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错误的轮回
——
“活下去?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这就是你渴求的吗?我宁愿抱着理想而死,也不会为了活命堕入深渊,我们现在最难面对的可是自己。”
——
这是安德鲁愤然离去时,留下的一句话,一句大家都懂,都能理解,却无法做到的事。
因为去死能让自己活得更像个个人,所以就去死吗?哪有这个道理?还有谁不想活着吗?不是人人都和贵族一样,视荣誉大过生命。
如果能够做人,谁会想着做狗呢?能站着说话,为什么要跪着祈求呢?
威廉能够理解安德鲁的愤怒,可同样,他也能理解kgb所做出的这个决断。
现在综合各方面消息来看,神选会并不是一个邪教组织,他们在各方各面,还算是比较中规中矩的,而在这种环境下,控制人心是一种必要的治安手段,也是阻止祸乱的最好手段,kgb的抉择从理性上来说是非常合理的,因为宗教给予的终极关怀,以及精神上的寄托,的确是安抚人心最好的办法。
没有什么比放弃思考更能让人安定的,宗教这方面可没有对错,人类历史几千年延续至今,这些东西没有消失,那就说明他们至少不会是错的。
只是贵族出身的安德鲁,恐怕没有办法理解宗教的重要性,他们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反宗教教育,他们要是能够接纳宗教信仰,估计多半会被父母打断双腿,所以说这些贵族,太现实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看着安德鲁离开的背影,威廉只能挠了挠头,什么办法也没有。
他说的已经够多了,甚至都已经劝安德鲁和神选会和解了,他还能说什么呢?说这些话都已经违背了他的道义,他自己也已经不想说下去了。
此时的威廉看了一眼另一边靠着树打瞌睡的斯黛拉。
“——斯黛拉,饿了吗?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原来你们还记得我在这?看来我的存在感果然还是太低了。”
“这么大一个人,我又不是瞎了,至于你父亲,就让他冷静下吧,我带你去买点吃的,只是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本来和我父亲是在视察工程的,现在的卡洛城可是连孩子都在动员工作的,所以你看我和那些孩子混得比较熟,所以父亲就让我当个话事人。结果巡查到一半,被kgb的人喊了过去,本以为是和工程有关的事物,就带着我一起去了,结果我好像知道了很多不好的东西。大叔,现在的卡洛城也算是危机四伏吧?”
“危机四伏?卡洛城就没好过,只是从过去的垃圾堆,变成了垃圾聚集地,你说现在的卡洛城,还有什么好东西吗?除了人渣扎堆之外,还有什么呢?”
“从大人到小孩走这样的话,也许卡洛城已经没救了?”
“没救了,整个城镇早就没救了,只是斯黛拉,我和安德鲁谁错了呢?我们双方难道不都是为了拯救卡洛城的住民吗?”
“我想你们谁都没错,可你们走向的结局,注定不一样,你们所渴求的,所渴望的东西,也是截然不同的,所以我觉得你们没必要互相比较。”
“那谁会好一点呢?我说的结果,你认为我和安德鲁谁能拯救卡洛城呢?”
“我也不知道,谁知道呢。未来从来不在我们手中,我们一直被他们控制着,就像人偶一样没被肆意操控着,在无尽的迷宫里徘徊,我们永远走不出去的。”
“走不出去吗?着谁知道呢。我今天抓到了一只兔子,我们一去烤了它,兔肉可是很好吃的,我想你会喜欢的。”
威廉拉起了斯黛拉,离开的郊区的森林。
这孩子是很聪明的一个人,她也知道,这些不是她应该去思考的,至于她所说的控制,其实也很好理解,她所指向的地方,就是爱丁堡。
爱丁堡在想什么反正威廉是想不明白,可这决定了卡洛城的未来,只是威廉也清楚,自己能力有限,无论做什么也没办法让爱丁堡做出的决定有所改变。
这个世界,所有的国家都是精英领导和控制的,为此我们不需要去质疑这些精英的能力,需要的是听从他们的安排,理解他们的政策,不用担心他们的能力不够,也不用担心他们犯错,因为真到了不可挽回的时候,自然也会有其他的精英去替代他们。
反正威廉清楚自己没有能力去干涉,也没有能力去执行所谓的正义,更没有能力,去战胜世人眼中的所谓邪恶。
——
安德鲁的正义,通向的并不是光明的未来,虽然未来未曾可知,可过程一定痛苦无比,那是人无法承受的剧痛,除了少数的圣人、贤者,没有人可以到达光明的彼岸。
神选会的选择,坠入的虽然一定是深渊,可痛苦的只是坠落的过程,当人坠入深渊之后,过往的罪恶,反而会使他们愉悦,谁会喜欢痛苦无比的道路呢?谁不喜欢愉悦的未来呢?所有人都是一样,这也会是大众的选择,是大家都可以轻易做到的事。
极少数和大多数,这种对抗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悬念,即便极少数掌握着正义和真理,他们也一定会输掉一切。
真相从来都没有人在乎,就如同那燃起的市政厅,支配人们的是愤怒,而不是理性。
——
安德鲁最终还是死了,死在了饥饿,且愤怒的市民手中。
——
威廉劝了他,也试图带他一起离开卡洛城,可是他拒绝了,为了寻求自己期望的道路,他选择了面对那些暴徒。
即便不忍心看着他死,威廉却也无可奈何,绝境之下,也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苟且偷生,至少安德鲁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宁愿坚持自己的正义而死去,也绝不愿意趋炎附势的苟且偷生。
威廉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接受安德鲁的请求,代替他照顾一下他的养女斯黛拉。
这个世道的分别,短暂而又残酷,无可奈何的感情,也让人痛苦。
看着城中燃起的大火,看着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一点点成果付之一炬。
威廉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他甚至不愿意多看周围一眼,只是在出城的路上,他遇见了一周前,郊区森林见到的两个kgb的黑衣人。
他们拦下了带着斯黛拉离开卡洛城的威廉。
“威廉·华莱士,卡洛城的旧贵族,家族在卡洛战役中覆灭,你是唯一一个幸存者。你在商队之中可是很出名的,本事更是一流,你让商队往东,他们绝对不会往西,可以说现在爱尔兰商会上层影响力最大的,大概就是你威廉·华莱士了。”
“我哪来这么大本事,只是商队老板比较愿意倾听意见而已,影响力什么的,我现在就是一个平民,能有什么影响力去影响那些大老板呢?他们真要不听,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最多只能算是一个谋士,又或者参谋,绝对算不上什么有影响力的权力者。”
“放心吧,我们不会继续询问你的一切,你的本事我们也不感兴趣,只是威廉,我们建议你不要离开卡洛城,这对你们没有任何的好处。”
“不要我离开?两位,我威廉只不过是一介武夫,我留在这可没什么用,要是我被人盯上了,难免出手伤几个人,这种情况下继续刺激市民脆弱的神经,不合适吧?”
“有用的,神选会的首脑特洛伊一世,他认为你是一个拥有常识的人,他非常愿意把教会二把手的位置让给你,他也欢迎你和他一起掌控神选会。”
“二把手的位置?让我去坐?两位,我无德无能,坐这位置肯定不合适,现在这世道,要是做自己不擅长的东西,死的很快的,我的话,随便混口饭吃就行了,更好的人生?更大的权力?我真的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想法。”
威廉虽然不明白那个宗教首脑为什么给自己取名特洛伊一世,但是他很清楚,为什么这个宗教首脑会选择他。
因为神选会非常清楚,kgb支持他们,也一定会渗透他们,就像瑞罗菲尼支持北爱尔兰一样,这个支持是有巨大代价的。他们估计也意识到了,最终神选会和北爱尔兰人一样,成为廉价的工具,我想这绝对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所以他们就莫名其妙的指明了一个,还算是比较出名,且价值观相近的平民。
名声的确会带来利益,同样也会带来灾难,享受利益的同时,也要准备好承受灾难。
这个道理威廉是非常清楚的,可无论如何他都不打算参与进这件麻烦的事情里,卡洛城现在这样子,今后kgb和神选会的冲突一定会急剧扩大。
神选会那帮人显然不是什么爱国主义者,何况神权和王权,什么时候和解过,权力的争斗,一定要,也一定会分出胜负,而威廉清楚,如果他参与进了这些事情,那么无论谁胜谁负,他一定是失败的一方,也一定是被牺牲的一方。
只是那两黑衣人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也没有打算让出道路。
“我们kgb不会拦下你的,但是威廉,你必须要考虑好你的未来。我们也都知道你和安德鲁是朋友,可他没有听从我们的建议,最后他的下场你也看到了,我想如果连你都死了,谁来照顾这个小姑娘呢?”
“斯黛拉——”
“你认为这个乱世,这个小姑娘一个人活得下去吗?现在的卡洛城只是看似失控了,实际上一切都在神选会的控制中,只要你和神选会走的足够近,你就能保护这些孩子,你可以通过自己手中的权力,去保护他们。”
“让我去保护他们?大人,别开玩笑了,我没这么好心,也没这个能力,照顾下这个孩子也只是受了他养父的委托。”
“我们kgb会支持你的进入权力核心的,我们就是你最坚硬的后盾,由我们的支援,你没有办不到的事。”
正常人也许真的会接受kgb的说法,如果说一个人能够进入现在控制了卡洛城的神选会,并且还成为握有实权的权力者,那么他的确有能力去保护一批孩子不遭受非人待遇,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神选会说让出二把手的位置,那就是真的让你变成了权力者?神选会可是宗教机构,没有任何一个人教徒会接纳一个突然出现的外来者,更别提让他们追随这个外来者了。从一开始,威廉就清楚自己进入神选会后,不可能有什么影响力,而这也意味着他在神选会,也不可能获取权力,宗教机构内,没有权力那就什么都做不到。
答应了就是去做一个没有实权的傀儡,然后被卷入他们的争斗,然后无意义的死去,至于保护孩子?真到了那时候连自己会怎么死都不知道,还保护其他人?
威廉虽然说有自保的能力,也能杀死那些教徒,可是——即便把他们全杀光了,又有什么意义呢?把他们杀了就能够阻止这种惨剧的继续上演?杀光他们,就能结束违反人伦的悲剧?还是说他们都死了,这一切就能结束?
怎么可能呢,卡洛城的灾厄是一场没有头,也没有尾的惨剧,也注定是一场惨无人道的轮回,死亡只不过是加速了轮回,而非结束这一切的办法。
现在最严重的问题就是粮食短缺而导致的饥荒,神选会能够解决这一切,所以他们受到了饥民的追捧,并且他们逐渐的将这份追捧转化为更坚定的信仰。
威廉并没有解决这个饥荒的能力,即便是拦他们路的kgb也没有解决这个问题的能力,kgb代表的是什么?是卡西尼亚最高权力机构爱丁堡上议院,连他们都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靠一个平民去解决?
可能吗?在这方面拥有绝对才能的安德鲁都失败了,一个失去了过去记忆的旧贵族,一个没有钱没有粮食的平民,去解决这一切?威廉也知道自己不会成功,也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第四百四十五章 集团主义
一个无知且无能的人,才会答应这种蠢事,威廉可没有觉得自己活够了,急着去死,并且还要选择了一种最难看的死法。
现在无论是谁接手卡洛城的烂摊子,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在没有办法解决根本问题的情况下,即便现在依靠绝对暴力杀光了所有的神选会信徒,也会有后续的二选会,三选会陆续的诞生,难道持续的杀下去吗?这到底要杀多少人才能结束?难道真的要把整个爱尔兰变成无人之地?
威廉连自己有这种想法,都感觉到了不现实——只是再不现实,他也必须试着和眼前同样拥有不现实想法的kgb沟通和交涉。
“如果你们能够给我们足够的粮食,那我就接受你们的条件,只有这样,我才能在神选会获取足够多的权力。”
“如果我们有这么多粮食,你认为我们还会和神选会谈条件吗?”
“神选会的粮食是怎么来的?不都是卡西尼亚内陆富商的?他们能弄到,你们就弄不到?你们kgb可是全世界闻名的秘密警察,动用点特权,随便征用一点会怎么样?他们能怎么样?我们需要资源,你们也看到了,这里每天都有人饿死!让他们给我们一点又怎么样了?那些资本家会饿死吗?他们会吃不上饭吗?”
“我们不会对不违反法律的公民出手,至于征用,我们已经征用的很多了,你所说的资本家,他们剩下的都是私人财产,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这一点是宪法明文规定的,我们可不能去强征他们的私人财产,这不合法。”
“你和我说买卖人口不犯法了吗?还有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难道我活在天堂吗?这个世界还有神圣不可侵犯的私人财产?真的存在?存在哪里?这话你们自己相信吗?你多大了?我多大了?东西在那,就在那,堆成山了,让他们拿出来一点,真的能救命的。”
“我们一直在沟通,可对方不同意的话,我们就不能给你任何的资源,我们也拿不到任何资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现在可是战争期间,你们连征用这些资本家资产的勇气都没有,平民到是征召和征用的快,送他们去死,你们更没有任何的犹豫,只不过是要那些资本家出点血,你们就做不到了?平民、穷人的命,不是命吗?难道我们的命,还抵不过资本家的财产吗?”
“这不是价值的问题,人命可不是用价值能够衡量的,只是操作上并没有这么简单,不是我们想,就可以拿到这些的,我们的国家——”
“行行行——我懂,这都是体制的问题,你们既然给不了粮食,那你们和我说提供给我支持?喊喊口号,在背后给我加油打气吗?就像马戏团的猴子一样给人看?”
“体制上的问题,我们没有这个权限评论,我们也不能这么做,这违反了纪律,至于支援,一时间也难以说清楚,但绝对不是喊口号这么简单的,我们可以从各方各面,都给你大量的支援,只是这一切都需要策划,目前来说我们还需要考虑,唯独有一点,我可以给你保证,那就是未来的卡洛城,一定会施行更人道的政策。”
人道?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词了。
无论遇上什么事,无论见到多么凄惨的地狱,他们这些人永远都会把人道挂在嘴上,是啊,卡洛城的人道光辉遍洒大地,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名为饥饿的人道光辉。
和平年代都可遇不可求的东西,他们kgb说要在战时体现出来?看来我所在的地方,还真的是天堂呢。
威廉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何况这个人道还打上了未来的标签。
“考虑?考虑什么?你们是打算考虑,怎么更人道的饿死平民吗?更人道的选择性给予粮食吗?因为她是孩子的母亲,还有两个孩子要抚养,所以你可以活下去,至于这位年纪大的,抱歉,再见了。你难道要我们在你们人道的光辉下,做出这样的选择吗?”
“会变好的,何况战时原则,绝对不会是错误的。”
“战时原则不会是错的,那是因为资源有限,可是你们看看内陆的资本家,他们的粮仓堆得上天了,他们有资源,并且我们不是外国人,我们是一个国家的人,我们不该死,所有人都想活下去。”
“这是原则性问题,也不是我们能够做出的决断,他们的私人财产,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去干涉这种事,否则我们和强盗有什么区别,我们必须要通过合法的渠道获取这些资源,即便会需要一点时间,可我想我们能得到我们所需要的东西。”
“哼——我看啊,不是你们不出手,而是你们没办法出手,那些手握大量资源的资本家可是上议院的亲爹,做儿子的再怎么忤逆,也不会抢劫自己的亲爹不是吗?我不会和你们有任何合作,也不要想让我帮你们做任何一件事。”
就在威廉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又不得不因为黑衣人所说的而停下脚步。
这群人根本算不上人,国家利益大于一切的现在,他们所做的,所说的,都不应该是人做出来的,可他们做了,代表了卡西尼亚做了、说了,听到他们声音的威廉,他能够做出的选择,却只有停下。
“你知道安德鲁的事情,以及今天市政厅的大火,在爱尔兰地区会怎么传吗?”
“安德鲁可是政府的官员,他为你们奋斗到死,你们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不不不,是你想怎么样。”
“你们——”
“留下来,接受我们的提议,你会过的很好,相信我们,相信卡西尼亚,相信爱丁堡的决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
威廉并不畏惧传闻,但却畏惧传闻带来的影响。
这群kgb的渣滓,他们肯定是想要贬低安德鲁的所作所为,以此来抬高神选会的地位,安德鲁的名誉一定会遭到侮辱。
只是他已经死了,虽然让人不快,但能造成的影响,也十分有限,让威廉真正在意的,是kgb复制神选会的手段。如果说让神选会踩着贵族上位,那毫无疑问整个爱尔兰都会落入神选会的手中,这将是灾难,一场绝对不应该发生的灾难。
没有什么比权力落入一群疯子手中更为可怕,说不定,今天才是灾难真正开始的日子。
——
最终,威廉虽然拒绝了进入神选会,可以就在kgb的“劝说”下回到了卡洛城。
回到住所的他看着外面陷入疯狂的人们,只能选择关上了窗户。
现在的他无可奈何的只能唉声叹气,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都做不到,只能看着城镇一点点迈入深渊,威廉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跟着他们陪葬,就是想逃,又能往哪逃呢?人总要学会面对的。
只是斯黛拉这个时候却主动打开了窗户,她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街道上举着火把,四处嘶吼的暴徒们。
“大叔,你真的应该接受kgb的条件,我想他们给出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
“为了把自己卷进一场不知道死法的漩涡中吗?我可没觉得自己这么急着去死。”
“活下去才是正确的,大叔你应该也要活下去的,现在卡洛城这个样子,不活下去,我们就没有未来,不活下去的话,真相就永远没有人知道,选择和kgb合作,至少能够保证中短期的活命不是吗?只要活下去,办法就会有的。”
“办法?就算存在,我们也不能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
“安德鲁和你一个样子,过去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大叔,你冷静点想想,现在也没什么不好的,我想你应该试着和他们妥协。”
“妥协?和神选会妥协吗?还是和kgb妥协?我做不到!这违背了我的底线。”
“和现实妥协吧,大叔,当人的理想和现实产生冲突的时候,要么选择改变自己接纳现实,要么就会死,这是二选一的结局,没有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那我宁可去死,也不会接受这种现实,我绝对不会和他们妥协的。”
“哈哈哈——大叔,别说气话,这种话可没有任何意义,因为现在的卡洛城,无论是活下去,还是死去,都注定是无意义的,这里没有一个人是有价值的,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创造出价值,而有关这一切,有关这地方的历史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斯黛拉笑着指向了冒着黑烟的屋子。
“何况大叔,人去死总要理由的,你和我养父不一样,他是官僚,他需要承担责任,可是你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大叔,你说你为了什么去死?难道是为了那群被宗教蒙蔽的双眼的人去死?他们配吗?还是说你打算为纠正这些暴徒而死?又或者为了战争后的结果负责?”
“这不是我说了算的,我也做不到这些。”
“所以大叔,接受kgb的提议吧,没什么不好的,我想大叔你能够在这漩涡之中活下去的,只要给你足够的资源,也许大叔你能成为第一个创造者。”
“我们都是活在当下的人,未来和过去我都不会考虑,我的眼前只有现在,而唯独这种现实,我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即便身处地狱,怀有高洁之心之人,也就不会被疯狂红莲的侵蚀。
即便所有的人都步入了深渊,他们也会选择在深渊之中慢慢的上浮。
只是他们未必能够一直维持自己的本心,飘着飘着,也许就堕落了,何况善变一直是人的本质之一,又有几个人能够坚持自己的本心一辈子呢?
只是这部分人是少,但——并不是不存在的,并不是幻想,更不是童话。
我们的世界真的有这样,真实存在的人。
——
虽然威廉留在了卡洛,却因为不配合kgb的工作,而遭到了kgb的报复。
好在kgb也算是对他留有了一丝余地,他们并没有鼓动居民袭击他,只是鼓动无知的居民唾骂他。
具体怎么做的?无非就是信息的操控和带有恶意的谣言散播。
具体一点,无非就是安德鲁的死,变成了他做的,是他放了火,烧死了市政厅里的安德鲁,是他烧死了大量的市政厅官员。
就这么简单的方式,他变成了卡洛城的人民公敌,变成了一个会遭到所有人唾弃的,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明明这个卡洛城区的所有人都是加害者,他们都清楚安德鲁是怎么死的,也都知道是谁害死了他们,可他们没一个愿意承认自己的罪责。
出了问题怎么办?后悔了怎么办?受到了良心的谴责有怎么办?
