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风来了
周三早上,负责工会的小姑娘剧玲玲拿了上级团委下发的文件来汇报,上级委团要搞手工艺品评比活动,要求公司至少上报5幅作品参加比赛。
“下个通知,正好五个团支部,一个支部报一幅作品。”
沈辉随口安排,不是他不重视,而是实在没意义。
有些活动搞一次两次还行,但年年稿,还没什么创新,就成了形式主义,搞的职工也很反感,所以这类形式大于内容的活动,基本上就是个应付。
结果通知发出去后,不到五分钟沈辉就接到了书记的电话。
姚春梅对通知很不满意,劈头就是一顿训:“有你们这样搞活动的吗,既然要搞,那就要认真对待,也不评比一下,就让职工交个手工艺品有什么用。”
沈辉说:“书记,是宁北隆兴团委下的文,让报五幅作品。”
宁北隆兴是隆兴集团的三级子公司,管着隆兴集团在宁北的八家企业。
姚春梅训道:“你这个工作思路就有问题,上面让咋干你就咋干,那还天天喊什么结合实际,创新工作方式方法,上面要求是上面要求,我们为什么就不能也搞个评比。”
沈辉脑瓜疼,解释道:“五四活动刚刚搞完,再说这种活动年年稿,宁北隆兴团委也没要求我们也必须要搞,应付一下就行了,没有必要再折腾基层。”
“应付一下?”
姚春梅音调立马就拔高了三度:“工作是能应付的吗?我看你思想就有问题,如果你对待工作是这种态度,那工作能干好才见鬼了,给我重新起草方案。”
说罢直接挂了电话。
沈辉郁闷,可官大一级压死人,只能乖乖照办。
不过最近似乎转了运,连续五个交易日,沈辉都在赚,运气最好的一次,居然抓到了一支涨停板,最差的时候也赚了6个点,一周下来,浮盈超过40%。
“再来一个涨停板就能回本了。”
沈辉心里美的,连办公室一个星期没打扫卫生也没再训手下。
周五,集团下了个通知,要在延安举办宣传培训班,名额层层分下来,宁北隆兴分到了五个名额,给了公司一个,不过这种好事一般轮不到沈辉,就跟书记汇报。
书记看完文件后,说:“让孙梅去吧。”
沈辉点点头,没再没什么事,就起身离开。
孙梅是车间党支部宣传委员,不到三十岁,老公是生产车间的一个大班长,小媳妇长的挺漂亮,可以说是公司的一朵金花,不少男人对她都有点想法。
可沈辉可还没来得及通知她呢,孙梅就主动找上了他,表示压力有点大,能力不足以胜任支委工作,要求党组织换人,搞的沈辉直想骂娘。
看了看一旁的车间支部书记,那货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明显不想出面做工作,只能苦口婆心做工作:“怎么会没法胜任,既然支部的大部分党员选了你,领导也认可你,就说明你能力是足的,要是连你都没法胜任,那支部还有谁能胜任宣传委员的职务。”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两个支部书记委员都不想干,巴不得赶紧换人。
这种情况下,工作要能干的开心才怪。
“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沈辉道:“刚刚集团下文,要在延京搞个培训班,去两人,我跟书记推荐了你,书记同意了。看看,多好的机会,不为党工作,哪来外出培训的机会。”
“还有这好事?”
孙梅一听也有点高兴,外出培训的确是好事。
在公司闹心事的太多,出去培训就不用再为一堆破事烦心。
晚上,财务部部长曾强过生日,沈辉受邀请参加生日晚宴。人不多,财务七个人,再加上财务总监周明远和一个财务家属,满打满算就十个人。
趁人还没到齐,先到的人吃着果盘闲聊。
谈到科技创新,沈辉说:“曾强,咱俩去搞研发吧,就研究那个新电池,只要能研究出让汽车跑一千公里的新电池,不出一年世界首富绝对是咱俩的。”
曾强说:“行啊,那你赶紧开公司,我给你管管账就行。”
财务的也跟着起哄:“还有我们,把我们也带上。”
沈辉说:“国家现在对创新的扶持政策很大,听说比亚迪、江淮这些造汽车的和每年国家给不少钱,那些研究新材料的亏的一塌糊涂,国家也照样给钱。”
曾强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嘛!只要一招领先,就可以吃遍天下。”
财务总监周明远说:“现在企业经营发展,技术才是企业的命根子,落后就要挨打甚至被淘汰,现在科技创新主要还是以高新技术企业为主,我们这种加工制造企业,属于劳动密集型和资源消耗型企业,基础工作创新是很难的。”
沈辉说:“还是跟机制有关,怎么创新?”
周明远笑道:“你代表的可是组织,理想要坚定啊!”
沈辉呵呵笑了几声,不再说这个话题,又和曾强问起差旅费用的事。
周明远问:“你股票跌的咋样了,那支烂股割掉没?”
沈辉笑道:“已经割了,最近天天能抓个涨停板,已经回本了。”
周明远以为他在开玩笑,笑道:“那你比巴菲特牛,一天一个涨停板,有人算过,只需要一百万本金,不到一年时间世界就是你的了。”
沈辉苦着脸道:“问题没有那么多本金啊!”
曾强笑道:“这个好办,拿支付宝和信用卡刷啊,还有网上的小额贷也不少,一天赚一个涨停板,那点利息就是毛毛雨,凑个几十万还是不成问题的。”
“回头试试!”
沈辉嘴里答应着,心里却寻思开了。
连续七个交易日抓到了牛股,而且涨幅最低的也有5%,要说靠撞大运抓到一两只涨幅较大的股票还能说得过去,但连续七个交易日都抓到了牛股,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前思后想了一阵,也没想到问题出在了哪里。
从时间上来分析,似乎自从半个月前被砸晕进了一次医院后,自己对股票的涨跌判断就十分强烈,而且每次都是对的,一直没出过错,似乎被开启了传说中的第六感似的。
沈辉现在考虑的,是不是趁直觉超好用,要不要多弄点钱多捞几把。
当然,这里面也有风险。
投的越多,亏的就越多。
收益和风险永远都是成正比的。
只考虑了一天,沈辉就下定了决心。
怕担风险就别想发财,就算白拣都还有风险呢。
拿定主意,剩下的就好办了。
支付宝借呗加花呗六万额度,用掉了一些,还有五万五,三张信用卡加起来总共15万额度,全部套现的话能有二十万,再在那些小额网贷凑一凑,凑三十万应该不成问题,至于利息,正如曾强说的,只要每天能保证现在的收益,利息都是毛毛雨。
凑了三十万,沈辉分批杀进了股市。
两次进出后,成功抓到一个涨停板,总共赚了五万六千多。
沈辉有种滚雪球的感觉,现在账户上的总资金已经达到了四十万,只要每天能保证5%的利润,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估计最多三个月,他就能把四十万变成上千万。
有了钱干什么呢?
沈辉没想好。
千万富豪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
这个多少知道点,买车买房包二奶呗。
沈辉觉的,等他有一万千,第一件事就是将辞职报告扔到书记的桌子上。甚至不用等到上千万,只要一百万,他完全可以潇洒的说一句:世界这么大,哥想去看看。
当然这有个前提,那就是直觉不会失灵。
在没有捞到一百万前,还是要继续夹着尾巴做人。
10月25号,人资部门组织召开了工资会,小道消息被证实,高层顶不住压力,在上面的强势推动之下,不得不执行上级的工资考核标准,考核结果是惨淡的。
根据核算结果和分配方案,本月所有人发60%的工资。
消息传出,立马人心动荡,各种谣言满天飞。
公司党委不得不迅速行动,组织各党支部开展形势任务教育,传达党委指示,要求各党支部抓好党员的思想教育工作,带领党员面对面给职工做好思想工作,稳住人心。
可又怎么能稳的住,大多职工的月工资都在四千上下,发60%,到手的工资还不到三千块钱,房贷车贷怎么还,面对生存压力,谈什么理想都是扯蛋。
别说普通职工,就连好多管理人员都满腹牢骚。
职工们在抱怨,两个手下剧玲玲和程玉芳同样在小声嘀咕,沈辉也有意见,但为了所谓的大局,只能耐心安抚,心却累的要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开了几天的会,姚春梅又亲自下车间给职工做工作。
作为党委管家,沈辉自然也少不了。
第一站去的是冶炼车间,狭小的会议室里,三十多号人围坐成长条桌两边,书记姚春梅坐在中间,沈辉坐在书记的左边,索然无味的听着周春梅毫无营养的废话。
无非就是些困难只是暂时的,大家要理解公司难处,理解领导的难处。
沈辉就是从基层上来的,对基层职工的想法再清楚不过。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职工肯定在心里骂娘。
书记讲了半小时,好不容易讲完了,大家正一边稀稀拉拉的鼓掌,一边心里骂娘,却不想姚春梅扭头对沈辉说道:“你也给大家讲几句。”
沈辉怔了下,这个可不在计划内,他压根就没准备,但既然书记说让自己讲几句,那不讲肯定是不行的,只好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开始讲话。
第三章 坑领导的下属
“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要还车贷房贷,公司也想给大家把工资发高点,但是我们没有效益,上面不让超发,所以,要想工资上去,还是要看效益……”
沈辉洋洋洒洒讲了一堆,工人们都听的不耐烦。
更有工人气的心里骂娘,特么的,古人都说衣食足才能知荣辱,饭都吃不上了,你特么还在这谈什么理想,有本事你们一年别拿工资奉献给大家看看。
好在沈辉没有啰嗦太久,讲了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
姚春梅有点官僚,自以为这番思想工作做的还不错,职工应该能理解公司的难处,又讲了几句空话,才在车间主任一脸装出的假笑相送下,去了下一个车间。
沈辉则觉的心累,他太了解基层职工了。
或者说,有些问题大家都能想到,唯独书记想不透。
或许能想透,可能是故意装糊涂。
说白了,工人来这里就一个目的,那就是挣工资。
工人都是普通人,上班唯一的目的就是挣钱养家。
如果企业效益好,你跟工人谈谈理想,或许工人还能听几句,可一旦发不出工资或者工低太低不足以养家小,说的再多都是废话,空谈理想要有用,那还吃饭做什么?
花了三天半时间,把五个生产车间全都走了一遍。
被迫说着昧良心的话,感觉实在心累。
书记却自觉工作做的扎实,乐呵呵的给上面汇报了一番。
沈辉顾不上休息,主题教育的一堆任务还在头上压着呢,每天都要报日报,每周还要报周报,天天都要学习,而且学习时间不能少于三小时,光是抄领导班子的学习笔记就抄的手抽筋,不但他烦,领导们也被折腾的想骂娘,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明知道要招人骂,还不得不干。
怪不得这活没有人干,经常招不到人,就算要来个刚毕业一头懵的大学生,也干不上几天就要申请调岗,实在太草蛋了,没前途不说,干活还招人骂,谁特么愿意干。
刚把今天的笔记抄完,书记的电话就来了。
“看到群里的消息没?”
书记的语气不是太好,不知道又出啥事了。
“还没呢,在抄笔记,还没顾得上看。”
沈辉一边说,一边忙点开微信,飞快的扫了一眼,就看到上级宁北隆兴的群里发了一条长消息,几个主题教育资料没及时报上去的单位被通报了。
南山隆兴数量最多,好几个材料没报上去。
“干啥吃的。”
书记的火气隔着话筒传了过来:“连日常的材料都报不上去,看看群里被通报的,就我们最多,人家以为南山隆兴瘫痪了,我都不知道你一天在干啥。”
沈辉心里那个气啊,都不知道咋解释了。
挂了电话,就起身出门。
到部门办公室一看,程玉芳和剧玲玲有说有笑的,正在研究一件新买的衣服,对门行政口的张毛也在给提意见,顿时气就不打一出来。
“干嘛呢,你们一个个的都比我闲啊!”
沈辉黑着脸问:“主题教育的材料为啥不报?”
“啊,我忘了!”
程玉芳忙扔下衣服,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
张毛眼看不对,连忙溜走。
剧玲玲则忙回到办公桌前坐下,装作收拾桌子上的文件。
沈辉训道:“这也是理由?常态化的工作都能忘了,你咋没把吃饭给忘了?每天都要报的东西你都能忘了,脑子里一天想的啥?这种事情也得让书记训一顿,太不像话了。”
“我现在就报。”
程玉芳一看部长发火,忙坐在电脑前开始干活。
去年公司效益就不好,今年更不如,越是困难的时候,越是各种折腾,日子难过,自然人心浮动,好多人都在混日子,甚至有人在找退路。
这种大环境下,想把工作干好更难。
别说手下的两个兵,有时候沈辉都想撂撅子。
回到办公室,坐了没一会,曾强晃晃悠悠来串门。
“有烟没?”
沈辉指了指桌子上,没有说话。
曾强扫了眼,拿起办公桌上的烟盒:“档次越来越高了,都抽上苏烟了。”
“呵呵!”
沈辉说:“别人送的。”
“我艹,纪委带头**!”
曾强抽了一根点上,说:“赶明儿也让别人送我两包。”
沈辉吐槽道:“特么的管着公司的钱袋子,还经常跑来蹭我的烟,就没见过你这么赤贫的财务部长,人家别的公司的财务部长,收钱收到手软,你特么连个烟都抽不上。”
“不敢啊!”
曾强吐着烟圈说:“现在天天喊反腐,这不是怕你找我约谈么?再说给我送烟的还真是没有,前阵子有人送了一千块钱,左想右想没敢拿,我给人退回去了。”
沈辉说:“再有人送,直接交到我这来。”
曾强问:“咋操作的?”
沈辉说:“现在上面的思路也在变,坐在你这个位置,没人送肯定不可能,你看看人家工程上的就比较聪明,时不时的送来几条烟,我们报上去上面也不说啥,你要是长时间都零报告,按上面的意思,这就是工作没做到位,上面会亲自下来查。”
“还有这种操作?”
曾强说:“那下次收到了交你这来,不给退了。不过你说有人会给你送烟?这不是搞笑呢吗,就你们这清水衙门,能给人办啥事,还有人送烟。”
沈辉郁闷了,党委工作部是标准的清水衙门,不管工程项目和采购,确实连个免费的烟都抽不上,但被人说出来就让人不爽了,说:“自己买的。”
曾强笑起来:“我就说,不过你这档次拔的有点高啊,以前抽十一块钱的云烟,这一下子就上高苏烟了,这烟不便宜吧,我记得要四十还是多少?”
沈辉道:“四十五一包。”
曾强就好奇了:“哥们最近发财了啊?”
“发了点小财!”
沈辉拉开抽屉,取出一条刚拆的苏烟,拿出两盒扔给曾强:“拿去抽。”
“啧啧,真土豪啊!”
曾强啧啧称奇,问:“是不是彩票中大奖了?”
沈辉说:“中个毛钱啊,我有那么好的命吗?”
