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 模特肖天
黄凯也是雷厉风行的急性子,立刻就给郑蓉瑶打去了电话。
“喂,凯哥,今天怎么想起来小妹我了?”
郑蓉瑶能够通过做网红,走到今天这一步,拥有自己的独立品牌,而且是如此庞大的服装帝国,自然是很有一套手段的。
虽然她和黄凯的关系不是很近,但是同属于一个层次,大家都是很了解的,尤其是肖天和黄凯走的很近,她自然要多关注一些。
郑蓉瑶娇笑着问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我是想问问你关于肖天的事情啊?”
“肖天?他怎么啦,他不是刚刚结束了比赛,而且获得了第三名吗?”
“是,我知道,我是想问你,你和他签约后,具体的工作计划。”
黄凯也不是傻憨憨没有上来就问压在心底的问题,毕竟他们的关系没有那么近。
“哦,我之前就联系过他了,等他这次从瑞士回来,我会安排他拍一些硬广,把照片放在网站上,配合我们公司今年推出的夏季时装,还有就是做大幅的宣传海报。”
郑蓉瑶内心也有点小打算,她在考虑是不是要和肖天一起拍照,毕竟男女搭配干活不累,pei,是组一个CP,这样更有噱头。
肖天长的虽然很阳光,身形很高挑,但是毕竟没有什么影响力,简单说就是不红。
单纯的依靠颜值,效果应该不会特别好,要是再有自己的搭配,必然可以带一波流量。
这个事情郑蓉瑶还在考虑,她没有下最后的决定。
黄凯内心也打上了小九九。
广告,代言这个东西,其实是双向的,明星代言产品,自然可以帮助产品的销售,但是同时广告也可以帮助明星宣传一波,在网络上,在商业街上,甚至在电视上,这些都可以让不认识明星的观众变得熟悉他们,也可以让粉丝和明星的粘度更高。
有一个说法,衡量一个明星火不火,看他接什么样的代言,接多少代言就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肖天和郑蓉瑶的对赌协议,不仅是郑蓉瑶下注肖天这匹黑马,更是肖天宣传自己的好事。
黄凯是老生意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服装行业,他以前没有接触过,没有那么直观的领悟。
“哦哦,他过一阵子要去土澳参加比赛,你这个照片要拍多久?”
黄凯俨然一副经纪人口吻在和郑蓉瑶交谈。
“快的话两三天,慢的话就不确定了,这要看肖天的勤快程度了。”
做模特可并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
很多准新郎在拍婚纱照的时候,因为频繁换衣服都会大发脾气,更何况是服装模特,有的职业模特,一天要换几十上百件衣服的。
郑蓉瑶可是准备了不少衣服给肖天,不仅有夏季款,还有秋季款的新设计。
其实,这个时间拍夏季衣服已经有点晚了,但是没办法,肖天要比赛,郑蓉瑶也有安排,只能安排一部分夏季服装。
好在暖蓉蓉主打是在网络上销售,有工作人员把网上的照片换换,并不要耗费太大,时间也不需要太多,照片排好,修图,一晚上估计就搞定了。
不过,店面里的大幅广告,还有商业街上的广告的替换需要的时间就有点久,但是也不会超过一个星期就可以全部搞定。
“那除了拍照片之外呢,有没有其他计划?”
黄凯又问道。
“有啊,不过要再等一段时间,我主要是想给暖蓉蓉推出一系列的运动休闲服饰,还有户外运动员服饰,这是我签肖天的最要的用意。”
这一点,郑蓉瑶一早就说过。
“至于后续的活动,还要看肖天比赛成绩。虽然这次肖天获得了第三名,但是两个世界杯分站赛的冠军距离他还是有点远的,你要督促他多努力啊,要不打赌输了,这钱可是要退回给我的,这工他就算是白打了。”
郑蓉瑶虽然看好肖天,但是她觉得以对方现在的实力,大半年时间获得两个世界冠军还是有很大难度的。
当听到郑蓉瑶的话,仿佛有一丝灵感闪过,是什么呢,可以帮肖天制造一波话题呢。
那一闪而过的灵感,黄凯没有捕捉到,又和郑蓉瑶聊了几句,放下了电话。
对方的回答已经让黄凯很满意,至少比他做的好。
郑蓉瑶虽然是为了宣传她的服装品牌,但同时也对肖天进行了宣传,可是反观他却是什么也没做呢。
不行,以后只要有肖天的比赛,最少都要有一到两名随行人员,进行全程的比赛记录,否则宣传都没有材料啊。
不仅仅是黄凯这样想,包括体育局的几个领导也做出了类似的布置。
鉴于肖天的突出表现,宣传口的报道一定要跟上,他们开会决定,凡是有肖天的比赛,必须要有记者跟踪报道,不论在任何国家和地区。
俨然,肖天已经上升到一个令人无法想象的高度。
一直以来,冰雪项目上,尤其是滑雪项目上没有一个家喻户晓的体育明星作为旗帜性的人物,这是领导们一直很着急的事情。
肖天的出现正好弥补了这一点,当然他做的还不够,没有走到顶峰,站到最高的领奖台上,但与其他运动员相比,他却是做的要好了不少,这就已经值得下一番投入了。
况且肖天还年轻,潜力巨大,未来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这是谁也不能确定。
至少现阶段他是华夏运动员中,在单板平行大回转和障碍追逐两项目上最出色的。
远在瑞士的肖天哪里知道这些事情,他却是还在琢磨着怎么给安娜和罗灿搅和一下呢。
至少有一点,肖天已经确定了,明天的外出活动,他会带上罗灿和安娜,也算是给两个人制造机会了。
明天的活动不仅有卢卡和他女朋友、以及笛卡尔,而且还有克雷斯泰等人一起参加,这样数个国家的运动员以及朋友一起参与,简直是太有意思了。
罗灿不懂外语,要想和这些交流,必然要依靠安娜,这就很有意思了。
肖天为自己这个想法感觉到有趣。
美中不足的,让肖天感觉有点遗憾的是,要是程清清也能来参加就好了。
363 单板大神的聚会
肖天倒没有说非要罗灿和安娜在一起,只是看着两个人现在这种关系,……简直太有趣了。
这两个人是一个追,一个躲。
安娜这个追还挺有尺度,不是那种死缠烂打,和之前她所表现出的行为有着不小的差别,不对,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一看就是有“花丛”高手在背后指导了。
罗灿这个口上花花,没事就给队友上“泡妞”课的大师,一直信奉三十岁之前不找固定女朋友的真理。
他距离三十岁还有几年呢,自然不想吊死在一颗树上。
不过,看安娜来势汹汹,肖天觉得,罗灿很有可能要陷在她的手里了。
今晚,安娜这一手盛装出席,已经引来全场男性的目光,滑雪队上下,不论年龄大小全部通杀。
肖天自然不在此列,“家里”有程清清那种级别的女神,不论是气质,还是学历学识上,都胜出安娜不止一筹。
即便是滑雪俱乐部里面那些白骨精小姐姐们,在颜值方面也是不输给安娜的。
肖天只是惊叹一个女生,只是几天的时间就能展现出如此大的改变。
不过对罗灿来说,安娜还真有些杀伤力。
在他以往结交过的姑娘里面,像安娜这样有学识,有气质,还是留学生身份的,这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不仅如此,留学生的身份,配合安娜的谈吐,她的家世背景估计也不简单。
一想到这些,罗灿有点蠢蠢欲动的心都冷了下来,他要是真把对方渣了,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再说,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这事罗灿干不出来,狠狠地扭过头,不再去看安娜。
“小师傅,你看看这事,我可没出手啊,她这么搞不是明摆着勾搭我么!”
罗灿躲到肖天身边,嘀嘀咕咕道。
“人家穿的漂亮点就是勾搭你了,你不要自我感觉太过良好啊。”
肖天在内心笑着说道。
“你看你看,她那眼神,时不时就飘到我这边,看得我怎么感觉有点害怕呢。”
以往罗灿躲在暗处观察漂亮姑娘就是类似的眼神,那是猎人看小动物的目光。
这次却是身份异位了,他成了被猎人猎捕的小动物。
“我看挺正常的啊,你是不是想多了,你不是已经和她说清楚了么。”
“是说清楚了,但是看她这架势,好像并不打算放弃呢。”
罗灿语气有些发虚。
“行了,你别想那么多,过两天咱们就回去了,安娜还能一直跟着你啊。”
虽然安娜说了回和滑雪队一起回华夏,但是北平之大,安娜也不可能一直跟着罗灿,没见面的机会,她也就该放弃了。
“哦,对了,明天的出游我叫安娜了……”
“小师傅,你是故意的吧,坑我很开心吗?”
听到肖天的话,罗灿瞬间又蔫儿了。
“那么多人呢,她一个女生还能把你吃了啊,火山哥不是怂了吧?”
肖天乐呵呵地道。
“要不你明天在宿舍休息吧,对,这样也可以避免和安娜见面。”
“不,我还想和菲奥娜聊天呢,这次见过,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都说不好呢。”
听到肖天的提议,罗灿立刻否定道。
和菲奥娜聊天?你连英文是24个字母与还是26个字母都闹不清楚的学渣,还和人家法国人聊天。
你就浪吧,早晚死在女人手里,所以说,罗灿就适合找个厉害点的,能把他管住的。
安娜要是再修炼修炼,还是挺符合要求的。
晚宴上,安娜并没有主动靠近罗灿,到是和肖天聊了不少时间,主要是讨论明天出行的事情,毕竟她也在瑞士生活了很久,算半个东道主了。
一夜无话,来到第二天早上。
安娜一早就来到华夏运动员宿舍,肖天和罗灿都已经准备好,三个人打过招呼,便朝着约定好的餐馆去了。
瑞士当地一家很有名的早餐店,这里就是大家约定好见面的地方。
没想到,他们三个还是最早到达的。
安娜帮大家叫了饮料,三个人一边喝一边等其他人,不对,主要是肖天和安娜聊天,罗灿基本不张嘴,一个劲儿地喝咖啡,一会儿的功夫,服务员已经给他续了三杯了。
时间不久,卢卡带着女友凯特还有弟弟笛卡尔便来了。
紧随其后,克雷斯泰带着菲奥娜和巴内塔也来了。
这些人一个个的都带着大大的墨镜,还有人带着帽子,生怕被人认出来。
肖天虽然明白,但是看着这些人的样子,内心还是感觉有够奇怪。
安娜一来就和服务员说了他们需要一个可以容纳九个人的餐桌,大家到齐立刻便坐了下来。
虽然克雷斯泰和卢卡、笛卡尔参加的不是一个项目,但是都是属于单板领域,况且大家都是属于各自项目上最顶尖的一小撮人,没见过,但互相之间都是有了解的。
罗灿就是为了菲奥娜来的,自然想靠着对方坐,不过菲奥娜却是拉着凯特和安娜一起坐。
大家快速落座,反倒只剩下安娜旁边的座位没人了。
罗灿想打死自己的冲动都有。
瞎热情个什么劲儿啊,这倒好,坐在了最尴尬的位置上。
有意思的是,肖天却是坐到凯特旁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故意的。
“肖天,你要多锻炼一下面对记者的采访啊。昨天我采访你的时候,你都懵了,说话都不流畅了,简直笑死我了。”
一点都不认生的凯特一坐下就找肖天“开炮”了。
“没错,没错,肖天,你晚上有没有看体育新闻,你的表现实在是太尴尬啦!”
笛卡尔也起哄到。
“没有啊,很尴尬吗?”
