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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北     凤鸾九霄txt下载     凤鸾九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一十四章 狡诈的知性

    “音速?她的速度已经比声音还要快了?那这个威廉到底是怎么挡住的?”

    “谁知道呢?这个威廉也许真的比我们想的要强的多,但是,威廉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真的不该动用那么大流动元素量的招式,f22被启动的现今,即便只能维持十分钟左右的活动极限,威廉也不可能打赢艾琳娜了。”

    “至少我觉得自己绝对接不下第一招,多半连人带剑都被撞成血雾了,这个威廉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挣扎,这还真是了不得的事。”

    提恩是看着威廉不断挥动手上的星芒旗,一次又一次挡住艾琳娜的攻击——当然这个挡住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用武器格挡,他利用了奇怪的招式,让自己周身形成了一个特殊的保护罩,艾琳娜每次的攻击,都只能在这保护罩上砍出一道缺口。

    全方位的防护,也许是个不错的想法,但绝对不是一个保命的方式,周围的流动元素量早晚会被他们两人消耗干净,没有了流动元素量,威廉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我投降了!别打了,我打不过你,我放弃了,这总行了吧?”

    放弃了招架的威廉,立刻丢掉了手上的星芒旗,落地后的旗帜,瞬间恢复成了之前的蓝白旗帜,这倒也不是威廉想要耍什么花招,而是他的保护罩碎裂的速度,超出了众人的预期,没错,所有人都认为威廉至少还能撑个几分钟,实际上前后不过三秒,保护着威廉的东西已经碎裂了。

    没有了保护的情况下,应对音速的敌人?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要投降,当然这个投降也要建立在对方绝对不会杀你的前提下,不然这就是自杀了。

    在场的所有人也都知道,只要你放下武器投降,那么这个艾琳娜就不会杀了你。

    塞莉看到停下的艾琳娜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有的时候,治安官的身份、职责、觉悟,都会限制一个人对事态的判断。”

    “杀死一个已经解除武装和投降的人,正常人还真的难以做出这种选择。”

    “是啊,即便我是艾琳娜的上级,我也不会命令她去杀死威廉,迈出这一步,就意味着你将失去一切声誉和名誉,而他们治安官,绝对不能失去这些,但这真的不是好事。提恩,你看看天空,明明威廉已经投降了,为什么还是黑夜呢?”

    “——”

    “算了,下去看看吧,只是我想这一切,都只是开始而已。”

    这么说着的塞莉,就这么跳下了两米多高的墙。

    提恩着实被这个举动给吓到了,这位大小姐有的时候脑子是真的会出问题,这种高度怎么想都不是她能跳下去的,这也太高估自己的身体素质了。

    好在提恩的反应快,几乎是同时和塞莉一起跳了下去,勉强在塞莉落地前,从腰部将她举起了来。

    塞莉不到一米六的身高,这还真的算不上重,但这高度,也绝对够她这种基本不运动的小孩子断上几根骨头了。

    此时的塞莉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一件什么样的蠢事。

    “啊——我怎么就这么跳下来了,提恩,我刚才是不是差点断几根骨头?”

    “至少两个骨头吧,塞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呼,看着前面的人,想的事情又多,脑子突然有点不好使了,我可是只能进行单线思维的生物,不过好在有你啊,反应够快。”

    塞莉这应该也算是表扬了下提恩?提恩的感觉反正是挺奇怪的,可他也没在意,随后对着还在墙上的后面四位招了招手。

    “那边的几位,你们好好的用梯子下来,这高度骨头是真的会断的,当然,魔法能够治疗的话,你们可以试试。”

    “提恩,我应该和你解释过不止一次了,魔法可没有办法用于治疗。”

    “我可没忘记呢,只是他们这些魔法师也许有些我们不会的呢。”

    “——”

    塞莉不止一次强调过,魔法不能用于治疗,从原理上就没有办法做到,对此提恩也非常清楚,这个时候说这些,也只不过是为了把自己伪装成完全不懂魔法的样子而已。

    对待这些魔法使可不能有任何的信任,能瞒多少瞒多少,能骗就骗,这是和魔法使相处的基本准则。

    ——

    从墙边到抓捕现场,也就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虽然一开始艾琳娜那边对塞莉的出现有些意外,并且第一时间打算劝塞莉离开,后者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谁也不敢拦,就这么让塞莉走到了被扣押的威廉身前。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的艾琳娜的盔甲已经消散了,恢复了寻常样子的艾琳娜身上有几处皮肤显然是被灼伤了。

    能够驾驭这玩意,一点点灼伤都已经是奇迹了,而且还是不影响行动的灼伤,这代价可以说是非常小了,可惜这装备不是人人都能用,就算能用提恩也绝对没有想法去尝试,他觉得自己还没必要急着去死。

    拍了拍的艾琳娜的塞莉转向威廉后,指了下天,夜幕依旧,只是星辰不再闪烁。

    “威廉,你故意激活f22就只是为了看一下这玩意的性能?你都没出全力,就想全身而退?这是在骗谁呢?”

    “哈哈哈——大小姐,不要太高看我了,我可没这么大本事打赢钢铁之躯的艾琳娜,明白了实力差距,我可不想自寻死路。”

    “随意你怎么说吧,反正大家都是舞台上的人偶,可以随意的被操控,从感情到记忆,威廉,不要认为你可以战胜他们,不要认为自己有能力违抗他们。”

    “——”

    “只是威廉·华莱士,这不会是你所期望的吧?现在所有的一切,应该都不是你所期望的,你到底在期望什么?”

    “我吗?谁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呢?也许真的就和大小姐说的一样,我们都只是人偶而已,我也许只是一个,想要离开舞台,成为观众的人偶。”

    “谁都知道你不可能这么想,只是一切都没这么快结束,你也不会说的。”

    “——”

    还没有等威廉回应,玻璃碎裂的声音就已经从总部之中传了出来。

    夜幕之中,被染上了星光的液体从治安队的三楼涌了出来。

    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大量的水——试图往上楼的治安官都被冲了下来。

    塞莉弯下腰触碰了下脚边的液体,迅速用手帕擦了擦手的她,随后就拦住了打算上楼的艾琳娜。

    “果然没这么简单吗?艾琳娜别上去了,楼上弄出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支开你,现在还是好好看着威廉吧,他才是主要的犯人。”

    “可是三楼是市长还有拉格纳,他们的安全——”

    “放心吧,没什么问题的,只不过是普通的水而已,控水的魔法使并没有想要杀死他们的意思,不然我们绝对察觉不到上面发生的是什么,只不过拉格纳多半是被掳走了,让你的手下去把上面的人都给扶下来吧。”

    “我明白了,大小姐。”

    立刻点头的艾琳娜让手下的两名治安官上楼找人去了。

    “你们上去看看情况,如果市长没事的话,就把他带下来。”

    “明白。”

    这两治安官一来一回,其实也挺快的,第一趟就把爱德华和罗伯特带了下来。

    前者是昏迷了,后者吐了几口水之后就恢复了意识。

    塞莉显然是嫌弃这两个掉进水里的大叔,她保持了一段距离问起了罗伯特情况。

    “秘书长,袭击你们的是什么,有看清楚吗?”

    “是一个看起来脑子不怎么好的人,染了一头蓝发,竖起的头发里面还弄了一个爱心,我是不知道那家伙的审美到底怎么了,但我感觉他留我一命,就已经是一种仁慈了,所以即便他脑子不好,我也不去计较了。”

    “看来秘书长也意识到了对方并不想杀你们,这种情况也基本确定了,袭击你们的恐怕不是威廉你的同谋吧?”

    “大小姐,这怎么看都是我的同谋吧?我是没想到大小姐竟然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去思考,不是所有的东西,反着来都能讲通的,往往自作聪明,反而会深受其害。”

    提恩对塞莉的判断,也有点理解不了她的想法,这两人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伙人,还是说威廉被那群人利用了?怎么可能呢?威廉显然是合谋,而非被利用的人。

    如果真的只是利用的话,威廉绝对不会这么坦然,何况他们接触到的所有情报,现在伦敦根本不可能有人利用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威廉,要知道这个威廉不是一个蠢货,他也不是贵族,没有荣誉和信仰,这种情况下,谁能利用他呢?

    只是塞莉她是真的这么想了,她将手中的扇子指向了天空。

    “要我说,正常情况下,大家都会认为你是一个弃子,是为了引诱艾琳娜离开而被牺牲掉的人,可是仔细想想,你是什么身份?你和拉格纳是对等的吗?还是说,你可以为了让同伙掳走拉格纳而牺牲自己?不可能的,绝不可能的,这种利益关系绝对不平衡的情况下,你们绝对不可能是同伙。”

    “——”

    “你可是苏格兰的护国公,威廉·华莱士,是无数人心中崇拜的偶像,你怎么可能舍弃自己?你被捕意味着你塑造起来的形象会崩溃,你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大规模暴乱,会因为失去领导者,而陷入崩溃的边缘。伦敦的暴乱是人为诱导下的结果,失去了你,暴乱可就会停下了,这绝对不会是你想要看到的,也绝对不会是你想要做的。”

    “大小姐,也许我远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何况现在我已经被捕了,可是暴乱依旧持续着,我绝对不会是什么领导者,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而已。”

    “那么为什么,太阳还没有出来呢?为什么夜晚还在被延续着呢?我不否认你和掳走拉格纳的人有可能认识,但我绝对不认为你们是互相信任的伙伴。”

    “大小姐,纯粹的利益关系,可不需要信任。”

    “随便你怎么说吧,虽然我认为你还有留有余力,但我绝对不认为你一时半会能够从这里离开,所以和我好好说说吧,威廉,你到底渴求是什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策划这场暴乱,你又能得到什么?”

    听到这句话的威廉,脸上终于挂上了笑容,看来他终于谈起自己最愿意谈起的东西。

    也就在这时候,昏迷的爱德华也醒了过来,可是这位年近五十的市长,醒过来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慌乱而是愤怒,他推开了递来毯子的治安官。

    他撕掉了因为浸水而限制自己行动的贵族服饰,**着上半身的大叔,冲到了威廉身前,拳头挥舞了出去,那力道绝对不小,也绝很疼。

    可即便暴力相向了,爱德华的怒气并没有消散。

    “你这个渣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哈哈哈——我真不喜欢你这样的人,生气也不能动手,何况还是打头?万一被打死了,或者打晕了,你可就没办法问话了,伟大的市长大人。”

    “够了!告诉我,拉格纳被带去哪里了!”

    “不不不,难道市长大人,不想知道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吗?”

    “你这——”

    这个市长似乎比想象要强壮的多,手上的力道可不小,还真有可能会把人打死的。

    眼见爱德华打算继续狂揍威廉,塞莉是立刻拦下了这个愤怒的大叔。

    “爱德华市长,别冲动,冷静一下,现在就是把威廉打死了也没有任何好处,不如我们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吧。”

    “——”

    爱德华看见塞莉走上来,也只能压抑了自己的怒火,一把推开了威廉。

    牢牢被治安官控制的威廉可没有后退一步,他环视了周围一圈后,对着众人,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你们眼中的卡西尼亚是个什么样子的国家呢?爱德华市长、罗伯特秘书长,艾琳娜总队长,还有各位治安官,你们所期待的伦敦,到底是什么样子呢?爱德华市长,你有没有思考过,你的努力到底得到了什么样的回报?伦敦在你的手中,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第四百一十五章 小乔治巴顿

    “回报?这是我的职责,至于伦敦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任何一个地区,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就能够改变的,是大家都认同了,才会变成这样子。”

    “那罗伯特秘书长,你辛辛苦苦完成了那么多工作,你期望的未来是什么样子呢?你可曾期望过,现在的生活和伦敦的现状?你能接受现在的一切吗?”

    “你问我?生活没这么好改变,你不来的话,现状一定更好,只要往好的地方去,我就没有什么不接受的。”

    “艾琳娜总队长,你所期待的正义,你所信任的公正,真的存在这个国家吗?真的存在这个城镇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吗?”

    “我期待正义,却不决定正义,我信任公正,却不由我主导公正,你如果问我是否存在,那我的答案一定是,存在的。我如果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值得,那我就不回从事这份职业的,我并不是没有选择。”

    “见证到了这种暴乱,你们都应该知道,你们的努力没有回报,你们的期望没有实现,你们的付出,没有任何价值。你们更应该明白,即便时代在你们的努力下变好,可愚蠢和无知的人只会成倍的增加,伦敦的暴乱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们都明白这一点,所以我想问问你们,你还愿意相信他们下去吗?”

    现场的一片沉默,没有人能够反驳威廉所说的一切。

    没有人能够说现在伦敦的暴乱是少数人导致的,所有的伦敦居民,都要为这次暴乱付出代价,因为自己的愚蠢和无知,混乱的国度里,没有任何人是无辜的,包括老人和孩子,包括没有参与的受害者,没有人可以推脱的了这份责任。

    只是威廉并不在意这一点,他根本不会在意有多少受害者,否则也不会策划如此巨大的暴动了,他在乎的只有自己追求的景色,他所追求的世界。

    他指向了另一边被治安官控制起来的平民。

    “人总能活下的,依靠着所谓的你们所相信的,比如说说什么正义?命运?爱情?还有希望?终有一天你们也会和他们一样忘记这些,大家都会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为此你们能够容忍和一切,放弃一切,即便那是自己的本心,因为活下去的理由太多了,也太廉价了,而死的代价太大,也太难承受了。”

    “——”

    “可你们现在还没有放弃,而我们往往将你们还没有放弃的本性称呼为——理想,这份廉价的理想,让无数可悲的灵魂前仆后继的堕落,要说我,堕落的反而是最愉悦的,因为可以放弃思考,只要跟着大家一起笑,就能感到愉悦!他们有错吗?没有!没有人能决定一个人的活法!”

    “——”

    “你们不会认同他们的,也许你们还认为抱有理想、幻想的活着,会比那些自甘堕落者眼中的世界要更充实、更美好。错了!你们才是最惨的,就是你们这种还在苟延残喘的最为痛苦,你们保持着自己的本心活着,认为能够改变一切,可这个世界,这个国家,这个地区,这个城镇,甚至你安眠的床,都已经腐烂生蛆。”

    “——”

    “你们不愿与之为伍,那就只能承受痛苦,我能看到你们在痛彻心扉后,紧盯着自己被玷污的双手,不受控制的握向了未被玷污的心,当现实和理想冲突,你们自己绝望的时候,你们——应该说是人,人总需要一点乐趣,而我的乐趣,就是看着你们慢慢的堕落,我的乐趣就是看着你们被自己的理想所摧毁。”

    威廉紧握着的拳头松开了,他指向了在场的所有人。

    “所有人都不过是一张皮包着的烂肉,大家都肮脏到了骨子里,你也是,我也是,大家都是一样的,所有的正义,所有的高洁,所谓的真相,都只不过是堕落之前,短暂停留的一丝曙光而已,人终究会步入黑暗,也终究会选择堕落,我们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

    威廉的意思很明确,他就是为了摧毁所有人的信念,而导演了这么一出。

    可是人的意志没有这么好击溃,人的信念,也没有这么好摧毁。

    爱德华换上了治安官送来的干净衣服,他对威廉的愤怒已经散去,重新冷静下来的他,看着夜幕笑了起来。

    “威廉,你肯定不知道当理想和现实产生冲突的时候,人会面临的选择是什么,理想和现实不会融合,无数人的理想会被现实摧毁,而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接纳现实,可总有那么一部分人,他们接纳不了现实,你说他们会怎么样呢?”

    “人一定会接纳现实,否则他们就不存在我们人世了。”

    “会死,接纳不了现实的唯一结果就是死亡,不是有的人都会堕入黑暗而死,我也许就是一个吧,我是会为了自己的理想,而献出一切的人。”

    爱德华长叹了一口气,拾起了地上代表了苏格兰的蓝白旗。

    ——

    “华莱士是苏格兰英雄的姓氏,他并不属于你,也不适合你,威廉。”

    ——

    漂亮的花园,却没有任何一束花。

    低矮的灌木丛,在夜幕之中,也算的上漂亮。

    星辰依旧在闪耀着,那是美的如同童话故事中的景色。

    从冰冷的大理石椅子上醒来的拉格纳,对眼前出现的人,没有任何的意外。

    他终究还是笑了出来,因为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从开始到结束,他全部都猜到了。

    “果然是你啊,西尔万。”

    “你果然不会忘记我。”

    那个被其他人称呼剑鱼的男性,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而他的身份,则是皇家学院的绘画老师西尔万。

    拉格纳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并没有被绑住,拍了拍因为被审讯而感觉劳累的肩膀后,他主动靠近了西尔万,然后抱住了他。

    “我可爱的学生,这么多年了,你总算肯见我了。”

    “想见你的,不是我。”

    剑鱼推开了拉格纳,此时庭院的门打开了。

    只是见到朱尔的拉格纳,并没有见到西尔万那么开心,不满的他冷哼了一声之后,坐回了冰冷的大理石椅子。

    “泽伦家的大小姐想要见我?我是不知道能说什么。”

    “我想你会知道的。”

    朱尔朝着拉格纳丢出了手上的文书,那是带有魔法印记的特殊契约。

    拉格纳看了一眼后,念了出来。

    “替身契约吗?有意思,只要用了这个契约,我就能创造一个自己的分身?大小姐,这东西可不是现在这个时代能用的。”

    “连到f22都能够激活的情况下,替身契约想要实现,是轻而易举的,你该不会没看到f22激活的样子吧?那已经达到了神明的领域了,替身契约消耗的流动元素,总比让神明降世,来的少吧?”

    “我们的世界可没有神明,你我都清楚。只是这份替身契约,的确是很有用的东西,我可以让替身去蹲大牢了,只是我想朱尔你应该没这么好心送给我吧?”

    “当然,所以你必须要告诉我,七年前的真相,为什么克罗蒂会失踪。”

    “瑟莉已经死了的现在,克罗蒂对你们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即便你们知道了真相,也是没有意义的,不如我们聊点有意义的,威廉那个蠢货认为虐囚门是近几年发生的事情,可实际上,第一起虐囚事件是发生在388年,唯独这个我可是记得非常清楚的。”

    拉格纳靠上庭院的护栏,他抬起头,回忆起了过去的一切。

    ——

    388年,北爱尔兰的叛乱规模越来越大,接任了第五集团军的拉格纳,却不得不处理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他的部下冲进了北爱尔兰人家里,杀死了当地的几个农民。

    正常情况下,杀人者偿命,可偏偏杀人的是布什家主的小儿子,一个被惯坏了的贵族小鬼,平等?公正?那是对平民而言的。

    上议院大贵族家家主的儿子,该有的特权,还是要有的,为此,现在的拉格纳虽然有些无奈,却也只能问起了原由。

    “尼尔森,当时发生了什么,是农民打算袭击你们,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约翰逊叔叔告诉过我,我们要的是北爱尔兰的土地,而不是人,为此我们只要出兵占领北爱尔兰,杀死所有的爱尔兰人就可以了。”

    “这就是你带着这两人,闯进农民家里杀死他们的理由?”

    “没错,因为我们的国家不需要他们,所以他们必须要死,也该死。”

    “...”

    现在这些小孩子的教育问题,已经不能用差来形容了,如果是一般人家的小孩有这想法,拉格纳倒也能理解,可这个尼尔森·布什,他们是上位贵族的家系出生,他这个家族都能够培养出如此扭曲的思想。

    看来卡西尼亚还真的是糟透了,可即便糟透了,在尼尔森自寻死路之前,拉格纳可不敢杀他,可是也不能放着这个不知道脑子出了什么问题的小鬼到处跑了。

    “尼尔森,你这么做是不对的,好好的反思下吧。”

    摇了摇头的拉格纳示意士兵把尼尔森带下去。

    等到尼尔森另开,拉格纳转向了和尼尔森同谋杀害农民的两个同伙。

    “你们两个和尼尔森是一个想法吗?”

    “我家的人都死在了北爱尔兰人手上!”

    “我也是,我的家人——”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都是被仇恨遮蔽了双眼,可你说外面闹那么大,你们要是不用脑袋去平这民愤,我们可就难在这地方驻扎了。”

    拉格纳无视了两个求饶的小鬼,轻轻的挥了下手,身后士兵手中的利刃,就已经抹过了两个小鬼的脖子。

    倒地挣扎?拉格纳是只看到试图捂住伤口,却没有办法阻止鲜血从伤口涌出的小鬼,徒劳了一小会后,就变成了尸体。

    “什么都不懂,却什么都敢做,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

    拉格纳为这两个小鬼短暂的人生不值,愚蠢和无知充斥了他们的人生,仇恨和血腥,遍布了他们的道路。

    只是他们活的虽然没有价值,但死的还算是有点用处。

    “把他们的脑袋挂在旗杆上示众,并且给我传令下去,如有再犯者,如此二人。”

    一切都在拉格纳的预料之中,随着外面愤怒民众的声音渐渐消失,他却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见到来人的他,自然是起身相迎。

    “克尔瑞·诺东将军,没想到你会亲自来这里。”

    “拉格纳将军,我刚进营地的时候,可是被吓到了,怎么门口还挂着两个头颅?”

