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五章 面具
孝信酒厂。
杨东在接到马瑞霖的一个电话之后，就溜达着去了林天驰的房间，而正在打游戏的林天驰也随即推开键盘：“怎么，有事啊？”
“刚刚马瑞霖给我打电话了。”杨东坐在床上，拿起了林天驰电脑桌上的烟盒。
“哦，你说的是他借钱的事吧，你放心，这钱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一早，就能汇到他的账户里！”林天驰点头应声。
“不是这件事，今天晚上，有人偷袭了马瑞霖，他抓住了一个对方的人，那些人是奔着他身边的海龙去的，我确认了一下，去的人就是住在虎石台印刷厂的那一伙。”杨东解释了一下。
“海龙？”林天驰闻言，思考了一下，抬头看向了杨东：“四蛋那边的人如果去找了海龙，唯一能产生牵涉的，只有帮咱们拿到了地址的小蔡，而这种结果，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对于那个外国人失踪的事上心了！”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杨东点了点头：“看来这个人失踪以后，四蛋这是坐不住了！”
“既然这样，咱们找一下苑老三呢？他既然能给四蛋这么重视的人提供住处，那么绝对说明他跟四蛋走得很近，或许咱们能问出来不少消息！”林天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件事我也想过，但不太好办，苑老三这个人虽然是二五子，但是苑老二不白给，他在出了这件事之后，就把苑老三安排到澳m去了，按照马瑞霖的说法，苑老二应该是对这件事不知情的，而且我从侧面了解了一下，苑老二不光在社会上混得不错，而且官口的背景很强，他算是半个白手套，手里放出去的很多钱，都是一些官方人士手里见不得光的钱，所以苑老二的公司，实际上是跟那些人合作的，咱们如果跟他闹僵了，未必是好事。”杨东解释了一下。
“如果苑家这条路走不通，那你是什么想法？”林天驰也拿起了烟盒。
“我想用丰海设个套试试，你觉得可行吗？”杨东反问道。
“就像四蛋用廖聪勾咱们一样？”林天驰瞬间通透。
“他既然能想到用海龙这条线找小蔡，说明心里不想跟咱们正面对抗的，而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怕丰海会有什么闪失，所以咱们首先要做的，得是让四蛋知道丰海还活着！”杨东果断点头：“吴志远消失了这么长时间，如今还没有任何消息，这件事拖了这么久，已经让我感觉很焦灼了。”
“我现在担忧的是，既然咱们手里的人对于四蛋这么重要，那他为什么始终没提过换人的事呢？我怀疑远子他……”林天驰把话说到一半，嘬了下牙花子，随即烦躁的吐出了一口气。
“铃铃铃！”
杨东这边正在跟林天驰交涉的时候，兜里的手机铃声急促响起，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打来的陌生号码，按下了接听：“你好，哪位？”
“杨东，唠唠吧！”对面传来了一道男声。
“四蛋？！”杨东听出这个声音之后，蓦地一怔。
“我的人在你手里，对吧！”四蛋见杨东听出了他的声音，很直白的问道。
“你做了这么多事，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么。”杨东沉声开口。
“人还在吗？”四蛋听见杨东的这句话，也能感觉出来，最近这段时间，朴灿宇他们的确做了很多努力，但如今肖凯已经放弃了丰海，所以现在得知这些事，对于他而言，根本没什么意义。
“时间挺晚的，我要睡了，再见！”杨东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跟四蛋继续往下聊。
“你也有人在我手里，不是吗？！”四蛋听见这话，并没有绕弯子：“你千万别对我说，那个人对你不重要！”
“让他跟我通个电话。”杨东见自己一句话就诈出了吴志远的下落，毫不犹豫的开口。
“一小时之内，我会给再你打过来！”四蛋语罢，直接挂断了电话。
“什么情况？！”林天驰坐直了身体。
“远子还活着！”杨东的面部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但明显松了一口气。
……
电话另外一边，四蛋站在街边跟杨东通完一个电话之后，等了差不多有十分钟左右，终于拦下了一台倒视镜上亮着红灯的黑出租车，带着森达离开。
与此同时，朴灿宇接到化工厂那边的电话以后，也在最快时间内见到了肖凯：“化工厂那边来电话，四蛋带着身边的那个外国人走了！”
“走了？”肖凯闻言一愣。
“走了！”朴灿宇点点头：“咱们留在化工厂的人，根本拦不住他，毕竟咱们也算自己人，当时四蛋执意要走，总不能跟他玩命！”
“妈的！这个人绝对是疯了！为了一个连正规户籍都没有的偷渡者，居然要自己去冒险吗？！”肖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
“四蛋没疯，或许在你眼中看来，丰海只是一个卖命的走卒，但是在于旦康看来，那是能过命的兄弟，这种感情，你这种人理解不了！”朴灿宇声音清冷的回应道。
“怎么，你也对我的做法有气啊？”肖凯笑了。
“我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去评价四蛋的行为而已。”朴灿宇耸了耸肩。
“四蛋离开化工厂，肯定是要亲自办丰海的事，但他身边没什么人，所以注定了不能硬拼，他肯定有后手。”肖凯并没有跟朴灿宇置气，而是很理智的把事情聊到了正题上：“四蛋没信任过咱们！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完全的相信过咱们，所以他肯定留着后手呢！”
“你是说，在辽河畔办事的那天，被他抓住的那个人，根本没死，对吧？”朴灿宇很快找到了关键所在。
“没错！”肖凯毫不犹豫的点头：“四蛋留下那个人，应该是想在面对杨东的时候，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当时他说这个人死了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怀疑，但我是真的没想到，他居然能把这步暗棋，拿出来用在身边的一个马仔身上！”
“四蛋在大l，也是成过事儿的人，这种人的身上，总是会有些闪光点的！”朴灿宇抿了下嘴唇：“现在他已经走了，接下来怎么办？”
“呼！”
肖凯吐出一口浊气，拿起了桌上的手机：“没办法，只能我跟他聊。”
“他铁了心要办事，已经钻牛角尖了，你觉得，自己真的能劝住他吗？”朴灿宇眯眼问道。
“我知道自己劝不住他，但是你不是说了吗，他们这种人，身上都是有闪光点的，但你也得知道另一件事，那就是人身上的闪光点可以吸引别人，但也可能害死自己。”肖凯语罢，将手指触碰在了拨号键上。
“……”
数秒钟后，四蛋接通了电话，沉默不语。
“在帮你找人的这件事情上，我们已经尽了能尽的最大努力！”肖凯言语真诚的开口。
“但你们没有给出我想要的结果。”四蛋回应一句。
“我知道，你对于这个结果很不满意，但你真的以为，把吴志远交出去，杨东就可以把人还给你吗？你要清楚，他抓丰海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对付你，所以只要你不露面，丰海暂时不会出事，这个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从我离开化工厂的那一刻起，你就劝不住我了。”四蛋不耐烦的呛了一句，同时对吴志远活着的事保持默认。
“我打这个电话，不是为了劝你的，而是想跟你讲述一个道理，吴志远被你扣下了这么久，杨东都没着急，为什么？就是因为他的想法，跟我说的一样，你明白吗！人为了成大事，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肖凯语重心长的劝道。
“我不是杨东，也不是你！我经历的事情跟你们不一样，活的目标也跟你们不同！大起大落我经过，大喜大悲我也有过，我这辈子啥都玩过了，也啥都看开了，所以现在我眼中最珍贵的东西，就是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情感，而这样东西，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有，更体会不到！现在你有权有势有钱，身边的人趋之若鹜，而我哪怕什么都没有，混到去要饭的时候，丰海也能帮我端着碗！”四蛋对于肖凯的话十分反感，语气平和的回应道：“我把丰海当兄弟，而兄弟的命是平等的！他为我出事，我替他出头，这天经地义！我不是你，不认为自己的命最金贵！在我眼里，没有那么多大是大非，也没有那么多成王败寇！丰海的命跟我的命，没有任何区别！可能对于你而言，计划成功胜于一切！但是在我看来，你的计划跟丰海的命比起来，就是一泡屎！”
“所以你成不了杨东！更成不了我！你他妈永远都是个地痞！就算穿上龙袍，仍旧是他妈的一个地痞！”肖凯被四蛋的执拗触怒，情绪罕见的暴躁起来。
“我没想过成为谁，我就想活成我自己！”四蛋扔下一句话，接着就要挂断电话。
“你他妈不想自己，难道也不想想家人吗？！你们于家人还他妈没死绝户呢！你大哥、三哥的老婆孩子！你的老婆孩子！可他妈的都由光耀养着呢！而你这种搅局的行为，会带来什么后果，你真的一点都不考虑吗？！”肖凯怒气冲冲的问道。
“你放心，这件事我有分寸，这次的事，哪怕我折了，也会一个人把事扛下来！如果我侥幸救出了丰海，答应你的事，我一样会办，你不用以家人威胁我……挺没劲，真的！”
“嘟…嘟……”
四蛋从容的扔下一句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执意要去？”朴灿宇看着对电话咆哮了好几句的肖凯，感觉他在想要拦住四蛋的时候，身上还是有点人味儿的。
“呵呵，他这次回国，本来就是个傀儡，只要他不咬人，自己把事扛了，咱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不是吗？”肖凯脸上全然没有了刚刚愤怒的神色，笑呵呵的开口。
朴灿宇发觉肖凯之前的愤怒，居然是做给四蛋看的一场戏，嘴角抽动了一下，看着这个跟自己相处了许多日子的年轻人，心中也感觉越来越陌生。
肖凯的种种表现，已经让朴灿宇无法分辨，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他真正的自我，什么时候又是他伪装出来的面具。
第一零三六章 私人帮忙
四蛋跟肖凯通完一个电话以后，直接驱车赶往了城郊的一处农村，敲响了一户院门。
“咣当！”
片刻后，院门被人拽开，随后院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对四蛋微微一笑：“来了！”
“嗯！”四蛋点点头，带着森达走进了院内，同时对着中年问道：“人怎么样？”
“按你的意思，一直关着呢，没遭罪。”中年递来了一支烟。
“你先忙，我过去看看。”四蛋接过烟，等中年帮他点燃以后，迈步就向院里的一处仓房走去，同时伸手拽了一下门后的灯绳。
“刷！”
随着电灯打开，白炽灯昏黄的光芒将房间内照亮，此刻在这个房间的角落里，立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子，笼子门上还挂着几把链子锁，笼子内部铺着被褥，吴志远的双手背戴着一把手铐，正盘腿坐在里面跟四蛋对视着。
“精神头还不错哈！”四蛋看着吴志远，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呼。
“还行，有吃有喝的，除了闷一点。”吴志远看了四蛋一眼，微微耸肩。
“来支烟？”四蛋掏出烟盒比划了一下。
“来呗！”吴志远起身走到笼子边缘，把手背了过来，四蛋也掏出手铐钥匙帮他开了锁，同时递了一支烟进去，帮吴志远点燃：“我的条件，你还没考虑好啊？”
“我这个人性子直，但绝对不傻，而且我心里清楚，你把我留到现在，绝对不是为了让我跟你干的，何况你也知道我的选择，对吧！”吴志远抽着烟，笑呵呵的问道。
“是啊，我知道你不会跟我干，但我也是真的欣赏你。”四蛋跟吴志远简单聊了几句，随后掏出手机，翻找出了杨东的号码，拨通后递了过去：“跟杨东聊聊吧！”
“喂？”杨东的声音传来。
“是我。”吴志远应声。
“呼——”
杨东听见吴志远的声音，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怎么样，还好吗？”
“我没问题。”吴志远笑了笑。
“放心，我尽快接你回家！”杨东听说吴志远没什么大碍，心情放松不少。
“好！”吴志远闻言，将手机递给了四蛋。
“我已经让你跟你的人通话了，我朋友呢？”四蛋拿着电话走出门外，急不可耐的问道。
“……大哥！（高棉语）”很快，对面就传来了丰海的声音。
“丰海，你没事吧？（高）”四蛋听见丰海的声音，语速很快的追问道。
“我没问题，如果救我需要你付出很大风险的话，别管我！自从跟你来了这边，我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高）”丰海语气决绝。
“带你们回来之前，我在庙里许下过宏愿，如果这次回国，能侥幸让我东山再起，我一定要重新活一回！在柬国的两年多时间，我没有任何朋友，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我无条件相信的人，只有你跟森达，所以如果你死了，那么我也就丢了半条命，你懂吗！（高）”四蛋握着电话，无比认真的回应道。
“……”
对面的丰海缄默无声，几秒种后，杨东的声音传来：“既然事情已经摆在了台面上，那就说说各自的条件吧。”
“换人！我把你的人放了，你把我兄弟还我！”四蛋毫不犹豫的开口。
“仅仅是这些，还不够。”杨东语气平淡。
“你还想要什么？”四蛋咬着牙，嗓音低沉的质问道。
“朴灿宇，是你的人吗？”杨东开口问道。
“……他不是我手下，是我的一个朋友！”四蛋犹豫数秒，开口承认。
“如果想换人，把他也给我带来。”杨东之前多次跟朴灿宇交锋，而且当初他在阜x偷袭，以及马古矿区的事，都牵涉到了朴灿宇，所以杨东如果想验证一些事情，那么朴灿宇无疑是一个最佳人选。
“不可能！我这个人，没有出卖朋友的习惯！他既然帮了我，我肯定不能卖了他！我不能用我的一个朋友，去换另外一个朋友！”四蛋闻言，毫不犹豫的回绝了杨东的要求，冷声道：“我知道你找朴灿宇是为了什么，我承认，阜x的事，呼市的事，都是我干的，最开始我没想出来露面，因为我准备用一个朴灿宇，让你把事情联想到光耀集团的身上去，这样一来，你的注意力被分散，我又可以有很多机会去琢磨你，但很不幸的是，朴灿宇失败了，你也知道，我太多年不在国内，所以能用到的人和力量实在是薄弱，所以我只能亲自出面，这个解释，可以了吗？”
“呵呵。”杨东一笑，不置可否。
“同样是一条人命，我的朋友对你而言不值钱，你的朋友对我来说也一样，所以你千万别试图激怒我，你要知道，我的退路还没有你多！”四蛋此刻也是心里没底的威胁道。
“等我电话吧！”杨东扔下了一句话。
“什么时候交易？”
“……”
“喂？喂？！”
“嘟…嘟……”
杨东没出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艹你妈！”四蛋握着电话骂了一句，随即便走向了看护吴志远那个中年的房间，推门之后，屋里除了中年和森达，还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看起来埋了吧汰的青年。
“这位是……”四蛋扫了一眼青年，向中年投去了一道询问的目光。
“我们村里的小哑巴，是个孤儿，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小时候吃东西中了毒，毒哑了嗓子。”中年介绍完小哑巴的身份，指着四蛋对他开口道：“这是咱们老板！”
“阿巴、巴！”哑巴出声对四蛋点了点头。
“嗯。”四蛋微微点头，随即坐在炕上看向了中年：“最近几天，我想办件大事，你得帮我！”
“好。”中年微微点头。
“这件事办不好，命可能就没了。”四蛋抿着嘴唇开口。
“好。”中年一怔，还是点了点头。
“我现在手里没多少钱，所以这件事，你拿到的，可能跟风险不成正比！”四蛋说出这话的时候，连自己都感觉有些羞臊。
“呵呵，当年我儿子让人骗去柬埔z赌博，如果不是你，胳膊腿都得让人拆下来，你为我们尹家保住了一条血脉，我本来就欠你的！我在社会上混了大半辈子，啥也没混到，反倒欠了一屁股人情债，这些都得还，我有心理准备！”老尹似乎看出了四蛋的窘迫，同样笑了笑：“不过咱们说好，我虽然欠你的，但小哑巴不欠，办事的钱，我可以少，但他的不能少！”
“我给你多少，你觉得合适？”四蛋闻言，看向了哑巴。
“阿巴、阿巴！”哑巴听见这话，侧目看向了老尹，有些不知所措。
“七十万吧，在我们老家的县城，买一套房子带装修，怎么也得五十万，他还得娶一房媳妇！如果没有房子的话，没人愿意跟他，至于我，就不要钱了！”老尹替哑巴回应道。