肖天很无语地询问道。
“来来,给你看看。”
笛卡尔拿出自己的手机,在网上找到了那段凯特采访肖天、卢卡时的视频,当着大家的面,点击了“播放”键。
视频很短,大家看过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肖天羞的,很想找个地缝躲进去。
“有记者采访,正说明你有被采访的价值,你要利用好在大众面前曝光的机会啊,这样你才更有热度,宣传自己也是一个职业运动员的必修课。”
大哥卢卡比较贴心地指教道。
“回头你看看我们的采访视频,跟着学习一下,要形成自己的风格,要让观众记住你,喜欢上你,作为职业运动员光比赛是远远不够的。”
克雷斯泰跟着也提醒道。
364 克雷斯泰没有说清楚的话
学习应该伴随人的一生,这是肖天看书得来的道理,他也深以为然。
第一次在比赛后接受记者采访的经历并不成功,现在又被大家拿出来嘲笑,肖天却是没有一点恼怒。
脸皮厚是他的优点,如此这般的“嘲讽”完全不至于让他生气。
再说这些哥哥姐姐们如此说她,也是为了他好,关系不近,谁又愿意说你了。
承认自己不行,然后努力学习,改进自己的不足,让短板变成自己的优点,这就是一个人的进步。
肖天明白,他的身份已经有了巨大的改变,虽然他依然是还是那个十八岁的少年,但是他已经从一个高中生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职业滑雪运动员,而且是一个可以和许多世界单板大神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的优秀运动员。
他需要在思想上进行转变,更好地进入那个全新的角色。
于是,肖天在听完大家的话后,先是很顽皮地摆出了一副委屈的样子,跟着大声说道。
“鉴于你们对我的嘲讽,我决定……”
偏严肃的语气让大家内心一震,几个女生还有点小害怕起来,纷纷开始怀疑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引得肖天不高兴了。
就在大家检讨自己,都不再讲话的时候,肖天又开口了。
“既然你们都这样说我了,那我只好请客了,这顿早餐算我的了。”
跟着肖天意外地大声宣布道,然后就是恶作剧得逞后的大笑。
让你们群嘲我,看我也吓唬你们一下。
这样的反差效果,引得大家一阵声讨,凯特还打了肖天肩膀两下。
一边的罗灿却是像个局外人一般,只能从大家的表现和反应来判断刚刚发生了什么,具体的内容,他就完全不知道了。
安娜看了一眼罗灿,对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用手在摆弄着咖啡杯。
今天这群人能够聚在一起,完全是因肖天而起,不论是卢卡一拨人,还是克雷斯泰这波人,他们都是看好肖天未来的发展潜力。
早饭在大家愉快地交谈中进行着,肖天本着多听少说的原则,学习到很多东西。
卢卡、克雷斯泰等人纷纷说出自己是如何应对记者采访的,同时,凯特作为一名体育记者,也提供了很多刁钻的问题共肖天学习。
一顿早饭用时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才结束。
本来肖天要给大家买单的,不过所有人都不同意,最后是AA制,大家分摊了开销。
瑞士是一个风景非常美丽的国度,在加上有卢卡等人的引导,肖天玩的非常开心,好好地领略了一下欧洲的大自然之美。
否则瑞士也对不起它“世界公园”的称号了。
当然,华夏地大物博也很美丽,不过,春兰秋菊各有特色,瑞士这个国家独特的魅力依然让肖天沉醉。
不去轻易地去贬低什么,也不会草率地鼓吹什么,这是一个成年本就应该具备的品质。
肖天在瑞士这个国家感受到了一种宁静,与世无争的感觉,很像课本中所写的世外桃源,
克雷斯泰、菲奥娜等人也不是第一次到瑞士了,比赛也好,还是旅游也罢,他们中最少的一个人,巴内塔都来过这个国家三次。
只有肖天和罗灿是第一次来到这个风景美如画的地方。
凯特、笛卡尔等人纷纷给肖天做着向导,介绍这个国家的地理和历史。
又是语言的原因,罗灿就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了。
安娜是可以给罗灿做导游的,但是介于两个人现在的关系,罗灿开始还嘴硬,不服软,他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大家最后。
半天过去了,直到吃午饭的时候,罗灿才忍不住主动去找安娜说话,这之后,有安娜做了翻译,他才又和其他人交流起来。
之所以向安娜低头,罗灿也是有自己的小九九,这可是最后和菲奥娜在一起的机会了,要是一句话都不说,那不是亏大了。
好在安娜并不介意这一点,只要罗灿想和菲奥娜说话,她就会帮忙翻译。
时间过的飞快,一天的愉快行程很快就到了尾声,大家游玩一天后,吃过晚饭便准备分道扬镳。
华夏滑雪队全体将在明天离开瑞士。
此刻就是克雷斯泰等人与肖天他们分别的时刻了。
“肖天,土澳的单板滑雪大赛,你一定会去吧?”克雷斯泰询问道。
肖天还没有接到最后的通知,不过,以他现在华夏第一的实力,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点点头。
“你也会参加吧?”
“必须的,那咱们土澳见,期待你到时有更好的表现,……你很棒,你要更自信一点!”
克雷斯泰拍拍肖天的肩膀说道。
之前,他就有些话想对肖天说,这一次面对分别他又没有讲透。
虽然他很欣赏肖天,但是这些话很有可能令肖天产生蜕变的,甚至会产生超越他的可能。
于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讲出口。
在平行大回转这个项目上,肖天的实力已经达到世界一流水准,但是他要想站在最巅峰的位置上,超越克雷斯泰,单纯的努力训练是没办法做到的。
克雷斯泰正是因为发现了肖天的问题,才欲言又止的,敏锐的肖天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他终归没办法弄清楚对方想要讲什么。
这自然成了困扰肖天的一个小问题,好在即将回国,很快就要见到程清清的喜悦冲淡了这个困惑。
第二天一早。
安娜准时出现在华夏滑雪队的临时宿舍里,和大家同一班飞机回国。
卢卡和笛卡尔等人还特意来送别肖天众人。
十多天的相聚,让大家产生了很好的感情。
“有机会来华夏,我请你们吃火锅啊!”
肖天挥手与卢卡两兄弟告别。
“一定会的,有空多联系哈!”
“乐高方面有问题你随时都可以联系我的,拼好了给我发张照片哈!”
笛卡尔的话让肖天笑了。
这个乐高米,这会儿还没忘记乐高呢。
肖天是最后一个上大巴车。
在瑞士,虽然他获得了第一次登上领奖台的荣誉,获得了不菲的奖金,但与之相比,他更开心的是认识了卢卡两兄弟。
比赛要打,朋友也要交,否则人生不是缺少了很多乐趣。
365 教练,我姐来接我了(感谢书友西瓜君的月票)
回华夏的飞机上。
华夏滑雪队从队员到教练全体成员都坐在经济舱,不过其中多了一个女生,自然是安娜。
安娜一直以来都是坐商务舱或者头等舱的,因为要迁就罗灿,表现的合群一些,她也选择了经济舱。
实际上,经济舱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空间小点,人多点,空姐服务粗糙点,肖天这辈子做飞机的次数有限,还没机会感受到比经济舱更高级的座位。
没有比较,自然就没有伤害,他在经济舱的坐位上坐的美滋滋,自然是因为很快就可以看到程清清了。
嗯,这次回去,一定要搞定小清清,省的夜长梦多,这么好的肉还是要早点捞到自己的碗里来,省的被别人先动了筷子。
肖天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寻思着怎么布置求爱的场景。
有笛卡尔这个乐高狂热爱好者的帮助,再加上肖天自己的想法,最后的仪式他已经在脑海中构建了无数次,就等回到北平去实施了。
道具,那些装了乐高积木的巨大盒子都已经被邮寄回家。
在此之前,肖天就通知了肖妈会邮寄些东西回去,作为帮助收包裹的交换,他还答应给肖妈买了一个“驴”牌的包包,还有一套高级护肤品。
不过,当肖妈看到儿子邮寄回来的东西是如此巨大,立刻单方面撕毁了协议,要求肖天多给她一件礼物,否则,她就把这些箱子全部放到二手物品商城上卖掉。
肖天只得又许诺增加一个小包包。
自从肖天比赛成绩越来越好,获得的奖金跟着也多了起来,肖妈让儿子出国回来带礼物的档次也随之变高。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肖天拿到了郑蓉瑶的品牌代言,六百万呢!
包治百病,“包”这个药方对任何年龄段的女人都通用。
要说有例外的人,肖天觉得程清清小姐姐就不是特别热衷包包,因为肖天日常看对方手上提的包包都比较普通,并不是那些家喻户晓的大牌子。
坐在肖天旁边的罗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侧头正好发现肖天脸上挂着的笑容,他自己脸上也出现了一抹坏笑。
他内心暗道,小师傅不会在睡梦里做什么“美滋滋”的香梦吧,鉴于对方有一个隐瞒的女朋友,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要不要打断他啊?
扰他春梦?!
要是肖天知道这刻罗灿的想法,估计以后再也不会给他任何滑雪方面的指导了,甚至一个好脸色都不会在有,即便他并没有在做香梦。
好在小浪火山哥也只是想想,没有付诸实践。
其实,他还想着给别人捣乱,侧后方座位上的安娜这一刻可是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呢。
正所谓,流氓有文化,谁都拦不住。
Pei!
女追男隔层纱才对。
安娜人聪明,学识也渊博,背后又有“高人”指点,把罗灿俘获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还不是早晚的问题,她的信心是十足的。
时间过的飞快,肖天、罗灿等人的飞机降落了北平国际机场。
在十几天的异国之旅后,滑雪队回到了北平,顺利通过海关之后,大家跟着其他旅客一起去取行李。
因为是国际航班,滑雪队众人在行李转盘周围等了有十多分钟才看到各自的大行李包出现。
又用了几分钟,大家才都拿到自己的行李。
接机大厅。
此刻,正有几十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姑娘围在铁围栏边上,她们有人举着灯牌,有人挥舞着荧光棒,还有人拿着鲜花和毛绒玩具,当她们看到一个高个子男孩从大门走出来,立刻兴奋地叫喊起来,本就嘈杂的接机大厅变得更加喧闹。
“林渊,林渊!”
……
那些姑娘的脸上都呈现出欣喜和兴奋,证明着她们是发自内心地喜爱林渊。
不过,反观那个被叫喊道名字的男生,虽然脸上也有了笑容,但是很职业化,很公事话,并没有多么热情。
小鲜肉林渊是今年才通过华夏最著名的选秀节目,与另外六个男生一起成团出道的。
七人团队中,林渊的粉丝数量是最多的一位,外形高挑白嫩,唱跳又都有些基础,再加上经济公司的投入和运作,俨然要成为新生代最火热的艺人。
这个年代,什么都快速,造星的速度都是快的吓人,往往只要几个月,最多一到两年,经纪公司就可以把一个没多少名气的艺人捧到大火。
几十人的接机团队算是小场面了,这也是林渊脸上笑容并不热情的一个原因,人太少了,没得牌面啊。
不过,这些姑娘到是真粉。
粉丝们立刻围住了林渊的去路,两个保镖尽量控制着场面,不让粉丝靠得太近。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年轻姑娘想把手中的鲜花和礼物送给林渊,却是小助理帮忙接过了过来。
按照林渊的话说,这些东西都干净不干净,我怎么能碰呢!