    “只不过是处决了两个杀害平民的恶贼而已,克尔瑞将军坐。”

    “杀得好!换我也杀了他们,现在战况这么恶劣,即便有再大的仇恨,我们也必须要以安抚和善待为主,再乱下去,北爱尔兰就没有平定的一天了。”

    “我也是这想法,现在外面的民众看到凶手被绳之以法后,也就冷静了下来。只是不知道克尔瑞阁下来第五集团军,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吗?”

    “我从第九集团军来,专程替家父送一份信件给拉格纳将军。”

    “信件?老将军看来是有什么计划,快拿来我看看。”

    本以为是好事的拉格纳,看着信件上的内容,却又有些头疼了。

    信件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爱丁堡上层决定换帅了,接任的是巴顿家家主小乔治·巴顿,上议院是打算让巴顿家的家主亲自率领北方集团军,进行平叛的军事行动了,他们第五第九两个集团军,要为权力交接做些准备。

    这个准备可绝对不轻松,按照这信件上的内容来看,这换帅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换了个将军继续打,而是从上到下,整个北方集团军主要的构成,都会被替换,这是从上到下的大换血。而这交接的过程中,军队的指挥和作战,一定会出现巨大的问题。

    交战之中弄这么一出,真是把北爱尔兰的那群叛军当成无能的废物了?明白这一点,拉格纳却没有办法反驳,这可是命令书,他们军人对上级的命令,只能选择无条件的服从,即便他知道这个决定会带来非常巨大的损失。

第四百一十六章 操纵国

    可有的时候,人真的不能只看眼前,因为现在的北方集团军,已经差到不能再差了,而这个差,不是差在军队上,卡西尼亚的军队有瑞罗菲尼和神圣帝国两国支持,武装力量绝对不差,且士兵的作战意志,也是相当优秀的,士气的问题,也总有办法提升和解决的。

    真正差的是无能的北方集团军的军方构架,简单地说,就是指挥官的无能,以及下属军官的执行不力,如果军官都带头逃跑,这仗还怎么打?他们已经腐烂到骨子里了,如果不采取一点治本的办法,改变整个北方集团军的作战方式以及军事构架,估计整个爱尔兰地区,就快变成独立的国家了。

    从头到尾的大换血,这倒也是一个解决的办法,只是代价有些过于巨大了,天知道会有多少士兵会因为指挥混乱而丧生,但是,这么做并没有错,因为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给爱丁堡思考了,他们只能选择一个合适,并且有效的方法去实施,去改变。

    要么死亡,要么付出代价进行改变,没人会想死的。

    为此付出一些代价,是可以接受的,也是必须要理解的一件事,只不过执行的人,尤其是像拉格纳这样的聪明人,他对这方面的意见,还是非常保守的,他不会赞成,也不会否决,这并不是他能参与的决断,爱丁堡那肯定也有自己的考虑。

    军人也不需要发表自己的意见,只需要选择服从命令就可以了,而这个命令,虽然让他感觉到了头疼,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克尔瑞来也不是完全是带来的坏消息,比如说那个麻烦的小鬼终于可以离开了。

    “克尔瑞,麻烦你帮我带一个小鬼走,让他去巴顿将军那做事吧,他不太适合一线,尤其是未来战争会越来越残酷。”

    “是上位贵族家的吗?我之前听说有不少贵族家系,都想借着这次战争给自己的家系添一点荣誉,结果好多贵族家的孩子都死了,虽然他们都是英勇的战死,没有一个是临阵脱逃的,但是贵族家系的那些人,应该没多少人希望自家孩子死在战场上的。”

    “连到爱尔兰的中心都柏林都被攻陷了,还认为北爱尔兰叛军可以轻易击溃的人,应该不存在了,就算是迟钝如爱丁堡的那群人,也该醒悟了,只不过这位是布什家的小儿子,他的情况可不容有失,为此就麻烦克尔瑞将军带走他了。”

    “好吧,我这就带着他离开。”

    克尔瑞自然不会拒绝,拉格纳也因此感到了幸运。

    只是这份幸运没有维持多久,随后爱尔兰战局持续恶化,他们第五集团军和第九集团军遭受重创,两方都在被赶下海的边缘徘徊。

    好在随着巴顿将军完全控制北方方面军,战局也开始一点点的逆转。

    反攻期的到来,终于让拉格纳喘了一口气。

    ——

    一直到390年,都柏林被夺回时,他们两人在都柏林的市政大厅再一次见面了。

    只不过这一次两人的脸上,都有了明显的疲倦感。

    拉格纳对着克尔瑞挥起了手。

    “终于要结束了,终于,总共打了三年的仗了,终于要结束了,和平也终于要到来了,一切也都要慢慢的走上正轨了。”

    “结束了吗?我们也有两年没见了吧?拉格纳将军。”

    “是啊,两年了,克尔瑞,我知道你这两年很不容易,我也听说了你们那的情况,节哀顺变吧。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应该休息一会了,不是吗?”

    克尔瑞的父亲在两年战死,而他的儿子,在这一次都柏林会战中战死。

    这位才靠近四十岁的人,现今看起来,就像是老人一样脆弱。

    战争只会带来无尽的伤痛和惨剧,没有正义和不正义的,没有什么对的、错的,有的只有痛苦和死亡,灾难和毁灭。

    他们这两年见的太多了,见过太多抱着廉价理想去死的人。

    人的生命就如一张纸,想好了画什么,却还没有动笔,纸就破了,脆弱不堪,痛苦无比。

    两人一起走上了楼,一起到了市政大厅的市长办公室里面,巴顿将军正在等着他们。

    不是嘉奖,更不是荣耀,他们两人进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让他们感觉到了不幸。

    “北爱尔兰的叛乱,是瑞罗菲尼一手策划的,也是他们支持下的产物,这些文件和文书就是证据,你们也都看一下吧,然后说说意见。”

    “瑞罗菲尼策划的一切?他们策划了这一切?”

    拉格纳是最不愿意相信的,北爱尔兰地区过去可是瑞罗菲尼控制的,就算现在要归还,可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可是更愿意相信他们的,也是最信任他们的,甚至他们更想要成为瑞罗菲尼人,而非卡西尼亚人。

    不只这些,瑞罗菲尼和卡西尼亚可是兄弟之国,两国的友谊天长地久——拉格纳很想证明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太多证据了,从资金到军事顾问,从初期的策划到煽动,处处都有瑞罗菲尼的影子,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是他们掀起了这场超过数百万人死伤的灾难。

    即便是以冷静著称的拉格纳,也没有办法稳定自己的情绪。

    “这是背叛!巴顿将军!我无法接受这一切!瑞罗菲尼是我们的兄弟之国——”

    “不是因为靠的近,我们就会是兄弟的,就算我们想要做他的兄弟,他们也看不上。现在他们对待爱尔兰人的手段,你也看到了,即便被他们统治了几百年,即便这片土地上的人都认为自己是瑞罗菲尼人,他们依旧舍弃了他们,把他们当做一块骨头丢出去,看着他们被撕碎,被嚼烂,而他们则躲在幕后笑着。”

    “即便你是这样,我也不能接受这种现实!巴顿将军,我们要怎么办?”

    “不是我们要怎么办,而是我们能怎么办呢?我们卡西尼亚的军力不如瑞罗菲尼编制的十分之一,正面对抗我们没有任何机会,而我们注定不可能去打一场没有胜算的战争,没有人会去自杀的,至少我不会做出这种决断。”

    巴顿将军说的并没有错,弱小即是原罪,即便哀嚎着,痛苦的流血流泪,他们作为迫害者,却不会放手,而会更加愉悦的掰断你的手指,让你的哀嚎声更大,以此让他们更愉悦。

    有些时候,有的人就是喜欢用他们的痛苦,来让自己感到愉快,可是拉格纳咽不下这口气,可他也知道,他无可奈何。

    当你面对强敌,不得不弯腰的时候,我们该思考的是如何变得强大,而不是如何愤怒,因为愤怒改变不了现实,而弱者是有可能变成强者的。

    相比于拉格纳的气愤,另一边的克尔瑞,他就要冷静的多。

    “我也觉得我们不该有反应,我甚至认为这是瑞罗菲尼故意展露在我们面前的,为了就是让我们公开这些,然后他们就有理由入侵我们了。”

    “他们有错在前,这种丑事被揭露,能是入侵我们的理由?难道他们不要脸了吗?他们支持了**武装,然后武装被我们击溃,就轮到他们亲自上场了?哪有这个道理!”

    “拉格纳,战争可没有对错,丑陋的是人,而我们也有足够的理由,被瑞罗菲尼盯上,谁让我们卡西尼亚是魔物战争后,国土面积仅次于瑞罗菲尼和神圣帝国的第三大国呢。现在随着时代变化,我们领土上的一些资源也慢慢的被发掘出来,而我们现在有的东西,都是瑞罗菲尼最需要的。”

    “果然是爱尔兰的石油资源吗?北爱尔兰那一点石油都没有,所以他们就盯上了爱尔兰吗?难怪他们放手北爱尔兰,放的那么快,只是克尔瑞,我觉得这还不够,他们还需要一个正常点的理由,师出无名的战争,一定会被批判的,即便是瑞罗菲尼,他们也要一个好名声的,现在这个时代,士兵们也想要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为什么而死的。”

    “我最近也听说了他们国内有什么艾乌公国的复国计划,虽然官方没有提出来过,但是他们的民间团体和我们说,让我们割让一块土地,给艾乌人作为国土来使用,我想用帮艾乌公国复国的名义,侵占过去艾乌公国的领地,也就是爱尔兰这一块,可以说是名正言顺的。”

    “名正言顺的入侵?侵略战争也能名正言顺?我们可是一个主权国家,我们有自己的法律,有自己的军队,他们说让我们割让,我们就能割让?这个世界还有道理可言吗?”

    “道理?一个因为要统一行省而爆发叛乱的国家,并且这个国家有一个连到地方的平民叛乱都没有办法快速平息的军队,这样的国家,瑞罗菲尼想要名正言顺,那就是名正言顺的,他们根本不会去在意我们的想法,我们也没有能力让他们在意,至于你说的道理,道理也是人定的,而我想瑞罗菲尼的话语权,远在我们之上。”

    克尔瑞所说的一切,拉格纳都没有办法去否认,这也就是现状,卡西尼亚虽然是所谓的第四大国,实际上他们距离传统意义上的三大强国有着巨大的差距。

    这个差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绝对的力量,意味着他打一巴掌,你只能忍着,就算忍不了,你也反击不了,痛苦?屈辱?在他们的霸权面前,你能渴求的只要他们的怜悯,而非平等的对待。

    洛马斯特过去大大小小有数百国,而经历了对魔物战争后,这数百国全部被统一成了八国一区,是那些小国自愿合并的?可能吗?至于那些小国们的意见?他们的主权?

    ——

    抱歉,这里没有你们说话的份,这是我们在决定领土的归属,你们没有这个资格参与。

    什么?这是你们的领土?不,这是我们的,最好的证明就是你们的国土上,驻扎着的是我们的军队。

    如果你有意见的话,那就去死好了,带着你的民众一起去死好了,我会把你的领土分给其他适合的人。

    够了,赶他们出去,这里不适合你们,也不是你们呆的地方。

    你们记住,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没有资格说不,你们需要做的就是等待和接纳,服从和理解,仅此而已。

    ——

    这就是大陆八国诞生的原因,一个强权和霸权下的统一计划。

    而唯一没有被统一,霸权三国不敢动的一个区域,那就是从来没有依靠外人,自己的领土上从来没有被其他国家军队进入过的极北之地。

    极北之地在对魔物战争爆发前,只不过是被各国都看不起的地区,一个蛮族的聚集地,可是在战争中,他们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更爆发出了让人恐惧的战斗意志。

    他们一度在三线受敌的情况,牢牢的将战线控制在了可接受的范围内,他们的团结一心,他们的民心民智,他们的作战理念,他们战略储配,他们的各方各面,即便时至今日,都是值得称赞和学习的,这也是神圣帝国南方的经济几百倍于帝国北方的主要原因。

    不仅如此,他们付出了巨大代价的同时,依旧在对魔物战争结束后保留了大量有作战能力的军队,他们内部依旧是部族形式,却能够保留统一编制的军队。

    简单的来说,他们早就预料到了战争结束后霸权国家会做出的勾当,所以他们提前保留了足够的力量,那是一份令霸权国家都畏惧的力量,所以霸权三国才会对这群过去被他们成为蛮族的人唯唯诺诺,对他们提出的请求,不敢拒绝。

    但是也就只有他们极北之地,得到了所谓的主权和自由,并且,他们也得到了宝贵的和平,帝国南方是这三百年来,战乱最少的区域,各国都没有勇气去挑衅他们。

    其他国家,就没有这么好运了,魔物战争结束都靠近四百年了,可因为旧时遗留下的问题,造成和爆发的流血冲突接连不断。

第四百一十七章 挑战时代的勇气

    即便330年各国一起签订了和平条约,也只是限制了霸权三国之间的军备,以及进一步减小了他们三国之间大规模冲突的可能性,效果?挺不错的,因为他们三国本来就没有什么冲突,他们都更乐于做一些,谋划一些类似现在北爱尔兰所发生的事情。

    也就是给当地人钱、武器,然后借他们的手,杀死自己的同胞,染红自己的土地,以此让他们这些幕后的操纵者获取巨大的利益。

    拉格纳多么希望自己不知道这些,这份屈辱让他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人活着就为了一口气,而这口气咽不下去,人就被气死了。

    他没这么脆弱,经历了这么多无可奈何的事,他早就学会了选择性的接受现实。

    拉格纳放下了手上的书信,以及各种各样的证据,开口询问了巴顿将军。

    “巴顿将军,我们要怎么做呢?怎么处理这这些呢?”

    “烧掉吧,就当这些事情没有发生过,你们两个是我最信任的人,委托给你们办,我最放心,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声张出去,至少不是现在能够声张的。虽然备受屈辱,可这个世界,并没有给我们抱怨的资格,现在公布出去,对所有人而言,都是巨大的灾难。”

    “人多了意见也就杂了,众口难调的道理我们都懂,公开这些,也许有人会骂瑞罗菲尼,可是也会有人骂我们卡西尼亚,还有人会骂爱尔兰,更多的人会去骂北爱尔兰,如果这些仇恨被进一步的煽动,天知道我们面对的会是多么巨大的灾难。”

    “这是一个没有赢家的局面,我们没必要做这种蠢事,理性的判断下,我们还是烧了这些东西吧,你们两个准备下,去做吧。”

    拉格纳对烧掉这些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他觉得,这些东西,是不是通报一声比较好。这可是关系到国家安定的非常重要的文件,也许上面的人,有点办法呢?

    巴顿将军的意思,显然不是想上报,可这事情要是给上面知道了,这被问责起来,责任也挺大的,所以这里还是问一声吧,到时候真要出了事,也有巴顿将军扛着。

    “巴顿将军,我们要汇报给爱丁堡吗?”

    “我都不知道爱丁堡到底有多少卡西尼亚人,天知道我们的议员有多少被收买,被控制,说不定他们就等着我们汇报,以此谋求下一步计划呢,这事情就算了吧,我们三个人知道就好,不需要其他人知道了。”

    “明白了将军。”

    “明白了将军。”

    两人回应了一声后,抱起这些书信和文件就打算离开。

    只是巴顿在拉格纳刚准备离开的时候,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他停一下。

    “拉格纳,处理完之后,你到都柏林的监狱去一趟,我在那听到了很不好的消息,你去处理一下吧。”

    “都柏林的监狱?那不是关押俘虏的地方吗?我明白了。”

    接到了这个命令后的拉格纳,突然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拉格纳知道自己的预感一直很准确,只是没想到,都柏林监狱内的情况,这么的糟糕,看来有时候,即便你做好了心理准备,也难以承受,超出了你理解范畴内所谓的糟糕情况,超出了会怎么样?那当然会产生剧烈的不适感。

    现在监狱里的环境,就是糟糕到让人产生强烈的不适感,即便是习惯了战场的拉格纳,也对眼前的光景感到非常的不愉快。

    可当他见到了监狱的负责人时,不适转为了头痛。

    也难怪巴顿将军会让他来这,监狱的负责人就是那个尼尔森,之前被赶走的布什家的小儿子,这个麻烦的小鬼,是个货真价实的变态杀人狂。

    监狱内,每个房间都有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囚犯,拉格纳感觉这地方要是被公开的话,爱尔兰很快就会陷入持续的暴乱,啊——往往一个人蠢起来,那还真的有点难以预估他能给周围的人,以及本国,造成多么巨大的损失。

    这孩子又是布什家的,又不能直接处决,又不能骂,就算大家都知道这孩子不能这么做,却无法开这个口,地位阶级的差距,绝对不是能够轻易跨过的鸿沟。

    虽然无奈可是拉格纳该说的还是要说的,谁让这里的人,都见得不光呢。

    “尼尔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看看周围的样子,他们也是人啊。”

    “我是在教育这群和我们为敌的渣滓,拉格纳将军,你说家里的狗不听话,我们会怎么做呢?难道不是把他们打到听话为止?何况这群渣滓还不单单只是不听话,他们甚至还打算爬上桌子奴役我们!这不打到他们想起自己是什么,这不打到他们明白自己的处境和地位,那我们卡西尼亚的威严和权威,要怎么维持呢?”

    “他们都已经投降了,会有军事法庭去审判他们的,何况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被胁迫参与叛乱活动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所以他们不该被这样对待。”

    如果说一个人变态到仇视整个民族,仇视整个地区上的所有人,那这个人就是真该死了。

    只不过拉格纳对监狱里的那些人实在没有什么同情心,他自己也没有那么强的正义感,以及现在爱尔兰地区太脆弱了,这个地区的人民绝对接受不了这样的丑闻,所以他这里做出的选择也就是——惩戒一下同谋,然后把尼尔森赶回爱丁堡。

    反正战争已经到了收尾部分了,这脑子不好的小鬼也该混够了,只希望回去之后,这孩子能够被他家里好好教育一下,哪个家族都不想自己家出一个变态杀人狂吧。

    至于都柏林的监狱怎么处理,拉格纳进来后就想好了。

    ——

    “这里的东西肯定见不得人啊,没办法,烧掉吧。”

    ——

    随着火焰燃起,拉格纳还能依稀听到监狱里面的哀嚎。

    把里面的战俘放出来?怎么可能?里面的事情绝对不能公布于众,即便这是一个不明事理小鬼犯下的错误,也必须要有人承担责任,当然不是指自己去承担这份责任,现在烧掉之后推平,把所有的罪责推卸到叛军身上是最好的选择了。

    他拍了拍身边的尼尔森,恶趣味十足的问了一下。

    “你知道里面的人是怎么死的吗?”

    “难道不是烧死的?”

    “怎么可能,他们都是被熏死和呛死的,放心好了,他们死的绝对不舒服,他们的死法,也远比想象的要痛苦。”

    “这么大一座监狱,里面少说有三百多人,你打算怎么对外面解释?”

    “有三百多人?这个数量,不是挺好解释的吗?叛军残党因为不满他们投降,所以故意放了一把火,你看连我们卡西尼亚的军队都出现了遇难者,这足够证明我们没有参与进这些事情了,只要诱导好,那就没人会多想,大家会一起仇恨叛军的。”

    “你也知道卡西尼亚会有遇难者?明明是你把他们绑在里面的!”

    “但是是你给他们下达了虐囚的命令,不是我杀了他们,而是你杀了他们。你也许不会受到惩罚,也许你可以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但是你必须记住,所有事都有代价的,就像现在他们代替你承受这一切的一样,是你害死了他们。”

    训导这个小鬼?拉格纳是非常清楚自己没有这个本事的,但是让他明白一下,做什么事都需要付出代价,还是比较简单的。

    只是这个小鬼未必会对自己的同伙有多少同情心就是了,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你本就不应该期待他还残存有什么人性,教化?讲通道理?感化?

    你可以试着每天和菜刀讲道理,然后你觉得合适了,一刀砍向自己脖子,看看菜刀会不会被你感化,从而不伤人。

    道理和畜生讲不通的,畜生永远是畜生,只有他们死了,才能不危害公共安全。

    ——

    只是让拉格纳没有想到的是,尼尔森三天后,真的就死了。

    ——

    死于北爱尔兰人的刺杀,至于刺杀的原因,是这个平民看到了尼尔森是怎么虐待那些战俘的,这个平民是为了自己的同胞,刺杀了尼尔森·布什。

    尼尔森被短剑刺入了心脏,死的太舒服,也太快,这是拉格纳对尼尔森的死,唯一感到惋惜的地方。

    只希望这个世界真的有地狱吧,能够让他好好的被折磨一样,至少让他体验一下,那些被他折磨之人,万分之一的痛苦吧?

    让他死的这么舒服,看来这个世界,还是太不公平了,甚至可说是扭曲了。

    ——

    拉格纳把视线从天空拉回到了庭院中。

    讲完了这些的他,拍了拍身边的西尔万。

    “你们知道这个人蠢在哪里吗?”