很简单,做一件事就行了。
那就是把所有的过错推给其他人,就像现在卡洛城区的住民,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威廉的身上。
逃避责任,逃避义务,逃避良心,逃避他们能逃避的一切,只要跪下来祈祷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原谅,只要放弃了思考,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变成了合理的存在。
人性之中的良知,早就被他们抛弃了,他们早就集体转变成了,披着人皮的野兽,威廉看着夜空,抬起了自己的手。
“这就是你想要拯救的民众,这些人到底有什么价值去拯救呢?他们难道不活该被饿死吗?你的重建、复兴的计划虽然很好,可这些人,真的不活该贫穷吗?”
kgb所做的只是散播传闻,他们没有给威廉定下任何的罪责,与其说这是惩罚,不如说是威胁,他们也想用这种手段来逼迫威廉给他们做事。
可是平民们肯定没有办法理解kgb的用心的,他们是真的想要威廉承担属于他们的罪责。
他们是被煽动的,他们是被诱导的,他们是被欺骗的,所以他们没有错,他们不需要承担责任吗?真的这样吗?难道现实不应该是恰恰相反,无论他们是什么原因做出了那些事,错了就是错了,无论无知与否,愚蠢与否,他们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
第四百四十六章 战争代价
就在威廉抱怨着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
那是门被敲响的声音。
——
开了门后,威廉却从没有想到过,他能见到眼前之人。
神选会的首脑特洛伊一世。
虽然意外这人会出现在这里,可考虑现在卡洛城的环境,这人多半也是不怀好意的来这里想要做点什么的。
可无论这人想什么,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这么晚了,伟大的特洛伊一世你还特意来我这里,就不怕惹上什么麻烦吗?”
“我要怕就不会来这里了,而且我想我比你更懂得什么叫做明哲保身。”
“那么请进吧,只是没什么好招待你的。”
“没事,我自己带了。”
特洛伊一世拍了拍手,身后的信徒跟着一起走进了屋子,摆好了满桌的冷菜后,信徒们就迅速的离开了。
只是面对满桌的酒菜,威廉却没有任何食欲。
人在极其烦躁的心情下,无论面对什么美食都是没有任何胃口的。
特洛伊一世弄这么一出显然是为了让他办事,可无论如何威廉都不打算和他们有任何的牵连,更别说办事了。
现在对方摆出这么一套架势,能够有胃口吃下去的才是傻子。
威廉是看着满桌子的美食,冷笑了几声之后,摇起了头。
“不知道伟大的宗教首脑特洛伊一世来找我有什么事,只是我应该没有能为你办的事,也没有这个能力和心情。”
“自从卡洛城大火已经过去一个月了,现在无论是重建的速度,还是民众的情绪,都得到了有效的发展和控制,最重要的粮食的问题,也得到了妥善的解决,虽然不多,但是大家都知道,他们不会被饿死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是好,我也感觉到了卡洛城的改变,只是,这真的是你们的功劳吗?”
“是所有人的功劳,只不过是由我们kgb和神选会,带领他们走上了正确的道路,这一点我想威廉你是肯定没办法否认的吧?没有我们的努力改变,他们说不定已经变成了茹毛饮血的原始人。虽然现在他们也未必是文明开化的,可怎么也算不上野蛮吧?看到了这些成果,威廉你还要敌视我们吗?”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怎么看你们的,但我却清楚你们是怎么看我的。特洛伊一世,你已经控制了卡洛城,你已经站在了权力的顶峰,一切足够了吧?只要你好好的配和kgb行动,我想未来你们神选会一定会发展的很好,那是好到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样子。”
美好的未来,常识下,所有人都认为这会是一个美好的未来。
可是人与人之间并没有这么好的幻想,只有傻子才会相信除了利益之外的关系。
只要仔细考量下kgb和神选会的利益关系,就不难发现两者间存在的巨大矛盾,这种矛盾下的发展和美好,都只不过是泡沫而已。
特洛伊一世能够走到今天,他不可能不明白现在神选会要面对的是什么。
“和kgb合作?你愿意和随时吃掉你的人共事吗?威廉,kgb 的手段你也见到了,你真的认为我们的未来会有多光明吗?他们可以肆意的操控一切,从主流价值观,到街边小巷的流言蜚语,所有的一切都控制在他们手中,而我们只能被动的接受一切。这从一开始就不是一场公平的对局。”
“言论审查制度的问题吗?没想到特洛伊一世你也是新闻自由的支持者呢。只不过这些对我而言都不重要,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就算kgb不控制言论,你觉得我能过的好吗?就算kgb不去制造谣言,难道我就不会变成这样子吗?”
“威廉,这可不好说。”
“看来你也明白,导致我被他们唾骂的原因,并不是kgb的诱导和他们创造的谣言,而是那些唾骂我的市民们,他们想要逃避责任,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因为要逃避,所以他们就需要一个人来代替他们接受罪责的,也许只需要路边小孩的一句话,我就可以被他们推出来承担一切。”
“只不过在我设想的未来,和你现在最大的区别就是,也许这个被推出来承担一切的人,未必是你。”
“他们不会思考,不会判断,他们只会按照他们所想的,所期望的来迫害我。没什么区别的,总有人会成为牺牲者,也许不是我,但肯定有一个人会成为大众所期望的牺牲品,未必是我,但也有可能是我,所以本质上来说,现在和你设想的未来,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区别的。”
“那为什么这个人是你呢?也许没有kgb的单一控制,你可以轻易的洗脱罪责呢?你可以轻易的还给自己清白,我说的没错吧?”
“清白?kgb什么时候给我定过罪?他们只不过是传播了一点谣言,无数的人可以为我证明,可有人会听会相信吗?别和我说这些了,我不会相信的,我也不会赞同的,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你还是说给你的教徒听吧,他们会喜欢的。”
威廉指了指外面,随后又轻轻的拍了拍桌子。
“我之前有听说了一世你指名我做二把手,我不知道你们的想法,我也不想理解,但我想说,放弃吧,我不适合的,也不会这么做。”
“我知道你不想和我们同流合污,可你真的不想摆脱这个现状吗?你现在过得并不好。”
“如果我想摆脱这个现状,我会选择kgb,而不是你们。”
“即便你选择kgb,也一样会进入神选会不是吗?难道你还有其他的选择吗?你知道自己不会有好下场,可是你没有选择,那为什么你不利用两方来给自己获取利益呢?我想人活着,就应该懂的变通,威廉,你再考虑一下吧。”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选择我,为什么不选择其他人。”
“原因有三,其一你不会是kgb的人,这一点我们调查的很清楚,我们会相信你,kgb也知道你不是我们的人,他们也会相信你。说白了就是你的身份透明,大家都不会怀疑你,谁让你是一个拥有干净背景的人。”
“干净的背景,也是盯上的理由之一吗?还真的有点笑不出来。”
“第二点,你的能力,你的名声在商会上层的影响力,你自己也清楚,我就不多说了,这一点kgb也知道,我们双方都打算利用你的名声和影响力。”
“我当知道你们打算利用我,最后一点是什么呢?”
“第三点,那一天你放下了剑,你不同于安德鲁那个理想主义者,你知道现在的卡洛城最需要的是什么,所以我相信你不会阻止我,我们需要一个有能力,并且能够理解我们的人协助我们度过眼前最困难的时期。”
“协助?我没这个打算,也没这个能力,你们就别为难我了。”
听到了威廉的推脱,特洛伊一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选择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可是他没喝,在手上晃了一圈之后,就推到了威廉身前。
“普通人都认为,眼前灾难都是临时性的,祸害的也只是一小部分人,只要给了足够的时间,他们就能恢复,威廉,你认为这正确吗?”
“恢复?我可不知道你说的恢复是指的什么,人能恢复的东西,可太多了。”
“所有的一切,从人口到产值,你能想到一切,似乎都能从这个废墟之中重建,一切都会变好,爱尔兰地区能够重新焕发生机,你认为这种说法是正确的吗?”
“特洛伊一世,你难道想说这些都是不可能发生的吗?这绝对不会是错误的,爱尔兰地区一定会稳定的向前迈步,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无路可退?人的底线远比你想的更低,不——应该说我们人根本没有底线。爱尔兰地区能够变好?这当然是错误的,卡洛城孩子们的情况,你看到了吗?双亲健在的还有几个?就算健在的,又有几个人会去管教这些孩子?大家都吃不上饭,教育反而成为了次要的。你知道未来的卡洛城交到这群孩子手中时,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
“大人们迫于生计,无法好好的教育孩子,而这群缺少了正确认知的孩子们步入社会,那就是一场灾难,我想他们会亲手毁掉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切。你可千万不要说不可能,斯黛拉她的异常,你真的感觉不到吗?”
“...”
特洛伊一世所说的,威廉并没有办法反驳。
斯黛拉的异常,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问题,是他没有办法解决的。
从安德鲁死了到现在,她对这个过去的养父的死,没有展露出任何悲痛,她看着燃起的市政厅,仿佛只是看到了路边的死猫死狗一样,眼中没有任何的同情。
爱尔兰地区因为战争一定会陷入贫困,贫困能导致的问题那就太多了,多到让人不知道该怎么一个个去解决。
至于你说战争结束了就会好起来?战争是已经快要结束了,可是真正的问题才刚刚开始,战后的重建工作,要怎么重建,谁去重建——这些所需要的资金也都只是小头,真正的大头是恢复产业。
爱尔兰的确过去全部几乎依靠的全部都是畜牧业,几乎没有工业,虽然看起来非常好恢复,但是整件事情并没有看着这么简单。
首先最主要的一点,未来的爱尔兰不会太平,神圣帝国和瑞罗菲尼的角力会持续的在这一片区域展开,爱尔兰一定是第一冲突区,而卡西尼亚虽然赢下来战争,可显然他们没有办法,也不敢利用武力驱逐这两个盘踞在爱尔兰地区的地痞流氓。
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那就没人想,也没人敢对洛马斯特大陆最强的两个国家使用武力。怕不是你今天动兵,明天他们两国就联手把你瓜分了。
至于你要说联手他们其中的一国,彻底驱逐第三方,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你敞开了欢迎了他们来,等用完了还想轻松的送他们走?少做梦了。没有了第三方同等力量的压制,那他们就会成为彻底的霸权,他们会在你的土地上,名正言顺的掠夺资源。
打不得,管不得,这就是卡西尼亚对现在的爱尔兰毫无办法的主要原因。
这算是外患,而内忧则是爱尔兰民族运动并没有完全平息,而他们的背后支持者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
了解到这种情况的卡西尼亚,也不会在爱尔兰地区投入太多的资源,他们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帮了恐怖组织,还是帮了爱尔兰人。
不要认为卡西尼亚这么做不对,卡西尼亚为了赢下这场战争付出了太多了,即便他们赢了,也是元气大伤,需要时间与和平来给自己恢复元气。
不是他们不愿意,而是他们没有资源再给爱尔兰,这也许就是战争的代价吧。
战乱过后的地区陷入贫困是一种必然,不说整个的确的未来吧,就说爱尔兰的年轻人,他们缺乏教育,也没有办法学到优秀的谋生手段。
你是指望他们未来是去砍柴,还是单手抱着孩子,然后去倒卖根本没有人要的东西?
反正无论什么结果,这些年轻人未来一定是社会的最底层,且还是完全没有接受过教育,绝对不可能翻身的底层。
他们一定从事的是最苦最累的工作,没有接受过教育,从事的底层工作这两点也注定他们会被所有人看不起,可以说他们这些年轻人,绝对不可能有任何国家、民族的认同感,反而有可能会痛恨自己的国家,因为他们过得实在太糟了。
也许过几年你问他们是哪国人,估计他们也要答不上来了,教育的失败和缺失是一种必然,谁让整个爱尔兰的大环境如此呢?这些孩子的成长曲线,也一定是畸形的,只不过是畸形的程度不一样而已,但是,可以肯定的说,他们这些年轻人思维一定是异常的,精神方面的缺陷,一定是巨大的,毕竟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大人们的脑子也都不正常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伪造的真相
你指望负负得正吗?那么也至少是第三代的人事。你说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遭到了敌国的渗透和洗脑,难道不会引发更严重的灾难吗?这可不是社会发展停滞这么简单的问题,而是会在他们完全放弃思考的行为下,整个国家、社会,甚至是文明,都有可能倒退。
事实是还没等到这代年轻人走上社会,这种灾难已经爆发了,比如说现在的卡洛城,好不容易发展出来的一点点东西,没了,一把火就烧没了。
至少现在还有神选会这种宗教机构勉强能控制下局势,可未来呢?
威廉是没有办法想象未来,他甚至看不到脚下的路,因为连到斯黛拉,这个受过教育的贵族家庭出身的孩子,她都已经认命了。
认命了意味着什么呢?放弃思考,舍弃**,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
这样的未来,糟透了。
此时的特洛伊一世再一次把杯子推到了威廉身前。
“未来在我们手中,只是我们需要牺牲一部分人的未来,我们就能换取大众的未来,这就和战争一样,永远都是牺牲小部分人,从而为大部分人谋取利益,你能够接受战争,难道不能接受我们的做法吗?还是你觉得我们所做的比战争更残酷?”
“我连战争都不愿意参与,你问我残不残忍?我真的在乎吗?也许我没你想的那么多愁善感——好了,一世大人,你说什么都不会进入神选会的,我们注定是一条平行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任何的焦点。”
“你知道为什么kgb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吗?是我向他们求情,不然他们早就审判你了,威廉啊,你是一个人才,我不想看到你白白浪费自己的人生,你也许能带领我们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神选会并不只有那些脏事,还有很多美好的,很多重要的事需要你做。”
“不同的道路、美好和重要?现在这个世道,现在这个环境?你和我说改变?”
“威廉,光是抱怨和痛恨改变不了任何事,环境是差,世道是差,但是这并非不可改变的,不是时代决定我们的存在方式,而是我们决定时代的样子。我们的国家也好、社会也好、世道也好,构成这些的是人,而人可以轻易的被改变,你改变了他们,就是改变了世界,而你有这个能力,我相信你能做到。”
“免了吧,我一个无德无能的人,配不上一世大人这么看重我。”
一直听着类似的话,威廉都已经听烦了。
难道他们就没有其他劝人入伙的台词了吗?能力?能做到?带去改变?
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特别的,大家都是一样的,为此,无论做出什么改变,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
就想安德鲁一样,他知道自己的结局,却依旧扑了上去。
理解不了,想不明白,可这个世界的人,就是这样的,明知道前路毫无意义,却依旧会走上去,重复的说着类似的话,重复的告诉着人们相近的思想,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世界?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洛马斯特早就是一个大一统国家了。
只不过特洛伊一世并没有辜负威廉的期待,他还是说了一些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话。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是要脸的人,你是懂得尊严价值的人,所以我才想选择你,我相信你能引导好他们,只有懂这份价值的人,才配去引导他们走上正途,你一定能带领他们,做出改变的。”
“尊严的价值吗?也许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放弃尊严。”
“一个人丧失了尊严,那就可不是人了,而现在的人能够轻易的放弃这些,只是这些人中,并不包括你威廉,我想你能教导他们重新取回为人的一切,这是爱尔兰复兴的最重要的一步,而现在的爱尔兰,至少现在的卡洛城,我能见到还散发着人性光辉的只有你了,威廉。”
“人性?还光辉?我没你想那么好,也没你想的那么值钱,我只不过是和小孩子怄气一样,没有任何理由、逻辑,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因为我不喜欢他们,所以我这么做了,即便遭受苦难,可我犟,任性,仅此而已。”
“不仅此而已,如果真的和你说的一样,你早就屈服了,就像那些落跑的士兵一样,他们和那些毅然走上战场的人,最大的区别在哪里?他们不会恐惧?不会流血?不会流泪?怎么可能?谁不怕死?谁不怕痛?”
特洛伊一世叹了口气,他指了指威廉的胸口,又指了指自己。
“怕,我想是个人都会怕,可同样的压力下,却将人分成两个种类,你说他们区别是什么?我想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心中坚信的信念。一种人有,一种人没有,所以他们一个人不会跑,一个会跑,一个人能为跨过时代的勇士,而一个人只能成为时代遭人唾弃的渣滓。”
“没你说的这么糟糕,没有这么多人做逃兵,大家都懂得自己的职责。”
“你的眼前就有一个逃兵,我想你也听到了安德鲁领主之前讲的故事,而那个是故事的主角就是我,你也听到了我的结局,也知道了发生在我身上的惨剧,可是不同于安德鲁认为这是一个悲剧,我认为这只是神明给我的一个惩罚,给一个懦夫永生永世的责罚。”
“你说你是那个逃兵?”
“那个时候的我,为了家庭,为了朋友,为了亲人,我以为自己逃跑是正义的,因为我不想自己的手染上别人的血,我不断的告诉自己,我不该去杀人,不该夺走他人的生命,我用一个虚伪的信念,替代了自己的心,并且不断的催眠自己,告诉自己这是正确的,什么道理都听不进去,对身边人的劝告嗤之以鼻,最后迎来了自己无法接受的惨剧。”
“——”
“你知道我回到家后,看着家人残缺不全的肢体,心里涌出的是什么感情吗?你肯定想不到,如此绝望的场面下,我却想笑,我没有悔恨,没有愤怒,我有的只不过是笑意。最后我还是笑了出来,一边哭着,一边笑着,旁人都说我疯了,可只有我知道,我是在嘲笑着自己,嘲笑自己用一个虚假的美梦不断的欺骗自己。”
“——”
“多么愚蠢,逃避能够解决一切?美好的梦想,能够给予人无尽的力量?回去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一定会这样。我是抱着这种想法,推开的门,我早就应该察觉到家门前的血迹,我也早就应该发现屋子里早就没有了声音,可我就像是输光了一切,却抓着仅存筹码打算孤注一掷的赌徒,最后迎来的只有无意义的破灭。”
“——”
“也许不见棺材不掉泪,就是专门形容我这样的人,可是威廉你和我完全不同,你面对这种绝对的逆境,依旧用你心中的信念维持住了你的心,你不愿意欺骗自己,你也没有必要欺骗自己,所以你才不愿意屈服。你不会和我一样,就算想死也没有勇气,你也不会和我一样,把他们带向错误的地方。”
“带领他们?我?你要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威廉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什么都没做,你是光明正大的,你会成为正义的化身,而且我所做的是万恶之事,神选会的黑暗只有我们少部分被腐蚀的恶魔知道,只有我们做了这些事,也只需要我们去承担。”
特洛伊一世这一次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这一切也早晚会公布出去,我想你会是公布这一切最合适的人选,也只有这样,神选会才会走上正轨,我不是不相信kgb,而是不相信他们会把神选会重新变为一个回归本质的宗教,也不相信他们能够引导我们的信徒。”
“你想让我去揭露这一切?你认为这一切都暴露之后,神选会还能继续存在下去吗?你疯了——我不会做这种事的。”
“可是你会这么做,你能够成为信仰的化身,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
威廉知道这个特洛伊一世没有说谎,他是真的想要让威廉揭露这一切。
特洛伊的木马吗?伪装起来的木马被拉入城中接受膜拜,最后被木马之中的士兵,打开了坚不可摧的城门。
这一切似乎都是没有意义的?不——这是绝对有意义的,卡洛城迎来了毁灭,却没有迎来新生,因为新生并不是没有代价的,可具体需要什么,其实很简单,现在城内的所有人都在逃脱罪责,那么有一个人站出来承担一切就好了。
只要有人承担了所有的罪责,那么,这里的人将会迎来解放。
可惜的是,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资格承担这一切,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民众不满的宣泄口,更不要提催化剂了。
神选会,特洛伊一世,他想要让自己成为催化新生的代价,迎来新生的世界也许不会有多美好,但却能够正常的运转了,人们将会获得希望,也将会得到正确的引导。
能够延续下去,一切都能踏上正轨,而这一切代价,从开始到现在,所有人都付出的太多了,每一个人都是受害者,每一个人也都是加害者。
这难道就是这场战争所需要的成本吗?从战前到战后,有多少人无意义的死去,又有多少人要无意义的留学——唉,说这些也没用了,留下了一桌酒菜的特洛伊一世离开了。
而最后,犹豫再三的威廉,还是选择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就像是上天强迫他去接纳这份特殊的职责一样,他别无选择。
并不是他希望给卡洛城带来改变,而是作为人,他也有自己的职责。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意味着自我满足,最后迎来的终局只会凄惨无比,而且人活着的时候,总有能做的和不能做的,这一点他比谁都明白。
——
从战犯到英雄的转变,只不过是从日出到日落的功夫。
——
从被街坊唾骂,到夹道欢迎,人的转变迅速到让所有人诧异。
改头换面的速度,甚至超出了威廉自己的想象。
他们是懂得了道理?还是想通了,他们不应该去陷害和愿望一个无辜的人?不,他们只是畏惧了威廉身上代表了地区最高权力的服饰,他们畏惧被kgb所控制的主流价值观。
正义又算什么,真相又有什么价值,随便伪造就可以了。
从杀死敬爱领主的犯人,到惩恶扬善杀死罪人的英雄,连到威廉自己都没有准备好,迎接这种极其特殊的改变。
也许所有人都是无知的,也都在畏惧着所谓的智慧,而这具体就体现在,他们的立场变化上,真是可悲。
回到住所之后,他在大厅见到的斯黛拉。
她指了一下威廉头顶上的代表了神选会信徒的帽子。
“大叔,我早就说过,你早该接受这一切,何必多受这么多罪呢?早点结束这一切,过上好日子,不好吗?”