一身西装的经纪人跳了出来。
“大家安静一点,不要吵到其他旅客,搅乱了公共场所的秩序就不好了。”
听话的粉丝还是多数,她们变得安静了下来,林渊开始给离自己最近的粉丝签名。
跟在林渊身后不远处的正是华夏国家滑雪队一群人。
“这谁啊?哪个明星,粉丝还挺多的。”
柳岩难得问了一句。
“林渊,新生代唱跳艺人,可受小姑娘们喜欢了。”
罗灿对于娱乐八卦比较关心,便回答了,跟着他又说道。
“上个月,这哥们儿在网上发了一组打码的照片,要想看的人需要打赏,最少需要一块钱,多了不限,你们知道最后他收到多少钱吗?”
周围几个队友都好奇地望向罗灿。
“多少,几万块?”
“几万,我看几千就不错了吧?”
“你们也太低估这些小鲜肉的粉丝啦,我觉得怎么也有十几万吧?”
罗灿一笑,跟着道。
“呵呵,这事在热搜榜上可是挂了两三天呢,直到这个活动结束,一共收到三十二万多块钱。”
“草!”
“艹!”
……
队员中几个脾气好爽地立刻发出了感慨。
“明星是真TM赚钱啊,咱们苦哈哈地练了几年,十几年,还不够人家发几张照片的,我尼玛……”
罗灿自己也忍不住吐槽起来。
“哎,注意点,公众场合不许骂街!”
助理教练黄战出言提醒道。
这句话让本来其他也想发表一些见解的队员闭上了嘴。
这一刻,国家运动员的地位、身价显然是不如一个明星的。
滑雪队全体一个接一个,默默地从林渊以及他的那群粉丝身后绕了过去,朝着机场外走去。
与小鲜肉林渊面对的接机现场不同,滑雪队一群人感受到的是冷冰冰。
肖天看着眼前的画面,想到比赛后,卢卡和笛卡尔收获到他们粉丝的热情,再有自己这群人灰溜溜、无人问津的样子,真是天差地别啊!
由此可见,滑雪这个项目在华夏大地上有多冷僻。
肖天看看队友,发现大多数人都是无精打采地在低头走路。
就在他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肖天发现大门侧边不远处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她带着一个白色的棒球帽,有着与周围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气质,就那么简简单单地恬静站在那里,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不是别人,正是肖天一直思念的清清小姐姐。
刚刚有些失落的心情,立刻充满暖意,他完全没想到程清清会来接机。
当肖天的眼神和对方接触到的时候,程清清的脸上立刻有了神采,还做了一个小鬼脸。
哼,小妮子竟然给我搞突然袭击,玩惊喜是不是。
“柳教练,我姐来接我了,我可以和她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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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6 好白菜都是被猪拱的哦(感谢老铁小枫xyz的月票)
听到肖天的话,大家都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柳证阳看看身边的肖天,又看了看黄战。
理论上,大家是要一起回队上的,但是肖天还不是国家队的人,就算回去的话,肖天也是和罗灿一起回北平市滑雪队,和他们不是一路。
不过,眼目下他是主教练,肖天要提前离队,询问他也没有错。
稍微犹豫了片刻,柳证阳点点头。
“肖天啊,既然有家人来接你了,那就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柳教练,黄教练,大家保重,我就先走一步了。”
肖天和教练、队友告别后,便朝着程清清走过去。
他很想扔下手中的行李,一下子扑到清清小姐姐的身上,给对方来一个热情的拥抱。
不过,鉴于身后的队友还有教练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肖天放弃了这个念头。
当然,怕被程清清躲开,落得一个尴尬寂寞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不过,对方能来接机这已经足够肖天惊喜了,这个举动已经说了太多事情。
“肖天的姐姐好像很漂亮啊!”
“我觉得漂亮这个词不够准确,是气质,还有气场。”
罗灿一副阅女无数的语气纠正着队友的说法。
“这是他亲姐姐?肖天这个年龄不是应该一家只有一个孩子吗?”
“哪那么多亲姐啊,这称呼背后……”
罗灿随口说了一句,不过一想到还有教练在身边,后边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安娜注视着程清清,她感觉这个女生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对方的气质和气场很独特,一般人身上可不会有,她一定是见过的。
“行了,你们盯着人家看什么呢,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你们都不累啊!”
黄战训斥了一句这些八卦的队员,同时也担心罗灿这小子再乱说什么。
肖天只有十八岁,这女生要真的和他是“那方面”的关系,对于他未来的发展可并不是一个好事情。
嗯,回头私下问问这小子。
在黄战的催促下,大家快步离开了接机大厅。
“小姐姐,在这里是等人吗?”
肖天装作不认识对方的样子,开口询问程清清起来。
“不是,我在等一头猪!”
程清清娇俏的小鼻子翘了一下,小高傲地说道。
“啊,这地方允许猪进来吗?”
肖天假模假似地四处张望一番。
“怎么不允许啊,我面前不是就有一头吗?”
程清清憋着笑,说道。
又给我挖坑。
肖天自然不会生气,悠悠地来了一句。
“小心,好白菜可都是被猪拱的呦!”
肖天的这句话一语双关把程清清给整无语了。
再搭配上此刻肖天挑动的眉毛,反倒把程清清给气到了。
“哼,菜园子有那么好进么,小心某猪的小短腿被打折,走不走,某猪,送你回家了!”
虽然程清清很希望肖天可以陪自己,但是考虑到他离开家也十多天了,还是应该先回家看看父母的。
见程清清潇洒地一转身,朝着大门走去,肖天赶忙拉着行李追了上去。
明明是你先挑起的战火,说我是猪的,我辩驳一句,你怎么还生气起来了呢。
肖天也不想想,最先口花花地其实他呢。
“清清,我给你买了礼物,明天送给你哈。还有,我想到了一个非常棒的创意来向你求爱,明天你开车来接我一趟,好多东西要搬到你家呢,对了,你要给我腾出一个房间,提前给你预告一下,是大阵仗呦!”
肖天赶上程清清,与对方肩并肩走着。
“没道理吧,你都说了是你的事情,那怎么还要我去接你啊,不干,我很忙的!”
虽然嘴上那么说,程清清内心却是相当好奇的,到底肖天要搞什么呢?
需要自己开车运的东西肯定小不了,再加上还要一个房间,这就让她更加想一探究竟了。
“不要这么冷酷啊,明天我给你做好吃的吧,这些天我都不在,清清的小肚子肯定受委屈了。”
“你还知道呢,那就要看你明天表现了。”
“没问题啊,保准都是你爱吃的。”
接着,肖天又给对方讲了这趟瑞士之行发生的一些趣事,两个人边聊天边来到停车场,程清清打开后备箱,肖天把行李装到了里边。
一路很顺利,程清清把肖天送回了他家所在的小区。
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即便是车已经停了一会儿,肖天和程清清还在聊着。
“明天再聊吧,伯父伯母应该在等你吃饭了。”
程清清很善解人意地劝道,虽然她也很想和肖天一直聊下去,甚至带着对方回自己家。
“好,晚上我们手机联系哈,哎,你看那边,好像是我妈呢?”
肖天边说边伸手指向了驾驶员一侧的玻璃窗外。
程清清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然后,肖天便快速探过身体……
吥,一声。
程清清就感觉脸颊一热,她瞬间就明白是肖天使了声东击西的小把戏。
这还是第一次被男生亲吻到自己的脸颊,程清清转过身体,小脸瞬间就红了起来,一时间是又气又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日思夜想了十多天终于回来了,小清清,等着做我女友吧!”
肖天霸道地宣布完,便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回去的时候慢点开,注意安全哈!”
肖天拉着车门,不忘嘱咐程清清。
“别忘了你的行李。”
此刻,程清清脑海里一片空白,却还记得提醒肖天拿行李,也是奇怪的很。
直到肖天消失在楼洞口,程清清依然坐在驾驶位上,还在回味刚刚那一刻发生的事情。
这个小坏蛋,还是让他占到便宜了,他的脸皮怎么就那么厚呢!
程清清胡思乱想着,又等了好久,她才平复好心情,开车离开了。
“爸妈,我回来啦!”
肖天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拉着行李走进家门。
“小天,你可算回来了,累了吧!也不用我们去接你,是不是跟国家队的车回来的啊?”
开心的肖妈立刻迎了上来,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哦,有个朋友送我回来的。”
肖天脑海中立刻出现了程清清小姐姐的画面,香香的气息仿佛还环绕在他的鼻端。
“儿子肯定累了,你先让他坐下来啊!”
肖爸提醒着老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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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7 做两个多小时的俯卧撑(感谢书友住进时光里的尘埃的月票)
肖天换好拖鞋,把行李随手一放,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就躺了上去。
“哎,还是家里舒服啊!”
肖天感觉自己每一个细胞都得到了放松,随之就感叹了一句。
“那肯定的,你休息一下,我去把汤盛出来,咱们差不多就可以吃饭了。”
肖爸满脸的宠溺笑容,一转身又回厨房了。
肖天在程清清车上就给肖爸和肖妈发了信息,这会儿,两个人已经做好了一大桌子菜肴,都是肖天喜欢吃的。
“看给你累的,渴不渴啊?”
肖妈把肖天的鞋子放到鞋架上,跟着问道。
“其实不怎么累,妈,有没有凉的喝啊,还是我自己去冰箱看看吧。”
肖天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在冰箱里找了一瓶冰可乐,“顿顿顿”喝了两大口。
“刚从外边跑回来,就喝冰箱里的冷饮别喝坏了肚子啊。”
十几天没有听到肖妈的絮叨,这会儿听来依旧是那么亲切,肖天笑着敷衍道。
“我就喝两口,没事。”
放下可乐,肖天就把行李打开了,从里边拿出了给肖爸肖妈买的礼物。
“妈,这是你的,一个大包,一个小包,还有一套护肤品。”
肖天一样一样地将礼物递给肖妈。
“真好,这么早就享儿子福了。”
肖妈惦记这些东西好几天了,终于是盼到了。
“开饭啦,小天去洗手。”
肖爸端着一盆菠菜丸子汤从厨房走了出来。
“爸,给你买了一块手表,放茶几上了啊。”
说完,肖天就跑去洗手了。
飞机餐虽然也能填饱肚子,但是哪里有肖爸做的好吃,更何况这十多天都没正经吃上一顿中餐了。
等到肖天洗好手,从厕所出来,就见肖爸肖妈各自在摆弄礼物。
“小天,这些东西都挺贵的,比赛赢了奖金可不能这么乱花。”
肖爸一直勤俭,见儿子花不少钱买的这些东西,忍不住说道。
“这不是儿子一片孝心么,下次注意就好了,听到没有小天。”
听到肖爸的话,肖妈忙打掩护,这一个二个的包包可都是她点名要的。
“知道了,下次再买东西肯定经过你们同意,爸,给你买那块儿表怎么样,赶紧戴起来试试。”
肖天笑嘻嘻地,边说边上了桌。
……
肖天回来了,肖家一下子变得热闹了不少,肖爸肖妈自然都高兴坏了。
肖爸甚至给肖天倒了一小杯白酒,餐桌上一个劲儿地夸奖“儿子长大了”。
晚饭后,肖妈承担了洗碗的重任,早早就把肖天赶回房间休息去了。
然而,躺在床上的肖天却是久久不能入睡。
他在刷着手机,浏览有关小鲜肉林渊的信息。
一条配有数张林渊照片的简讯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说是林渊一直都很努力,有的时候一天练舞就要八九个小时,为了严格控制体重,不敢随便乱吃东西,只要长胖一斤,就要做二个多小时的俯卧撑。
肖天当时就看笑了。
俯卧撑,两个多小时,你怎么不说二十多个小时呢?