曾强说:“老实交待吧,发啥财了,让我也发一笔。”
沈辉说:“最近被巴菲特附体,炒股票赚了几个涨停板。”
“艹,欺负我智商呢!”
曾强当然不信,“你咋不说你被元始天尊附体了。”
沈辉笑道:“不信算了,啥时候发工资?”
“钱到了就发。”
曾强叹着气说:“这个月我才发一千多块钱。”
沈辉说:“咋会这么少,你是正职,60%怎么也有四千吧?”
曾强说:“扯蛋,考核一大堆,到手就一千多块钱。”
沈辉算了算自己的工资,这个月被上面考核了800,社保再扣1000块,60%到手也不到三千块,心情立马就不好了,钱给不到位,理想有个屁用。
幸好股票获利不错,十个交易日下来,账面上的资金达到了70多万。
除掉借的外债,个人资产也有40多万了。
至于那点外债,基本没有压力。
挨照现在的捞钱速度,一次进出最少四万多,运气好抓到涨停板,一次就是七万,最多七个交易日,就能把外债给捞出来,甚至用不了七天,五个交易日就够了。
沈辉却忙的焦头烂额,根本就顾不上享受捞钱的快感。
主题教育进入了收尾阶段,10号前要把领导班子专题民主生活会开完,领导们被折腾的够呛,骂声不断,沈辉心累的要命,感觉忙的毫无意义。
到了周末,沈辉忙里偷闲,带着部门和财务联谊。
一行人浩浩荡荡杀到县城,找了家环境不错的农家乐准备好好放松一下。
点好酒菜,沈辉和财务总监周明远、曾强几个嗑瓜子闲聊,程玉芳、剧玲玲和财务的几个小年轻在鼓捣音响设备,好久没去k歌了,可得好好吼上两噪子。
音箱很快响起,旋律还挺有节奏感。
很快,财务的成本主管会计拿着话筒唱了起来。
昨天去了趟天庭
蟠桃盛会要举行
确保网络能畅通
玉帝让我修卫星
昨天接了大工程
孟婆汤里要加冰
奈何桥装红绿灯
wifi覆盖丰都城
……
“噗!”
沈辉一口茶喷了出来:“这啥歌?”
旁边几个姑娘也笑的不行,一边笑一边给打拍子。
税务会计陈美娟是个80后少妇,取笑沈辉:“你也是90后,咋比我还落伍呢,抖音上这么经典的歌都没听过,这可是马云开演唱会唱的歌。”
“马云还开演唱会?”
沈辉惊讶了,他确实很少刷抖音。
程玉芳接道:“部长你也太out了吧,上次我给你手机上装了个抖音,结果没几天你就给删了,现在的好多流行元素,都是在抖音上先火起来的。”
沈辉说:“那玩意费电,我给卸了。”
剧玲玲忙说:“你该换手机了。”
沈辉摸摸头,一直忙的没时间下县城,之前他到是在天猫上订了个新手机,华为最新款的mate30,最高配的那款,花了将近八千块,估计也快到了。
一边,成本主管还在扯着嗓子唱。
广寒宫,太冷了。
我怕嫦娥冻感冒
我给装了台空调
在家不用穿棉袄
……
沈辉心想,新手机到了得装个抖音刷刷了。
第四章 散伙的前奏
一顿饭从中午吃到下午,酒喝的七七八八,几个酒量不行的已经睡在了沙发上,没高的还在抓住机会k歌,一年忙到头,这种两个部门聚在一起吃饭k歌的机会可不常有。
毕竟大家工资都不算高,请客的成本可是很高的。
特别像这种农家乐,消费还真不低。
就这么一桌子下来,加上酒水没有两千块下不来。
沈辉酒量一般,有点上头,坐了一阵到外面吹风。
农家乐就是这点好,活动场地宽敞,在包厢里坐的闷了,可以到外面放松放松,不像在酒店,除了包厢再没有地方去,当然消费也让人痛恨。
一盘蘑菇炒肉,竟然卖98,不是一般的贵。
程玉芳跟出来,说:“部长,你也太大方了,我看了下,你点的菜和酒,这一桌子下来怕不是要两千多块,这个月工资本来就低,他们财务都没请过客。”
沈辉笑笑,说:“没事,一顿饭我还能请得起,你们啊,眼光放长远点,这个社会就是人情社会,要不是我跟曾强关系好,我们的账能报的这么快?看看其他部门,报个账得跑多少次财务,你们报账的时候哪次不是快快就办利索了。”
程玉芳说:“那是他们的本职工作啊!”
沈辉头疼,咋就这么蠢呢,好多事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撇开这个话题,说:“别给我心疼钱了,都说及时行乐,有白吃的机会可要抓住,就现在这情况,等过了今年,明年像这种聚餐的机会可不多了。”
程玉芳惊讶道:“部长明年不来了吗?”
沈辉头:“正在考虑,早给你说过,眼光不要盯着手里那点活,要多站在部门的角度考虑工作,不然等机会到了都抓不住,我要哪天真不干了,你能接下来不?”
程玉芳说:“肯定不行,我这点水平哪能当部长。”
“不要给人说,等过完年再说。”
沈辉不想多说,不过明年是大概率不来了。
程玉芳点点头,忙又问:“部长你找好地方了吗,带着我一块跳槽吧!”
沈辉笑道:“找工作哪有那么容易,安心上你的班吧!”
程玉芳撇撇嘴,心里就琢磨,部长要是不来了,会去哪里。
在外面吹了一会风,沈辉正准备回包厢,呼啦啦一群人涌了出来。
“出事了,赶紧回公司。”
周明远走在最前面,脸上满是凝重。
沈辉一怔,问:“出啥事了?”
周明远道:“冶炼炉放炮了,出人命了。”
沈辉心里就是一跳,忙问:“死了几个?”
“一个,还有三个正在往医院送。”
周明远一边说,一边开始快步跑,其他人也连忙跟上。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大伙哪还有心情唱歌。
“麻烦大了!”
沈辉心里一个咯噔,死人了,这特么是要捅破天的节奏啊,就现在国家对安全事故的责任追究力度,肯定要抓人的,就不知道抓几个。
连忙到前台买了单,出来时车已经开过来,准备出发。
周末休息,家在县城的不用回公司,直接回家,安全事故跟普通员工没啥关系。
沈辉、周明远、曾强是肯定要回公司的。
车上问起情况,周明远也不太清楚具体经过和情况。
车子开的飞快,半个小时杀到公司。
司机把车直接开到了办公楼下,其他人回宿舍,沈辉和曾强跟着周明远直奔会议室。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中高层以上肯定要开会的。
进了会议室,大多数人都到了。
没有人吭声,气氛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头顶笼罩了一层乌云。
领导们不开声,各部门负责人也没人敢吭气。
过了半天,总经理何永平开声说:“宁北的人一会就到,当务之急是处理好善后,姚书记去医院,盯着那几个伤员,务必要把人抢救过来,不能再出问题。”
姚春梅点点头,爽快的应下。
“赵总抓紧组织人员分析事故原因,尽快查明事故原因。”
主管安全的赵副总答应一声,这是他的责任。
一条条任务分派下去,就剩陈明远没啥事情,他是管财务的,这种事情帮不上忙,等总经理安排完,才问了句:“县里的安监部门知不知道?”
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半晌,主管安全的赵副总才道:“还没通知。”
周明远道:“要等宁北的人到了再说吧?”
何永年点点头,肯定要等宁北隆兴的领导们到了才会通知县里的相关部门,但也拖延不了多久,好在省城离南山也就一个多小时,不然肯定等不住。
分完任务,所有人立刻分头行动。
分管安全的赵副总、安全生产部门负责人、冶炼车间的负责人脸色最难看,按照国家对安全生产事故的责任追究力度,只要出现工亡,肯定要抓人。
“你跟我去医院。”
出了会议室,姚春梅叫住沈辉吩咐了句。
沈辉点点头,去医院也好,正好能避开公司的乱局。
赶到南山县医院,一个伤员的家属到了,正堵着送人过来的综合管理部部长赵立明吵的炸毛,姚春梅和沈辉一到,也立刻被家属围起来,看那架势一言不合就要开打。
赵立明趁机躲到一边,暗暗抹了把冷汗。
姚春梅差点气死,强压着火气安抚职工家属。
等到把职工家属们安抚住,才火大地问:“赵立明呢?”
“在这!”
赵立明忙跑过来,一脸孙子样。
沈辉抹了把额头,心里也在骂着娘。
这王八蛋真不是东西,竟然让老子顶岗。
姚春梅沉着脸问:“受伤职工呢,现在什么情况?”
赵立明就忙汇报情况,五个受伤职工的情况也很不乐观,正在急救室抢救,具体情况还不清楚,这也是职工家属着急过火的原因,就怕抢救不过来。
沈辉脑子转了下,连忙跑去找医生问情况。
不能呆在书记的身边,不然随时会成为火力中心。
一个多小时之后,急救室传来消息,抢救过来了。
姚春梅松了口气,沈辉也松了口气。
公司也传来消息,总经理、分管安全的副总、安全生产部负责人、冶炼车间的主任和班长被公安局带走,停产整顿是毫无疑问的,要命的还是职工家属去闹事。
把医院的事安顿好,姚春梅就回公司开会。
沈辉不想在医院伺候人,也跟着回了公司。
周末取消,机关部室所有人全部回归岗位,以应对随时突发情况。
工亡家属是外省的,家属还没到,只能等。
次日中午,接到通知的工亡职工家属才风尘仆仆赶到公司,来了三个人,职工的父母和姐姐,办公楼仿佛变成了丧葬场,工亡职工母亲和姐姐的嚎哭响了整整一天。
财务、质量等部门把门关的死死的,压根就不出门。
书记把安抚工亡职工家属的重任交给了德高望重的后勤部长,沈辉就躲的远远的,这种事能不掺合,没人愿意往跟前凑,折腾了三天,终于开始谈赔偿。
相关部门介入进来,赔偿很快谈妥,工亡的职工家属拿了钱走人。
三个重伤的还在医院躺着,一时半会处理不完。
相关部门的停产整顿通知发了过来,所有工作全部停下。
总经理被带走,领导班子没了头羊,上面下来的领导领着开了三天会,做出决定,利用半个月把设备检修保养完,车间职工全部放假回家,机关部室看情况再说。
“部长,我们啥时候放假?”
两个手下一听放假,全都有些发愁,离过年还有三个月呢,本来今年就没效益,没有挣到什么钱,放假了就发个生活费,坐吃山空也不行啊。
“不知道!”
沈辉说:“后续处理跟我们没啥关系,估计十二月份就能放了。”
程玉芳又问:“年过完啥时候来?”
沈辉说:“不好说,公司被关停,政府让开才能生产,等通知。”
“唉!”
两个姑娘都叹了口气,互相望望,不知道说啥了。
沈辉到是没什么压力,他已经基本确定,明年大概率不来了,而且出了安全事故,别说公司上下,宁北隆兴也有些焦头烂额,都在处理善后,哪还顾得上主题教育。
所以,领导班子民主生活会是不用开了。
关键两个领导都进去了,怎么开?
沈辉直接放羊,开启了数着指头混日子模式。
今天请两个支部的几个委员吃饭,明天请综合管理部吃饭,后天又请几个平时关系还行的中层聚了一餐,隔天又请曾强两口子和周明远小聚,就这么混到了十一月中旬。
“听说你最近天天请客,看样子是真发财了啊!”
周明远一边剥花生,一边笑着说。
沈辉笑道:“我就穷命一个,发什么财,在公司奋斗了五年,这不有些舍不得嘛,离开之前跟大家好好聚一下,过了今年,以后再聚的机会就不多了。”
周明远愣了下:“什么情况,你要走?”
曾强和他媳妇张芳也是一怔,惊讶地看着沈辉。
沈辉点头,道:“准备明天跟书记说。”
周明远问:“准备去哪,找好跳槽的单位了吗?”
“没找呢!”
沈辉摇头:“回老家过个年再说。”
周明远道:“那你这有点冲动了,跳槽没问题,但要找好下家再跳啊!”
曾强笑道:“总监不知道,人家是去研究能让汽车跑一千公里的电池,上次不还叫我一起去吗?还找啥工作,哪天公司开了喊一声,我也跟你混去。”
沈辉笑着点点头:“行,等我开公司一定喊你。”
周明远和张芳都笑了起来,气氛挺轻松。
第五章 辞职
截止11月15号,股票账户上的资金已经达到了126万,沈辉也从开始的兴奋和激动逐渐适应了这种恐怖的圈钱速度,当初定的小目标实现,辞职自然也提上了日程。
要离开了,自然不能这么悄无声息的走。
毕竟在这里奋斗了近五年,熟人太多了,怎么也要好聚好散。
至于像关系比较不错的曾强等,更是要多聚几次。
次日一早,沈辉上班后就直接去了书记的办公室。
“什么,你不干了?”
姚春梅听到这个消息是真惊讶了,似乎从没想过沈辉会辞职。
沈辉点头:“是。”
多的也没啥好说的,什么感谢公司和领导之类的话,更没必要说。
姚春梅问:“为什么不干了?”
沈辉说:“不想干了,想换个其他工作。”
姚春梅想了想,努力调整了下心情,说:“找好单位了吗?”
沈辉道:“没有呢,准备回老家过个年再说。”
姚春梅忍不住劝道:“现在工作不好找,你现在怎么也是中层,就算跳槽到别的单位也得重新开始,怎么都有点不划算,我觉的你还是再考虑一下。”
沈辉笑了,说:“谢谢书记,我已经想好了。”
心里当然明白,姚春梅可不是有多么关心他,而是自己走了没人干活,要是能找到合适的人,估计姚春梅早就把自己给换了,毕竟自己不是她的人。
姚春梅瞬间心情奇差,工伤的事还没折腾完,党委工作部负责人又不干了。
特么的能不能消停下,让人喘口气再说。
心里吐槽着,嘴上说:“那行,石总不在,你跟其他领导也说一下。”
沈辉点点头,又坐了一会,起身离开,去跟分管设备的副总也说了一下。
消息传的特别快,短短一个上午,所有人都知道了沈辉要走。
当然,中层离职不是说走就能走,至少要提前一个月打招呼,工作要交接清楚,纪委要审查谈话,像沈辉这种本就负责纪检工作的,上级纪检部门要来审查。
虽然只是个形式,但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
“部长,你真的要走啊?”
程玉芳和剧玲玲听到消息时,惊讶的不得了。
沈辉点头:“真要走,你们好好干,争取早点进步。”
程玉芳苦着脸:“你走了我们咋办?”
剧玲玲则问道:“部长准备去哪呢,把我们也带上。”
沈辉说道:“我去迪拜要饭,你们去不?”
“行啊!”
两个姑娘纷纷起哄:“到时部长端个碗,我们负责收钱就行。”
沈辉笑道:“滚蛋,都想啥呢,早就说了让你们平时多花点心思学点东西,至少先把业务水平提上来,你们都当了耳边风,现在机会来了,你俩谁能顶上来?”