“斯黛拉,你的去处已经决定。”
“是送去内陆念书吗?然后一去不回吗?你是要我放弃北爱尔兰人的身份,成为英格兰人,在那里生活吗?”
“看来你早就猜到了——不,应该说是安德鲁过去也是这么安排的对吧?只是稍微有点不同,你要去的是爱丁堡,那里会有人照顾你。”
“爱丁堡?现在你是kgb和神选会最注重的人,你提出什么要求,他们都会答应,只是你考虑过,这些事情曝光出来的后果吗?你这可是标准的以权谋私。”
“...”
“肆意的操纵着人心,不断的欺骗自己,伪造真相,到最后,你还能剩下什么呢?不光是你,置身于你们谎言漩涡的普通人,他们会迎来什么样的未来呢?威廉大叔,你说我们卡洛城在你们手中,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呢?我们最后爱尔兰还有什么呢?”
“不要想这些了,去了爱丁堡,好好做点自己想做的吧,你的未来一定不会差的,只要好好努力,没什么人一定就该是穷人的。”
第四百四十八章 战争代价
有什么,没什么,不是她这个年纪需要去考虑的东西。
送走斯黛拉,也是为了她好,未来的卡洛城一定会成为风暴的中心,虽然说风暴中心一定是风浪最小的区域,但这个地方可是爱尔兰祸乱的源头,这里的所有人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呢?这些人,值得一个好下场吗?
——
只是在斯黛拉走后的半个月后,威廉却不得不思考起了她那个时候所说的话。
现在的爱尔兰,神选会和kgb的矛盾激化速度之快,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当民众不得不被强迫着做出表态,以及站队时,整个爱尔兰地区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真的就如斯黛拉所说的,他们不断的在欺骗着所有人,伪造着对自己有利的真相。
每个人都会被骗,每个人每天,也许都会被骗,只是这份伪造和欺骗,是双份的,卡洛城的每一个人,每一天都在被反复的被撕裂着。
他们根本不知道该相信谁,也不知道他们该做什么,这种环境下,如果有人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那他们——他们也依旧什么都做不了,现在的情况可不是单纯的因为命令中造成的,而是双方都不希望卡洛城的居民做些什么。
没错,他们都不希望卡洛城居民有任何的动作,每天只要发呆就行了,因为这些人的任何异常举动,都有可能导致未知的事情发生。
未知会带来改变,所有人都在畏惧着改变。
畏惧之下,催生的是什么呢?是大环境的改变,现在每一个人,每天说些什么,能说什么,都是在kgb和神选会双方面的管制下,现在的卡洛城,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监狱,把所有人都关起来的监狱。
糟透了,一切都糟透了,现在的爱尔兰根本没有未来,每一个人都知道糟透了,可他们都像威廉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没错,现状难以改变,就算有想法,试图改变什么的人,最后也都只能放弃,因为现在的一切,已经不是一个人,或者一群人能改变的。
最简单的问题,无论是神选会还是kgb被打到了,谁给剩下的人饭吃?
神选会牢牢控制这粮食的运输和采购,而kgb提供的是保障这些粮食合理的分发,以及最重要的维持治安。
少了他们任何一方,卡洛城都没有办法正常运转。可以说现状是根本不可能改变的,除非进入他们上层谋求上层的改变,其他的——其他什么都做不到。
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带给爱尔兰改变了,只是随着权力扩大,威廉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实感,每天看着那么多人点头哈腰,威廉却一点都没有满足感,甚至还让他感到了烦躁。
仿佛一切都是在做梦一样,他置身于漩涡的最中心,却找不到任何解决问题的方法,甚至他感觉自己一点点的在被同化,一点点的在被腐蚀。
威廉感觉自己再过几个月,也许就不会思考这些问题了,他会慢慢习惯,然后慢慢的忘记自己是谁,忘记自己该做什么。
好在他现在还没忘记这些,他知道无论是kgb,还是神选会赢下了这场权力的游戏,都对爱尔兰来说是彻头彻尾的灾难,也许他们之中会有赢家,但是爱尔兰人一定是输家。
而他有改变这一切的能力,也有改变这一切的方法。
犹豫再三的威廉,终于做出了决定。
——
“kgb——神选会——”
——
他站在讲台上,当着数万民众的面,讲述了一切。
所有的错误,所有的罪责,所有的一切,他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那是群情激奋的演说,是英雄向世人像展现恶龙样貌的伟大过程,是一个勇者,勇敢的拔出了武器,指向了无可不做的魔王。
人们应该响应,应该愤怒,应该站起来反抗一切不公。
——
也本该是这样的。
——
只是没有人回应他,所有人依旧维持了祈祷的姿势,一个人都没有听他说,也没有人一个人响应他。
随着掌声的响起,kgb的地区负责人走到了讲台上,轻轻的拍了拍手,所有的信徒,这才抬起头看向了威廉。
这位负责人示意民众鼓掌,就这么在掌声中,他指向了威廉。
“威廉大司祭,恭喜你,kgb和神选会都要完了,爱尔兰能迎来解放,能迎来自由了,大家都能开开心心的活下去了。你会成为英雄,被世人铭记,也许后人还会为你竖一块碑,上面写着爱尔兰的解放者,苏格兰的护国公,英格兰的守护者,你的功绩一定会被世人传送到末世来临的那刻。”
“——”
“别这样,开心一点,你看,一切不公——一切的邪恶,很快就被终结,一切都会结束,愤怒的爱尔兰人,马上就会冲上来杀了我,然后kgb彻底的被民众逐出爱尔兰,神选会也因此消失,所有人在我们走后,都能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这是大好事,开心一点。”
“开心?”
——
“我说让你开心一点!给个笑脸!我让你笑!”
——
“我——”
“看来大世祭是不会笑了,来,你们给大司祭演示下什么叫做笑容!”
只是轻轻的抬起手,台下的民众全部笑了起来。
威廉从未听过如此虚伪和痛苦的笑声,可是台下在笑着,而台上的kgb负责人,也在笑着,他拍了拍威廉的肩膀。
“人是会有奴性的,你把他们奴役久了,你再想把他们当人看?你说他们要怎么活下去?你以为有了奴性的人,他们会做个人?奴隶就是奴隶,他们的奴性刻进了灵魂,你想帮他们,你也帮不了,你也没这个能力。你知道他们现在最期望的是什么吗?我想他们期望的,只是一个不怎么残暴的主人。”
“...”
“看清现实吧,威廉,我们合作还有捞不完的钱,压榨不完的油水。哦——我知道了,你肯定认为我们这样做的不对,你肯定认为我们不该这么做,因为这没有人性,没有人权。”
“——”
“你错了,我们现在做的选择,只不过会和过去瑞罗菲尼一样,甚至我们比瑞罗菲尼统治时期还要宽厚和仁慈,你难道想说瑞罗菲尼不好?可是你问问北爱尔兰人,他们有一个不怀念瑞罗菲尼的统治吗?他们哪个不在念叨着瑞罗菲尼的好呢?”
“——”
“我们不求做得多好,只求和他们一样,难道不好吗?瑞罗菲尼能放任这群畜生过的像条狗一样,难道我们就不能和瑞罗菲尼选择的做法一样,不把他们当人看?而且我们的现实也证明了,你把他们当人看,给他们自由多了,他们真的会咬你的,而且这口你别说,至少我觉得挺疼的。”
“北爱尔兰的叛乱和这些人没有关系,这里是爱尔兰,是卡洛城区,他们不该为——”
“他们不该为北爱尔兰的叛乱付出代价吗?威廉,你知道卡洛城区战死了多少人吗?你知道我们为了攻下这座城,投了多少钱,砸了多少资源吗?连到克尔瑞将军儿子都战死在了这里。他们作为原住民,作为帮凶不应该付出代价吗?”
“这不是他们做的,他们也是受害者,没人期望战争的,他们只是生活在这里,你不能把责任归咎到他们头上。”
“荒谬!战争的发起者说自己是受害者?不要忘了,发起这场战争的,就是你口中生活在这里的原住民!威廉,你不愧是本地出身,脑子的思维逻辑,也不是一般的超出常人,你必须好好看看周围,好好思考下他们为什么落到如此地步。”
“——”
“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无辜的,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同情,更不要谈宽容和原谅,至少我没与这个资格去宽容和原谅,只有等着这群混蛋死了,到了地狱,也许他们可以问问撒旦会不会原谅他们。”
“这不是罪恶,他们是无罪的——”
“威廉,你还不明白吗?这不是有罪无罪的问题,而是他们做错了,那就需要付出代价,而这笔代价对任何人而言,都应该是巨大的,而现在的他们,就是为了偿还这份罪孽而活的,不然谁面对这样的社会还愿意活下去?”
kgb负责人的想法过于极端了,可即便听着如此侮辱人的话语,下面的民众依旧没有任何一点反应。
此时从幕后走出来的特洛伊一世对着kgb的负责人挥了挥手。
随后两人亲切的闲谈了起来。
“总负责人,好两天没见,看来是我的——是我们的属下又做错了什么,不过不用担心,我们会一点点教育他的,教育他什么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真相?我们的世界还有真相吗?所有的一切都把你们操弄着,所有的一切都被你们操控着,谁能够接受这样的未来?我们又有什么未来?”
“这就是你必须要接受的现实,现在整个爱尔兰的粮食都在kgb和我们的手上,对这些人而言,我们就是他们的神,而想要的到神的垂怜,他们就应该付出一些代价,你该不会觉得,向神明献上祈祷,在逻辑上有什么问题吧?他们也愿意付出,你不能阻止他们,我想你也不希望他们去死吧?”
“——”
“人活着应该懂得妥协和遗忘,爱丁堡的议员可比你要健忘的多,并且他们擅长忽视既成事实,你应该和他们学习一下,这才是为官,甚至为人的道理。”
特洛伊一世一样指了一下台下面的人。
那群还在笑着,几乎笑到精疲力尽的可怜人。
“你以为你说出了真相,他们就会理解?你以为你告诉了他们危害,他们就能反抗?你你以为你告诉他们会下地狱,他们就会行善?你什么都改变不了,从上到下,你什么都改变不了,这才是你,这才是人,一个人的无能和无力的人。”
“——”
“你以为这个世界真的会有站上高台,振臂一呼,就能千呼百应的人存在吗?我想这至少不是你,所以威廉,你应该要明白,你现在真正缺少的是什么了,这个世界的真相和正义一样,也许从未存在过,又或者遍地都是,我想你必须要学会怎么利用真相,而不是怎么公布真相,不说卡洛城吧,我想整个爱尔兰的命运,都决定在这份真相手中。”
“这份真相?利用真相?”
“那么威廉我问你,如果没有真相你会怎么做?当你想要获取力量的时候,而这份真相又能让你得到力量,做出改变的时候,你会怎么做呢?”
——
“创造一份真相,决定一个正义,就可以改变一切了。”
——
想到这里的威廉笑了起来了,跟着场下的信徒们一起笑了起来。
愚蠢愚昧的不是他们,而是自己啊——人为了活下去可以轻易的放弃一切,这就是饥荒,这就是战乱,而这一切都必须要爱尔兰人自己承担,未来会更好?未来只会更糟,越来越糟,即便杀了kgb的负责人,也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无限个涌出来。
杀不完的,杀不干净,只要人还存在着——甚至威廉觉得自己真的去杀了他,那么下一个总负责人,也许就是他了。
现在的卡洛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无论如何都会变得更糟的死循环。
他做什么都是徒劳,没有人会听他的,也没有人会相信他,他会像一个疯子一样,痛苦的挣扎,徒劳无功的走向灭亡。
kgb只想着如何压榨这里的民众,而神选会却只想着,怎么倒卖这些民众的孩子获取巨大的利益。
无论如何他们都是输家?不——不是这样的,他们不是输家,而是战败者,他们输掉了战争,沦落到了比奴隶还惨的地步。
没有人会认为,爆发了战争之后,生活会变得更好吧?也没有人蠢到认为,迎来了侵略者,他们能够被仁慈的对待吧?没有人比蠢到认为,战争结束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吧?
仇恨、愤怒、死亡,如果这些能够带来所谓的人性光辉,那我们的世界,是不是早就没救了呢?
怎么改变这个现状?简单,只要赢下战争就好了,所以为了赢下战争,再发起一次战争,然后赢下来就可以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离去的灵魂
只是这对卡洛城区的人而言,只不过是再一次进行无意义的反抗,爱尔兰人什么都不会得到,他们除了死亡和破灭之外什么都不会看到。
想要就凭现在的爱尔兰赢下战争?可能吗?一群连自己肚子都填不饱的人去打仗?赢不了战争,那一切都只是空想而已。所以他们反抗不了,也没有人会愿意去送死,何况造成这种现状的原因,不是外部势力导致的,选择这种未来的是他们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爱尔兰地区的人们,从一开始就错了,从叛乱爆发的那一刻起,未来百年内,他们都注定是失败者,是战犯,是帮凶,是只能接受歧视的异类。
仇恨会刻在所有人的思想里,并且不断的传承给下一代人。
何况这场叛乱还是在外部势力煽动下的一次愚蠢的行动,他们必须,也该为这场战争付出代价,即便这是一份沉痛,并且惨重的代价,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战争的代价更大吗?还有什么是比战争更可怕的吗?
只要经历过的人,没人会想要再一次前往战场,是啊——没有人,即便他们活的毫无尊严,即便他们自愿去做狗,他们也不会再去发起战争了。
恐惧会刻在灵魂里,藏在血液里,会传承给他们的下一代。
这是不可逆转的最糟糕的走向,从一开始,爱尔兰走向这条道路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经不可挽回了,愚蠢和无知,注定将这块地区带往毁灭。
他们都没救了,意识到这一点的威廉笑声戛然而止,而此时的他,才真正明白了他所在的地方,他所身处的环境,到底是什么样子——原来,这里就是地狱啊。
他继续笑了出来,笑声阴冷又无力。
“哈哈哈哈——”
威廉的笑声让kgb的负责人,以及特洛伊一世诧异。
负责人走到了威廉身前,满脸奇怪的质问他。
“你为什么要笑?”
“我想到了一个笑话,可我想,你不会懂的。”
“——”
负责人什么都没说,可谁都看得出来,他很生气,那么自然,权力者的情绪表达是不需要他本人去展现的,不用他说,他的属下一拳就砸在了威廉的脸上。
疼痛,眩晕,他的视角也开始变得五颜六色起来,只是他都已经不在乎了。
地狱,这地方已经是地狱了,怎么样都无所谓,这群人不值得拯救,都坠入地狱了,难道还有无辜的吗?难道还有双手不脏的吗?难道还有无辜的吗?
一切都是罪有应得!这就是他们该得到的未来!
威廉知道这也是属于自己的未来,只是在这未来之中,他抓到了一丝的可能性。
一份名为改变的特殊选择,那似乎是遥不可及,却又近在眼前的未来。
怎么改变现在的爱尔兰?又怎么给这个世界带来改变呢?
就算是神,恐怕也没有办法看清人的未来,谁都不知道未来的样子,未知,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道路也好,思想也好,人们做出的选择也好,没有人能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未来,但是人活着,那就还有未来。
每一个人都有未来,看似失去的未来,其实只是丧失了抗争之心的灵魂而已,唤醒这些灵魂,大家一起去改变为什么不行呢?试着去改变吧,试着去反抗吧,试着结束这一切吧。
“哈哈哈——”
击倒了迎面走来的kgb成员,刚打算迈前一步的威廉,听到了特殊的响声。
——
撕裂空气的声音。
——
胸口温热的感觉传了出来,他也第一次闻到了火药的味道。
随着疼痛涌了上来,迈前的步伐也变成了摔到的前倾。
捂着胸口威廉跪倒在地上,他所看见的并不是举着武器的kgb,刚才用火铳试图杀死他的,竟然是特洛伊一世。
他丢掉了手上的火铳,看着从威廉身上溢出的鲜血。
“我过去认为只有神能拯救我们,可后来我发现,这个世界的神明已经死了,因为无论我怎么祈祷,我都没有办法减少自己心中的恐惧,难道是我的信仰不够虔诚吗?我不断的质疑自己,不断的试图鞭挞自己,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让我的内心更加的充裕。”
“——”
“可我没有做到,神的慈悲并没有感化我,也没有传达到我这里,后来我慢慢地明白了,我缺少的不是虔诚的信仰,而是神明缺少对我的回应,我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可我知道现在世界的样子,我们的世界需要神明,需要他的帮助,可是他没有回应。”
“——”
“慢慢的我意识到了,也许我们早就被舍弃在了这无尽的的地狱之中,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神明对我们的惩罚,而这份惩罚是没有尽头的,我们的人生就像是一个无限的轮回,不断的重复着悲剧,不断的经历着伤痛,明白这一点的我开始思考,为什么,我们逃脱不了这个轮回呢?”
“——”
“因为我们是弱小的?是无力的?只有神明才能够决定我们的一切?不对,不是神明决定我们的一切,而是我们去决定神明的一切,难道不是这样吗?我们献上祈祷,如果神明给了我们回应,你说这个世界是朝着我期望的发现发展,还是朝着神明的方向发展?”
“——”
“决定这个世界走向的人,是他们呢?还是我们呢?我想肯定是我们,那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能亲手结束这一切惨剧的轮回呢?我们在矛盾的螺旋中不断的上升着,而现在我们终于到达了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结束这一切?现在的爱尔兰就是你所期望的样子吗?”
“威廉,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可惜的是你到现在还没明白,你要做的是什么,你到现在还没有理解,我们做这些是为了什么,我刚才说那么多,你真的还没听出来吗?我们是为了爱尔兰的未来,是为了结束这仇恨连锁。”
“你们只不过是一群狼狈为奸的畜生——”
“我是给负责人送了很多钱,可这些钱难道不是他们该得的吗?还是你认为这个世界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如果所有人都是有钱人,现在的卡洛还会有我们吗?甚至说,如果我们有钱,北爱尔兰的叛乱根本不会爆发。”
“——”
“威廉,我真的期望过你成为我的接班人,我也希望你能够代替我保护这里的一切,可惜的是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职责,你要做的是保护这里的所有人,把他们带上正确的道路,而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为此我们必须要献上祭品,为了大部分人,牺牲少部分人,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惯例。”
“牺牲?——你们做的真的很像远古时候的物质的古代人,他们能够自我催眠,让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相信,用孩子来做献祭就能获得风调雨顺的未来,献祭——哈哈哈,你们那和群人渣有什么区别?”