后面果然有网友发声“开杠”。
一位有脑的网友说道,还连续两个多小时的俯卧撑,这也就是追星族能信,当然,他们甚至相信什么高烧五十多度,连续十多天不睡觉。
紧接着又有一位网友跟着回复,楼上别抬杠啊,他们粉碎性骨折还能继续练舞,而且还一天练三十多个小时呢。
后边跟着一个狗头保命的表情。
肖天瞬间又大笑起来。
果然还是华夏网民有觉悟,有智慧,有水平啊!
笑过了,肖天内心感到一丝空寂。
就这!
就尼玛这也能让几十个姑娘到机场接机,还一副雕雕的样子,好像粉丝都欠他的一样。
而他们这些运动员,为了国家的荣耀,把所有青春都奉献在训练场和比赛场的人最后又获得了什么呢?
无人问津地从墙边走过……
一面是林渊那些所谓的流量明星,只是发几张照片就能赚到几十万元,随随便便就有几十个粉丝去接机。另一面是队友、自己日复一日的辛勤训练,流汗又流血,很多时候还会面对伤残,
这样的天差地别,让肖天的心里堵得难受。
尤其是在他知道,这次比赛后,华夏滑雪队将会迎来巨大的变革,老队员会全部离开国家队。
虽然他们大多数能有一个还算好的退路,比如成为一些滑雪场的教练,一些人会去上学,但这些看似还不错的后路,和把整个青春奉献在训练场上来比,还是有些悲凉了。
更何况大多数的运动员是没有这样的退路的。
肖天又想到了他与郑蓉瑶签订的六百万对赌协议,假如他要是没有获得两站世界杯赛的冠军,那他这一年就是给郑蓉瑶打白工了。
凭什么?!
走到今天这一步,别人不清楚,但肖天自己知道他是付出了多少。
无数个夜晚,他都在虚拟滑雪场中独自训练,没有任何人的陪伴,没有哪怕一点声音,一切伤痛和辛劳都无人诉说。
孤独成了他唯一的伙伴。
放到现实世界当然没有很久,只是几个月的时间,但是系统里面是有时间加成的,否则肖天又怎能如此快速地成长起来。
两个世界冠军,六百万,曾经肖天觉得很赚的买卖,此刻,他觉得不怎么香了。
虽然他有信心,再准备半年时间,有把握在单板世界杯上获得两站冠军,但他觉得这个协议还是有些吃亏了。
人就是这样吧,很容易就变得不满足了。
肖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哎,还是自己的筹码不够,等以后有了名气,有了好成绩,这个合约肯定不止是这样的,总有一天我要掌握定价权。
于是,多少受到些刺激的肖天,从瑞士回到北平家里的第一个晚上,他就进入虚拟滑雪场训练去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专注在障碍追逐项目,是该把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放在平行大回转上了。
和障碍追逐的水平不同,肖天在平行大回转项目的实力已经达到系统判定的“大师”级别,在这个级别上,系统已经不再提供更高一级的“附身卡”,肖天要想超过所有竞争对手,站上这个项目的最顶峰,他更多地是需要依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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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8 这不是个小工程啊
对赌协议可是要求肖天获得单板世界杯两个分站赛的冠军,他才能获得六百万的酬劳。
单板世界杯比赛是冬季奥运会的积分赛,只有运动员在世界杯比赛上,获得足够的积分,名次排到规定的前多少名,运动员才有资格进入冬奥会的。
由此看见,世界杯比赛的分量。
没有特殊情况,单板世界杯赛是所有单板大神都会报名参加的,那里才是真正考验一名职业运动员水平的竞技场。
肖天要想获得其中两站比赛的冠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他现在手上有两个单板项目,但是他在障碍追逐上的水平还是有些不够看,距离夺冠的要求还是比较远。
因此,他打算把更多的精力和时间花在练习平行大回转上。
在肖天进入虚拟滑雪场训练的时候,程清清却是还没有休息,她刚刚才按照肖天的要求,收拾出一个房间。
面对相同的问题,有的人笨,估计会傻傻地去问肖天,你要多大的房间,或者换一个懒人,就直接偷懒,收拾一个小房间了。
不过程清清没有,虽然她不知道肖天具体要用这个房间来做什么,但是大一点的房间总归没有坏处。
这就是聪明人之间不需要太多解释。
这一点也适用于单位工作,同一份工作,交给不同的人去做,往往会收到截然不同的成果。
收拾出来一个房间可不是份轻松的工作,程清清把里面的小物件都转移到了其他房间,至于大物件,只能留给肖天明天去搬了。
筋疲力尽的程清清依靠在沙发背上,粉嫩的小手又抚上了她的右脸,那个地方正是被肖天亲过的,此刻,她两侧的脸颊都是一片潮红了。
这个小坏蛋竟然敢偷袭我,看他明天怎么说,否则不能轻饶了他。
不过,他打算怎么用这个房间呢,不会是放一些气球,拉一个横幅,再搞点花篮吧,那真是太……土了吧。
一时间,程清清很有点担忧起来。
肖天的审美应该没那么差,要是真那么差就让他返工,不弄到我满意,肯定不能随便答应他的。
程清清握了握小拳头,仿佛是在说服自己。
哪个女生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男生给自己一个永生难忘的求爱仪式呢,不过,当她真的爱上你了,其实仪式什么的还真的没那么重要了。
肖天准备的非常充分,程清清却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第二天早上。
“喂,清清,起床没,我给你买了早饭。”
当程清清接通电话后,只听到肖天非常自然地讲着话,仿佛昨天发生的事情压根就没发生一般。
就是一个吻么,人早晚都是肖天的。
要是他纠缠这个问题反到可能令两个人尴尬,肖天不一定会尴尬,程清清肯定会不好意思,毕竟女孩子脸皮薄。
有的事情可以做,但是不能说。
比如说,嘿嘿嘿……
肖天知道,昨天那个吻肯定有后遗症,因此他才一早就买好了早饭,一份留给爸妈,另一份已经拎到了程清清家小区门口。
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认错了。
“我买了小笼包,还有大馅儿云吞,都是你喜欢吃的。”
肖天热情地说道。
其实这些也是他想吃的,在瑞士这段时间哪里有机会吃到这些啊。
程清清眼珠一转,也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好吧,暂时先原谅你,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
“等着,我叫保安放你进来。”
从程清清的声音,肖天听不出对方的态度,不过,能放自己进去,那就说明雨过天晴,没大事了。
昨天忙的挺晚,程清清早就饿了,看着肖天买的油条,小笼包,还有云吞,口腔中不受控制地就开始分泌唾液了。
“别愣着啊,去洗漱一下,来吃早饭了。”
肖天不管程清清的态度,反客为主,一边说,一边找出大腕,把云吞倒了进去,又找来盘子,把油条和包子分别摆好。
程清清听话地跑去洗手间了。
不仅有人把早饭送上餐桌,还有人陪自己一起吃,这自然是一件让程清清很开心的事,而且这个人还是她喜欢的男生。
空空的,安静的房间,因为肖天的到来,又变得热闹了起来。
一顿早饭过后,肖天和程清清又恢复到了往日相处的状态。
“休息一下,咱们去我家搬东西,我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好。房间给你收拾好了,不过,有点大物件,你要自己搬出来了,你过来看看吧。”
程清清带着肖天一起来到那个已经差不多被清空的房间。
这里还剩下一个梳妆台,以及一个小柜子,都是程清清搬不动的。
肖天搬运它们并没有费多少力气,轻轻松松就抬到了储物室。
“轻松解决,看看咱这完美的体型,大力士,阳刚之美有没有!”
肖天一连做了几个健美运动员的动作,嘚瑟地说道。
“搬两个小家具就阳刚了,你也真会夸自己。”
程清清口不对心地说道,眼睛里的光芒却是出卖了她。
“不懂欣赏,嗯,这个房间不错,很快我就会还给你一个美轮美奂的天地。”
肖天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丈量了一下大笑,然后悠悠然地说道。
程清清开车带着肖天搬回来了四个大箱子。
装乐高的箱子虽然挺大的,但里面全是塑料小零件,重量倒是没有很重。
一切搞定之后,程清清便把肖天扔在家里,自己去学校了。
这会儿,大学还没有放假,高考也只剩下两天了。
肖天这次回来没有联系好兄弟李乐,他不想打扰正处在冲刺阶段的好兄弟,打算等高考结束,到李乐的考点去等他。
兄弟,好朋友,朋友,在肖天内心还是有着不小的区别。
没有时间的考验,没有事情的磨砺,朋友成为不了好朋友,好朋友更不可能成兄弟。
肖天先去冰箱拿了一瓶气泡矿泉水,然后又打开了手机中的音乐播放软件,这才开始拼装乐高。
整整四大箱子的零件,不完全统计也有几万块了。
做计划的时候,肖天没觉得有多难,但是一开始搞起,他便发现,这还真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工程。
这不是个小工程啊!
然后······,他就按啊,按的,再然后,肖天的手指头就遭殃了。
才一上午的功夫,他就觉得,大拇指的指肚有些发红发肿了,工程却是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完成。
这时,手机上正在播放的音乐中断了,取而代之的是来电铃声。
369 两个电话(感谢书友Ritahu的月票)
听到手机铃声,肖天拿起手机一看,嘿,这人还真是不禁念叨,昨晚还在想和郑蓉瑶签过对赌协议的事,这会儿对方的电话就来了。
估计这是有活儿要干了,虽然六百万最后能不能拿到手里还两说,但合同签好了,活儿是必须要干的。
契约精神是渗透在肖天骨头里面的,违约是不可能违约的,这辈子他都不会违约。
他肖天接通电话。
“喂,郑总有什么指教啊?”
郑蓉瑶先是很爽朗地笑了笑,然后答道。
“指教不敢当,先恭喜你获得瑞士邀请赛第三名的好成绩啦。”
“哈哈,不值得一题,只是个第三名,距离咱们的约定还有不小的差距呢。”
“这么谦虚啊,你起步晚,进步这么快已经很是出乎我的预料了,况且你现在的水平已经算是冠绝华夏了!”
郑蓉瑶这个说法是实事求是的,绝对没有参入任何水分,就这还是她收着说的。
要知道,肖天这次可是玩的障碍追逐项目,算是跨专业“考研”了。
在郑蓉瑶心理,这次的对赌协议她是稳赢的,两个世界杯分站赛的冠军,开玩笑了么?
她作为创造出庞大服装帝国的年轻企业家,在下每一个决定前,都是做过充分调研,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么多年,全华夏滑雪运动员都没有一个完成过如此的壮举,即便说肖天有一天能做到,谁也不会觉得是在他参加正式比赛的第一年。
真当长城是一年盖出来的!
之所以这么做,郑蓉瑶就是想买一个未来,想通过提前下注肖天,来先一步参与到冬奥会这件国家级“项目”里,让她的企业形象获得进一步提升等等。
“郑总过奖了。”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后,郑蓉瑶才进入正题。
“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公司设计了一系列的男、女运动装,夏季和秋季都有,你的第一个工作就是配合我们拍一组照片,最近几天你哪天有空?”
“哦,拍照片啊,8号我有事情,其他时间都可以。”
肖天暗自一想?不就是拍个照么?换几套衣服,摆几个pose,搔首弄姿一番?一天还不能解决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奔跑么,然而他还就低估了这项工作。
“好,那就定在九号好了,这两天你可以休息休息,刚从瑞士比赛回来肯定累了。”
肖天抚摸着有点微微肿痛的手指肚?内心忍不住感叹。
是应该休息一下,再这么按啊按的,估计手指头就该费了。
“好的?我一定以一副饱满的精神状态迎接郑总安排的工作。”
肖天打着哈哈说道。
两个人又随便聊了几句便结束了通话。
这会儿已经是中午?肖天肚子里的早饭已经被消耗殆尽?他正打算出去觅食,然而?手机的来电铃声又响了起来。
他只得把刚放进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又拿了出来。
嗯,李大炮的电话?估计这是要说接下来去土澳集训的事情了。
肖天按下接通键。
“李教练?您好!”
