上就破了，前后不到30小时，这绝对算是火速破案了。
更何况，这个案子的破案难度极大，甚至许多警察，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这么复杂的案子。
之所以能如此迅速破案，不就是因为小慕同志嘛。
小慕同志为何会参与到这个案子中？还不是因为自己的英明决定？
虽说以他的级别来说，也不用去考虑功劳什么的了，但人这一辈子，需要的可不仅仅是物质上的东西，还有精神上的获得感。
作为领导，能得到一个知人善用的评价，也是很不错的。
慕远弱弱地说了一句：“冯局，现在这案子……还不能算破吧？”
虽然慕远已经确定窦建就是嫌疑人，但就目前警方所掌握的证据来说，这个案子还不能算破了。
这也算是领导对自己的信任，可慕远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警察之间的信任，应该建立在客观的证据上，而不是建立在感性的认知上。
冯局长笑了，道：“如果仅仅是你们抓到了人，这案子自然还不能算是破了。可刚刚在忙的可不仅仅是你们，还有这里刑大的一班人。”
第377章 难道……领导开窍了？
慕远顿了顿，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冯局，是不是dna检测结果出来了？”慕远忽然问道。
冯局点了点头，道：“dna检测结果确实出来了，被害人正是王思云。与思明巷房间里的血迹和肉屑的dna也完全吻合。不仅如此，我们还通过调取思明巷周边监控，以及走访附近的居民，找到了剩下那些尸块的藏尸地点。”
“藏哪儿了？”慕远对此确实挺好奇。
“也不算藏！被这家伙直接扔到多个垃圾箱里了。这家伙也挺狡猾，买了许多的猪大骨和猪肉，与被害人的尸块混合在一起。估计就算有人看到这些尸块和骨头，估计也很难往人的尸块上想。”
“这家伙扔这些尸骨的时间是在往河里抛尸的头一天，分几批扔的。不过由于那种大型垃圾箱处理垃圾并不是很及时，我们还真从那几个垃圾箱里把抛尸的袋子给找出来了。”
“也是这家伙倒霉，其中有一次，正好有一个监控探头照到了他的相貌，虽然那只是社会监控，清晰度不是很高，但却也有一定的辨识度了。”
“只是让我们有些想不明白的是，既然这家伙都已经将部分尸骨扔到了垃圾桶，为何要多此一举，把剩下的那些尸骨扔河里去呢？”
慕远想了想，道：“或许是因为附近的垃圾箱都没他扔完了，而他又觉得一个垃圾箱不能扔太多吧。可若是跑更远的垃圾箱去扔，又会增加暴露的风险，所以才想到这个一劳永逸的法子，直接将剩下的尸骨放进袋子里，沉到河里去。”
“这倒也是有可能的。”冯局点头道，“先不考虑这些了，接下来需要对嫌疑人进行审讯，小慕，要不你也参加？”
慕远看了看时间，犹豫了一下，道：“冯局，这个案子的审讯，应该……，要不……我就不参加了。”
冯局瞧了他一眼，也跟着点了点头，道：“也行！现在这个案子的证据也算比较充足了。刚才刑大这边通过向王思云之前的那些同事了解，被害人以前的个人生活有些不检点，从这个案件的性质上看，情杀的可能性极大，如果能够将王思云和那窦建的关系弄清楚，要撬开窦建的嘴，就很容易了。”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慕远立刻问道。
此刻陪着冯局长的只有分管副局长郑副局长，他一听慕远这话，连忙道：“小慕同志，你也用不着这么急嘛。等今晚审讯结束，案子破了，明天我们可得好好地宴请你们一顿，这庆功酒肯定是要喝的。而且，明天也正好周末嘛，也该休息休息不是？”
慕远道：“周末……也是要发案的。”
郑副局长嘴唇翕动，却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
不管是华成区分局，还是他们青禹县局，这么大的辖区，管理了这么多的人口，发案肯定是要发的，要是哪天没有一个案子，那反而不正常。