“——”
“他们把孩子绑在树上,活活饿死,然后说是献祭给神明。你们把孩子卖给心理病态的富豪,那些孩子们会经历什么你们想过没有?哈哈哈——我一直以为我们成长了,文明开化了,这种惨剧不会发生,可是,我们人的本质还真的不会变呢。”
“是啊,也许我们就是在自我催眠,自我欺骗,可是现实改变了,所有人都能活下去了?有什么不好吗?牺牲、献祭都是有价值的,我们改变了这个世界,通过自己的力量。”
“力量?牺牲和献祭被你称作力量?我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咳——”
“可惜了威廉,你明明应该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如果你懂的变通的话,你的未来一定很美好,可惜了。”
枪声的轰鸣声再一次响起了,威廉感受到了头部的冲击。
快要撞上了地面,疼痛感?撞上了,痛就痛吧,这已经不重要了,威廉闭上了眼睛,视线逐渐步入黑暗之时,他看到了一个身影。
死前最后的幻影吗?来人是谁,威廉已经不在意了,他心里想在的,只是一句话。
“真的无意义的人生,无意义的时代。”
说不出来,鲜血已经涌上肺部,从喉咙溢了出来。
可即便如此,威廉依旧抬起了手,只是因为他看到了熟悉的人。
“安德鲁?是你吗?我们好久不见了。”
“是我,现在的你应该明白了吧,他们的错误和我的正义。也许很多错误会带来利益,可我想,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远比收益的多少要重要的多。”
“我们应该像一个人的死,而不应该像一个畜生一样活着吗?真是美好的梦境呢。”
“任何人都没有选择用何种方式迈向死亡的权力和自由,因为我们是人,所以必须要活的像个人,上天赋予我们人性,可不是用来抹灭的,人活着就应该懂的道德,承担责任,否则,就会和他们一样,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是啊,可这也许就是我的命运吧,我改变不了的命运。”
“我是改变不了这个时代,但是威廉——不,理查德·诺东,你拥有改变这个时代的力量,所以去吧,去反抗自己的命运,去夺回属于你的人生,十大贤者之中星与战车的化身,海姆之刃的主人,艾乌公国的皇帝,展现属于你的力量吧!”
“我的——力量?”
头部再一次触碰到了地面,而此时所有的记忆都涌了上来。
紫色的雾气瞬间从他周身涌出。
太阳被遮蔽,黑夜降临在了这个没有了未来的城镇中。
信徒们跪下祈祷,他们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神明,他们也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这恐怕是他们人生之中最为兴奋和喜悦的日子。
再一次站起来的威廉,已经披上了星辰的战袍,他举起了手中的刀,试图攻击他的kgb工作员一瞬间就被切割成了数段,连声都没有发出,就已经变成了肉泥。
并没有收起武器,举着长刀的威廉,就这来到了特洛伊一世的身前。
“你渴望的神明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过,又或者从一开始就在你的身边,只是我想你信错了人,我并不是你们的神明,也没有办法带给你们救赎,因为我也生活在这种地狱之中,我都没办法自救,何况救赎你们呢?”
“我早就知道这个世界的神明并不存在,但我想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命运,威廉看来我真的不适合做一个宗教领袖,那么威廉——不,黑夜之子,未来就交给你了。”
举起火铳的特洛伊一世没有任何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解脱了,对这个经历太多惨剧的人而言,他终于可放下一切,离开这个世界了。
重压之下,每个人都会朝着扭曲的方向发展,可至少他在最后,找回了属于自己的灵魂。
血并没有溅到威廉的身上,却溅到了身后kgb负责人的脸上。
恐惧、不安、愤怒,并且无力的kgb负责人只能和信徒一样,选择跪下祈祷。
“负责人你应该高兴一点,我并不是神明。”
“大人就是神明,是全知全能的神。”
“这个宗教不应该存在,你能明白我的所说的吧?”
“我立刻封禁这个宗教——我立刻下达命令,只要神明大人说,我什么都做。”
“那么就开心一点吧,别这么难受,开心一点,幸福一点,就像是工作了一整天,刚刚回到家见到老婆孩子迎接你的那一个场面一样。”
“——”
“不对,我来教你怎么笑。”
挥手单数,紫色的雾气割开了负责人的双颊,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脸,可此时明明是痛苦着哀嚎的负责人,却给所有人展示着什么叫做笑容。
“很不错的笑容,我想你会是一个不错的小丑。”
威廉并没有再去理会这个负责人,羞辱?又或者杀死他?有这个必要吗?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都是错的,那为什么偏偏要追究一个人的责任呢?只是因为他做领头人犯下了错误吗?没有这些愚蠢之人的支持,他们又怎么能够获得现在的权力呢?
第四百五十章 幻术之梯
错误的是时代,为此,所有人都应该要承担责任,而不是单单只是由他,又或者由一个人来承担这一切,这不公平,也没有道理,但却经常发生在我们的周围,出了问题最先想到的就是他人的错误,这大概就是我们人吧。
只是不同于他们那些普通人,威廉已经不打算追究负责人的过错和过失了。
摇了摇头的威廉,长刀入鞘,漆黑的夜幕也在一瞬间散去。
他拍了拍衣服离开了神选会的聚会地,他已经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了,因为他明白自己成为了神选会唯一,并且拥有绝对实权的控制者。
而kgb那,也不再会阻碍他了,就算他们有想法,也会就此转入观察期,而非对抗。
爱尔兰地区的改变,也是就此开始的。
等他彻底的控制了神选会后,他按照自己的想法,选拔了一批新的实权派,并且在他的指导下对神选会进行了改革,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没有错,只要一切公开透明,问题自然会少很多,只要这么做,他们神选即便不通过非法产业,也能够延续下去。
只是爱尔兰的地区的发展依旧缓慢,想要重新整合一切,本就是一件需要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才能完成的重大事项。
可他也不是玩去哪没有成果,在他的努力下,洛马斯特第一个完全透明的宗教机构诞生了,不同于七神会那种封闭集权的宗教,一个不存在谋求概念的宗教观念诞生了。
花了不少的时间完成了这一切,可威廉并没有打算在爱尔兰继续扩大自己的权力,带领神选会完成改变后,他在这地方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想法,随后,在392年的五月起身前往了爱丁堡。
——
这就是威廉在北爱尔兰的经历和遭遇,听完之后,这给人的感觉是什么呢?只能说是非常奇妙的人生经历吧。
至少提恩觉得自己如果遇上这些事情,他是绝对活不下来的,没有星钢剑的前提下去对抗神代产物?虽然说他是见过有人真的做到了,但那一类人——至少提恩清楚自己绝对做不到,别说杀死那玩意了,就是伤到估计都难。
只是威廉的那把刀应该和星钢剑是类似的存在,都有杀死神代产物的能力,不过看那把海姆之刃,似乎没有星钢剑那么的有效?星钢剑是触及死,那把刀更多的力量来源,看起来更像是威廉自己的,按照提恩的理解,这上面的差别还挺大的。
还是不去管这些了,反正那个什么七神之中的战士拉哈已经死了,现在还是看看威廉他的反应,也判断下是不是真的。
听完这些后的威廉自己,都给金莲女鼓起了掌。
“看来这位大人倒是真的什么都知道,你说的全是我经历的,一点错误的地方都没,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我现在比较想知道的是伦敦发生的事,这位大人你知道多少呢?”
“基本全部都知道了,拉格纳已经把所有都说出来了,我也知道你们都感兴趣,那么上来吧,上面有你们所需要,所想知道的所有真相,各位都一起上来吧。”
金莲女所指向的地方,是她一开始下来的地方。
大家都知道那地方有阶梯,可是看不见的空气阶梯,谁敢走上去呢?这可不是胆子大不大的问题,这东西谁知道走上去之后人还在不在。
所以在场的人,即便是威廉,他看到金莲女的邀请后,也没有敢往外跳。
“在这里的可都是普通人,我也没这本事这么高摔下去不死。”
“这是只有勇敢者才能登上的阶梯,我想你会接受这挑战的,至于其他人,这个世界的真相都是有代价的,没有任何一个真相公布出来是没有风险的,承担这么点风险,我想各位应该都没有意见吧?如果不想上去的,也可以在下面等着。”
知道真相的代价吗?这个金莲女看起来说的有点道理——说白了就是不想要众人这么简单的上去而已,也不想要这么多人知道真相。
虽然说现在的人是有点多了,满满一屋子,少说有二十号人,这么多人往上挤,也不知道楼层还承受不承受的了,用这种方式筛选一点,似乎也可以接受。
只是塞莉那个人笑着拍了下手。
“在瑞罗菲尼最伟大的幻术师面前玩弄这种手段,看来这位也不怎么厚道。难道说楼上是藏了不能被太多人看到的东西?还是说你根本不打算让所有人知道真相呢?我想无论是哪一种,我们都没办法接受。”
“无意义的真相,告诉了无意义的人,那就会引发无意义的灾难,何况从古至今,真相都应该是奢侈品,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的特殊存在。大小姐,伦敦就是因为让太多的人知道了真相,所以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无意义也要看人,现在场的所有人,都有这个资格知晓真相,他们也是因此而聚集的,如果你要把他们和楼下的那群暴徒相提并论,我觉得你有点看不起我们了。”
“既然大小姐都这么说了,那只要这位幻术师能够解除我的魔法,我也不会多加干涉。”
“那么公主殿下!该你出场了!”
说了半天推到了公主头上?公主听到塞莉喊到她后,也只能眨了眨眼睛,摸着后脑勺走到了护栏边。
现在的她显然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就被推着要解除魔法。
“大小姐——”
看得出,她对眼前的情况是毫无办法的。
塞莉看到了公主的求援后,拍了下手,带着提恩一起走到了护栏边上。
她指了指阁楼的护栏,也就是说不常见的豪华木质护栏。
“公主,这个幻术挺简单的,我想你会有办法的。”
“大小姐我根本看不到元素的流动,也完全感觉不到这地方有什么隐藏起来的东西。”
“公主,幻术的核心要素是什么?过去幻术可是被统称为白魔法的,你必须要好好想一下,为什么会被称呼为白魔法。”
“因为幻术师改变的是普通人的认知,那些本存在的,可以让他不存在,不存在的,可以让他存在,不同于魔法使,他们创造出来的,所有诞生的,所有消失的都不会对人产生任何的影响,所以才会有人称呼幻术师为白魔法师,因为他们不会对任何生物造成任何的危害,我听到的传闻是这样的。”
“你讲的可真够复杂的,不过也差不多吧,没什么错的地方。公主,我们眼前的这个魔法,也没有任何的危害,你必须要试着去理解他,慢慢感受元素们的波动,这样你就能解开这个幻术了。”
“理解元素们的波动吗?”
公主试着闭上了眼睛,尝试着去理解眼前的元素。
幻术不同于其他魔法的元素操控,幻术只是单纯的元素运转而已,听不懂操控和运转的差别?很多魔法使也不懂,按照公主的理解,他们操控幻术的魔法使所做的,只不过是让那些东西虚拟出一张立体的画像而已。
一张按照自己想象构成、运转的画像,而画像能做的,只有给人看而已,你能指望一张画像做到什么吗?
脑子正常的人,应该都不会对画像有什么期待吧?那位大小姐所说的,感受元素的波动,大概的意思就是让人去理解一幅画。
只是眼前,明亮的天空之下,到底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啊。
再一次睁开眼睛,公主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理解画作,那也要把画作展现在你面前,才能让人理解,现在连画都找不到,怎么去理解?怎么去观察呢?
呼出一口气的公主,刚打算放弃,紧跟着凑过来的安妮却指了指天空。
“太阳不见了。”
“这么亮没太阳?安妮你可别和我开这种玩笑。”
不敢相信的公主抬起头,却没有见到想象中刺眼的太阳。
天空之中黄褐色的云彩覆盖了整个天空,而光亮,真是从这些云彩之中散播出来的。
这个时间也不可能有这么亮的太阳就是了,就算没太阳对所任而言,都没什么没意义,就像之前的黑夜没有月亮,只有星辰一样,他们本身的存在是没有任何的暗示和意义。
没有意义?公主意识到了她一直忽略的,摆在她面前的一个现实。
光可不是没有颜色的,现在笼罩在众人周身的光芒,也许并不是大家所想的那般透明,何况光中蕴含的颜色,早就不是人能够数清的,光是无数种颜色构成的,其中也包含了太多人眼无法识别的特殊颜色。
这也意味着眼前这个金莲女,她很有可能就是通过这些看起来透明的光亮,在天空之中布置了一副大家看起来毫无异常的画作。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要解除这个魔法,未免也太简单了。”
公主知道自己的假设如果成立,那她眼前的幻术,甚至没有办法算元素运转,甚至不能算是幻术了,最多只能算是通过豪华的手段,勾勒出了一个漂亮的天空而已。
想通了的同一时间,公主被塞莉拍了一下。
“既然公主你想明白了,那就快出手吧,我们等了好久了,也该让我们上去休息下了,我也饿了,真期待上面有点吃的。”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好吧,我明白了大小姐,我试一下。”
公主想的和做的都很简单,在旁人眼里,也就丢出了一块石头,只不过这块石头不是往下坠,而是往上升的。
石头怎么走,往哪漂,对提恩而言都不重要,反正公主如果解决不了,让塞莉解决就是了,他是完全不担心塞莉在魔法层面的理解。
这位大小姐的魔法才能也许一般,但是对魔法的理解,可以说是相当的高了。
眨眼功夫,清脆的响声过后,白色的雾气从上方溢到了下方。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眼前的光亮也开始了闪烁,乱七八糟的颜色,各种各样的景色都出现了,就这么波动了一小会后,通往上层的阶梯展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第一个踏上阶梯的塞莉,走之前还不忘嘲笑一下金莲女。
——
“看来阁下的魔法,也不怎么样呢。”
——
金莲女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用笑容回应了下。
保持了一段距离后,她是第三个登上阶梯的人,至于第二个,那除了提恩之外,估计也没有其他人有这个胆子了。
——
阶梯通向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天空宇宙,而是一个阁楼。
这栋建筑被隐藏起来的地方——怎么说呢,其实就是他们眼前见到的这栋建筑,也就只展露了一半的样貌而已。
通过那个阶梯到达的地方,只是另一边的屋顶而已。
差不多五层高这样,屋顶也还算开阔,只是相比楼下的豪华,这里就显得简陋不少。
众人沐浴在柔和的阳光下,看着前面的场景,却没有任何暖心的感觉。
拉格纳、朱尔,还有一个染了蓝色头发,身穿的皮质衣物,胸口有一个大爱心,不光衣服,这蓝色的头发中间,也故意弄了一个爱心,这到底是什么审美观——连到提恩都感觉异常的穿搭的男性,可见他穿的到底是有多异常。
只是塞莉看了一眼之后,就把视线转移到了朱尔身上。
“看来我们终于迎来终点站了。”
提恩是自然示意塞莉往后靠,别堵路,随后也指了一下前面那三个人。
他们集体出现在这里,也的确有点奇怪的。
“都在这,他们都到底在想什么呢?这算是人赃并获了吧?还是说他们有办法从这里逃离?可是逃离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们虽然已经知道了真相,却还在思考这真相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们已经领先我们一个阶段了,等他们想明白,恐怕我们就没有办法知道真相是什么样子了。我可不想白跑一趟,不对,应该说是这里的所有人,应该都不想白跑一趟。”
看的出,塞莉并没有在意这群人和当地市政厅的矛盾,她也待在提恩示意的安全地区,而是直接带着提恩直接走了过去。
第四百五十一章 超出常理
她对着前方挥手的同时,喊起了朱尔的名字。
“朱尔·泽伦,这位穿搭奇特的,应该就是伦敦大名鼎鼎的剑鱼了吧?而这个剑鱼真实的身份,也应该就是西尔万吧?啊——我来伦敦都四天了,陪着你们绕来绕去,腿都快跑断了,现在终于,这次总归把人见全了吧?别告诉我还有什么幕后主使,你知道我这个局外人跟着你们跑了这么久,真的已经很累了,又困又饿的那种。”
“大家都是为了真相而来,而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一切——”
“饭一口口吃,事一点点说,不急这一时,我说的没错吧,拉格纳。”
“当然没错,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报酬,反正他们都知道了,故事应该不是我来讲了吧?我可不愿意一直重复同样的话。”
被提到的拉格纳摇晃了下手中的卷轴,示意他很满意得到的报酬。
除了塞莉,估计没有任何知道他手上的东西,只不过唯一能理解的人,看到那挥动的卷轴后是直接笑出了声。
“替身卷轴,这个年代还能见到这么蠢的东西,我是不知道他们怎么骗你的,又或者说,他们是怎么诱导你的,这东西可没办法代替你坐牢,因为所谓的替身是蠢到让人无法形容的东西,你要认为卡西尼亚当局蠢的和猪一样,你可以试着用这东西发挥什么作用。”
“这东西没用?只是难启动而已吧?我印象中,这个替身还是很有用的。”
“替身卷轴难启动什么,到底是谁告诉你这些错误的魔法理念?这东西算是当代最好启动的几个遗产之一了,但是这东西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拉格纳你可千万不要抱任何的期待,免得从失望,变成绝望。”
替身卷轴是什么提恩自然不清楚,只是从塞莉的语气来看,那东西是没什么用的玩意,另一边相比拉格纳的摸不着头脑,朱尔显然是认同了塞莉所说的。
“大小姐竟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似乎还见过替身卷轴的实用化?”
“见过,当然见过,这玩意我那还有还几个呢——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也该让我们知道后续的真相了吧?有关克罗蒂·诺东身上所发生的事情,是该让我们知道了吧?”
“如果各位想要知道七年前所发生的事情,那我当然会把我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只是我想在场的大多数,都对七年前的真相不感兴趣。”
朱尔指向的自然是市政厅的那伙人。
按照时间线来说,爱德华是三年前才到伦敦赴任的,赴任后更是把市政厅从上到下都换了个遍,可以说现在的市政厅和过去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至少对爱德华和罗伯特两人来说,是不可能有关系的。
至于艾琳娜他们治安官,还能用调查案件做理由——当然没理由的也包括塞莉那位大小姐,只不过她可以说是好奇心——她已经说出来了。
“大家都到这里了,你再想赶我们走,是不是也太不人道了?好奇心什么的,你也会有的吧?就别绕弯子了,不然那他们估计就没耐心继续听下去了,你也不想和这群治安官有什么冲突吧?他们开枪可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那么我就从结果上来说吧,诺东一族并不是被下放到伦敦的,而是来这里执行特殊的任务,那边化名威廉的理查德·诺东非常清楚,只是这一点我们暂且不谈,我们来说一下,诺东家族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吧。”
朱尔拍了下手,一份文件以投影的方式展现在了他们面前。
文件的内容是北爱尔兰民族解放运动叛军首领马其顿的判决书,以及死刑的日期。
一份普普通通的判决书,对这样犯下重罪——应该说是战败了的蠢货而言,死刑的判决当然是理所当然的。
看完后的塞莉显然也猜不到这东西和朱尔所要说的有什么联系。
“这是什么意思?诺东家和叛军有联系?”
“真要有联系,诺东家族早就没了,马其顿说不定也不会败的这么惨了,但是大小姐你真的没注意到吗?这份所谓的判决书,其实是法庭的记录文书吗?”
“记录文书不是这个格式吧?而且哪有单方面定罪的记录的,难道马其顿是具尸体吗?什么反驳也没的,一句话不说的就这么认罪了?全程就是法官全程一个人在念罪状,然后马其顿签字画押,坦然的接收绞刑?”
“就和大小姐说的一样,这就是当时的庭审的情况,马其顿什么都没说,接受了一切的指控,而马其顿的庭审时在392年的十二月,而诺东家族的消失,是发生在393年的四月,而马其顿的处刑是在393年的五月,大小姐真的没有联想到什么吗?”
“联想?我是真不明白你打算让我明白什么,你总不能告诉我,爱丁堡那和这个马其顿做了什么交易吧?不可能有这种交易的,马其顿手上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情报,爱丁堡也不可能出卖平叛的功臣吗,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去做,而这时间差了这么久,我还真不认为能有什么特别的联系。”
绝对弊大于利的事,理智的人无论什么情况下,都是不会去的,就算是一般人,让他到这个位置,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和决断。
诺东家族是什么?先不说他们和巴顿家族的关系,就说战功,他们可是爱尔兰平叛战争中最主要的功臣,你要把他们卖给一个已经受控的叛军首领?凭什么?就算叛军首领的价值再大,他们也绝对不可能舍弃诺东家,换取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提恩也可以断言,只要是个人,都不可能做出舍弃诺东家的判断。
只是有的时候,正是因为大家都想不到,所以才会发生。
朱尔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肯定了塞莉所说的,那绝对不可能存在的假设。
“诺东家就是被上议院巴顿家族给拿去做了交易,巴顿家用诺东家换来了北爱尔兰叛军的永久消失,他们用诺东一族的命,换来了北爱尔兰的战争结束。”
“开什么玩笑,不会有任何一个国家做出这种选择的!就是再愚蠢,也没有人会做这种事,何况当时北爱尔兰叛军已经被基本歼灭了,就算是要做交易,那也必须要是对等的情况,朱尔,这种话可不好笑。”
“我想这的确很难让人理解,但是那边的理查德·诺东,他知道为什么爱丁堡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也可以为我证明,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相。”
朱尔这句话过后,所有人的视线都倒了威廉身上,而后者并没有多说一句,只是点了下头,认同了朱尔所说的。
所有人都展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没错,朱尔所说的,根本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是聪明人更无法理解,除了智力残疾只会点头的人之外,没有人会认同的可能性。
只是威廉他承认了这一点,根据之前金莲女所说的,威廉来伦敦的前一站是爱丁堡,他是去了爱丁堡,知道了什么所以才谋划了今天伦敦的暴乱吗?