“你小子接电话够快的,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啊?”
李大炮口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以及志得意满。
“啊?什么风声,我不知道啊?”
肖天从瑞士回来两天时间还不到,也没和滑雪队上的人有过联系,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哦,你不知道啊,哈哈哈,那太好了,现在就由我通知你,肖天,你正式入选国家单板滑雪队,两周后随队一起到土澳进行反季节集训以及比赛!”
李大炮难得一副官方口吻,认真而郑重地讲道。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让肖天有点措手不及。
虽然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在华夏已经是顶尖级别,但是入选国家队,他觉得还是有点突然了。
发现肖天那边半晌没有声音,李大炮大笑了起来。
“怎么样,是不是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太过惊喜啦?哈哈哈。”
“的确是有点。”
肖天承认道。
“托你的福,我也进入国家队了,平行大回转队的副教练。”
“不敢,不敢,是我托您的福才对,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您这样的实力不进国家队是国家的损失。”
“你小子,平时看着挺老实的,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
李大炮笑着说到。
“我这都是真心话,没有一点虚言啊,没有您把我拉进北平滑雪队,我这会儿肯定在和高考拼命呢!”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不过,你小子的表现也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太给我争气了!”
“对了,在你的帮助下,罗灿也入选了国家队,这事儿你们不说,我也知道,要是没你,他肯定还是那副点浪荡的样子,混日子等退役的。”
对于这个问题,肖天没有多解释,李大炮是经验丰富的老教练,虽然人粗糙了点,但眼睛还是很犀利的,对于罗灿的快速进步,他自然是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的。
“到了国家队,队长的职位你是跑不掉的,在保证自己进步的前提下,还要指导其他队友。”
“啊?!队长,那么多师兄呢,哪轮到我当队长啊!更不用说给其他人指导啦。”
肖天对李大炮的话很是不解。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哈,国家队进行了大换血,之前那一批队员全部离开国家队了,一个没剩。”
“什么!一个没剩!”
肖天的声音过大以至于把李大炮都吓了一跳。
这个消息可是比肖天自己入选国家队还要令他吃惊,那些曾经同场竞技的选手,一哥宫禹,万年老二吴启等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国家队啦!
几个月前,在那些国家队队员面前,肖天还卑微的如蝼蚁,此刻这些人已经很难再出现在比赛场上。
听到肖天的叹息声,李大炮也感叹了一下。
“优胜略汰,在体育竞技这个行当,竞争是超级残酷的,他们也算是完成了他们的任务,只是受天赋的限制没办法往更高的位置走了,况且......距离寒国冬奥会已经不足两年的时间,.......所有人的压力都很大得。”
李大炮的解释并不是很明白,但肖天还是理解到了。
冬奥会近在眼前,假如连进入冬奥会资格赛的实力都不具备,国家队是没办法容纳这些人的。
实际上,出现这个情况和肖天也是分不开的,假如不是他的出色表现,国家队也不会这么快就进行大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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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 清清脸红了(感谢蓝世玉大佬一百币的提醒,嘿嘿)
国家滑雪队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大换血,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体育局高层,对于这样的做法自然是有大量的人支持,同时也有少部分人持保留意见,甚至是反对的。
无他,原因就在肖天身上,他实在是太年轻了,而且只有十八岁。
十八岁这个年龄在体育运动员身上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年轻的岁数,因为职业运动员都是童子功,这个年龄已经是出成绩的岁数了。
在全世界,很多体操运动员,跳水、游泳、田径选手在这个年龄很多人已经获得不止一个世界冠军。
然而肖天和他们不一样,他是半路出家,一年前,不对,是半年前不到,他还是一名坐在教室里面全力备战高考的高三学生,他没有丰富的训练经验,不是运动员科班出身,对于他这样的背景,就难免有人会对他能否保持这样高超的竞赛水平持怀疑态度。
万一是昙花一现呢?!
他的实力会不会停滞不前,甚至于会不会水平倒退呢?
而且国家队主教练曲苍松是打算让他作为未来滑雪队队长的,围绕他建立一支全新的国家队,没有任何一名老队员的传帮带,他能否做到位做好,能否继续保持住眼下的实力,甚至于可以更进一步呢?
这些都变成了未知数!
平行大回转国家队主教练曲苍松也无法给出任何答案,不过,他清楚,老队员已经不适合留在国家队,他们的实力距离上边下达的要求,实在是有些遥远,时间、资源已经给足他们,依然是那不上不下的样子,曲苍松是真的怕,当寒国冬奥会开始,却没有一名华夏选手出现在那个最高的舞台上,那不仅是他的失职,更会让他没脸在这个主教练的位置上待下去。
因此,他决定破釜沉舟,进行彻底的改革,这样一来就可以给肖天一个足够自由的空间,没有任何掣肘。
虽然对华夏单板滑雪队来说,这是动荡的一天,但是对于华夏老百姓来说,却是普普通通的一天。
单板滑雪,不像国球乒乓那样,更不像足球那样能够吸引全国人民的关注。
假如有一天,国家乒乓球队全体队员被大清除,那一定是超级大地震,一定会登上热搜的第一名。
国足要是来一波大换血,估计会引起更加剧烈的震动?不过?欢喜雀跃的人应该占大多数。
李大炮诉说的这些事情?肖天还无法立刻透过表象看到起背后的内涵?即便是李大炮也只是猜到了一点点?这些压力大部分都由曲苍松承受着。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曲苍松本身就在那个位置上?承受这样的压力自然也是分内之事。
无他?他是真的看好肖天!
李大炮又嘱咐了肖天一些话后?两个人挂断了电话。
肖天抬起头,看着窗外?那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真是天高鸟飞!
他的内心是充满了豪情万丈!
他很想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妈,还有程清清等人?不过鉴于李大炮的嘱咐。
这件事还没有正式公告?不适合大肆宣扬,万一出现了什么偏差,丢脸的还不是肖天。
再等一等啦,反正两个星期之后就要出发到土澳进行集训?大名单的公示肯定就在这两天了。
不急,不急!
内心愉悦的肖天突然感觉?手指头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疼痛了,不过,肚子“咕咕咕”地一连叫了好几声,提示着他应该去吃饭了。
“兰州牛肉拉面,我来啦!我要多加一份牛肉,再加两个蛋。”
肖天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脑海中自然而然就出现了那一清二白三绿四红五黄,色香味俱全的一碗面了。
在瑞士的十多天里,肖天可是没少馋这道华夏美食。
。。。。。
吃过午饭,肖天继续倒弄他的乐高,一直到程清清从学校回到家。
这一天的课程,程清清上的也是迷迷糊糊,心里一直惦记着家里的肖天,就希望课程快一点结束,她可以立刻飞奔回家。
“小天,你在房间里吗?”
肖天按啊按的很是投入,或者说程清清家的隔音效果好,他并没有发现程清清已经回来,直到这一刻,他听到对方的敲门声以及询问。
“我在里面,你不要进来哈,我是要给你一个惊喜的。”
肖天大声回答,扔下手中的两块乐高积木,立刻就跑去门边,只是把门打开了一个小缝,身体挤着出了房间,生怕程清清看到里面的场景。
程清清内心自然是超级好奇地,不过,嘴上却是很硬。
“哼,我才不会看呢,况且这是我家,……啊,不对,晚上你不是打算不走了,要住下来吧?”
她忍不住担心问道,同时脑子里面想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嫩脸立刻就羞红了起来。
“我自然是要……”
看到对方的样子,肖天忍不住就想戏弄一下程清清,于是说道。
“自然是什么啊,你不是真要住下来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虽然程清清家里的房间挺多的,但是让肖天住下来,她真怕发生点什么。
程清清还从来没有与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单独住在一起过,内心就忍不住地小鹿乱撞。
“哈哈哈,我自然是要回家的,不过,我会搞的晚一点,要是在去土澳集训前还搞不好,那就麻烦了。”
听到肖天的话,程清清立刻有小紧张了起来。
“啊,你什么时候去土澳集训啊,这不是才从瑞士回来吗?”
看着程清清一副小媳妇关心丈夫的样子,肖天内心简直是甜如蜜,比进入国家队还要开心一百倍。
“瑞士是障碍追逐项目,这次去土澳是针对平行大回转的,中午教练来电话,说是两周后。”
肖天解释道。
“哦,两周后啊,这么久你还搞不好吗?”
听到肖天是两周后才去土澳,程清清内心才算安稳了一点,同时,她也发现了自己刚才担忧的表现,脸颊又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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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头血球
大宋颍昌府,小商河南约五里,一个三百人的骑兵小队正向北行军。
王阑就在这支队伍里,身为副将一职。此刻,他望着走在最前面的一位白袍将军不禁出神,低声叹道:“此人莫非神仙下凡不成?竟有这般身手!”
“王将军也有如此感慨?”右手边走上来一匹青鬃马,马上骑着一名面色青灰的中年汉子,手中握着一柄长刀。
王阑醒过神来,冲对方笑了笑,说道:“高将军,小弟虽来背嵬军不久,但数日前那一仗果真是令天地变色,‘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这句话我最近方才信了。”
“杨将军单枪杀入万军当中,欲取那兀术项上人头,虽未成功,却也手刃数百敌寇而回,端的是条好汉!”那姓高的将军名叫高林,他口中令人佩服的“杨将军”,便是这一行人的统帅杨再兴。
背嵬军乃岳飞手下十二军之首,精锐中的精锐。此次作为先锋军,奉命在郾城以北一带搜寻金国主力。
“哈哈,老子生来天不服,地也不服,本只服咱岳相公,如今又多服了个杨将军!”
王阑顺这声音望去,只见左侧蹿上来一匹黑马,马上一名手持长斧的虬髯大汉。
但听那大汉继续说道:“待这次寻得那金兵,俺也要如杨将军那般,杀他个天翻地覆!”
这大汉名叫罗彦,也是背嵬军中一员猛将。
“金国善战者,唯兀术一人,若能杀之,便可复我河山,将士们也不用再上沙场。”王阑目光严肃,凝视前方,再行几里地,便是小商河了。
众副将听了这话,不免想起从前那些安乐日子来,有几人甚至还怀念起了年少时见过的东京汴梁城。
罗彦想起往事,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他扭头对王阑说道:“俺曾听人说,在汴梁城里,就属王将军踢得一脚好气球。不瞒你来,俺也喜爱踢球。待这仗打完,得了空闲,不知王将军能否赐教一二?”
听到“踢球”这两个字,王阑立刻兴奋起来,这是他平生最喜爱的事情,便回道:“罗将军若不嫌弃,小弟奉陪便是。”
“闻言王将军年少时候便是那东京汴梁有名的蹴鞠好手。前些年又向岳相公献策,以蹴鞠之法在军中操练士卒。”高林说到这里,眼里带着三分佩服神色,“将士们习了蹴鞠之法,不仅强身健体,就连阵型进退也更胜以往许多。”
王阑听见对方恭维自己,心头一热,朗声道:“这蹴鞠在两汉时便当做军中练兵之用,小弟也是效仿古制,能得众将士喜爱,实在是一件幸事。”
三人正说得兴起,走在前面的杨再兴却突然停下,将掌中大枪一横,对身后队伍喝了一声:“停!”