可警察也是人不是？得休息啊！周末的案子有值班同志负责，其他人也应该要休息的吧？
这样一直不休息连轴转，很容易把人弄废的。
冯局长却是乐呵呵地笑了笑，道：“郑局长，你就别留了，这小子是倔脾气，我劝了都不管用。”
郑副局长讪讪一笑，道：“这样岂不是显得我们很不懂礼数嘛。”
“没关系，回头小慕有事到了你们这边，你们再请他吃上一顿就行了。”冯局说道。
慕远一脸认真地接了一句：“最好是自助餐。”
一句话，倒是让房间里的人全都笑了。
“行！自助餐！管够！我电话你留着，随时来我们随时欢迎，次数不限。”郑副局长很大方地说了一句。
要说请慕远吃大餐，哪怕是郑副局长也撑不住，但要说自助餐，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
虽然尚未完成审讯，但冯局带着慕远已经离开了。
毕竟事实已经清楚，嫌疑人肯定就是窦建了，现在只需要把剩下的证据链完善，这对青禹县刑警大队的人来说却也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当然，这里面要做的工作还是非常多的，理清嫌疑人的作案动机、确定作案工具，甚至哪怕是抛尸用的编织袋的来历以及用来做伪装的外层塑料袋，都得弄清楚来龙去脉，否则这案子就算是有瑕疵。
小案子倒是用不着这样吹毛求疵，但这是命案！就不得不慎重了。
按照这个案子的情况，嫌疑人多半是逃不过死刑的，证据是否充分，同样也会影响到法院的定罪量刑。
冯局和慕远都坐在后排，二人聊了一阵这个案子，大半都是冯局在问，慕远在回答，很简明扼要。
案子说完，冯局自然免不了表扬一番——这案子办得如此漂亮，自然是值得表扬的。
甚至，等案子最后办结，说不定还能再给慕远一个三等功呢。
不过这也还无法确定，毕竟慕远今年这才两个多月的时间，就已经获得了三个二等功，一个三等功，确实频繁了一些。
要是这个案子给了三等功，那上次华成区分局两条人命的案子又咋办？
再说了，这一年还剩大半年呢，鬼知道后面还有什么案子发生？现在就给了这么多功劳，后面咋整？
所以，现在还得先稳一稳……
“小慕，周末你打算……继续办案子？”
慕远腼腆一笑，道：“反正其他也没什么事嘛。”
“你小子，应该谈个女朋友什么的，不能每天只盯着案子不是？个人的终身大事也很重要啊！”冯局觉得慕远的这种习惯得改改。
“人这一辈子很长，虽然执法办案、打击犯罪很重要，但生活也同样重要啊。”
慕远犹豫了一下，弱弱地道：“这个……暂时还没合适的。而且，我大多数时间都在工作，也没时间去接触……”
冯局哈哈一笑，道：“明白！明白！你小子心气太高，估计还没看上的吧？”
慕远一脸苦逼，你明白什么了？你什么都不明白！
难道是我暗示得不够明显？可要再明显，那就是明示了，不好！
忽然，冯局说道：“小慕，你星期一下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
“什么事呢？”慕远随口问道。
冯局笑笑道：“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呢。不过想来应该是没问题的，你小子……确实足够优秀。”
慕远小心脏忍不住砰砰跳了几下。
难道……领导开窍了？
八字、能不能成、优秀，好像——自己明白了什么。
“行！我星期一下午一定过来。”
其实慕远很想先问一问有没有照片，但想起上次因为这句话，把一件事情给搅黄了，他也就忍住了。
反正就是去看看嘛，看照片哪有看真人真实？毕竟现在照骗比照片还多……
后面冯局也没再说这个事情，慕远也不好意思多问。
快到华成区分局的时候，冯局接到了郑副局长的电话，汇报了杀人碎尸案的进展——也就是审讯情况。
嫌疑人已经招供了。
根据其供述，也完全证实了之前警方的推论基本正确，包括其为何往青禹河抛尸的原因。
同时他也交代了自己的杀人动机，正如冯局之前所说，确实是情杀。
这个案子的根本原因就在于窦建的老婆与王思云有染。