相对于威廉的沉默,塞莉那是直接原地跺起了脚。
“不可理喻,不可思议!”
“连到这一点大家都感觉到了不可思议,那我接下来讲述的,我都无法想象,大家会怎么想了,我们的世界充满了不可理喻,也充满了超出常人理解的生物,我想各位最好做一点心理准备,免得我说出来,大家都不相信,一个个解释是很麻烦的。”
“我明白了,我们尽可能不提问,让你把真相说完整,我们慢慢思考就是了,只是朱尔,我想你应该不会隐瞒什么吧?”
“当然不会,我讲述的甚至会比拉格纳的更完整,因为我和西尔万也是经历着,我们知道的真相,都会说出来。”
由此朱尔开始讲述392年发生的一切。
——
392年的七月。
拉格纳自从390年被下放到伦敦市政厅后,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虽然是真的没有朋友,说话也没有人相信,但一个人也是能活下去的,也是能比较好的活下去的。
当然,这是要建立在有钱的前提下——姑且市政厅的工资还算不错,不高不低的水平,其实已经算是很高了,能买自己看到的,能吃自己想吃的,除了没办法和人说话之外,基本已经算是一种退休之后的休闲晚年了。
现在的拉格纳,每天所做的,也就是到点上班,到点下班,然后一句话不说的买点吃的、喝的,然后回家发发呆,农农园艺,养养小鸟。他的作息规律,每天都会睡满八个小时,第二天起来还会好好的运动一下,缓解自己的疲劳。
也许有人会觉得这样的生活会让人的心理出现问题,又或者会让人精神崩溃,可实际上,习惯了之后,也没什么不好的,习惯之后吗,你也不会觉得这是一种折磨。
就像你吃饭会吃腻吗?大部分人感觉到的腻和憋,一切都只是心理作用,只要不去反复的想那些问题,好好的享受眼前的一切,那么生活就会好起来的。
只是不同于往日,今天的早晨,鸟儿叫的特别勤快,这一般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
伦敦发生的好事除了涨工资之外,还有什么呢?
拉格纳笑了一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
敲门声响了起来。
——
犹豫了一下的拉格纳,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可是随着敲门声第二次响起,他还是去开了门。
只是门外见到的人,却是完全意料之外的人。
“克尔瑞?我的老天,你竟然来伦敦了?快请进。”
“好久不见了,我的老朋友。”
拉格纳是完全没有想到克尔瑞会来这里,自从他被下放后,也没有兴趣,也没有能力继续了解军方的事,只是有一些会被写上新闻板的大事件,他还是知道的。
比方说,北爱尔兰叛军首脑马其顿投降这件事。
虽然拉格纳不认为这个马其顿会投降,但考虑被捕和投降,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吧?当局选择最有利自己的方式公布这些也没什么问题,他们是胜利者,这点特权总归还是要的。
现在连到首脑都被捕了,北爱尔兰的叛乱,也总算要迎来终点了,这个人来伦敦,难道说克尔瑞这也算是衣锦还乡?可他不是伦敦人吧?也许只是升职之后的休假?所以来伦敦看看老朋友?
拉格纳是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性,可他显然不可能把这些想法都问出来,等到克尔瑞坐下后,倒了杯茶,他这才问起克尔瑞来这里的原因。
“克尔瑞,我听说北爱尔兰彻底平定了?连马其顿都抓到了,你绝对是大功一件,我想这应该是你升职之前的休假期?”
“升职?我倒想,只是我看爱丁堡那不太可能会提拔我了,我现在和你一样,都是被下放到了伦敦混口饭吃而已,只是我看你所在的环境,似乎这口饭还挺好吃的?你在这过得,应该挺不错的吧?”
“是挺不错的,相对平民而言,克尔瑞你和我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我想应该没这么简单吧?下放你,除非是爱丁堡那集体出现了老年痴呆。”
“是有点不一样,只不过有些事情,不方便说而已。”
“特殊任务,我懂得,不问了,不问了,只不过我看你这次来,是一个人来的?”
拉格纳可不是好奇心过剩的类型,克尔瑞说了不能说,那他就不会去问。
之后也由克尔瑞起头,谈起了从拉格纳离开后爱尔兰的情况。
爱尔兰的首府都柏林被攻克后,叛军的核心武装被全歼,此后各地的叛军基本都成小股作乱的模式,不断的给他们制造着麻烦,但好在应对得力,慢慢的,叛军从爱尔兰地区基本消失了,除了少部分外逃瑞罗菲尼的之外,卡西尼亚境内的叛军,甚至没有办法武装自己。
没了武装,他们估计连愤怒的农民都没办法对付,那么自然,他们剩下的选择只有投降这一条路。
第四百五十二章 里外
爱丁堡高层还是非常仁慈的,他们同意了大部分参与叛军的投降,并且在追究他们的责任上,也算是往开了一面,基本只追究军官的责任,对于普通参与的叛军,也就关个半年、一年的,就放他们出来了。
至于叛军的影响力,从战争爆发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没有了影响力,随着马其顿投降后,由瑞罗菲尼扇起的火苗可以说是彻底的熄灭了。
反抗的火苗熄灭后,战争自然应该结束,只是瑞罗菲尼没有那么好心放过他们,何况只要爆发战争,仇恨的种子一定会埋在所有经历者的心中,从而传承给他们下一代。
冤冤相报何时了,仇恨的连锁是根本不会断绝,而瑞罗菲尼他们是最懂得如何利用仇恨去制造混乱和死亡的国家,他们注定已经掀不起大风浪了,但是,这可不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没这么好结束的,所谓的仇恨,所谓的民族主义,所谓的病态,无论是胜者,还是失败者,大家都注定要堕入互相仇恨的深渊。
现在克尔瑞他们要应对的威胁,报刊上也算稍有提及,并不是过去那种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了,他们现在要应对的是小范围的恐怖袭击,目前来说针对平民的类似袭击并不算多,但是已经有往这方面发展的趋向了。
如果放任这种情况恶化下去,整个卡西尼亚都会陷入动乱,不要小看了恐怖袭击带来的影响,如果说一个地区长期没有办法稳定治安,所有的住民都长期处于恐慌之中,那对这个地区的所有方面,造成的影响都是毁灭性的。
两人谈到这,拉格纳也基本摸清了克尔瑞来伦敦是为了什么。
“即便卡西尼亚有kgb这样高效率的反间谍组织,也没有办法有效的阻断这样的恐怖袭击吗?只是现在爱丁堡都宣布战争结束了,连到叛军首领马其顿都抓住了,他们闹腾不了多久了吧?这顶多算是他们的垂死挣扎而已,扛过去就没事了吧?”
“如果没有外部支持的话,他们估计都闹腾不起来,现在叛军的背后,依旧有瑞罗菲尼的影子,马其顿只不过是个有影响力的傀儡——拉格纳我和你说个事,其实我从kgb那了解到一个事情,这个马其顿相关的情报,有可能是瑞罗菲尼提供给我们的。”
“这是什么意思?瑞罗菲尼把他们一手扶植的傀儡卖给了我们?瑞罗菲尼可不是这种有良心的好人,何况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
“这种事情传出去,北爱尔兰民族解放运动这个组织就会从内部被攻破,可惜的是,我想他们内部并不会相信我们的话,他们内部要是这么好被离间,战争早结束了。根据我这了解到的情况,这个马其顿似乎几次违背瑞罗菲尼那制定的方针,更是几次三番的抗命不遵,比较出名的大概就是牛津学院的袭击案。”
“——”
“我们挫败那次袭击案后,根据被捕的叛乱分子交代,他们最初的目标是破坏整个牛津学院,可是在执行时,却被下达了不得破坏学院的命令,后经证实,不允许破坏学院的命令,就是马其顿下达的,而另一个命令则是和马其顿对等位置的人下达的。”
“一个组织不可能有两个领导者,这意思就是现在的叛军内部,其实权力也是分化的?马其顿算是一个拥有部分实权,甚至还算不上是傀儡的人呢?真要这样,也许我们还真能和马其顿谈谈,至少我觉得会比和瑞罗菲尼好谈。”
“没有谈判的余地,我们也绝对不会和叛军有任何谈判,他的价值,也没想的那么大,他的手上的实权,全部都是依靠战争建立的。”
“战争建立的?瑞罗菲尼那的人,应该比他更有权威吧?”
“天高皇帝远,瑞罗菲尼能够派过来的人,肯定不会是什么有头有脸的,更不可能是聪明人,我想没有聪明人会在叛军大势已去的情况下来卡西尼亚送死,外加上叛军一直在失败,他们内部因为某些人战争卓著,从而出现傀儡转正这种事情并不奇怪,至少从我和马其顿的交手来看,对方并不是一个傻子。”
“——”
“完全依靠战功提升上去的地位,是正常情况下根本无法撼动的,他的支持者一定会越来越多,而这肯定不是瑞罗菲尼想要看到的。他们想要得到的是一个麻烦制造机,而不是一个有组织,有秩序的叛乱军。”
“因为他们一旦开始思考,对所有人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吗?”
拉格纳所指的所有人,是真正意义上的所有人。
从敌对,到友好,从平民,到贵族,甚至从外国人,到本国人,一个被逼到穷途末路的叛乱组织,如果这群人开始思考,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个难以处理的麻烦事。
从瑞罗菲尼的角度来看,他们肯定是想要榨干这群人最后的价值,可如果他们思考了,叛乱军就不会选择成为他们的道具,也不会选择被他们榨干最后一丝价值,他们绝对会慢慢的放下手上的屠刀,试着做一个正常人。
不要误会,这可不是他们是良心发现了,也不是他们知道自己做错了,又或者突然同情心爆发从而变成了一个有良知的人。
傻子永远是傻子,但是有些道理就是傻子也会明白的。
他们会慢慢发现自己是卡西尼亚人,而不是瑞罗菲尼人,明白这一点后,他们都能明白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点,那就是他们为什么要帮着外国势力,来杀害、伤害自己国家的同胞呢?这对他们有好处吗?
明白这一点后,他们还会继续思考,各种各样的问题都会浮上来,比如说为什么要帮助他们来阻碍自己国家的发展呢?比如说为什么要为了外国人牺牲自己的生命呢?比如说为什么要去维护那些外国人的权力和权益呢?
反复的思考过后,他们最终都会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
——
难道说瑞罗菲尼真的是天堂吗?帮他们做事就能上天堂?
——
明白这一点后,他们的关系就会从友方变成敌方,没有一个人愿意被其他人支配生死的,也没有人愿意进行毫无意义自杀行为,当然前提是他们思考了之后,不会思考的人,永远只能做一条被利用到死的狗。
瑞罗菲尼是肯定不愿意这些人长脑子的,有了脑子就不好用咯。
另一边从卡西尼亚的角度来看,他们是更不愿意叛军出现什么改变的。
他们需要面对的问题也许没有瑞罗菲尼那么复杂,摆在他们眼前的就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叛军如何想要和谈,他们该怎么做?
拒绝谈判这一点显然是不可能的。
即便现在的叛军已经山穷水尽,可是这叛军手上依旧握有重要的舆论优势,现在国际上舆论普遍都是支持叛乱军的,只要他们以卡西尼亚政府拒绝谈判为由——这些复杂的东西,也许很多人没办法理解,简单点说,那就是这群叛军手上,是有让瑞罗菲尼和神圣帝国入侵卡西尼亚的理由的。
至于为什么不早点使用这个手段和理由?其实也很简单,地缘政治下,神圣帝国绝对不会允许瑞罗菲尼进入卡西尼亚,这两国至今还在爱尔兰地区争得你死我活,并且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两国也是用维护边境安全为由,各自出兵侵占了不少爱尔兰地区。
如果说这个时候,叛军公开宣布他们将对神圣帝国以及瑞罗菲尼进行报复性行动,你说他们两国会是什么反应呢?难道他们不会用平叛和维护自身安全为由,彻底的侵蚀掉爱尔兰地区?这种情况谁想看到呢?
卡西尼亚又要怎么证明,叛军没有这种能力对他们国家发动袭击呢?到时候这两国随便伪造点被恐怖袭击的真相,多半就直接挥军入侵了。
舆论加持下,无论什么野蛮的行为,也会被美化成英雄的样子。
即便你用洗衣粉冒充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也能够被人相信,这就是控制了舆论的好处,而现在整个洛马斯特的舆论控制方,毫无疑问就是瑞罗菲尼。
所以拒绝谈判是不可能的,可如果要和他们谈判,你就别指望一个公平的结果了。
卡西尼亚这个在军事上拥有绝对优势的国家,毫无疑问在谈判桌上是一个弱势群体,不是他们谈不好,而是谈判一开,那就注定卡西尼亚里外不是人。
卡西尼亚能够接受投降,却绝对无法接受对等的谈判,即便说地位上,实力上不存在对等的情况,但是只要坐上谈判桌,那双方基本就可以无视这些差距,从而平等的进行谈判。
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愿意在即将赢下战争的情况下进行谈判?还是在有巨大优势的情况下谈判?
谈好了,你说民众能接受一场打了七年之久的战争,用和解作为结束吗?叛军和政府军两边死了多少人?最后双方就这么和解了?和解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没有胜利者,没有胜利者,那他们就是失败者,恐怕和解对普通民众而言,就等同于战败宣言了。
这种血海深仇,如果没有明确一方胜利了,他们彼此间的仇恨,是一纸文书能够化解的?何况现在大家都知道,卡西尼亚在军事上占据了绝对优势,他们能允许自己的国家,在这种看着是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输掉这场战争?
别说和解不是输,和解就是在没有能力赢下战争的时候,为了给自己战败找一个体面的皮外套,让自己看着没有那么落魄而已。
和解和谈判,就是这么个东西,没有任何好美化的地方,能赢下战争的情况下,谁会谈判?难道就是因为他们口中的所谓人道主义吗?不要忘记发起战争的是谁。
战争发起者要和你谈判,因为人道主义?这种话,就是傻子都不会相信。
要是谈崩了,民众肯定也没有办法接受,他们会指责**,还会说什么——因为即便是叛乱军,他们也是卡西尼亚的同胞,他们也希望自己的同胞能够得到安置,大家也都能接纳一个真心认错悔改的本国同胞。
人都是复杂的,也永远都不会看到好的一面,这一点大家都是一样的,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切身相关的利益情况下,会去理解一个和他们基本毫无关系的人。
所谓的谈判,从一开始,卡西尼亚就注定是失败者,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东西。
撇开复杂的民众这点,再考虑下国家利益层面的问题,叛军有了脑子,对他们两方而言,都是灾难,这意味着更严峻的国家安全问题,以及越来越多不可公布的真相慢慢曝光。
不光是卡西尼亚的丑闻,瑞罗菲尼、神圣帝国的丑闻也会越来越多,不要说控制的好,就能够完全控制这些言论不出现,洛马斯特大陆可不止他们三国。
乐于,也善于看他们笑话的人,多的是呢。
明白这一点的拉格纳,继续问了下去。
“看来你来这,就是为了解决这些相关的问题了?只是你如果想和叛军谈判,我想这可不容易,而且万一泄露了,这可是麻烦事。”
“谈判?我可没打算来谈判,我也不擅长这东西。我来这主要是为了调查一下叛军的情况,怎么说比较好呢?现在的伦敦算是被这群家伙给盯上了,谁让这地方是卡西尼亚的第二大经济重镇呢,大家都明白这个地方绝对不能乱起来。”
“那群叛军可真够恶毒的,如果他们真的打算弄**敦,我不知道对整个卡西尼亚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伦敦作为边境城镇,辐射给边境的,可不止一点点的经济效果,各方各面的影响都非常巨大,如果伦敦乱了,我真的难以想象未来的边境会变成什么样。”
“所以我们必须要想办法保护这地方,目前来看单单依靠kgb的力量是不够的,所以能来协助我吗?拉格纳。
第四百五十三章 液体黄金
“我可是有禁令在身的人,恐怕是没办法帮你了,不过暗中帮你一下,大概没什么问题,有事的话尽管吩咐就好,我会试着帮你解决一些问题的,力所能及的事,我也会帮着做的。”
“——”
之后两人也就现在的安全局势,谈论了一会。
主要也就在情报网络的建设,以及kgb和军方的协同作战。
按理这应该是他来伦敦之后最为注重的一点,不管怎么说kgb和军方并不是一个部门,虽然同样隶属于爱丁堡直辖,但显然这两个部门是互不干涉的,怎么协调两个部门的工作,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只是克尔瑞的心思和着重点并不在这里,现在的他显然更在意伦敦一直有的诡异传闻上。
“拉格纳,你来这里这么久了,那个所谓的伦敦暗影真的存在吗?”
——
“伦敦暗影?你是看媒体编的故事,看着看着自己都相信了?你说的那个伦敦暗影,根据我所了解到的情况,基本确定是谣言了,没多大实际存在的可能性,而且也不相信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怪物。”
——
“唉,果然只是传闻吗?太可惜了,我还想见见伦敦暗影的样子呢,即便他们是怪物,可万一是能够交流的怪物呢?”
“你说的那玩意,在伦敦被喊做异种人,每天都能在新闻板上看到这些东西怎么怎么出现,但实际上,根本有人亲眼见过这些东西的样子,说不定只是晚上撞上了灯石的鸟,他们就错误的把这东西当做了怪物。”
“看来伦敦晚上的鸟,还蛮多的。”
“传闻哪里都有,你就别在意了,只是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难道是爱丁堡上层的小孩,他们想要来伦敦看看异种人?克尔瑞,我对上位贵族的小孩,已经弄出心理阴影了,我是真不想陪着这群心理变态的小鬼到处走了。”
“只是我个人的兴趣而已,我倒是挺希望这些怪物真实存在的,真要这样,我们也能省掉很多麻烦,你要知道kgb那群人,办事还是挺讲规则和原则的,我可是受够了各种各样的约束。拉格纳,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我们明明知道这人是犯人却没有办法抓捕他。”
“我能理解的,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感觉,但是无论是kgb,还是我们军方,又或者伦敦的治安官,我们都很讲究一个证据,只不过我们三方对证据的追求和要求,没有那么一致而已,毕竟三方影响国家的程度完全不同,所以在证据上面的权衡有所差异也算是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吗?我能理解的拉格纳,我们都是在追求的真相和正义,只不过我们的未来——算了,不说了。还是说点你知道的吧,拉格纳你来伦敦也两年了,感觉这地方怎么样?是好,还是坏呢?”