王阑不明状况,勒紧辔头,抬眼向前望去。只见不知何时,小商河对岸竟出现黑压压一片敌军,为首有数千名金国骑兵之多。
王阑见对方势众,料是碰到了金军主力。他眉头紧皱,立即开始寻思退敌之策。
但杨再兴却毫无半点儿畏惧,反而冒出精光。他伸手向敌军中央处一杆锦织大旗指去,回头问王阑:“王将军,可知那杆旗上写得甚么?”
原来,岳飞此行派杨再兴为前锋,为的就是查出金兵主力的动向,他知道王阑通晓金国语言,故而临时将其从中军调来背嵬军杨再兴手下,以备所需。
王阑把目光移向大旗,只见上面方方正正写着几个女真字。
他略看几眼后,答道:“杨将军,来的便是金国的四太子兀术。”
“金兀术!”杨再兴大叫一声,像是寻觅猎物许久的猛虎一般,挺抢拍马跃出,直向那面锦织大旗冲去。
“杨将军……”王阑见敌我悬殊,主将竟然单枪匹马冲杀过去,不免心中一惊,责怪杨再兴太过冒失。
没想到,此刻罗彦也挥动大斧,怒吼着从王阑马旁跃出,紧随杨再兴身后。
他一边冲锋一边骂道:“直娘贼!快来吃爷爷的斧头!”
王阑见这二人跟疯子一般,不禁愕然。
“背嵬军向来以勇猛著称。”另一旁的高林解释道。“王将军第一次随背嵬军出战,莫要为怪。眼下敌众我寡,此处又是小商河险地,狭路相逢,勇者为胜!”
王阑点了点头,扬起长枪,向前一指,“背嵬军,杀!”
他的官职只在杨再兴之下,为各副将之首,此刻振臂一挥,三百骑兵早就按捺不住,如一柄利剑插向了金**队。
被宋人称为“兀术”的完颜宗弼,数日前刚在郾城一带被岳飞打个大败,还险些被杨再兴刺伤。
此番他卷土重来,正是要再次找岳家军决战,以洗刷耻辱。却没想到金军刚走到小商河,迎面就突然冲过来一队宋军骑兵。
顿时,金军之中一阵大乱。
“元帅,是杨再兴!”宗弼身边一名百夫长指着正冲杀过来的白马将军,哑着嗓子叫道。
“慌个甚么!”未等宗弼说话,一名身高近丈的大汉从旁跃出,“我来敌他,你们保护元帅。”
此人乃是宗弼手下第一大将,万夫长撒八。
撒八说罢,夹起马镫,挥舞着一柄铁蒺藜向杨再兴冲去。
杨再兴一入敌阵,扎挑突刺,一口气儿连杀十数人,直奔大旗。突见一魁梧壮汉举起铁蒺藜向自己砸来。他先是一闪躲过铁蒺藜,紧接着斜身抖枪朝对方胸口刺去。
那撒八能做到万夫长,也是多年来在战场上拼杀得来的。他的攻击刚被杨再兴闪过,紧接着便瞧见一柄银抢朝自己刺来。
撒八沙场经验丰富,料是不好,急忙横过铁蒺藜去拦挡。
但杨再兴的枪实在太快,铁蒺藜才横到一半,枪尖儿已经插到撒八的胸口。
只见鲜血瞬间染红了铁甲,撒八顿时感到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什么东西抽去似的,手中兵器一松,趴扶在马背上,没了半点儿知觉。
杨再兴抽了枪,头也不回,直奔大旗之下,去寻那完颜宗弼。
撒八的战马驮着主人,依旧向前奔跑着。罗彦迎头赶到,见对方大将趴在马背上已是半死,便抡起长斧向他砍去。斧头剁断了脖颈,将撒八的头颅弹起五尺来高。
跟在罗彦后面的正是王阑,他刚奋力刺落了数名金军骑兵,此刻却见一颗圆滚滚,像血球一样的人头正飞向自己。
第二章 万箭穿心
见如血球般的人头飞起,王阑二话不说,左手一压马鞍,横身跃起,右脚侧着伸出,直踢向那还淌着鲜血的头颅。
这一脚力量很大,将头颅踢出十丈开外,直向完颜宗弼怀里飞去。
“杨将军!那人便是兀术!”王阑身子还未落回,话便先喊了出来。
原来,杨再兴并不认识完颜宗弼,故而上次郾城之战让对方给逃脱了。
但王阑却是见过完颜宗弼的。他将撒八的首级踢向敌军元帅,并借此告知杨再兴目标的具体位置。
杨再兴立即会意,挺抢向宗弼杀去。
这时,罗彦顺手从撒八尸体上扯下一红漆腰牌,扔给王阑。“王将军,帮俺看看这人姓甚名谁,俺罗彦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王阑暗笑,这人明明是杨再兴刺死的,罗彦非要厚着脸皮胡说八道。
“忒母孛堇……撒八……”王阑念着腰牌上的金国文字,喜上眉梢,冲罗彦高声喊道:“是金国的万夫长撒八!”
说完,王阑便立刻明白了罗彦的用意。
原来罗彦早猜到撒八并非一般武将,故意让王阑喊出来,一来可以威慑敌军,二来可以提振己方的士气。
完颜宗弼见怀中突然冲进一物,仔细看去,竟是撒八的头颅,吓得他急忙拨马而逃。
而大宋背嵬军听闻杀了对方的万夫长,个个精神抖擞,嘶吼着冲向敌人。
“这汉子,倒也粗中有细。”王阑叹道,随即指挥兵士继续冲击敌阵。王阑明白,敌众我寡,只有一鼓作气,擒贼擒王,才有获胜的可能。
但那宗弼不愧是金国元帅,逃了一阵后便稳住了心神,见追来的宋兵不过区区数百人,急忙传令各军回转,骑兵准备迎战,弓手开始射击。
王阑见敌军未被一击而溃,心中暗叫不好。敌我力量实在是太悬殊,若等对方站住阵脚,自己这三百人怕是要被全部吃掉。
现只盼着杨再兴能够刺杀对方主帅,方可再次使敌军混乱。
杨再兴冲杀几个来回,连挑了完颜宗弼身旁数个百夫长,死在他枪下的兵卒更是不计其数。
王阑、高林和罗彦各率百名骑兵冲阵,渐渐将宗弼大旗旁的护卫与大部队隔离开来。
此刻,杨再兴也已杀到距离大旗不到十步之地。
宗弼见势不妙,明知作为主帅不可轻易逃走,仍调转马头朝小商河石桥奔去。石桥另一头,还有他未来得及过河的数万大军。
可杨再兴哪肯放过宗弼,提马前追,举枪便朝宗弼后心刺去。
宗弼左右两名贴身护卫急忙举起兵刃阻挡,但只听“噗、噗”两声,这二人便立刻死在了杨再兴的枪下。
王阑偷眼望向小商河桥,心头狂喜,完颜宗弼的战马还未登桥,而杨再兴的枪已经再次举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不知哪里来的湿冷物什从王阑面颊滑下,他本以为是敌人身上溅出的鲜血,便伸手去擦,没想到擦到手上的竟然是水!
这不是小商河的河水,而是雨水。如死人面色的天空不知何时开始下起雨来。他方才只顾杀敌,竟未察觉。
“不好!”王阑脱口喊出:“杨将军不可过桥,速速回来!”
杨再兴之所以能在万军之中来去自如,除了枪法精湛之外,便仰仗他更为出色的骑术。现在突然下起雨来,小商河两岸又都是松软泥土,一旦地面泥泞起来,骑兵的机动性就要大打折扣。
但宗弼就在眼前,杨再兴哪里听得进王阑半句,一门心思只顾着追杀敌酋。
就在这时,桥对岸的金**队中,领头的一个千夫长射出了一只冷箭,箭簇直没杨再兴左肩铠甲。
杨再兴却只“哼”了一声,扬手将箭杆强行折断,任箭簇留在肌肉之中。
但这一箭的光景,完颜宗弼竟逃出了一丈开外。
杨再兴大怒,然而此刻地面已变得湿滑,身下这匹白马跑得也没有之前那么平稳。
完颜宗弼很快上了石桥!
若等宗弼过了桥,再找机会刺杀他便没那么容易了。杨再兴想到这里,将缰绳向上一提,战马得到主人指令,前蹄高高抬起,后蹄猛一蹬地,飞身向石桥跃去。
不料这蹬地之处太过湿滑,战马这一下失了方向,竟没有跃到石桥上面,而是踏在了石桥旁的一块泥地之上。
这泥地浸了雨水,更加潮湿。杨再兴的战马踏下之后,站立不稳,朝河中跌落。
这马儿好不容易在河水中稳住身形,却发觉四蹄已陷入河中淤泥,半步都动弹不得。
就这一会儿功夫,完颜宗弼已经跃马过桥。他强行稳住狂奔的心跳,回头看去,只见杨再兴正拼命挥动鞭子催促战马,但那马儿就是丝毫动弹不了。
宗弼大喜过望,急忙向刚才射冷箭的那个千夫长下令道:“快!众军放箭!快!”
军令如山,只见数千支箭瞬间一齐射来,登时杨再兴连人带马,全都插满了羽箭。
一代名将杨再兴,连半点儿声音都没喊出来,便惨死在小商河的淤泥之上。
王阑见杨再兴战死,心头如刀剜般疼痛,暗叹道:“亡了杨将军,今日这仗怕是要败。”
高林、罗彦见杨再兴被射死,悲声大叫道:“为杨将军报仇!”
随后,二人带着各自麾下百名骑兵便要冲过河去。
“二位将军且慢!”王阑横枪阻拦,“此间胜算已然不多,咱们还是撤罢。”
“撤他个鸟,俺背嵬军没有临阵脱逃之人!”罗彦瞪起了眼睛。
高林提刀砍死身旁一名敌兵,也劝说道:“王将军,莫要忘了咱们身后可是张宪元帅和岳相公!”
高林这话提醒了王阑,此次他们三百先锋出动寻找金国主力,而张宪的岳家军主力正从后方赶来。如果此战让敌人得胜,到时候张宪面对的可就是士气高昂的金国精锐。
王阑想到这里,咬了咬牙道:“好,咱们此番就算全部战死,也要折掉敌军半条命来。高、罗二位将军,咱们分三面冲敌,以击杀敌五十夫长以上为要!”
专杀军官,这招不仅最能伤敌士气,还可有效降低敌人的战斗指挥能力。
“遵令!”高、罗二人各领本部,朝西北、东北两面杀去。王阑则奋力阻击从北面过河的敌军。
第三章 蹴鞠杀人技
一阵厮杀后,高、罗二人折返回来,与王阑聚在一处,准备再次发起冲锋。
“俺老罗斩敌百夫长一名,我部尚有骑兵七十三人!”
“高林斩敌五十夫长两名,尚有部属八十四人!”
“王阑斩敌百夫长一名,部属尚存六十五人!”
三人彼此向对方点了点头,转身又拨马杀去。他们如此这般在敌军中冲杀五六个来回后,王阑身边的骑兵已剩不到十人。
“俺老罗斩敌三人,部属还有五骑……”罗彦的大胡子上满是血迹,已经累的喘不上气来。
“高将军呢?”王阑朝西北方向望去,只见孤零零一匹青色战马驮着柄卷了刃的长刀独自返回。
“高将军!”罗彦眼眶有些湿润,他短叹一声便与王阑再次分别,扭头冲东北杀去。
不知又杀了几人,王阑身下战马哀鸣一声,倒在血泊之中,马身中箭数十只之多。王阑连忙一个翻身,持枪站起。茫然四顾,周围早已没有一个宋军。
“俺老罗又回来啦!”只见罗彦一瘸一拐,横着大斧走了过来,身下战马早已不知去向。
“晦气!这次连一个鸟贼都没杀得。”说完,罗彦转身靠在了王阑背后。
地狱般血腥的战场上,宋军只剩下了王、罗二人。金兵却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刚才射杨再兴冷箭的那名千夫长,拥着完颜宗弼走到最前面。
宗弼看了眼被围在垓心的两名宋军将领,用汉话缓缓说道:“二位将军可降否?”