窦建也是偶然一次知道了这个事情的，他平日里比较怕老婆，同时又不希望与老婆离婚，纠结了许多时日，终于忍不住想出了这个釜底抽薪的办法。
挂断电话后，冯局喟然一叹，道：“现在的人啊！还是太浮躁。”
“怎么了？”慕远有些奇怪，他虽然根据刚才冯局接电话时所说的那些话大致推断出二人通话的内容，但毕竟知道得不详细。
更何况，这种时候，装傻更好一些。
冯局果然将刚才郑副局长在电话里汇报的事情重新讲述了一遍。
“你说，要是这窦建能拿着老婆出轨的证据，直接去法院打官司，结果不是对自己更有利吗？为什么偏偏要去选一条对自己来说完全是死路的道路去走呢？”冯局叹息一声。
慕远沉默了几秒，道：“不同的人，在不同的环境下，考虑问题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关注的重点也不一样。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在旁观者看来完全就是钻牛角尖的做法，却还是有无数人这样做了。”
“哎！”
慕远摸了摸怀里的二哈，没再开口。
要说劝人这种事情，真不适合他。
倒是前面的司机小周笑了笑，道：“冯局，其实这种事情完全没必要过于纠结，都是成年人，自己做出的决定自然付出代价。虽然从事情本身上来看，窦建确实也挺可怜的，但他那种偏执的性格，就算没在这件事情上出事，将来也说不定会在其他事情上闹出乱子。”
“算了！不说这事了。”冯局说道，“小慕，你这些天也去过我们市里的几个区县局了，对于这些区县局刑警大队，有什么看法？或者说，你觉得他们的办案能力咋样？”
第378章 还真是这么回事
慕远愣了愣，这……不就是一道送命题吗？
怎么回答呢？
自己要是说很厉害吧，那将自己置于何地呢？毕竟现在自己的办案能力也是得到了公认的，若是说别人的办案能力已经非常厉害了，那自己岂不是成神仙了？
虽然这样的自夸比较隐晦，却也不太好。
可要说这几个刑警大队办案能力不行？这也不好！
毕竟……自己一个挂逼，有什么资格去攻讦别人？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难道还不清楚？要不是自己开挂，就办案能力来说，那些老刑警们分分钟甩自己十万八千里……
更何况，这些刑警大队可都是冯局的直系下属，要是被自己给说得一无是处，冯局心头肯定不高兴啊！
到时候给自己穿小鞋咋整？
更重要的是刚刚冯局才“开窍”呢，那个八字能搭上一撇的事，还得靠他费心不是？
万一让自己一句话给得罪了，然后那事儿岂不是又黄了吗？
不行！这个必须得想一个比较稳妥的答案出来。
“办案能力肯定都是不错的！”慕远很肯定地说了一句，“虽然比我要差点，但我这属于特殊情况，不能相提并论。”
冯局瞅了慕远一眼，道：“你小子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嘛。”
慕远嘿嘿一笑，也不接话。
冯局道：“我也没其他意思，就是想先了解一下全市在侦查办案方面，哪些更擅长一些。”
“其实……各有所长嘛。现在这些犯罪嫌疑人也都学聪明了，警察办案，单打独斗肯定行不通的，相互配合才能更好的破案。”
冯局再次斜了慕远一眼，道：“那你小子是怎么做到单独破案的？”
“呃……我是个例外。”慕远讪讪一笑。
“你小子确实是例外！”冯局欣然的语气中又带着点心力交瘁，道，“上次我说过一件事情，市局准备成立一个重案大队，你小子有没有兴趣过来呢？”
慕远瞬间哑火……
要是之前，他妥妥的一句话就给拒绝了。
现在，就得慎重，理由同前……
“冯局，我觉得……华成区呆着就挺不错的。案子又多，而且……办案也挺自由的。我觉得……我……可能适应不了市局的工作模式。”
冯局立刻道：“你小子就明说嘛，就担心市局没案子办不是？”
“呃……也不是没案子，就是……案子不够多。”
冯局这暴脾气差点没压住，好在他之前就猜到了慕远会这样说，所以最终还是将心态稳了下来。