被问到了伦敦的好坏,如果是一般人估计还真的没办法回答。
可是拉格纳真的有这个资格评价,他不是伦敦人,见过最糟糕的城镇,也就是北爱尔兰战乱后的样子,他也见过最好的城镇,卡西尼亚的首都爱丁堡,军人出身,上过战场见过血腥的是啥,绝对能算是意志坚定,他对任何方面的评价,都不会偏袒某一方。
问他这个城镇如何,也算是问对了人,只是对拉格纳而言,他从未想过有人会问他这个问题,想了好一会的他,到自己倒了杯茶,随后看向了窗外的街道,评价起了这个第二大经济重镇。
“有好有坏吧,好在这个地方发展的很快,坏在没人在乎这些发展所需要付出的代价,现在卡西尼亚边境地区的确发展的很好、很快,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伦敦经济带的辐射上,如果伦敦这个核心出了问题,我甚至可以断言边境地区的经济崩坏,进而直接影响内陆的经济状况。”
“经济崩坏吗?目前来说没有这种可能,想要伦敦的经济崩坏,就算是那群混蛋真在这里弄出很大的声响,伦敦也能很快从混乱中恢复过来,想要拖垮整个城镇,我想这也不太现实,因为伦敦可不是孤军奋战,爱丁堡,甚至整个卡西尼亚的援助会源源不断的给他输血,只要缓过来了一切就会好起来。”
“的确是这样,只是短期内的波动也是有可能,前提是爱丁堡那准备好的情况下,这些也不是我们考虑的。其次让我感觉伦敦很不妙的,大概就是这地方阶级固化到了可怕的地步。阶级固化带来的问题,我想克尔瑞你是体验不到了,伦敦市政厅应该也没有敢针对你的存在。”
“阶级固化的问题,我早就听说了,伦敦想要改变其实很简单,他们唯一需要的,就是从上到下的大换血,只是我想现在的卡西尼亚,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这样的勇气,去进行他们公务员最畏惧的改变,明明要做到非常简单,我们任何一个都能做到。”
“可是没人会这么做,我们也不会去做这么,现在的人优先考虑的都是自己,而不是集体,明明我们人脱离了集体就活不下去,也不知道扭曲的是我们,还是这个世道。”
“唉——我们这些知道问题,并且有勇气去做出改变的人,未必会得到重用,也未必有这个资格去改变,我们现在只能期待一个能够领导伦敦进行变革的人出现了,我想能够做出这个决断的人,绝对是一个大英雄。”
之后两人继续谈论了一点相关的事宜之后,克尔瑞就告辞了。
这是拉格纳时隔两年,再一次见到的克尔瑞。
相比于两年之前,现在的克尔瑞显然和善的多,只不过他来这里,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刚才克尔瑞也算是明说了,他来伦敦,是为了调查已经转入地下的反叛军。
而现在的反叛军,也早已不是当时他们面对的样子,他们穷途末路,并且内部分裂,恐怕现在潜伏在伦敦的叛军,是隶属于马其顿麾下的——为什么不是瑞罗菲尼?理由也很简单,那就是到现在为止,伦敦还没有任何他们活动的迹象。
如果是隶属于瑞罗菲尼的,他们可能白白养活一群什么都不做的人这么久?但要说这群人的危险级数低,那肯定也是不可能的,他们是叛乱军,并且还是慢慢的把袭击重心转到平民身上的人渣,你指望他们良心发现,那为什么不指望老虎吃素呢?
后者的可能性还更大点,那群人渣最多也只能算是现在安定,可未来,没人知道他们所带来的灾难,会爆发在什么地方。
为此能够尽早铲除这种未知的威胁,那就尽早的解决掉,这是个对所有人而言,都非常好的好事。
——
只是拉格纳没有想到,他理解中能够快速解决的事情,一直拖到了十月,克尔瑞那竟然还是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本以为是叛军比较狡猾,难以调查,可在某一天,kgb的工作员突然出现在了他的住所。
展示了证件之后,kgb的人也就明说了他们的来意。
“我们怀疑克尔瑞·诺东和叛乱军有所联系,你知道什么吗?”
“他和叛乱军有联系?怎么可能——”
“这是上面给你的委任书,你自己看吧。”
“上面?你们的上面可是爱丁堡,爱丁堡那来的委任书?”
皱着眉头急急忙忙拆开信件的拉格纳,第一眼看到的是代表了上议院的印章,通过特殊的手法确认了真假后,拉格纳迅速的阅读起了书信。
能够让上议院重新启用一个被他们下放的人,这事情绝对不是好差事,看完了信件之后,拉格纳也有点难办。
委任书的命令很简单,无非就是让拉格纳指挥当地的kgb对克尔瑞进行审查,至于审查的内容么,那自然是因为克尔瑞迟迟没有汇报调查结果,而被上面怀疑他是否和叛军正在秘密接触,图谋不轨。
有这种怀疑也挺正常,就算是拉格纳,他也感觉克尔瑞在这上面花的时间,有点多过头了,就算再狡猾的叛军,想要什么都不暴露的潜藏在伦敦地下?怎么可能呢。是个人都要吃喝,只要吃喝,那就会接触到外人,那么自然情报就有了,而现在的克尔瑞显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
这种情况不应该出现的,他迟迟没有上报结果被上面怀疑另有图谋,也算是情理之中的,拉格纳是非常清楚,即便是自己,也会对迟迟不上交报告的拉格纳产生怀疑。
至于为什么爱丁堡选择拉格纳,而不是当地的kgb负责人去调查,恐怕是当地的kgb负责人和克尔瑞一样,隐瞒了很多东西,所以爱丁堡那对这个负责人也失去了信任。
估计也只有这个时候,布什家家主才会想起他这位老朋友。
“虽然我不怀疑克尔瑞将军对卡西尼亚的忠诚,但我还是会好好的完成这次的任务。你们这么回复上面就行了,还有我的禁令,算是暂时解除了吧?”
“执行任务期间,你不会受到禁令的限制。”
“那就好,我总算是能出门了,那么克尔瑞现在在哪里?”
“克尔瑞将军应该是在kgb的总部。”
“你说他在bbc?我明白了,我这就去见他。”
军方和kgb共用一个场所,某种意义上是挺不正常的。
——
bbc,这个名义上的卡西尼亚广播协会,对外宣称的是绝对不会对政府低头,永远保持媒体独立的审查机构,实际上是kgb的本部。
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圣洁的圣人,只有被包装出来的幻想。
拉格纳他一路来到地下室,才见到了在一大堆报刊前愁眉苦脸的克尔瑞。
他走过去后,拍下桌子,这才让克尔瑞注意到了他。
“拉格纳?你来了?”
“当然,我要再不来看看情况,爱丁堡就要派人下来把你处刑了。都三个月了,你这进展到什么地步了?那群叛军有那么难抓吗?”
“这其实不是难不难抓的问题,而是这件事情,比我们想的要复杂的多,我甚至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写这份报告了,太乱了,我根本找不到头绪。”
“复杂?叛军组织还能有多复杂?他们难道不是组织?”
“是一个成建制的组织,只是不同于普通的组织,怎么说呢,拉格纳,我们都知道,伦敦的叛军是马其顿在瑞罗菲尼控制的反叛军中,分裂出的支持他的那部分反叛军,只是这个分裂你说他真的是靠人格魅力做到的?”
“我们的世界要是真的有这种东西就好了,人都是为了利益而做出选择的,支持他的人,肯定是在马其顿身上获取了比瑞罗菲尼更好的条件吧?”
“没错,可显然马其顿他不是一个富商出身,更不是一个有权力和影响力的人,他能走到这位置,那也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你是说马其顿的背后,有其他国家支持的影子?难道说是神圣帝国?”
“比神圣帝国更糟,他的背后是以鲁拉杰斯评议国为首,其中还包含了西昂、埃菲尔萨塔、德罗帕萨亚总共四国的支持,我想整个洛马斯特,也只有忙于内斗的西菲尼没有参与进我们的麻烦事情里了。”
“四国支持以马其顿为首的叛乱军?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啊?这不是用钱打水漂吗?支持一个穷途末路的叛乱组织?他们的脑子还正常吗?这到底有什么意义?难道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用钱的地方?”
“正常思维下,这的确是一件只有投入,没有回报的事,只是这并不是一件能用正常思维所判断的事。拉格纳,我们对一些事情有点太过想当然了——也不能这么说,之前我们遇到的对手,他们的目标都太明确了。”
“目标太明确?克尔瑞,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是没有目标的投资?怎么可能呢,没有目标他们又要怎么去投资呢?我想没有人会给不了解的项目投资吧?就算那个马其顿有本事,可我想四国绝对不会因为马其顿说“把钱给我”他们就会把钱给他,没有这个道理的。”
第四百五十四章 上流
“拉格纳,爱尔兰叛乱的核心原因是爱尔兰地区储藏的大量石油,而神圣帝国和瑞罗菲尼都对这东西垂涎三尺,因为纯粹的利益,所以他们对卡西尼亚的内政横加干涉,甚至不惜出重金,诱发大规模叛乱。”
“这个基本上也是有定论的,这两国都是为了纯粹的利益,所以行动的,对付这种对手,只需要让对方明白他们的损失大于收益,他们自然会放弃。”
“没错,正是因为他们有纯粹的利益作为目标,他们的行动才相对而言比较好推测,也比较好理解,只要让对面没办法达到目标,那么对方自然会放弃。现在的伦敦,我看不到四国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也始终没办法弄明白马其顿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这些都不重要,克尔瑞,既然你已经找到他们了,那就把他们抓起来,慢慢拷问就是,总能问点什么出来的。”
“拷问吗?你知道我们现在要面对的叛军组织成员都是些什么人物吗?有控制着整个城镇灰色产业的科勒曼家族,还有控制着盐业的维尔梅斯家族等等,他们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我们甚至没办法对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明着下手,不然——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怎么可能,这些家族都是伦敦的经济支柱,他们怎么可能支持叛乱军,叛乱军能带给他们什么好处?他们生意能做这么大,都是卡西尼亚这个国家的恩泽,除非他们疯了,否认他们支持这些组织,就是在自寻死路。”
“...”
“克尔瑞他们都是有钱人,他们都应该明白任何年代支持——不说支持,即便只是有接触,也都有可能给整个家族带来毁灭性的影响,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真的想不到马其顿能够许诺给他们什么。”
“我也理解不了为什么他们会支持,并且这些大家族他们还没有任何隐瞒,都是明着进行交流和支持的,似乎就在等着我们去抓捕他们一样,我是真的有点想不明白了,拉格纳,对这件事情我们需要继续观察。”
“继续观察吗?我现在有点理解你所说的复杂是什么意思了,这已经牵扯到整个伦敦的经济构架了,如果贸然对他们动手,恐怕伦敦的高速发展会成为一个泡沫。我会替你写一份报告给爱丁堡看的,你就继续你的调查吧。”
拉格纳回去之后,根据从克尔瑞那了解到的情报,写了一份报告。
当然,引用了克尔瑞的结论,也只是为了让爱丁堡知道这三个月克尔瑞在做些什么,这并不代表拉格纳完全的相信克尔瑞所说的,克尔瑞的言辞之中,显然是有所隐瞒的,可具体隐瞒了什么,这也不好说,也不好猜,最差的情况无非就是克尔瑞和叛乱军有接触。
如果真是这种情况,那么显然是不好接着问下去的,也是这个原因,他开始独立调查起了克尔瑞之前所提及到的富商们。
只不过不同于克尔瑞的常规调查方法,他是直接把调查的主要注意力放在了这群富商的孩子们身上,如果说为人父母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么肯定,这些做子女的或多或少,都会知道一点的。
孩子多半是不会和叛军以及间谍有接触的,所有事情都讲究一个价值,对他们这些破坏者而言,孩子显然是价值最低,并且风险最大的一类人,正常是都不太会去接触十多岁的孩子,你就是想要他们做点什么,他们也基本什么都做不到。
调查的过程中,他却意外的发现了克尔瑞的女儿,竟然也在皇家学院念书,并且这孩子似乎还卷入了什么麻烦里。
皇家学院的校园欺凌并不是什么秘密,这家学院的本质可不是教书育人,而是让那些上层阶级的孩子,明白自己的身份,以此来巩固他们的阶级地位。
他们的教育理念就是——与其强迫他们学会礼仪和尊重,不如让他们好好理解什么叫做地位和权力。
这种教育理念,拉格纳知道自己是肯定没有资格去评价的,但显然,皇家学院受到了有钱人的追捧,这也就是说有钱人认同了这种理念,当然好坏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但这显然是他们的事。
说白了就是阶级不同,没办法理解,只不过有一点拉格纳非常清楚,那就是无论有钱与否,他是非常清楚自己绝对不会把孩子送进这种地方的。
教书育人的地方,可不应该是培养歧视和阶级的地方。
如果说是贵族为首的人,欺负下外来贵族,这倒也没什么奇怪的,欺凌的问题,各个地方都有,想要解决也不容易,只是可现在欺凌着克尔瑞女儿的是一个平民,这件事情就有点奇怪了。
为了更全面的了解这件事,拉格纳也主动找来了皇家学院这一届,唯二的两个特招生中的另一个,名字叫西尔万的小男孩。
这个西尔万显然也在调查克尔瑞女儿相关的事情,也因此才找到了他,两人利益一致,谈起来自然也是比较方便的,只是拉格纳在西尔万这了解到的东西,和他所设想的差别非常巨大。
“你是说学院的上层阶级是为了取乐,所以才让平民出身的瑟莉去欺凌他们眼中的落魄贵族的子女克罗蒂·诺东?”
“是这样的,那些上层人士可都看的非常开心,这就是皇家学院,一个怪物纵横的渣滓聚集地。”
对于西尔万的抱怨,拉格纳是非常自然的过滤了。
只是除开抱怨之外的内容,可以说是非常的异常了,就算是不了解贵族的人,听到这话,也足够让人感到意外了,虽然说克尔瑞是挂名到市政厅做文职的,实际上他一天都没去过市政厅。
克尔瑞真正的身份是kgb的地区负责人,以及军方的反间谍特殊战的最高指挥官,可以说现在的克尔瑞是整个伦敦,权力和能力最大的,要知道他手上可是拥有kgb和军方这两支绝对暴力和特殊执法权的直属机构。
那些所谓的上层阶级可能不知道克尔瑞的身份?他们肯定知道,所以才不敢自己亲自下场去做那些恶心的事,可他们想要恶心下克尔瑞,于是故意选择了一个没有脑子的蠢货,代替他们去做这些事。
这倒不是什么难理解的逻辑,只是眼前这个西尔万,似乎并没有往这方面考虑,
他似乎就只是单纯的认为,克罗蒂的出身相对较差,所以被上层人士拿来取乐了,只是清楚克尔瑞身份的拉格纳,他绝对不会这么想就是了。
西尔万这么思考是最好的,这些事情也不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参与进来的,想了一下的拉格纳,选择了点头认同。
“我知道你想要帮助克罗蒂,只不过这些事情并不简单,也并不好解决,想要迫使那些上层人士放弃自己的恶趣味,估计也只有把他们从上层这个位置踢下来,让其他人上去,否则,我估计他们停不下来的。”
“不光这些,之前瑟莉和我说了一个非常怪异的事,她说诺东一族犯下了重罪,是逍遥法外的人渣,我想他有可能和外部势力有所接触。”
“你最好不要去调查这些事情,这对你而言非常危险。”
“果然外部势力是真的存在?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但是拉格纳大叔,我想总有人要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也总要有人去揭露的,正义也该有人去履行,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我和克罗蒂的父亲是老朋友了,我也想要帮他的女儿,只是这次的事情,绝对不是你想象中这么简单就可以解决的,听我的吧,不要再试着去了解这些事情了。我想你也不想自己落入危险的境地吧?不要把自己想的太厉害。”
“我不会放弃调查的,伦敦从没有安全过,我也早就习惯了面对危险,我可不希望现状继续恶化下去了。”
“都说了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你可不要认为所谓的面对危险,就是勇敢,在非必要的情况下,直面这些事,是非常愚蠢的体现,因为聪明人都知道怎么规避,所以西尔万,学聪明一点吧。”
拉格纳的劝说,并没有能够打消西尔万继续调查的想法。
这孩子的思想几乎非常的独立,明明年纪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正常情况下不应该被大人劝两句,自然的就放弃了吗?虽然看得出这孩子对那个克罗蒂是有好感,但这个年纪的人,可不应该被感情冲昏头脑。
虽然感觉不太好,也同情西尔万今后会遭遇的惨剧,可是拉格纳也没有继续劝说下去,反而是推前了一张纸条。
“我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能力和勇气,但我想你想要知道真相,那么这地方会是你知晓真相的地方,只不过你需要多注意安全,伦敦每天失踪那么多人,可不是人人都能找到尸体的,我可不希望某天在排水沟找到你的骨头。”
“——”
“当然,我想如果你真的被他们发现了,他们会负起责的埋掉你,至少我觉得二三十年内,应该没人能找到你的尸体。”
拉格纳给西尔万提供有关间谍组织的情报,并不是想要西尔万有什么动作,没人会指望一个小鬼,能做出什么惊人的事。
如果一个国家都需要指望十多岁孩子能够做出什么贡献,那这个国家可就没有未来了,没有什么是比透支未来的代价更大了。
只不过是有必要让那些间谍以及反叛军,稍微有点收敛。
——
没错,拉格纳是打算用西尔万去做一个警示,让间谍和叛军们知道,他们早就被人察觉到存在了,也早就被调查清楚了。拉格纳从未指望西尔万能活着回来,更没有指望他能知道什么。
——
到了,被发现了,被抓了,被拷问,说了,然后死了。
这是拉格纳所期望的,每个人的价值不同,而自愿选择死路,那就让他们死的有点价值,这也是对他们生命的一种尊重。
西尔万一定会调查下去,而调查的结果,那就是他一定会死于非命,反正横竖都是死,那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们利用一下他的死?
做人总要对这个族群有点贡献,西尔万这种方式也许挺不错的。
——
只是过了几天,拉格纳再一次见到了西尔万。
本来以为是他意识到了事件危险性,所以干脆的放弃了调查,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西尔万摆上桌子的名单,竟然是间谍和叛军在城镇内的身份和经营的东西。
虽然这东西kgb那早就调查出来了,但是这孩子肯定不会是从kgb那偷来的,这些都是他自己调查出来的。
拉格纳轻轻的敲了敲名单。
“这是叛军的名单?你真的去了?”
“我也没想到,你给我的情报是真的,大叔,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帮你的原因就有点复杂了,我也不方便说,你也别问了,从结果上来说是好的,不过你得到的这东西对我们来说也没有用处,这份情报我们早就有了,只是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瑟莉背后的是什么,又是谁想要克罗蒂死。”
“他们是间谍,是叛军,为什么本国的人会和他们同流合污?他们难道不知道,这群混蛋想要的是什么吗?他们不可能不明白,他们可不是靠卖国才得到现在的一切,他们能有这些今天都是卡西尼亚这个国家给予他们的。”
“这一点我的意见和你一模一样,我也理解不了。”
伦敦本地的上层阶级和四国间谍以及叛军有联系,这一点是克尔瑞提过,并且拉格纳随后的调查也证实的一点,只要是个人都会对这群上流人士的行为感到困惑的,西尔万有这方面的疑问,倒也没什么意外的。
经历过这方面思考的拉格纳,相比西尔万的愤怒,显然要理智的多,当然,这个理智可不是理解他们这些所谓的上流人士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四百五十五章 伤害事件
“我想他们当然不明白,他们是有钱人,是特权阶级,怎么可能和平民一样呢?就算到时候伦敦祸乱,对他们而言也只不过是一出漂亮华丽的演出,他们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会惨死会倒霉的,永远只有平民。”
“——”
“他们的价值观里,有钱什么都能做到,他们能够优先得到避难权,受了伤、染上了疾病,也能得到优先治疗,反正即便外面饿殍满地,他们也能龟缩在城堡里过上让自己满意的日子,你说他们为什么还要明白那些平民需要思考的生存问题呢?他们可不是平民,是有钱的资产阶级。”
“资产阶级?大叔,我想是因为在这群眼里,我们这些平民都和瑟莉一样,是被他们操控着的傀儡,是连到思想都能随意控制的蠢货,面对这样的蠢货,也的确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心,但是我和他们不一样,大叔我不想看到这一切,我也不想容忍这群混蛋继续活动下去了。”
“但是目前而言我们必须等着,看看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只是你不用太担心,我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切都在控制中。你也许可以去关注下克罗蒂小姑娘的心理状态,我想她经历这些可不好受,也没人会好受的。”
“——”
拉格纳是自认为自己把西尔万推向了一个比较正常的方向。
一般的小鬼可不会考虑那么多,他们大部分都会选择听大人的忠告,只是——他犯下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
眼前这个叫做西尔万,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小鬼,可是孤身调查出了叛军和间谍身份,非同一般的小鬼,你要知道,他可是从常人必死的环境中,毫发无损的调查完或者回来的人。
意识到这个小鬼会做出什么蠢事的时候,事件已经发生了。
并且这个小鬼还通过皇家学院——应该说他告诉学院是kgb要他这么做的,所以学院那边也向他们kgb求证了。
正常情况下,kgb绝对不会承认,可这次发生的事件,拉格纳觉得还真有必要去管一下,顺带也帮这个西尔万一次。
有关这次事件,媒体早于治安队起了名字,下了定义。
——
皇家学院暴力伤害事件
——
说的好像很严重——其实也很严重,但实际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西尔万暴打了一顿同为平民出身的瑟莉。
瑟莉是真的惨,鼻子给打塌陷了,眼睛也给打坏了,牙也掉了不少,骨头也断了,血也流了,漂亮的金发也被拔了不少。
西尔万下手狠毒的程度,可不比他们kgb好多少,说不定这孩子还真的天生秘密警察的料,见到瑟莉惨状后的拉格纳甚至想要替kgb招募西尔万了,当然,他只是这么想想。
这次伤害事件的起因,看着是因为瑟莉不满足于寻常的欺凌手段,打算用利刃袭击她,其中的逻辑,大概就是因为对方不理她,所以比较气愤,想发泄一下怒火,于是弄了这么一出。
小孩子嘛,做事冲动不动脑子,这是正常的,不知道瑟莉自己信不信,反正外面的媒体都是这么认为的,也都是这么报道的,动机和理由什么的,媒体也都编造好了,证据和真相估计也早就写好了,就差采访本人问问情况了。
拉格纳对外面的媒体可没有多少兴趣,在学校的小黑屋和西尔万见面之后,才了解到西尔万这段时间的所做的,以及他所采取的手段。
那天他们见面之后,西尔万并没有放弃调查,他选择了继续跟踪瑟莉,调查他们的情况,以及后续的动向。
过程十分顺利,顺利到让拉格纳都感觉到了这个家伙比他们专门训练出来的kgb工作员都厉害,这个西尔万竟然还潜伏进了间谍组织,而随着调查深入,西尔万发现了叛军和四国间谍组织真正想要做的。
——
伦敦发展的太快了,卡西尼亚发展的太好了,而这种现状,绝对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现在的洛马斯特,绝对不会允许第四个霸权国家的诞生,连到老三强,他们都在不断地试图削弱他们的影响力和实力。
这说明他们都已经不想要继续臣服下去了,他们都想要一个平等对话资格,摆在他们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个想办法破坏卡西尼亚的繁荣,其次就是跪下臣服,没有第三种选择了。
所以他们打算将伦敦推向混乱,并且在这种全民混乱之中,制造恐慌、谣言,以此来让伦敦的社会构架彻底的被撕裂,借此彻底将这个城镇推向深渊之中。
听着很简单?但这需要长期的部署,以及利用卡西尼亚制度中最大的缺陷——阶级固化问题日益严重,却没有办法解决的这个大缺陷做文章。
人都是仇富的,尤其是在伦敦,他们都认为富人都是有罪的,都认为是富人掠夺了他们的资产,仇富带来的是什么?就是阶级仇恨。
阶级仇恨会带来阶级对立,而这个社会框架内,少了任何一方,显然都是无法运转的,何况是对立呢?