“可以，这钱我会尽快凑齐，在办事之前给你们！”四蛋点点头，一口答应下来，两个人办一件事，要七十万，听起来不算少，但这种事一旦失手，那么这些钱，买走的就是他们的一辈子。
“行啊，不急。”老尹憨厚一笑，点了点头。
“我联系上丰海了，他没事，放心吧。（高棉语）”四蛋对着森达简单介绍了一下丰海的情况。
“佛祖保佑！活着就好！（高）”森达闻言，使劲眨了一下眼睛，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
三分钟后，四蛋离开房间，站在月光之下拨通了朴灿宇的电话号码。
“找我有事？”朴灿宇开口应声。
“借我点钱。”四蛋说完这句话以后，随即话锋一转：“也不算借，这些钱，我可能还不上你。”
“这事，你真要自己单干啊？”朴灿宇嘬着牙花子问道。
“能不能借？”四蛋执拗的问道。
“需要多少？”朴灿宇无奈的问道。
“三十五万。”四蛋手里只有三十多万的资金，所以老尹开出的七十万，对于他而言，也不是个小数目。
“我怎么把这钱给你？”朴灿宇继续问道。
“一会我给你发给你一个卡号，你直接汇款就行！”四蛋顿了一下：“老朴，这钱是我以个人的名义跟你借的，与肖凯无关，你明白吗！”
“你不想用他的钱？”朴灿宇理解了四蛋的意思。
“我在国内没有朋友，包括你也不是，但跟肖凯相比，你给我的感觉，更像个人！”四蛋很直白，并无避讳的讲出了自己的看法。
“哈哈，我可听不出来，你这是在夸我！”朴灿宇哈哈一笑，随即转语道：“这事你自己干，有多大把握？”
“……三成！”四蛋犹豫了一下，也没跟朴灿宇装逼：“我手里没有能用的人，硬碰杨东的结果，你是知道的，当初你手里带着一支队伍，还拉上了赵磊合伙，不是也输了吗！”
“我之前跟肖凯聊过，肖凯认为，你能成功的几率甚至还不足三成！为了救一个人，用更多的人去冒险，值得吗？”朴灿宇也很现实的对四蛋开口。
“现在丰海有难，我不会放弃他！就是因为我希望有一天我有难的时候，别人也会想着我！这才是朋友真正的意义，对吗？”四蛋嘴里挑着一支烟，仰头看着浩瀚星河：“如果我早几年，在于家覆灭以前明白这个道理的话，那么如今的我，或许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呵呵。”朴灿宇听见四蛋的话，也沉默良久，随即轻声开口道：“这件事，我帮帮你吧，避开肖凯，出于私人角度帮你！”
“为什么？”四蛋眯了眯眼。
“人呐，只有在春风得意的时候未雨绸缪，才不至于在四面楚歌的时候走投无路！我不想成为下一个你，所以我帮你。”朴灿宇顿了一下：“这个道理，是你刚刚教我的。”
“尽快把钱给我打过来吧。”四蛋心头一暖，挂断了手里的电话。
【三更】
第一零三七章 约在乱坟岗
杨东在接到四蛋的电话以后，很快也把林天驰和肖发伶二人，全都叫到了酒厂办公室内，跟他们一起聊了起来。
“我接到四蛋的电话，而且跟远子通过电话，他状态不错，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杨东看着肖发伶开口。
“人没事就好。”肖发伶听说吴志远还活着，使劲攥了一下拳头，虽然肖发伶近来对于吴志远的事始终表现得很镇静，但实际上，他已经失眠有一阵子了。
“四蛋的意思是，要用远子换咱们手里的那个柬国人丰海，而我也已经决定换人了，但现在的问题是，我在换人的方式上有一定的犹豫。”杨东顿了一下，看向了肖发伶：“我准备了两种方案，第一种，是找一个咱们双方都不能太张扬的地方，平平安安的把人换了，另一种，是借着换人这件事，动一下四蛋！不过这样一来，吴志远就得承担很大的风险！你们俩是朋友，所以这种事，我做不了主，得由你来拿主意！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尊重。”
“是啊，我跟远子是朋友，所以从我的角度上出发，我自然希望他平安，但当初远子出事，就是为了帮你把事情办妥，如果咱们真的为了保证他的平安，就将这种机会放弃的话，那远子的罪就白遭了，如果这件事让他自己选的话，他也会选后者。”肖发伶很认真的回应道。
“既然这样，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杨东见肖发伶做出选择，也没矫情：“交易的时候，你和罗汉两人一组，什么都别管，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吴志远的安全。”
“我们都不跟着，那你怎么办？”肖发伶眯起了眼睛。
“我说了，咱们办这件事，主要是救人，其次才是处理四蛋这个麻烦，所以主次要分清，这事就这么定了，以抢人为主。”杨东果断将事情拍板。
“……”
大约二十分钟后，杨东和林天驰、肖发伶三人分开，而杨东再回到房间之后，随即躺在床上，编辑了一条短信给四蛋发了过去：“明晚八点前，带着吴志远赶到法k县。”
“叮咚！”
几分钟后，四蛋的短信发了回来，内容只有一个字：“好。”
杨东收到四蛋的短信之后，靠在床头沉默了大约有五分钟左右，随即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地点有了，在法k县，那边是个县城，一旦出现问题的话，沿途道路的监控数量很少……”
……
次日下午五点多钟，四蛋和老尹、森达、哑巴一行人，驾驶着一台在二手车市场，用五千块钱买来的松花江面包车，开始沿便道向法k县方向行进，路上，四蛋也随即拨通了朴灿宇的电话号码。
“老于！”朴灿宇的声音顺着听筒传出。
“我已经开始往法k县走了，你那边的人，准备的怎么样了？”四蛋开口向朴灿宇问道。
“放心吧，我一共给你准备了两批人，第一批已经到法k了，你需要的东西，他们会给你准备好，等一下我会把他们的联系方式发给你，剩下的一批，我已经催过他们了，八点之前，他们肯定可以入场！”朴灿宇果断回应道。
“我原本以为，我这次回国，只会是带着自己的人孤军奋战，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居然有人愿意拉我一把，你这个情，我记下了！”四蛋对与朴灿宇在生死关头伸出的援手，的确备受感动。
“我帮你，也有我自己的诉求，谈不上谢不谢的，你也知道，我的身份特殊，所以今天的事，我不便露面！”朴灿宇解释了一下。
“有了你手里的人，我办起事情来就方便多了。”四蛋理解的应了一声。
“杨东既然把换人时间往后拖了这么久，说明他绝对是留后手了！你注意安全吧，等下我会用新号码打给你，有什么问题，咱们再沟通！”
“妥！”
……
法k县泡子沿水库附近的一座荒山上，杨东和罗汉、肖发伶，以及黄硕、张傲、腾翔以及马四眼、戴一赵一行人，集体坐在一片树林子里，围在一起啃着手里的面包，随着太阳西沉，远处一座寺庙的钟声在山谷中回荡，静谧悠长。
“你选的地方这么偏，四蛋肯定能察觉出来你要干什么，即便他要来，应该也有自己的后手，要不然，还是让罗汉留在你身边吧！”肖发伶听着呜咽的风声，不太放心的看向了杨东。
“放心，没事！咱们今天的首要目标是救人，如果人救不到，其余的都是白扯！”杨东微微摆手，再度拒绝。
……
七点四十分左右，四蛋一行人已经驱车赶到了法k县郊区，随即在高速大桥下面，见到了朴灿宇帮他联系的那伙人，这伙人一共有五个，为首一人也是东北口音，在约定的地方见到四蛋以后，打量了他一眼：“姓于？”
“老朴让我找你的，他说我需要的东西，你已经帮我准备好了！”四蛋微微点头。
“过来吧！”对方的壮汉点点头，直接带着四蛋走到车后，掀开了后备箱，随后在里面取出了两把私改猎和一把弩，以及一个儿童书包：“我们在这边的交际圈也比较有限，所以弄不到太硬的家伙，这些枪，还都是在偏远农村高价收来的，除了我们手里的，只能提供给你这些！至于炸.药倒是有不少，全是在一家爆竹厂买的，不过威力肯定比不过工业和矿用炸.药，但好在数量多，威力也不小。”
“可以！”四蛋伸手接过两把私改猎，但没动那把弩，因为他偷渡回国的时候，跟丰海、森达三人，每人都带回来了一把制式的手枪，而这种枪，要远比小作坊制作的仿五四、仿六.四那种枪要强太多了。
“除了枪，还需要我们配合你什么？”壮汉继续问道。
“今天晚上，我有一场交易，到时候你们给我做外围，一旦我这边出现纰漏，你得出手接应我！”四蛋开口回应。
“我接应完你之后，咱们怎么撤出去？”壮汉眯着眼问道。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咱们这边还有一批人，等他们到了，会负责给咱们殿后！”四蛋语速很快的回应道。
“可以！交易地点在哪？”壮汉再问。
“还不确定，等等吧！”四蛋语罢，拿着两把私改猎和那个儿童书包回到了自己的车里，把私改猎给老尹和哑巴分了以后，拍了一下书包：“这里面是改装好的炸.药，拽掉引信就能响，你们谁带着？”
“阿巴！阿巴巴！”哑巴闻言，就伸手指了指自己。
“行了，我带你出来是赚钱的，如果让你干这个活，多造孽啊！”老尹咧嘴一笑，脱下自己的外衣之后，就拿出了准备好的胶带，准备往身上捆炸.药。
“阿巴！！啊！”哑巴看见老尹的动作，脸色急躁，明显是要急眼。
“小哑巴，这事听我的！”老尹对着小哑巴呵斥一句，随后笑道：“我那个儿子，从小不争气，偷盗打砸抢，吃喝嫖赌抽，他是一样不落，原本我家在村子里也算是一户好人家，就这么让那个畜生给我折腾散了，他十七岁去城里瞎jb混，那一年我看见你住在家里的破屋里，就把你接到了我家，最初想的是养着你，跟养条狗也不差啥，能看家护院，还能伺候伺候我，但是我得承认，你这孩子知道感恩，比我家里那个狼崽子强，但你终究不是我亲生的儿子，所以今天这个活，我能带你来，但绝对狠不下心来带我儿子过来！”
“阿巴！阿巴！”小哑巴听见这话，手忙脚乱的就开始打起了手语。
“呵呵，你的意思我都懂！我也知道你拿我当亲爹，其实我这个人，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咱们这趟出来之前，其实我手里还有三十多万存款，但是全留给我亲儿子了，至于你，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带着你赚点玩命的钱，其实那天你发现了我胃癌的诊断证书，我都看见了，我知道，你最近什么事都顺着我，就是怕我生气会加重病情，你愿意来跟我挣这个卖命钱，是为了给我治病，但癌症是治不好的，知道吗！你要是真想报我的恩，就等赚完钱以后，好好过日子，如果今天咱们都能活着下去，你就早点成家，争取让我在走之前，抱上个孙子！”老尹洒脱一笑，似乎对生死已经没了什么概念，眼中更是不见留恋。
小哑巴听见老尹的一番话，瘪着嘴没吱声，但眼圈泛红。
“得病了？”四蛋听见老尹的话，脸上同样平静的出奇。
“啊，胃癌！”老尹点了点头：“家里孩子不争气，我就喝了这么多年的闷酒，开始以为是胃溃疡，等发现了，就是晚期了。”
“看开点，癌症没那么可怕，像我这种健健康康的人，过得不也是没头的日子么！”四蛋呲牙乐了。
“早都想开了，活成这个b样，我死了就算省心了！”老尹一圈一圈的往身上缠着胶带，表现得十分洒脱。
“铃铃铃！”
与此同时，杨东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我已经到法k了，你在哪？”四蛋接通电话后，张嘴问道。
“梨树沟山，半山腰有一片乱坟岗，我在这等你！”杨东说出了位置。
“好！”四蛋听见地点以后，挂断了电话，随即看着坐在驾驶位的老尹：“位置有了，走吧！
第一零三八章 谁才是你真正的朋友
四蛋接到杨东的电话以后，老尹就开始驱车上路，朴灿宇那边首批跟四蛋见面的五人，也开着一台捷达跟在了后面。
车辆一路行进，在路过一个小村庄的时候，四蛋顺着车灯照亮的范围往外扫了一眼，发现前方有一片损毁严重的残垣断壁，隐约间还能看见石拱桥、石牌坊、断碑、石像残件等等，稍远一点的地方，似乎还有一个杂草丛生的墓冢。
“这种地方，还有古墓啊？”四蛋看着荒凉的墓冢，随口插了一句。
“这里是杨宇霆墓的旧址。”老尹看了一眼手机导航，对着四蛋回应道。
“杨宇霆？张作霖身边的那个？”四蛋再度扫了一眼外面的墓地。
“杨宇霆当年可是奉系军阀的二当家，还担任过江苏督军，当年极力反对日本鬼子在东北‘杂居’，而且建立东北海军，制定田赋制度，修筑战备公路，督办奉天兵工厂，被日寇称为‘邻国之贤，敌国之仇’，这个人称得上是一方豪杰，只是后来老帅没了，少帅就压不住这些飞扬跋扈的老臣了，后来他跟常荫槐逼少帅成立东北铁路公署，被警务处长高纪毅带人杀死在了帅府的老虎厅，这就是历史上的‘杨常事件’！”老尹虽然没啥文化，但平时很喜欢听评书，所以对这段历史，还真有着一知半解，简单介绍了一下杨宇霆的生平之后，继续笑道：“在七八十年前，杨宇霆也是一代枭雄，跺一跺脚能让东北颤一颤的人物！但如今也成为历史喽！所以说，人呐，不要跟命争！别管多大的官，有多大能力，真要到了该死的时候，啥都保不住命！”
“是啊，你说人这一辈子，活的是啥呢？生前别管多么风光，闭眼的时候，不也就是那么回事么！”四蛋看着荒凉的杨宇霆旧墓，又看了看道路另外一边几个黄土堆砌的小坟头，不知道是因为老尹的一番话，还是心理作用的原因，总觉得有着些许的不安。
……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四蛋乘坐的面包车，已经赶到了梨树沟山附近的公路上，因为这边并没有通往山上的公路，所以他们只能在小路上行进，随着老尹驱车压着荒草地向山上行进，四蛋也随即拨通了后车那个带队人的电话号，开口吩咐道：“我要交易的地点，就在这座山上，他们挑的地方太偏僻了，现在对方居高临下，很容易看清下面的车灯，我们约定的地点在半山腰，而且我看这座山并不算很高，你们想办法步行摸上去吧。”
“可以，那我现在就码着你们的轮胎印上山！”带队人应了一声，随即挂断了电话。
四蛋跟后车的带队人通完电话之后，又把电话给朴灿宇的新号码打了过去。
“你那边怎么样了？”朴灿宇接通电话后，对着四蛋问道。
“我已经按照杨东给我的地址，赶到梨树沟山了，你的人到了吗？”四蛋说完自己这边的情况以后，对着朴灿宇反问道。
“放心吧，我在接到你电话的时候，就已经让他们赶过去了，第二批到的人一共有两台车，分别停在南北两侧的道路上上，距离山脚都大约有五百米距离，不管你是进是退，他们全都可以最快做出反应！”朴灿宇开口回应。
“妥！”四蛋听闻朴灿宇那边的两批人全部就位，彻底放下心来。
……
半山腰处，正站在一棵树下面撒尿的黄硕，远远看见崎岖山路上的一抹灯光之后，顿时提高音量往那边一指：“哥，车来了！”
“准备一下，把车拦住！”杨东此刻也看见了车灯，将手里的仿五四上膛后别在了后腰上，张傲闻言，快速向旁边的一台老款帕拉丁跑了过去。
“嗡嗡！”
几分钟后，面包车爬上了一个陡坡，昏黄的车灯将前方松树林子里的一片坟包照亮。
“嗡！”
帕拉丁轰鸣着从树林子里面扎出来，瞬间支开了大灯。
“吱嘎！”
老尹被车灯一晃，本能间踩下了刹车，卷起了一阵浓烈的灰尘。
“咣当！”
与此同时，四蛋伸手推开车门，站在了车灯之下，森达和老尹、小哑巴也随即下车，全都端着枪围在了四蛋身边，指向了周围的树林。
“哗啦！”
“哗啦！”
私改猎上膛的声音泛起，黄硕和腾翔、马四眼、戴一赵四人，也在斜刺里出现，呈交叉状把枪口对准了四蛋等人。
四蛋看着出现的几个人，伸手掀开面包车的后车门，把背后戴着手铐的吴志远拽到了车下，将枪口顶在了他头上：“你们的人我带来了，杨东人呢？！”
“别废话，先把人放了！”黄硕喊了一句。
“去你妈的！丰海呢？！”四蛋此刻的情绪也比较紧绷，嗷嗷喊了一句。
“我让你先放人！”黄硕将枪口高抬了不少。
“见不到人！我们放你妈b！”老尹单手端着私改猎，随即一把扯开了自己胸前的拉链。
“撕拉！”
随着拉链的拉头崩飞，老尹身上用黄色胶带裹了几层的炸.药也随即暴露出来，在这些胶带外面，还挂着好几袋用来增加溅射伤害的钢珠。
“于旦康，你来这，不是为了跟我发生枪战的吧？”就在双方陷入僵持的同时，杨东也在帕拉丁后面的阴暗处走出，出现在了车灯映照的范围之内。
“别废话！丰海呢？！”四蛋看见杨东在场，心里总算托底了一些。
“把人带下来！”杨东微微摆手。
“咣当！”
车里的张傲闻言，伸手推开车门，也在后座上把堵住了嘴，被五花大绑的丰海拽了下来。
“丰海！我跟大哥来接你了！（高棉语）”森达看见丰海之后，激动地喊了一句。
“杨东，咱们手里的人质，都是对彼此没用，但是对于自己很重要的人！今天我把人还你，咱们相安无事，各自下山，行不行？！”四蛋看见丰海安然无恙的出现，张嘴对着杨东喊道。
“相安无事？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你挑起来的，你觉得咱们会相安无事吗？你如果真想相安无事的话！就不该回国！”杨东掷地有声的回应道。
“你他妈放屁！长锦集团是怎么倒的！你比我清楚！我三名兄长死于非命！这个仇，我不该报吗？！”四蛋红着眼睛嘶吼道。
“于家是为了什么倒的，难道你不清楚吗？！老柴出狱之后，是你们一步一步逼着他去复仇的，不是吗？！”杨东提起柴华南，胸口也是剧烈起伏。
“你他妈别跟我说这些！把人给我放了！我今天过来，不是跟你讨论对错的！你也知道，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和解！死仇就他妈是死仇！”四蛋眼球凸起，声嘶力竭的咆哮道，在这种极易擦枪走火的情况下，他最想做的事情，并不是跟杨东纠缠，而是平安接丰海下山。