    “谁?是尼尔森呢,还是刺杀尼尔森的平民。”

    “尼尔森是最该死的一个人,你们应该都没意见吧?他肯定不蠢,只是选错了活着的方式,真正蠢的是刺杀了尼尔森的平民,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去公开尼尔森所做的一切吗?”

    “为什么?他公开这些,难道不是更有意义的吗?”

    “不仅更有意义,只要当时他选择投奔瑞罗菲尼,至少他这辈子,可以过得很舒服,可他没有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没想过,而是他这个人不再相信瑞罗菲尼,也畏惧战争再一次爆发,所以他选择了沉默,选择了这种方式来制裁有罪的尼尔森。”

    “他们刚刚经历过战争的创伤,不希望——”

    “不对,你错了,大错特错,你认为他是考虑再三得出的结论?你认为他做出了合理的判断?错的!错的离谱了!他是在真相和正义之中进行了抉择,而这种选择从一开始,就注定是错误的,能够做出这样选择的人,不,能够促使自己进行这样选择的,就是一个蠢货。”

    “...”

    “顺带和你说一个很有趣的事,西尔万,你是在用剑鱼这个名号活动吧?就是在爱尔兰,也就是那个蠢货死后,他被当地人称呼为了剑鱼,当然不是赞美,而是歧视,与海有关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是赞美呢?海洋是不洁的,是肮脏的,是不祥的,所有知晓此事的爱兰人,都对这个人,也就是剑鱼投去了恶意。”

    “拉格纳,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你该告诉我们了,七年前发生的一切。”

    “所以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克尔瑞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怎么到现在,还听不明白呢?继续了解下去,你们也不会能够接受的,何况瑟莉已经死了,你们也没有必要继续了解下去了,瑟莉是最主要的加害者,一点是必然的,从结果上来说,你们已经复仇成功了,继续了解下去,没有意义。”

    “我们想知道真凶,想要知道真相,我们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那个时代下,所有人都是真凶,造成这一切的,不是一个两人,而是这个时代,而你们有对抗整个时代的勇气吗?我看你们并没有接触这个时代真相的觉悟。”

    觉悟?从七年前开始,西尔万就是为了一个执念而活着。

    他不奢望知道什么,明白什么,他只是想要了解到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此,无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接受。

    于是他选择了回应,为了接纳真相,而选择了抬手。

    “真相?我早就准备好接受最坏的情况了,所以拉格纳,说出一切吧,我想也会的,为了能够让自己活下去。”

    “西尔万,你也许算是平民之中,最聪明的人了,可惜啊,可惜,可惜你不是一个贵族,这个年代,出身决定了一切,我们都过的太痛苦了,唉——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话,那我就告诉你,但是你要明白,你听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拉格纳抬起头,看起了夜幕之中闪耀的星辰。

    ——

    治安总队,中午十二点。

    审问威廉的戏码,塞莉显然是没有兴趣的,她是直接跑到了治安总队的餐厅,坐下后打算吃点什么,出了那么多事,她还能感觉到饿,估计塞莉的心态,好的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从而达到了——神明的领域?

第四百一十八章 剑风

    可是这家伙不是什么神代产物,只不过是个脆弱无比的普通人而已,精神方面的异常也绝对说不上,只是比正常人稍微——比正常人强上很多而已。

    由于餐厅那边准备食物也需要时间,塞莉想了下就让提恩去外面看看kgb的人在不在,要是在,就把他们带进来,一起喝杯茶。

    出了这么大动静,kgb的人不来那才是见了鬼的事,一来一回也就几分钟,提恩就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阿希一伙三人。

    不得不说这三人的关系真的不是一般的好,真是到什么地方,都是三个人一起去,虽说开车兜风的确是个不错的娱乐方式,尤其是在伦敦这么混乱的情况下。

    就算是脑子坏掉的暴徒,也都知道汽车这东西的危险性,所以他们会自动的远离,而不是凑上来点燃汽车,没人会急着去死的,这也许避人耳目的好东西?也许吧,反正提恩绝对不会选择这么危险的东西来进行伪装和隐藏。

    把这三人带到餐厅,估计锅还没烧热,这也不妨桌面上的交流就是了。

    只是治安总队的桌子并没有想的那么宽敞,现在一共九个人,肯定是没办法全坐下的,提恩也就干脆的站到了一边,跟着站起来的还有阿希那边的两个,以及莉亚,现在坐着的,也就两个学生和公主,以及塞莉和阿希五人。

    刚才出了那么多事,塞莉估计也有不少想问的,但是这些问题归根结底也就两点而已。

    “威廉现在被关押在治安总队,他下一步会想要怎么做。另外一件事就是拉格纳现在到底在哪里?你们应该都知道的吧?”

    “大小姐,kgb就剩下我们仇杀队了,我们虽然还有四百多号人,但是和过去的kgb已经完全不能比了,我们还真的不是全都知道,准确的说现在的伦敦,我们不知道的反而居多了,大小姐千万别对我们抱有太大的期望,因为我们剩下的这小部分人,真的做不到太多的事了,我们能做的真的很有限。”

    “行吧行吧,我刚才说的两点,你们知道多少?”

    “威廉的想法我们是真的不明白,我反复想,思考各种可能性,也不知道威廉具体在想什么,至于拉格纳,他是被剑鱼劫走的,多半是在剑鱼的藏身处,可是我们半个月前,就已经开始搜寻剑鱼的住处了,可到现在没找到。”

    “你们仇杀队能够放任事态恶化到这地步,我也猜到了你们会这么说,但是总归有点线索的吧,真的一点消息没?你们一点线索都没找到吗?”

    “有关威廉的东西,我们没有任何一点消息,我们甚至连他的出身、父母、家人,都完全查不到,仿佛这个威廉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剑鱼的话,稍微好一点,前段时间我曾经去过他的一个藏身处,是在一个非常臭的下水道里,我还找到了一本笔记。”

    “笔记上面是什么内容,说给我听听呢。”

    ——

    笔记的内容也算是比较简单的,提恩听起来比较重要的也就两点。

    一个就是学院内部其实是分派别的,有什么平民派、贵族派,而这两个派别还分了什么英格兰和苏格兰派别,但不是大部分学生都是好好学习的,并没有参与进这些无聊的争斗中。

    这是比较重要的一点,其次就是克罗蒂是一个很认真的人,可在某一天却突然消失了,这大概也就是牵扯到的七年前的失踪案,并且这个剑鱼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大概也就主要就是这两个点,学校本就是缩小形的社会,所以成人社会会出现的东西,基本也都会在学院里出现,这倒没什么奇怪的。

    只是相比这些,塞莉显然更在意笔记上收尾的内容。

    ——

    “我由衷地希望,看到这份笔记的异种人能够残存一丝良知,能够残存一点点为人的感情。”

    ——

    塞莉重复了一遍笔记的结尾部分。

    “异种人应该就是指的你们kgb的工作员吧?指望你们残存一点点为人的感情,这可真是有趣的事,在他眼里,你们已经算不上是人了吗?我想这个剑鱼,多半还真的是被堵上了嘴,不得不通过这种方式来说一些自己不敢说的。”

    “问题就是这个剑鱼什么都没说,虽然这个笔记有被撕掉的痕迹,可我们现在已经没办法确认上面的内容了,我虽然不排除这个笔记又被人动过,但我想一个能活在那种地方的人,不说脑子了,他的各方各面,都不会正常的,而如果我们把这类人留下的讯息太当回事,反而会让我们陷入困境。”

    “剑鱼吗?剑鱼可是海里的生物,把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我想这绝对不会是一个褒义词,用这个明显带有贬义的词称呼自己,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吗?这个剑鱼的想法可真难懂,唉——也许和你说的一样,剑鱼只是一个脑子不好的人而已。”

    “——”

    “——”

    在场的显然都对剑鱼这个词比较陌生。

    听起来是一种鱼类,仅此而已。

    只是公主这个时候想起了什么,她给塞莉描述了一个奇怪的鱼类。

    “大小姐,剑鱼是不是一种脑袋前面长了一个很长尖刺的蓝色鱼类?我突然想到皇家学院前两天,组织过学生一起缝制过剑鱼玩偶,能让学生做的东西,这个词,又或者说鱼类,未必是带有贬义吧?”

    “那也不是尖刺,不过也差不多吧,只是剑鱼可不是蓝色的,应该是棕偏黑。你说的事,也有点意思,皇家学院竟然会组织做这种东西?现在这个时代下,只要和海洋有关的一切,都是带有一定贬义的,连到近海的威尼斯都这样,何况是身处内陆的伦敦呢,这里的偏见只会更大,不会变小。”

    “也许是老师的兴趣?总有一小部分人是异类的,喜欢海洋的总有的吧?”

    “也许吧。你们说,该不会我们绕了一圈,又要绕回去皇家学院吧?这是不是也太离谱了?伦敦这么大,实际的舞台却那么小?我要是幕后黑手,绝对会选择弄得更华丽,你们不觉得现在伦敦的市民和暴徒,都只像是背景里面的路人吗?”

    “大小姐是怀疑皇家学院和剑鱼有什么联系吗?拉格纳是学院的学院长,就算有联系,也不会用这种方式脱身吧?他通过司法交易,才能真正意义上的将罪责减到最轻,这也是最合理合法的脱罪方式了。”

    “我也奇怪,也许是伦敦背后的大网,没有拉格纳想的那么好控制,又或者说这个拉格纳,自己也是一个牺牲品?这么想想是不是威廉的动机也有了?”

    塞莉的说可能性并不是没有,按照这种想法考虑的话,威廉就是为了引诱出真正的幕后主使,所以才上演了这么一出?

    怎么可能——这事情哪有这么复杂,如果说这背后真的还有什么幕后主使,那么他们要面对的绝对是之前遇到过的,那种超出了人理的怪物,而这种怪物,他真的布下了舞台,设好了局,那这个威廉无论怎么挣扎,都是无意义的。

    提恩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很有发言权,他们一路走来,遇见这种事情可不少了。

    只是塞莉这么一句话,周围的人似乎当真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想的过去复杂。

    察觉到话题偏离的提恩,立刻提醒了下塞莉。

    “塞莉,我们想这些也没有意义,我估计我们吃完饭,威廉就会说出一点我们想要知道的内容了,听听他到底怎么说,再做出推断,不是最好的吗?”

    “也是,大家先吃饭,饿着肚子可什么都办不好,大家坐。”

    只是看着治安队的餐食,这地方的治安官,也许还真没想的那么舒服。

    不好吃那是肯定的,只能说还算是能吃的吧,他们这群治安官,是真的辛苦又危险,还不被人说好,还不被人信任,这些人相比神圣帝国的治安官,待遇差别可以说是天上地下了,可即便如此,依旧有这么多人选择成为治安官吗?

    虽然说这个时代提到什么责任感、使命感、荣誉感,似乎是一件很好笑,又或者给人一种很违和的感觉,但是这些人都有其他的选择的,他们可以逃避,可以拒绝,可是他们没有做出这种选择,他们选择了这份职业,并且努力的尽忠尽责。

    他们所坚信的,他们的勇气,这并不是一件需要去怀疑的事,时代是在变化,但是人的本质是不会变的,无论社会风气扭曲到什么地步,总有那么些人,能够维持自己的本心,不计得失的为这个社会付出一切。

    可惜的是,这种大无畏精神,在卡西尼亚还要被冷言风语,受尽嘲弄,虽然提恩同情他们,却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改变这种东西,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信任更需要长期的维护和坚持,才能从民众那里获取。

    ——

    下午一时。

    伦敦治安总队,审讯室。

    提恩估计这群治安官是故意选择了之前审问拉格纳的地方,来审问威廉。

    气氛——审问的气氛怎么可能会好,威廉又怎么了可能会配合,只是看着似乎僵持的局面,却意外的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你说你的背后有四国的支持?那他们在哪里?”

    “被我关起来了,我已经不需要他们了,何况我也没蠢到认为借他们的手,我们就能够改变什么,当然,不借他们的手,我们也未必能够改变什么,就目前而言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外面虽然混乱,但大部分人都维持了最基础的底线,而这就意味着混乱早晚会停息。”

    “你宣扬仇恨、暴力,你考虑过那些受害者吗?”

    “他们是受害者?谁?暴徒?他们肯定是加害者,哦——我知道了,你要说无辜被牵连进去的人?能够被牵连进去,真的还有无辜的人吗?这个城市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你应该比我更懂这个道理。”

    “四国想要在伦敦得到什么,他们——”

    “他们想要混乱,想要死亡,想要看到伦敦一蹶不振,最好还能让这疯狂蔓延出去,蔓延到边境,损害他们的利益,杀死他们的人民,这样他们就有理由出兵,名正言顺的入侵,然后瓜分我们的一切,不光他们四国,我可以保证,如果战事一开,大陆七国一定会整齐的扑上来,道貌盎然的吞掉所有可以见到的利益。”

    “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难道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卖国?你该不会想这么说吧?我可没有这种兴趣和你开这种玩笑,而且都三九八年了,你还在谈论所谓的国家和民族主义?难道不应该洛马斯特完全统一,才能让整个世界更和平,更稳定吗?”

    “威廉,你疯了。”

    “疯的不是我,是这个不够美好的世界,世界早就没有战争,没有歧视,没有病痛,只要人从这个世界消失就好了,难道不是吗?”

    威廉用双手在桌子上画着圆圈。

    “都这个点了,你们都不饿?我有点饿了,你们给我弄点吃吧?如果让我吃饱了,我就告诉你们拉格纳被带去了哪里,当然,我有一点我也要提前说明,那就是这个情报未必准确,但是有很大概率是没有错的。”

    “——”

    “我以我的名誉担保,我没有对你们说谎话,至于未必准确,只是因为我不够了解剑鱼而已,所以试试呗,对你们来说,也就是付出了一碗饭的代价。”

    谈判官叹了口气,答应了威廉的同时,走出了审讯室。

    出来后自然是申请给威廉一碗饭,这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看着审讯室里的威廉,塞莉指着威廉的脑袋。

    “你们说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之前一副圣人样,现在一副小人样,这性格变化的也太快了,我能不能说他有双重人格,就是那种能够自我切换的两种性格,你们说有没有可能?”

第四百一十九章 起点

    “没有可能——塞莉,我说威廉老老实实交代这么多,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我也不认为威廉再说什么谎话,只是这个威廉的想法和目的,我是真的想不明白,人做任何事,都要一个理由的吧?可这个威廉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们目前也从威廉这得到了不少的情报,也就不用在乎他了吧?重要的是情报。”

    主要的情报无非就是,策划伦敦暴乱的,其实是威廉背后的四国间谍,而这些间谍已经被威廉控制起来了,要说有用吧,那是肯定的,至少他们现在明白了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对市政厅的人来说,最后的一点幻想,也被彻底的击碎了,他们必须做好抗争的准备了。他们现在也都明白了,伦敦的混乱就是精心策划的闹剧,而不是民众发自内心的愤怒,你要认为后者更可怕?怎么可能,民众终究是底线的,而间谍?他们的底线没人知道。

    之前的市政厅没有采取更有力的措施,恐怕也是对民众的底线抱有了幻想,而现在么,接下去该怎么样,他们自己也肯有新的打算了。

    塞莉看完了审讯记录,对着爱德华晃了晃手上的资料。

    “你打算怎么做呢,爱德华市长。是公开这些,谴责一下四国,还是不公开,认栽呢?”

    “公开又能有什么意义呢,谴责又有什么用呢,我们卡西尼亚制裁不了他们,也没有这个余力去挑战他们,就算我们公布出来的是真相,以我们一个国家的力量,真的能够在舆论战上,和他们四国对抗吗?”

    “卡西尼亚在任何方面都不可能获胜,何况所谓的谴责,也只是舆论谴责,而每个国家的舆论圈都绝对的控制在自己手上,而这意味着,他们可以让他们的民众知道他们想要知道的,他们可以主动的控制民众,什么时候愤怒,什么时候开心。这一点世界各国都是一样的,而我们通常称呼这为主流价值观。”

    “我们不会操控自己的人民,更不会操控舆论,真相不会被掩埋。”

    “那是你们还没有必要操控呢,等到需要的时候,你可不会犹豫的爱德华市长。至于市长你说的真相,这种情况下,就算卡西尼亚拿出证据,告知民众真相,肯定也会被四国反咬一口,揭露方变成罪人的例子不少了,也没什么奇怪的不是吗?”

    “可是我们——”

    “我知道你认为其他国家会尊重真相,会站在你们这边,一起谴责。不会,真相比起利益,大家都会选择利益,而四国的人口占据了全大陆的百分之四十,而卡西尼亚占据了十二还是十三?这不是一场可能打赢的战争,也没有人会为了你们去得罪全大陆四成的人口,因为不符合他们的利益,这么说爱德华市长能明白了吧?”

    塞莉说了一大堆大家都能明白的道理,只是这个大家似乎不包括爱德华市长,这个人似乎还抱有什么奇怪的期待,都这样子了,他到底还在期待什么呢?

    国与国之间的友谊,就是纯粹的利益关系,因为构成国家的是大量的人,而友谊,不会存在这么多人中的,连到邻里关系都能出现巨大矛盾,何况是国家呢?

    此时的塞莉丢下了审讯资料,她指了指后方。

    “就拿现在的伦敦来说,我是不知道有多少无良媒体会去吹捧那些暴徒,他们是收了钱什么都会做的,但是卡西尼亚的市政厅不会这么做的,不是吗?你们从一开始就是被动的。”

    “我们需要维护公正和正义,我们不会这么做,至于被动不被动,我相信,民众早晚能够看清一切的,只要我们坚持下去。”

    “所以爱德华市长,公开和不公开的差别并不大,但是隐瞒说不定会被追责,而不隐瞒,也有可能让局势进一步恶化,反正什么可能都有,我想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选择题。”

    “让我再考虑一下吧,应该还有时间的。”

    说完这句话的爱德华看向了审讯室。

    里面的威廉,正好也吃完了治安官准备好的食物。

    吃完后的威廉靠着椅子活动了下身体。

    “你们的伙食可真够差的,算了,这个时间也不要求你们弄得太好了,有的吃都不错了,来来,我们来谈谈剑鱼那家伙可能去的地方吧。”

    提恩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威廉吃完后,就盯上了爱德华。

    他们所在的审讯室,里面的玻璃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里面是不可能看到外面的,可是刚才的一瞬间,威廉似乎就是盯上了爱德华,刚才的感觉,也许只是错觉?

    ——

    泽伦本家,下午一时。

    黑夜依旧覆盖着整个伦敦,可是众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环境。

    这地方就是威廉主动供出的剑鱼所在地,既然知道了,那么也没有理由不来这里一趟。

    只是塞莉对目的地不是皇家学院,颇有微词,她似乎认为舞台依旧会在皇家学院,说起来他们自从来到伦敦后,塞莉的计划,几次三番的被打乱,要去的地方,也是经常因为一些特殊的事情而变更,这该不会也是怪物一手策划的吧?

    真要是这样,那他们这次要面对的怪物,估计比之前遇到的,要强得多,还是别去思考这种问题了,现在更需要关注的是前面被层层压制的威廉。

    没错,威廉也一起跟着来了泽伦家,这也是他自己提出的要求,爱德华也没有拒绝——谁知道这个市长到底是在想什么。

    现在的众人是直接就进入了泽伦本家,这个看起来还不算特别大的庄园里。

    比较奇怪的一点是,他们走进来这么久了,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见到,大门也是轻轻一推就打开的程度,难道说这里面的人全跑了?

    即便他们跑了,这个庄园也有要搜集的东西,只是他们周边只有二三十个治安官,他们这个人数短时间内是绝对不能够搜寻结束的,必须要留下十个人负责压制威廉,真正能用的也就十来个人,而这十来号人真要让他们迅速搜寻——那可是绝对什么都找不到的。

    剑鱼的能力大家可是都清楚的,那家伙绝对不是一个两个治安官就能应付的,所以艾琳娜只能进一步的讯问威廉。

    “人呢?这地方的人呢,威廉。”

    “我哪知道呢,也许是集体休假了?泽伦家的事情,各位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休假!这么大的地方,挨个找?我们可没有这么多人手,告诉我们剑鱼在哪里!我不愿意再和你浪费时间了。”

    “你问我?我也想知道剑鱼在哪里,我只是知道剑鱼和泽伦家有联系,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我哪知道呢,可爱的总队长。”

    “你这——”

    眼见威廉又要被揍,塞莉对大厅中的画作有了点兴趣。

    ——

    那是一幅神明的祈福像。

    有着光圈和羽翼的神明,手上拿着一个瓶子往人世倒水,而下面接触到水的人,似乎是被净化了?

    ——

    提恩的理解是净化了,因为没接触到水的人,眼睛是带有明显的红色。

    双目赤红,一直不是什么好的预兆和征兆。

    塞莉看了一会后,和威廉提起了墙上面的画作。

    “威廉,你之前说你是第七贤者,星罗战车和星的化身,你懂的肯定比我多,你说这画上面,那些红色眼睛的生物,是什么呢?”