——
只不过想要引爆这股仇恨并不容易,本地贵族的势力根深蒂固,平民就算有想法,他们也不敢怎么样,何况这种完全放弃了思考和逻辑的行为,本来就非常难以在平民之中触发。
虽然大部分是不认识字,但这不代表他们不懂得常识,普通的常识之下,大部分平民就不会走上自寻死路的道路,只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这种可能性不会爆发。
过去的拉格纳非常认可,一个暴露的间谍,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价值的这种说法的,并且在定位上来说,他们这些暴露的间谍已经算是失败者,他也认可那种是不用去管的说法,只不过看着伦敦这地方的情况,放着那群暴露的间谍不管恐怕会引发更大的问题。
这群间谍选择克罗蒂,不单单只是因为克罗蒂是克尔瑞的女儿,他们想法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克罗蒂她是外来贵族,是一个可以被当地住民发泄阶级不满的诱爆点。
不要去怀疑那群间谍有没有这个能力引发这次灾难和祸乱,人远比我们设想的要愚蠢,他们在这方面,可以轻易的超出常人理解的范围,也可以轻易的突破自己的底线。
瑟莉那种头脑简单的蠢货,随便被那群间谍忽悠几句之后,就会相信自己是正义,就会相信克罗蒂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他们可不会考虑自己的行为会诱发是什么样的大事件。
拉格纳现在看着窗外吵闹的人群,以及下面维持秩序的治安官。
“从判断上来说,你做的是没错,可你没有考虑多观察一下吗?至少我觉得你不该下这么重的手,你说这事情要传出去了,把你的名字和画像公布了,对你造成的影响,估计也有点难以想象了吧?”
“如果我带来的影响是好的,他们为此喜悦又或者尊敬我,那一切都完了,造成恶劣影响,让大家都知道,并且畏惧,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我知道你认为平民之间的互殴会让人淡化对这件事情的仇恨,我也能明白你的想法,你认为自己的身份可以完美的解决掉这次麻烦。如果按照原来间谍们订下的发展走向,无论瑟莉成功与否,以诺东家族为首的外来贵族一定会被推倒风口浪尖。”
“...”
“没有任何人会去理解他们的行为和受到的伤害,因为大家都知道诺东家是贵族,并且还是外来贵族,他们不可能是弱势群体,所以无论瑟莉做了什么,她都一定是英雄,一个反抗贵族的平民代表,会有无数的媒体追捧他,也会有无数的平民支持她,即便她是一个恶棍,可是谁在乎呢?”
“如果真到了那地步,也的确没人会在乎了,真相怎么样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都想要一个宣泄口。”
“西尔万,我知道如果舆论被间谍诱导了,的确有可能变成这样,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也许你站出来打她一顿,是能够让这件事情变小,也能够变相的保护下克罗蒂,你想的是没错,只是你赌上了自己的未来。”
“我没想的那么复杂,只不过是因为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所以试着阻止了一下,目前看我做的还算不错,我也算是得到了保护吧?”
“算,我也知道你就是这么想的,只是你真的应该多观察下,至少你要能看到间谍们下一步,甚至下面几步可能采取的手段和措施,因为你一旦出手了,那没有见招拆招的时间和余裕了,他们是准备好的,他们的攻势会一股脑的朝你涌过来,你如果处理不了,那迎来的就是毁灭,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也算是突发事件,他们不可能——”
“西尔万,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利用你的侥幸心理,我们来打赌,我赌明天的报刊上会把你描述出贵族的狗腿子,专门充当他们的打手,并且还会把你说的十恶不赦,但最后,他们会把罪责全部归咎在外来贵族身上。”
“这怎么可能,这纯粹就是在胡说八道!”
“真相和正义远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也没有人会在乎这些的。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会处理好后面的事,你也不会受到任何的处罚,也不会被讯问,可以继续在皇家学院进修,只是我必须要劝你一句,不要把自己想的太聪明,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不是靠小聪明能解决的,很多情况下,你需要的是经验。”
拉格纳自然没打算教育下西尔万,这孩子是个聪明人,他肯定也早就猜到了kgb有控制舆论的能力,所以他才会用那种极其残忍的手段袭击瑟莉。
因为只有把事情闹大了,变成一起极其严重的学院伤害事件,让整个社会都关注这件事情,这才能惊动到kgb,惊动到kgb,那自然能够见到给他提供了情报的拉格纳,也只有让拉格纳来见他,才能帮他摆平这一切。
年纪不大,心机倒是重的很,正常的小鬼不早就被吓得瑟瑟发抖了么,这孩子还能把遇到的危机变成转机,如果说这孩子连到媒体都有所联系,并且准备好了双线爆料的话,那就有点太可怕了。
要知道这件事情从开始到结束,主动权都被西尔万控制在手中,抓住主动权之后把自己想做的都做了,随后给了kgb一个完美的台阶,还把自己伪装成了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可怜学生。
他这可是利用了kgb和间谍组织两个常人绝对惹不起的存在,他游走于两者之间,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结果之后,全身而退。
虽然别的上面做的也许都不算完美,但是目的达到了,这就可以了,顺带一提这个西尔万唯独装可怜,是非常完美的。
拉格纳虽然不满kgb被这么一个小鬼利用,但显然,现在并不能说些什么,只能默默接受眼前的现实了,谁让他们并不难堪呢,甚至他们还要感谢下西尔万的动作,这可是阻止了一场大灾难。
光凭这一点,kgb也应该嘉奖下这个勇敢,并且聪明的少年,顺便也替他摆平他现在所遇到的困境,这算是理所当然的嘉奖了。
——
一切都如同拉格纳所预期的那样展开。
——
皇家学院的事情只不过是件小事,又或者说是插曲而已。
kgb只不过是稍加控制,就让这次的风波消散的无影无踪,谁又会去在乎那些无聊小鬼的打闹呢?伦敦市民还没有空闲到这个地步,而之后,拉格纳也没有再去见西尔万。
现在最要紧的,依旧是伦敦的反间谍案,进度什么的还不错,算是依旧在稳定的推进着,证据什么的也早就齐全了,只不过让拉格纳比较困惑的是克尔瑞在这件事情的态度上。
从皇家学院伤害事件已经过去两个月了,而这两个月中,克尔瑞基本都只呆在bbc的地下,每天就盯着一幅奇怪的画像发呆,什么都不做,也什么都不说,就这么发呆。
第四百五十六章 **
那副画也没什么特别的,拉格纳看起来也就是说一个奇怪的人像,拿着一个瓶子往下面倒水,至于那下面的人?是一些看起来就很奇怪的红眼睛生物,那些玩意接触到倒出来的水后,似乎是被净化了,接触到水的类似人形,眼睛之中的红光都消失了。
这种带有明显宗教意味的东西,拉格纳并不喜欢,克尔瑞看着这么入迷,拉格纳是只能皱着眉头拍了拍画像。
“克尔瑞,你在想什么呢?我们什么时候能够抓捕那群间谍?”
“不用着急,再放他们待一会就好,还会有新的变化。”
“新的变化?那群间谍掀不起什么风浪,一切都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中了,现在就是最佳的时机,我们不能再等了。”
“还有人没到,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没到伦敦,等他到了,什么都解决了,所以别着急拉格纳,很快就会结束了。”
“克尔瑞——唉,算了,你还是和我说说这画像到底是什么吧?你看了这么久总看出什么了吧?这些玩意都是什么?”
——
“那是神明在救济世人的画像,我们的世界有很多不同的人种,而不是每一种,神明都会去救济,也不是每一种,一出生就是完整的存在,他们需要被救济,才能变成完整的,而这就是神明的职责。”
——
“神明的职责是让那些不完整的变完整?克尔瑞,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而已,不用在意,我想很快我们都能知道这个地方所发生的一切,只要等那位大人到,一切就都解决了。”
拉格纳一直到这个时候,才确定了克尔瑞的精神状况已经出现了异常。
可是为什么克尔瑞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发觉的?
不对,不是他们为什么发现,而是为什么连我都没有发现?
一直到这个时候,拉格纳感觉到了他们所有人的异常,就像是认知被改变了一样,他们所有人都刻意的的忽视了某个异常的点。
魔法?这种模糊了几十号人的魔法真的存在吗?不是魔法又是什么呢?现在的伦敦到底是什么样子?
一连串的问题涌了上来,可现在的拉格纳根本不敢表露出任何的疑惑,甚至连话都有些不敢说了。
——
拉格纳陪着克尔瑞在bbc地下看画像看到了半夜,离开了bbc后,他一如既往的来到了一家酒馆。
这是从他被发配到伦敦之后,每天都要来的地方。
虽然脑袋昏昏沉沉的,可这似乎并不妨碍他和熟悉的酒保交流。
“和往常一样,给我来一杯稍微苦一点的。”
“看来你又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麻烦,只是我现在感觉很不好,从上到下都感觉不好,明明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我就是非常胸闷,脑子也有点转不过来,我就想还是潜在了水里,没办法发出声音,无论做什么动作,也不会有人理会。”
“这种状态下可不适合喝苦的,我建议你喝一杯亚历山大。”
“甜酒吗?你可真喜欢推荐给人甜酒,行吧,今天就听你的。”
一如往常,拉格纳把银币摆到了桌子上,只是不同于往日,酒保调好了淡白色的饮品后,将银币推了回来。
随后酒保的手指敲了下银币。
“今天的酒是王请的,他希望你能够愉快的继续工作下去。”
“王请的?那可真是少见,我能再要一杯吗?我可是听说了,那个吝啬鬼一年到头也不会请上几杯,你要知道我来伦敦都三年了,这可是我的第一杯酒,下次这种便宜可不知道要多少年后了。”
“你未来肯定能喝的更多的,你也不要小看了甜酒的后劲,我想他能让你晕上几天,贪杯可不是什么好事。”
“白兰地而已,这种酒我喝起来,就和喝水一样,放心好了,再给我来一杯——随便你推荐。”
可是磨蹭了半天,酒保依旧拒绝了拉格纳的要求。
喝完了甜得发腻的亚历山大后,拉格纳就打算离开酒馆,可是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了西尔万的声音。
那个小鬼也在这里?皱着眉头回过头,他看到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场景。
酒馆的正中央,所有的人都在盯着给他非常奇怪感觉的神明救世图。
“这幅图在酒馆也有?等一下——这里是哪里?”
拉格纳眼前的颜色混杂,随后他感觉到了自己被推了一把。
视线模糊,近乎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再一次看清周围的环境时,他看到的却是漆黑一片的——学院?
看着打过来的灯光,拉格纳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也借着这股亮光,分辨出了周围的环境,以及他所在的位置。
“皇家学院?我怎么会在这里?”
“拉格纳大叔?我刚才看你浑浑噩噩的在操场上闲逛,这个时间点,你不是近来调查什么的吧?这地方可没什么都没。”
“呼——什么都没?我记得我刚刚进了一个酒馆,你什么都没看到吗?”
“酒馆?这里可是学院,再怎么堕落,也不会经营这种东西的,他们可是靠有钱人吃饭的,要他们吸有钱人的血,他们可不太敢。”
“也是,我也不去想这些了。”
拉格纳拍了拍头,本来是想要自己更加的清醒,只是那模糊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这么一大堆记忆涌上来,甚至让拉格纳一瞬间失去了很多真实感,现在的他的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出现在酒馆内部的神明救世图,以及那个去了三年,却毫无印象的酒馆,呼——伦敦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又藏了什么东西?
因为涌上来的记忆,导致头有点痛的拉格纳,选择问起了身边的西尔万,打算转移一下注意力。
“你这么晚跑过来是想做什么?偷东西?没这个必要吧?”
“拉格纳大叔,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平民里面的富豪阶级,我可不缺什么,我来这里只是想要调查下学校的档案,以及那些贵族、富豪的孩子们留在学院的日记本。”
“日记本?我可不认为心理正常的人会写什么日记,虽然说这群上流人士的心理多半都有问题,但我想他们还没严重到写日记的地步,何况就算他们写日记,我想他们也不会丢在学院里的。”
“心理正常也是会写日记的,我就写,你看我像心理不正常的人吗?”
“像,当然像,你要是心理正常,还能调查这么多事?正常人可不会和你一样去调查这些麻烦事的,人都是有求生本能的,你现在做的,可不像是在求生,而能够违背这种不能做出非理**情的人,一般心理都存在问题。”
“大叔你这说的,我好像还真有点答不上来了,还是别说这些了,我自己也是写日记的,所以有一点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日记基本上不会有人希望被其他人看到的,尤其是家人,所以我会把它藏起来,藏在一个家人绝对找不到的地方。”
“对那些上位家庭的孩子而言,这个地方就是学院吗?有点意思,虽然我想回家睡觉,但现在才十点,我也看看他们写的日记吧。”
拉格纳可没有打算帮忙,西尔万这个人办事谨慎,多半早就调查好了日记的所在,半夜潜入只是为了更好的翻阅,何况这家伙连探照灯都带了。
这么大一个探照灯,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弄到的这东西,探照灯可是kgb那边才会配备的稀罕物,虽然说民间倒也不至于弄不到,但这东西也不便宜,虽说这孩子说自己算是平民阶级中的富豪阶级,但一般的平民又能有多少钱呢?
拉格纳可没蠢到相信资本家是在为了打工仔在打工,这种从逻辑上就根本不可能成立的鬼话,就算拉格纳有钱,那也应该是他父母的钱,不过算了,随这孩子怎么说吧,都不重要。
跟着西尔万一路跑到了教学楼,基本和拉格纳想的一样,西尔万是早就知道了日记本的所在处,一连拿了七八本日记本的西尔万,这才打开探照灯,坐在地上翻阅了起来。
拉格纳看了一眼西尔万,也就找了张椅子坐下,拿起了一本日记本翻了起来,只不过他在翻阅之前,还特别提了一下这么做并不好。
“西尔万,用这种手段偷看别人的日记,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拉格纳大叔,你知道一直宣扬**重要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吗?”
“注重**保护的人?”
“大叔你这说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我想所有人都是挺注重**的,不然大家住的地方肯定都是透明的,只是一直宣扬这些的人,我想他们往往都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存在,我想他们相比写日记的,才是真正意义上心理病态的人。”
“每个人都有点见不得人的东西吧?这也是就所谓的**,没什么病态不病态的,他们不想被人知道,那我们就应该尊重他们的选择。”
“也许是吧,但是有部分蠢货认为能够在国家面前保持自己的**,这就非常有趣了,你说在任何国家,如果政府想要监视你,想要了解你什么时候在做什么,大叔你认为这些人还有**吗?”
“**权可不是用来防止国家调查和监视你的,一般人对国家而言,也没有监视和调查的必要,也没有这个价值,因为监视和调查都是有成本的。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你有问题,那么自然你没有资格谈论**权,谁会去保护间谍的**呢?难道会因为间谍说自己传达出去的情报是**,所以我们不能抓捕他?”
“——”
“要是你没问题,那自然是也可以放心自己的**权也不会受到侵害,因为国家层面的保密,远比你自己保密来的要靠谱,你会有说漏嘴的时候,可是kgb不会有这个时候,何况有些事情公布出来对国家而言,也没有利益和好处。”
“是这样啊,可大叔你说那群一天到晚念叨着**权重要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所谓的**权真的重要吗?难道我们不应该彼此坦诚,没有任何隐瞒,才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吗?”
“如果每个人都是圣人的话,的确能变得很美好,可显然无论是你我,还是这个世道上的所有人,都不是什么圣人。**权固然是很重要的,主要用来防范除国家外的,一些无良机构滥用你们的**,比如说情报贩子,你也不想自己的情报被廉价的出售吧?”
“这个年代还有情报贩子吗?我还以为他们早就绝迹了。”
“当然有,过去他们是生存在太阳底下,而现在他们只不过潜藏到了黑影之中,一般情况来说,有需求就会有市场,人总会要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事,那么情报贩子的存在,也算是理所当然的,只是现在普通人也接触不到情报贩子了,这也是**权越来越得到重视的一种体现。”
“如果我真的相见的话,还是能见到情报贩子,并且从他那得到情报的吧?”
“至少我觉得你无论花多少钱,都没办法从他们手上弄到一条有用的情报,他们可不会在乎一个没权没势的小鬼,你过去给他们送钱,他们肯定不会拒绝的,但你想要得到货真价实的情报,绝对不可能,你没这么强的交涉能力。”
“...”
“总的来说我认为**权的保护可是非常重要的,普通人也有权提出意见保护自己的**。就说kgb的那群人平时虽然看着像是无视了**以及法律的执行机构,实际上他们受限的地方也挺多的。”
“大叔你不是隶属于kgb的?”
“目前来说是隶属的,只是等这件事情结束后,我就和kgb没关系了,只能算是临时的合作吧。你还是别想这些了,你翻到什么有用的没?”
“基本和我想的一样,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果然那群间谍是和这些上层子女有接触的,并且轻易的就将他们洗脑,为什么这群小鬼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了那些蠢事和蠢话,难道他们真的没脑子吗?”