杨东盯着四蛋，不发一语。
“你给我一句痛快话，人你放还是不放？！”四蛋把枪口顶在吴志远的太阳穴上，极度暴躁的质问道。
“来一个人，把他领走！”杨东拽着丰海的衣领子，直接把他拽到了自己身前。
“我去！”绑了一身炸.药的老尹担心有诈，主动向前迈了一步。
“你是不是以为绑了一身炸.药，你就可牛逼了？我今天还就试试，你这一身炸.药，有没有我这一颗手.雷的威力大！”黄硕看见要换人的事老尹，两步走到车边，伸手就拿了一个裹着球形物体黑色的塑料袋出来，实际上，这里面是他之前买的一个鸭梨。
“踏踏！”
老尹看了黄硕一眼，拽着吴志远的胳膊，迈步向前走去，而黄硕也攥着丰海身上的绳子，大步迎了上去。
……
与此同时，碧桂园别墅。
朴灿宇来到肖凯的别墅内以后，看了一眼正在磨咖啡的肖凯：“你找我有事啊？”
“也没什么事，就是跟你闲聊几句，呵呵。”肖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笑眯眯的看向了朴灿宇：“你说，四蛋跟杨东的交易，现在是不是快开始了？”
“可能吧。”朴灿宇犹豫了一下，装傻似的点了点头：“你都一天没过问这件事了，为什么现在忽然想起来了？”
“让你的人撤走吧。”肖凯盯着朴灿宇，认认真真的开口道。
“什么人啊？”朴灿宇看着肖凯，面无表情的问道。
“当初我让你去接四蛋的时候，就对你说过，他是一个为咱们挡刀的炮灰，只要他没了，那么咱们的嫌疑就彻底洗脱了，如果他活着，咱们会很麻烦，而且你的人一动，杨东很容易就会联想到四蛋是有盟友的，因为四蛋如果真有那么多人可以用的话，他完全没有必要亲自去冒险救一个丰海，而且把作为底牌的吴志远亮出去，对吗？”肖凯眨着眼睛问道。
“你他妈监听我的电话？！”朴灿宇见肖凯已经把事情扒的这么开了，瞪着眼睛向他喝问道，同时也对肖凯的诡谲狠辣深感忌惮。
“我还没有那么牛逼的手段，只是你住的地方，有窃听器而已。”奸猾似鬼的肖凯并没有否认，而是继续道：“我早就对你说过，我之所以让你留在沈y，是因为我想跟你合作，而我把四蛋调回国内，也是因为你之前的事没办好，需要有人承担后果！我让四蛋回来，是在给你擦屁股，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希望你能分清，我和四蛋，究竟谁才是你真正的朋友。”
第一零三九章 荒山上的血与泪
乱坟岗内。
“哗啦啦！”
老尹和黄硕两人趟着荒草，分别带着丰海和朴灿宇两人向对面走去，昏黄的车灯之下，老尹的手掌上缠着一根用粗麻绳做的引信，而黄硕更是攥着一个包裹在黑色塑料袋里面的鸭梨，充当着一颗手.雷。
交易在即，在场的所有人都显得分外紧张，尤其是身处交易中心的黄硕，更是感觉小腿肚子有点转筋，毕竟他手里的东西是假的，但老尹身上的东西可是真的，索性在这种情况下，老尹也是精神紧绷，并不认为黄硕会冒这种风险，用假货糊弄他，所以等两人接近之后，老尹在距离黄硕一米外的距离停下：“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
“手铐打开！”黄硕也随即开口。
老尹闻言，掏出手铐钥匙打开吴志远的手铐，黄硕也用军刺挑开了丰海胳膊上的绳子，随后两人同时带着自己人退去。
“远子，没事吧？”杨东等吴志远移动到他身边之后，使劲眨了一下眼睛。
“没事！”吴志远虽然走路还有点瘸，但精神头不错的摇了摇头。
“杨东，现在人我已经给你了！今天咱们相安无事，各自下山！”四蛋喊了一句，随后开始缓缓向车内退去，而森达和小哑巴两人，也手臂肌肉紧绷的持枪跟斜后方的马四眼和戴一赵对峙着。
“都撤回来，放人！”杨东看了一眼满身炸.药的老尹，向马四眼和戴一赵微微挥手。
“踏踏！”
两人闻言，纷纷向后退去。
“走了！”四蛋坐进车内以后，扯着嗓子吼道。
四蛋话音落，森达率先坐进车内，而小哑巴则是等老尹上车，随即才坐了进去。
“嗡嗡！”
面包车引擎咆哮，老尹把车挂上倒挡，开始极速后退：“人换的这么顺利，我怎么反而感觉心里没底呢？”
“我也不舒服，抓紧下山！到了山下，咱们就安全了！”四蛋手心冒汗的攥着手里的勃朗宁，感觉上山前的焦灼感，在此刻愈发强烈。
杨东身边，吴志远看着退去的面包车，向杨东侧目问道：“真让他这么走？”
“他走不了！”杨东掏出口袋里的一个对讲机：“车下去了，但是跟预想的不一样，其中一个人身上缠着炸.药。”
“好！”一个干脆的回应，伴随着电流音泛起。
“哗啦啦！”
与此同时，树林两侧也泛起了一身悉索的脚步声，随后在暗处为整场交易压阵的罗汉和肖发伶纷纷撤了回来。
“东子，接下来怎么办？”罗汉抻头向杨东问道。
“按原定计划，你和发哥带远子下山！”杨东看着罗汉与肖发伶，沉声开口。
“好端端的，我下山干什么，你要是想动手，那我就留下！我憋屈了这么久，现在要干架了，你让我离开，这不是骂人吗？！”吴志远毫不犹豫的开口。
“可以，那你们三个跟我留下！小硕，你带人堵外围！”杨东犹豫片刻，语速很快的吩咐道，按照他之前的分析，吴志远落在四蛋手里，肯定得遭点罪，但四蛋留下吴志远，实际上是为了在面对杨东的时候，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所以肯定不可能让吴志远出现问题，所以吴志远安然无恙，确实跟杨东料想的有些差距。
……
与此同时，老尹驾驶着面包车，已经开始沿着山路极速向下奔驰，今晚交易的地方，本身就是杨东约的，而他选择了一个这么偏僻的地方，却能够这么痛快的放人，肯定让四蛋等人心里没底。
“嗡！”
老尹驾驶着一台面包车，刚窜出树林之后，随即便是一愣，因为在他们前面的一条山路上，一台没有牌照的越野车，已经横置在了道路上，这条道路的一侧，是成片的松树林子，另外一侧则是五六米深的荒沟。
“吱嘎！！”
老尹看见唯一的去路被堵死，猛地踩下了刹车，同时对着四蛋吼道：“猜中了！这地方绝对有鬼！”
“上山之前就想到了！”四蛋掏出随身的手枪，伸手敞开了车门：“后手咱们也有，别慌，稳住往山下走！”
“刷！”
与此同时，在道路另外一侧的树林子里，瞬间支起来了一台车的大灯，黑暗中忽然投来的光芒，让众人全部在生理反应机制的条件反射下，遮挡住了视线，或者闭起了眼睛。
“艹你妈！我他妈在外面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不让我大哥受你们这群篮子的欺负！知道吗！！！”随着一声暴喝，整整一昼夜没有休息，驱车从g肃赶来的李静波一声咆哮，抬起手里的仿九二，对着面包车就开始扣动扳机。
“砰砰砰！”
枪声震颤，子弹在面包车上溅起一阵阵火星子。
“吭！”
“吭！”
“砰砰！”
“……！”
随着李静波率先搂火，道路两侧的树林子里面枪火闪烁，面包车的车身玻璃悉数炸裂，车身千疮百孔。
“啊——”
车内，森达被射穿车门的流弹打中下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
“我艹你妈的！”四蛋咆哮一声，开始把手探出车窗，对着树林子里闪烁枪火的位置不断还击。
顷刻间，树林内外的枪声响成一片。
“吭！”
老尹把枪管子搭在玻璃碎裂的车门上，对外面闷了一枪，随后对着四蛋吼道：“咱们已经被围死了，这么下去不行，必须得下山！”
“开车，撞过去！”四蛋搂着火喊道。
“咱们的车身太轻，根本撞不开那台车，我去把他炸了！”老尹紧咬钢牙，目露凶光的开口。
四蛋闻言一愣。
“老于，我这次选择来帮你，除了钱之外，也因为咱们俩有交情！小哑巴这孩子，对我很孝顺！但是我对不起他，答应我，不论如何，一定要把他带出去！行吗？！！”老尹看着四蛋，十分认真的问道。
“……行！”四蛋沉默了两秒钟左右，毫不犹豫的点头。
“啪！”
老尹闻言，直接把手搭在了车门上。
“阿巴！！”小哑巴看见老尹的动作，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听我的话，以后好好过日子，活出个人样来！”老尹对着小哑巴吼了一句，随即挣了一下衣袖，但小哑巴的手宛若钢钳，根本不松手。
“啪！”
老尹猛然抬手，对着小哑巴脸上就抽了一个嘴巴子：“我他妈让你松手！松手！！”
“撕拉！”
老尹手臂发力，衣服直接被扯撕。
“巴……爸爸！”小哑巴嘴角颤抖，用已经损坏的声带，嗓音极为怪异的喊了一句爸。
“我他妈不会教育孩子，到现在都记不清我的亲生儿子，多久没叫过我一声爸了，今天有你喊我这一嗓子，我他妈就没白养活你这么多年！”老尹眼圈泛红的对着小哑巴喊了一句，随即把手里的私改猎往丰海手里一塞，伸手推开了车门。
“掩护他！（高棉语）”四蛋看见老尹下车，当即对着森达和丰海喊了一句。
“吭吭！”
“砰砰砰！”
“……！”
枪声怒吼，火舌闪动，面包车内如同开了闪光灯一样，连续被枪火点亮。
“那个下车的要清障！拦住他！”李静波看着如同猎犬一般向着那台拦路越野车冲过去的老尹，瞬间调转枪口，对着老尹那边崩了两枪。
“嘭！嘭！”
子弹打在泥土地上，溅起阵阵烟柱。
“砰砰砰！”
随即，开始有好几眼枪口调转，对着老尹不断搂火。
“咕咚！”
就在老尹距离越野车大约三米多远的时候，身形一滞，随即直挺挺的栽倒在了地上。
“啊——！！”
小哑巴坐在车里，看见老尹倒下的身影，精神瞬间崩溃，拽开车门就要往下冲。
“你他妈给我回来！”四蛋一把拽住了小哑巴的后衣领：“刚刚老尹说了什么，你都忘了吗？！”
“啊！！”
“啊！！！”
小哑巴双目赤红，声嘶力竭的嘶吼着，他虽然不会说话，但一双赤红的眼睛，却已经表达了一切情感。
“人还活着！（高）”森达远远看见老尹的身影在车灯阴影下蠕动了一下，开口吼了一句。
“刷！”
四蛋循声望去，也确实看见了老尹的身体在动。
“扑棱！”
老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从地上窜到那台越野车边缘，随即直接翻滚到了车下。
三秒钟后。
“轰——”
一股炽热的火焰在越野车下升腾而起，爆炸产生的剧烈气浪，直接将越野车掀翻，翻滚到了道路一侧的荒沟当中。
小哑巴看着道路上飞溅的火星和碎片，目光呆滞，整个人宛若雷击。
“都坐稳了！（高）”丰海看见挡在道路上的越野车被掀飞，速度极快的冲到驾驶位，踩下离合将车挂挡。
“嗡！”
随着丰海踩下刹车，已经千疮百孔的面包车卷起一阵烟尘，摇晃着向山路下方冲去。
“我这边出了问题！人下山了！”李静波拎着枪冲出树林，一边往山下跑，一边对着对讲机喊道。
“没事！放宽心！”杨东的声音传来。
……
丰海驾驶着爆了两只轮胎的面包车冲出重围之后，根本顾不得沿着道路行走，直接开始顺着一片荒地往山下的方向冲去。
“刷！”
与此同时，在他们这台车的右侧，又是一阵大灯泛起，将布满杂草的荒地照的通亮。
“嗡嗡！”
随着引擎咆哮声起，马瑞霖和海龙驾驶着一台11款的长城h6，直接奔着面包车撞了上去。
“咣！”
一声闷响，面包车一侧塌陷，瞬间被掀翻，随后开始顺着山坡连续翻滚了三周，重重地撞在了一棵直径二十多公分的松树上，而马瑞霖的车也未因山地崎岖，当场侧翻。
【三更】
第一零四零章 人生如棋，你我皆为走卒
随着马瑞霖驱车撞击面包车，他们那台车的车头也当场凹陷，失去了动力，虽然马瑞霖和车里的海龙两个人都系着安全带，但是也被气囊闷在脸上，加之车辆侧翻的缘故，所以暂时困在了车内。
变形的面包车里。
“都怎么样！还好吗？！”四蛋满身是血的喊了一句，随后用高棉语开口：“丰海！森达！都怎么样？（高棉语）”
“呼呼！”
后座的小哑巴因为有座椅的保护，所以是受伤最轻的一个，使劲甩了甩头之后，使劲的推了一下身边的森达。
“我、我没事……”之前肚子被流弹击中的森达，费劲巴力的爬起来，靠在车门上做着深呼吸。
“丰海！丰海！（高）”四蛋见小哑巴和森达都还能动，使劲推了一下卡在变形车厢里的丰海。
“噗！”
丰海被四蛋一推，当场吐出一口血来，随即倒吸冷气开口道：“我、我的肋骨好像断了！”
“走！先走！（高）”四蛋对着变形的车门踹了两脚，敞开车门之后，拽着车里的几个人就开始下车。
“于旦康！今天我他妈必须把你埋在这！”与此同时，李静波也带着自己身边的七八个人快速向这边冲了上来，张嘴一声怒吼。
“我去你妈的！”四蛋喝骂一声，攥着勃朗宁就是一枪。
“吭！”
李静波那边的人也是抬手一枪，子弹拍在车身上，面包车都跟着忽悠了一下。
“大哥！走不掉了！跟他们拼了吧！（高）”森达捂着自己的小腹，攥着枪喊了一句。
“砰！”
与此同时，在四蛋的斜刺方向，枪声响起。
“咕咚！”
李静波身边的一个人当场栽倒。
“砰砰砰！”
朴灿宇那边第一批跟四蛋见面，被他留在后方接应的五人小组，在千钧一发之际到场，带队人对着人群崩了两枪，阻拦住李静波一行人之后，开始快速对着四蛋的方向移动，同时开口吼道：“走你的！”
“小心点！”四蛋看见自己这边的人到了，张嘴嚎了一句，随后跟小哑巴一起，背着森达和丰海就往反方向跑去，到了这时候，四蛋已经不敢再走这边下山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山下究竟有没有埋伏着人，而且他在跟朴灿宇交流的时候，朴灿宇也清晰的对他说过，在他上山的向反方向，同样也有人正在接应他。
……
与此同时，碧桂园别墅内，肖凯跟朴灿宇的交谈还在继续。
“今天晚上，咱们如果不救四蛋的话，那么他根本就走不出那座山！他明明是有机会活下来的！你为什么非得要他死呢？！”朴灿宇看着肖凯，情绪激动地质问道。
“因为四蛋死了，我就百分之百的安全了，如果你把他救走，杨东肯定会对这件事产生怀疑，哪怕咱们能够遮过去，但是我也要承担一半的风险，我不想冒险，就这么简单。”肖凯用银质的勺子搅拌着咖啡，面无表情的回应道。
“就因为你可能会承担风险，四蛋就得死吗？他这个人的性格你也了解，如果咱们救了他，他会知恩图报的！”朴灿宇辩解了一句。
“他报的恩，对于咱们而言，意义并不大，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句话并不是因为好听才说出来的，你懂么！”肖凯品尝了一下咖啡，感觉略有些苦，拿过了装着砂糖的瓷瓶：“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而咱们现在还没有成功，为了一个四蛋去破坏整盘计划，对于我而言，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但你想救人，我也不能阻止你，所以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退出这个圈子，以私人身份去救于旦康，否则，就让你的人撤走，当然了，即便你救了他，我也会想办法把事情全推到你身上。”
“四蛋在你眼中，真的就这么不重要吗？！”朴灿宇因为情绪激动，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他的愤怒并不全部来源于四蛋那边，而是在这件事情里，似乎也看见了自己的影子，难免兔死狐悲。
“你没脑子，所以你只能端枪吃饭，而这次沈y的事，对于你来说，是一个能够放下枪，穿上体面西装的机会，而这种机会，对于你这种人来说，可真的不多。”肖凯给咖啡加完糖以后，端起了咖啡杯尝了尝，随即满意的点点头，对朴灿宇笑道：“我不逼你，所以我给你选择的机会！这种机会，我同样也给过了四蛋，我让他放弃丰海，但是他舍不得，所以，他才会是这个下场！”
朴灿宇盯着肖凯，目光无比阴沉。
……
梨树沟的松树林内，四蛋跟小哑巴背着丰海与森达一路奔袭，开始奔着位于山体北侧的泡子沿水库方向跑去。
四蛋他们被撞击车辆的方位，跟水库之间的直线距离，大约有1.5公里左右，因为他跟小哑巴都背着人，而且山路崎岖，所以两人用了接近二十分钟的时间，才翻过山梁，在他们的位置居高望去，已经能够大致看见了水库的轮廓，再有三百米左右，就能赶到跟朴灿宇约定好的接人地点。
“走这边，快点！”四蛋看见水库之后，心中升起了一抹希望，对着小哑巴招呼一声，随即加快了脚步。
“哗啦！”
与此同时，沿着山坡搜索到这边的腾翔和张傲二人，也看见四蛋的一道身影。
“砰！”
张傲看见几十米外的三蛋等人之后，知道自己凭手里的仿五四根本打不到人，所以对着天上就崩了一枪：“找到了！人在这边！”
“阿巴！阿巴！”小哑巴听见几十米外传来的喊声，当即慌神，端着枪就要反击。
“别纠缠！马上下山！到了山下，咱们就有后援了！抓紧走！”四蛋看见小哑巴的动作，伸手拽了他的胳膊一下，胡乱对着张傲那边打了两枪，随即加快脚步向山下走去，此刻他们这四个人，丰海和森达都已经伤了，他和小哑巴一路疲于奔命，体力早已经透支殆尽，所以现在是没有任何战斗力可言的。
“啊！啊！”小哑巴闻言，连连点头，开始跟在四蛋身后，背着森达往山下跑，而四蛋也随即掏出手机，拨通了朴灿宇的手机号码。
“……老于。”几秒种后，朴灿宇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
“我马上就到水库边缘了，但是被人咬得太死，得让你的人接应我一下！”四蛋喘着粗气，感觉肺管子快要爆炸的回应道。
“今天，不会有人接应你了。”朴灿宇沉默许久，才艰难的回应道。
四蛋听见这句话，身形一滞，楞在当场。
“老于，对不起啊，原本我的人已经到了，可是，我又让他们撤走了。”朴灿宇的声音低沉的宛若蚊子，伴随着呜咽的风声，一同灌进了四蛋的耳朵里。
“是肖凯的意思，他想把我的身份彻底砸实，是吗？”四蛋在这一瞬间，忽然失去了逃跑的力气，身体软绵绵的，几欲虚脱。