“小慕，你想过没有，以你的破案速度，华成区分局刑警大队能不能抗得住？”
“啥意思？”慕远愣了愣，自己又没有揍人，什么抗得住抗不住？
冯局道：“小慕，我这样说吧，你这些天，破了多少案子？”
“呃，这个真没算过。”慕远弱弱地说了一句，“不过，若是没有大案子耽搁，每天三个案子还是有的。对了，这周刘队给我安排了两个助手，效率提高了不少，至少……能破四个案子。”
“你知道一个案子，从嫌疑人抓获到起诉至法院，需要花费多少精力吗？”冯局认真地问道。
慕远思索了一下，然后……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因为到目前为止，他所办的任何一件案子，都没有走到起诉流程，连前面的提捕程序都是由其他人完成的，甚至……现在连呈请拘留报告书都不是他自己写的。
这种情况下，你要问他一个案子从嫌疑人抓获到起诉至法院到底有多少流程，完全就是问道于盲了。
哪怕慕远看过相关程序规定，但他也知道，程序规定里的那简短的几句话，绝对不可能描述出办案的复杂。
冯局接着道：“就算是最简单的案子，从刑拘到起诉，至少也得两个月左右的时间。虽然这两个月里并不是只办这一个案子，但正常情况下一个案侦组手中同时经办的案件最多也就五六起。也就是说，你一天破掉的案子，得一个两人的案侦组忙一个多月，还得没其他事情耽搁。你们华成区刑大才一百出头的警察，这样一来相当于整个刑大大部分人都在给你搞扫尾工作。这还是没考虑刑大的日常工作的情况下，你……打算把华成区刑大那一百多号人累死啊？”
慕远稍稍愣神，脑子里迅速将这些数据过了一遍……
貌似，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就让他很郁闷了。
以前在青龙街所的时候，案侦中队十多号人，不也扛了一段时间嘛，虽然中途自己也曾抽调到刑大办案，但……好吧，其实在那边也没破多少案子，至少无法这段时间在刑大的破案数相比。
而自己这段时间在刑大破获的案件，要是放在青龙街所，估计全所动员都不一定能玩得转。
可刑大目前却还是在正常地运转，只不过大家无不觉得比以前繁忙了一些。
而这种情况，必然会随着慕远在刑大待的时间增加而变得更加严重，除非慕远的嫌疑人“输出”能力与刑大的消化能力持平，否则终有一天华成区分局刑大会被累垮。
想明白这点，慕远无奈地说道：“冯局，这……有案子，总不能不办吧？”
冯局立刻道：“所以我才给你想出了一个办法，把你调到市局来。”
“这个……”慕远有些犹豫，问道，“冯局你先具体说说看呗。”
“算了，今天就不说了。”冯局笑笑，道，“都快12点了，回去睡觉。对了，别忘了星期一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虽然慕远心里像猫抓一样，但却也没再问下去，很干脆地说道：“好的，我一定过来。”
说话间，车已到了华成区分局门口。
慕远就要迈步下车，忽然想到一个情况，当即将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冯局，我……车还停在市局那边呢。”
“呃……都这么晚了，你明天再去开吧。”
“明天打车不也需要钱嘛。”慕远苦着脸。
冯局：……
最终慕远还是坐冯局这辆顺风车去了市局，然后开着自己的车，快快乐乐地回到了分局院子里。
对于此行，慕远还是很满意的，毕竟能在一天之内把这个案子把它破掉，他也确实努力了。
这里面也有一些运气成分。
要不是正好抽中了尸检技术，推断出了抛尸的时间，这个案子可就有得搞了。
不过相对于以前的收益来说，慕远在这个案子上投入了至少价值14点侠义值的时光回溯时间，而最后的收益却只有31点侠义值。
这样算下来，这一天的侠义值收益也有17点，差不多与留在分局办小案持平。
当然办案是不能这样计算的，办几十件普通的小案子，也抵不上这一件杀人案的社会效应。
说直白点，要是这次青禹县局的案子破不了，社会反响绝对恶劣，而警方最终在一天之内将案子给破了，肯定有许多群众为此竖起大拇指。