王、罗二人四目圆睁,不发一语。
宗弼冷哼一声,扭头向千夫长挥手道:“杀!”
那名千夫长抬起弓,对着罗彦胸口就是一箭。
“直娘贼!”罗彦骂了一声,中箭倒地,伤口出血如柱涌,他挣扎着想要爬起,试了几下却始终站不起来。
王阑左手将其扶起,右手持枪指着那千夫长。
“王将军,俺命不久了,还剩这么一口气,唱个歌儿,给你助助威,望你死前能再多杀个敌人……”说罢,罗彦低身席地而坐,慢慢抬起头唱道:
“旗队浑如锦绣堆,银装背嵬势如雷。先教复俺开封府,待向黄河饮……马来……。”
这军歌铿锵有力,用罗彦的西北口音唱出来,更显得悲壮激昂。
唱罢,这大胡子将军便瞪着眼睛断了气。
王阑悲愤满腔,挥舞长枪向那千夫长刺去。
众金兵一拥而上,转眼间,王阑左腿、右肩和后背连中三刀,鲜血在早已残破的铠甲中流淌出来。他勉强站立,双手颤抖着握住枪杆。
那千夫长冷笑一声,抽出腰刀,拨马上前一下将王阑的枪头砍下,回头用女真话对手下说道:“这厮没了枪,伤不了人。你们休要怕他,一起上!”
王阑听得懂女真话,见对方如此嚣张,低头看了眼被砍落在地的枪头,心中生出一计来。
周围几个金兵见王阑赤手空拳,也不急着要他性命,有个好拍马屁的还趁机对那千夫长奉承了几句,引得对方仰头大笑。
就在这时,王阑突然伸出右脚脚尖,将地上枪头挑起三尺来高。枪头在半空中打了几个滚,正在下落之际,王阑左脚向前用力一踏,右脚猛地横抽,将枪头对着千户长脖颈处踢去。
只听“噗”的一声,枪头直穿敌人咽喉而过。这一招,正是王阑善用的蹴鞠绝技——“登楼朝月”。
只不过这次他用这招踢出不是球,而是枪头。
那千户长栽倒在地,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的得意神色。
“谁说我杀不了人?”王阑刚才那一招用尽了残存的气力,他斜靠着枪杆,用女真话朝那千户长的尸体说道。
众金兵见状,先是惊愕得连连后退,紧接着一阵大骂。过了半晌,其中一个百夫长仗着胆子,手持长锤从王阑背后冲了过来,对准他的后脑狠狠砸去。
王阑突觉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待王阑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铺着雪白床单的床上。周围没有了战场那股血腥,反而到处弥漫着一股微微刺鼻的怪异味道。他向左微微转过头,那里有阳光正透过窗户洒了过来。
刚在战场厮杀过后的王阑,此刻躺在床上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他望向窗户,发现周围的环境无比陌生。
“此窗晶莹透彻,莫非是琉璃所做?”王阑察觉到自己是在一间小屋子里,不免感慨屋主竟奢华至极,竟然用那么大一块昂贵的琉璃来做窗户。
后脑突然传来一阵疼痛,王阑这才想起刚才好像有敌人从后面重重砸了自己的脑袋。
“难道我已被金军所擒?”王阑猛地坐起身来,第一眼便在床上看到了一双腿,那是一双不属于自己的腿。
那双腿穿着深蓝色的短裤,膝盖往下套着双类似裤袜的东西,脚上踏着一双曲线十分好看的黑鞋,就是鞋上图案太过诡异,像是个白色的钩子。
王阑试着轻轻抬起左腿,那条无论从粗细还是肤色看来都不是自己的左腿便开始动了起来。
“真乃怪事!”王阑顿时心中大乱。他将双手举到眼前,那是双白嫩细长的手,像极了自己曾经还是少年的时候,不过早已和现在握枪杀敌的那双手判若两物。
这不是自己的身体!这不是自己的世界!
若不是有阳光,王阑甚至怀疑自己应该是死了,此刻便到了阴曹地府!
王阑惊恐坐起,左右望去,屋内摆放着很多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物品。
“此间是何处?我又如何这般模样?”王阑的头更加痛了。
突然,他隐约察觉到附近有人影晃动。右前方的一个案台后面,似乎有人正在偷看自己。
王阑急忙从床上跳起,一个转身,后背紧紧贴在前面的墙壁上,将自己隐蔽了起来。
随后,他慢慢侧身向案台移动,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响。
待移到案台旁时,王阑猛然转向案台,同时左脚虚跨,双手一上一下摆出,护住身体。这招正是岳家散手的起手式。
他用眼睛直直盯向案台后面,那里果然正站着个人!
第四章 被足球踢倒的少年
镜中之人是个少年,看起来刚过束发的年纪,头发剃得像个出家的僧人。
这少年眉毛很浓,形状如两把斜插向上黑色短刀。眼睛不大,眼角上扬,稍微有些丹凤,但鼻梁很高,整张脸看起来颇为冷峻。
对方穿着红蓝两色相间的短衫,胸口绣着形状怪异的黄色图纹,此刻也正摆出个架势,距离自己只有不到半步。
王阑感到奇怪,明明对方瞪着自己,却感觉不到周围有半点儿杀气。这种对杀气的感知,是他多年从战场积累形成的一种本能。
“你是宋人还是金人?”见对方也站着不动,王阑低声问道。
可这话刚说出口,王阑便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儿,自己说话时,对面的少年的嘴唇也开始颤动起来。
但对方却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而自己说完了话,对方也竟闭上了嘴。
“难道……”王阑换了个姿势,一只手握拳,抬到眉头处,这是岳家散手的一招“下擂手”。
对方也将一只手握成拳头,举到了眉头之处。
王阑叹了口气,握拳的手慢慢松了下来。他朝那少年摸去,却只摸到了一块冰凉坚硬的东西。
“果然是一面镜子。”王阑从来没见过照人如此清晰的镜子,试探着在镜子上面摸了几把,又摸了摸自己的面颊,茫然道:“我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王阑正在纳闷之时,案台旁的一道房门被打开了。门里窜出一个身穿红蓝间条短衫,深蓝色短裤的少年来。
“岳峰,你醒啦!谢天谢地,谢天谢地!”那少年说着,伸手向王阑右臂拍去。
王阑本能向旁一闪,那少年拍了个空。紧接着他往后一跃,退到刚才躺着的床边。
这少年又是谁?他刚才说些什么?王阑凝视着对方,见来者也是十五六岁年纪,浑圆的脸庞,眉目清朗。
对方穿着和“自己”同样的衣服,应该不是敌人。而且看他面露喜色,也不像要害自己。王阑想罢,握拳的双手微微放松了下来。
“我勒个去!吓了我一大跳。你怎么脑袋坏了,反应却这么灵活?”进门来的少年说罢径直走到王阑身边,一屁股坐在床上。
这少年说的话,王阑一句也听不懂,感觉像是汉话,却又不知是哪个地方的方言。
“你都不知道,你刚才被球给踢脑袋上了,都在这儿躺了十分钟没睁眼啊,校医都去打120了。”少年自顾自说着,全然没察觉到王阑的异常。
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一个身着白衫的中年女子,手里拿着个金粉色的方形铁片,鼻梁上还架着用银丝和琉璃装饰而成的环状物品。
“岳峰同学,你醒了?头感觉怎么样?”那女子语气显得很亲切,目光柔和地看着王阑。
王阑见是女子,稍微放低了防备,他听不懂对方说什么,只好不发一语。
“老师,岳峰都醒了。完了,你这120白打了。”坐在床上的少年轻屑地说。
“唐川,你先别讲话。”中年女子回头冲那少年喊了一句,然后又扭头望向王阑。
中年女子在王阑脸上看了好一阵儿,又伸出右手食指在王阑眼前来回晃动了几下,再接连问了他几个问题。
见王阑毫无反应,也无回答,中年女子皱了皱眉,转身对那名叫做唐川的少年说:“120没白打。”
过了大约一刻钟,王阑突然听到一段曲子从那中年女子手中的粉金色铁片里传了出来,曲风短促有力,是他从未听过的。
“海草海草、海草海草,浪花里舞蹈……”
女子听见这曲子,也朝手中的铁片看去。
“我说吴老师,你这铃声也太土了吧。”唐川依旧说话没个正经儿。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这歌在老师上大学的时候老火了,现在我也爱听。”中年女子拿起铁片,手指在上面戳了几下,接下来令王阑惊奇的一幕发生了:这女子竟然开始对着铁片说话!
“喂,对,是我打的120,现在学校里面,好的,马上出去。”女子说完放下了铁片,扭头冲王阑道:“岳峰同学,咱们去医院先检查检查。你听得见老师说话么?”
王阑见对方三番两次询问自己,虽听不太懂,却也不好再不发一语,便叉手行礼道:“敢问这位娘子尊姓?”
话一出口,对方二人便全愣住了。
“吴老师,岳峰刚才说啥?”唐川抓了抓头。
“口齿不清、言语混乱,举动异常。估计是伤到脑神经了。”校医吴老师招呼唐川道:“救护车已经到校门口了,快把他扶出去,注意别摔了!”
说完,她便伸手拉开了房门。
“这二人要带我去哪儿?”王阑见那少年开始搀扶自己,心中一阵嘀咕。
“他二人貌似并无恶意,况且我此刻身处异境,不妨先由他们摆布,待查清原委再做打算。”王阑打定主意,便伸腿迈出门外。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王阑终于又在唐川的搀扶下,回到了这间屋子。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直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外面到处都是百尺高楼,路上飞也似的跑着类似轿子的东西。自己被带到一个大楼中,还曾躺进一个机器里,几个穿白色长衫的人接连问着些听不懂的话。这都是什么情况?
我现在在哪儿?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少年?
面对如此多的陌生事物,这么多解不开的谜,王阑内心接近崩溃,但多年的战场经验逐渐让他冷静了下来。
他很快确定了两件事情:一是这地方定是个与世隔绝之处,就像陶渊明UU小说的桃花源,所以里面的太多的事物都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二是,这少年的身体肯定不是自己的。但自己为何又在这具年轻的躯体中?莫非是自己在战场死了,然后又转世投胎变成这个少年?
王阑不觉想起年少时,他曾在朝中一位黄学士的檐下学经,听说过一件奇事。
那黄学士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曾对自己说过,他受道君皇帝派遣,正在编纂一部道家典藏。其中他发现道家有一门奇术,叫做“移魂法”,可以操控一个人的灵魂。
莫非这少年把自己的魂魄移到他身上了?
第五章 失忆桃花源
若不是被移了魂,那便是自己成为鬼魂,四处游荡不散,又借了这少年的身子回到了阳间。
王阑思索半天,不得其解。最后决定还是先借这少年的身子用着,再做其他打算。
一旁的唐川见王阑坐在床上呆若木鸡,便向吴老师问道:“岳峰这是咋了?”
“医生说,他好像被足球击中了后脑,影响到了大脑的语言区和记忆区。目前还不能好好说话,也失去了一些记忆。等明天专家看了磁共振结果再说”
吴老师狠狠瞪了唐川一眼,“你说你们刚参加完中考,好好在家里打会儿游戏不好么?非出来踢球!学校还要对你们的安全负责,你们就不能晚几个礼拜,等初中毕了业再来踢?”