“人生如棋，在这盘棋局里，你我皆如走卒，我想帮你，可你也该知道，类似于咱们这种小卒，是无法回头的，对于你的事，我……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我无力回天！”朴灿宇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感觉脸颊滚烫，无地自容。
“肖凯在你身边吧！让他接我的电话！”四蛋站在冷风当中，望着无尽荒林，看着诸天星斗，语气如同入定老僧，特别的平静。
“我是肖凯。”几秒种后，肖凯的声音传来，没等四蛋开口，就直接说道：“答应你的条件，我会应允，你的家人，我会照顾。”
“筹码是我的死，对吗？”四蛋忽然笑了。
“你不死，杨东不会信你是走投无路了！”肖凯不置可否，转语道：“你可以提条件。”
“我留下三个人，让他们平安出去！送丰海和森达回国，你能做到吗？”四蛋认真问道。
“当初你就不该带他们来！既然他们不属于这边，送他们走自然不是难事！”肖凯果断应声。
“嘟…嘟……”
四蛋直接挂断了电话。
“阿巴！阿巴！”小哑巴看见四蛋打完电话以后，站在原地不动了，焦急的催促了一句。
“不走了，咱们没有后援了！”四蛋看着小哑巴，面无表情的开口。
小哑巴愣住。
“这边！”四蛋环视一周，率先向一大片灌木丛钻了进去，随即身上裸露的皮肤全部被划破，等钻进深处，才将丰海放下。
“大哥，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高）”丰海看见四蛋不打算跑了，睁大了眼睛。
“以前我在国内，混的也曾风生水起过，但混到最后，国内的朋友，我一个都没交下，反而认识了你和森达两个外国人，我们在不同的生活环境中长大，最后却成为了知己，成为了过命的兄弟，我很欣慰！（高）”四蛋看着两个跟随他从柬国不远万里回到国内的青年，笑呵呵的开口。
“大哥！你什么意思？！（高）”森达听见这话，语气颤抖。
“今天过后，会有人安排你们回国，回去之后，好好生活，永远别过这种日子了，没劲！真的！（高）”四蛋看着两人，认真开口。
森达听见四蛋已经开始安排后事，情绪激动的看向了他：“大哥！你走！我们在这拖着！你可以出去的！（高棉语）”
“今天的事情，就是因我而起的，你们不该救我！（高）”丰海咬着牙，眼圈通红。
“我可以陪你一起死，但我不能在你有难的时候，选择坐井上观！这他妈是道义！也是规矩！在没有道义的人看来，我是傻逼！但在我心里，我更瞧不起他们！（高）”四蛋努力攥了一下丰海的胳膊：“当初就是因为我，害死了我的三个哥哥，这个世界上，被我害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不希望再带上你们，记住我的话，回国以后，千万好好活着！如果想我了，就给我烧点纸钱吧，也不知道，你们柬国的冥币，在我们这边能不能花，呵呵！（高）”
“呼啦啦！”
远处，已经传来了有人趟过荒草的声音。
“大哥！（高）”森达听见这话，拎着枪就要起身。
“如果你们还认我这个大哥，这事就他妈听我的！（高）”四蛋低吼了一句，看着小哑巴：“帮我招呼好他们！”
“啊！啊！”小哑巴点头。
“哗啦！”
四蛋语罢，猛地窜出黄草丛，对着摸过来的人群就是一枪。
“砰！”
枪声撕裂黑夜，四蛋随即对着人群吼道：“不是都他妈的要找我吗！来啊！”
“人在这边！”黄硕看见四蛋的声音，张嘴喊了一句。
“踏踏踏！”
四蛋崩了一枪之后，迈步就向着水库方向跑了过去。
第一零四一章 纵身一跃
密林当中，杨东他们在听见张傲的枪声与呼喝之后，开始快速向他所在的方向集结，结果人才刚刚聚齐，四蛋的枪就响了。
“东子，只有一个人！”罗汉远远看见四蛋孤身奔向山下的一道身影，顿足对杨东吼道。
“抓他！”杨东在听见四蛋的一声嘶吼以后，犹豫了不到三秒钟的时间，也动作迅速的追了上去。
“哗啦啦！”
四蛋一路奔袭，跌跌撞撞的跑到山脚之后，推开面前的树枝，直接冲到了水库边缘的养护道路上，这种养护道路都是水泥路，位于水库边缘的山坡上，再往下看，就是反射着银色月光的大片冰面，此时水库角落已经化冻的边缘，水面还在闪烁着粼粼微光。
“踏踏踏！”
与此同时，在四蛋跑下来的那条山路上，已经传来了一片密集的脚步声。
“砰！”
四蛋在听见脚步声的同时，直接就对着密林当中扣动了扳机。
“咕咚！”
流弹穿透密林，正在奔袭的戴一赵脚步一滞，直接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一赵？！”黄硕看见戴一赵栽倒，睁大眼睛吼了一句。
“没事！我走神了，被他妈树根绊了一下！”戴一赵甩了甩撞出一个大包的头，忍着痛回应道。
“砰砰砰！”
四蛋对着树林子里再度崩了三枪，随即扭头就奔着水泥路开始跑，虽然他此刻已经知道自己能跑出去的希望极为渺茫，但在求生欲的支撑下，仍旧还是抱有一丝侥幸，乞求自己可以向死而生。
“砰！”
与此同时，在后面钻出树林的罗汉手腕微微移动，瞄着四蛋的腿就崩了一枪，但并未击中，弹着点落在四蛋脚下，溅起一阵火星子。
“扑通！”
四蛋在看见脚下迸起的一抹火芒之后，也微微失神，随后一脚踩空，身体失衡的栽倒在了路边的缓坡上，接连向前翻滚了五六米，才头破血流的爬起来，准备继续往前跑。
“踏踏踏！”
与此同时，在四蛋前方的道路上，马瑞霖和海龙两人，也迎着这边跑了上来，但手里并没有拿枪，而是每人拎着一把刀。
“呼啦啦！”
与此同时，杨东和罗汉带着黄硕、张傲、腾翔、马四眼、戴一赵，已经从后面追赶上来，距离四蛋不足二十米。
“艹你妈的！把枪给我放下！”海龙看见后面来人了，用刀指着四蛋一声咆哮。
“我放你妈！”四蛋脸上淌着血，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句。
“于旦康！你自己看看，你还有退路吗！把枪放下，你还有回头的机会！”杨东并没有试图激怒走投无路的四蛋，而是放缓语速沉声开口。
“去你妈的！现在于家都没有了！你让我往哪回头？！往哪？！你他妈的知不知道！对于我而言，活着才是他妈最煎熬的事情！”四蛋看着杨东，胸口剧烈起伏不止。
“长锦没了，但是你还在！如果你没了，于家才是真的没了！”杨东在黑暗当中，并不能看清四蛋的表情，但还是沉声劝道：“只要你把事情跟我说清楚，我可以给你机会！”
四蛋看着对面的杨东，脑中瞬间想起了曾经在大l发生过的种种过往，一时间怒气填胸，手里的枪猛然抬起：“我说你妈！”
“砰！”
“砰！”
两声枪响同时在四蛋身侧七八米外的树林当中响起，第一枪是肖发伶开的，目标是四蛋持枪的手腕，另外一枪是吴志远打的，目标是四蛋的肩膀，而两个人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上一个双保险，防止四蛋真的伤到杨东。
“当！”
肖发伶的子弹精准的打在四蛋手里的勃朗宁手枪上，直接把枪击飞，吴志远的一枪则在四蛋的肩头迸起一阵血雾。
“咕咚！”
四蛋被惯性击倒，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艹你妈的！给脸不要脸！削他！”黄硕看见四蛋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敢对杨东举枪，嗷的一嗓子就窜了上去。
“杨东！这次回国，你没死在我手里！我他妈就是下了阴间！也等着扒你的皮！今天我他妈输了！但是我不服！”四蛋看着冲上来的人群，声音狂暴的一声嘶吼，随即蹬着地面，猛然向着悬崖边缘纵身一跃，瞬间消失在了无边黑暗当中。
“嘭！”
两秒钟后，四蛋三十八岁的人生，以一声传来的闷响画上了句号。
“我……！”黄硕看见四蛋居然选择了跳崖，当即愣住。
“妈的！这个血彪！”罗汉几步跑到悬崖边上，看了一眼从三十米高空坠落，将冰面染成一片殷红的四蛋，猛地跺了一下脚：“他自己跑下来，说明那几个同伙肯定还在山上！我带人去搜！”
“算了。”杨东看见四蛋的动作，犹豫片刻，微微喝止。
“怎么了？”罗汉抬头望去。
“四蛋没了，山上的人已经不重要了，找他们危险性太大，你想办法绕下去，把四蛋的尸体处理一下吧。”杨东沉吟片刻，微微摆手。
“小硕、小傲跟我走，直接把他绑石头沉塘！”罗汉闻言，叫着黄硕就要走。
“如果能火化，还是尽量火化，想个办法，把他的骨灰送到大l，跟大蛋他们一起埋了！”杨东看着地面上触目惊心的血点子，掏出了口袋里的烟盒，脸上并没有庆幸，而阴沉之间，众人同样看不清他的脸颊。
……
十分钟后，杨东坐在山脚下的领航员里，见到了李静波。
“人没了？”李静波一夜没有休息，此刻盯着浓重的黑眼圈，加上之前脸部出汗粘的尘土，看起来十分狼狈。
“是啊，你怎么样，没伤到吧。”杨东看着黑眼圈浓重的李静波，开口问道。
“我没事，就是带来的兄弟伤了两个，但是都没什么大碍，不过刚才堵我们的五个人，身手还不错，他们拖了我们一会，直接就撤了，对了，四蛋那边的人，炸了我们一台车，尸体已经让我扒开一座荒坟，跟里面的尸骨一起埋了，但是汽车残骸不太好处理！”李静波侧目回应。
“放心吧，这边的事我已经留下人善后了。”杨东拍了拍李静波的胳膊：“既然没事了，那就常住一段时间呗！”
“不行啊，我后天在q海还有个会议要参加，绕了这么大一圈回到东北，已经是挤出来的时间了。”李静波苦笑一声。
“我记着你上次走，说的是去g肃啊，怎么又到了q海？”杨东在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插在了李静波嘴里。
“我岳父在g肃投资，主要是做能源矿产和水汽矿产的，而甘肃跟q海接壤，所以有些关系也需要疏通，最近一段时间，他想参与一下旅游业和煤矿业，所以得跟那边的领导打好关系，刚好那边有一个领导挺在意野生动物保护这件事的，所以号召成立了一个可可西里无人区的野生动物保护慈善基金，我过去，就是替他献金的。”李静波满脸疲惫的开口。
“你这个岳父，生意做得不小啊！”杨东莞尔一笑。
“他名下的企业不少，但大多都是投资参股，有话语权的企业不多，这样一来，他倒是不操心了，但我们却得全国各地的到处跑。”李静波叹息一声，语气中饱含着一股辛酸。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留你了。”杨东看着李静波，也是无语的摇了摇头：“既然身份已经有了，就别太累，多把时间留给家庭和自己一些！”
“我也想放松下来，但是我怕一放松，心气就没了！我急啊！眼看着每天到处奔波，但自己的事业就是立不起来，你说这……算了！不他妈提了！你这日子除了自己当老板，也没比我轻松到哪去！”李静波本想抱怨几句，但看了看杨东，不禁失笑。
……
半小时后，碧桂园别墅。
朴灿宇接到一通电话之后，转头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肖凯：“消息确准了，四蛋没了，他留下的三个人，被我的人接出来了！”
“嗯，你想办法安排四蛋身边的那两个柬国人离境吧，每个人给拿两万美金。”肖凯坐在沙发上鼓捣着手机，对于四蛋的死讯无动于衷。
朴灿宇听见这话，扫了肖凯一眼，连跟他交谈的兴趣都没有，转身要走。
“哎，你去哪啊？”肖凯看见朴灿宇要走，放下手机咧嘴一笑：“没什么事的话，陪我出去一趟呗！”
“去哪？”朴灿宇扭头问道。
“我约了一个市里的关系，想聊一聊新公司成立的事，这种关系你多接触一下，有好处！”肖凯解释了一下。
“你自己去吧，我没心情！”朴灿宇冷冷拒绝道。
“行吧，你要是不去，那就算了。”朴灿宇语罢，拿着手包起身，话锋一转：“对了，你送完那两个柬国人出境之后，还得绕路去一趟云n丽j。”
“去那边干什么？又要接什么替死鬼啊？”朴灿宇因为自己毁约，让四蛋丢了命的事，心情多少有些不爽，于是呛声问道。
“四蛋的家人在那边，我给他儿子买了一套房，还有一套商网，平时靠商网的租金，应该够他儿子生活了，只是他孩子还小，房产目前还不能落在他名下，你找个律师，聊一下这件事。”肖凯轻声开口。
朴灿宇楞了一下。
“我知道，你感觉我冷血，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从来没逼着谁做出过选择，四蛋把他该办的事办了，那我也会把我答应的事办了。”肖凯说话间，已经穿好了风衣：“你真不跟我去啊？”
“算了吧，四蛋没了，我这边还有好多事需要处理！”朴灿宇语气缓和了几分。
“行吧，到了云n那边，多留几天放松一下，现在四蛋一死，杨东心里肯定已经含糊了，但咱们要办的事，可还没完呢。”肖凯拍了拍朴灿宇的胳膊，直接推门离开。
第一零四二章 康霖洗浴
梨树沟的事情处理完之后，随着四蛋用自杀的方式，担下了近段时间以来，杨东所遭遇的一切针对和袭击，一场波澜逐渐平复。
人死如灯灭，四蛋没了，也就意味着杨东再想继续沿着这条线往下捋，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而且自从这件事之后，杨东确实就没再遇到什么诡异的事情，事业也再度平顺下来。
眨眼间，时间已经进入四月暖春，随着街道边缘的砖缝当中，已经开始钻出零星的小草嫩芽，马瑞霖的洗浴中心也经过装修，准备正式开业了。
马瑞霖的洗浴中心，主打中档消费，同时也伴随着一些类似于按摩、足疗之类的项目，定在四月中旬营业，名字叫做康霖洗浴，取自马瑞康和马瑞霖名字当中各自的一个字，至于马瑞霖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其中有着太多深意，除了他想用这个名字祭奠那个历来梦想着，能跟他一起在这座城市里扎根的哥哥之外，也因为马瑞康的死，才是马瑞霖走上这条道路最根本的原因。
经过梨树沟的一把事，马瑞霖跟杨东算是彻底成为了朋友，跟杨东的关系也是越走越近。
在洗浴开业当天，杨东带着黄硕、腾翔、张傲，还有倒霉鬼小蔡，一起到场祝贺。
小蔡早在几天前，就已经伤愈出院了，而黄硕在忽悠走了杨东给小蔡的一笔钱之后，也按照杨东的意思，把小蔡带进了公司，平时只让他负责跑腿打杂，薪水待定，而且连个正式的职务都没有。
杨东原本以为，马瑞霖在本地没什么朋友，但真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发现，马瑞霖这个开业典礼不仅整的挺隆重，而且很热闹，首先因为原来跟着海龙一起玩的不少小兄弟，也跟着海龙一起投奔了马瑞霖，平时在他的洗浴里帮忙，而且像是苑老二，还有马瑞霖以前电器行的老板老白，这些人都过来了，除此之外，前来给马瑞霖捧场的人，还有七八桌。
杨东赶到饭店的时候，大厅里已经聚了不少人，都在吆五喝六的喧哗着，看起来十分热闹。
“来了，东哥！”马瑞霖这天穿了一套英式的西装，把身材映衬的很挺拔，跟杨东初见他那时的形象比起来，马瑞霖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已经彻底变了一副模样，除了手上的老茧还能把他跟原来勤苦的生活联系在一起，他身上已经再无以前的影子，都说江湖是个大染缸，可以将一张白纸染成七彩缤纷，但像是马瑞霖这种刻板执拗的人，最终会被染成什么颜色，恐怕，也只能用时间来验证。
“哈哈，恭喜了呗，马总！”杨东看见马瑞霖，笑呵呵的怼了他的胸口一拳，随即在兜里抽出来一张卡：“给，随礼的！密码是卡号尾六位！”
“咱们之间，你还扯这个干啥！”马瑞霖笑了，但是没接卡。
“越是亲近的朋友，才越是希望看见你变好，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但咱们是君子吗？”杨东也笑了。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马瑞霖听完杨东的话，也没再推脱，结果了卡：“这里面多少钱啊？”
“二百！钱不多，但给卡不是显得有身份么！”杨东呲牙一乐，实际上，这卡里面是八万八千八。
“来吧，里面请，今天中午，我主要伺候你！”马瑞霖结果卡，招呼着杨东向大厅内走去。
“哎呦，你都会说这种话了，不容易啊！”杨东意外的看了马瑞霖一眼。
“其实动物这东西，都差不多，比如那些有钱人养条狗，狗舍狗笼一套需要几十万，那狗一天的口粮，差不多都够我原来一个月的工资了！但实际上呢，如果主人死了，狗跑了，在大街上翻垃圾桶，也一样生存，垃圾虽然不好吃，但起码能让它活下去！”马瑞霖抽出一支烟递给了杨东：“实话跟你说，我对社会不适应，直到现在也不适应，但有些事，不用非得适应才能做！对于我这种以前只知道卖苦力赚钱的人来说，学会圆滑，其实是件挺难的事，但别人主动跟我交朋友，我总不能回绝，就比如这整个大厅里的人，除了为首的一桌，其余全是我的酒肉朋友，但他们今天中午随礼的钱，就让我收了三十多万！我也知道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给我送钱，但社会这东西，不就是互相利用么！”
“这么快能看清这个社会的本质，你比我强！”杨东听完马瑞霖的话，也是哈哈一笑，马瑞霖这个人，跟杨东见识到的大部分社会人都不一样，这个社会上的混子，大部分都是三分实力七分吹嘘，很多人的名声都是吹出来的，他们可以把一件小事无限夸大，从而充实自己的名气。
而马瑞霖和杨东的性格，则都比较内敛，他们从来不出去逞勇斗狠，而他们也不需要让对手知道他们有多狠，但是等对手真知道他们是个狠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付出代价了，唯一不同的是，马瑞霖的狠是流于表面的，一旦发作，就会让人产生畏惧，而杨东则是阴狠，真等他做出选择的时候，对手往往就已经很难抽身了。