第四百五十七章 日记
“你可不要太高看一群孩子的判断力,他们可不像你,这么点大就知道什么是非对错,我想他们被洗脑也算是情理之中,真正应该在意的是这些孩子们的价值,他们到底有什么价值让间谍集团不惜暴露也要去控制他们。”
这些日记上并没有写具体相关的内容,但是从只言片语中不难判断,皇家学院的学生,的确和校外的一些人员有过接触,并且接触之后,他们某些思想和行为出现了极大的改变,这一点在日记中是能够看出来的。
翻了好几本的拉格纳已经没有兴趣翻下去了,所谓的日记,其实也就是记载了很多无意义的事,说白了就是翻阅这些东西让拉格纳感到了无聊,外加上他也没指望这些日记上能有什么有用的情报,自然会觉得有些困倦。
至于另一半的西尔万,估计他也很快就会看不下去了,这些日记虽然也有提及他比较关注的克罗蒂,但是内容太少了,似乎在这群上位人士的子女眼中,克罗蒂只不过是和学校的光草树木一个级别的,根本没有过多关注。
可从这些人的表现,以及西尔万的描述来看,这些孩子绝对不可能对克罗蒂完全没有关注,只是日记上没有具体的写出来,理由么,那自然也很简单,就是被人告知了不要声张这些东西,被洗脑,被控制的情况下出现这种情况也不奇怪。
只是那群叛军的行动方向是不是也太奇怪了?之前kgb可是没有调查到皇家学院和叛军有什么联系。
按照拉格纳最初的想法,叛军和间谍他们想要塑造的是一个外来的公敌,而不是塑造出一个当地贵族、富豪愚蠢的现实,尤其是接触学生,这是绝对弊大于利的,按道理不太应该和他们有所接触的。
即便孩子是蠢货,大人可未必和孩子一样蠢,他们在做的这些事情,搞不好就是在玩火,当地的这些富豪和贵族,可是出了名的保守,只是仔细想想,如果说叛军和这些人没有联系,恐怕也很难在当地生存。
这也就是说,叛军不止和孩子接触,甚至还和他们的父母有所接触,拉格纳并没有得知当地上流人士和叛军是有接触的。
即便说克尔瑞曾经点名过几个大家族,但这些大家族可没办法代表整个伦敦上层的,而今看来,整个伦敦上层,都和叛军有多牵连。
虽然他现在直接接管伦敦地区的kgb,但是,爱丁堡显然不会让拉格纳去管理kgb的日常运转,这也基本就是说,拉格纳虽有kgb的指挥权,却实际上没有办法直接参与进kgb的调查,这种情况下如果kgb刻意的隐瞒什么情报,他还真的没办法知道。
按照这么想的话,看起来伦敦不仅上流人士,连到kgb都已经被那群叛军渗透了,真要这样,之前从kgb那了解到的所有情报,都有可能是假情报,包括现在进行了几个月的叛军抓捕计划,都有可能根本没有进展。
如果不是西尔万调查出了这些东西,拉格纳知道自己多半还处在一个被欺骗的状态中,这么想的话,那现在的伦敦,只剩下了克尔瑞带来的部分军队是可以相信的,只是克尔瑞的状态,显然也像是能调查的样子。
难道说,现在的伦敦已经变成了一场他们注定失败的舞台剧?
无论怎么修改,败局都已经注定了?拉格纳感到了自己想法的愚蠢程度,可他始终没有办法驱散这个糟糕的念头。
“看来情况比我想的还要糟,西尔万你别再有什么动作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你最好跟着克罗蒂一点,我想这次的事情没这么简单就能进解决,他们也远比我们想象的要难对付。”
“果然连到kgb内部都出了问题吗?大叔,我要是你可绝对不会这么信任属下,他们本就只是一群权力的走狗,他们可不会讲责任和道义的,当一群人为了权力争斗而被动员起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丧失了所有的荣誉。”
“你可不能因少部分人出了问题,就以此推测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秘密警察各国都有,他们之中就算出问题,各国也都只会隐瞒,你也不会知道他们的问题,别把这个世界想太美好。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只是你需要多注意,我想你也不想这么快就去死吧?”
“我当然不是急着去死,只是连你们kgb都出了问题,对我们而言,还有哪里是安全的呢?现在的伦敦,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西尔万,我也是被骗的人,未来什么样子,至少我是看不见的,只是我想你一定能看见,我们卡西尼亚也有能力来控制未来发生的灾难。”
“战争刚刚结束没多久,马上就要坠入另一个泥潭吗?我也只能祝你好运了,希望你们早日获得胜利,也希望你们早点结束这一切。”
西尔万的想法拉格纳并不是清楚,只是这孩子合上笔记之后,就离开了教学楼。
而走到学院外的拉格纳,再一次看起了身后的学院。
“真是一个让人不愉快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拉格纳注意到有人在跟踪他。
这是过去根本没有发生过的情况,而且还是在这个点?
现在的伦敦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些人怎么看都是kgb——想不明白的拉格纳只能装作没看见,回去后就躺在了床上。
现在的他也懒得多想什么,直接就躺下睡着了。
——
梦中他来到了一个极其豪华的宅子里。
大厅之上,那十分怪异的神明救世图悬挂在中央。
拉格纳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逐渐走向了自己十分抗拒的大水缸前。
红色的莲花花苞还没有绽放的预兆,但是莲叶的边缘已经有变红的征兆了,明明是头次见这东西,却给人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
随后,红色的雾气从缸中涌了出来,影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看到了一个奇特的生物正在和几个奇怪的人战斗着?没错,他们就是在互相厮杀,而那个怪物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远在那些人之上。
随着一个又一个人被撕碎,拉格纳终于注意到了散落在地面的证件。这些人全部都是kgb的,kgb的人在被怪物捕杀?这到底是什么鬼?
对眼前影像感到疑惑的拉格纳,拍了拍自己头,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在他们明白这是梦境的一瞬间,他的眼前泛起了白光。
——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整了。
拉格纳深吸了一口气,抓住了转瞬即逝的记忆。
回忆起一切的他,迅速的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kgb的工作员依旧在监视他,只不过看起来换了一拨人,看来他们也是要休息的,拉上了窗帘,拉格纳走向了地下室。
从窄小的地道,到宽阔的地面,他足足花了有十分钟,他是在地下的管道中至少爬了有五六百米,才终于爬到了另一栋准备好的房子里。
他在这栋房子里换上了完全不同于平时的装扮,顺便也刻意的修改了下发型,光这些还不够,拉格纳还在脸上,头发上涂抹一些特殊的颜色,以此来让自己的轮廓不同与往日。
一番准备过后,拉格纳现在的样貌已经完全无法让人和二十分钟前的他联系起来,可以说是改头换面了。
一切都是准备好的,那窄小的地道也是他自己挖的——至于挖那地道的原因,主要就是太闲了,他就可以找了点事情做,至于另一栋房子,那地方是一家叫做日影商会的仓库,根据他的观察,他来伦敦两年,只见过日影上的人来过一次,可以说基本上确定这仓库是不会有人来的地方。
那商会买了不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家大业大,所以把这东西给忘记了?无论那边怎么想,拉格纳也就通过地道,摆了一点平时完全不穿不用的东西到了日影商会仓库那边——为了以防万一,到时候逃命的时候也方便的。
没有人会想着去死的,能活着那自然要活着,而拉格纳十分清楚自己的仇家不少,总要想点在特殊情况下的活命办法。
带上漂亮的帽子,离开了仓库走到大街上,他也完全不回避行人,抬起头挂上笑脸光明正大走在了街道上。
此行所要去的地方,他也早就想好了,昨天梦中kgb和怪物厮杀的地方,他可是认识的,虽然那地方偏僻,但也不至于让人想不起来那街道位于哪里。
拉格纳的记忆力一向很好,他是非常清晰的记着自己所去过的地方。
——
元素转换机的声音在这条阴暗的小道中格外的吵闹。
——
皱着眉头丢下了手中的试剂,看着蓝色的元素光亮闪耀了起来,拉格纳也不由得拍了拍头,来让自己感觉到疼痛,以确认这不是梦境。
他丢下的是血液检测剂,常规情况下可以检测一周内血液的痕迹。
现在他眼中的情况可以说是极其不好的,如果说这地方真的发生过梦境中见到的事情,那他们伦敦之下还真的潜伏了一些不知道的怪物。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的是代表了血迹的蓝光,一直延伸到了最前方的地下室,而看到地下室第一眼的拉格纳就感觉到了不舒服。
拉格纳看着地下室生锈的门锁,以及从门内散发出的臭味,也有点让他犹豫起来了。他是认为昨天梦中看到的场景是魔法使弄出来的东西,那他们肯定就是在指引某个东西,又或者说某条道路。
现在眼前这个地下室,恐怕就是一切的终点了。
门后会是什么,是无数的尸体,还是昨天梦里见到的那个怪物呢?
不光这些最简单的问题,现在的拉格纳显然还有非常非常多的问题。比方说把他诱导到这里的魔法使到底是谁,他们和伦敦之下的怪物又是什么关系,还有伦敦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
一瞬间能够涌出的疑问太多了,多到足以让拉格纳的脑袋停转,好在他的战时经历控制住了颤抖的身体,随着手握上了门把手,因为想法太多而有些过热的大闹也冷静了下来。
推开了门,门内——是阶梯,朝下的阶梯,这地方看起来可有点不像是地下室了,更像是一个下水道。
随着阶梯往下,拉格纳看到一个正在施工中的地下设施,工具齐整,却没任何人在进行施工,但是这地方有过施工的痕迹。
也是根据这一点拉格纳才判断出这地方过去是要建设地下设施,看着还挺深的,而且内部还有不少显然从外面没有办法运进来的施工工具,看来这地方的入口可不止一个。
到达了底层之后,拉格纳再一次丢出了瓶子。
亮起的蓝光相比地面,那少的可不是一点半点,这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人受了伤之后流的血。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血有可能是怪物流的?看来那怪物倒也不是刀枪不入。
顺着蓝色荧光,拉格纳到了一个房间前,也没多想,直接打开了门。
他来到地下之后,考虑的太多了,也浪费了太多时间了,现在的他已经不愿意在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了。
——
门内是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以及一些绷带,还有一本日记。
——
也不知道这地方算是医务室还是临时休息的场所,反正肯定不是住所,这地方又没床的,只不过,又是日记吗?
拉格纳敲了敲桌子上的日记,无可奈何的拿了起来。
“我一路被诱导到这,也不知道你们想让我看些什么。”
他这么抱怨了一句之后,还是打开了日记本。
至于日记上的内容,其实也很简单,是相对比较好理解的一些事。
——
主体内容是一个特殊地下组织的组建过程,日记的主人并没有提及自己的姓名,但是提及了创建这个地下组织的初衷。
他是为了保护异种人这个弱势群体,所以打算依托于日影商会,建立一个给异种人援助的组织。
第四百五十八章 异种人援助组织
要说这人是良心特别好,又或者是什么圣人,这倒也还不至于,他倒是在日记中完全阐明了其中的利益关系。
日记的主人,从事的是假肢的开发和研究的学者,虽然假肢所使用的的材料不是单一的,但是由他开发出来的复合材料是假肢的主要构成,这种材料是目前市面上最好,也是最适合异种人使用的。
要说这种假肢和市面上呆化,又或者说几乎和装饰一样的假肢有什么区别,大概就是在引用了一小部分魔法的构架的区别上。
这位专门从事假肢开发的学者,他在假肢上专门使用魔法作为传输信号的中枢连接了人体,这种特殊构架下的假肢,几乎和人体本身的肢体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只要用上了合适的材料,甚至连触感都能接近于人体。
拉格纳是非常清楚,这个技术无论是设计理念,还是实用效果,都可以说是非常超前的技术,可惜和魔法搭上了关系。
这个时代,任何与魔法有关系的东西都会被排斥,无论好坏。这并不是用屁股决定脑袋,而是魔法这东西在普通民众的视角里,就是恶魔的计量,谁会愿意和恶魔共舞一曲?
当然遵从魔法实用化的人也不在少数,比如这位学者,他似乎并不以此为耻,反而自豪的说“目前全洛马斯特,也只有他的假肢研究里运用了这样的技术。”,这个自豪可以说是非常奇特,又或者说是扭曲的了。
即便是在瑞罗菲尼那种号称魔法之国的国度里,科学和魔法都是水火不容的态势,何况其他区域呢?这两者的融合是最对的异端和邪道。
这位学者怎么看都应该是科学家,可他将应用魔法引以为荣,真有点奇怪,这可是违反了普世价值观的思想和研究,可不管怎么说,这的确是一个好东西,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技术,即便世界上残疾的是少数,但这个技术能够让少数人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光从人道上考虑,这东西的价值就已经难以估量了。
基本从学者的描述上来看,拉格纳就能做出这东西值得发展的判断,那按照拉格纳的推断,正常情况下这位学者应该会是一个大名人,可现实是即便开发出了这种非常有价值的特殊技术,他依旧是默默无闻,不为人知的学者。
其中的原由么,主要就是因为资本家不愿意往这方面投钱,最直观的原因就是投入和回报不成正比,这个世界缺手缺脚的依旧是少数,极少数的客户,可是很难赚到钱的,至于你要和资本家说人道?估计他们会反问你人道值几个钱?
不要认为这个世界的人都有人性,利益为主的世界里讲人性也没有错,但不要有太多期望了,尤其是对那些靠资本发家的人。
就像你生病了,资本家会催着去你上班,他们的论调千篇一律,会说什么因为你不可能躲避疾病,每年车祸死的可比疾病多的多,这就像是在躲癌症,如果我会得病,那就让我得吧,我根本不畏惧这些。
他们为什么这么说?纯粹的没有人性?这倒也不至于,这反而是有人性的一种体现,因为如果你不去上班,他们怎么赚钱?赚不到钱,他们要是真得病了,怎么去就医?没钱的下场他们资本家是最清楚的。
为此催促你承担风险,也就是在降低他们的风险,这反而是人性的一种体现,没有人会觉得保护自己是错的吧?这么想他们资本家不仅有人性,还是最真诚的那一类。
这种环境下你让这群资本家投资推广假肢技术?这就等同让他们替你承担风险,梦里也许会有这样不求回报的资本家,可现实却是真的不存在的,没有这么好的人,也没有这么多的钱。
外加上学者所研发出来的复合材料,以及魔法构架的成本都是非常高的,按照日记里面的描述,双手双脚的假肢成本就在六百万左右,真正摆上台面要销售,恐怕最低也要千万起步,这对平民——不光对平民,对大部分的贵族和富商而言,基本上都是不可能承受的数字。
大概只有极少数,有钱人中的有钱人,才能够消费得起这样昂贵的东西,而这些有钱人中的有钱人,又有几个会缺手缺脚呢?虽然说缺手缺脚的有钱人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购买这样的设备,但是让这些有钱人了解到这些,又需要花多少钱呢?了解到,有需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让那些有钱人意识到这是好东西呢?
说白了就是成本和投资问题,导致了这项技术非常难以推广出去——与其说是难以推广,还不如说是这个学者难以利用这个技术赚钱,而赚不到钱,这项技术的后续开发就会成为大问题。
没有任何技术开发出来之后就是完美的,也没有任何技术从一开始就已经走到头了,无论什么研究如果没有后续开发,这个技术就会止步于此,这是任何一个学者都不愿意见到的场面,为此他选择了和日影商会这个非常特殊的组织合作。
日记中并没有提及太多日影商会的情报,但日影商会和这个学者的合作,并不奇怪,按照拉格纳的了解,这家商会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主要经营的都是一些定制类的产品,虽然什么都做,但是他们委托费也好,销售额也好,基本上都是和平民没什么关系的东西。
这个学者的研究本质上也是定制类的,这两方的合作应该算是比较合情合理的,至少整个伦敦没有第二家类似日影商会的定制类商会,顺带一提,这个学者也不是伦敦人,他是从波士顿被请到伦敦的。
拉格纳对这家商会的产出也不算没有了解,他是知道日影商会曾经接过一个上亿的订单,有能力承接如此巨大大订单的商会,让他们去做这种千万级别的专属定制,到也不用担心能力上的问题,至于信誉上,他们商会经营的可都是定制产品,要是信誉有问题,那他们早就不存在了。
某种意义上日影商会可比那些所谓的大商会要靠谱的很多,虽然看着日影商会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实际他们的信誉和资金,以及幕后的各种推广,可都是相当一流的。
日影商会一直从事的定制类订单,他们对宣传这些肯定也是得心应手,这个学者搭上了日影商会,完全不需要去担心这项技术的后续开发问题了,日影商会也算是直接投资这个项目了,不然也不会和他有这些合作。
两方的合作,基本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一切都是正常的市场行为,这是一个互赢的局面——本应该是这样的。
只是这个学者提到了一点,还是让拉格纳比较在意的“最适合异种人使用”,他唯独对这个产生了一定的疑问,虽然也有传闻说异种人是一出生就没有皮肤,没手没脚的,可怎么想这种情况也不太可能发生,因为这种状态的人是根本活不下去的。
没皮肤那血不是会流干?没手没脚要怎么行动?除了极少数有钱人家,谁会抚养这么一个看起来就是怪物的东西?
就算活下去了,他们怎么可能买得起假肢呢?就算是那些有钱的上位家庭,拉格纳觉得他们虽然可能,也可以抚养,但是真要他们出这么多钱,给一个他们认知里的怪物装上假肢,这还真的不太可能。
异种人即便在那种环境中成长,也一定会被嫌弃,也一定会受到歧视,你指望有人能够和正常人一样对待他们?梦里的话,的确有这个可能性,现实是绝对不可能的,没有人会去接受和理解他们。
异种人在寻常人眼里就是一个怪物,没皮肤的残疾,刚出生就是鲜血横流的,谁会去接纳这种生物呢?就算接纳,谁知道这种生物又要怎么活下去呢?
丑陋的东西、散发着臭味、让人恶心的,都是有害的,这种完全属于人的本能反应,你还真的不能指望他们去接纳自己本能之外的东西。
拉格纳是完全没有办法想象没有手脚,没有皮肤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
这些还是别想了,反正这个学者也是在出于自身利益的情况下,所以在这里建设异种人的援助组织。
之后的日记也就基本只阐述了一下施工的进展,以及用到的一些东西等等杂事。
就在这些杂事当中,有一个名字——准确的说,是第一个人名出现在了学者的日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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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莱士
——
一个平民出身的苏格兰异种人,也是第一个接受了学者提供假肢的人,随后华莱士他参与进了地下设施的建设中,学者这个十分不擅长记名字的人,对这个名叫华莱士的年轻人有着极高的评价。
他甚至在日记中这么写到。
——
“我曾经以为他们是被诅咒的倒霉鬼,实际上他们却是被祝福的天才,他们都是用自己的身体,换取了超出常人的智慧和才能,世界都是公平的,世界取走了他们的一部分,但作为补偿,他们拥有了常人绝对难以拥有的智慧和才能。”
——
拉格纳对异种人并不了解,在看到这份日记之前,他都断定异种人只不过是这些居民臆想出来的东西,只是现在,他完全相信了这些怪物的存在。
联想到昨天梦中见到的场景,恐怕这些异种人,比想象中的要难应付,还有这个学者,也是脑子有问题的类型吧?异种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绝对不是人,而他却依旧称呼他们为人?
人的定义可是非常狭义的,不是会说话,会吃饭,就可以被称之为人的,异种人姑且看起来是和人比较接近,但却完全不同的生物,该不会这个学者,也是有什么变态嗜好的家伙吧?
每个人都不同,这个世界也不缺脑子有问题的人,所以还是别在意这些了。
继续往后翻的拉格纳,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内容,也就是眼前这个地下设施停工的理由。
按照上面所写的,是因为伦敦来了一个重要人物,并且要执行一个重要任务,所以停止了一切地下建设活动,将所有人手抽调去配合行动。
日记也就到此为止了。
看完之后的拉格纳,尴尬的笑了两声后,把日记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看到这还不明白这个学者背后的金主是谁吗?能够有这么多钱进行援助,并且还能调动kgb来配合他们施工?这除了爱丁堡之外,难道还有其他人能做到?
创立这个地下组织是爱丁堡的决断,那就不需要担心异种人收入组织后,会爆发什么严重的人道问题了,这个地方一定会是异种人最好的,也是最佳的容身之处,当然,肯定不会是免费提供给他们居住的,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构建在利益关系之上的,爱丁堡也肯定有打算用这些异种人做些什么。
这是好事,反正拉格纳完全不担心异种人会出什么大问题,爱丁堡那肯定是进行了严格的审查,他们断定了异种人无论是在能力,还是忠诚度上都没有问题,才会创立这个组织收纳他们为上层做事。
本来拉格纳还挺担心他们的周围混进了异种人,现在想想也所谓了,这些所谓的异种人,只要话还能讲得通,他们也能够控制自己的话,没也许他们只是长得比较奇怪,并且拥有强大力量的特殊人种而已。
打消了对异种人怀疑的拉格纳,立刻把视线转移到了周围蓝色的荧光之上,按照他之前的推测,这些血搞不好就是异种人流的,流血不是大问题,问题是昨天晚上他梦到的是异种人和kgb厮杀。
这可就是大问题了,按道理来说两方都是爱丁堡实际控制的,忠诚度方面都不可能有任何问题,而现在他们正在互相厮杀,这就有点让人理解不了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