两人摇头,都是一脸没什么自信的样子。
在一线职工眼里,机关部门的人整天坐办公室,风吹不着,日晒不到,自然很爽,可又有谁知道机关的工作也不好干,特别是党委工作部,每天有写不完的材料。
程玉芳和剧玲玲写个宣传稿件还行,至于写大材料,还是算了吧。
那玩意没有人不头疼,不是想写就能写的。
党委工作部的负责人,除了日常管理党、纪、工、团各个业务口,把关甚至亲自起草各种大材料也是必备的业务能力,不会写材料,是没法干部长的。
“部长啥时候走?”
两个姑娘都有些不舍,有些事情平时看不到,或者说潜意识选择了不去想,但现在仔细回想一下,抛开工作不谈,沈辉对下属还是非常不错的。
“等一个月吧!”
沈辉道:“中层离职要提前一个月,下个月办完手续就走。”
程玉芳又问:“你走了谁来当部长?”
沈辉道:“问这个干啥,等书记安排呗,你们俩也要抓紧学习进步了,新部长来了可未必还会惯着你们,连个业务口的总结都写不出来,还要我给你们写。”
两人苦着脸点头,都感觉前途渺茫。
这时赵立明推门进来,两人就回了办公室。
“太突然了啊!”
赵立明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问:“咋会突然辞职?”
沈辉道:“不算突然,早就不想干了。”
赵立明问:“为啥不干了,在书记手底下干的不爽?”
沈辉当然不会承认,摇摇头:“如果干的工作能给人带去快乐,自己自然会快乐,会激情满满,如果干的工作让领导都烦的不行,那还有啥意思。”
赵立明点根烟,二郎腿一翘,说道:“你这烟档次比领导都高,真特么**。”
沈辉说:“我到想**,可特么的没机会啊!”
赵立明吐了个烟圈,道:“影响不好,你就不怕上面查?”
沈辉说:“我怕个毛线,就这清水衙门想**也得有机会啊!老子干干净净做人,没占过公司一分钱好处,反而还搭进去不少钱,我还怕人查?”
赵立明不再说这个,道:“特么我也不想干了,几百个人的厂子,干个工作真难,天天推诿扯皮,谁都不想担责任,真没法干了,感觉心累的要命。”
沈辉道:“之前不是有个私企开40万挖你吗,去啊!”
赵立明说:“拖家带口的不好跳啊!”
沈辉呵呵笑道:“那你再等等,等我开公司了叫你过去!”
“那我等着!”
赵立明也笑了,开个玩笑而已,不用当真,道:“今晚下南山,一起坐坐。”
沈辉点头,马上要走了,饭局肯定不会少。
晚上的饭局人不多,赵立明叫了采购部长作陪,一共就三个人。
酒也没喝多少,都比较熟了,谁能喝谁不能喝都心里有数,也不劝酒,三个人喝了一瓶泸州老窖,散场后赵立明回家了,沈辉和采购部长家不在南山,搭车回了公司。
次日上班,沈辉开始写辞职报告。
没有什么‘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之类的话,而是老老实实的写。
首先,感谢公司的培养。
其实,感谢领导的宽容。
第三,感谢公司给予的成长平台。
不是虚话,是真的感谢,一个初中生,能在央企走到中层管理岗位,从一个普通工人成长为有素质有文化的文化人,对于沈辉来说,这是足以改变人生的重大转折和机遇。
所以,虽然公司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他还是很感谢。
既然都要走了,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用信签纸手写了一份辞职报告,洋洋洒洒写了七八百字,从头到位校对了一遍,确定没有错别字,才签上大名放到抽届里,准备一个月后再交。
整理了下文件,正准备出去转一圈,杨丽又进来了。
“领导,你这是要远走高飞啊!”
杨丽两手空空,明显是过来串门的。
沈辉笑道:“把你也带上,去不去?”
杨丽笑眯眯道:“还是算了吧,我这有家有室的,不好跑啊!”
沈辉道:“没啥事吧?”
杨丽道:“没事,就是听说你要走了,过来看望下领导。”
沈辉道:“都要走了,就别叫领导了,茫茫人海,能认识就是缘份,哪天想起我来了能给我挂个电话我就很高兴了。当然,要是想把你老公飞了也可以给我打电话,哈哈。”
“好啊,到时一定找你。”
杨丽笑眯眯问:“领导准备去哪,找好下家了吧?”
沈辉道:“没找呢,先回老家过个年再说。”
“有啥好工作别忘了我啊!”
又聊了几句,杨丽扭着身子离开了。
沈辉正准备出门,孙梅又来了,只能徒呼奈何。
和孙梅聊了几句,等孙梅离开,干脆不出去了,就坐在办公室等。
调到机关两年多,基本上机关部室的所有人都认识,而且还很熟,要离开了,自然都要过来看看,不管关系好的,还是平时工作中有点摩擦的,人都要走了,自然要抿恩仇。
忙活了半个月,该交接的工作交接的差不多了。
沈辉彻底撒手,就等一月期满后正式离职。
12月1号,股票账户上的资金首次突破两百万。
沈辉就在琢磨,要不要买个车,风风光光的开车离开,也免得让人小瞧了,不过考虑了一下还是算了,以后来宁北的可能性不大,挂个宁北车牌以后麻烦。
第六章 直觉的另类用法
距离一月之期还有一个星期。
沈辉开启了醉酒状态,机关各个部门排队请客,虽然有点高兴自己人缘还不错,但天天被灌个半死,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再这样下去估计等不到离职就得丢掉半条命。
这天曾强请客,开局开杯下肚后,沈辉就有点受不了了。
胃里翻江倒海,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涌上来。
沈辉努力压了压酒劲,连忙拍着桌子说道:“大家停一下,听我说一句,大家的心意我绝对领了,但这么个喝法肯定不行的,我都吐三天了,真喝出个好歹也非大家本意,酒我肯定喝,但能不能别围攻我,咱可以玩点儿花样,就梦幻金花,今晚就我一个人做庄,只要输的酒,绝对没二话,肯定不懒账,总监发个话,行咱就开始。”
周明远也来了,就坐在沈辉旁边,闻言扫视众人,问道:“大家的意见呢?”
“一个人坐庄就行。”
“一个人坐庄可以。”
没人反对,八个对一个,肯定没意见。
“好,小刘去要副扑克。”
周明远见大家同意,当即吩咐新来的会计小刘。
小刘答应一声,就出去要了副扑克牌。
沈辉拆开扑克牌,洗牌,发牌,一人发一张,最后发底牌。
底牌是张黑桃k。
沈辉将剩下的牌放一边,然后看下自己的牌,心里就忍不住骂娘,曰了狗了,居然是张红桃3,这基本上是最小的牌了,除非还拿到非黑桃的花2。
“开始叫了,大家都叫几个?”
沈辉一边夹了一筷子菜,一边催促叫牌。
“我三杯!”
周明远先叫了,表情很淡定,一副牌很大的样子。
“老王呢?”
沈辉往下面看,周明远下首是成本主管会计。
“两杯!”
老王底气有些不足,叫了两杯,看样子牌不大也不小。
“李姐!”
“一杯。”
女人还是比较保守,不敢叫的太大。
“宋雨!”
“一杯!”
一个个叫过去,女人大多都是一杯,只有一个叫两杯的,男人全是两杯以上,一个个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牌都很大,就连胆子最小的小刘都叫了两杯。
沈辉一个个看过去,最后看向宋雨:“起你。”
“哎呀,你起我干嘛!”
宋雨立马脸色就垮了,鼻子都皱成了一团。
“起来!”
大家跟着起哄,沈辉先亮了牌。
“这烂牌自己不喝一起重发还起啥!”
众人一看立马叫起来,结果看到宋雨的牌,又是一片叫声:“我擦,还有更小的,这可真是踩到狗屎了,这么烂的牌竟然还能碰到个更小的。”
“一杯,快喝!”
沈辉满面红光,精神抖擞。
刚刚试了一下,直觉还挺管用。
一个个看过去,只有到宋雨时,感觉比较好,果真比宋雨牌大。
直觉有用,他自然就不担心了。
宋雨苦着脸喝了一杯,沈辉继续发牌。
这次牌还不错,底牌是方块9,给自己发了一张方块q。
“三杯。”
“两杯。”
“一杯!”
……
等所有人叫完,沈辉笑着说:“除了曾强和李姐,剩下的全部起。”
“我艹。”
打假宝叫了三杯的立刻骂娘,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牌不错的则纷纷叫:“亮你的牌。”
沈辉也不废话,甩手将他的牌亮了出来。
“艹了。”
一片骂声当中,众人赶紧拿起筷子吃菜,赖掉一个是一个。
沈辉也不着急,也拿了筷子吃菜,笑呵呵地道:“先吃口菜垫垫,我不着急,输的酒喝完我再发牌,要是大家不想喝,那今晚就到这里。”
“赖啥,没人赖!”
周明远一听立马放下筷子,端起酒杯:“赶紧喝了,都不许赖账。”
说罢先喝一个,众人见了,自然没人敢耍赖,都跟着喝了。
半个小时之后,所有人都没法淡定了。
所有人都喝了不少,包括那几个女人,唯独沈辉一杯没喝。
“我艹,你丫的在作弊。”
曾强脸都绿了,拿了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牌打假宝,结果又被逮了,关键是沈辉的牌也小的可怜,就比他大了一点点,估计除了他,剩下的都比沈辉牌大。
这特么的也能被逮,想不让人怀疑作弊都难。
“愿赌服输!”
沈辉很淡定:“不服你来发牌,还是我的庄。”
“行,拿来我发。”
曾强还就不信邪,拿走扑克开始发牌。
十分钟后,依旧败下阵来。
“扯蛋,你不会开了天眼,能看到我们的牌吧?”
这下连周明远都有些疑神疑鬼了,玩了半个多小时,沈辉一杯酒没喝,每次起的牌都比他小,一次两次还能说是运气,但次数多了,不是有鬼是什么。
沈辉呵呵笑道:“我被太上老君附体了。”
“扯蛋!”
众人纷纷笑骂,就此揭过。
“不行,不玩这个了。”
女人也受不了,纷纷提议:“换个别的。”
“那就猜牌。”
老王连忙说道:“我随便挑一张牌,比如我拿个红桃2,我报红桃2和方块3,沈辉要是猜中,那我喝一杯,要是猜测了,你喝一杯,大家觉的咋样?”
“这个可以。”
众人纷纷附合,这是个概率问题,怎么也是一半输赢。
“我没意见!”
沈辉浑然不惧,有直觉撑腰,他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填。
“就从总监这开始,让总监先来。”
曾强把扑克牌递给了周明远,让周明远先上。
周明远没推辞,随手抽了一张牌,侧着身子看了下,说:“黑桃5和梅花6。”
沈辉只考虑了一秒,就说:“黑梅5。”
“我艹。”
周明远也忍不住骂一声娘,很干脆了干了一杯,说:“再来。”
“方块7。”
“不信治不了你。”
周明远继续干,继续抽牌。
“黑桃a和红桃8。”
沈辉考虑了下,心里就有些惊讶,感觉不是黑桃a,也不是红桃8,怎么回事,瞅了瞅周明远,就有些明白过来,这明显是故意的,给他挖坑呢。
至于究竟什么牌,直觉还没有那么逆天。
转了个念头,沈辉六:“红桃8。”
“错了,喝酒!”
周明远露出笑容,其他人也忙跟着起哄:“喝酒,喝酒。”
“不可能,亮牌。”
沈辉自然不上当,酒喝到肚子里总不能再吐出来。
“喝你的,我还会坑你不成!”
周明远心里有数,当然不会亮牌。
“这酒不能喝!”
沈辉也不急,反正不亮牌他就不喝酒。
其他不知道情况,也催促:“总监把牌亮出来,赶紧让他喝。”
周明远心说一群猪啊,眼看沈辉不上档,只得装作作模把牌一甩,低头一看,才一脸惊讶地道:“看错了,瞧我这眼神,竟然把梅花a看成黑桃a了。”
沈辉也不揭穿他,笑着说道:“还继续不?”
周明远也不信邪,又抽了一张牌,结果还是被沈辉猜中。
郁闷的把酒喝完,将牌扔给老王:“你来。”
老王精神抖擞地接过,结果三次下来也被打击到,乖乖喝了三个酒,又把牌交给了下首的李姐,李姐同样不信邪,结果自然没有例外,也喝了三杯。
一圈下来,众人再次崩溃。
“换别的。”
“真特么邪门。”
“就不信治不了你!”
男人们拍桌子,女人们也急眼了。
“随便你们选,石头剪刀我照单全收。”
沈辉把袖子往上一卷,浑然不惧,他酒量不行,以前在酒桌上都不敢嚣张,从来都是能躲就躲,能不喝尽量不喝,一直引以为憾,如今总算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
猜单双。
猜花色。
猜大小。
换了七八种玩法,沈辉当真是如有神助,猜的所有人溃不成军,彻底败下阵来。女人们喝的脸色红扑扑,死活再不玩了,男人们也喝的舌头有点大,有几个已经爬在了桌子上。
不过沈辉最终还是没能躲过,被轮番敬酒干倒。
连着醉了半个月,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离职前两天,沈辉哪都没去,就在宿舍休息了两天,顺便收拾东西。
在公司干了五年,杂七杂八的东西真不少。
全部都翻了一遍,却发现没什么能带走的,不是衣服就是行李,带也带不走,托运也不划算,这些破烂估计还不值运费的钱,最后一咬牙全都扔了。
花了两天时间办完离职,沈辉告别了这个奋斗了五年的小厂子。
随身就一个背包,装了几件贴身衣服和笔记本电脑。
沈辉没有让公司的车送,让曾强开车把他送到机场。
过完安检,刚进了侯机大厅,手机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宁北省城的,沈辉就随手接了起来。
“您好,是沈辉先生吗?”
沈辉说:“我是,你哪位?”
“沈先生您好,我是天安证券……”
第七章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电话是天安证券宁北分公司营业部打来的,让沈辉惊讶的是,这个电话不是给他推荐股票的,而是邀请他前往天安证券宁北分公司讲课的,着实有点出乎意料。
讲课就算了。
沈辉连k线都看不明白,哪会讲课。
让小学生去给一群研究生讲课,那不搞笑呢吗!
没有理会证券公司,挂了电话继续刷抖音。
新手机拿到手他就下了个抖音,试着刷了几次感觉还挺好,里面的有些小视频的确能让人心情不爽时哈哈一乐,有些脑洞大开的作品确实挺好,怪不得会火。
花了八千多买的新手机,运行速度相当快。
刷了几下,看到一条拍狗的视频,沈辉也被逗乐了。
视频中一条狗估计是想吃个龙虾,不料被龙虾两个大钳子扎进两个鼻孔夹住鼻子,疼的直叫唤,叫的那叫一个凄惨,还不停的蹦来跳去,看的人腮邦子直抽。
沈辉看着都疼,心说这狗以后看到龙虾类的生物估计都会绕道走。
教训太惨痛了。
狗心里也有阴影啊!