“正好，今天我来的不少朋友，在市内也都混得不错，你帮我过去喝几杯呗。”马瑞霖咧嘴一笑，对着杨东开口。
“怎么着， 随了礼，还让我给你当三陪啊？”杨东斜了马瑞霖一眼。
“我能在见到这些人的时候，说几句客气话就算不错了，你如果真让我跟他们坐在酒桌上聊，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你也清楚，我不擅长这个！何况这是我在沈y做的第一个生意，你怎么也得给我压轴啊！”马瑞霖顿了一下：“而且苑老二听说咱们俩私交挺好，刚才还想着让我帮你们引荐一下呢！”
“行，走吧！”杨东今天过来，本想着是打个招呼就走的，但是一看这个状态，也发现自己没法躲了，只能无语的跟着马瑞霖向那边走去。
……
与此同时，黄硕和腾翔、张傲、小蔡他们几个，也跟海龙那些人围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小蔡，上次苑老三抓你的事，我……”海龙坐在小蔡身边，抿着嘴唇就要解释。
“大哥，你别说了，道理我都懂！”小蔡看着海龙憨憨一笑，继续解释道：“其实我那天看见你带人去抓我，我挺不理解的，因为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不认为你能干出这种事来，但是后来等你替我挡了刀以后，我忽然就释怀了，这事不论对错，但你对我啥样，我心里很清楚！”
“当初在苑老二的公司，我确实不得志，所以很多事，做不出我想要的选择，但现在不同了，现在我跟大霖在一起，他对我挺不错的，要不然，你回来帮我吧！”海龙看着小蔡，认真的邀请道。
“大哥，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现在真不能来你这边！”小蔡舔着嘴唇开口。
“为啥呢？”海龙眨巴着眼睛问道。
“怎么跟你说呢，最近我在东哥那边，挺红的！小硕跟我说，上面的几个股东都特别喜欢我，估计下一步我在往前走，可能就基本上是二把手的位置了！”小蔡最近自从跟在了杨东身边，已经让黄硕彻底给忽悠懵逼了，去了杨东身边那么久，但是连管事的三个股东都没见过几次，每天完全就活在黄硕给他编织出来的一个童话故事里，而小蔡这个呆逼，基本上都不怎么去考证，多少有了点被洗脑的架势。
“行，你要是不想来我这边，那就好好发展，现在东哥跟大霖两个人的关系相当不错，咱们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少！”海龙心里也清楚，杨东混的要比马瑞霖好太多了，所以小蔡想留在杨东那边，他也不好强求。
“铃铃铃！”
与此同时，小蔡的手机响起了一阵铃声，他看见来电显示以后，对海龙比划了一下手机，随即接通了电话：“媳妇，怎么样，我送给你的sk2化妆品，是不是挺带劲……包装不对？那不可能啊……对了！小硕跟我说，他买的化妆品都是限量款，所以市面上见不到那种包装……什么？！不会吧……这……”
小蔡握着手机跟他那个对象小美聊了几句以后，脸色越来越白，等小美挂断电话以后，小蔡嗷的就是一嗓子：“黄硕！！今天这件事！你他妈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咱们俩肯定得躺下一个！！”
“你小点声，这是啥场合你不知道啊？怎么这么没有素质呢！”正在边上啃猪蹄的黄硕，被小蔡一嗓子把手里的骨头都给吓掉了，翻着白眼回应道。
“我问你！你给我媳妇买的那个化妆品，是怎么回事？！”小蔡急赤白脸的喝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东西不是都给你了吗！”黄硕犟了一句。
“我媳妇说了，市面上根本就没有你那个型号！她说我用假货骗她！现在要跟我分手！而且她万一出现皮肤问题，那该怎么办？！今天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小蔡起身看着黄硕，嗷嗷喊了一句。
【周日不加更，周一四更】
第一零四三章 老白朋友的朋友
饭店宴会厅内，黄硕看见小蔡似乎要咬人的架势，云淡风轻的解释道：“哎呀，我不是说了嘛，我给你带的货都是限量款，所以才跟市面上的不一样，你让她放心用吧，肯定没事！再说了，就你媳妇那个皮肤，平时能用洗衣粉洗个脸，那她都算过年了！能有啥皮肤问题啊！”
“所以你承认你拿假货忽悠我了，是吧！”小蔡梗着脖子问道。
“你别胡说八道昂！我那个就是限量款，你爱信不信！我告诉你，既然你信不过我，那以后有事你也别求我了，从今往后，咱们俩就各人自扫门前雪，自己放的屁自己闻，别互相干扰，省得串味！知道不？还有昂，除了这些事，别的事你也别找我了！我这一天可能也真是没事干了！怎么总能碰见狗咬吕洞宾的主呢！”黄硕张嘴犟了一句，随即情绪比小蔡还激动的骂道。
“你真没骗我，那个化妆品真的没问题吗？”小蔡一看黄硕这个状态，发现他不像是骗人的模样，所以目光呆滞，吸着大鼻涕的问道。
“我跟你说，你要是信我的，直接跟你对象分手就完事了，你不知道，我前一阵子去西部酒城玩，就看见你对象跟一群小伙坐在一个卡包里，估计肯定没他妈啥好事！”黄硕压根没再继续纠结化妆品的事，而是准备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麻烦，所以眨着眼睛撺掇道。
“真的吗？”小蔡瞪大了眼睛问道。
“这我骗你干啥，别的事我可能看不准，但在搞破鞋这个领域里，我绝对是个专家，当时我一看你媳妇那个眼神，就能知道她跟那一桌的好几个小伙儿都他妈有故事！”黄硕梗着脖子，毫不犹豫的回应道。
“小美她，不是那样的人啊……”小蔡跟小美处了好几年，的确有点舍不得。
“哎呀我艹，你没发现自己最近长得，已经越来越像那个巴西绿毛龟了吗！这种事你有啥犹豫的，我问你，最近她有没有反常的地方？”黄硕往深挖了一句。
“也没啥反常的呀，就是我出事那天，小美说别人一只手就能解开她的裤衩子！”小蔡还真的认真回忆了一下。
“你看！她裤衩子都让人扒了，那你还寻思啥呢，你说，就这种女人你能要她吗？”黄硕梗着脖子开口。
“可是小美跟我说，解他裤衩子的人，是她老舅！”小蔡天真的回应道。
“哎呦我去！这怎么还出现了伦理的问题了呢？小傲、小腾，你们给评评理，这事是我胡说吗？”黄硕扭头看向了张傲和腾翔。
“这东西怎么说呢，反正我当年我们在大l的时候，公司有一台公用的奥德赛，我开车的时候吧，十分爱惜，生怕磕了碰了，但后来我发现这台车只有我开的时候爱惜，别人开的都挺猛，而且还拿去越野！排气管子都快给干报废了！”张傲看着小蔡，吧嗒着嘴回应道。
“你啥意思，我们在这说搞破鞋的事呢，你聊车干啥！”小蔡天真的问道。
“唉……你呀，实在不行就跟你媳妇好好处吧，凭你的智力，其实也没什么太大问题！”腾翔看着小蔡，也是无语的摇了摇头。
“这话说得对！我这么久之所以一直挺自信，就是因为好多事都逃不过我犀利的眼睛！”小蔡眨了眨方向不一的眼睛，特别自信的点了点头。
“你也是的，这孩子本来就傻，你说你还用假化妆品坑他干啥，万一真给他媳妇干黄了，我感觉他得打一辈子光棍！”张傲看了一眼小蔡，无语的对黄硕嘀咕了一句。
“哎呀，没事啊，我用的虽然是假化妆品的瓶子，但里面挤得都是达克宁和999皮炎平啥的，没事多擦一擦，整不好还能去脚气呢！”黄硕呲牙一乐，十分机智的回应道。
“该说不说的，小蔡人不错，你这么欺负他，不合适吧。”张傲有点于心不忍。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啊！”黄硕翻了个白眼：“小蔡就是个烧包，手里但凡有点钱，那肯定一分都留不住，全得让人骗走，我在他这忽悠的钱，都在背后偷着给他妈了，说这是他的工资，这么多年以来，他妈总觉得他不争气，你不知道我过去送钱的时候，他妈有多乐呵！你们也知道，小蔡多少有点傻，所以我把他带在我身边，不是为了让他帮我干什么，而是我清楚，最起码他跟我在一起，我不会坑他！”
赵傲听见这话，当场愣住。
……
就在黄说他们围在桌边，研究小蔡他媳妇到底有没有搞破鞋的时候，杨东也已经跟马瑞霖坐在了宴会厅里为首的一张桌子边上，这张桌上坐的，都是马瑞霖最近一段时间通过要账结识的朋友，除了马瑞霖曾经的老板白哥，其余人几乎都能跟社会沾上点边。
马瑞霖身边，苑老二也端着酒杯，笑呵呵的看向了杨东：“最近这段时间，你在沈y挺红的，我始终能听到你的名字，但是却没见过你，后来听大霖说，你们俩的关系不错，所以我今天才特意想跟你认识一下！”
“二哥，你太客气了，我也就是小打小闹，至于所谓的名气，也都是朋友们瞎捧，呵呵。”杨东挺谦虚的笑了笑，随后跟苑老二碰了下杯。
“之前你们跟海龙和小蔡那些事，我也听说了，这事的确有我们家老三参与，但他这个人，性子直，只要有人递上来几句好话，他什么都敢做，所以这个事，你别往心里去。”苑老二喝干杯中酒，对着杨东微微一笑。
“二哥，你的话我听懂了。”杨东微微点头，也开始拿起酒瓶给苑老二倒酒，而他这才明白苑老二找自己的目的，实际上就是为了跟杨东结交一下，同时把苑老三的事说清楚，说白了，就是他不再追究海龙和小蔡他们，但杨东也别再去找苑老三的麻烦了，而现在四蛋都没了，杨东自然乐得顺水推舟。
众人喝酒的时候，白哥也伸手推了一下马瑞霖的胳膊，对他笑笑，低声道：“大霖，刚才我在跟朋友聊天的时候，我有一个哥们也说想跟你认识一下，你看，我把他叫过来喝杯酒，行吗？”
“行啊！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这有什么不行的！”马瑞霖闻言，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自从他帮白哥要回来了刘宝友的那笔账之后，后来的客户基本都是白哥给他介绍的，而马瑞霖现在虽然有了自己的生意，但是还欠着杨东不少钱，而且身边的海龙和其他小兄弟也得吃饭，所以很痛快的应了一声。
“哈哈，够给我面子昂！”白哥咧嘴一笑，随后就拿着手机鼓捣了起来。
……
老白跟马瑞霖说完了自己朋友要来的事情之后，众人就开始继续喝酒，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左右，老白的朋友就赶到了现场，老白的这个朋友叫王森，今年三十出头，也是做电器行业的，但规模不算大，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老板。
王森来酒店这边，并不是自己来的，身边还带了一个二十**岁左右，身高接近一米八，而且长了一脸疙瘩的青年，按理说，这时候已经是春天了，杨东他们也早都脱去了身上的棉服和羽绒服，而这个青年身上，却还穿着闷热的貂皮大衣，与屋里只穿着羊毛衫的其他人，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这个青年叫聂贺，在沈y是个出了名的街溜子，老白虽然见过他，但明显有点烦他。
“老白，不好意思，来晚了昂！”王森进门后，径直走到桌边，双手作揖的向老白笑了笑。
“没事，知道你来得晚，我们也没刻意等你，老王，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小哥们，马瑞霖！大霖，这是我的老朋友，王森！”老白也随即起身，笑着给双方引荐了一下。
“王哥，你好！”马瑞霖站起身，跟王森握了下手。
“你好！”王森咧嘴一笑，随后就在手包里抽出一个很厚的红包给马瑞霖递了过去：“大霖，知道你的洗浴今天开业，准备了一份心意，你别嫌弃！”
“王哥，咱们才第一次见面，这不好吧！”马瑞霖看了一眼王森手里的红包，没有收，虽然他现在挺缺钱，但还不至于这么没身份。
“没事，我跟老白之间的关系这都多少年了，以后咱们常来常往，不就是朋友了吗！你要是不收，那我就当你是嫌少了昂！”王森开着玩笑回应道。
“行，那我就谢谢王哥了！服务员，我们这张桌儿，给我加两把椅子！”马瑞霖见王森聊天也挺实在的，就笑着接过了红包，对服务员喊了一句。
当王森和马瑞霖交流的时候，聂贺已经连续跟桌上的好几个人打了招呼，等看见苑老二之后，当即呲牙一乐：“呦，二哥！你也在呢！”
“嗯，我跟大霖关系不错，来捧个场，你怎么样，最近忙啥呢？”苑老二虽然跟聂贺不是很熟，但对方既然主动跟他打招呼，他还是客套了一句。
“哈哈，我没啥事，这不是最近在整工程么！”聂贺看见苑老二主动跟他搭茬， 迈步就走了过去，随后看了一眼年纪跟他差不多大，而且十分面生的杨东，伸手攥着老款的奔驰车钥匙，扒拉了他一下：“哎，你去边上坐一会，我跟二哥唠会嗑呗！”
“刷！”
聂贺一句话出口，马瑞霖的脸色霎时间阴沉下来，蹙眉看向了聂贺，因为他今天拉着杨东坐在这张桌上，就是为了给他撑门面的，但聂贺此刻这么扒拉杨东，俨然是在打他的脸。
“呵呵，行啊！”杨东此刻也注意到了马瑞霖的表情，不过却对他微微摇了摇头，而且见聂贺跟苑老二认识，也就主动站起来让开了位置，今天毕竟是马瑞霖洗浴开业的日子，所以杨东肯定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去惹麻烦。
“老王，你怎么回事啊？怎么把他领来了呢！怎么着，这小子是干工程干飘了？”老白这时候也注意到了这一幕，扭头向了王森询问道。
“他干鸡毛工程啊！他就是前两天回老家，给他姥爷修了个坟头儿！”王森似乎也感受到了老白的不悦，无语的解释道：“其实今天我过来，就是为了带聂贺来的，前一阵子，他帮我处理了一些业务上的麻烦，我始终欠他一个人情，而他听说我跟你认识，而且今天又是大霖洗浴开业的日子，所以说啥都得让我带他过来，其实今天想认识马瑞霖的不是我，而是他！”
“他？”老白闻言，不乐意的斜了聂贺一眼：“我要是早知道是这个货要来，刚才我都不能答应你！”
“哎呀，我毕竟欠着他一个人情，他张嘴了，那我总得还啊，你多体谅体谅我吧！聂贺这个人，虽然有点二五子，但是办事还是挺靠谱的！”王森递给老白一支烟，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第一零四四章 带颜色的项目
酒店宴会厅里，苑老二看见聂贺随手就把杨东撵到了一边，指着杨东向他开口道：“这位你还不认识吧，他是红歌集团的杨东。”
“啊，你就是杨东啊！”聂贺闻言，打量了杨东一眼，随即咧嘴一笑，以老江湖的语气开口道：“跟我想象当中的不太一样，我以为传说当中的杨东，今年都得三十好几了呢，没想到这么年轻！你最近窜的挺快啊！好好混，有前途！”
“呵呵。”杨东感觉聂贺这个人，聊天明显有些不在行，但绝对不是针对杨东，而是性格就这么招人烦，所以并未计较，只是微微一笑，再就没搭理他。
“二哥，你最近怎么样，生意做得还行吗？”聂贺见杨东蔫了吧唧的不吱声，就再度把话题转回到了苑老二身上。
“……”
接下来的时间内，聂贺拎着个酒瓶子，开始满屋跟熟人喝酒，等重新回到自己位置的时候，已经眼珠子通红，明显有点上量了。
众人闲谈了几分钟之后，马瑞霖再度举杯，张罗道：“今天到场的诸位，全都是奔着我开业的事来的，我呢，也在这里感谢大家的捧场！这杯酒我敬在座的各位！等喝完这一杯，我还得去别的桌上敬一圈！”
“来吧！干了！”
众人闻言，纷纷端起了酒杯。
马瑞霖半杯白酒入喉，对众人微微一笑：“你们喝着，我去别的桌上转转！”
“大霖，你等一下呗！”原本正在跟苑老二交谈的聂贺，看见马瑞霖起身，对着他喊了一句。
“怎么，有事啊？”马瑞霖原本就对刚刚聂贺扒拉杨东的举动挺不满，所以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哈哈，我叫你，那肯定是有事啊，耽误你几分钟，坐下咱俩唠唠呗！”聂贺拿起桌上的中华抽出来了一支。
“行，你说！”马瑞霖虽然挺烦聂贺，但今天毕竟是个喜庆的场合，而且聂贺也算是老白朋友那边的人，所以这个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听说你开了个洗浴，正好我小兄弟手里也有点人儿，你帮着安排一下呗！”聂贺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开口。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需要看场子吗？”马瑞霖一怔。
“哈哈，你真能开玩笑！凭你现在的名气，镇一个洗浴绝对是够用了，再说了，谁会吃饱了撑的，去洗澡堂子闹事啊！”聂贺往前微微倾身：“我说的‘人儿’，指的是小姐，妞子！懂了不？”
“你的意思是，要往我的洗浴里安排一批小姐？”马瑞霖闻言，恍然大悟。
“哈哈，对呗！这阵子，我的一个小兄弟攒了一批姑娘，正愁没地方送呢！而我听王森说你开了一家洗浴，这不就想着给你送来了吗！你放心，我们手里的姑娘，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不磨叽，事儿也少，而且玩的开，其中还有几个乌克l的，都是那种半肉半输出的大洋马，一场能带走好几个射手！我全都验过货了！嘎嘎带劲！”聂贺呲着大黄牙，十分隐晦的开口道。