“那哪儿行?毕业了,就不好意思再用学校操场踢球啦。”唐川嬉皮笑脸道,随后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智能手表,“哎呦,已经五点了,老师你不用管我们了,我送岳峰回家。”
唐川搀扶着王阑走出教学楼,来到操场之上。
见就剩这么一个少年,王阑慢慢放下了戒心,开口问道:“敢问小兄姓名?”
“啥?你说啥?”唐川听到一堆莫名其妙的发音,又想起校医说岳峰可能有语言障碍,便道:“你慢点儿说,一个字一个字的,要不然我听不清楚。”
“能说正音么?”王阑问道。他口中的正音,指的是北宋洛阳、汴梁一带的官话。
朝中为官者,南腔北调,都以洛阳读书音为正音。说正音方便沟通,相当于现在的普通话。
“啥?你再慢点儿说……”
见二人实在无法沟通,王阑心生一法。他先走到墙边的柳树下,折了一根柳枝,又来到一处跳远用的沙坑前,在沙地里以树枝代笔,写下了三个字“我是谁”。
这正是王阑此刻最想知道的事情。
“咋还拽上繁体字了?”唐川看了眼繁写的“谁”字,接过王阑递过来的树枝,也开始在沙地里刷刷点点起来。
“岳,峰。”王阑看着唐川歪歪扭扭的两个字,眉头一动,“原来我附身的这个少年叫做岳峰。
王阑刚才在救护车里,看到路边好多商肆挂着汉字牌匾,料想这里必是汉人所居之处,故而想通过写字的方式来沟通。
“书同文,车同轨。还亏得秦始皇的功劳。”王阑暗自叹道。紧接着,他又在地上写了三个字:“你是谁”。
“唐川”。
“今是何世?”王阑刚要写下这个问题,突然想起此间所见所闻的种种奇异,便觉得这里没准儿同陶渊明UU小说的桃花源一般,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桃花源里的人“不知有汉,无论魏晋”,自己怕是问不出什么结果,不如一个朝代一个朝代问下去。
王阑写下一个“周”字,见对方没反应,又在下面写了一个“秦”。
“周秦是谁?”唐川一阵纳闷儿。当他接下来看到繁体的“汉”时,费了半天劲儿才辨认出来。
当看出来“晋”时,他才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岳峰这小子在写朝代名啊。”
唐川一把抢过树枝,“你这么写太磨叽了。”说完他从背后书包里掏出笔和本,翻到一张空白页,写下了剩余几个朝代。
“这少年怎地从左至右写字?”虽然唐川的写字方式看着十分别扭,但王阑醒来后见过太多怪异的事情,此刻也只好“入乡随俗”。
当王阑看到“宋”时,抬头望着唐川,眼中饱含些许期待。但当唐川一口气写到“清”时,王阑脑袋里却如五雷轰顶般,一阵一阵的恍惚。
他相信唐川既然知道“隋唐宋”,后面写出的“元明清”也必然是朝代的名称,这无疑给了他胸口重重的一击。莫非自己竟来到了几个朝代之后的世界?大宋难道是亡了?
自己和背嵬军这一众岳家军人,在战场上舍生忘死,却也最终没能保住大宋的江山。
“这‘元’的名字,怎地从未听过?取代我大宋的,难道不是金么?”王阑有些迷茫。他直勾勾盯着本子,等着唐川继续写下去。
“写完了啊!”唐川看出了王阑的等待,说道:“宋元明清后,王朝自此完。再写可就是民国和共和国啦。”
王阑没太听懂,但还是点了点头,捡起树枝写下了第四个问题:“此处为何地”。为了让对方能看懂,他也开始从左向右书写起来。
“大佬,能不能别整繁体字呀?本来写在沙子上就看不清。”唐川咬了咬嘴唇,在纸上写下了“连城”两个字,这是这座海滨城市的名字。
“天太晚了,得赶紧把岳峰送回家。”唐川想到这里,急忙又写下了“回家”两个字。
王阑还在琢磨字面的意思,唐川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往校外走去。
王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到另个一个房子里的,沿途太多奇异的事情令他感觉头都快炸裂了。
唐川把他拉到一个看起来四十左右年纪的妇人眼前,对方突然紧紧抱住了自己,这着实令他感到不堪。
“阿姨,”唐川对那妇人说道:“岳峰踢球时,头受伤了,是校医吴老师带他去的医院……”唐川把整个经过,包括王阑醒后的各种奇怪举动都述说了一遍。
岳峰的妈妈松开手臂,问唐川:“你是说岳峰失忆了?”她接到吴老师电话后,只知道儿子受伤了,便匆匆请假下班,这时也是刚赶到家。
“嗯,估计他还有点儿语言和行为障碍,刚才您也看到了,他已经连您都不记得了。”唐川答道,“吴老师说这都是医生讲的,具体的诊断结果得明天才能拿。”
岳峰妈妈听完,皱紧眉头,眼中噙着的泪水,强忍着不在儿子同学的面前流出来。
“我能经常来陪岳峰么?唐川问道:“也许这样能帮他尽快恢复。”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岳峰妈妈揉了下眼睛,抹开已经溢出来的泪水,“阿姨平时工作忙,这是家里的钥匙,有时间的话就直接过来吧。”说完便将钥匙递给唐川。
“那我明天再来,阿姨拜拜。”唐川转身关上门,对着走廊吐了吐舌头,“要是岳阿姨知道她儿子是被我踢的,那就完蛋了……”
第六章 梦里依稀
第二天一大早,唐川拿着一摞书来到岳峰家。王阑正在岳峰的房间内坐着发呆。
“这个世界实在太神奇了……”
“墙上挂着的板子里,居然能映出人影来,莫不是天上神仙的法器?”
“昨晚的那道菜,怕是连皇帝都没吃过。肉丝、竹笋和木耳放在一起爆炒,明明菜里没有鱼,却炒出一股鱼的香味。而且那又麻又辣的口感,绝对不是胡椒能调得出来的。”
唐川走进来的时候,王阑还在想着昨晚的事情。他没有和岳峰妈妈说过一句话,一是因为语言确实有障碍,二是面对陌生女子也很尴尬。
“听你妈说,你昨天怎么一句话都没讲呀?”唐川把书放在了桌子上,“你川哥我昨天特意查了失语症的治疗方法,咱今天一点儿一点儿来,从零基础学起哈。”
唐川拿出一个三岁小孩的识字本,在王阑面前摊开,然后掏出手机打开音乐播放软件,里面便传出一段歌谣来:“爷爷,爸爸的爸爸叫爷爷。奶奶,爸爸的妈妈叫……”
“爷爷?”王阑听着歌谣,学着里面的声调。
“哎!你终于能把话清楚啦。”唐川得意地笑了起来,随后用笔在纸上将这两个字写了出来。
怎么这少年总写残体字或俗体字?王阑望着仿佛缺少一个“耳”字的“爷”,心中充满不解。他怎会知道现行的汉语简体字,很多都是借鉴古时候的草书或百姓常用的俗体字。
曾经古人们为了简化汉字的书写笔画,经常将正体字,也就是现在常说的“繁体字”加以变化,或少写一部分,或将繁琐的笔画连起来写,时人称为俗体字和残体字。
王阑为了确认这个“爷”字,便在上面填上了一个“耳”。
在不断的文字对话中,唐川也觉察出了异常。对方常常会写繁体字,而对有些简体字竟然不认得。
“听说曾经有人在昏倒后,醒来突然便开口说外国话,莫非……”
唐川拿出一本语文课常用的古汉语字典拿给王阑,上面每个字都有简繁对照。他二人就一个繁体,一个简体的在纸上写来写去,终于算是沟通上了。
王阑渐渐明白,自己现在所处的,乃是大宋之后的第五个朝代,人们普遍使用简体字,所说的官话也早就不是唐宋时的洛阳读书音了。
大宋后来怎么样了?自己那些背嵬军的兄弟怎么样了?岳飞岳相公怎么样了?王阑多想一口气问出来,但他现在只能一点儿点儿写在纸上。
不用沾墨水就能写出字的笔,已经让早被稀奇事物震惊过好几遍的王阑,不再感到奇怪了。他学着唐川握笔的姿势,写下“岳飞”两个字。
“你怎么会想起岳飞?你连你妈都不认识,居然会知道岳飞?”唐川想到岳峰和岳飞都姓岳,不免心中冒出个想法:“这岳峰不会是岳飞的后人吧?”
“失忆的人会慢慢恢复记忆,但他不会从自己祖宗那辈开始回忆吧?”
唐川便把岳飞的故事讲了一遍,一抬头目光便撞到了王阑可怕的眼神上,心中一骇,微微颤抖道:“你……想起什么了?”
“秦桧这奸贼!”王阑眼中仿佛喷出火来,岳飞蒙冤而死,岳家军非战而败,这些都让他感到无比愤慨,却又无可奈何。
见唐川看着自己面露惧色,王阑眼中柔和下来,在纸上继续写着一些他想知道的问题。
唐川像讲初中历史课般,简单述说了由宋朝以来的种种重大历史进程。王阑一边对照字典,一边试着理解纸上的文字。
二人攀谈到黄昏,唐川发觉和对方的交流越来越流畅了,这时,岳峰妈妈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张医院报告。
“阿姨,岳峰今天感觉好多了,可以说话了都。”唐川炫耀着自己的“讲历史故事治疗**”。
“谢谢你啊,小川。”岳峰妈妈微笑道,她展开医院报告单,“医生说岳峰的头部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连轻微脑震荡都不算。”
“啊?可他为啥会失忆啊?”
“这……可能是一种罕见的症状。”岳峰妈妈表情有些复杂,“医生建议在家里多休息,过一周再去复查。”
“那我明天再来陪岳峰。”唐川站了起来。
今晚,王阑独处时,不再像昨日那么手足无措了,他开始仔细观察岳峰的房间,书架上摆满了色彩各异的书籍,王阑翻出几本《少儿百科大全》,借着字典,努力尝试理解书中的图画和文字。
“飞机……航母……导弹……”这些新鲜的器物无不让他感到惊叹和可怕,想不到后世竟然发明出这么神奇的东西来。然而凭自己现在的知识水准,可能还不抵那叫唐川的少年万分之一。
王阑合上书,抬眼向墙上望去,那里贴着一幅十分逼真的人物画。画上有十一个穿着红蓝两色短衣短裤的男人,相貌都非华国人士。
这些人分成两排站在草地上,有些貌似大食人,也有比昆仑奴还要面黑几分的壮汉。
在书桌下面,王阑伸手摸出个人头般大小的白皮球来。他用力拍了拍,感觉这球弹性十足。
“是充了气的。”王阑确认道。大小和重量上虽有些许差异,但看起来与自己蹴鞠时所用的鞠球十分相像。
鞠球也是用牛皮精心缝制而成,内部装有充了气的猪膀胱。
看到这球,王阑一时技痒,在屋子里颠了起来。
这屋内狭小,又多摆放家具碍事,可以让球移动的空间很是有限。但这白球竟然像长在王阑身上一般,从脚颠到膝盖,再绕经胸口肩头,落到后脚跟,再返回到另一只脚面,反复几次,足足有一刻钟没有落地。
收了球,王阑长叹一声,不禁想起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罗彦来,“罗将军,终是没能同君一起踢球!”
夜里,王阑想起岳飞、想起背嵬军那帮将士,心思繁重,好不容易才能入睡。
睡梦中,杨再兴浑身是箭,罗彦满面流血,背嵬军士兵被金军斩杀的悲壮场景一幕幕再次浮现。
“啊!”王阑大叫一声,醒了过来,后背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