刷了一个小时抖音,开始登机了。
上了飞机,飞行模式前,沈辉又看了下股票。
还有半个小时收盘,持仓的十五支股票最少的涨了3%,最高的涨了8%,综合盈亏赚了5%出头,下午收盘前应该还能涨一涨,至少6个点应该能保证。
今天19号,账户上的总资产刚刚突破400万。
沈辉心里满满的幸福感,哪怕现在直觉没了,有这四百万,他也可以不用上班了,买上几套铺面,一年再不济也能收个十万租金,省着点够他花销了。
不过资金量越大,进出股市也越来越麻烦了。
为了保证能快进快出,沈辉不得不将资金分散在十几支股票上。在一支股票上投入的资金自然是越少越好,否则出货时没人接盘,当天出不完可就草蛋了。
“飞机即将起飞,请大家把手机关机或调到飞行模式。”
漂亮的空姐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过来,轻柔的提醒着乘客。
将手机调到飞行模式,沈辉心里想着,到了省城要不要去看看周萍。
转了几个念头,随即就息了这门心思。
见了又能如何,问一句:“你过的还好吗?”
那是小说里的桥段,夫妻不做了还能做朋友,简直扯蛋。
三小时后,飞机到了宁西省城。
沈辉打的到了市里,在万豪大酒店开了间套房住下,才开始打电话。
初中毕业后,昔日的同学风流云散,绝大多数上了高中,极少数进入社会,不知不觉十年过去了,偶尔忆起往日的天真和无知,让人十分缅怀。
前两年有人建了个群,将能联系到的初中同学都拉到了群里,原本失去联系的同学也都慢慢联系上了,有三个同学在省城打拼,既然来了省城,到是要顺便聚一下。
“老同学,我是沈辉。”
先给男同学何鹏飞打电话,沈辉自报家门。
何鹏飞挺惊讶,怎么也没料到会接到沈辉的电话,初中毕业十年了,这还是两人第一次通电话,虽然十分惊讶和意外,但还是连忙客气:“沈总好,难得啊,还能想到我。”
沈辉开门见山,说:“我刚到省城,下午一起吃个饭聚一下?”
何鹏飞问:“你在哪呢,要不先到我这坐会?”
沈辉琢磨了下,就说:“好,给我发个位置,我一会过去。”
何鹏飞恩了声,又问:“你公干还是路过?”
沈辉说:“路过,郭玉兰和王晓娟的电话你有吧,发给我我打个电话。”
何鹏飞说声好,挂了电话就把位置和另两个同学的电话发给了沈辉。
沈辉给两位女同学打完电话,又打电话问酒店前台有没有租车服务,万豪大酒店是五星级酒店,宁西省城的万豪大酒店有租车业务,前台小姐甜甜的问沈辉要什么车。
“奔驰吧!”
挂了电话,沈辉还在想,小说里那些身价万亿,却穿几百块钱的西装,出门坐出租的主角是不是脑子有病,挣了钱不享受生活,还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酒店给派了一辆老款的s400,别然有点老旧,但奔驰就是奔驰。
司机四十多岁,服务很周到,打完电话就一直站在车旁等客人。
沈辉坐了后排,本想和司机聊几句,但见对方没有聊天的兴趣,自己问什么,对方才回答一句,就失去了聊天兴趣,扭头看向窗外的车流。
第一次坐奔驰,感觉就是不一样。
舒适、安静、无处不在的奢华和大气,让人很容易就喜欢奔驰。
沈辉有买车的打算,之前还在纠结买哪个牌子,这时心里有了决定。
交通拥堵是这个年代的特色,特别是省城就没有不堵的。
三十分钟路程,结果愣是开了一个小时才到。
司机开着导航,根据何鹏飞发的位置,把车开进了一个半新不旧的小区,最后停在了一栋楼下,沈辉又打电话确认了下,才让司机回去,自个上楼。
何鹏飞在这里租了一套房子,两居室,条件还不错。
“来的挺快啊!”
何鹏飞开门时一脸笑容,把沈辉让进去坐在沙发上,忙着倒茶。
沈辉打量了下,房子到挺干净,但家具都是便宜货,满满的廉价味。
“你先坐一会,等我把这个活弄完。”
给沈辉泡好茶,何鹏飞就坐在电脑前忙活起来。
沈辉瞅了一眼,好像在弄什么图,何鹏飞是搞室内设计的,之前看到过他跟人在同学群里聊天,好像现在自己在接活,据说设计一个方案要好几千块,收入应该挺不错。
“你这弄的啥?”
沈辉转着念头,随口问道。
“一套别墅的室内效果图。”
何鹏飞头也不回地回了句,眼睛盯着显示屏,手下操作的飞快。
见此情景,沈辉就不再说,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翻手机。
跟郭玉兰和王晓娟聊了几句微信,郭玉兰在一家民企上班,做财务的,五点半下班;王晓娟在一家房产地公司做销售,要六点才能下班。
约好一起吃饭,沈辉又看了一阵股票。
今天收益不错,有三支涨停板,最少的涨了5%,综合盈利7.2%,接近30万,按照目前的盈利速度,春节前总资产超过千万问题不大。
不过资金上了千万,进出股市将更加不方便。
为了快进快出,肯定要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选好股票。
沈辉有些头疼,选股票不是个简单的活,要想在三千多支股票中选出不但会涨,而且还要涨势好的,可不是个轻松的活计,要一支股票一支票股看过才行。
把交易周期延长到是轻松,可是利润就要大幅度缩小。
就算每周能赚20%,那也远远比不上每天赚6%。
沈辉搓着头皮,心里寻思着要不要炒期货试试看。
期货交易可比股票要灵活的多,而且t+0的交易模式对他这种几乎等于开了挂的人来说更是有利,一天能进出好几次,只要点子好,一天赚他个30%都不是问题。
当然,高风险背后同样也潜藏着高风险。
沈辉没有炒过期货,连如何交易都不会,暂时只能想想,还得再研究。
等了一个小时,何鹏飞还没忙完。
沈辉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心想早知道就不来了。
又等了半小时,何鹏飞才算忙完,一边收拾一边问:“想吃点啥?”
沈辉说:“这里我不熟,你看吧,啥都行。”
何鹏飞说声好,换好衣服就出了门。
出了小区左转,走了大概两百多米,上了一栋高层,何鹏飞按了16楼,说:“这里有一家做菜的,有几个特色菜做的挺不错的,郭玉兰她们也经常来这吃。”
沈辉笑道:“这里你熟,你拿主意就好。”
电梯很快到了16楼,跟着何鹏飞出了电梯,光线猛的暗了下来,沈辉才发现这地方别有洞天,餐馆装修是复古风,看着挺上档次,人也不少。
何鹏飞没要包厢,而是要了一个刚好能坐四个人的雅座。
服务员上了茶水,两人聊了会初中趣事,郭玉兰和王晓娟到了。
“这里!”
何鹏飞眼尖,老远看到两人在四处乱瞅,就招手喊了声。
郭玉兰和王晓娟闻声望过来,很快就走了过来。
沈辉也站了起来,等两人到了近前,才伸手道:“好久不见了,两位老同学是越来越漂亮了,要不是何鹏飞叫你俩,我都有些不敢认了。”
“哎哟,听这话说的。”
王晓娟笑的不行,一边跟沈辉握手,一边说:“真是没想到啊,上学那会沈辉你可是个闷葫芦,咋没发现你这么会夸人,夸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何鹏飞说:“你们这些做销售的脸皮比相纸还厚,也会不好意思啊!”
“姓何的你给我闭嘴。”
王晓娟不客气的怼了回去:“话都不说会,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
何鹏飞也不在意,招呼大家落座,显然不是一般的熟。
郭玉兰坐下手问沈辉:“你这是要去哪?”
沈辉说:“厂子放假了,我回青河。”
王晓娟惊讶地道:“咋会放假,效益不好吗?”
沈辉点点头:“效益不是太好,前阵子又出了安全事故,被关停了。”
“啊,这么危险!”
两个女生都有些唏嘘地,何鹏飞一边翻着菜单,一边说:“还是你们央企好,有稳定的收入,旱涝保收,不像我们,有了上顿没下顿,随时都有失业的可能。”
沈辉说:“我就一个打工的,哪能跟你们这些当老板的比。”
王晓娟也说:“是啊,同学里就你混的好,你可别装。”
何鹏飞说:“我说的是实话,哪里装了?”
郭玉兰说:“行了,赶紧点你的菜,我肚子都饿了。”
第八章 回家
和大学比起来,初中时代无疑要更加纯真一些。
十年后的今天,和初中的老同学聚一聚,共同回忆初中时代那些纯真的、搞笑的、让人忍俊不禁的往事和臭事,真的挺有意思,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纯真年代。
饭到中途,沈辉去了趟厕所,顺便把账给结了。
回来后大家也没问,继续聊着初中时代的那点事儿。
王晓娟问沈辉:“听说你离婚了,咋回事儿?”
何鹏飞和郭玉兰也侧着耳朵听,显然都挺好奇。
沈辉说:“人各有志呗,离个婚不奇怪吧?”
王晓娟说:“就是感觉有点接受不了,我都还是单身狗呢,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你这都已经结了婚又离了,这也太快了,你那个,你前妻是哪的?”
沈辉说:“江南的。”
郭玉兰说:“可以啊,还娶了个江南妹子。”
沈辉不想说这个,问郭玉兰:“你呢,准备啥时候结婚?”
郭玉兰说:“再过两年吧,得把房子买了,不能结了婚还租房子吧!”
王晓娟说:“还是你命好,找个银行上班的男朋友,买房子也没压力,我咋就没这么好的命呢,不行,我的男朋友包给你了,必须给我也介绍一个银行的。”
众人都笑,何鹏飞说:“你看我行不行?”
王晓娟瞪他一眼,说:“老娘不找宅男。”
何鹏飞怼了回去:“打死也不找干销售的,结了婚吵个架都吵不过。”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气氛挺愉快。
吃过饭,也没人提买单的事,好像都把这事给忘了,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走,郭玉兰看了看何鹏飞,见何鹏飞好像忘了,就忙去了前台,结果一问才知道已经买过了,回来就埋怨何鹏飞:“单买了也不给说一声,害的我白跑了一趟,你故意的吧?”
何鹏飞笑笑没有吭声,王晓娟脸色则有些古怪。
沈辉也没有吭声,下楼后就跟三人告别。
何鹏飞问:“今晚住哪,要不要住我那?”
沈辉说:“在酒店开了房子,不去你那里了。”
何鹏飞点了点头,说:“那春节回去再聚吧!”
沈辉又跟郭玉兰和王晓娟告别,才打车走了。
“你回吧,我和郭玉兰一块走。”
王晓娟跟何鹏飞说了句,和郭玉兰走了。
走了一段,才说:“你也是的,刚才搞的太尴尬了。”
郭玉兰怔了下,问:“我咋了?”
王晓娟说:“何鹏飞自打吃饭就没离开过,哪里是他结的账。”
郭玉兰又是一怔,接着一拍脑袋:“忘了这茬,难道是沈辉买的单?”
王晓娟说:“就他中途出去过,不是他还有谁。”
郭玉兰皱眉道:“何鹏飞有点不厚道啊,我们是地主,咋能让人沈辉请客,早知道这顿我请了,也不能让沈辉请啊,这要是让老同学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多小气呢!”
王晓娟说:“就算笑话也笑话不到我们头上,谁叫我们是女生,不过何鹏飞那家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多少年了还这么抠门,老同学来了请个客还要让人沈辉买单,还装的跟没事似的,我都替他脸红,这个渣男,他要不是我初中同学,我非吐他一脸花露水不可。”
郭玉兰叹着气道:“这事儿办的,实在太尴尬了,不知道沈辉会怎么看我们呢。”
王晓娟道:“你就别发愁了,大不了春节回去我俩回请一顿,不过你有没有发现,沈辉貌似混的不错,他身上穿的那件羽绒服我知道那个牌子,一件七八千块呢!”
郭玉兰惊讶道:“这我到没注意。”
王晓娟说:“都说能在央企当上领导的都富的流油,这家伙还是个中层呢,应该是拿年薪的吧,看他能穿那么贵的衣服就知道,估计捞了不少钱吧。”
郭玉兰瞪了她一眼,道:“你少操心这些,跟你没啥关系。”
王晓娟撇撇嘴,心里就琢磨,沈辉混的应该不比何鹏飞差吧!
沈辉回到酒店洗了个澡,打开电脑开始每天的工作。
打开沪深两市的涨幅排行榜,去掉当天涨幅超过5%的所有股票,再开始往下看,选出五十支感觉不错的股票,再从五十支里面挑选出感觉特别好的二十支股票。
过程并不复杂,只是需要花些时间。
涨幅超过5%的,如果还能继续上涨的话高开的可能性比较大,而且不好进场,要么就是暂时回调,暂时没什么行情,所以没必要浪费时间。
选出二十支感觉特别好股票一一记录好,沈辉又开始研究跌幅排行榜。
如果能从大跌的股票中抓到牛股,收益自然会更加丰厚。
不过这个机率非常小,一百支下跌的股票里也未必有一支有行情的。
今天运气欠佳,沈辉把跌幅排行榜前300的股票都过了一遍,也没发现一支明天会有行情的,又耐着性子看了五十支,还没发现有行情的,只得放弃了。
次日,沈辉去了商场转了一圈,大包小包拎了七八个,出来后也不坐火车了,给酒店打了个电话,让酒店的大奔直接送他回qh县,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东西太多,坐火车实在太麻烦。
身家都几百万了,而且在可以预期的将来还会更多,没道理还要让自己受罪,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怎么享受就怎么来,钱是什么,钱就是一堆废纸。
本来沈辉是想买辆车的,但省城买车回青河上牌很麻烦,只能回家再说。
离过年还有一个月,老爹老妈在外打了一年工,三天前也回家了。
qh县在宁西省na市,离省城有四百多公里。
全程高速,五个小时就到了,不比火车慢多少。
青河是个贫困县,因为缺水缺zy县域经济极度不发达,农民种地没活路,早早就把地扔了外出打工去了,年轻人都跑光了,就剩下些不愿去城里的老弱病残。
沈辉家也在农村,不过早在十几年前就搬到了城里。
楼房买不起,09年的时候,老爹东拼西借的在县城买了一院平房。
等弟弟沈涛和妹妹沈璐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经济终于不再那么紧张了,老爹老妈又要面临沈涛结婚娶媳妇的压力,沈辉也要再娶,依旧不得闲,还得继续外出打工。
指挥司机把车开到城南的一片居民区,三拐两拐了一阵,才到了家门口。
几个小孩正在巷子里打闹,看到有小车进来,都追在后面起哄。
有几个出门的大人看到来了一辆大奔,也好奇的停下行注目礼。
车在门口停下,沈辉拎着大包小包进了院子。
本来还想让司机进去喝杯茶的,但司机没进门直接走了。
灶房里没烟火,到是正屋上面的烟囱里冒着轻烟。
沈辉就拎着大包小包进了正屋,推开门,一股热浪就扑了过来。
老妈不在,老爹沈立国正在看电视。
听到门响,沈立国扭头望过来,见是大儿子,不由一愣。
“啥时候到的?”