“你好像有点误会了，我开的店就是个普通的洗浴中心，没有这些带颜色的项目！”马瑞霖看着聂贺，很认真的回应道，他既然在社会上混，那么对于一些乌烟瘴气的事情，即便无法接受，但也得试着去适应，或许马瑞霖的生意做大了以后，也无法保证自己的洗浴里没有违规的项目，毕竟利益这东西，是可以逐渐将人的底线磨平的，但至少现在的马瑞霖，还没有彻底走到那一步，首先，他开洗浴，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和吃饭的营生，所以初衷就没想把洗浴整的太乱，其次也是因为如今的马瑞霖，还没有官方的朋友，一旦招.嫖这种事被查了，他处理起来也会很麻烦。
“哥们，咱们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唠那些聊斋的故事了，行吗！你花二百万整了个洗浴，跟我说一点多余的项目没有，那你靠啥赚钱？就靠搓澡和按脚啊？”聂贺见马瑞霖回绝他，还以为马瑞霖是因为跟他不熟，对他不太放心，所以多嘴插了一句：“这样吧，如果你之前已经联系好鸡头了，那就把他们清走，而我手里的姑娘，每个活的床费，比对方少要二十块钱，这总行了吧！”
聂贺这个人，平时混的不上不下，可能全部的值钱家当，此刻就全都在身上带着呢，但他毕竟混了这么多年，正儿八经的大哥也见了不少，所以说话的时候很带派，也很有样儿，而且他刚刚开出的条件，换做别的洗浴老板，估计也就答应了，毕竟一个活减二十块钱，一个月下来，那就是大几万的收入，而聂贺之所以敢这么说，也是因为他所谓的小兄弟，根本不存在，这批姑娘，都是他通过各种手段笼络来的，基本上就是白给他干活，所以其中可运作的空间很大。
“我说了，我店里不整这些项目！咱们俩根本没在一个频道上，这事没法谈。”马瑞霖跟聂贺对视一眼，算是彻底将他回绝。
“马瑞霖，我知道，你最近因为要账挺猛，在社会上比较出名！但你既然已经决定将名气变现了，那不多搂点钱，还合计啥呢？都他妈当婊z了，还想着立个贞节牌坊啊？我今天来是给你送钱的，懂吗！”聂贺压根不相信一个混子会去开什么正规的洗浴，所以说话很难听的呛了一句。
“你说的贞节牌坊，我不想要，而你送来的钱，我也不乐意收，这么说，你能听懂了吧！”马瑞霖语气冰冷的扔下一句话，端着酒杯就向另外一张饭桌走去。
“行了吧小贺，大霖都已经说了，他的洗浴不收小姐，你还跟他争竞什么啊！坐下喝酒吧！”苑老二在边上劝了一句。
苑老二不劝还好，他这么一劝，登时让聂贺有了一种自己说话没好使，被打了脸的感觉，所以当即一拍桌子：“妈了个b的！我过来是谈事的！你们以为我喝不起酒了是咋的？！”
“朋友，今天没人说你喝不起酒，但你既然是来道喜的，那就好酒好喝，你不喝，我们还喝呢！”杨东看见聂贺已经有点要发酒疯了，眯着眼睛开口。
“去他妈的！今天这酒我要是喝得不高兴！那就谁都别想喝了！”聂贺见自己好言好语的跟马瑞霖商量，最后却被晾在了酒桌上，感觉无比气愤，直接把手搭在了桌子上。
“咣当！”
桌面上的玻璃转台直接被聂贺掀翻。
“哗啦！”
酒桌上的瓶瓶罐罐、汤汤水水，登时散落一地。
“刷！”
全场的目光纷纷向这边汇聚。
刚走出去几步的马瑞霖猛然转身，看着同样怒视自己的聂贺，眯起了眼睛：“你什么意思啊？”
“我意思你妈b！艹你妈！我问你，我的姑娘是他妈有性.病！还是有梅.毒啊？！你凭jb啥不要？”聂贺伸手指着马瑞霖：“合着我聂贺这俩字，在你这就一点面子都没有呗！”
“在我马瑞霖眼里，只有朋友，没有谁的面子！但你肯定不是我的朋友！”马瑞霖一点不怵的回应道。
“大霖！大霖！对不起啊！今天这事怪我了！”一边的王森感觉到这股剑拔弩张的气氛之后，连忙开口解释道：“今天聂贺喝多了，你别跟他一样儿的！全看我，行吗！”
“小贺，大霖是我弟弟，今天是他洗浴开业的日子，你这么闹，是不是不合适啊！你喝醉了，回去休息吧！”苑老二看见被掀翻的桌子，也是脸色阴沉。
今天这个场合，如果换在别人身上，有了这么多人劝架，那么肯定会顺坡下驴，直接离去了，但聂贺明显不一样，他至今没有买房子，但是却花了自己全部的积蓄，用四十多万买了一台08款的奔驰s级amg，每天不管到哪，车钥匙都不离手，这件事先不评论对与错，但绝对证明，聂贺是一个比较虚荣，十分爱面子，而且靠面子吃饭的人，所以对于他而言，不管办什么事，面子都是至关重要的，尤其是在酒精的催发之下，他对于面子的看重，就更为执着。
“小贺，你喝多了，走吧！”王森作为带着聂贺来参加这顿酒宴的人，此刻也对聂贺的行为十分无语，所以拽着他的胳膊就要离去。
“你他妈撒开我！”聂贺明显是那种越劝越来劲的人，看见王森过来拉他，粗暴的一甩手，直接挣脱了他的胳膊，伸手指向了马瑞霖：“我问你，我的姑娘，你他妈能不能收！”
“我说了，咱们俩不是一路人！”马瑞霖斩钉截铁的一口回绝。
“艹你妈！要了几天烂账，你真以为沈y社会上有你的位置了，是吧！”聂贺听见这话，嗷的嚎了一嗓子，伸手拎起桌上一个幸存的啤酒瓶子，奔着马瑞霖那边就要使劲。
“啪！”
与此同时，一只孔武有力的手掌，直接搭在了聂贺的手腕子上。
“我他妈……！”聂贺转头就要骂人。
“小狗篮子！我不管沈y的社会究竟是什么样的！也不管你有多么自我感觉良好！但你给我记住，今天你之所以挨打！是因为你这张b嘴太脏！还惹了我杨东的朋友！”杨东攥住聂贺的手腕子以后，拳头猛然前挥，对着聂贺的眼眶，凶横的砸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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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五章 大哥何意？
酒店宴会厅内。
“咕咚！”
聂贺挨了杨东势大力沉的一拳以后，当场倒在了地上，但一点不服的就要爬起来：“你妈了个b的，我大哥是……”
“你在这哥你妈呢！”马瑞霖随即冲上来，对着聂贺的嘴就跺了一脚。
“咣！”
聂贺的后脑勺砸在地面上，登时有点懵逼。
“呼啦啦！”
随着杨东动手，在远处桌上坐着的黄硕一伙，还有海龙等人，全都冲上来，开始对着地上的聂贺猛踹，而聂贺自从被杨东打倒，再就没爬起来，他在进门的时候，拎着酒瓶子挨桌敬酒，几乎跟到场七成以上的混子们，都打过招呼，但是真等他挨揍的时候，却一个伸手帮忙的都没有，足以见得，聂贺平时肯定是没少通过今天的方式，也跟他们聊过各种各样的“生意”。
“大霖！大霖！别打了！这么打下去，不得出事啊！”王森看见他带来的聂贺已经被人群围上，而且地面上满是血点子，登时开始拉架。
“他妈的！长了一张臭嘴，欠揍！”人群另外一边，苑老二看着在众人脚底下抱头团成一团的聂贺，也感觉十分解气：“大霖！就往他嘴上踢！今天打出了事，我给你兜着！”
“老白！你跟大霖关系好，你快说句话啊！真让他们这么打下去！可就真出事了！万一聂磊要是出了问题，咱们不是都麻烦吗？！”王森看见自己根本拉不开那些人，扭头就奔着老白开始说话。
“今天这个场合，你就多余带这么一个二五子过来！”老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随后抿着嘴唇走上前去，拽了一下马瑞霖的胳膊：“大霖，今天是你生意开业的日子！遇见傻逼，教育教育就行了！何必跟他一样的呢！”
“别说今天是我生意开业，就算是我结婚，遇见这种不说人话的，我肯定也收拾他！”马瑞霖冷着脸回应道。
“现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差不多就行了吧，毕竟其他宾客还在呢，你总不能因为一个人，去打搅其他人，你说呢？”老白认认真真的问道。
“海龙，差不多行了！”马瑞霖听见这话，摆手吩咐了一句，而杨东在黄硕他们冲上来之后，就已经退到了一边。
“呼啦啦！”
众人闻言问问散去，此刻聂贺的嘴唇已经被人踢豁开了，两颗门牙和四颗下牙也不见了踪迹，而且脸颊浮肿的至少大了两圈，宛如猪头一般，哼哼唧唧的意识模糊。
“你给我听清楚，在我马瑞霖眼里，这个社会上没有什么老混子和大哥！只要是两个肩膀顶一个脑袋的，我谁也不惯着！离开这个门之后，我他妈再见你一次！就按照这个待遇打你一次！”马瑞霖指着聂贺，瞪着眼睛怒斥道。
被踢懵逼的聂贺躺在地上不发一语。
“大霖，今天小贺喝多了，你别跟他一样的！”王森看见众人散去，扶着已经略微翻白眼的聂贺，费劲巴力的向宴会厅门外走去。
……
王森将聂贺带走之后，马瑞霖安抚了一下众人，随即走到宴会厅外面，站在走廊的床边点燃了一支烟。
“咣当！”
大约一分钟后，杨东也走出宴会厅，站在了马瑞霖边上：“刚才小硕跟我说，聂贺这个人，在市内也算高不成低不就，今天你的生意刚开业，又把他打了，要不然下午我派几个人去你那吧！”
“没事，一个小盲流子，有什么好怕的，我既然敢打他，就不怕他找我，而且刚才二哥已经跟我聊过了，说聂贺的大哥那边，他会去交涉，让我什么都不用管！”马瑞霖大大咧咧的回应道。
“看起来，苑老二对你不错啊！”杨东听说苑老二已经开始帮马瑞霖处理这件事了，微微有些意外。
“二哥我们俩挺投缘的，呵呵。”马瑞霖咧嘴一笑，没有多说。
“行啊，我看这边也差不多了，要不咱们就撤，我去你那检阅一下呗？”杨东还是怕马瑞霖会遭到什么报复，所以决定去他那呆一会。
“检阅什么，想让我亲自给你搓澡啊？”马瑞霖眨着眼睛问道。
“刚才我听海龙说，你那刚开业，在外地高价挖了一堆挺带劲的按摩师，正好我最近也挺累，走吧，进去打个招呼，然后我去你那放松一下！”杨东拍了拍马瑞霖的胳膊，随即率先向宴会厅走去。
……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杨东躺在康霖洗浴的大厅内做着松腿，闭目养神，马瑞霖的洗浴，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但装修的风格还挺舒服，加上他中午没少喝酒，迷迷瞪瞪的就要睡觉，但还没等睡着，就被凑到一边的张傲叫醒了。
“东哥，我有点事，想跟你聊一下。”张傲坐在杨东隔壁的按摩椅上，笑嘻嘻的开口。
“什么事，说呗。”杨东困意退散，拿起了一边的烟盒。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想订婚了！你也知道，我跟王璐处了这么久，也有感情了！”张傲略显矜持的开口。
“这是好事啊！想好了，真要订啊？！”杨东闻言，挺高兴的从按摩床上坐了起来。
“你这话问的，订婚这种事还能有假么！”张傲也翻着白眼把烟点燃了一支。
“时间真快啊，在我的印象里，你还是那个跟天驰一起租充气娃娃的小崽子呢，这一转眼都快成家了，怎么样，日子定了吗？”杨东见张傲是真要订婚，也替他感到开心，毕竟张傲是最早跟在他们身边的一批人，算起来也是元勋级别的人物，眼看着张傲都要成家立业了，杨东不禁感慨时光飞逝。
“差不多吧，我们俩想等下个月初，也就是五一前后，天气再暖和一点就订婚，我们也都见过双方父母了，王璐就是个普通家庭，而且她父母人也不错，对我也挺认可的！”张傲憨厚的点了点头。
“行，既然你想成家，那我绝对支持，这样，你订婚所有的费用，包括订婚的彩礼钱，全部由公司给你出，回去我跟天驰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给你研究一套房子！”杨东大手一挥，直接大包大揽的把张傲的婚事应了下来。
“东哥，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找你要钱的，只是感觉这么多年跟在你身边，有些事，除了跟家长说以外，也得跟你说一声。”张傲被杨东说的脸一红，连忙辩解了一句。
“我给你这些，同样也不是钱的事，当年咱们走上这条路的初衷，我到现在也没忘，既然卖命的时候你上了，那我也有义务让你过得更好！这事咱们别争竞，就按照我说的办吧，家里给你们什么，我管不了，但公司给的，是天驰和汉子我们的一份心意。”杨东知道，以张傲的家庭条件，不管是在大l还是在沈y买房，都比较费劲，而张傲跟他们奔波了这么多年，有些事可以不提出来，但是他绝对不能想不到。
“东哥，谢谢！”张傲听见杨东的话，眼圈也是微微一红，最近一段时间，张傲的压力确实挺大的，因为直至现在，王璐的父母也不知道张傲究竟是干什么的，只知道他开着三十多万的车，而且手里似乎还有生意，所以本能间就把张傲当成了那种家庭条件不错的小富二代，而且提条件的时候，不仅张嘴要了十八万彩礼，还要求必须在本地的市中心地段，买一套面积至少一百二十平以上的房子。
这些要求，对于土生土长在这座城市里的王璐而言，并不过分，但对于农村家庭出身的张傲来说，这些条件未免太过于沉重了，因为他直到现在，还没有还清承包啤酒线的钱，每个月能拿到手里的，也就是那么大几千的收入，一个人浪荡潇洒肯定是够了，不过要在家里只能提供简单助力的情况下，去达成王璐家里开出的条件，简直天方夜谭。
这些话，张傲没说，但杨东也大致能够猜测到，而现在的他有钱吗？或许有一点，但绝对不到暴富的程度，工地预售拿到的两千多万，其中有一千多万都投入到了酒水的生产线里，账上也有一千万左右的流动资金，但这些钱如果再分化一下，按照公司的人头平均分下去，哪怕不带马四眼、戴一赵和小蔡这些外围，仅仅算上杨东、罗汉、林天驰、黄硕、张傲、腾翔六个人，每个人还分不到二百万。
二百万，听起来已经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但真正细化在这个城市里，在好地段其实都买不到一套像样的房子。
杨东出来混了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林天驰和罗汉他们三个人，至今都没有自己的固定居所，不仅是因为他们漂泊的生活，同时也是因为他们根本拿不出额外的金钱，来供自己去安稳下来。
杨东承诺给张傲买房、出彩礼、承办婚礼，这一套流程下来，哪怕节约着算，也得花进去小二百万，但杨东说出口的时候，却一点没心疼，不被别的，就为了张傲叫了他四年大哥，就为张傲脱光衣服的时候，那满身纵横交错的伤痕。
大哥何意？
大哥不是一个为了跟着谁去赚点钱，为了吃吃喝喝才去恭维的称呼，在江湖上，一句大哥出口，意味着一个人向另外一个人，交出了自己的信仰和前途，当然，这个理论对于那些心智不成熟的街溜子和二五子来说，是不成立的，毕竟在他们眼里，所谓的兄弟情深，所谓的热血豪情，都只是为了报团取暖罢了，在他们眼中，一句大哥，只是取利的排头兵而已。
杨东可以让自己整天窝在酒厂宿舍里，但张傲想结婚，他必须让他风风光光的把媳妇娶进家门，这就是作为一个大哥的担当和责任。
或许正因为杨东会毫不犹豫的做出这种选择，张傲才会死心塌地的陪他们一起飘了这么多年，反之，杨东愿意帮张傲承担婚礼所需的一切，也是因为张傲在以往的日子里，表现出了足够的忠诚，而感情这种事，永远都不是单方面付出就会有结果的，它势必需要产生呼应，才能真正让人感觉到温暖，不论爱情也好，友情也罢。（未完待续）
第一零四六章 黑夜，深巷，欠儿登！
当天晚上，马瑞霖又叫着比较近亲的几个朋友吃了顿晚餐，随后开始招呼着大家出去唱歌，而杨东因为张傲要订婚的事，需要回去跟林天驰聊聊，所以就没跟着众人去唱歌，而小蔡跟海龙，毕竟曾经也是大哥跟小弟的关系，所以两人见面之后，也没少喝酒，马瑞霖要出去娱乐，他也就跟去了，而黄硕和腾翔、张傲他们三个也因为回去没事干，所以一同跟了过去。
杨东回到酒厂以后，跟林天驰和罗汉一起聊了起来。
“小傲跟我说，他想跟王璐订婚，下个月初订婚，然后在十一的时候结婚，我想给他买套房子，你们有什么想法？”杨东看着两人，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没想法，大家在一起这么久，当初咱们刚来沈y的时候，小傲几乎都成了医院的常客，现在咱们稳定了，手里也有钱了，这些都是应该做的！”罗汉闻言，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而他的性格，在三人当中绝对是最洒脱的，基本上给他一万块钱和一百万，他过得都是一样的日子。
“我也没意见，小傲最早就是跟我一起进的这么圈子，现在他要结婚了，咱们这几个当哥的，不能装傻充愣，我已经想过了，他的彩礼，还有办婚礼的钱，由我私人掏腰包！”林天驰对于这件事，其实也琢磨了很久。
“行，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吧。”杨东既然敢当场答应张傲，那么提前就想到了这件事不会有什么阻力，侧目向看了林天驰：“我原本想着，在二期工地给小傲留一套房子，但按照二期工地的建设进度，估计他结婚之前，二期工地也不能交房，所以买房子的事，你跟他探讨一下，让他自己选个地方。”
“可以！”林天驰微微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东子，小傲这一套房子加上装修，差不多可就小二百万扔出去了，这事……”
“怎么，你心疼了？”杨东笑着看向了他。
“操！我虽然喜欢钱，但绝对不是守财奴，给自己弟弟花钱，我有啥心疼的！我就是觉得这钱花出去，总得想办法赚回来啊！”林天驰舔了一下嘴唇，眯眼看向了杨东：“最近这段时间，我侧面打听了一下，发现河道治理这个项目，可比房地产牛逼多了！不仅操作简单，而且见利也快，咱们真不争一下吗？”