要是普通小案子，会有这样的效果？
……
周末的两天悠悠然地过去了，对慕远来说，这两天过得有点枯燥。
案子肯定是有的，他也没闲着。
甚至周六这天还破了六起案件，大部分都是盗窃案。
可这类小案子对慕远来说已经完全是流水线作业了，办起来没多少激情，也没有任何悬念。
要不是为了无限……呃，工作，他估计都想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休息了。
可对于负责配合的毛子松二人来说，就有点点痛苦了。
周末本来是放假的，就算加班，正常情况下也比平时上班轻松一些，可跟着慕远混，周末……没了，还得熬夜到很晚。
虽说办的案子多，年底评个先进什么的完全没问题，甚至这周六破获的那起盗窃案，牵出了系列盗窃，这至少能给他们捞一个嘉奖，但要是完全没有了周末，完全没了休息时间，那还有什么意义？
都是有家庭的人呢，虽然以所为家、以队为家这样的宣传口号听起来挺带感的，但真要这么做……那只能说完全没人性。
不过当毛子松二人看到同样在队上加班的一大帮子人，甚至在他们收工的时候都还在忙活的同事，他们内心又平衡了不少。
被小慕同志祸祸的，又不止他们两个……
相对来说，他们还有点盼头，其他人？差不多就成了工具人了。
而且，他们也敏锐地发现，这周周末刑大加班的人，比上周又要多出了一些。
作为在刑警大队呆了几年的青年刑警，他们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甚至以此推断出了他们部门后面会面临的情况。
细思……极恐！
“果然还是跟着大佬混更稳妥。”
周一一大早，华成区分局的食堂生意火爆。
原因？要开会！
9点有一个全国性的视频会，各局领导和部门负责人均要参加。
因为高局事情比较忙，便想趁着这个机会提前开一个分局的中心组学习会……
所以，领导们自然就只能提前到单位，食堂也就人满为患了。
刘大队顶着那一颗锃光瓦亮的脑门，施施然地走进食堂，目光逡巡，很快落在了角落的那张桌子上。
他迅速取了餐盘，弄了几个香喷喷的腊肉包子和一枚煮鸡蛋，再端上一碗稀饭，便很随意地走到了那一桌前。
“胖熊，这么早啊？”刘队热情的打了声招呼，便一屁股坐在了对面。
小胖子熊大队扬起略带娃娃脸的脑袋，平静中带着几许无奈，道：“不早还能咋办？”
“呃……”刘队呵呵一笑，道，“看来你小子有怨气啊！”
“没！就是觉得会太多！都没多少时间搞业务工作了。”小胖子应了一句，“你别说我，我就不信你没这样的想法？”
“呵呵……”刘队未置可否地笑笑，一边剥鸡蛋，一边道，“你们……那案子，办的咋样了？”
熊队先是一愣，立刻明白刘光头问的是哪件案子。
“正在抓紧弄呢。前几天才刚刚提捕，这两天应该有结果了。”小胖子带着一股子兴奋，道，“我们现在全队都扑在这个案子上，虽然几乎每天都在加班，但没一个兄弟抱怨。”
第379章 还是别折腾了
刘队一口咬下半个鸡蛋，有些口齿不清地问道：“那……提捕之后，你们应该就能清闲一些了吧？”
熊大队摇了摇头，道：“哪能啊？这案子涉案上百号人呢，哪有那么容易？逮捕后就要准备起诉了，局里对这个案子很重视，前面废了老大的劲才搞出来，总不能在我们手上出纰漏吧。”
刘队深深地看了小胖子一眼，道：“哪也没有前期这么忙了吧？毕竟该收集的证据也都收集得差不多了。”
“这倒也是。”小胖子也没多想，随口应了一句。
毕竟这一个多月来他们确实是忙惨了，全队一个周末都没休息呢。
想到放在队上会议室里那几摞加起来足有两米高的案卷材料，小胖子就有种惊悚之感——这绝对是他从警以来办的案情最复杂、涉案人员最多的一个案子了。
仅仅是因此冻结的资金，就有将近一亿之数，这还没算这些涉毒人员的固定资产。
而这次只要批捕手续拿下来，他们确实也能轻松一些了。
刘队微微一笑，神神秘秘地道：“你们这个案子里，有没有摸出什么比较有价值、且深挖难度较大的线索？”