    “也许只是恶趣味的画作吧,看着像是神明救济世人?呵呵——我们的世界要是真的有神明那就好了。”

    “古代的哲学家伊壁鸠鲁,曾经提过这样一个有趣的论证。神有能力,却不愿消除世间邪恶,那么,神就不是至善的,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这个所谓的神,就是一个恶神,那他如果是恶神的话,信仰就出现了错误。”

    “——”

    “那神愿意消除世间邪恶,却没有能力,那么神就不是全能的,不是全能那还是神吗?绝对不是,神必须是全能的,如果不是,那他就是伪神。”

    “——”

    “可你要说神有能力且愿意消除世间邪恶,那么世间为什么还存在邪恶?神既没有能力,也不愿意消除世间邪恶,那我们还凭什么称他为神?”

    “——”

    “所以吧,我一直觉得信仰的存在是非常神奇的,尤其是在这个年代,你说泽伦家家大业大,特意在大厅上挂这个,你说他们不是有所寓意?你说他是神明?我看未必是神明。”

    “寓意吗?大小姐认为这是什么寓意呢?不是神明,又会是什么呢?”

    威廉对塞莉所说的显然没有任何兴趣,提恩也不怎么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思考。

    那副画是有点诡异,但绝对不是需要在意的东西,无非就是红眼睛的人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净化了,仅此而已。

    他走上去对着塞莉摇了下手,强行将塞莉从画前拉开了。

    “有钱人家的挂画,一般都是有那么点寓意,可如果对方不说,我们估计也很难猜出来吧,等见到泽伦家的,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那你记得要提醒我,我是感觉这幅画有点关键。”

    这么说了一句的塞莉走到了试图继续讯问威廉的艾琳娜身边。

    刚才可是被塞莉打断的,好不容易等她问完,刚打算讯问,又被阻止了。

    “总队长,我想泽伦本家应该有花园的吧?先带我们去花园看看吧,我想在那里,也许能有什么发现吧。这些奇怪的生物,也不知道为什么都喜欢花园这地方,也许是有格调吧,又或者他们认为这地方,我们人会喜欢?”

    “花园?我之前来过这地方的花园,我还记得路,就由我来带路吧。”

    艾琳娜来说泽伦本家这倒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公主那些人也认识路,联想到公主之前可是有试图带他们来这里的,看来这群人没有交代的东西也有点多。

    ——

    泽伦本家,花园。

    一个只有灌木的花园,给人的感觉,也还行吧,修剪过的灌木还是挺好看的,只是在这里,至少塞莉没有见到她想见到的人。

    庭院里面只有一个带着面纱的女性在喝茶。

    塞莉见到那人,自然是带着一大群人走了过去。要知道他们现在一行人行动就是靠近二十号人,这么黑压压一片压过去,正常人绝对会被吓到的。

    好在这个庭院不算小,就算容纳了二十多号人,也完全不济,甚至还可以让半数人坐下。

    来人见到塞莉,隔着面纱自然看不到那人的表情,众人是只看到她起身迎接。

    “恭候各位多时,我是泽伦当主的小女儿,朱尔·泽伦。”

    本来周围是乱糟糟的,爱德华想问,艾琳娜想问,威廉也想问,可以说在场的就没一个不想问问朱尔这里发生了什么。

    只是显然,他们的问题都要在塞莉问完之后再问。

    此时的塞莉是第一个坐到椅子上的人。

    “泽伦家的大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塞莉大小姐指的是拉格纳呢?还是剑鱼呢?”

    “果然和预期的一样。”

    “并不是我想说真话,而是这个地方元素的流动可是显而易见的异常,我想隐瞒,也隐瞒不了,与其被戳穿之后尴尬,还不如老实交代了。”

    “明智且合理,我要知道对方一路追踪着流动元素量到了这里,换我也不会隐瞒什么,只是朱尔,我不太明白这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想做的又是什么,不介意的话,和我说说吧?比方说你们所布置的舞台剧。”

    “我现在也不太明白了,但是我想和大家说一件有趣的事情,一件大家都感兴趣的事。各位应该都想知道,拉格纳为什么会在390年突然被下放到伦敦吗?”

    “我想这大概就是一切开始吧?按照我想的,一切都是从拉格纳到这里,随后的一切,才慢慢展开的。”

    “我提前告诉你们一点,你们知道的官方记录,是经过可以修改的。kgb那说拉格纳是390年的八月被调离第九集团军的,实际上却是391年的一月才调离的,几乎是同月,他调到了伦敦任职。”

第四百二十章 红莲战争

    “我当时看到说390年八月调离,九月辞职,然后到十一月才有新的任命,其中的间隔也太长了,就算卡西尼亚的办事效率极其低下,但也没低下到这种丧心病狂的地步,所以我当时就在想,是不是卡西尼亚隐瞒了什么。”

    塞莉示意大家都坐下,可显然庭院没有这么多椅子。

    看着周围的人自己找地方站着后,塞莉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座位方向。

    “我是对当时发生了什么,挺感兴趣的,我想这会是我们了解真相的第一步,我说的没错吧,朱尔大小姐。”

    “塞莉大小姐,这会是我们了解这个世界的第一步。”

    朱尔拿起了一幅地图,她所指向的地方,标注的是都柏林。

    ——

    390年

    都柏林的十二月下起了雪。

    一个月前,曾经的北爱尔兰首府贝尔法斯特的街道上,鲜血染红了白色的积雪。

    倒在血泊中的是英格兰贵族布什家的小儿子,尼尔森·布什。

    这是北爱尔兰人对英格兰人的报复,大家都这么说,而那个刺杀的犯人,在他的沉默中被吊死在了都柏林的入口处。

    没人同情他,无数的唾骂蜂拥而至。

    即便过去了已经一个月了,可民众的愤怒并没有小腿,无论路过的商贩,还是无知的幼童,依旧会往他的尸体上吐口吐沫。

    饱受了战争创伤的人们,做出如此过激的反应并非不可理解,没有什么是比战争创伤更让人感觉到疼痛的,所以即便这是他们的同胞,这些人在他们眼里,就是北爱尔兰的民族主义者,就是彻彻底底的侵略者,而那被吊死的,是被洗脑的战犯,一个不值得同情的杂种。

    看着窗外的风景,拉格纳知道爱尔兰即将迎来真正的和平。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所谓恩情的代价,北爱尔兰的一切都是瑞罗菲尼帮着建造出来的,没有瑞罗菲尼,也许就没有北爱尔兰人现在的生活,瑞罗菲尼对他们而言,是无比重要的恩人,是必须要报答的主人。”

    拉格纳的手指搭上了冰冷的窗户,轻轻地划了一个十字。

    “可当瑞罗菲尼要求他们报恩,而报恩的代价则是摧毁他们建造出的一切,放弃他们所拥有的所有时,恐怕他们自己就无法说出“这是我们的地盘,毁了就毁了,我们再建,财富本来也是他们给我们的,没了就没了,我们再赚。”,他们说不出的,他们不会在乎你是不是他们的恩人,更不会在乎你给了他们多少,他们只会想到,也只会明白一点,他们该恨谁,他们该恨毁掉一切的人。”

    “拉格纳,按你的说法,明明这一切都是瑞罗菲尼给予的,他们不应该仇恨才对,他们这难道不是忘恩负义吗?”

    “克尔瑞你说的没错,是北爱尔兰的一切是瑞罗菲尼他们给予的没错,但是北爱尔兰人,并不是单纯的获取,他们也付出了很多,比方说,瑞罗菲尼是给种子的一方,但是劳作的依旧是他们爱尔兰人自己,给予种子是重大的恩情,可是北爱尔兰人也不是跪下乞讨的,瑞罗菲尼也不是一无所图的,他们双方都从中获利了。”

    “瑞罗菲尼商人的国家,他们绝对不会进行无意义的投资,只是现在还有不少北爱尔兰认为瑞罗菲尼是他们的大恩人,没有瑞罗菲尼,就没有现在的北爱尔兰。”

    “瑞罗菲尼也付出了很多很多,这一点是没错,因为没有种子,那就什么都没有,但是这份恩情,还没有大到让他们亲手毁掉自己的家园,让他们去诋毁、去杀害自己的同胞,就像外面的那群人渣一样!他们眼里的混蛋、战犯、杀害孩子的杀人犯,实际上杀死了一个会毫不犹豫的杀害孩子、老人的杀人狂!”

    “...”

    “我不知道这个人能救多少人,但我知道,之后没人会继续虐杀他们投降同胞了,至少——他保护了一批人,用牺牲自己的方式,他真是一个蠢货啊,明明活下来,才能够真真意义的保护更多的人。”

    拉格纳打开窗户,寒风迎面而来,洁白的雪花也飘洒进了室内。

    “看看现在的都柏林,一片废墟,什么都么剩下,我不知道这里的人民要怎么过冬,吃土?还是吃兵器?我们攻下都柏林都快三个月了,野草已经被他们吃光了。”

    “爱丁堡那已经开始支援我们运粮了,我们各部也会把自己的粮食先分出一部分给这些北爱尔兰民众,他们也是我们卡西尼亚的一份子。”

    “我们的粮食一直在分给他们,我们还剩下多少?一个月前倒还好,勉强接济得上,负责粮草运输的是和我们关系不错的布什家,他们不会克扣亮相的,可是一个月前他们家备受疼爱的小儿子死了,难免不迁怒于我,你看现在都被过去半个多月了,粮草还没到,我们这两万多人,再过两天就没吃的了。”

    “不行我们再让巴顿将军催催吧,他也在这,不会允许布什家乱来的,何况现在北爱尔兰还没彻底平定,我想布什家应该分得清,哪件事更重要吧。”

    “我和布什家家主沃克可算是老相识了,他的脾气,我看还真的未必能分得清,只是有人劝的情况下,他也许还真的能顾全大局吧,但是,他未必能够不为难我一下,我的日子看起来是肯定不好过了,只是克尔瑞,你应该没问题的,如果我被调离了,北爱尔兰收尾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和我可不一样,你是被正式任命的,现在第五集团军功劳这么大,说不定你能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四星上将,我能得到一个少将的军衔,都足够了。”

    “两星少将吗?也许克尔瑞你的道路,可没这么窄小呢。”

    拉格纳非常清楚克尔瑞绝对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点的晋升,现在他履行的就是三星中将的职责,即便没有正式的任命,以他的能力和对巴顿家的忠诚度,都能够保证他一路高升,即便说之后真的只会给他一个少将衔,但是未来一定会让他升到应该有的职位的。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也是贵族,而且还是巴顿家的旁系,地位之间的差别可太大了,拉格纳是非常了解旧识沃顿·布什的,他们家族和瑞罗菲尼的布什家同姓,却不同宗,可是坏毛病却极其相似。

    他们都接受不了自己家族中的子嗣意外身亡,即便错在自身。

    要是有克尔瑞这样的大家族作为支撑——不不不,不需要大家族,只需要他也是贵族,那么布什家多半也就作罢了,毕竟他的小儿子是死于意外,碍于贵族的礼仪和规则,他不敢过多追究,大家族最重要的可是脸面,他们实在没有理由追责的情况下,连象征性的惩罚都不会去做的。

    可惜拉格纳不是贵族出身,只能算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在这群贵族眼里,只不过是有点小钱的平民而已,这一点在上议院任命他去第五集团军赴任时就能看出来,他们对拉格纳没有任何的期待,也没有指望他能做成什么。

    可是他成功了的改变了第五集团军,并且带领军团一举成为了反攻力量的核心,本来这是一件大好事,拉格纳也有机会进一步的走进布什家,可是他靠着运气和才能一路走到这位置时,运气和才能都耗尽了。

    拉格纳是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未来,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被调离,也一定会被布什家的报复,可是他却没有想到,都柏林现状恶化的速度,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

    “你说粮草被劫持了?被谁劫持了?这里已经没有叛军了!”

    ——

    不要说是拉格纳,就是巴顿将军对眼前的情报都感到了意外。

    在场的所有人,花了整整一分钟,菜消化这份情报的信息量。

    而被拉格纳质问的士兵,可怜的在温室内瑟瑟发抖。

    “将军,我只是负责传递求援信的,我只看到了无数的叛军涌了过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将军,我真的不知道——”

    可怜的士兵已经快被眼前的环境吓哭了,此时的克尔瑞拍了拍士兵。

    示意他放松的同时,打开了大门。

    “好了,我知道你不容易,下去好好休息吧。”

    “——”

    送走了士兵后,拉格纳依旧对这份情报充满了怀疑。

    他看着作战地图,连连在上面画着圈。

    “巴顿将军,叛军从没有在拉斯克出现过,运输队总计超过一千五百人,想要困住这么多人,他们的叛军至少要四千,别说都柏林,就是整个北爱尔兰,都凑不出这么多的叛军,这绝对是哪里出问题了。”

    “拉格纳,你带两千人去看一下情况吧,拉斯克一来一回也就四天的路程。”

    “我这就去,立刻出发。”

    “等一下拉格纳,巴顿将军,如果敌军真的有四千,两人估计很难战胜他们,让我带五百人跟他一起去吧。”

    出声的自然是克尔瑞,可是他刚说完,立刻就被巴顿将军拒绝了。

    巴顿将军非常反常的拒绝了克尔瑞的协助请求。

    “即便敌军有四千,现在这个状态的叛军,也很难组织有效的进攻,两千人足够了。我们现在还需要防备敌军会乘机攻占都柏林,如果克尔瑞你走了,那都柏林就只剩下直属于我的第十一集团军了,我们需要留下一个坐镇防守都柏林。”

    “巴顿将军,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至少我们内部,不应该再有任何隐瞒了。”

    “克尔瑞,有的时候什么都知道,并不是好事,我也不是想要瞒你,又或者偏袒,只是我想这件事,你很难处理好,你想去的话就跟着去吧,但是有一点必须要答应我,你必须要服从拉格纳的命令。”

    此时的拉格纳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异常,巴顿将军这种情况下,应该也不会偏袒派系,看来还真的要准备最糟糕的打算了。

    ——

    最糟糕的打算吗?

    拉格纳想过他们面对的情况会糟糕到什么地步,可是他从未想过,会发生这种事。

    他们眼前劫持运输队的根本不是什么叛军,他们——只是一群饥民而已,一群因为饥饿,而袭击了军队的北爱尔兰普通民众而已。

    足足四千多人,有老有少的普通民众,他们大部分衣不蔽体,却傻傻的笑着,他们明明站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看着卡西尼亚的军队,却笑着。

    他们相信这是自己国家的军队,相信这些是拯救他们的正义之师。

    拉格纳拍掉了帽子上的雪,指挥士兵把投降的民众安排在雪地上,随后他找到了带头的人,一个名叫利奥·希金斯的北爱尔兰贵族。

    拉格纳拔出了剑,锋利的剑刃割破了利奥的脸。

    “你们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可不这么做,我没人能活下去,我也愿意承担这份责任,我是带头的,杀我就足够了,放了他们吧,不要再追究这件事情了,求求你,大人——”

    “克尔瑞,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他们北爱尔兰人的末路,真是可笑。”

    拉格纳收回剑,而利奥脸上的血,还没等滴落脸颊,就已经凝结成冰。

    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就是一件好笑,却又让人无法笑出来的事,甚至拉格纳为这群人感觉到了悲哀。

    “听着瑞罗菲尼的话,追求更好的生活,跟随他们的判断,你们就能迎来自由,你们能不再被压迫,你们就能够迎来属于自己的春天?回头看看,你身前是被毁掉的城镇,身后是饥饿的同胞,春天?你能看到的只有被鲜血染红的严冬!”

    “...”

    “你认为这个冬天要多久才能过去?我说至少要四五十年,至少需要三代人的时间,才能勉强恢复到战争之前,勉强让你们拥有之前的一切,这就是你们的代价,你们疯狂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第四百二十一章 对也是错的

    “代价?这些都是我策划的,他们都是我煽动的!”

    “你的同胞——”

    “大人,求求你,放过他们吧——”

    拉格纳明白,利奥是被逼无奈的选择了劫持运输队。

    可惜的是,这并不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他北爱尔兰人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只是一群被利用的可怜人而已,而对待这种人,可怜?同情?宽容?那些都是多余的。

    “伤害你同胞的不是我们,是你们自己,你说会帮你们重建城市的,会给你们粮食的,会竭尽全力保障你们生活的,是谁呢?是瑞罗菲尼?还是神圣帝国?都不是,只有我们卡西尼亚,即便你们曾经对我们刀剑相向,即便你们从不懂得感恩,即便我们没做错,还要被你谩骂,可我们依旧会忍着帮你们渡过难关。”

    不开心?不舒服?国家、民族利益面前,这些都不是大事。

    拉格纳懂的克制,也明白自己的立场,他也不该如此愤怒,可是他理解为什么这群饥民会到这个地方劫持运输队。

    “可你们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你们还要去听从他们的判断,还要听从敌对势力的话!我们卡西尼亚努力了这么久,帮了你们这么多,我们死了这么多人,花了这么多钱,难道比不上瑞罗菲尼主子给的一骨头吗?”

    拉格纳从一开始就知道,策划了这一切的又是瑞罗菲尼。

    当他们扶植武装势力被彻底的击溃后,他们并不想要卡西尼亚顺利的收复北爱尔兰,他们会千方百计的阻止,煽动饥民劫持运输队,估计这只是其中的一种而已。

    作为人,总有能做的,和不能做的,无知在这个世界中,是最致命的,北爱尔兰的叛乱是怎么发生的?一群瑞罗菲尼人告诉他们卡西尼亚多么糟糕,告诉他们瑞罗菲尼有多好,然后——他们相信了。

    没错,他们就这么相信了,一群没有去过瑞罗菲尼本土,一群对瑞罗菲尼经济连年下降的报告熟视无睹的蠢货,轻易的被利用,为了一个虚构出来的梦,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时代已经变了,现在已经不是一百年前了,现在还在念叨着推翻英格兰人统治的时代,早就已经过去了,拉格纳真的很想对他们说,不要再活在旧时代了,现在已经是全新的世界,全新的时代了。

    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天下兴,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

    天下哪里来真正的太平盛世,哪里又来的真正的美好。

    可拉格纳知道,这群人听不懂,也不会去思考的,他们注定是时代淘汰的垃圾,可即便是垃圾,他们也应该去思考,拉格纳是真的不明白这群人为什么还要听从瑞罗菲尼的煽动,他们难道不明白,到底是谁毁掉了他们曾经拥有的一切吗?

    现在这群畜生,竟然把刀剑指向了保护他们的人?他们的逻辑呢?他们的人性呢?他们的理智呢?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恐怕这样的人,已经不配称之为人了。

    现在想想,这群畜生的家园被毁,流离失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都是理所当然。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他们现在也应该受到惩罚了。

    ——

    “全部以叛国罪处刑。”

    ——

    这是拉格纳做出的判断,而身边的所有士兵,都愣在了原地。

    克尔瑞更是直接站出来劝阻。

    “拉格纳——我们不能这么做,他们只是平民。”

    “克尔瑞,我问你,你认为这严冬,要多久才能过去呢?”

    “我不知道,但我想只要卡西尼亚全力援助,毁掉的城镇能够重建的,也许一开始会很糟,但是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不是他们的错,这——他们是为了活命,他们不能就这样被冻死、饿死,我们杀带头的贵族就好了,没有必要全部都处刑,我们没有,真的没有这个必要,我们也不能这么做,我们是保护他们的人,我们是卡西尼亚的军队,他们是卡西尼亚的民众,拉格纳,我们...真的...不能这么做。”

    拉格纳第一次见到克尔瑞说这么多话,他到最后甚至已经没办法完整的说出一句话了。

    促使拉格纳做出这个决定的,并不是愤怒,与之相反的,这是完全理性的抉择。

    他指向了抓掉了自己所有头发,头皮撕裂后满头鲜血,却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的利奥。

    “我们卡西尼亚已经进行了整整五年的战争,为了这场叛乱,克尔瑞,你知道我们花了多少钱吗?你知道我们有多少年轻人,死在这场战争中吗?我们卡西尼亚是会援助北爱尔兰,可我们已经剩不下多少了。”

    “会有办法的拉格纳,相信我,爱丁堡会解决的,他们——”

    “是会有解决办法,最简单的,就是我们去借,去跪着哀求,去求导致这场内乱的瑞罗菲尼贷款给我们,我不知道有多少债务,我也不知道这对我们的影响到底会有多大,但是有一点是一定的,我们的发展一定会停滞。”

    拉格纳拍掉了克尔瑞身上的积雪。

    “克尔瑞,我们是打赢了叛军,可我们不是胜利者,战争永远没有胜利者,因为我们的未来已经随着这场战争的爆发,彻底的迷失了,我们已经找不回来了,过去的一切都找不回来了,理想、家人、感情,我们过去所拥有的一切,都找不回来了。”

    “...”