沈立国一边起身接沈辉手里的大包小包,一边问道。
“刚到。”
沈辉把包往沙发上一扔,扫了几眼,问:“我妈呢?”
沈立国说:“不知道,应该在隔壁刘姨家呢!”
“沈涛和沈璐呢?”
“上班去了。”
沈立国说了声,出门到院子里喊:“张金花,沈辉回来了。”
“来了。”
就听隔壁院子里应了声,不到一分钟,老妈一边织着毛衣一边进了门。
“啥时候到的?”
张金花又问了一遍,没办法,养成习惯了。
“刚到。”
沈辉只得又回答了一遍,看看老爹和老妈,心里就有些不是味儿,老爹老妈今还不到五十呢,过了年也才刚满五十,可看上去就像是五十多岁的人。
都说社会主义好,可农民的艰辛又有谁真正关心过。
风里来,雨里去,只为了不向生活低头。
天黑出,日落归,尽给现代化建设流汗,到老却只能独自舔伤口。
“吃饭了没?”
张金花问道,父母对子女的关心都如出一辙,首先关心的就是温和饱。
沈辉道:“还没呢,有饭没?”
“有,你等下我给弄。”
张金花就忙放下手里的毛衣往做饭的小屋走,看到沙发上的大包小包,就停下随手划拉了几下,问:“咋买这么多衣服,这个羽绒服挺好看的”
沈辉点点头:“给你和爹买的,还有沈涛和沈璐的。”
“买这么多干嘛,又不是没衣服穿,这得花多少钱。”
张金花心里高兴,嘴上却忍不住埋怨,大抵父母都是这样。
随手翻了几下,就连忙进去做饭。
之前打过电话,知道沈辉要回来,张金花早就准备了饭菜,随便炒了两菜,面条下锅饭就好了,把饭菜端上茶几,沈辉边吃边跟老爹老妈说话。
沈立国问:“你们那厂子啥情况,明年啥时候开?”
沈辉说:“现在安全抓的紧,出了工亡很麻烦,我们总经理都被抓了,明年能不能开还不知道,不过我已经辞职了,明年不打算去了。”
“啥,你辞职了?”
沈立国吃了一惊:“不干了你去哪?”
张金花也吓一跳,侧着耳朵听。
沈辉说:“年过完再看,我炒股挣了不少钱,以后不打算上班了。”
“炒股?”
沈立国一呆,问:“你挣了多少钱?”
沈辉说:“四百来万吧!”
沈立国和张金花都愣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第九章 两代人的差异
“听说股票那玩意就是赌博,十赌九输,还能挣到钱?”
沈立国和张金花不了解股票,只是听人说那玩意就跟赌博一样,亏的多赚的少,一听儿子说炒股赚了几百万,第一感觉就是沈辉在瞎扯,这不天方夜谭吗?
“别听人瞎说,股票要是赌博,国家不早都禁止了。”
沈辉说:“简单说,股票就是对行业的一种提前投资,比如阿里巴巴,如果我认为阿里巴巴未来会发展的更好,我就可以买它的股票,如果阿里巴巴将来真的发展的更好,股票就会上涨,那我就可以赚钱,这就算是提前投资,跟赌博是两回事。”
沈立国道:“谁知道这些公司将来会不会破产倒毙。”
沈辉道:“这个当然要具体分析了,一家企业的发展方向,技术、团队实力等等都是影响企业能不能发展的更好的关键因素,不然怎么说眼光很重要。再打个比方,那些上市公司的股票每天都有涨有跌,就好比市场上的猪肉,每天的价格都有变化,只要眼光好,能在价格降的时候买上,等价格涨了再卖掉,就可以赚到差价。”
沈立国道:“明天的猪肉涨不涨价谁知道。”
张金花也帮腔道:“就是,除了神仙,谁能知道明天有啥事。”
沈辉说:“市场规律都是有迹可循的,咋会看不到呢,比如今年上半年,国家统计因为环保不达标被关掉的猪场有二十多万家,那这么多猪场被关掉,市场上卖的猪就少了,猪肉肯定要涨价,跟猪肉有关联的肉食品上市企业的股票价格肯定会上涨。”
“这……”
沈立国和张金花一怔,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养猪的少了,猪肉自然要涨价。
虽然觉得股票不靠谱,但这种浅显的道理还是能明白的。
沈立国问:“你挣的钱呢?”
沈辉打开股票交易账户,给老爹老妈看:“都在这,看总资产,就是所有的钱数,这个持仓数是我买的股票,红色就是涨了,也就是赚了,绿色是跌了,也就是赔了。”
沈立国边看边问:“都是红的,你买的股票都是赚的没有赔的?”
沈辉说:“都赚了,没赔的。”
张金花不敢相信:“你啥时候有这本事了?”
沈辉一脸淡定的装逼:“这要看天赋,我在这方面有天赋,就是发现的晚了,要是早知道我有这天赋,谁还跑去打工,早就成亿万富豪了,哪还用给别人打工。”
“德行!”
张金花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也伸着脖子看手机。
当然,肯定是雾里看花,压根就看不懂。
沈立国也看不懂,只好回到沙发上坐下:“你先吃饭。”
沈辉吃饭快,这会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三两下扒完了最后几口饭。
张金花也不急着刷锅,将碗筷收拾了放一边,继续坐沙发上。
沈立国问:“你那些钱是不是真的?”
沈辉哭笑不得,“当然是真的,这东西还能有假不成?”
张金花说:“那你把钱取出来,先买一套楼房。”
沈辉说:“你俩就放心吧,房子肯定买,但不是一套,我直接买四套,我一套,沈涛和沈璐各一套,你和我爹也买一套,这总行了吧?”
沈立国这才信了几分,说:“我和你妈要房子干啥,买两套就行了,沈璐也不要,丫头要个房子干啥,以后出嫁了婆家买房就行,你和沈涛一人一套就行了。”
张金花也忙点头,结婚都是男方的事,哪有让女方买房的。
沈辉无所谓的点点头,不想跟老爹老妈争论这个。
等买的时候,看到小区直接拿四套就行了。
沈辉到是想买个别墅,可小县城哪有别墅,全是单元房。
张金花忙说:“你可别到处张扬,人家有钱的都天天装穷,就怕人借钱,你别有俩钱就到处烧包,让你二伯和二叔知道了,肯定要来借钱。”
沈辉连连点头,这个得听老妈的。
沈立国说:“再买上几套门面房,就算以后赔了,也能收租金,你刘刚姐夫一年光是门面房收租就能收好几十万,就算啥也不干,睡着花也花不完。”
沈辉点头,他本就有这个打算,但不是现在。
股市资金越大,来钱的速度自然就越快。
门面房什么的,至少得等资金过了千万才会考虑。
说了会话,已经过了下午六点。
沈涛和沈璐下班回来了,脸有点冷,两人都是全副武装,依旧冻的脸通红。
老妈忙着做饭,沈涛和沈璐站在炉子前一边烤火,一边跟沈辉说话。
沈涛比沈辉小一岁,上班两年多了,单位也不错,在教育局。
沈璐比沈辉小三岁,今年刚考的事业编,在国土局上班。
沈涛一边烤火,一边搓着手说:“这天冷的,骑电动车出门能冻死人,路上又滑,下了雪还不安全,我得先买个车,出门方便,人也少受点罪。”
沈立国一听立马炸毛了:“房子都没有你买的啥车?”
沈涛哼哼几声,不敢吭气了。
沈璐则在煽风点火:“上班两年多了,一毛钱都没存下,也不知道钱都花哪去了,工资加上各种奖励补贴,一年怎么也有六七万块钱,存两年就能交个首付了。”
沈涛气的够呛,怒视沈璐:“你给我闭嘴。”
沈立国跟沈璐统一了战线,训沈涛:“沈璐说的没错,上了两年多班了,家里没见到你一分钱,自个也不操心买房子,我和你妈苦死累死你也不上心,不长心的玩意儿。”
沈涛脸色难看,却不敢跟老爹杠,只拿眼瞪沈璐。
沈璐才不怕他,翻着白眼继续怼:“人家跟他一块上班的,早就把房子买下了,就你谈的那个女的,我同事说她妈可势利了,没房没车的你凭啥指望人家跟你过日子。”
沈涛咬牙切齿:“我让你闭嘴。”
沈立国抽着烟,脸色也不好看。
沈辉则看的津津有味,心说现在的年轻人不结婚哪能把钱存下,就老二这样的,得等结婚了媳妇才能管住,老爹老妈肯定管不住,不过老二谈的那个对象他也不看好。
女方父母是干部家庭,似乎有点看不起农民工。
有些话虽然不会明说,但还是能感觉得到。
沈辉就问:“你跟刘娜谈的咋样了?”
沈涛唉声叹气地道:“就那样。”
“哪样?”
沈辉追问:“行还是不行,你是怎么想的?”
沈涛有些烦躁:“她说她妈不同意,我能有啥办法。”
沈辉说:“要实在不行就算了,别跟着受那些闲气。”
沈涛不说话,沈璐则已经坐到沙发上开始翻看一堆大包小包,翻着翻着,忽然就拿出沈辉给老妈买的一件羽绒服,说:“哥,这个牌子的羽绒服我知道,一件要上万块呢吧?”
沈辉点点头,心说到底还是女生心细。
“啥,要一万多块?”
沈立国一听就坐不住了,还以为这些衣服撑死也就千把块钱,谁知道一件就要上万。
张金花也跑了出来,惊讶地问:“真的假的?”
沈辉点头:“真的,这些衣服花了十万。”
“哎哟!”
张金花心疼的差点蹦起来,沈立国也坐不住了,这特么也太败家了,十万块钱都能买辆小车了,却买了一堆华而不实的衣服,穿在身上也不自在啊!
沈涛和沈璐同样吃惊不小,都在猜测大哥是不是买彩票中大奖了。
“哥,这件是不是我的?”
沈璐又翻到一件粉色的羽绒服,连忙拿出来问。
沈辉点头:“是你的?”
沈璐没问多少钱,而是问:“哥,你是不是买彩票中大奖了?”
沈辉说:“想啥呢,我哪有那么好的命。”
沈璐说:“那你咋买这么贵的衣服?”
张金花抢了句:“你哥炒股票赚了几百万呢!”
“啥?”
沈涛和沈璐一听都惊住了,还有这操作?
特别是沈涛,对股票多少有些研究,知道在股市赚钱有多难,想在股市赚几百万,那得要多少资本,至于把几十万炒成几百万,就国内这行情,巴菲特来了也白瞎。
“哥,你拿多少钱炒股?”
沈涛忙问,沈璐也看着大哥。
沈辉说:“别问这个。”
沈涛又说:“给我看下你股票账户?”
沈辉说:“有啥好看的,老老实实上你的班,别想有的没的。”
沈涛急的抓耳挠腮,就想探探老大到底有多少钱,究竟怎么炒股的。
沈立国说:“出去别乱说,别给你哥找麻烦。”
沈涛点头,又问:“哥你有多少钱,妈说你赚了几百万,真的假的?”
沈辉说:“四百来万。”
沈涛兴奋地搓手,想问下老大给自己买辆车行不,瞥了老爹一眼,又忙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这要是说了,肯定又要挨训,等晚上慢慢再问也不迟。
沈辉两年没回家,跟家人也有许多话要说。
吃过饭,家长里短说到晚上快十一点,才打着哈欠睡觉。
三间卧室,老爹老妈一间,沈璐单独一间,沈辉只能和沈涛挤一间。
沈辉还要干活,就在沙发上打开电脑开始选明天的股票。
沈涛出来进去溜了好几次,见老爹老妈屋里没什么动静,才凑到沈辉跟前,问:“商量个事,哥你给我买辆车行不?”
第十章 求人不如求自己
沈辉心里转着念头,十万块钱不是问题,关键是老二这毛病,一点压力都没有,要是车子房子都给他买了,以后更没压力,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再说了,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自己只是哥,不是爹妈。
除了亲生爹妈,就算是亲哥,也不能毫无原则的给予。
“你想要啥车?”
沈辉一边转着念头,一边问。
沈涛说:“昂科威就行。”
沈辉心想不贵,不到三十万落地,想了想说:“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房子我买,你和沈璐一人一套,车你自己买;第二,我给你买车,房子给你交首付,贷款你自己还。”
“这……”
沈涛有点迟疑,明显第一个选择划算,毕竟房子贵,只要把房子买了,贷款买车压力会小很多,如果背上房贷,那得还多久,但问题是自己买车的话,就算按遏也没首付啊!
咬了咬牙,说:“你给我买车,我还房贷。”
沈辉说好,道:“你先睡,我还要忙一阵。”
沈涛瞅了一眼电脑,问:“股市都收盘了,你还研究啥?”
“睡你的,别问那么多。”
沈涛讪讪,不敢再废话,进屋睡觉去了。
沈辉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选好明天的股票,打着哈欠进屋睡觉。
第二天是周三,沈涛和沈璐照常去上班。
吃过早饭,沈辉去两个叔叔家坐了一会,又去三个姑姑家。两年没回家,回来了总要去看看,不然亲戚们不免会说点怪话,虽然沈辉不在乎,但得为老爹老妈考虑。
二叔沈立民包工程,这两年干的还不错,听说今年修了一段高速,干了上亿工程,换了台丰田普拉多,开了三年的汉兰达送给了一位干工程的朋友。
三叔沈立伟是老爹三兄弟中唯一上过中专的,现在是县环卫局的副局长。
两个叔叔条件不错,早早就上了楼,比沈辉家条件要好的多。
在二叔家坐了一阵,沈辉问二叔:“叔,你的车明天用不,我去市里办点事。”
沈立民问:“你开过车没?”
沈辉说:“开过,技术没问题。”
沈立民有点不放心,说:“你还是别开了,车是小事,别把人给撞了,等下我给沈超打个电话,他明天没啥事,让他带你去。”
沈辉强笑道:“别麻烦沈超了,我坐线路车吧!”
沈立民就点点头,又问起沈辉厂子的事。
坐了半个多小时,沈辉又去了趟三叔家。
晚上吃过饭,沈辉问沈涛:“你明天能请假不,和我去趟市里。”
沈涛问:“干嘛去,不好请假的。”
沈辉说:“那算了,我去市里办点事。”
沈涛问:“要不要去看车?”
沈辉说:“周末再说。”
沈涛哦了声,就不再问。
第二天一早,沈辉跟沈涛和沈璐一起出了门,让沈涛的电瓶车把他载到大路上,然后站在路口等车,很快一辆吉利停在身前,车有点旧,沈辉一脸嫌弃,挥了下手。
出租车司机骂声娘,立马开走了。
过了一阵,又一辆朗逸开了过来停下,车还比较新。
沈辉就开车门上车,说:“去南安。”
“南安?”