“这肯定是有啊！”小胖子瞅了瞅周围，低声道，“涉及周边市州的线索就有不少，甚至还有外省的，另外还有一些非涉毒类的线索，我们都已经移交给相关部门了。”
刘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地道：“怎么把线索移交出去呢？完全可以自己办嘛。”
“我也想啊！”小胖子苦笑道，“可……我们自己都忙不过来了，哪有精力去深挖这些线索？”
刘队笑呵呵地道：“可以请小慕帮忙嘛，有他出马，绝对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帮你们把案子给破了，然后……这功劳还不是你们队上的？”
“小慕……”忽然，小胖子抬头看着刘光头，愤愤然地道，“你这家伙焉坏焉坏的啊！给我挖坑呢。”
“哪能啊！我这不是心疼你们队上的战果流失嘛。”刘队讪讪一笑，目光有些闪烁。
“滚犊子！”小胖子立刻道，“我看……是你们最近太忙了吧？嘿嘿，我可是听说了，这些天小慕在你们队上可是破了不少案子呢。哈哈……”
想明白了刘队的心思，小胖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队连忙道：“别乱说！……我……我们队上，最近事情确实多了些。”
“恐怕不止一些吧？”小胖子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要真只是多了一些，你会挖空心思主动让小慕给其他部门帮忙？”
刘队很无奈，都被看穿了，狡辩还有意义吗？
他吞下一个包子，道：“哎！算了，我承认。你是不知道，这个周末，我们队上有将近三十号人，因为小慕破了案而跑到单位加班来了。这还没算之前破的那些案件。短时间这样倒是没问题，可时间一长，队上的兄弟们全是疲劳作战，影响战斗力啊。所以，我就捉摸着，找个部门分担一下小慕带来的压力。”
小胖子翻了个白眼，道：“所以你就找上了我？难道我们禁毒大队就很闲啊？”
刘队讪讪一笑，道：“除了你们禁毒和我们刑侦，我实在想不出其他部门了嘛。治安？虽然也办案，但都是些目标明确的案件。至于经侦，虽然案子也不少，但小慕从来没办过经济类案件，我心里没谱。这就更不用说国保和网安了。左思右想，就只有你们禁毒大队了。”
“呵呵……”小胖子给了刘队一个眼神，让他自己去体会。
刘队那筷子戳了戳那碗里的稀饭，苦笑道：“小慕确实是一把破案的好手！但……用多了，伤身。”
“哈哈……你这形容，很贴切。”小胖子笑道，“你咋没想过让派出所分担分担呢？要不给李局建议，一些小打小闹的案子，就直接让派出所接手得了。”
刘队眼睛一亮，忽然又暗淡下来，道：“还是别折腾了，现在都不知道小慕能在我们局里留多久呢。万一要是刚改了制度，结果小慕又被调走了，我们队上这一百多号人干嘛？玩干瞪眼啊？”
“呃……那你自己想办法吧，我是没辙了。”小胖子一瞪眼，忽然贼兮兮地道，“要不……把小慕调我们队上咋样？”
“滚犊子！”刘队立刻毛了。
正在这时，青龙街杨所也到了食堂，脸上贴着一副我是来混饭吃的标签。
当他看到刘大队时，稍稍顿了顿，也端着餐盘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老刘啊，你这样子，怎么有点那种过度劳累之后的感觉呢？”杨所笑的很灿烂。
刘大队眼神有点幽怨，他怀疑，对方肯定猜到了原因，故意调侃他。
可惜他无法反驳。
……
分局开会，与慕远这种小警察自然没有多大关系，哪怕他能耐通天，天天破命案……呃，天天破大案，只要没到一定的层级，这种开会也不可能找上他。
上午悠悠闲闲地抓了两个人回来，都是前天晚上刚发的盗窃案嫌疑人……
慕远现在选的案子，基本上不会去碰刚发的那种——特殊的大案除外。
虽然刚发的案子破起来难度较低，仅凭着他一只鼻子就能把嫌疑人给找出来，但如果自己这样搞了，刑大的其他同事干嘛？而且自己的精力有限，不可能把所有案子都给包揽了，如果自己将重心放在了正常刑警就能破掉的案子上，自然就会有其他普通民警无法破掉的案子被放弃掉。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没有实现利益最大化。