    “我说要四五十年,可不是说的北爱尔兰,而是整个卡西尼亚,我们整体需要这么久的时间慢慢恢复,你看到现在的北爱尔兰了吗?现状都已经糟到这个地步了,我们不能再接受进一步的恶化了。”

    拉格纳指向了身后的北爱尔兰平民。

    “看到那群饥民了吗?北爱尔兰总共有三百六十万人口,他们都想活命,只要告诉他们有吃的,他们就会去抢,去掠夺,为了活下去,他们就会不择手段!你知道失去秩序和人性之后,北爱尔兰会变成什么样子吗?那会是人间炼狱,法治和道德永远的不会存在,在这样的土地上,你认为我们真的有复兴北爱尔兰的可能性吗?”

    “不会的,他们不会这样做的,他们是人,而且还有我们。”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促使他们这么做的,不是什么生存本能,而是疯狂,他们都知道不能这么做,但是他们选择了这么做,他们是一群早就被疯狂侵蚀的疯子,而这股疯狂会蔓延出去的,我们的粮食和资源已经不多了,如果没有办法规划好,按需发放,我不知道这里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我们能做到的,绝对能,我们有足够的力量控制这些。”

    “控制?足够的力量?克尔瑞醒醒吧!想象一下,我们的运输队会被不断的被饥民劫持,多少粮食进来,我们都见不到影子,这不是最重要的,认为这群人得到粮食之后,会去死吗?吃饱了一顿,就会死吗?不会的,他们会为了活下去,持续不断的犯下和今天一样的错误,有一就会有二,有二就会有三!”

    “——”

    “我想很快就会出现第二股、第三股叛军,这群叛军所追求的,不是过去虚幻的理想,而是因为生活所迫,他们的转变会更为的彻底,也会更加的疯狂,而我们会为了平叛,持续不断的杀戮下去,我们到底要杀多少卡西尼亚人,才能算结束?我也很累了,我也不想杀了,该结束了,不是吗?”

    “我也不想,只是我想会有更好的办法,我们总能想到办法的。”

    “没有时间给我们思考了,至少我希望他们能够保持一个人的样子去死,为了遏制疯狂的蔓延,也是为了北爱尔兰的未来。”

    克尔瑞试图阻止,可就像他没办法阻止撞上石头的利奥·希金斯一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他阻止不了,也不能阻止。

    洁白的雪地之上,利奥的头裂开了,乳白色的脑浆与白色的雪地混为一体,很快他的尸体就被冻僵发青了。

    此时的拉格纳终于不再听到身后的惨叫,犹豫了一下的他再一次转过身时——鲜红的雪地,与身后洁白的雪地,那鲜明的对比,宛如置身两个不同的世界。

    而克尔瑞,他倒在地上,哭着——连到他父亲和儿子阵亡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哭过,一个战场上无所畏惧,战无不胜的硬汉,也有这样的感情。

    不仅是他,即便是执行命令的士兵,他们也展露出了疲倦的神色,可是拉格纳知道,他们的任务,还没有结束。

    ——

    “把所有的尸体都挂起来,让所有途经这里的人,都看到他们,以此作为警示。”

    ——

    卡西尼亚,爱丁堡,上议院。

    拉格纳从未想过自己能够跨入上议院,这地方和北爱尔兰相比,还真是暖和呢,环境也好,周围的所有东西,都看着非常名贵,如果有机会的话,真的好想坐在议员的位置上,体验一下呢。

    如果说不是以犯人的身份受审,也许还真的能够体验到。

    “拉格纳,你犯下了严重的战争罪行,屠杀了四千多无辜的民众,你必须为此承担责任,也必须要付出代价。”

    看着眼前的布什家当主,沃克·布什,拉格纳竟然想起了一个月前,跪倒在他面前哀求着的利奥·希金斯。

    一个试图保护大部分人,而打算牺牲自己的蠢货——不,拉格纳知道自己也是那个蠢货,为了保护大部分人,为了整个北爱尔兰,他下达了命令。

    不管什么动机,也不管什么理由,无论对错,这都注定是一个不可饶恕的罪行,也不是一个可以开脱和粉饰的罪状,这也是他必须要承担的责任,拉格纳也从未想过逃避,也从未想过,他能够活下去。

    他甚至提前准备好毒药,等到军事法庭宣判完毕,他就打算立刻饮下毒药。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并没有去军事法庭,而是来到了这里,爱丁堡的上议院。

    听了沃克话后的他,只能选择点头,随后沃克就宣布了审判的结果。

    “此刻开始,解除拉格纳所有军职,将所有职务移交给马歇尔将军,等到移交完成,拉格纳你的军籍将会被抹除,而从今天起,你和卡西尼亚的军队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再享有军队的所有补助,也不再拥有通行的权力。”

    “...”

    “但考虑你还需要生活,我们给你安排了伦敦的文职工作,但是你不会有晋升,你一辈子只能从事这份工作,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没有人会相信你说的,也没有人会听你说,你不会有朋友,也不会有家人。”

    “...”

    拉格纳觉得上议院能留他一条命,都已经是法外开恩了,现在除了表示认罪之外,还有其他选择吗?真的没有了。

    人不会想要死的,但有的时候,为了责任和荣誉,必须要牺牲自己的一切,此时能够捡一条命,拉格纳觉得已经是万幸了。

    这次多半只是功过相抵,爱丁堡也实在没办法对一个立下了战功的将军下杀手吗?我要是布什家的人就好了,他小儿子做了那么多蠢事,一样可以逍遥法外,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阶级不同吧。

    只是拉格纳并没有去仇视这份阶级,也没有必要去仇视,这个世界没有绝对对与错,这是他早就明白的道理,为此,好好的用脑子去思考,这是成了他的习惯。

    人生没有四季,有的只有那冷冽的寒冬,倘若不把血泪拭去,它们就会凝结成冰。

    活下去吧,活下去吧,只有活着,才是一个人最大的义务。

    ——

    听完这些的众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390年拉格纳被下放到伦敦的理由,众人都很好的理解了。

    拉格纳是因为犯下了严重的战争罪行,但却因为战功卓著,爱丁堡没有要了他的命。

    该说他运气不好吗?他运气很好,他生在了一个能够发挥他才能的时代,要说他运气好吧?这个时代对他,以及对爱尔兰人而言太过残忍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 王

    “人最为痛苦的不是面对死亡,而是要做出抉择,而拉格纳曾经做出的抉择是最为残忍的,他选择舍弃一小部分人,保护大部分人。这对他而言,所有人而言,都太过残忍了,这不是对的,也不是错的,没人能够决定这是对还是错,至少人不行。”

    塞莉念叨了一堆无意义的话后,继续问了下去。

    “朱尔,这就是伦敦现在一切的开端,我想这一定和七年前的失踪案,有着非常巨大的关系吧?不然你也不会和我们说在这些了,我想到的可能性——比如说,拉格纳是真正的主谋一类的可能性。”

    “塞莉大小姐果然比传闻中的更聪明,拉格纳是七年前的主谋,也是核心人物,只是接下去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拉格纳没有说下去。”

    “果然又要换舞台了吗?这我没意见,但是在此之间,朱尔你对我们到底隐瞒了什么,可以的话,你最好全部都告诉我们。”

    “我可没有隐瞒,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不知道大小姐认为我隐瞒了什么呢?”

    提恩没有感觉朱尔有什么隐瞒的,只是朱尔是没有必要和他们讲述拉格纳来这里之前所发生的,另有目的?可往复杂里面想,其实也是没必要的,简单的思考一个问题就可以了,那就是参与这件事对朱尔到底有什么好处。

    她可是泽伦家的大小姐,即便继承权轮不到她,她也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至于你说她想要从中获取权力?纵容剑鱼绑架拉格纳到泽伦本家?是她获取权力的方法?可能吗?她这是把伦敦所有的权力者都得罪了一个遍,获取权力?不要她的命都不错了。

    泽伦家再有钱,那也只是商,他们不可能,也没有能力和政府作对,除非他们活腻歪了,又或者脑子突然坏掉了,认为他们可能和政府抗衡。

    只是塞莉所想的,和提恩却是完全不同的点。

    “我之前反复在想,为什么威廉要对我出手呢?他对我出手,到底有什么好处呢?我想来想去,想不到一个结果,随后我的同伴又被奇怪的魔法使给袭击了,虽然没什么大的影响,可我依旧在想,为什么会被袭击呢?”

    “...”

    “我们刚来这里还没两天,就被人视作威胁?我们不可能对任何人产生威胁,而想要利用我们做文章的家伙,一定能从我们的受害中获取利益,现在的伦敦看下来,也只有你,朱尔·泽伦能够从中受益了,不是吗?”

    “大小姐太高估我了,我可没有任何受益的点,得罪大小姐就等同于得罪卡西尼亚和西菲尼两个国家势力,没有任何人敢这么做。如果说对大小姐遇害这件事情,别有图谋的,怎么想都是威廉,他的受益面才是最大的吧?”

    “威廉?他会受益?不,他只会受害,只是正常人都不会认为你能受益,那是因为他们的看到的格局太小了,而我能明白你真正想要的,你绝对不会在乎俗世里的那么点东西的人,我说的没错吧?”

    “俗世吗?大小姐,我可还没有到那个境界,也没有这个打算,只是我没有打算否认这一点。我是真的没想到,我的师傅在这件事情上,还真说对了,大小姐你非常的危险,危险到了不像是一个人,也许和大小姐你保持距离,才是我们普通人活命的唯一方式。”

    “活命?你如果真的想要活命,那就少跟着怪物走,好好像个人,这才是属于你的命运,这才是人的活法,和他们接触多了,那自然不会像人了。”

    “少跟着怪物走吗?大小姐,那边的威廉,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怪物,不是我们跟着走,而是他们会推动我们前进,即便眼前是深渊,我们也没有能力反抗,只能任由他把我们推下去,这就是我们的现状,大小姐你也一样的,你的未来我们都看不见,但是我们都知道,一个人的未来是固定,并且无法改变的。”

    朱尔丢下了茶杯,玻璃碎裂的声音回响在了整个庭院。

    众人眼前的朱尔就这么消失了,只是一直和朱尔说着话的塞莉,她并不意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她转头就走到了威廉边上。

    “和剑鱼扯上关系的人,不会用魔法,反而会很奇怪,我说的没错吧,威廉。”

    “我哪知道呢,大小姐?我和剑鱼是真的不熟,甚至话都没说过几句。”

    “他们恐怕是在你背后为你提供魔法支持的,现在这些也不重要,我也就不去追究了,魔法使你也控制不了他们。刚才和我们说了半天的,其实是朱尔留下的影像,真正的朱尔估计已经去了下一个舞台了,我们一起去吧,看看未来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具体去哪里,脚下的路又会在什么地方,这也许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舞台就在眼前,作为舞台之上的棋子,他们已经被聚拢在了一起,那么需要做的,也就是等待需要他们出场的戏份,仅此而已。

    ——

    cbs报社

    弗兰科找到了佩利,那个公开了虐囚门真相,将伦敦推向疯狂边缘的报社主编。

    只是过去有序、洁净的报社,现在已经破旧不堪了,一夜过去,仅仅不到十个小时,这个干净的报社,就像是被人放置了几十年一样,肮脏、破旧,可以说年代感一下就涌了上来。

    废墟倒也不说上,但这里给人的感觉,还真的不太好。

    弗兰科看着坐在主编位置上,一动不动的佩利,本以为这家伙是死了的,结果对方听响动后,竟然抬起了头。

    “弗兰科?你来了?”

    “看来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当然知道,如果弗兰科你不来找我的话,我——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外面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感觉怎么样?是公布真相之后有了非常巨大的成就感,还是毁掉了伦敦的负罪感?说给我听听呢。”

    “我公布的是真相,而真相没有对错,对此不会发表任何感想,我是记者,公布这些是我的职责,即便这份职责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可我依旧会选择这么做。”

    “你的理想过于纯粹和幼稚,这也是伦敦变成这样子的原因,我想你会下地狱的——不对,也许你已经在地狱了,外面的世界,已经是个地狱了,我说的没错吧,佩利。”

    “我承认自己被利用了,但这也不是我自愿的,我没得选,年轻人都已经被洗脑了,他们只会听从威廉的,而我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减少损失。”

    谁都听的出,这是佩利在给自己开脱,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的说辞。

    没得选择,人人为了活下去,都没有多少选择。只是弗兰科并不在意这一点,他对外面的混乱没有任何的同情,对佩利更没有什么愤怒的感情。

    “佩利,你说威廉为什么会找你呢?伦敦比你有能力的,比cbs更大、更有影响力的报社又不是没有,他为什么会选你呢?”

    “威廉提到过,过去他在卡洛城见到过我,我却不记得他,都这么久了,我也不会记得了,也许是那个时候的小鬼,见到了一个被吹捧起来的所谓的正义的记者吧?”

    “他也许就是在你身上见到了正义?我是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佩利你还是和我说说吧,卡洛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见到了什么。”

    “这不是一个有趣的故事,但你想听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佩利摆正了姿势,讲述起了他的经历。

    ——

    390年的二月。

    他不幸的被报社选中前往交战区,做战地记者,佩利以为这已经是最大的不幸了,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只是厄运开始的琴键声而已。

    途径卡洛城的商道,他就见到了大量溃逃的士兵,得知了卡洛城沦陷后,他也打算跟着第九集团军一起撤离,结果就是半路遭到截杀,他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却成了俘虏。

    好在北爱尔兰叛军还没有丧心病狂,他们在卡洛城贵族的主导下,并没有残杀俘虏,也是因此,佩利捡回了一条命。

    然后他就这么在囚笼里等了一个月,每天吃着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苟活着。

    他等着,不断的等着,可他没有等来卡西尼亚的军队,他等来的是一个名字叫做利奥·希金斯的贵族。

    “现在的卡西尼亚根本不知道北爱尔兰战乱对平民的影响,他们似乎都认为我们都过的很好,佩利记者,我希望你能把北爱尔兰的真相,带回国内公布出来,为了卡西尼亚,也为了北爱尔兰。”

    “真相?战乱?公布?我会的,放出去吧,我真的会的。”

    “非常抱歉,我不能放你出去,但是我会给你纸和笔,为你引荐一些受害者,我希望你能把他们的故事告诉所有人。”

    “啊——好吧,好吧。”

    一个月的囚笼生活,已经快要把佩利逼疯了,别说写报道,你就是让他编故事,他也愿意,现在的他,只要给他一些事情做,他真的什么都会做的。

    可等佩利真正接触到这些人的时候,他却感觉自己的痛苦,远没有想的那么痛和苦。

    从385年开始的战乱,到现在390年,这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

    当大人们已经开始渐渐遗忘过去的生活,选择拿起了武器,孩子们,却早就已经适应了现在的一切。

    人会在绝路上越走越远,但这不适用于孩子身上。

    孩子们是乐观的,乐观到认为一切的杀戮都是正常的,是理所当然的。

    也许大人们无法适应鲜血,会为死亡感觉恐惧,那孩子们,他们会恐惧吗?也许一开始会,可当他们适应了,并且接受了那些人的说辞,那么他们就能忘记恐惧,甚至可能把残忍当做乐趣。

    而当这种思想成型,那么他们就永远不可能发生改变,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发生改变,甚至这份思想,还会传承给他们的下一代。

    就像佩利眼前这个孩子一样。

    “你认为他们做的有错吗?”

    “只要按照规定做,那就是对的,没有错,有错的是违背了规定的人。”

    “你的父母呢?”

    “他们都违反了规定,他们试图逃离卡洛城,所以被挂在了城头。”

    “他们死了吗?”

    “死了。”

    “...”

    “所以我不会违反规定。”

    冷漠的话语之下,佩利知道这个孩子已经不正常了,精神方面的问题他不懂,他也不是专家,但是他知道,这孩子多半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了。

    再一次见到利奥时,佩利已经意识到了这起事件的严重性。

    “战乱带来的灾难远远不止死亡,利奥,即便卡西尼亚进入了反攻期,即便叛军被消灭,他们也不会就此停下,战争的种子已经被埋藏到了这些孩子们的精神里,我们无论付出再多,也摆脱不了这个仇恨和灾厄的轮回,未来北爱尔兰会成为战乱的源头,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地狱。”

    “所以我才打算让你写这篇报道,让上面的人了解现在的北爱尔兰,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我相信你能做到的,也没有其他人能做到了,你是唯一一个到这里的人,也许就是神明把你送来这里,让你来告诉世人北爱尔兰的现状。”

    “...”

    “相信自己,你能做到的,而且我听到消息了,第五集团军,已经开始战略反攻了,我想很快卡洛城就会被收复,等到那个时候,我希望你能说出一切。”

    这是佩利最后一次见到利奥。

    而他所说的很快,却是让他足足等了三个月。

    卡洛城外的战火连天,从换班的守卫那,佩利也知道了第五集团军陷入了苦战。

    这座城池虽然算不上大,但是这地方叛军,是出了名的顽强,这也不难理解,他们叛军并不想就这么失去防卫都柏林的屏障。

    没错,从地理上来说,卡洛城区是进攻都柏林最重要的战略要道,只要守住了这里,他们卡西尼亚的军队,就不可能将战线推进一步,更不要说进攻爱尔兰的首都都柏林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谣言

    厮杀声、哀嚎声?城内地牢里的佩利是肯定听不到的,可他不同于普通的囚犯,他懂得用话术来赢的看守门的好感,借由这份好感,他也能了解到外面的一些事。

    比如说这群守卫刚刚得知的消息,第五集团军司令官克尔瑞·诺东的儿子理查德·诺东,被伏击后,变成了活靶子,被人射了几十箭后,尸体坠入了万丈深渊,死无全尸。

    这群守卫都在炫耀着,只是没想到,第二天这群守卫就不见了,第三天,卡洛城的战争就彻底的结束了。

    卡洛城解放了,卡西尼亚的政府军从叛军中夺回了重要的城区。

    可是代价——重回地面的佩利,甚至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

    建筑依旧还存在,只是不再完整了,满地都是残破的建筑残渣,木头、石头、泥土、玻璃,还有——人。

    大人在哀嚎着,而孩子们只是轻轻的擦去了脸上的灰尘。

    痛苦和冷漠,两个极端出现在了同一个家庭中。

    啊——我们的世界,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我们到底又做错了什么。

    这是我们的国家,这是我们的国民,这是我们的同胞,而且现在我们到底是在为了持续的进行战争,为了杀戮吗?这样的战争到底有什么意义,我们为什么要持续下去?还有什么持续下去的理由!

    佩利颤抖着抓住了把他放出来的士兵。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战争!你们到底用了什么!”

    “这不是我们做的,我们只是有限的使用了炸药,可我们没有袭击整个卡洛城,这都是叛军做的,他们抵挡不了我们之后,就选择了这种手段来妨碍我们进军。”

    “妨碍?你看着这种景象,你告诉我这是妨碍?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你们是在平叛,战争也没有对错,但是——但是你们真的不应该,不应该弄到这种样子!”

    “我说过,这不是我们做的!我们也没有这个能力做到这些!”

    士兵推开了佩利,就这么离开了。

    没有阻止,没有追问,沉默的佩利走到了一间破旧的屋子前,靠着焦黑的墙壁坐了下来。

    谁做的并不重要,两方都不可能会承认,等到某一方赢下了这场战争,那么所有的错误,都会是失败者犯下的。

    可是,以杀害本国平民为前提的战争,真的有必要持续下去吗?他们真的是在进行着战争吗?无论是卡西尼亚的政府军,还是叛乱军,他们终究是一个国家的人,他们终究也是为了各自的正义而战。

    正义,正义——现在,他们使用了这种手段持续战争,他们的正义到底是什么?杀害平民的正义吗?这样的国家就算走下去,又会变成什么样呢?现在的战争,谁胜谁负,还有意义吗?还有价值吗?

    他们彼此双方,经历过这件事后,一定都会进入不择手段的阶段,他们都失去了战争的理由,因为已经没有正义了,没有理想了,没有意义了,连到本国的平民都要杀害的战争,只不过是一群丑恶的恶魔,在创造一个地狱而已。

    佩利知道自己该阻止这一切,在所有人都坠入这个地狱之前,阻止他们。

    ——

    利用记者的证件,佩利成功的见到了第五集团军的司令,年轻的克尔瑞·诺东。

    此时他们也正在讨论城市被毁坏的原因。

    听闻了佩利的想法后,克尔瑞并没有否认佩利的想法,也没有否认他所说的一切。

    “即便这场战争已经没有了正义,即便这场战争不该持续下去,我们也不停下来了,你知道卡洛城是被什么毁掉的吗?”

    “我也想知道让卡洛城变成废墟的,到底是什么。”

    “是魔法,现在这个时代,能够施展如此大威力魔法的,只有一个国家,你应该明白的。想明白了这一点,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我说,我们已经停不下来了。”

    “制造这事件的难道是瑞罗菲尼?怎么可能!他们伤害我们到底有什么好处!”