司机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
沈辉点头,确定他没听错。
司机忙说:“南安得150。”
“走吧!”
沈辉懒得讨价还价,拉过安全带系上。
“好嘞!”
司机很少碰到这样痛快的,立刻答应一声,迅速起步。
南安到青河有四十多公里,上高速也就半小时,很快到了南安,沈辉让司机把车开到南安西街,最后停在了天安证券营业部,然后付了车费走人。
这次来南安,沈辉是来申请融资券账户的。
过程稍微有点复杂,不但要提交各种材料,还要现场提问、录音录相,不过天安证券是国内有数的几家大券商之一,已经开通了网上审批,资格审查、提问之类的流程,之前通过手机已经走完了,就剩下签约开户,一天就能办完了。
上午在证券公司签了一堆合同和风险揭示书,开好信用账户已到了中午下班时间,原本还要到证券公司指定的银行去开立信用资金账户,只能下午再去了。
截止上午股市收盘,三天时间,沈辉再次获利70多万。
目前账户上的总资产为474万加零头,下午估计还会往上浮动一下。
下午出货后,沈辉准备拿出400万整转到信用账户,跟证券公司进行融资,剩下70多万转出来先去买辆车,求人不如求己,跟别人借车总是不太好。
吃过午饭,沈辉就去了车城。
中午银行休息,正好去车城看看。
先到奔驰店里看了下,沈辉准备一步到位,买一台 amg gls 63,却没现车,问了下女销售员,可以订车,但要交订金,要十天左右才能提车。
时间还来得及,沈辉就交了十万块钱订金。
只要顺利融到资金,十天时间足够他把车钱赚回来。
到别克店里看了下,昂科威到是有现车,但就剩一台四驱顶配。
问了下价,新车上市没优惠,差100块28万,全款下来要30万出头,送全车装修和四支雪地胎,沈辉就让沈涛把身份证扫描件发过来,准备付全款提车。
下午股市开盘,沈辉直接清仓走人。
签完合同付了全款,刚好两点。
沈辉赶紧去了银行,这些单位都是大爷,办个业务可不是一般的墨迹,不去早点估计又要排队排到下班,如果排个办业务最不愿去的单位,银行绝对是榜上有名。
折腾到下午四点半,终于把信用资金账户开好。
沈辉赶紧又去了证券公司,赶在下班前将所有手续办完。
新车还要装修,今天肯定提不上,要明天才行。
沈辉懒得再跑,就找了家宾馆开房住下。
证券公司效率蛮高,昨天把担保资金划入信用账户,次日上午就完成了授信审批,1:1的授信额度,本金加上融到的资金,可用资金达到了八百万。
分到三十支票股上,沈辉依旧全仓杀了进去。
次日一直等到中午,4s店才把新车给装修完。
办好临牌,跟4s店约好下周一上牌,沈辉直接开车回了青河。
把车开回家,大门进不去,只能停在门口。
老爹老妈听到动静,都跑出来看。
“这车多少钱?”
张金花连忙问,沈立国也侧着耳朵听。
沈辉道:“三十万出头!”
“哎呀,这么贵!”
张金花直吸冷气,埋怨道:“房子都没买呢,你买个车干啥。”
沈辉说:“没个车出门都不方便,腊月十五要上坟,有个车也方便。”
“那买个十万块钱的也能开啊,买这么贵的干嘛!”
张金花真是心疼的要命,三十万都能买套房子了。
沈辉心说,这才哪到哪,要是让老妈知道自己还订了台落地超过两百万的大奔,那还不得心疼死,看来得尽快把房子买了,不然老爹老妈始终装着个心病。
沈立国咧着嘴笑,虽然也很心疼钱,但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男人没有不爱车的,三十几万的车,开出去怎么也比十来万块钱的车有面子。
“快去拿个炮给放了。”
“哎呀,也不知道有没有。”
张金花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抱怨:“买车也不早说,都没个准备。”
翻腾了一遍,家里没鞭炮,沈立国赶紧骑上电瓶车去买。
张金花忙喊:“记得买个被面子。”
“知道!”
沈立国头也不回的跑了,感觉电瓶车都带了风。
沈辉拦都拦不住,他不信这一套,但老家凡是买了房子或者车子,都是要炸炮的,左邻右舍和亲戚们都要来放个炮,可不是他想拦就能拦住的。
老爹很快买了鞭炮回来,霹雳啪啦一阵炸。
老妈则把一个大红的被面绑在雨刷器上面,极度影响视线。
想想下午还要请亲戚们吃饭,沈辉就一阵头疼。
等下午涛沈回来,坐到车上就不想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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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点题外话,这本书在年前写了三十万字存稿,本来设定的时间是从2019年开始的,情节已经到了年后,结果又闹了肺炎,绕不过去了,只能把开始的时间调整到2018年,主题教育那几张大家忽略吧,没法改了。
第11章 表哥们不给面子
冬季天黑的早,还不到六点,天已经黑了下来。
明月楼里人声鼎沸,沈辉跑进跑出,正在招呼陆续前来的亲戚们入座,沈涛和沈璐也在忙前忙后,沈立国和张金花则陪着先到的亲戚们说着话。
子女大了,这种事自然不用他们再操持。
等了半个小时,亲戚们都来齐了。
三个姑姑,两个叔叔,还有二爷爷那边的大伯和二伯,长辈们都来了,表哥表姐,堂哥堂姐,堂弟堂妹在县城的也来了个七七八八,就大姑家的大表哥苏永林和二姑家的二表哥郑红军没来,大姑二姑没说什么,沈辉一家自然也不能说啥。
让沈辉意外的是,大姑家的表姐夫刘刚到是来了。
要说亲戚们里面混的好的,除了二伯沈立孝和二叔沈立民,还要属表姐夫刘刚,做生意门清,也挣下了不少家产,光是名下的铺面就至少值两三千万,还没外债,净资产家底可比干工程的二伯和二叔要实的多,在qh县也很有几分面子。
都说生意人最会做人,也确实有几分道理。
就比如这次,沈辉两年多没回来,难得回一趟老家,请亲戚们吃个饭,大表哥和二表哥不想来,就随便找个借口推了,到是刘刚却很给面子的来了。
好像这种场合刘刚也从来没缺过席,只要亲戚们打了电话,不管多忙都会来,抽空也会回请一顿,所以亲戚们提起刘刚,那真是各种好话,不吝赞赏。
近四十号人,坐了两个20人的大包厢。
酒菜流水般送上,全是硬菜,肉菜都是用大盆装的。
三叔沈立伟瞅了一眼,问道:“这一桌子菜多少钱?”
沈辉说:“2800标准的套餐。”
“哎约,这么贵。”
三个姑姑有点心疼钱,埋怨起来:“随便吃点就行了,要这么贵的干啥。”
沈立国和张金花也吓了一跳,可不知道沈辉点了这么贵的菜,一桌就2800,那两桌还不得5600,就这还没算酒和烟呢,一顿吃下来不得六千多。
请亲戚们吃顿饭没问题,但花这么多就有问题了。
沈立民说:“都是自家人,哪能吃这么多,今天这顿我请。”
张金花心疼的要死,面子却不能丢,笑着说:“没事,花就花了,我们没请过客,尽让你们请了,正好今年沈辉回来,就让他和沈涛请一顿。”
大家就不再说,纷纷招呼开饭。
一边吃一边聊,沈辉开了酒给大家倒酒。
给二姑父郑志平倒上酒,郑志平忽然想起一事,笑着说:“亲戚们,别光顾吃饭,沈辉过这个年也才27岁,还年轻的很,谁家有岁数差不多的丫头赶紧再给介绍一个。”
沈辉也笑:“这个要得,我的终身大事可就全靠姑爹姑妈们了。”
亲戚们都跟着笑,就觉的沈辉会说话。
三姑最心直口快,说:“我们村上到是有一个,岁数刚合适,才24,还是大学生,丫头白白净净的,听说前阵子回来了,我先问问,没对象的话就给沈辉介绍一下。”
“姐可别忘了,一定给问问。”
张金花一听来了精神,事关儿子的终身大事,哪能不上心。
三叔沈立伟接了酒杯,问沈辉:“明年厂子要是不开,你有啥打算?”
沈辉说:“再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也不说自己已经辞职,免得又要被追问半天。
沈立国和张金花也不说破,总觉的不上班炒股票不是啥正经职业。
酒足饭饱,大家都没多喝,十点准时散场回家。
到了楼下,沈立民安排车送人,先让几个有车的侄子把车开过来,先送姑妈们,然后又让沈超把车开过来,说:“你大伯大妈离的远,沈超送过去。”
沈立国说:“不送了,我们开车来的。”
沈立民问:“开谁的车?”
沈立国说:“沈辉买了个车。”
沈立民有些惊讶:“啥时候买的车?”
沈辉说:“昨天刚买的。”
沈立民又问:“买了个啥车?”
沈涛抢着说:“昂科威,别克的车。”
二婶笑着说:“沈辉可以啊,这就买车了。”
张金花嘴上谦虚,心里可着实得意,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
亲戚里就自家没个车,有时出门不方便借别人车,总感觉低人一头,特别是前天沈辉去借二叔的车却没借到,张金花嘴上不说,心里是憋着气的。
如今沈辉买了车,她这个当娘的自然脸上也有光。
至少以后有事不用再跟人借车,看别人的脸色了。
沈立民重新打量了下沈辉,这才点点头,上车走了。
一家人这才取了车,开车回家。
沈辉和沈涛喝了酒,沈立国负责开车。
老妈心情明显不错,一脸笑容道:“有车就是方便,看哪个还敢看不起人。”
沈立国皱眉道:“行了,就你心里病多,谁看不起你了。”
张金花来了劲,说:“还说没有,就老二家那样,背后说了多少怪话,人家能把小车送给别人,咋没送给你这个亲哥?人家的车能借给别人,啥时候给你们开过?”
沈立国就不吭声了,也实在缺乏底气。
沈辉三兄妹不吭声,就竖着耳朵听老妈分辨。
张金花兀自不解气的叨叨了一阵,最后沈立国实在忍无可忍,吼了她几句,张金花才算消停,可一想到一顿饭吃了六千多块,这心立马又开始疼了。
“你说你点那么贵的干啥,随便吃点就行了,点那么多全浪费了。”
张金花念叨了句,又骂沈涛:“你个不长心的,整天就知道车车车,房子都没有,你要个车干啥?当房子睡觉啊,有本事你自己买,为啥让你哥买?有多大能耐吃多大饭,以后你跟你哥都成了家,你还能问你哥要不成?真是没脸没皮了。”
沈涛缩着脖子,也不敢和老妈杠。
沈辉道:“妈你就别说了,我最多给他买个车,交个房子首付,贷款他自己还,以后结了婚我也管不了了,他自己挣多少就花多少。”
张金花这才不再说,其实她到不是非要分个清楚,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老大给老二买车,她心里也高兴,但就怕老二问老大要习惯了,以后出问题。
第二天是周六,涛沈和沈璐都不用上班。
沈辉就叫上弟弟妹妹和老爹老妈,一起去看房子。
房子是老妈的心病,不尽快把房子买了,别想老妈停下唠叨。
房地产的黄金年代已经过去,虽然还没怎么降价,但小县城的房子普遍空置率高,特别是新开的几个楼盘,至少有一半房子没卖掉,挑选的余地比较大。
看了几个楼盘,都不是太满意。
买房子是大事,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更是头等大事。
沈辉三兄妹无所谓,老爹老妈却是真看,这个嫌采光不太好,那个嫌卧室小,再下一个又嫌卫生间没窗户,通风不好,反正总是能挑出来一大堆的毛病。
连着看了两天,沈涛和沈璐的周末就这么过去了。
房子还没定下,沈辉却是已经烦了。
周一继续看房,沈辉不去了,让老爹老妈自个去,他只负责交钱就行。
看来看去,最终相中了天汇佳苑的房子。
沈辉去看了看,这小区房子确实挺不错,户型设计的好,位置也不错,在青河算是高档小区,一平米3500,比其他小区贵了500左右,二叔三叔家都在这个小区。
“要四套!”
沈辉张嘴就要四套房子,可把老妈吓住了,连忙拦住。
“要这么多干啥!”
张金花说:“两套就行了,你和沈涛一人一套,多了没用。”
“咋没用。”
沈辉说:“你和我爹一套,沈璐也要一套,就算是我给的嫁妆,将来结了婚,到了婆家也不至受气,总还有些底气,你不让买哪天我把钱花掉,想买也没钱了。”
“你个败家玩意。”
张金花气的打了他一下,说到底还是最后一句话有威力。
做父母的最怕儿女败家,要是沈辉真把钱花光,那还不如买房子呢。
四套房子,两套二楼的,两套三楼的。
三套是96平的三居室,一套是148平的四居室大户型。
每次回家都要跟沈涛挤一张床,沈辉实在挤够了,四室就挺好。
每套房子交了五万订金,约好元旦后交全款,沈辉才跟老爹老妈回家。
出了门,沈立国就问:“为啥要等到元旦后?”
沈辉说:“要一百多万呢,我手里就几十万零花的,大钱都在股票里面,等过完元旦把股票卖了才能把钱取出来。要我说,现在天冷拿了房子也不能装修,年后交房最好。”
张金花赶紧说:“早买早安心,过年还有一个月呢!”
沈辉心说,要不是怕你俩心里不安稳,说啥也要拖到年后。
现在买个房子也住不上,还不能装修,实在有些浪费资金。
不过为了老爹老妈安心,这钱花了也就花了。
八百万的本金,等到过完元旦,至少也能回两百多万,房子的钱够了。
周三,堂弟沈谦请亲戚们吃饭。
沈辉一家刚到,立刻被一帮堂兄堂弟围住。
都听说沈辉买了车,就在楼下等着。
沈辉应付几句,就和老爹老妈上楼去了,沈涛可算逮到机会,眉飞色舞地给几个堂哥堂弟介绍爱车的性能参数,一帮兄弟就他没车,如今总算能扬眉吐气了。
大伯家的大堂兄沈峰坐在驾驶位,摸着方向盘有点爱不释手。
四驱顶配,而且是刚上市的新款,落地要三十万出头呢。
几家虽然都买了车,但除过干工程的沈立孝和沈立民都买的普拉多,几个小辈最多也不过买了台奇骏,剩下都是十来万的车,都赶不上这台四驱顶配的昂科威。
第12章 抢钱的感觉
沈谦请客,有三叔的面子,亲戚们这次全来齐了,只要在县城的一个不落都来了,就连忙的无暇分身的大表哥苏永林和二表哥郑红军也来了。
结果一不小心,却被沈辉抢了风头。
亲戚们听说沈辉买了辆车,而且还是买给沈涛的,都有些不淡定。
三叔沈立伟问:“有钱买三十多万的车,咋不先买套房子?”