“不争！”杨东得知林天驰的心思放在了这件事情上面，毫不犹豫的摇头：“之前我跟赵磊谈条件的时候，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只要他在四蛋的事情上收手，咱们就对河道清淤这个项目不闻不问，现在四蛋已经没了，咱们如果食言的话，那么就彻底把赵磊激怒了，这样一来，对于二期工地，会产生不可逆的影响！不仅赚不到钱，反而会影响现在的生意！”
“我觉得东子说的没错，虽然咱们跟赵磊不对付，但这种事如果反水，确实挺磕碜！之前东子在阜x遭遇偷袭之后，咱们一直以为这事跟光耀有关系，但四蛋已经把这件事扛下来，而且人也没了，那么咱们现在摆在明面上的对手，就只有一个赵磊，如果咱们真在河道项目上伸手的话，那不就是在激化矛盾吗！”罗汉点头应声。
“哎呦，真没看出来！你都会思考了！”林天驰呲牙一乐。
“这种事很浅显，如果你没掉进钱眼里，也能看出来！”罗汉斜眼回道。
“真放弃啊？”林天驰心有不甘的看着杨东。
“赵磊能因为新公司的位置放弃四蛋，自然也能跟咱们拼命，这是不是放弃，而是没办法伸手，这时候闹起来，估计小傲连婚都订不消停。”杨东点了点头。
……
另外一边，马瑞霖带着众人出去唱完歌之后，他的那些朋友就全都撤了，张傲和腾翔俩人也打车回了酒厂，而小蔡和黄硕俩人，则再度回了洗浴，小蔡是因为跟过海龙许久，喝完酒之后有很多话要聊，黄硕名义上是陪着小蔡，但实际上，其实就是为了去做不要钱的按摩。
晚上九点半左右，黄硕推开洗浴的后门，拽着小蔡就走到了后面的巷子里。
“哎呀，这么晚了，你找我出来干什么呀！”小蔡晚上的时候没少喝酒，此刻困得眼圈泛红。
“走，我带你嫖去！”黄硕眨巴着眼睛就要继续迈步。
“你可拉倒吧！就你这种大粪车从门前过，都得伸手尝尝咸淡的选手，还能请我出去找姑娘，我咋那么不信呢？”小蔡最近已经让黄硕都快给坑傻了，所以压根不敢跟他接触。
“你放心吧，今天晚上是真的！刚才我在楼上做按摩的时候，那个按摩师聊天聊得贼骚，但是我一要有所行动，她就跟我装纯！这不是纯粹在刺激我的雄性激素么！不行，今天晚上我必须得找个地方，如同拖拉机上山那样，轰轰烈烈的释放一下！”黄硕拽着小蔡就要走。
“行吧，那你要是去也行，但我告诉你昂！我身上可一分钱没有，而且手机也没电了，连花呗都用不了！”小蔡看着黄硕，十分机智的开口道。
“啊？！”黄硕闻言一愣。
“那你啊啥呀，我真没钱！”小蔡梗着脖子回应道。
“啧！这可咋整呢？”黄硕听见这话，顿时犯愁的嘬了下牙花子，目光一扫，刚好看见前面巷子贴墙停着的一台面包车，正在不断晃悠，随后揉了揉眼睛，指着那边开口：“小蔡，你看那台车，是不是在晃悠呢！”
“好像是哎！”小蔡用七上八下的眼睛瞅了一会，微微点头。
“这尼玛的，根据我多年帮我妈擀饺子皮的经验来看……”黄硕看着那台面包车，舔了下嘴唇。
“怎么？”小蔡扭头看向了黄硕。
“这事跟包饺子应该没啥关系！”黄硕梗着脖子开口。
“操……”小蔡无语的骂了一句，随后扭头就准备走：“行了，既然咱们俩都没钱，那我回去睡觉了昂，我真困了！”
“哎，你别走啊，就算没钱，那还不能扒眼啊？我跟你说，这台车大半夜的在这晃悠，肯定是车.震呢，走，咱们俩过去瞅瞅，如果真是车.震，而且女的挺漂亮的话，我就在外面撸一下得了！”黄硕梗着脖子就要走。
“拉倒吧！你过去偷看人家搞破鞋，这不是找挨揍嘛！”小蔡闻言就要跑路。
“有我呢，你怕啥的？走吧！”黄硕不由分说，拽着小蔡就向那台面包车走去。
漆黑的小巷里，因为被按摩师撩拨，所以内心**燃烧的黄硕，带着一个半精不傻的小蔡，俩人蹑手蹑脚的就向着那台面包车走去。
……
此刻在面包车内部，八个身材壮硕的青年，全都在往身上套着匪帽和白手套那些东西，在他们脚下，还摆满了钢刀、镐把，以及一把沙喷子。
“整准了，确定就是这个洗浴，对吧？”后座一个男子戴好了匪帽和手套、鞋套之后，眯眼看向了洗浴所在的方位。
“对，洗浴老板叫马瑞霖，听说挺他妈虎的！今天中午聂贺挨揍，就是因为这个b养的！”另外一人点了点头。
“再虎的人，你崩他一枪，他也麻爪，都抓紧！收拾完了咱们就过去，干一下子直接撤！”带头人加快语速吩咐道，随着车内几人加快速度，车身再度晃动起来。
……
与此同时，黄硕和小蔡俩人，也凑到了面包车边上，但是因为这条巷子的灯光本来就比较暗，再加上这台面包车贴的是深色车膜，所以俩人扒在后车窗瞅了半天，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小硕，咱们俩是不是整错了，要不然走吧！”小蔡拽了拽黄硕的衣袖，轻声嘀咕道。
“哎呀，这台车还在动呢，怎么可能错！再等等，就算看不见影，我听听声也行啊！”黄硕嘀咕了一句，奔着侧面车门就绕了过去。
车内，一个青年在里面，清晰的看见黄硕和小蔡围着面包车转圈，微微眯眼：“哎，外面这是俩啥玩应啊？”
“咱们是不是漏了？”另外一个青年看见有一张打脸凑在车窗上往里看，也是一愣。
“艹你妈！开门！”带队人一声咆哮。
“哗啦！”
面包车的滑门瞬间敞开。
“哎呦！”
正趴在车门上想听声的黄硕险些跌进车内。
“别他妈乱动！！”带队人的沙喷子，粗暴的顶在了黄硕的头上。
“哎呦我去！你们这是特警小组啊？”黄硕顺着月光，看清车内一群带着匪帽的男子，霎时懵逼。
“都他妈怪你这个欠儿登！这尼玛哪有艹逼的？！”小蔡看着车内凶神恶煞的一伙人，感觉自己都快疯了。
“小b崽子！你是干啥的？”带队人梗着脖子问道。
“大哥，我如果跟你说，我是推销的，你信吗？”黄硕莫名其妙的被枪管子顶住，吞咽着口水问道。
“推销？”带队人一愣。
“对，其实我是个科学家！目前正在研发一款特效药物，目前检验出的作用，主要是可以有效改善腋毛分叉！我晚上出来，就是想挨个车的推销一下我的新药，大哥，你感兴趣吗？”黄硕被枪管子顶住脑门，一动不敢动的问道。
“啪！”
带队人闻言，对着黄硕脸上就抽了一个大嘴巴子：“艹你妈！你他妈玩我是吧！你到底是干啥的？！”
“呼啦！”
车内的几个青年窜到了车下。
“我尼玛！”小蔡瞬间懵逼，但是因为对方手里有枪，而且他们俩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路数，所以压根不敢乱动，更不敢跑。
“大哥！你快跑！我顶得住！”黄硕眨了眨眼睛，莫名其妙的对着小蔡就嚎了一句。
“啥？”小蔡一愣。
“揍他！这个b养的是带头的！”旁边的一个青年闻言，对着小蔡脸上，一个非常夯实的电炮就闷了上去。
“咕咚！”
小蔡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被人群围上，一顿圈踢。
第一零四七章 袭击
康霖洗浴的后巷里，小蔡在短短一瞬间，就已经被车里窜下来的几个大小伙子砸倒在地，而且两个人动手以后，不光是拳打脚踢，还从车里抽出了镐把，对着小蔡身上猛抡。
“大哥！大哥！别打了！我们真的啥都不知道啊！就是看见这台车晃悠，以为里面有人来搞破鞋呢！所以才凑上来看了一眼，就这么点事！不至于下死手吧！”黄硕看见小蔡是真挨揍了，嗷的解释了一句。
“你们不是瑞霖洗浴的人？”带队人眯起了眼睛。
“不是！绝对不是！你看我俩这b样的，像是爱洗澡的样子嘛！”黄硕一点脾气没有的解释道。
“行了，别打了！立农和小敬留下，看着点这俩小崽子！其余人跟我进洗浴，记住，咱们不是来砸东西的，所以进门以后，千万别犹豫，直接找马瑞霖，干完就走！”带队人扫了黄硕和小蔡一眼，率先窜到车下，带着四个青年快速向瑞霖洗浴后门的方向跑去。
“小崽子，老实点！”剩下的两名青年拎着满头大包，鼻青脸肿的小蔡，还有啥事没有的黄硕，将两人堵在了墙根。
“大哥，我刚才听你们说，要找马瑞霖，你们是不是跟他有仇啊？”黄硕看着青年手里的刀，规规矩矩的蹲在墙角，眨巴着眼睛问道。
“怎么，你认识他？”青年眯起了眼睛。
“啊，我跟马瑞霖是朋友！”黄硕点头。
“那你刚才不是说，不认识他吗？”青年听见这话，本能一楞。
“就他妈你这个智商，装鸡毛悍匪呢？！”黄硕原本以为，自己是撞见了一伙要办其他事的人，但是在听说这伙人是找马瑞霖的以后，在呼喝之间，已经抽出了兜里的大卡簧，对着青年腿上就是一刀。
“噗嗤！”
青年中刀，身体登时偏向一侧。
“你他妈的！”另外一人见状，作势就要抬起手里的镐把，但笨重的镐把跟黄硕手里灵活的大卡簧相比，速度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所以黄硕抬手间，对着这名青年腿上又是两刀。
“嘭！”
小蔡看见黄硕动手了，也抡圆了拳头，对着拿刀那人脸上闷了一拳，直接将其放倒。
“小蔡！快走！”黄硕放倒两个人以后，撒腿就向五个人那边追了上去，他虽然平时喜欢扯犊子，但关键时刻遇见事，绝对不怕事，而且更不含糊。
“走鸡毛啊！我肋骨好像让人踹折了！”小蔡捂着侧肋喊了一句，脸上哗哗淌汗。
“你在这等我！我去报信儿！”黄硕犹豫了一下，捡起地上的刀，撒腿就奔着洗浴后门跑去。
……
洗浴后门。
“咣当！”
带头人拽开没落锁的后门，率先窜进了房间里，五秒钟后，黄硕在后面追上来，并没有往前冲，而是抄起一块砖头子，对着二楼办公室的窗子就砸了上去。
“嘭！哗啦！”
砖头子砸在玻璃上，碎片四溅。
“艹你妈的！谁啊！”两秒钟后，海龙探头骂道。
“屋里进去闹事的了！你们快走！”黄硕看着海龙，嗷的嚎了一句。
……
洗浴一楼大厅。
“呼啦啦！”
戴着匪帽的一行五人短暂确认了一下方位，集体冲向二楼。
“哎，你们是干啥的……”服务生看见这些人，登时一愣。
“噗嗤！”
带队人一句废话没有，抬手就是一刀。
“啊——”
服务生被一刀剁在胳膊上，嗷的喊了一嗓子，扭头就跑。
……
楼上。
海龙几步窜到了马瑞霖的房间：“霖哥，楼下来人闹事了！”
“走！下去！”刚要休息的马瑞霖闻言，穿着一件睡衣，直接在床底下抽出来了一把半米多长的鲨鱼刀。
“他们这些人过来，肯定是奔着你来的！要不然……”海龙张嘴就想劝马瑞霖躲一躲。
“我依然敢把生意立在这，就不怕别人找我！躲得了一次，还能每次都躲吗？”马瑞霖一句废话没有，不等海龙回应，人已经窜出了门外。
“呼啦啦！”
与此同时，二楼的楼梯口那边，一伙蒙面人已经冲进了走廊。
“艹你妈！这是你们来的地方吗！”
随着一声咆哮，海龙身边的四五个小兄弟，全都拎着甩棍窜出房间，奔着几人扑了上去。
“干他们！”带队人看着面前的一伙人，拎着刀窜上前去，对着一个小青年就是一刀，青年见状，霎时横起甩棍抵挡。
“铛！”
“铛！”
“噗嗤！”
带队人连续剁了三刀，砸下青年的甩棍以后，一刀剁在了对方的肩膀。
“踏踏！”
与此同时，马瑞霖也窜到人前，对着带队人的小腹，一刀捅了上去。
“嘭！”
马瑞霖的一刀，不偏不倚的捅在了带队人裹在衣服里的沙喷子上，所以并没有伤到人，而是把对方推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去你大爷的！就是他！”带队人在办事之间，曾看过马瑞霖的照片，此刻在认出他以后，指着他就喊了一句。
“呼啦啦！”
其余几人闻言，全都向马瑞霖迎了上去。
“你妈了个b的！在我们自己的地盘，我还能让你们欺负了吗！”后面的海龙一声咆哮，拎着一壶刚烧开的热水，对着几人直接泼了上去。
“嗷——”
被开水烫到的两个人一阵哀嚎，开始猛然后退。
“嗖！”
马瑞霖趁着众人往后退的同时，手里的长刀举过头顶，猛地向前挥了一刀。
“我艹！”带队人看见马瑞霖这一刀居然是奔着自己头上剁下来的，在惊讶之余，本能间用左手挡了上去。
“噗嗤！”
马瑞霖一刀下去，正劈在带队人的虎口上，瞬间在他的虎口位置，留下了一道露骨的伤口。
“嗖！”
马瑞霖抬起胳膊，又是一刀。
“我去你妈的吧！”带队人发现马瑞霖像个虎逼似的，当场扭头就跑，原本按照他的预想，自己冲上楼之后，只要枪一亮，马瑞霖肯定就服软了，但是他绝对是低估了马瑞霖的牲口程度，更没想到，自己居然连掏枪的机会都没有，就让人给撵跑了。
“呼啦啦！”
带头人这一退，边上的几个人瞬间失去斗志，原本一场演练好的袭击，在坚持了不到二十秒的时间内，直接溃散，众人纷纷开始扭头下楼。
“都给我按住！一个人也不许走！”马瑞霖咆哮一声，拎着刀追了上去。
“嘭！”
带队人攥着自己冒血的手掌，跑到楼梯口的时候，根本没迈步，而是直接跳下去的，由此可见，他是真让马瑞霖吓破胆了。
“咣当！”
与此同时，黄硕也顺着后门冲进屋内，对着带队人一道劈了上去，而带队人身后的青年见状，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直接对着黄硕扑了上去。
“扑通！”
黄硕被人扑倒。
“嘭！”
后面窜上来的马瑞霖，也一脚闷在了带队人的后腰。
“咕咚！”
带队人趴在地面上，被腰间的沙喷子硌的骨头生疼。
“狗篮子！谁让你来的！？”马瑞霖最近一段时间，因为要账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他现在也拿不准，这人是被谁派来寻仇的。
“你爹让我来的！艹你妈！”带队人之前被马瑞霖撵的到处跑，已经忘了自己带枪的事，此刻在喝骂之间，伸手掏出腰间的沙喷子，直指马瑞霖。
“小心！”后面的海龙在看见带队人掏刀的同时，本能间把马瑞霖推到了一边。
“吭！”
沙喷子冒出一阵白烟，大片铁砂泼洒出去，在海龙腿上迸起一阵血雾。
“呼啦！”
枪声一响，房间内再度乱了起来，带队人狼狈起身，率先逃跑，那几个跟他一起来的人，很快退了个干干净净。
……
半小时以后，杨东接到马瑞霖洗浴出事的消息，赶到了医院，在走廊里见到了马瑞霖。
“怎么样，你伤到了吗？”杨东见到瑞霖以后，打量着他问道。
“我没事，海龙腿上挨了一枪，不过对方用的是那种打兔子用的沙喷子，全是皮肉伤，连骨头都没伤到！”马瑞霖脸色阴沉的摇了摇头。
“谁干的，是聂贺吗？”杨东眯眼问道。
“不知道！对方从来到走，总共用了也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妈的，崩完一枪就跑，连个名都没敢留，这些人咋这么篮子呢！”马瑞霖烦躁的骂了一句。
“人没伤到就是好事，警方那边怎么说？”杨东再问。
“这事我压根没报警，响枪的事，我跟邻居商铺说是电表箱爆了，海龙的伤，我跟医生说的是他在爆竹厂上班，出了点意外，毕竟我的生意刚开，而且也算是娱乐场所，刚开业就去警察，影响生意不说，后续的处理也会很麻烦！”马瑞霖开口解释了一下，但实际的原因，是因为他身上也有不少事，所以本能间很抵触跟警察接触。
“这事，我帮你查一下啊？”杨东主动问了一句。
“算了吧，这事我自己能处理，对了，你家有个小崽子，在海龙隔壁病房呢，你去看看吧，他伤的比海龙重，肋骨好像骨裂了！”马瑞霖指着病房那边开口。
“我的人伤了？”杨东闻言愣住。
……
几分钟后，杨东推开了海龙隔壁病房的门，进屋的时候，小蔡正光膀子躺在床上，胸口缠着矫正带，而黄硕则叫了一份外卖，自己在边上吃烧烤呢。
“哥，你饿不饿，一起吃点啊！”黄硕掐着老雪花酒瓶子，对杨东比划了一下。
“我不吃。”杨东摆摆手，看着病床上的小蔡：“我听大霖说你伤了，所以才来看看。”
“东哥！天地良心，今天晚上从受伤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是因为啥挨的揍！你说今天晚上，明明是他们打架！受伤最重的凭啥是我呢！我就去围着面包车扒了会眼，结果没看见搞破鞋不说！肋骨都让人踹断了！”小蔡眼圈噙着泪，无比憋屈的看着杨东：“我求求你了，你别让我跟黄硕在一起玩了，哪怕给我安排到酒厂当工人我都认了！这货不仅妨大哥！他也克兄弟啊！”
“哎！你好好说话昂！你自己是个冤种，怎么啥事都往我身上推呢！咱俩当时是一块扒眼的，你看我，是不是啥事没有？”黄硕啃着鸡脖子，挺不乐意的犟了一句。
“反正我八字肯定跟你犯冲！以后我说啥也不跟你玩了！”小蔡嘴一瘪，当场哭了。
第一零四八章 被人为操控的进与退
聂贺就医的医院之内，一个三十多岁，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也推门走进了他的病房里，这个男子是聂贺的大哥孙兴，手里有两家陶瓷厂，而且在社会上，也有一定的知名度，不过并不算是一个完全的混子。
“大哥，那件事办的咋样了，你收拾马瑞霖了吗？”聂贺看见孙兴到了，急不可耐的问道，聂贺在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跟着孙兴一起玩了，但两个人之间，并不是那种上下属的大哥与小弟关系，而且聂贺这个人，比较喜欢花天酒地的生活，并不怎么务实，他之所以叫孙兴大哥，只是一种从小已经习惯性的称呼，不过孙兴这个人还算仗义，平时聂贺有事，他也都会伸手管一管。
“收拾个蛋啊，我这边去了一车人，连马瑞霖都没伤到，反而干出来两个烫伤，带头的那个，连大拇指都差点让马瑞霖砍掉喽！”孙兴脸色阴沉，看着让人打的跟青面兽杨志一般的聂贺，略显烦躁的回应道。
“一次不成，那咱们就接着整他呀！我总不能白挨打吧！”聂贺梗着脖子问道。
“就因为我找的人好悬掉了一根手指头，我已经赔了三万块钱了，这事你还不满意吗？”孙兴眯着眼问道。
“我要的结果，是收拾马瑞霖！而不是找人过去让他砍一刀！这个结果，我凭啥满意呢？！”聂贺一点不服的问道。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亲自拎着刀去找他，是吗？”孙兴也挺不乐意的反问道。
“行，这事你要是不愿意管就算了！我也知道，现在我单飞了，不能给你办啥事了，你不愿意管我，这也正常！”聂贺眼圈一红，梗着脖子犟嘴道。