    “恐怕这次事件,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的,而且我已经听说了,就在昨天,瑞罗菲尼就已经公开对外宣布,我们卡西尼亚正在预谋使用高杀伤性的魔法,袭击叛军所在的城镇,而今天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我们刚到,这个城镇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

    “这并不是我们做的,我也没有这个打算,更没有这个能力。只是没人会听我们的,也没有人会听叛军的,世人——连到我们国内的国民,都只会接受他们的说辞,因为他们是所谓“公正的”第三番,是一个强大的国家。”

    “可是真相在我们这,我们可以公布真相。”

    “谁会在乎真相?还是说我们卡西尼亚的舆论主导权,是自己控制的?我们没有办法反驳,虽然我们能争辩一下,可是没有人会相信我们,即便这就是真相。”

    “我们可以借助——”

    “借助谁?神圣帝国?还是其他国家,他们有一个会站在我们这边吗?瑞罗菲尼是全大陆经济最好的国家,他们也是仅次于神圣帝国的霸权国,谁会愿意为了我们得罪他?反驳他?连神圣帝国都没有这必要,也不可能为我们做这些。”

    “...”

    “你很想停下战争,因为这一切已经没有了意义,我们也明白,可无论是我们,还是叛军,我们都已经到了不得不持续下去的状态。我们已经沦为了他们控制的道具,可我们并没有失去自我,只要赢下了这场战争,一切都会结束的。”

    “结束吗?五年了,整整五年了,我们到底还要流多少血?”

    “我也不知道,但是会结束的,一切也都会好起来的。他们能够夺走我们的声音,能够夺走我们的话语权,可以代表我们谴责他们想要谴责的,可以随意的利用,随意的丢弃,但是我们还活着,他们没有办法夺走我们的精神,我们的思想。”

    克尔瑞的想法没有错,卡西尼亚面对瑞罗菲尼的霸权是低头了,忍受着耻辱,一步步向前走,可是现在的人,已经开始遗忘了,遗忘过往的一切,遗忘了祖辈们所遭受的不公。

    而现在,耻辱回来了,历经了几百年,他们从未被当作过一个人来看待,瑞罗菲尼肆意的操控着一切,玩弄着卡西尼亚人的生命,玩弄着这个国家,可是他们无可奈何,只能接受这种命运。

    现在的战争已经到了,即便你不想打,他们也会让你打下去,不为了其他的,就是为了他么你的利益,仅仅是为了他们的利益而已。

    佩利知道,这不是他能干涉的事,也不是他能纠正的,所以他只选择了报道这些孩子们的故事,他告诉了世人,战争所带来的创伤,能够毁掉所有人。

    而仇恨,也会一点点的扩散,由人到国家的仇恨。

    ——

    听完佩利讲述的弗兰科,并没有什么特别多的想法。

    战乱,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都知道,那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尤其是当受害国的话语权被剥夺时,他们所要经历的屈辱和耻辱。

    因为即便你做的是对的,在这个时代下,你的国民依旧会不支持你。

    瑞罗菲尼过的那么好,为什么我们不学他呢?瑞罗菲尼那么好,为什么我们不并入他们呢?瑞罗菲尼那么好,为什么要反对呢?难道瑞罗菲尼来统治,我们不会过的更好?瑞罗菲尼什么都好,卡西尼亚什么都不如他们。

    无知总是充斥着世界,我们的社会给予了每个人放大自己人性缺陷的机会,而这些媒体更是助长了这种模棱两可的信息。

    人都是矛盾的,事物也都是有两面性的,有优点,那就一定有缺点,有正义,那就一定有邪恶,有错,那就一定有对。

    想想我们身边那些奇怪的道德悖论吧。

    我们能看到国家宣传,我们花费数千万,研发新武器,得到了什么什么,而这些武器的本质是什么呢?难道不是为了更人道、更效率的互相厮杀吗?

    我们的法官,可以为了罪犯的人权,而选择用受害者的生命、创伤来进行司法交易,明明受害者并不这么期望,可是法官们仍然会这么做,为了提高办案效率,所以必须要牺牲这部分人的一部分利益,以此来维持正义的结果。

    还有,明明卡西尼亚有大量的同胞陷入贫困,伦敦还花费数千万建造伦敦碗这种毫无意义的建筑,用于举办大型球赛,接待贵客。

    我们从小被教导善待、尊重他人,可我们也都知道,对于自己的竞争对手、意见不同的人,我们就要赶尽杀绝,就要驳斥他、杀死他,来证明自己是正确的。

    也经常会听到,你是特别的,相信自己能成功,但显然这个世界根本没几个人能够获得成功,特别的?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是特别的。

    这些都是矛盾,但不是错误的。

    弗兰科打开了报社的窗户,刺鼻的焦臭味蔓延到了他们周身。

    “我知道佩利你是追求真相的一个人,你认为自己没错,可是我必须要告诉你,你做错了,而且错的非常离谱。”

    “我只是用错了手法,真相绝对不会有错。”

    “你错在高估了这个时代,高估了所有人的判断力,高估了我们国民的智力,现在的人只贪图行使自由的权利,他们不会考虑后果和责任,他们完全依靠心情来编造谣言,你知道伦敦现在谣传着什么吗?说拉格纳是卡西尼亚地下皇帝,他控制着卡西尼亚的一切。”

    “...”

    “说我们内外勾结,就为了来压榨他们,迫害他们,还说什么伦敦的火是我们刻意点的,就是为了让平民一起去死。我知道你认为这些都是威廉刻意散播的,只是很可惜,这些都不是,威廉那边的团队,还没低能到散播这种无知谣言,这些谣言传播只是因为一群无聊的人渣,依靠自己的幻想编造出来的。”

    “正常人能够分辨的,这种谣言一戳就破,只要用用脑子。”

    “陷入恐慌之中的平民,又有几个会去使用脑子?恐惧会使人盲目,看到了外面的场景,你还不明白这一点吗?佩利最可怕的不是这些谣言,而是因为这些谣言,引起的祸端,这才是真正的灾难。”

    弗兰科关上了窗户,可是焦臭味并没有散去,只是减轻了一点而已,他挥了挥手,试图驱散异味,可显然,这么做是徒劳的。

    试了一会的弗兰科,苦笑着重新回到了椅子上。

    “谣言传着传着就会变成真相,而这些未经验证的所谓真相,受到各方利益的牵扯。你看看现在伦敦的舆论,也许就只是在市政厅、kgb、威廉、间谍之中不断的被拉扯,不断的被撕裂重组,也许现在的伦敦还有得救,可是未来呢?这种无意义,并且无知的谣言,他们可是能在政治正确与价值观的沙盒中不断积累的。”

    “积累?积累谣言?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谣言一定会消失?也一定会被制止?谁去制止他们?又哪来这么多的聪明人去思考?依靠我们吗?可是现在媒体行业最大的巨头是,他们最擅长的又是什么?难道不就是编造新闻吗?一个能够让假新闻的媒体,做到业界第一的世界,你认为我们还能依靠自身,进行自我清理吗?”

    “只是特例,至少大部分的媒体,都不会喜欢报道假新闻的。”

    “你真的没有注意到,的出现和火猫,不单单只是新闻真假的问题。你难道没发现,伴随着这样媒体受到追捧和关注,我们的社会框架已经被严重的分割了吗?这可不单单只是简单的区分富人和穷人的阶级划分,而是从意识,到精神层面,以及价值观的区分。”

    “精神决定了阶级构架?这怎可能,我们生活的可是一个物质世界,我不否认精神论的科学性,但我绝对不会承认,精神是第一要素,这不科学。”

第四百二十四章 简单的食物

    “我们是生活在一个物质世界里,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影响人最多的并非物质,而是精神,就比方说,穷人会认为有钱人会行善,是因为他们有钱,而他们穷人只能蜗居在地下室,想尽办法,不择手段的成为富人的寄生虫。你说这些寄生虫即便过上了优越的生活,他们在精神层面上,能够摆脱穷人的影响吗?”

    “弗兰科,这个世界是没有这种人的,不是人穷就要去作恶,人可以穷,志气不能穷,就像现在伦敦的苏格兰人,他们没有自甘堕落,他们一点点的努力工作,一点点的积累财富,即便现在他们的风评不好,可是未来会改变的。”

    “积累财富?未来改变?他想要改变的话,早就改变了,佩利,你必须要明白,物质能够改变生活,却无法改变精神,而精神会被后代传承下去,这就是穷人的本质,和勤劳、努力毫无关系的本质。”

    “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贫困一定会慢慢的被消除,世界会适合所有人活下去的。”

    佩利的想法天真?弗兰科并不这么觉得,因为世界在发展,产能在不断的扩大,工作的岗位也是越来越多,按照这种势头发展下去的话,那么未来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会被无限的缩小的,可以说每一个人都有成为富豪的可能性。

    但,这只是理想中的状态而已,因为无论是哪一个行业,终究有着他的上限,而当这个上限到达的时候,人们就必须开创另一个全新的行业,来进行发展和延续。

    可是随着时代的变化,弗兰科能够断定,这份开创会越来越困难,随着开创的行业也会越来越少,等到就业岗位和求职人数不平衡时,他们的社会构架,就会慢慢的走向崩溃,因为穷人已经失去了获取财富的可能性。

    而这种可能性是会固定下来的,你失去了,那就意味着你们这一族,永远的失去了发展的机会,而这就会导致穷人永远只会是穷人,而富人永远都会是富人。

    现在的洛马斯特,所有国家的政客都在指责西菲尼,都在唾骂西菲尼的各项政策,可是听从这些政客意见的民众却从未想到,各国唾骂西菲尼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恐惧,因为西菲尼才是真正意义上,处于上升期的国家,而他们都已经处于下滑期了。

    他们在畏惧什么?畏惧他们的国民发现西菲尼处于上升期的原因,因为他们的国民一旦发现了这些,那就会迫使他们改变,而改变,一直是各国政府,最畏惧的一个词。

    改变意味着大量的财富离开富人阶级,改变意味着富人所控制的大量行业要被淘汰,改变意味着富人们控制的国家,乃至世界都发生巨大的变化,改变有可能把所有人的未来带到一个未知的区域,而富人们有可能失去一切。

    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富人们也绝对不会去尝试这种可能性,风险规避,是富人们最喜欢听,也是最喜欢说的一个词。

    也许有人觉得,穷人的力量不可能有这么大?因为所有的资源,都在掌控在富人手中?不要忘记了这个世界最多的是什么,不应该是穷人畏惧富人,而应该是富人畏惧穷人。

    只是过去穷人们的抗争精神,现在已经一点点的,被主流价值观所消磨掉了。

    主流价值观是什么?又或者普遍认同的理念是什么?那当然是各国政府、富人们推崇的理念以及市场,是他们告诉大众所谓的主流,所谓的普遍认同是什么,所以民众才会知道,才会有这个观念。

    你说控制着国家的他们都不认同的理念,怎么可能会让民间去接受呢?

    弗兰科此时对佩利提出了一个有关未来的假设。

    “我想佩利你也明白,大众彼此之间意见不同,就会发生冲突、争执,那如果未来,各国提供一个能够寻找意见相同之人的平台呢?并且还帮助这些人组成一个小团体呢?我想他们只需要在这个意见相同的小团体内,发表意见,达成共识,是不是就能避免冲突和矛盾的发生了呢?”

    “只听自己想听的,这怎么行?他们这么下去,会丧失该有的主观判断力,这是灾难,这是绝对不可以发生的事,我们对公开、面对他人,接纳不同意见,不能有任何的畏惧!公开绝对不是错误的。”

    “看来你也意识到了,这个分割出来的小团体,本质上都是互相封闭的,彼此互不干涉,可以说一群人,形成了一个封闭的世界,而这个世界里的人,封闭了对外的一切信息,他们都是活在自己世界中的人。”

    “封闭的世界?现在这个世道,即便封闭了自己他们也能好好的活下去,我也不知道这个世道,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我想这意味着这些小团体,一定都对公开讨论心存恐惧,他们就这么蜷缩在各自的空间、世界里,不断的向社会信息这个日益增长的粪坑中,倾倒符合个人价值观的“真相”。谁会去抵触和了解这些“真相”呢?没有人被证伪,也没有人被证实,自然选择也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整个世界都将会被“真相”吞没,就像现在的伦敦!”

    “我们也是被“真相”吞没的人吗?这就是我们追求的媒体人的末路吗?”

    “所以我和你说,你做错了,佩利,你现在能够明白了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解决这一切的办法,就是审查机制吗?bbc也是因此而诞生的吗?由你们来决定,哪些应该应该公开,哪些应该隐瞒?你们认为自己有这个权力吗?你们认为自己能够审查这些吗?”

    “不是我们,而是大家,是民众,是每一个人,我只不过是被选出来的一个代表而已。”

    “你说你是选出来的?你自己选的自己吗?我可不记得我有选过你,也不记得,有过什么选票机制。”

    “是我自己选择的自己那又如何?谁给予我权力选择自己的?我能够选择自己,来行使这些权力,本就是大众赋予的,是民众给予的,是你们同意的。你要觉得不合理,那么佩利,你也可以选择自己,然后看看你能不能坐上这个位置。”

    “不能,当然不能,我们cbs虽然是bbc的成员,但却从未涉及你们的核心阶级。”

    “核心阶级?bbc是联合协会,所有人都有参与,这个世界虽然是穷人居多,但是佩利,不要忘记,我们的领导者永远都是少数,少数的精英,你该不会认为少数的精英决定人类的未来,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吧?”

    “合理,有什么不合理的,他们都是精英了,是我们人类这个族群中最优秀的人,不交给他们,难道交给智力残疾的人决定我们该怎么活下去吗?这可不是公不公平,合不合理的问题,我们该质疑的是选拔精英的制度而已,而不是精英的能力。”

    “所以当你独断的公开某些东西时,你就已经违反了这种模式,佩利,你现在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了吧?”

    任何行业都有其规则,遵守规则,是他们从事这个行业第一重要的准则。

    对他们媒体人而言,就是即便不触犯法律,也必须要理性客观的报道事实,可显然现在cbs已经没有了这种立场,他们是为了报道而报道,并非是为了真相而报道。

    为什么?因为他们越过了负责审查的bbc,而bbc代表了是什么?他们代表了整个行业,而他们违反了整个行业的共识,那就意味着他们违反了这个行业的规则,可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自认为是反抗审查制度的英雄。

    你可以反抗,你也可以打破规则,你也可以粉碎现在的业界,不是规则就一定要遵守,规则也未必是正确的,但是,你必须要做好收尾的工作,你也必须要有这个能力重新建立一个规则,并且用这个全新的规则引导世人走向正确的道路。

    如果听不懂的话,那就简单点说吧,那就是拿出成果来,证明自己做的是对的。

    可是cbs并没有准备好,也拿不出成果,伦敦的现状,就是最好的论证方式,这也证明了,他们并不是被众人选拔出来的精英,而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好在不是没有补救的方法和方式,只要佩利明白了自己的错误,那么一切,都还有改变的机会,人可怕的不是犯错,而是不知道错在哪里。

    “所以佩利,你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吗?”

    “我想我是明白了,可我依旧不认为,我做错了。”

    “随便你吧,但我想佩利你应该想要改变现在的伦敦吧?想要结束这场暴乱吧?”

    “我想,一切都是因为的报道而发生的,能结束的话,我当然想。”

    “而我们有能力结束这一切的,只要你好好配合的。”

    弗兰科丢出了自己的证件。

    褐色的证件上,清晰的印着他的身份和职位。

    ——

    国家安全委员会,信息部部长,弗兰科。

    ——

    一个不断念叨着,我绝对不会像政府打压低头的bbc总负责人,实际的身份,却是kgb的工作员。

    并且还是一个以控制新闻和媒体著称的信息部部长。

    明白了自己愚蠢的佩利,终于摆脱了过往的枷锁,他笑了起来。

    弗兰科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反正他是笑不出来的,随后他轻轻的敲了下桌子。

    “仇杀队的队长,该你登场了,我们的计划可以推进到下一步了。”

    “你们终于谈完了吗?你们还没说完的话,我都打算去睡会了。”

    应声出现在报社内的,自然是仇杀队的队长。

    他活了一下身体后,转向了报社的工作桌。

    “等一下,我好像想起什么了。”

    笑着的佩利突然握住了队长的手。

    “威廉——我好像在卡洛城见过他,没错,就是在爱尔兰的卡洛城区,在战时见过他。可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你想起了什么了?”

    “这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佩利放下了队长的手,满脸恐惧的看向了窗外的伦敦。

    那是对他而言,绝对不可能存在和发生的事。

    ——

    泽伦本家

    虽然被朱尔戏耍了一圈,可众人并没有愤怒的感情,现在所有人都明白,自己是舞台上的一个演员,而这出戏到底会走向什么地方,恐怕也只有看到结局才知道。

    朱尔的身影小时候,塞莉并没有选择和爱德华他们商讨什么,而是就这么带着他们一群人找起了朱尔家的厨房。

    饿了?塞莉是肯定饿了,这个人可不是一般的挑食,之前在治安总队,就只吃了一点点,走了这么多路,消耗了那么多体力,也该饿了。

    现在也差不多两点了,吃就吃点吧,反正泽伦家不可能没有吃的吧?

    厨房的所在位置,提恩是很快就找到了,只是厨房里的东西,却让他们有点意外,并不是说里面有什么奇怪的食材,而是这里面,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豪华。

    泽伦家可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少说整个家族有一两百号人,而这个厨房,怎么都只像是给三五个人用的,难道说泽伦家有很多很多厨房?

    塞莉是拾起了桌子上的玉米。

    “看来泽伦家人多,也不代表都在家里吃,不对,应该说他们家的直系恐怕也没我们想的那么多,我们也别去想了,这些东西都是没毒的,可以吃,只是——提恩,你会做菜吗?”

    “只是煮煮吃的话,我想我会。”

    “我问你干什么?你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饭的人,我也真是脑子坏了,你们几位,有会做饭的吗?这里食材这么多,随便做点什么吃吧?思考实在太耗费体力了,再不吃点,我估计大家都快昏迷了。”

    “简单的食物的话,我会做一点,只是未必符合大小姐的口味,我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如果大小姐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试一下。”

第四百二十五章 海姆之刃

    这个时候站出来的是安妮,完全的意料之外了,这位是标准的贵族出身吧?贵族家的大小姐会做饭?塞莉那人是绝对不会的——贵族也不像有时间去饭的样子,至少之前见过的都是那样子,只是卡西尼亚似乎略有不同。

    这就牵扯到一个教育体制,以及教育方式上完全不同的一个概念了,神圣帝国和西菲尼,都是传统教育,也就是老师开设学堂的那种模式,而那种模式下,学生的学业压力往往都是非常重的,而瑞罗菲尼和卡西尼亚,则是学院制度的,这种模式下,学生基本和成人上班一个样子,到点来到点走的。

    说不上那种模式更好,各有利弊,只是学堂的那种模式,至少西菲尼已经慢慢的开始消失了,学院的教育制度,在塞莉这种上位者的眼里,似乎是未来实行普遍教育最重要的一环。

    只是,只是啊,提恩看着另一边同样接受学院制度教育下的莎夏,还是挺担忧这种制度未来的发展,因为职业化的不光是学生,还有老师,甚至会牵连出一大堆的相关产业,而过度职业化会导致呢?无非就是教育深度的不够。

    教育教育,可不是教你认字,思维的丰富而逐渐成熟、理性,并由此,走向最理性的自我和拥有最正确的思维认知,这就是教育的根本所在。

    看莎夏的样子,多半他们的教育,至少她被教育的不怎么成功过吧。

    被提恩看着摇了摇头的莎夏,也紧跟着安妮表示自己会去帮忙,只是这场景还真有够奇怪的,两个十四岁的孩子在做饭,这还真有点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在弄的比较快,其实也就是那玉米和现成的肉煮点了点汤,然后又让提恩去切了点白面包,然后又弄番茄煮了点豆子,之后么,也就是弄了几个煎蛋,简简单单的一份——这个点也不知道算什么餐了,反正做好了,能吃了就是了。

    六人份的东西,弄成这样可以了,至于味道,还行吧。

    提恩觉得比自己做的好吃,反正他是真的不会摆弄那些调味料,以他的观念来说,撒点盐就可以了,香料?那玩意和黄金是等重的。

    贵族出身,就是一不一样,他们已经会用和知道用这东西向,只不过这个年龄段,这么熟悉这些调味料,恐怕他们的家庭关系,也是相当的复杂。

    塞莉那自然是抓了点面包就吃,她是真的饿了,好不好吃,也要在填饱肚子之后再说——提恩是这么想的,可这个人挑食也不是一天两天,随便尝了两口之后,又丢下了餐具。

    现在塞莉想说的,显然是和提恩之前想的,是一件事。

    “你们两个都算是上位家庭出身,怎么都会做菜的?难道你们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卡西尼亚会教这些吗?”

    “...”

    安妮还在想怎么回答的时候,莎夏已经说了出来。

    她摇晃了下勺子,讲起了和自己有关的事。

    “厨艺教育吗?大小姐,普通的贵族家系,都对厨师有所偏见的,他们基本也都不会去厨房,只是我们家的情况,可没钱请厨子,我们布鲁斯家族,也是出了名的节俭,平时家里人,也基本都是自己做的吃。”

    “节俭是美德,只是你这个年纪,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让你自己做着吃吧?”