张金花可算逮到机会,满脸笑容地道:“买了,昨天在天汇定了四套房子。”
“四套?”
亲戚们都一愣,有些转不过弯来。
大姑问:“买那么多房子干啥?”
沈辉说:“我们三个一人一套,给我爹我妈也定了一套。”
“哎哟喂!”
二姑惊讶地道:“沈辉这是捞了不少钱啊!”
亲戚们都看着沈辉,似乎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初中毕业的侄子。
天汇佳苑的房子不便宜,四套房子要一百多万呢。
就算要贷款吧,首付也不是个小数目。
才上了个初中,就能在国企当官,还能捞钱,也算本事了。
沈辉忙笑着说:“姑,可不能乱说,现在国家管的这么紧,哪能贪污**,再说我也没机会捞钱,就是炒股票赚了点钱,可不是贪污**。”
沈立伟开声道:“就是,二姐你可别乱说,这都啥年代了哪还能贪污**。”
郑红军一听沈辉炒股,就问:“这几年股市没什么行情,好多人都炒赔了,你多少资金在炒,就现在这行情还能赚到钱,我得跟你学学,有啥好股票给我推荐下。”
沈辉听出这是客气话,就说:“没多少钱,我就随便炒炒。”
郑红军也不再问,又跟苏永林说起单位上的事情。
“姐,沈辉对象的事你给问了没?”
张金花一直惦记着三姑说的给沈辉介绍对象的事,连忙问了声。
三姑说:“问了,人家丫头有对象,过完年还要去南方,这个没戏了,回头我再给打听别的,大姐二姐也给问问,有合适的赶紧给介绍。”
大姑二姑都点头,张金花却有些遗憾。
这年头生儿子压力大,两个儿子那更是压力比山都大。
几时不把媳妇娶进门,当爹妈的心里就不安稳。
晚上回家,沈辉花了足足三个多小时,才选出四十支股票。为了保证利润,还要能快进快出,他把八百万资金分散到了四十支股票上,每天都要耗费不少心力。
都说挣钱太难,就算开了挂,也依旧要劳心劳神。
现在想想,沈辉确实挺佩服那些靠真本事创业成功的牛人。
虽然比较麻烦,但也不是没有好处。
撒网范围大了,捞到的鱼自然也大。
别的不说,四十支股票里,每天都能有七八个涨停板。
综合下来,每个交易日利润都能达到7%以上。
及至周五上午清仓,账户上的资金已经翻到了1120万,过了周末,元旦放假前还有两个交易日,沈辉依旧全仓杀了进去,抓紧时间让财富翻番。
沈立国见沈辉天天花不少时间研究股票,看了几次有点头晕,也看不懂,就问:“你炒股票到底靠不靠谱,最近挣了还是赔了,我总觉得不太靠谱。”
沈辉打开账户给老爹看:“你看。”
沈立国接过手机看了看,问:“这是多少,我看不懂。”
沈辉指给他看:“看这个总资产,一千一百多万,之前才四百来万,肯定赚了。”
“啥?”
沈立国是真吓了一跳,前几天才四百来万,这才几天就过一千万了,这就是拿机器印钱也没这么快吧,惊疑不定地道:“我咋听的这么没谱,不是假的吧?”
“咋会是假的。”
沈辉说道:“我上星期去了趟市里,开了个融资账户,其实就是跟证券公司借钱,借了四百万,我给他们出利息,炒股挣的钱是我的。利息没几个钱,但是借来的四百万加上我的四百万,就是八百万本金。你看这个盈亏,我今天买了明天卖,800万一天涨7%,利润就是56万,明天卖了后天再买,本金就是856万,7%的利润就是接近60万,本金每天都在增加,利润自然会越来越高,一星期交易五天,800万就成了1120万。”
沈立国不敢置信道:“你咋能保证每天买的股票都涨?”
沈辉道:“当然要研究市场行情了,不然我天天晚上熬夜干啥,还不是要上网查各行各业各种资料,分析判断哪个行业的哪个企业有前途,股票会涨还是会跌。”
沈立国不语,心里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对于他一个农民工来说,沈辉说的这些委实有点天方夜谭。
郑红军和刘刚也在炒股,听说今年赔了不少钱。
真要是这么简单,以刘刚的生意头脑,怎么还会赔钱?
沈辉说:“你出去可别乱说,不然红军表哥和刘刚姐夫要是找上门来,让我给他们推荐股票可就麻烦了,我虽然看的比较准,但也有走眼的时候,万一弄赔了亲戚也臭了。”
沈立国本来不以为然,要是真能赚大钱,带着亲戚们一起赚点钱也是应该,不过一听沈辉说会有风险,立马就熄了这心思,真要赔了亲戚可就臭了。
白天参加各种饭局和牌局,晚上熬夜选股票。
要说这日子,过得还算是舒心。
至少比在公司天天加班熬夜劳心劳神要舒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儿时的玩伴,堂哥堂弟们全都长大了,心思也各有不同,虽然面上一团和气,但面下却免不了攀比竞争。
这天约了桌麻将,沈辉和沈涛哥俩,沈跃和沈渊哥俩四人打。
沈跃和沈渊是二伯家的,沈跃跟二伯干工程,沈渊早年去当了兵。
沈跃大沈辉两岁,沈渊和沈涛同岁,因为当兵比较早,现在是三级士官,听说一个月拿一万多,为人做事也很圆滑,啥事都能做的面面俱到,在亲戚眼里口碑挺好。
牌桌上说起收入,沈渊就笑话沈涛:“你说你考个公务员有啥用,一个月就那三千来块钱工资,要不是沈辉给你买房子,你得存到啥时候才能买个房子。”
沈涛气坏了,实在无力反驳,只好黑着脸将刚摸到的胡牌给打了出去。
沈辉问:“你一个月能拿多少钱?”
沈渊说:“一万多吧!”
沈辉说:“我月入一百万还嫌少,你那点钱能干啥?”
沈渊噎了下,说:“你牛比。”
前几天刚回来就听说沈辉给沈涛买了辆三十多万的顶配昂科威,又在天汇佳苑一口气买了四套房子,怎么也得一百多万,虽然觉得沈辉吹的有点大,但看看沈辉抽的烟,一百块钱一包的九五南京,挣的钱肯定比自己多,实在不好反驳。
沈跃嘴皮动了下,终究什么也没说。
沈涛则看的大为解气,心说还是自家老大有力度。
回到家,还兀自不解气,把沈渊一顿臭骂。
沈立国听到,就问咋了。
沈涛就气愤的说了,结果又被老爹给训了一顿:“自己不争气,谁能看得起你。你要是争口气,能混的当个官,谁还敢瞧不起你,没用的东西。”
沈涛气的直想吐血,黑着脸冲进卧室,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动静挺大。
正做饭的老妈探出头来问:“咋了?”
沈辉说:“没咋。”
“都有病呢!”
张金花骂了句,继续忙活去了。
沈立国脸色也不大好看,儿子被瞧不起,当老子的心里要能舒服才怪。
沈辉也很不爽,一个穷当兵的,外人面前得瑟就算了,自家人跟前也敢得瑟,还真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回头得好好让他见识下,他那点优越感有多可笑。
转眼到了元旦,沈辉和老爹老妈去把房款交了,拿到了钥匙。
截止下午收盘,账户上的资金达到1486万。
交了房款,拿到钥匙,老妈的心病总算去了一大半。
三套房子全款,剩下的一套挂到沈涛名下,办了10年按遏,让沈涛月供。
刚回到家,沈辉又接到了一个十分意外的电话。
某部门打来的,问了一番话,却是交易异常被盯上了。每天只赚不赔,资金就跟滚雪球似的增长,对方说只是觉得交易异常,只是例行询问。
挂了电话,沈辉心里还有些不太安稳。
自己又没违规,只是老老实实的正常交易,这也能被盯上?
想了半天,又上网咨询了下专业人士,才算放心。
只要自己不违规操作,有什么好怕的?
快吃饭时,又接到了奔驰4s店打开的电话,车到了,周一过去提车。
老爹老妈还不知道他买车,不然又得被唠叨一阵子。
不过这事也瞒不下去,车迟早要开回来。
下午吃过晚饭,沈辉对沈涛说:“周一请个假,跟我去趟市里。”
沈涛问:“去市里干啥?”
沈辉说:“我的车到了,去开回来。”
沈涛精神一振,问:“你买的啥车?”
沈辉说:“ amg gls 63。”
沈立国则一怔,说:“不买车了吗,还买车干啥?”
沈辉说:“昂科威是给沈涛买的,我也得买辆车。”
沈立国无语了,牙都有些疼。
钱再多有这么花的吗?
可钱是儿子的,怎么花他也管不住。
再说只要房子买了,其他的随便吧!
张金花笑眯眯地问:“你又买的多少钱的车?”
沈辉说:“两百来万!”
“哎哟!”
张金花正倒开水呢,闻言手一抖,被烫了下,赶紧放下大茶壶,惊讶地道:“两百多万买个车,我没有听错吧,你二叔的牛头也才六七十万。”
沈涛也查到了车型信息,眉飞色舞地道:“霸道算啥,丰田就是平民车,真正的有钱人谁还开丰田,大奔才是豪车,看看,这车可比霸道牛比的多。”
沈立国和张金花就忙凑过来看手机,就觉的很大气,比牛头好。
沈璐对车没啥兴趣,但听大哥买的车两百多万,也凑过来瞧瞧。
第13章 面子从来自己挣
周一,沈辉和沈涛去了趟市里,把新车开了回来。
实话实说,除了提速比昂科威强的多,空间比昂科威大的多,静音效果要好一点,其他方面,沈辉真没感觉出来这台落地超过两百万的大奔和昂科威有多大区别。
之前开昂科威,感觉提速很快。
再开这台大奔,才知道什么叫作差距。
虽然块头很大,但八缸4.0升双涡轮增压发动机,超过六百匹马力的大心脏,还是让这台大块头拥有超强的爆发力,远不是昂科威那台四缸2.0的小心脏能相提并论的。
一脚下去,那澎湃的动力让人有种要飞起来的感觉。
当然,油耗也绝对感人。
这车就算给沈涛,也加不起油。
车开回家,这次老妈早就准备好了,车刚停下,老妈就听到动静跑出来,麻利的将一条大红的被面绑在了雨刷器下面,老爹则点燃了一挂鞭炮。
听到炮响,隔壁刘姨也跑了出来。
“哎哟,沈姨这是又买了辆车?”
刘姨一脸惊讶,感觉有点看不懂邻居家了。
前阵子刚买了台三十来万的车,这才几天,就又买了辆新车。
张金花含笑道:“儿大不由娘,挣了两钱就乱花,管也管不住。”
刘姨羡慕地道:“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房子有了,车也买上了,儿子有本事,再娶上两个媳妇你就等着享福吧,哪像我们,养大了儿子还要养孙子,天生苦命。”
沈立国笑着说:“你们也挺好,儿子孝顺,工作也好。”
“孝顺有啥用,也没见给我一分钱。”
刘姨念叨了句,又问:“这车咋这么大,比前头那个大好多,不便宜吧?”
张金花说:“两百多万呢,你说这是不是糟蹋钱。”
“啊!”
刘姨大吃一惊,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沈家老大这是发了多大的财,买个三十来万的车也还能接受,一口气买了四套房子勉强也能接受,毕竟房子是用来住的,但买两百万的车就让人难以接受了。
一个人有十万,可以买三十万的房子。
但要买三十万的车,那至少也得有上百万。
两百多万的车,这得有多少家底才会买这么贵的车。
毕竟车可是消耗品,和房子不同。
两百多万的车,估计整个青河坐过的人都没有几个,连沈立国都不矜持了,坐在驾驶座这摸摸那看看,有种坐在一堆人民币上的感觉,却看不出哪里值两百多万。
刘姨羡慕地道:“沈姨,你可跟着享福了。”
“享啥福,得娶两门媳妇呢,能让我少操点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张金花脸上笑的开了一朵花,嘴上谦虚,可语气中的得意傻子都能听出来。
刘姨就问沈辉:“你不是在工厂上班吗,上班也能挣到这么多钱?”
沈辉笑道:“我炒股票呢,上班就挣个死工资。”
刘姨不知道股票是啥,不知道该咋问了。
功夫不大,听到动静的左邻右舍都出来看热闹了。
人有点多,沈辉有点怕吵,就进屋去了。
下午,天气突变,飘起了雪花。
沈辉最近不太想出门,就在家研究期货,还下了个模拟盘练习操作,准备年后进期货市场试下水,不然资金越来越大,进出股市将会更难,利润也没办法保证。
就拿今天来说,两市涨幅超过5%的股票还不到100支,盈利空间会越来越小。
等到资金上亿,再想全部资金快进快出,那几乎不可能。
相对而言,期货市场就要灵活的多。
就算行情不好,也能反手作空,盈利空间更大。
小雪下了一天,到了晚上还没停下。
沈立国皱眉道:“这天说变就变,大后天要上坟,可别下了大雪就麻烦了。”
清明太忙,人都在外面打拼,沈家一般都是腊月十五上坟祭祖。
可今年这天气,还真有可能在腊月十五作妖。
结果担心成真,七号刮了一天大风,八号直接大雪漫天,到了九号,大早上积雪堵的门都差点打不开,院子里的积雪至少有半尺厚,可谓十年来qh县下的最大的雪。
沈立国刚起来,沈立民的打话就打来了。
“老大,沈辉的车是四驱还是两驱?”
沈立民说:“雪太厚,两驱车都没办法上路,得四驱才行。”
沈立国说:“四驱的,还换了雪地胎。”
沈立民说:“那就好,我和沈立孝的车加上沈辉的车,再上个四驱皮卡就够了,一会在我们小区集合,到了一起走,路上太滑,你把车开上,别让沈辉开。”
沈立国说声好,赶紧收拾东西。
沈辉问道:“我们去几个车?”
沈涛一听就紧张起来,他也想开车。
沈立国想了想,说:“两车都去吧,万一坐不下还能拉人。”
沈涛立马就兴奋了,说:“我开一个车。”
沈立国瞪眼道:“你的车我开,就你那技术这雪天谁敢坐你的车。”
“咋不行,我技术没问题。”
沈涛急了,这么好的出风头的机会,不让他开车怎么能行。
沈辉也道:“让爹开,这天气开车上路可不是玩笑,出了问题谁担的起。”
沈涛欲哭无泪,老爹和老大都发话了,哪还有反抗的余地。
当下收拾停当,把早就买好的祭品全装上车,一家五口两辆车出发了。
把车开到天汇佳苑二叔家楼下,还没上楼,沈立孝的霸道和沈渊的奇骏也到了,沈立孝下车见沈璐从一辆气势十足的奔驰上下来,有些意外,问:“这谁的车?”
沈璐说:“我哥的。”
沈立孝就看向沈辉:“你啥时候买了辆奔驰?”