“你他妈的……我发现你现在怎么活的像个狗篮子一样呢？！你还是个人吗？！”孙兴有些词穷的骂道。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放心，你要是觉得这事给你添麻烦，不愿意管的话，那我就自己办！我就不信，我还能让马瑞霖欺负死！”聂贺继续犟嘴。
“你他妈快消停眯着吧！这个马瑞霖就是个虎逼，我找的人都整不了他，你拿啥跟他斗啊？！而且今天中午你们干起来的时候，苑老二就给我打过电话，如果不是因为马瑞霖最近得罪的人太多，我能浑水摸鱼的话，今天晚上的事我都不该办！马瑞霖最近跟红歌集团的杨东走的特别近，那个杨东是啥人，你没听说啊？”孙兴烦躁的继续骂道。
“我不管他们是啥人，反正我不能当个篮子似的让他们扒拉！你放心吧，这件事我自己办，不牵涉你了还不行吗！”聂贺一点不领情的开口。
“我他妈当年怎么会认识你这种傻逼朋友！”孙兴斜了聂贺一眼：“行了，这事你别瞎捅咕了！”
“你还帮我呗？”聂贺斜眼问道。
“你别瞎打听，也别继续参与，消停在医院养伤！这事我记下了，等这个风头过去，我再帮你琢磨一下他们！”孙兴看着好像熊猫成精的聂贺，一点脾气没有的回应道。
……
随着孙兴把聂贺的事答应下来，马瑞霖洗浴的事，也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暂时过去了，因为马瑞霖遭遇袭击的时候，并没有扣下对方的人，也就无从得知究竟是谁想要偷袭他，而他因为最近一段时间追债的事，得罪的人也确实有点多，暂时并不能理清头绪，加之马瑞霖目前已经处于了经商的状态，所以肯定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去到处惹是生非，海龙替他挨了一枪，马瑞霖也给拿了五万块钱，但并没有提起这件事想怎么处理，更没有跟别人说过他对于这件事的看法。
马瑞霖的事情过去之后，日子就算彻底平静了下来，而杨东那边，也在四蛋没了以后，彻底迎来了一段时间的平静生活，工地那边平稳运行，而杨东他们，也开始琢磨起了给张傲买房子的事。
时间飞逝，眨眼间就到了四月末，而张傲在挑选了半个月左右，终于找到了一套合适的房子，选在了和平的恒大新世界，房价每平一万九，最后林天驰找了不少关系，以一百九十万的价格，拿下了一套一百一十平的三居室，因为张傲要订婚的时间是五一劳动节左右，正好处于举办婚礼的黄金时段，而一些好的酒店，都需要提前半年预订，林天驰找了不少门路，但都没有订到什么合适的酒店，按照张傲的意思，并不想把这个订婚宴整的太大，所以想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下，但却遭到了杨东的否决，而且一定要风光大办，毕竟张傲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第一个准备成家的人。
人在江湖，尤其是杨东他们混的这种要远高于街边混混那种所谓社会的江湖，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他们见证了太多**离子散，也见证了太多的悲剧和横祸的发生，所以成家这个词，对于他们来说，在很多时候仔细琢磨一下，未尝不是一场悲剧，很多人都很好奇，为什么混社会的人，很少得到善终，大多都没有好下场，其实这种事很能理解，因为他们走的就是一个用命换钱的圈子，吃的就是逞勇斗狠的饭，或许一个人可以一时立于巅峰，但只要遇到更狠的人，被打趴下也是必然结果，毕竟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那种勇于放弃一切的狠人，更不缺此起彼伏的后浪们。
张傲要订婚了，不仅对于他自己而言是一件大事，对于三合公司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或许是因为身处冰冷圈子的他们，可以在张傲身上感受到一丝温暖，也可以给自己的心里带来一丝憧憬，一丝慰藉，有机会想一想自己的以后跟未来。
……
为了给张傲订酒店的事，杨东特意去了一趟红歌集团，见了万红仰一趟。
“万哥，忙着呢！”杨东推门走进万红仰的办公室，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呼。
“嗯，我可有一阵子没看见你了。”万红仰摘下眼镜，放下手里的文件看向了杨东。
“最近这段时间，工地那边有点忙，而且我这边没事，也不敢来打扰你。”杨东客气一句，坐在了屋内的沙发上。
“听你这意思，找我是有事啊？”万红仰笑了。
“确实有点事，但事不大。”杨东给万红仰倒了一杯茶端过去，开口道：“是这样，我身边有个小兄弟，叫张傲，你见过！”
“我知道，他怎么了？”万红仰点头。
“下个月初，他想在五一左右订婚，但是他跟我说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我在市内找了几家酒店，想给他定个婚宴，不过那几天都排的满满登登的，实在没什么合适的地方，所以想让您帮我研究一下。”杨东笑呵呵的开口。
“呵呵，就这点事啊。”万红仰莞尔一笑：“想定在哪啊？”
“万豪、香格里拉、凯宾斯基……只要是星级够的，都可以！”杨东知道五一左右酒店都是爆满的时候，所以只大概给了个方向，并没有太挑。
“东北大厦行吗？我跟那里的一个高管关系还不错。”万红仰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
“行啊！必须行啊！”杨东闻言，毫不犹豫的点头，毕竟东北大厦，在沈y也属于地标性酒店。
“想定在几号啊？”万红仰再问。
“日子都能咱们自己挑吗？你这力度可以啊！”杨东咧嘴一笑：“那就定在二号吧，正好是五一假期的第二天，许多亲戚朋友过来，也不会太赶时间！”
“行，那我一会跟朋友打个招呼，然后让酒店的人跟你联系。”万红仰笑着点点头。
“万哥！你这事办的太哇塞了！等小傲结婚的时候，必须得让你去做证婚人！”杨东溜须拍马的回应道。
“哈哈，你弟弟结婚，你这个当大哥的不证婚，我跟着凑什么热闹啊！证婚我就不去了，到时候，我送一份大礼！”万红仰矜持一笑，随即话锋一转道：“对了，关于河道治理那个项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啊，那件事我想了一下，感觉确实有点力不从心，因为眼下二期工地这边，就够我忙了！”杨东顿了一下，选择了拒绝。
“怎么，这个项目，你不感兴趣啊？”万红仰闻言，挑眉向杨东问道：“是不是赵磊找你谈过什么？”
“这件事，跟赵磊没什么关系，我是真感觉自己应付不来，你也知道，二期工地这边，是我自己独立操刀的第一个大项目，现在能把这件事干好，我就挺佩服自己了，如果继续背上一个更重的担子，我担心自己反而会顾此失彼，什么都做不好。”杨东微微摇头，假了吧唧的回应道。
“好，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酒店那边，我会给你打招呼！”万红仰并未发表意见，轻飘飘的点了点头。
“好嘞！”杨东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五分钟后，老卡推门走进了万红仰的房间：“有事找我？”
“刚才杨东来我这了，他说，自己对河道治理没什么兴趣！”万红仰靠在老板椅上，嗅了嗅手里的雪茄。
“没兴趣？”老卡一点不信的笑了笑：“这小子，肯定是跟赵磊达成协议了。”
“他们是否达成了协议，这件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进与退，并不掌握在自己手里！让秘书准备一下，明天就可以召开会议，宣布这件事的处理结果了。”万红仰拿起一根很长的火柴，对着雪茄熏烤起来。
【三更】
第一零四九章 出局的主角
自从杨东借钱给马瑞霖支起洗浴中心以后，双方的关系就始终处的不错，马瑞霖这个人虽然不怎么善于交际，但交朋友很用心，一旦被他认定的人，他都会很用心的去对待，不仅是对杨东他们，就连对海龙那些人也挺好，而杨东最近一段时间没事的时候，也经常会找马瑞霖一起玩，因为马瑞霖跟他的性格差不多，更没什么不良嗜好。
这天一早，杨东和林天驰两个人，因为前一晚一起跟马瑞霖喝了顿酒，所以就住在了洗浴，而早上起床后，还没等吃早餐，就接到了万红仰秘书的电话通知，说集团上午有一个早会，需要杨东去参加，所以两个人连饭都没吃，就直接驱车赶到了红歌集团，上楼去了办公室内。
八点十分左右， 与会的人员全部到齐，基本上还跟万红仰之前提议成立新公司成立的会议规模差不多，唯一有些出入的，就是赵磊那边带的不是二双，而是赵宗宝，这天的赵宗宝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形象，不仅换上了西装，而且还梳了一个牛犊子舔的发型，看起来人模狗样儿的，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都来了哈！”与此同时，万红仰也笑眯眯的走进了办公室，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后，随即就坐在了椅子上：“今天找你们过来，没有别的事，主要就是聊一下，咱们上次没谈出结果的河道治理项目。”
“刷！”
赵宗宝闻言，登时坐直身体，一脸殷切的看向了万红仰，因为现在杨东已经公开表态，说自己对于这个项目没有兴趣了，那么按照正常的思维角度出发，红歌集团内部，已经没有人比他更加适合这个位置，如果按照这么分析一下，那么赵宗宝出任新分公司的经理，基本上就是**不离十的事儿了。
赵磊对面，杨东听见万红仰的话，也百无聊赖的拿起了面前的笔，在会议便签上随便画起了火柴人，因为在他看来，自己退出河道项目的争夺以后，那么赵宗宝去接盘，也没什么不妥。
“对于这次的河道治理项目，最近我思考了一下，感觉杨东和赵磊之前的提议，都有各自的道理，赵磊想推举新人出任经理职位，是为了更好更有效的执行集团的政策，而杨东提议的集体管理，也可以避免新公司在运营当中，出现的一些弊端。”万红仰环视众人，轻声开口道：“经过我最近一段时间的考虑，我决定了，采用杨东的提议方案。”
“刷！”
万红仰一句话落下，房间内霎时落针可闻，不仅赵宗宝脸上的笑容僵住，杨东也是一愣过后，猛地抬起了头。
“杨东当初说的没错，新公司运营的业务，是集团从未接触过的一个领域，所以咱们不求能把这件事干的多好，但至少不能干出差错来！一切还是要以稳定为主，所以集团最终的意见是，由赵磊和杨东同时进驻新公司，合作负责新公司旗下的河道清淤与治理项目！”万红仰十指交叉，面色从容的回应道。
“万总，我有话说。”杨东听完万红仰的一番话，主动举起手示意了一下，继续开口道：“对于这次河道治理的项目，我之前已经表达过我的态度了，二期工地那边，我实在已经忙得捉襟见肘，确实没有精力再去接管一个新的分公司了，所以我觉得……”
“你的话，我考虑过了，感觉你说的没错，一个人的精力确实有限，让你顾此失彼的两头跑，对于工作效率的影响也不小，所以经过董事会研究决定，新公司会雇佣一个职业经理人团队，总经理由职业经理人担任，至于新公司的股份划分，集团占股百分之七十五，新任经理占百分之五，你和赵磊每人占百分之十！”万红仰根本没等杨东把话说完，直接将其打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杨东听见万红仰的回答，顿时懵逼，之前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新公司的运营方式，居然会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对了，还有件事顺便提一嘴。”万红仰再度将杨东打断，笑道：“前几天你跟我说，你有个弟弟马上就要结婚了，当时我还答应你，要送他一份礼物，是吧！这样吧，新公司那边，在我名下划出百分之一的股份，落在你那个小兄弟名下，就当我随礼了！”
“好，谢谢万总！”杨东见自己两次发言全部都被万红仰打断，做了个深呼吸，随即就没再吱声。
万红仰将事情拍板以后，有转头看向赵磊，给出了一个解释：“小磊，之前你说过，想让赵宗宝出任新公司经理的职位，这件事呢，我也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慎重思考，因为你说的没错，大宝不管是为集团服务的年限，还是对于集团的热忱与忠诚，都是可圈可点的，但经营企业不是儿戏，尤其这次的河道项目，注重的更不仅仅是利益，最主要的是，红歌集团代表的，不仅仅是我万红仰个人的利益，新公司那边，还凝聚了市里乃至省里多位领导的信任，所以是没有容错率，更不允许出现纰漏的，宗宝毕竟资历尚浅，以他目前的能力，去管理这样的一共公司，遭到了很多人的质疑，也无法服众，所以这次新公司的项目，他不太合适。”
“万哥，资历这东西，是需要磨练出来的，你只有给大宝一个施展抱负的平台，他才能展现出自己的能力，否则他的资历，可能永远都不够，你说对吗！”赵磊看着万红仰，罕见的公开顶撞了一句，赵磊这次为了把赵宗宝扶上马，的确用了太多的心思了，而眼下这种结果，是令他万万难以接受的。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规矩就是规矩，这件事，集团已经有定论了，你可以有意见，但无法改变事实！新的经理人团队，已经在跟人事部门接洽了，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我会引荐杨东你们跟他们见一面。”万红仰并没有对于赵磊的顶撞而感到生气，但同样也对于赵磊的话无动于衷，笑着看向了赵宗宝：“对于这个结果，你有意见吗？”
“既然我哥的意见都无效了，那我有没有意见，就更不重要了，我服从集团安排！”赵宗宝看着万红仰，心里特别不舒服，但还是竭力保持着面色平静的回应道。
“年轻人想干事业，这是人之常情，但也要记得戒骄戒躁，跟在赵磊身边，要多学多看，稳稳当当的往前走，会有机会的。”万红仰露出了一道慈善的笑容。
“谢谢万总栽培！”赵宗宝明知道万红仰说的就是一套敷衍的客气话，但是又拿他一点办法没有，只能强忍着不满的情绪和心里的恶心，点头应承了一声。
“今天让你们俩过来，主要就是宣布一下集团对于河道治理项目的运行方式，以及新公司的持股份额，目前新公司已经开始进行构架了，等挂牌以后，你们记得去法务签一下合同。”万红仰看着杨东和赵磊把话说完，转语道：“接下来，继续进行集团一季度的报告会，这个会议没有涉及到二期工地的部分，你们可以留下旁听，也可以直接走。”
“万哥，工地那边，今天还有不少事，我就先走了！”赵磊阴沉着脸留下一句话，随即带着赵宗宝离开了会议室。
“万总，我那边也得忙小傲婚礼的事，我就也不留下了哈！”杨东等赵磊离开差不多一分钟之后，才错开时间跟万红仰打了个招呼，带着林天驰离去。
……
红歌集团楼下。
“东子，你说老万这是什么意思呢？上次他提起河道清淤的事，你跟赵磊站在对立面，他不表态，但今天怎么忽然又决定支持你了呢？”林天驰拽开领航员坐进驾驶位，向着副驾驶的杨东问道。
“他哪是支持我啊！咱们这是被他玩了！”杨东脸色阴沉的靠在座椅上，拿起了中控台的烟：“老万真是打了一手好太极啊！始终能用这种以柔克刚的方式，把咱们和赵磊钳制的死死的！”
“你是说，他给小傲的那百分之一股份啊？”林天驰把车驶上公路，挑眉问道。
“是啊！原本按照赵磊的打算，这个新公司位置应该是给赵宗宝的，但闹到最后，却又成了我跟赵磊之间的平分秋色，原本跟新公司毫无干系的张傲，现在都拿到了百分之一股份，而本该作为新公司主角的赵宗宝，居然连一个合适的理由都没给，在猫b**没见到的情况下！就以资历不足为由，被直接清出了局！这种事，换成谁心里能平衡？你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把你换成赵宗宝，你会是什么状态？！”杨东认真的问道。
“你说的这些，我也想到了，但这件事跟咱们有啥关系啊？当初你跟赵磊聊的时候，就表示过不会向新公司伸手，而且刚才还当着赵磊的面，向老万表明了你的态度，现在不是你不退，而是老万拽着你入局，赵磊又不是看不明白！”林天驰趁着把车停在红绿灯路口的空当，拽过杨东嘴里的烟嘬了一口。
“问题是这种事，跟咱们的态度没有任何关系，因为结果已经注定了！赵磊想把赵宗宝推到新公司去，就是为了在遏制咱们发展的前提下，去壮大他自己的势力，而老万现在把咱们再次扔进了一个槽子里抢饭吃，那么赵磊肯定会意识到咱们的危险性！我之前不跟他争，就是为了避免造成这种局面，至少眼下还不想跟他其什么冲突，但老万这么整，俨然就是不想看见咱们跟赵磊之间，会出现本就不该存在的平衡！”杨东很现实的分析道。
“你觉得，赵磊会因为这件事跟咱们翻脸？”林天驰见前车动了，轻踩油门跟了上去。
“翻脸还不至于，毕竟这件事是老万做的决定，赵磊不会猜不到老万的用意！但这件事麻烦就麻烦在这里，赵磊不会去恨老万，所以一定会把所有的情绪都转移到咱们身上，而这种不表现在明显上的情绪，恰恰是最危险的，对吗？！”杨东捏着手里的香烟过滤嘴，目光深邃，眸子里闪过一抹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