    “母亲病逝的早,原先基本都是父亲做的,可从爱德华市长来了之后,父亲就一心扑在工作上,回家的时间也飘忽不定的,我要不自己做着吃,估计早饿死了,我也算是被逼的吧,不过也没什么不好,谁会觉得自立是坏事呢?”

    “你自己认为没什么不好,那就还好吧,只是你也要多注意,当为了生存而强迫自己去做某一件事时,这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即便这不违背本心。”

    “我虽然不喜欢,但是也不讨厌,而且人总要吃饭的,至于安妮,我想她就是纯粹的兴趣所致了,她住的地方可是领事馆,经费和开支都是国家承担的,而领事馆,也不止他们一家人,多做几份也没什么区别的,我说的没错吧,安妮。”

    莎夏看着似乎很了解安妮的情况,只是后者似乎并不希望莎夏了解?

    提恩是感觉这两人的关系和德维尔和库洛维两人的关系很像,只不过安妮相对的弱势点,而那两人的关系,相对更平等一点?

    此时的安妮勉强认同了莎夏所说的。

    “我是纯粹的兴趣,我的母亲也比较喜欢下厨做点吃的,按我母亲的说法,大概就是领事馆的生活比较空闲,也是这个原因,我跟着母亲学了一点,也偶尔会做一点吃。”

    “真羡慕你们有这样的时间,我在你们这个年龄的时候,每天面临的是如山一样的学业,以及不断换场的老师,那可不是一般的折磨,每天醒了就是读书写字,然后回答问题,进行思考,真的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唯一的任务就是学习,一整天离不开桌子的那种学习模式,我有的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早就已经傻掉了。”

    “大小姐,诺曼家的教育模式是全大陆贵族层级皆知的,听说有的贵族想要模仿,最后把孩子给逼疯了,大小姐能够坚持下来,恐怕也拥有了超出常人的意志力。”

    这话是莎夏说的,恐怕这里真正把自己当贵族的,也就莎夏一个人,至于她所说的诺曼家的教育模式,提恩也是有所耳闻的,用两个字形容就好,那就是极端。

    任何事情往极端上发展,都不会是一件好事,何况是对人而言最重要的教育呢?可是诺曼家的教育就是出了名的极端化。

    传闻是每天要你看和抄写好几本价值观完全不同的书籍,让你去分析其中的逻辑和理论,然后在填充大量无意义的知识,学习大量与之无关的特殊的技艺。

    差不多的意思,就是把你往水缸里扔,淹死了人就没了,活了的人,就会获得水下呼吸的特殊能力。

    至于你要问提恩为什么这么清楚,那是因为他过去接受的也是相当类似的教育——提恩接受的应该也算不上教育,他在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掌握了通用语,而人手紧缺的教会,也就征调了一批写字还不错的孩子,进入教会内部进行抄写。

    也是由于提恩工作态度好,写的字也好看,他被委任了极其大量教会典籍的抄录和翻新工作,而这些典籍,不单单只是名家名作一类的东西,其中还包含了大量教会的经历、见闻、以及——反正是什么都有,教会每天能够得到的消息,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事,周围的变化,他们的遭遇等等,都会被记录在案。

    而那个时候提恩所度过的每一天,基本就和塞莉说的一样,醒了抄,抄了睡。

    可是这份抄写工作,并没有麻痹提恩的思想,也是在抄写的过程中,他对这些典籍上的内容产生了非常巨大的兴趣,由此,他也获得了和常人完全不同的价值观取向,以及因为见识了太多正常人接触不到的特殊报告,让他也拥有了一套超出了正常人的逻辑分析能力。

    但是大部分人,都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生活,以及这样的日常。

    会疯掉的,真的会疯掉的,提恩见过不少这样的孩子,进了教会做抄写,没两个月就饿死了,这群孩子甚至忘记了吃饭和睡觉,然后就死了。

    听起来很离谱,但是一个人的精神崩溃后,就变成了那样子。

    此时的塞莉显然也不愿意回忆起过往的样子,她转头看向了公主,询问起了有关艾乌公国的事宜。

    “有关艾乌公国的事情,公主你之前和我们说了点,现在看到了朱尔·泽伦的魔法,你有什么想法没?”

    “大小姐怀疑朱尔他们是艾乌人吗?艾乌人的确普遍拥有较高的魔法资质,只是这种影像魔法,从本质上来说并不需要太高的魔法资质,只是事前准备的手段比较麻烦而已。”

    “等一下,公主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这个影像魔法的代价可比你想要的大太多了,这可不是预留影像,这可是实时影像。”

    “不可能的大小姐,想要将一个区域的实时情况展现到另一区域,虽然从理论上来说是可能的,但是一定会存在延迟,而刚才朱尔和我们交流可是完全没有停顿的,我想只是朱尔提前设计好了回答的方式,以及应对的影像。”

    “你这么说倒也是没问题的,可我觉得刚才和我们交流的就应该是朱尔本人,如果你往这方面考虑的话,你说这个朱尔用的是什么魔法呢?”

    “不可能有这种完全没有延迟的魔法,实时影像这项功能太过重要了,不说影像,就是声音,都对我们来说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甚至都有可能直接改变我们的生活,朱尔不可能做到的,连到我们瑞罗菲尼都没有做到。”

    “而我在关注过去勇者传说的时候,曾经有关夜之勇者的记载上有这么一条,夜之勇者建立了元素通道,可以让自己的声音传达到各个阶级的指挥官。”

    “有关实时通讯的构想早就有了,可是这都过去四百年了,还没有实现,四百年前的东西,多半只是虚构出来的,即便不是,那也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的流动元素量,不知道比现在多了多少,现在想要通过魔法的手段实现这些,大小姐,真的不可能。”

    看得出公主是完全不想往这方面考虑,提恩也能听得出,公主是认为这完全是一件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可是一路走来,超出他们理解的事情还少吗?

    完全不考虑超出自己常识之外的事,并非一件特别好的事,至少提恩是这么觉得的。

    此时的公主,也算是在塞莉的要求下,假设了一个可能性出来。

    “大小姐怀疑朱尔是用了艾乌公国过去的魔法遗物吗?过去艾乌公国是一个非常庞大的魔法国家,存留下来什么特殊的遗物,这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是现在这些东西真的还能使用吗?即便说伦敦的地脉整体并没有稀薄多少,但显然也不存在使用旧时代魔法遗物的可能性。”

    “可能性吗?现在的流动元素是不可能支持的吗?你有没有想到,旧时代艾乌公国用的东西,也就是成型的魔法产物,能够达到朱尔那种情况的?你研究了艾乌公国那么久,总有点发现的吧?”

    “有是有,不过挺少的,传说中艾乌公国有三件国宝,分别是海姆之刃、苍红血瞳,以及凯罗斯的时钟。其中苍红血瞳这件国宝,就是能够做到实时通讯的,当然苍红血瞳不单单只是这么点作用而已。”

    “这三件国宝是真的存在过的吗?还是说都是编造的?”

    “根据我查到的资料来看,可能真的存在过,传说中艾乌公国在魔物入侵时,艾乌公国的皇帝,亲自手持海姆之刃,为国民逃离争取了半个月的时间,而根据瑞罗菲尼官方的记载,的确有过这么一件事,但是官方记载的却是皇帝带领艾乌公国的主力军队进行了顽强抵抗。”

    “顽强抵抗吗?最早登陆的怪物可绝对不是弱小的艾乌公国能够抵抗的——还是说说这皇帝最后怎么样了呢?”

    “死了,多半是死在了都柏林,过去艾乌公国的首都,可就是都柏林。虽然艾乌公国的人,否认了皇帝死了,反正没人在见过这个皇帝就是了,海姆之刃也就此遗失,这也算是三件国宝中,存在可能性最大的一件了,我是单纯的认为这把武器只是有点象征意义。那个时代的国家和皇室,还是需要一点象征来维持自己的统治,也许这三件国宝,就是象征的一点体现,具体用处和威力,多半都是以讹传讹的。”

    “海姆之刃,海姆意味着的是死之国,也就是说,那玩意是冥府之刃吗?你有听到这把武器有什么特殊的效果,又或者传闻吗?”

第四百二十六章 死之国

    “其实艾乌公国的三件国宝,也就是比较普遍和通用的神话体系吧,三件国宝分别对应过去、现在、未来,海姆之刃主要是针对过去的,也就是那些已死之人,传闻是能够把所有已经死亡的,却依旧愿意追随与你的人,收为麾下,继续战斗,直到持有者死亡。”

    “亡灵法师的意思吗?把死人复活继续战斗?也难怪这武器会被冠以海姆的名字了,只是这冥府之刃,要是真利用是人进行战斗的话,这感觉还真够奇怪的,从元素学上来说,人死了就是死了,不可能被死灵法师一样的东西驱使的,即便说驱使,也只不过是驱使死者的**而已,可是听你说的,似乎并不是单纯的驱使尸体?”

    “按照我了解到的,并不是驱使尸体,而是死者依附于海姆之刃,能够获取一临时的躯体,以此来进行战斗,具体的情况我不太清楚,只是传说而已。”

    “传说而已吗?那后面两件的传闻,有具体一点的描述,又或者介绍吗?公主你和我们都说了吧,详细点说。”

    “有关海姆之刃的传闻也比较奇怪,谁也没见过就是了,至于另外两件,苍红血瞳的主要作用,那就是更奇怪了,传闻说是什么物质解构,鬼知道是什么意思,其中比较好理解的,大概就是实时通讯了吧。”

    “光这一点,也足够成为国宝了,艾乌公国都消失了四百年了,我们依旧没有办法实现实时通讯,不过——我看这个苍红血瞳应该没这么简单吧?光这一点想要代表现在,估计艾乌公国人自己都不会相信吧?只是其他功能估计你也不知道,还是说说最后一件吧,代表未来的凯罗斯时钟是什么功能和作用呢?”

    “凯罗斯时钟的传闻,我也没办法理解,至今没办法理解,我听到的传闻是这样的,我们的世界是三维世界,我们也是三维人,而凯罗斯时钟可以让我们到达五维人的领域,鬼知道变成五维人意味着什么。”

    “五维人理论吗?这个凯罗斯的时钟,看来还真的是个有趣的东西,只是这玩意多半是真的不会存在的,如果说艾乌公国能够到达五维人的领域,那他们也不会灭亡了,估计单靠他们都能消灭所有的魔物了,其他两个我还能相信尤其存在,但是这个凯罗斯的时钟,我是不会相信的。”

    有关五维人的内容,提恩好像也听塞莉提到过几次,那并不是他感兴趣的东西,也不是他能理解的,所以干脆的也就放弃了,现在公主那边的反应也基本和提恩差不多,都对这个五维人不感兴趣。

    对此他们都没有再提及有关凯罗斯时钟的事,此时的塞莉显然很想听到的是有关海姆之刃的情报,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在意,恐怕是真的认为泽伦家和艾乌公国有联系了。

    提恩认为这种想法是根本不可能的,泽伦家可没有任何一方面展现出来和艾乌公国有联系,也不太可能有联系,泽伦家可是标准的英格兰家系,族谱什么的完整程度可是非常非常高的,他们要是有什么特殊的血统,估计早就被当地媒体挖出来当新闻了。

    那群媒体最喜欢的可就是这些东西了,民众也喜欢,谁让混血之后就可以被人骂“杂种”呢,虽然说这个世界上,所谓的纯种已经成为梦话了,但是民众可不会在意这些不是吗?

    外加上他们来卡西尼亚这么久,也就在公主这听到过一次艾乌公国,而且这是一个已经消失了靠近四百年的国家,真的没有什么再次提起的必要了,所谓的艾乌公国,已经彻底的变成了历史,没人会在意的。

    至于海姆之刃的具体样貌,按照公主的描述,大概也就归类成几点。

    ——

    通体漆黑的长刀,刀刃之上会有奇怪的雾气附着,而且这雾气是死之国的瘴气,吸入者会立刻死亡等等。

    ——

    总的来说,也就是一把抹了剧毒的刀?

    提恩是这么想的,可是塞莉对这个所谓的死之国,显然是有了兴趣的,她现在问起了对世界树有点了解的莉亚。

    “莉亚,按照层级来说,死之国是在人类世界之下的最底层国度,按照你们那对死之国的了解,那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

    “死之国我们观测不到,但是根据研究,也基本确定了死之国的主要存在原理和可能性,死之国应该就是我们世界之中,人想法的具象化。”

    “人的具象化?具体一点是什么呢?”

    “主要是针对一切魔法和科学都没办法解释的,极其特殊的事件时的一个推论,然后这个推论进行研究,然后得出了这个结论。也就是当一群人接受了一个传言,并且对此坚信不疑的时候,我们周围的流动元素量就会发生变化,并且根据这些人了解的和想想的样子,越来越全面和具体化的时候,流动元素量就会在他们周围变成一个完整的构成。”

    “这具体是什么意思,莉亚你说简单一点,我可听不懂。”

    “也就是如果一群人接受了一个怪物诞生的事实,那这个怪物真的有可能在我们的世界中诞生,而促使怪物诞生的并非是人的思想,而是人的思想影响了死之国,从而产生了怪物诞生于我们的世界。”

    “也就是说幻想真的有可能变成真的?是这么道理吗?只是这种说法,恐怕很难被一般人接受吧?你看七神会那么多信徒,也没衍生出真正的神明啊。”

    “那是因为死之国并没有办法创造生命。死之国的本质是依附在我们人精神空间上的一种特殊空间,与之相较的大概就是科学、魔法学科中的空间假说,现在的科学家和魔法使都普遍认为,高于我们维度的空间,是没有物质的空间,都只是单纯的意识形态所聚集的一个特殊空间。死之国就是比较类似于这种情况。”

    “可是死之国难道不应该是低于我们维度的空间吗?按照维度的分类,我们应该是能直接控制和影响死之国——哦,我好像有点明白了,莉亚你接着说吧。”

    塞莉是想明白了什么,提恩却什么都没听明白。

    世界树相关的一切,恐怕莉亚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具体需要多少时间才能研究的透彻,他们寻常人理解这种完全没接触过,并且深奥和复杂过头了的理论,不可能的同时,也没必要,只是塞莉那么有兴趣,莉亚也只能继续说下去了。

    她是想了一会,选择了一个大家比较好听懂的说法。

    “大小姐说的其实也是没错的,按照世界树构架,死之国的最底层的世界,从维度的层面上来说,我们是可以直接进行干涉和改变的,而正因为他们的世界维度低于我们,所以高纬度的我们是直接可以对其进行影响和改变的,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是没有办法对这个死之国造成任何影响的。”

    “没有办法改变,这其中是什么有特别重要的理由?”

    “理由大小姐应该也想到了,那就是死之国这个维度是依附在精神上,而非物质上,而对于精神上的了解,所有人都没有办法主动的控制和理解。我们现在的事向研究里,已经有魔法使提出了,灵魂概念就是因为精神上依附了死之国这个特殊的维度空间。”

    “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莉亚,按照你的说法,简单的来说,死之国是存在的,但是人没有办法感知到,也就没有办法对未知的东西进行操控和改变,但是人具备这方面的能力,所以会在巧合之中,利用死之国创造出他们幻想中的怪物吗?只是这种巧合发生的可能性应该非常的低吧?”

    “我们通常称呼死之国的产物为——构成体。正常情况下,这种怪物根本不可能成型,就算成型了,也非常难以维持其本身的存在,因为任何一个构成体,都需要大量的思维——也就是思念因子去维护。”

    “思念因子是什么意思呢?我听不懂的东西可有点多了。”

    “有关思念因子的事情,这就和我之前提到的推测有关系,因为死之国是依附于人的精神之上的,而这也意味着死之国的构成和我们的物质世界完全不同的,根据研究,有部分魔法使推测死之国的主要构成就是思念因子,而这个因子构成构造体的核心要素。”

    “那这个因子去维护是什么意思呢?”

    “简单的来说,我在这里和大家说一个恐怖故事,描述的非常详细时,大家都能够在心中具象化这个怪物的样子,此时死之国的构造体依托于我们的幻想,从思念因子中诞生,但是这个怪物对我们的影响还没有能够到感知的地步甚至不可能成型。”

    “——”

    “因为构造体在距离完成的下一个瞬间,人的精神就会出现反弹和自我警告,以此来让你明白这是非现实存在的东西,从而打消了这个构造体存在的可能性,因为想要让一个人去相信一个不存在的东西,是非常困难的。”

    “——”

    “神明也是如此,大部分所谓的教徒,他们的精神层面,少有真正相信,而那些真正相信神明存在的信徒,也许会催生出一个不完整的构造体,这也就是某一部分人,会宣称自己听到了什么预言,又或者启示的主要原因之一。”

    “精神反弹和自我警告吗?意思就是当大部分人理解到这是不可能发生的,是不存在的时,这个怪物就会因为缺少了其构成的思念因子,自我消亡吗?”

    “没存在过的东西用消亡也不太合适,只是按照我们的理解,死之国诞生构造体这个巧合发生的可能性无限等于零,是一个不需要去考虑的可能性,没有一个人能够长期,并且坚信的用精神维持一个自己都知道不可能存在的东西,即便是宗教也不可能。”

    “这东西精神正常的人,都知道是不太可能存在的,我们还是别说这个了,你们都吃点,别看现在天黑,才刚到了下午两点不到,我估计往后我们还有不少路要走。”

    此时的塞莉终于放弃了追问海姆之刃相关的事,提恩也不想听下去了,没人喜欢去了解听起来很麻烦,并且自己还理解不了的事。

    至于那海姆之刃是否真实存在,提恩并不想去否定,因为一路过来,他们见到的怪事,以及怪物都太多了,万一这东西是真的——那也就是真的吧,还能怎么样呢。

    按照公主之前的描述,海姆之刃也就只是一把操控死人的法杖而已,只要对付的是魔法使,提恩可是有绝对的把握赢下他们的——遇上操控这种武器人的可能性本身也就不高,而且艾乌公国过都灭亡了四百年了,这刀说不定早就烂掉之后和大地融为一体了。

    可就在众人吃完饭,打算喝口水的时候,大厅的响动让众人明白,该动身了。

    ——

    泽伦本家大厅

    提恩并没有见到kgb,也就是仇杀队的那伙人,反而是治安官们非常愤怒的看着敞开的大门,当然不是kgb的人跑了,而是威廉跑了。

    对此塞莉并没有感到意外,她轻轻的拍了下手,示意市政厅的那伙人看过来。

    “各位也应该预料到了威廉会跑掉,就别这么紧张了,我们也该前往下一个舞台了。”

    “大小姐早就猜到威廉是故意被我们抓到的吗?”

    “当然,你看这天漆黑一片的,怎么想都是威廉还有余力,我想我们都知道这个威廉谋划了这么多这么久,真的只是为了针对拉格纳?我看绝对不可能,他想要杀拉格纳,早就杀了,而后针对拉格纳的种种行为,我是认为这个威廉,他其实是在创造一个让拉格纳坦白的环境而已。”

    “创造一个让人坦白的环境?让拉格纳坦白?难道说这个拉格纳除了虐囚门之外,还知道什么巨大的丑闻?又或者拉格纳手中有他们必须要知道的消息?”

第四百二十七章 绯红之王

    此时的罗伯特是一反常态的直接和塞莉交流起来了,没错,罗伯特和塞莉交流就是一场的,根据提恩之前见到的样子,这位秘书长他的地位,应该和平民差不多,也就是只要不被问到,那就绝对不会开口的类型,可现在,他已经越过了爱德华,直接和塞莉进行了交流。

    提恩联想到起了塞莉之前提到的,现在伦敦真正的控制者是这位秘书长,看着眼前的情况,还真有这种可能性,只是这位秘书长还真的未必能够处理好这件事,说到底这个罗伯特只不过是个公务员,而非官员。

    而这两者最大的差别在哪里呢?最大的差别就在于责任上,罗伯特即便处理不好,背锅的也是爱德华,不是他,虽然某种意义上,可以让让罗伯特放手去做,但是——这个世界可没有这么多天才,也没有这么多有能力的人。

    这些肯定都与塞莉无关的,现在的她依旧盯着大厅墙壁上奇怪的绘画,当然她也回应了罗伯特的疑问

    “我的态度和之前没变化,威廉是有同伙的,但是我不认同他们同伙之间有什么合作关系,即便利益是一致的情况下,合作也未必是必须的,多半只是各取所需的互相利用而已。从开始到现在,你看威廉他所有的行动,难道不都是只针对拉格纳一个人吗?可他却从未考虑把拉格纳逼上绝路,这也就意味着他并不希望拉格纳死。”

    “不希望他死——拉格纳果然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价值吗?”

    “根据我们之前从朱尔那听到的情报看,拉格纳一度到过中将的位置,军旅出身,这就意味着他的思想觉悟非常高,如果说真的把拉格纳逼上绝路,我估计这人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杀,以此来保护秘密。”

    “是有这种可能性,可是即便现在的情况下,拉格纳也不会愿意说出隐藏起来的秘密吧?现在的他也算是走在绝路上,他还被掳走了,有可能被严刑拷打和遭受非人虐待什么的,他不是应该死的更快吗?”