所以，慕远选择案件的基本条件便是被其他案侦组放弃的案件。
而一般的这种盗窃案，要是现场没有留下痕迹物证，亦或者无法通过监控迅速锁定嫌疑人，基本上……不会耗费太多的精力在上面，除非金额大到一定程度，亦或者侵财中队近期确实没什么事情。
毛子松上班的第一件事，便是把近几天发生的案子罗列出来，然后拿到对应的中队，去询问一下，哪些被放弃治疗……呃，侦查了。
对此，各中队虽然内心稍稍有点郁闷，但能力不如人，还能咋办？
总不能自己破不了的案子还不准别人碰吧？那样的话可就不是能力问题了，而是品行问题。
所以就很老实地交代了。
上午慕远三人办的两件案子，也就是这样来的。
搞定这两个案子后，慕远反手就将嫌疑人还给了侵财中队……
随后便带着两位老哥去食堂吃午饭。
“抓捕三人组！”
这是慕远三人这个组合现在的一个称号——大家私下里起的。
在所有人看来，任何案子到了他们手里，似乎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抓人。
这个侦查过程？反正大家没看到，逮着一个案子，就直奔嫌疑人去了。
现在“抓捕三人组”绝对是分局非常火的一个组合，从他们去食堂吃饭的吸睛度就可以看出端倪。
当然，他们在食堂里的吸睛度主要还是靠慕远的饭量提升起来的。
就目前来说，整个华成区分局，基本上没有不认识慕远的。
办案超级牛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饭量也是超级牛——能吃下一头牛的那种。
不过慕远也挺低调，每次吃饭都呆在一个角落里，尽可能地避开视线。
顺利地吃完饭，慕远对毛子松二人道：“毛哥，陈哥，下午我有点事，你们……就自己安排时间吧，回去休息休息也可以。”
毛子松二人自然是求之不得。
毕竟周末上了整整两天班，能休息这半天，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吧。
“你什么事啊？需不需要我们帮忙？”陈君关心地问道。
没办法不关心啊，上次慕远说有事，就去暗戳戳地开了辆车回来。虽然这事儿也怪不得他们，但还是被领导批评了一番。
领导的理由很简单，虽然他们是配合慕远办案，名义上是听慕远指挥。但慕远毕竟是刚入警的新同志，得关心、帮助……
工作上无法关心、帮助，生活上总得关心吧？买车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让小慕同志一个人去……
什么？你说你们事先也不知道小慕要去买车？呵呵，那只能说明你们相处得不到位。
这种情况下，你让陈君和毛子松能咋办？他们也很无奈啊！
这次慕远又说有事，谁知道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慕远倒也没隐瞒，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笑呵呵地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去市局一趟。”
“去市局？又有案子啊？”毛子松惊呼了一声。
也不怪他大惊小怪，几次慕远被叫到市局去，都是因为案子呢。
慕远腼腆地笑了笑，道：“应该……不是案子的。冯局上周五晚上给我说的这事，他总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要发案子吧。”
“这倒也是。”毛子松略有点失望。
慕远停顿了一下，忽然问道：“毛哥，陈哥，你们都结婚了，对吧？”
“对啊！”毛子松立刻道，“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