    “是一条绝路,但这条路却有着生机勃勃的假象,没有人会想死的,拉格纳肯定也是这样,所以他为了活下去,并且是合理的活下去,他是会说出一些,之前绝对不会说的事,而这才是威廉他们真正的目标。”

    塞莉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的她,终于对那副画失去了兴趣。

    这番话说完,周围的人并没有去思考什么,因为这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性而已,他们了解不了解,都是一个样子,因为大家都没有办法改变自己身为一个人偶的现实。

    舞台在推进,而他们只能选择跟随舞台,上场,念台词,下台,然后准备继续上台。

    整个伦敦都像是一个被上了发条的机械舞台,一切都在准备好的一切进行着。

    可就在众人都思考着接下去该怎么做,会发生什么的时候,屋外特殊的机械运转声,传入了他们的耳朵中。

    除了塞莉外,在场的人都对外面的声音很意外。

    这位大小姐不仅十分从容的推开门,甚至还主动跑到大街上看起了运转的设备。

    “蒸汽机——不对,应该说是元素转换机,终于开始再一次运转了吗?这玩意要是再没动静,我都要怀疑伦敦是不是装了这么多摆设了。”

    “我们可没有命令让这些东西运转——这是威廉他们谋划的。”

    “正常,正常,秘书长不用着急,这玩意你们都用了一百多年了,运转起来也不会要人命的,虽然吵了点,但这才是伦敦该有的样子,不是吗?”

    “——”

    “真是漂亮的城镇啊。”

    漆黑的钢铁之城,随着元素转换机的运行,而一点点被点亮。

    夜幕之下,不同于天空之中星辰之中的光芒,大地之上,人们所创造的光亮,也照亮了漆黑的夜晚。

    ——

    钢铁之城再一次开始运转,安静了许久的伦敦住民,再一次听到了自己熟悉的声音。

    看大街上的设备全部开始运转,七号对此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身边的另外两个人,他们的动静可有点太大了,反应也过激了点。

    开车的三号甚至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踩着方向盘指着周围的转换机。

    “七号,这些东西怎么突然动了!”

    “七号!转换机有声音了!”

    “你们这两人,转换机这东西平时见的和听得还少么,快坐下,尤其是三号你,好好开车,出了车祸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可不想连灰都不剩下。”

    “好好好,只是七号,我们真的要去皇家学院吗?那地方真的会有什么吗?”

    “我们总不能去下水道吧?那地方可不是一般的脏,我可没兴趣再去第二次,也没有去的意义,我想那位大小姐也一定会去皇家学院的,那是一切的开端,也一定是一切结束的终点,出于这两方面考虑,我们还真的必须去。”

    “七号你到底是怎么判断出,拉格纳会被掳到皇家学院的?”

    “行踪,你们都不看记录的吗?我们kgb可是会记录每个市民每天的行动路线的,这是近几年来拉格纳的行动报告,你们也都看下吧。”

    说是行动报告,实际上就是一个监视报告。

    kgb的本质其实就是一个追责圈,这种事情也不稀奇,何况还是拉格纳这样犯下过重罪的犯人呢?监视他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

    你要和秘密警察讲什么人道,那你大概也疯掉了。

    至于这份行动报上的主体内容,其实也是非常简单的,拉格纳这个人的行动轨迹非常的有序,甚至每天的作息时间,都是异常准确的,简单的来说就是一个自律的人,可要注意的是,这份自律也算是有点外因的。

    爱丁堡那所说的,也就是在朱尔那听到的,对拉格纳的惩罚中,有这么一段——没有人会相信你说的,也没有人会听你说,你不会有朋友,也不会有家人。

    这段话可绝对不是爱丁堡和拉格纳说的玩笑话,按照监视报告上的内容来看,这段是执行的非常完善的,拉格纳真的没有朋友,更没有家人,即便他离开市政厅,调任到了皇家学院,依旧没有人听他的,更别说相信他了。

    这种情况下,拉格纳的作息也不可能不规律,每天做的事情都有限,也不需要和人交流,那么他还能做什么呢?无非就是规划下自己的时间,什么时候做什么事而已。

    某种意义上说拉格纳这个人,也是非常可怜的一个,当然,也是可恨的,他犯下的错误,这样就能弥补的话,那这惩罚也太轻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有的时候,古人的判断未必是错的呢。

    三号是开车不能看,也就让五号念给他听,只是五号那声音越念越小,七号觉得自己在不提醒下,五号这人又要睡着了,认可不是睡得越多久越好的。

    眼睛五号闭上了眼睛,七号只能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脸,并且出声提醒。

    “五号,别睡着了,醒醒,我们还有事情要做的,不能睡。”

    “呜——好吧,只是我看着这天这么黑,总是犯困。”

    “你就是白天也一样会困啊,五号,我们说点让你不犯困的事吧,比方说,七号,我们真的不打算让那位大小姐参与进来吗?”

    此时的三号也算是帮着七号喊醒了五号,并且抛出了一个大家都比较在意的话题。

    只是他这个人思考问题,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擅长用脑子,在意的同时,动动脑子不好吗?虽然说不是人人有脑子,但是好好考虑,有些东西真的很好理解。

    七号虽然无奈,也很想责骂下这两人的无知,可现在这个时候,迫于情势的,也只和他们这两人解释了起来。

    “那位大小姐不能,也不应该参与进我们的事情中,她是西菲尼的贵族,如果让她参与进卡西尼亚的事情里,我们卡西尼亚的立场就会变得非常奇怪,要是出了什么损伤,那我们就没有立场可言了,当一个国家没有立场,那会是灾难。”

    “可是西菲尼——”

    “你们不要吧西菲尼想的太好,他们对我们可没你想的那么友好——从民间到官方,你真的认为我们的关系很好?歧视性的什么黑猪白猪,我们听的也不少了吧?这可是一个极其普遍的地域歧视用语,要我说那位大小姐来卡西尼亚也是十分不情愿的,所以还是别想着把这位大小姐牵扯进麻烦事情里了,没人会开心的。”

    “可是市政厅和治安队,并没有阻止这位大小姐,他们放任那位参与进这些麻烦事里了。”

    “他们没脑子,我们可不能跟他们一样,而且明面上说,他们是不好拒绝这位大小姐自寻死路的请求,现在的卡西尼亚,即便是那些人手握实权,只要他们不是贵族出身,那就不得不对这些的上层阶级低头弯腰,即便说这个上层阶级是外来的贵族,他们也会碍于身份和阶级,不能够提出反对的意见。”

    “这么想想他们市政厅似乎还很累的,里外不讨好的那种。”

    “他什么时候能够里外都讨好,那说明我们的世界就没救了,又或者我们的社会资源已经溢出了,只是目前来看这种可能性绝对不存在,你们两个也都注意下,能够不牵扯到那位大小姐,就绝对不要牵扯到,这对我们彼此都没有好处。”

    “好吧,我明白了,只是七号,我们去皇家学院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救援拉格纳?抓捕剑鱼?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我们是去结束这一切的,伦敦所发生的一切,都该结束了,舞台剧也该到落幕的时候了。我们现在去皇家学院,就是为了抓捕真正的幕后黑手,他一定在。”

    “一定在吗?只是七号,你看这些转换机全部开始运转了,我总有点不好的预感,我们是不是要做些准备?”

    “等到了皇家学院,我一个人进去,你们两个做些准备之后再进去,怎么准备,你们自己考虑,但是不要浪费太多时间,我们正在一点点接触到真相,所以绝对不能漏掉任何一个点,否则我们就看不清整件事情的全貌了。”

    “明白。”

    “——”

    按照七号手上了解到的情报,以及他自己的推断,皇家学院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终点,当然,并不是指的拉格纳。

    拉格纳充其量只能算是这个舞台上的一个角色而已,甚至有可能他并不是核心角色,只不过是一个见证了一切的路人角色而已,他会是受害者、参与者,但绝对不会是关键。

    真正应该被关注的,是克尔瑞·诺东,这个应该和拉格纳同级的将军。

    随着他来到伦敦,这出舞台剧,才算开演。

    ——

    皇家学院外围。

    七号让五号他们准备,他自己是直接推开了沉重的学院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情况么,和之前从教学楼观望起来一模一样,漆黑一片,没一个地方是亮的。

    意料之中的情况,七号也没多想,直接走向了办公楼。

    那是之前拉格纳所在的位置,联想起之前那唯一的亮光,七号也猜测,拉格纳之前所在的地方,就是舞台的正中央。

    舞台之上,演员的出场顺序都是定好的,七号可不会觉得自己是乱入舞台的人。

    只是有的时候吧,人是会做出一些,超出了常理的事,以此来打乱神明们的布局。

    “欢迎来到,绯红之王的酒馆。”

    漆黑的夜幕下,伴随着滑稽的声音响起,暗红色的灯光照亮了七号通行的道路。

    而此时两个踩着高跷的小丑,高高在上的弯下了腰。

    “我们欢迎每一个到访的客人,我们也期待每一个客人能够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那我是你们的客人吗?”

    “当然!能够到达这里的都会是我们的客人!请吧!阿希·范阿克大人!”

    “绯红之王吗?虽然我没听说过,但是你们的邀请我接受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 基础元素

    “欢迎欢迎!”

    伴随着小丑轻轻打开的大门,七号的眼前出现了不可思议的光景。

    这地方,还真的就是酒馆?还是相当华丽的酒馆,里面的客人,那个个都穿的是相当的华丽,怎么看都是上流人士的聚集地。

    可是这种情况下,伦敦混乱的巅峰期,在皇家学院内出现了上流人士聚集的酒馆?而且还是一如往常的寻欢作乐?这到底是谁的脑子坏了?

    七号绝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他认为眼前的一切全部都是幻觉。

    可随着他坐到吧台前,看着酒保的身影,真实感一下就涌了上来。

    酒保从柜台下取出的酒后,将杯子放在了七号身前。

    “要喝点什么吗?”

    “随意吧,按你顺手的来。”

    “那我今天的推荐是这一杯,蓝色的玛格丽特,我想你会喜欢的。”

    ——

    “这酒可有点太甜了,不过也还行,甜的东西都很不错,甜味能让人精神振奋,也能消除疲劳不是吗?克尔瑞,这可是你告诉我的。”

    ——

    酒保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的他,迅速的调好了蓝色的饮品。

    将酒杯推上前后,谈起了他对甜品的看法。

    “我过去带兵打仗,很累的时候,就喜欢吃点甜的,这可不是在骗你,而是亲身经历之后的结论,我们很像,适用于我,那肯定也适用于你,不是吗?”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就算我们很像,我们也不可能完全一致,就像有人喝咖啡反而会犯困一样,只是这杯酒给我感觉,可不是一般的好,谢谢了。”

    “不用谢,这是我的职责,你也有你的职责不是吗?”

    “职责?这杯酒多少钱?”

    喝了一口的七号刚打算付钱,他就被克尔瑞拦住了。

    后者示意他看一眼墙上的油画。

    “今天的酒,是绯红之王请你的。”

    “王请的?看来我的运气真好,一年到头,也不知道王能请几次。”

    “酒也是要钱的,就算王有钱,也不能乱用不是吗?”

    “哈哈哈——”

    七号眼中的那副油画,是神明净化人世的美丽画卷。

    人世终将被怪物侵蚀掉一切,而神明,却能让人免受怪物侵蚀的痛苦。

    从那瓶中流出的圣水,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的一切,让所有人都得到最完美的救赎,他们终将到达没有痛苦,没有绝望的完美世界。

    为此所有人都能付出一切,也可以付出一切。

    为了到达他们所期望的世界中,为了得到救赎。

    七号重新将实现转移到了酒杯上。

    “我明白了,只是他们快到了,我想我也该去履行我的职责了。”

    “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我知道的,我会去做的,为了我们的未来。”

    蓝色鸡尾酒带来的甜味,是七号永远无法忘记的味道。

    而随着他离开酒馆,身后的一切都随之消失了。

    ——

    下午四点

    伦敦,皇家学院。

    众人到达了这里后,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门卫的地方摆弄起了照明的设备,这也是塞莉提议的,她是打算等里面亮了之后再进去。

    只是治安官在门卫处已经修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没修好——这也不能怪他们,治安官不会修理明显被破坏过后的照明设备,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随着一声爆炸声,众人也明白了照明设备无望被修好后,只能走进了学院。

    塞莉显然还对刚才没修好的设备耿耿于怀。

    “为什么学院内部没有用灯石呢?那东西便宜又好用,随便挂几个,最起码也能照亮部分通道了,这也没什么困难的吧?”

    爱德华是显然不太了解这些小事的,有关灯石这种满大街都能见到的东西,他这个市长大人怎么可能会知道。

    能够回答塞莉自然只有专管繁杂事务的罗伯特。

    “大小姐,我们伦敦的学校,都用的是元素转换机提供能源的照明设备,教育厅那给我们的理由是可调节光亮的灯石太贵了,要是放在那群学生面前,不知道每个月要弄坏多少个,学生的好奇心,可是很难阻止的。”

    “并且因为在这里就读的都是贵族和富商,你们又不好索要赔偿,所以就弄了个廉价的东西来代替吗?这倒也没什么问题,只是你们也看到了,照明设备这么简单的就被破坏了,而且也没法修好,这可靠性也太差了。”

    “可靠性吗?学校用的东西可靠性普遍还是很高的,只是照明设备,这估计还真的没多少人会去认真考虑,等这些事情过去了,我会让教育厅那详细调查下学校的每一个使用的设备,以此进一步规范这些东西质量标准。”

    “罗伯特秘书长,有些规范你们早该定了,不是所有事情,都拖着,就是好事。”

    塞莉的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提恩拦了下来。

    提恩可不同于这群迟钝的人,他从进来后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并没有魔法的触感,但是这地方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随后众人都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

    红绿色的灯光亮起。

    ——

    阿希那个记者,周身漂浮着几个灰色的铁球——灯光配合上这记者周身的东西,可以说是相当的诡异了,要是看不清这家伙的脸,多半会把阿希当成什么孤魂野鬼吧。

    只是这个人用这种方式登场,显然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看起来完全站在了众人的对立面?相比塞莉他们的疑惑,艾琳娜周围的治安官全部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艾琳娜更是示意众人后退,随后她一个人质问起了阿希。

    “没想到仇杀队大名鼎鼎杀人魔的七号,竟然就这么公开露脸了?我还以为你们会带一辈子的面具!果然这次暴乱和你仇杀队脱离不了关系吗?”

    “仇杀队?面具?关系?哈哈哈——”

    “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你呢,总队长,我笑你调查了这么久的仇杀队,却什么都不明白,也什么都不了解,你认为我们异种人,到底是什么?”

    “只是一群怪物而已!”

    “不对,我们不仅是怪物,而是还是拥有审判力量的——”

    “够了!我可不想听你的胡言乱语,解除武装,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

    “你们不会离开这里的,这是王的意思,现在还没有到你们登场的时候,所以你们必须被阻止,也必须被停下。”

    ——

    “那么就别怪我们了!开火!”

    一声令下,枪声连续不断的响起,可是被他们所瞄准的阿希,根本没有想要躲避的意思。

    也直到这个时候,提恩终于看清了阿希身边漂浮着的铁球一共有几个。

    总计四个,而就在枪声响起的瞬间,距离阿希最远的一颗铁球,绿色的光芒转瞬即逝,所有的铅弹全部停滞在了距离阿希两米的范围内。

    提恩是不明白阿希突然搞这么一出是在想什么,他明明是kgb的成员,只要亮明了身份,那就不会有这种冲突,难道说这个阿希是在演戏给楼上的人看?

    提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另一边的塞莉也是一样,还没等他们想好说些什么,他们就在连续的后退中,撞上了什么东西。

    那是印有黑色蜥蜴纹章的魔法屏障,散发的是淡蓝色的光芒。

    塞莉敲了两下屏障后,就立刻询问起了身边的两个魔法使。

    “这个时代下,竟然还有人能够使用封绝的魔法?你们认为可能吗?”

    “伦敦的环境比较特殊,元素转换机全力运转的话,是可能出现允许使用旧世代魔法的情况,只是这种魔法一般代价都巨大,没有魔法使会愿意承受的,这个魔法使,才是使用魔法最大的问题所在。”

    “那你们就没考虑过,不是魔法使的情况吗?还有这个黑蜥蜴纹章是什么鬼?这种东西我可没见过,该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吧?”

    “我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我也没过。”

    相比莉亚,另一边的公主看清楚纹章后,显然愣了好一会。

    才反应过来的她立刻和众人解释起了这个纹章所代表的的意义。

    “这是过去艾乌公国的皇室纹章,展露出这种纹章的魔法,全部都是皇室魔法,是只有皇室直系才能够使用的特殊魔法,可是艾乌公国都消失了几百年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皇家魔法,这怎么可能呢。”

    “消失了几百年的皇室魔法吗?艾乌人使用魔法的代价应该是和正常人一样的吧?等一下——难道说这个阿希,他是艾乌公国皇室的后裔?”

    “不可能的,皇室后裔我们早就调查过了,整个艾乌公国的皇室,只有我和——只有我算是最后一个直系,不可能有其他的直系皇族了。”

    “公主,你还真的是个皇家的公主吗?”

    “艾乌公国都消失几百年了,我这个公主也没有任何意义,我取这个外号也不是为了炫耀和继承什么名号,我只是为了调侃下自己的身份而已,我可没有想要复辟的想法,我也不可能做到,至于大小姐说的代价,我之前也有和大小姐提到过,圣杯的存在可以将代价减小到最少,如果说现代还有人能够施展类似的魔法,那一定和圣杯有巨大的牵连。”

    “又是圣杯吗?那你之前说的三件国宝中,为什么没有圣杯呢?难道圣杯不应该才是真正的国宝吗?”

    “我也不知道,只是现在的情况,恐怕已经不允许我们说这些了。”

    看着被风吹过来后,撞在屏障上的治安官,众人也意识到现在并不是谈这些的时候了。

    必须要想办法制止下阿希的攻击了,那家伙给人一种陷入混乱的感觉,如果不加以制止,鬼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但是在此之前,还有一点需要确认,塞莉此时也问了出来。

    “爱德华市长,你知道kgb在伦敦的影响力,以及地下组织的成员吗?”

    “我完全不知道大小姐所说的,kgb和我们并没有关系,我对他们也没有兴趣。”

    “那罗伯特秘书长呢?”

    “我只是一个接受命令的,kgb虽然和我有接触,可要调查他们的身份,以及组织成员,我可没有这种勇气,多半今天查,明天人就没了。”

    “看来你们都不知道仇杀队其实就是隶属于kgb的组织?”

    “——”

    “——”

    看着两人的表情是都不知道,这倒也没什么奇怪的,kgb本质上是独立的秘密警察组织,要说隶属的话,那肯定是隶属于爱丁堡上议院的,和下层——没错,即便是伦敦市长,在权力机构中,也只能算是下层。

    他们下层不清楚一些事情,也是完全正常的,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如果他们身处下层,不能,也不敢去接触和了解上层最核心,也是最阴暗的权力。

    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那个阿希的状态是真的有点不太对劲,怎么看这个人,都没有了平时的理智,说白了就像精神异常一样。

    还有就是这人的攻守方式也太奇怪了,阿希根本没有使用任何武器,唯一使用的是那四个漂浮着的铁球,每次应对袭来的治安官都会爆发出不同的颜色,以此应对治安官们攻击,目前来说还是挺轻松就能应对的。

    一圈看下来,主要的颜色也就是四种,代表了水的蓝色,土的黄色,风的绿色,以及火的红色,这个阿希大概能够驱动这四种基础元素构成的魔法?

    使用魔法这对提恩来说,也许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的是这个阿希的动作,那已经不能用迅捷来形容了,甚至提恩觉得阿希的身法比他还要好,这种情况下还呆在这,恐怕就是感觉自己活得太长了。

    不对,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而是嫌周围人活的太长,提恩是非常清楚,如果这个阿希不以他为主要攻击目标的前提,他是真的很难保全周围的人。

    “塞莉,我们是不是——”

    提恩的意思是由他直接解除身后的屏障,让众人退到一个安全的位置,明白提恩意思的塞莉,并没有同意。

    她现在更在意的是阿希周身漂浮的铁球。

    “那玩意不是魔法,提恩你也没感觉到魔法的触感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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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圣尊被害,跌落痴傻凡人,柳韶白摩拳擦掌准备重回巅峰,削了狗男女。结果斗了千年的死敌,却第一个出现,变身各类美男,全方位无死角的在她眼前搔首弄姿。?柳韶白得知真相后:“XXX是你?”某人:“是我。”柳韶白:“XX?”某人:“是我。”柳韶白:“那XXXX?”某人:“是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三千是我,一瓢也是我。”柳韶白:“是是是,就是你,只有你,唯有你!”某人垂眸,却见代表好感值的魂石分明纹丝不变:“呵,女人都是大猪蹄子,满嘴浓情蜜意,你倒是动一动心啊?”【死对头总想撩我肿么破】凤鸾九霄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凤鸾九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凤鸾九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