沈辉说:“前几天才买的。”
大伯沈立仁,沈峰、沈跃和沈渊也凑了过来,围着奔驰看了一圈,嘴里啧啧赞叹。
沈立孝走到车门看了看,问:“这车不便宜吧?”
沈涛连忙补刀:“落地两百多万了。”
沈立孝也啧啧赞叹,再次重新打量了下沈辉,心里可就琢磨,沈立国家的老大这是走了哪门子财运,三十万的车不算啥,四套房子也可以接受。
可两百多万的奔驰,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念了个初中,到工厂当工人,虽然听说混了个官当,但能有多大权力,也不可能买的起两百多万的奔驰,就算炒股票那也得有资本才行。
“沈辉,你这是混大了啊!”
沈立孝正琢磨呢,就听老二沈渊说:“有啥发财路子,给大家也分享一下呗!”
沈立孝看向沈辉,也想探探这个侄子的道。
沈辉笑道:“能有啥发财路子,我还指望你给指条发财路子呢!”
沈渊讪讪,心说沈辉这家伙看来真混大了,以后得巴结着点呢!
正说话呢,三叔沈立伟一家也到了,步行过来的,就在二叔家后面楼上。沈谦买了辆卡罗拉,这种天气没法开,要开二叔的四驱皮卡拉东西。
老远看到一群人围着一辆奔驰转悠,到跟前一听是沈辉买的,不免又是一阵惊讶。
沈立伟还上车坐了几下,下来笑着说道:“还没坐过两百多万的奔驰呢,以后的日子就是儿子们的了,就沈谦混的最差,你们几个当哥哥的以后可的多照顾着点。”
沈谦也笑嘻嘻地道:“那我以后就跟辉哥混了。”
大家都笑,只是各有心思和想法。
没说几句,沈立民一家也下来了。
沈立伟开玩笑道:“老二,你可是混到侄子后面去了,看看沈辉,两百多万的奔驰都开上了,听你念叨路虎念叨了快一年了,啥时候买辆陆虎我坐下。”
“一堆债,哪有钱买路虎。”
沈立民应了一句,又看向一边的奔驰,问:“这是沈辉买的?”
沈辉没在车跟前,沈立仁点头:“说是才买的。”
沈立民很是惊讶,说:“了不得啊,不声不响两百多万的奔驰都开上了,沈辉呢,混的这么大,之前咋都没听他说过,哪天给我开出去涨点面子。”
众人都笑,二婶陈桂珍酸溜溜道:“这车有两百多万吗?我看街上有不少啊!”
沈超早就看过了,说:“这是奔驰的性能车,amg,比街上跑的那些奔驰贵。裸车估计快两百万了,加上购置购和消费税,肯定上两百万了。”
除了几个研究车的年轻人,大多数人其实都不怎么懂,也有些半信半疑。
听沈超这么一说,这才信了几分。
沈立民也上车坐了下,下来后开始安排:“老大家两个车,那就宽余了,仁老大一家坐沈渊的车,沈峰和沈跃跟沈谦开皮卡拉东西,老三家上沈涛的车。”
分派已定,大家就都纷纷上车。
沈辉的车上就坐了老妈和沈涛沈璐。
三叔三婶上了昂科威,多了一辆车,坐位还是比较富裕的。
沈辉的车有雪地模式,之前没感觉到跟昂科威有多大区别,现在立马体会到了,跑在雪地里超稳,偶尔油门踩的重了,也不会扭头甩尾,稳稳的跑在路上。
昂科威上,沈立伟问老大:“沈辉到底在干啥呢,咋不声不响就混大了?”
沈立国说:“炒股票呢,具体的我也不太懂。”
沈立伟惊讶道:“拿多少钱炒股呢,这几年股票行情不好,好多人老本都没了,没有个上千万,哪开得起两百多万的车,沈辉哪来这么多钱?”
沈立国说:“我不清楚,问了他也不说。”
三婶笑道:“我看沈辉还挺稳,不像沈渊那么张扬。”
沈立国不好接,沈立伟心里想着别的事,都没有吭声。
祖坟在沈家沟,离县城能有四十多公里,平时也就半个小时的路,可这大雪天的车也跑不快,半个小时才跑了一半路程,车开的都很小心。
青河好多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车轱辘一碾,路面就光的闪闪发亮,一路上至少看到不下六辆车滑到了沟里,开车的就更加小心了,丝毫不敢大意。
沈辉本来在最后面,慢慢熟悉了新车性能,就超到了前面。
超车的时候本来往左滑了下,但仪表盘上的几个灯闪了下,车身马上就正了,稳稳的超过了沈渊的奇骏,搞的老妈和沈璐吓出一身冷汗,一个劲让沈辉慢慢开。
又跑了一阵,电话忽然响了,是老爹打来的。
“沈渊的车滑沟里了,你先回来。”
第14章 下一代的责任
沈辉第一反应是想笑,挂了电话就减速调头。
张金花问:“咋了?”
沈辉说:“沈渊的车滑沟里了。”
张金花吓了一跳:“人没啥事吧?”
“哈哈,活该。”
沈涛却毫无顾忌的笑出声来,一脸兴灾乐祸。
沈说谦:“应该没事,车跑的慢,就算滑下路也不会出事。”
“那就好!”
张金花这才松了口气,要是祭祖祭的半路出了车祸,那可就闹笑话了,随即又瞪了一眼沈涛:“你笑啥,还把你高兴的,一会别乱说话,可别看好戏。”
沈涛撇撇嘴:“我有那么傻吗?”
路太窄,沈辉的车太长,超过3米的轴距,在这样的乡村公路上掉头很有难度,花了好几分钟才调过头,往回跑了不到三公里,就看到路边站了一大堆人。
把车靠路边停下,就看到沈渊的车滑到了左边的水渠里。
老爹和叔伯们都在车前,沈渊正在打电话。
沈辉下车问:“咋回事,怎么会滑下路去?”
沈跃说:“超车的时候滑下去的。”
沈辉看了看路面,这路中间高两边低,超车的时候贯性往左冲,左边又低,难怪会滑到沟里,刚刚自己超车的时候就滑了下,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水渠比较窄,只是左边两个轮子进去,最多破点皮,问题到不大。
这时沈渊打完了电话,一脸晦气。
沈立孝问:“啥情况?”
沈渊说:“今天拖车都忙,滑到沟里的车太多,下午才能过来。”
沈立民说:“那就先把车扔这,先去坟上,下来再拖车。”
沈立国说:“我那还能上两个。”
沈立孝说:“沈辉的是七座吧,剩下的上沈辉的车。”
当下众人又纷纷上车,大伯沈立仁和沈峰上了沈立国的车,大伯母和沈峰媳妇则上了沈辉的车,六辆车变成五辆,有了前车之鉴,开车的更加小心了。
重新上路,大伯母还笑着说了句:“两百多万的车坐着就是好。”
沈峰媳妇却说:“刚刚我看沈辉超车的时候,也滑了一下,我都吓了一跳。爸本来不让沈渊超车,沈渊说沈辉超车都没啥事,结果就滑沟里了。”
张金花也是心有余悸:“谁说不是,刚我也吓出一身冷汗,幸好没滑下去。”
沈涛笑道:“这车有防滑系统,侧滑的时候电子系统会自动调整车身油门,不然为啥值两百多万,沈渊那车可没这功能。”
“好车就是好!”
大伯母和沈峰媳妇都笑着恭维了一句,自然觉得沈涛在炫耀。
又跑了二十几分钟,总算到了村子里。
沈立民早就联系好了羊,按照老子们定的调子,去年大伯二伯献的羊,今年轮到沈立国兄弟这边,沈辉两年没回来,献一只羊,沈谦和沈超献一只。
羊是沈刚家的,也是沈辉一辈,只是离的比较远了。
“沈峰,你们几个跟沈刚进去抓羊。”
沈立民看着众人陆续下车,一边点烟一边吩咐:“都是要当家的人了,以后这些事就交给你们弟兄们操办,老子们都慢慢老了,还能给你们操持几年。”
沈峰答应一声,招呼一下,跟着沈刚去了羊圈。
沈辉和沈涛也跟了去,踩着泥乎乎的羊粪进了羊圈。
不过沈涛进去的时候把衣服脱下来扔给了老妈,搞的大家都在纳闷,三婶还问:“沈涛脱衣服干啥,这么冷的天,也不怕感冒。”
张金花笑道:“这是沈辉回来给买的衣服,要一万多块呢,他是怕糟蹋了。”
三婶才恍然:“怪不得他要脱衣服。”
沈跃媳妇说:“三婶这羽绒服也不便宜吧,这牌子我都没见过。”
张金花终于谦虚了一回,说:“也是沈辉买的,也没问多少钱。”
女人们心里都嘀咕,信你才有鬼,没问咋知道沈涛的羽绒服一万多块。
羊圈里光线很暗,羊很多,怕不是有上百只。
沈辉弟兄七个跟着进了圈,在沈刚的指挥下围追堵截抓羊,结果抓半天也没抓住,都是赶到山里放的羊,跟那些圈养的羊不同,个个都是奔跑的好手,气力还不小。
沈谦好不容易抓住羊背上的毛,结果还没来得及使劲,就被羊扯的摔了个狗啃泥,扑了一身羊粪,别提多狼狈了,看的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
好在羊圈里雪没进来,还比较干燥。
这要是在外面,得糊上一身羊粪泥。
沈刚也忍不住取笑道:“你们这些大学生,都是抓笔杆子的,哪能干这活。”
沈谦也不尴尬,爬起来笑道:“这要回了农村,我们都是三级残废,啥也干不了。”
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把三只羊给抓住,按倒在地上绑了羊腿,两人一只抬出去扔到皮卡车上,然后使劲跺着脚,羊圈的外圈没有棚子,雪和羊粪混一块,全是羊粪泥。
进去走了一趟,出来脚上全都糊了厚厚一层羊粪泥。
沈涛心疼鞋子,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还要干这活,说啥也不穿老大给买的新鞋了。
把羊装好,众人就纷纷上车,准备前往坟上。
沈刚一边和沈立民说话,看到沈辉也开了车,就问:“沈辉也买车了?”
沈立民说:“沈辉可混大了,他那车两百多万呢。”
沈刚大感惊讶:“都大老板了啊,沈家沟就属你们这一门混的好。”
又对沈立国说:“国老子和我婶有福了,你这儿子养的好。”
沈立国笑着说:“享啥福,能让我少操点心就是享福。”
沈立民掏出一千块钱递给沈刚,说:“雪下的太厚,不在坟上吃了。抓个羊羔子杀了让杜萍炖上,一会我们从坟上过来吃,吃了多少羊了,就杜萍炖的羊肉最地道。”
沈刚说:“一个羊羔子吃就吃了,还给啥钱。”
沈立民说:“都挣的辛苦钱,不能亏了你们,走吧。”
说罢就上了车,沈立国也上了昂科威,车队重新启程,往坟上开去。
沈辉家的坟在村子西边的山里,是沈辉爷爷辈另立的新坟,埋的最大的是太爷爷,下面是沈辉的爷爷和二爷爷,一个爷爷传三代,到了沈辉这辈也算是人丁兴旺了。
从村子里到坟上还有三公里路,但路很不好走。
一路颠簸到了山下,五辆车都停下,人都下车,一辆一辆的上。
这里要上坡,平时自然没问题,小轿车都能上去,但下了雪可就不那么好上了,主要还是坡太陡,近45度角的斜坡,下面还有一条沟,不能老远加速冲,真不好上。
两霸道先上,结果却被打脸了,一个都没爬上去。
爬到三分之二时,就横在了半坡上。
试了几次上不去,只好让到一边让皮卡先上。
皮卡的轮子比沈辉的雪地胎还夸张,感觉跟拖拉机都有一比,毫无悬念爬了上去。接着是沈辉,还好换了雪地胎,虽然爬的歪歪扭扭的,但总算上去了。
第三个是昂科威,虽然过程很费劲,姿式也不雅,但还是爬了上去。
沈立民道:“早知道也换个雪地胎了。”
沈立仁说:“推吧!”
沈立民上了车,继续爬,然后一堆人在后面用力的推。
沈跃媳妇一个没有踩稳,脚下一滑摔倒在雪地里。
使出吃奶的劲,连推带爬总算上去了。
然后是沈立孝,也给推了上去。
众人重新上车,又跑了一公里,总算到了坟地里。
沈辉几个小辈从皮卡车里取了扫把铁锹开始扫雪,女人们则拿出烧纸,开始各个坟头上压纸,剩下的则把车里的祭品搬出来摆到刚刚清扫出来的空地上。
扫出一大片空地后,三只羊被拉过来,开始献祭仪式。
众人跪成一圈,眼巴巴的望着三只羊。
结果三只羊死活不给面子,就是不领,大冷天的,寒风呼啸,众人跪在雪地里冻的手都快僵了,三只羊也被冷水浇的一个劲哆嗦,却就是不领情。
折腾了好一阵,沈辉冻的脚都快麻了。
沈立国拿着个水瓢,一边给羊脑袋上浇水,一边神神叨叨的念着什么。
……
足足半个小时,三只羊估计也冻的受不了,来了个抖毛大甩,虽然被甩了满脸水,众人却松了口气,赶紧磕头,然后把羊拉到一边重新绑了羊腿,准备宰了献祭。
沈立民说:“老大别杀了,让儿子们杀,你也五十了,还能杀几年。”
沈立国就把刀子递给沈辉:“你来杀。”
沈辉无奈,只得接过刀子,心说这身衣服怕是真废了。
沈立民又对沈立仁说:“仁老大也别杀了,让沈峰他们几个干,都快入土的人了,还想干到啥时候,现在还不干,哪天我们这些人入了土,难不成上坟还要雇人来。”
沈立仁也拿了把刀子,闻言四处瞅了瞅,问:“还谁会杀?”
沈峰几个都脸脸相觑,兄弟几个里面除了沈辉以前干过一段时间屠夫,还真没谁干过杀生的,别说杀羊,连只鸡都不会杀,哪知道怎么杀羊。
沈渊咬咬牙,说:“我在部队上见过人杀,我来杀吧!”
说罢就接了刀子,对沈跃和沈峰说:“你们给我打个下手。”
沈峰和沈跃答应一声,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第15章 亲戚多了不亲
沈辉初中刚毕业那年,在县城的屠宰场干过一段时间小工,后来干屠宰工,虽然干的时间不长,但杀生到是学了个熟,虽然多年没操过刀,但宰个羊还是小菜。
“把你爹的衣服换上。”
张金花忙喊了声,怕沈辉把衣服弄脏了。
沈立国一听,连忙把外衣脱下给了沈辉,他到是早有准备,知道来要干活,早早就换好了干活穿的衣服,不然怎么说越老越有经验,考虑的就是周到。
沈辉换上老爹的棉袄,试了下刀子,也不要人帮忙,走到一只羊前,抓住脑袋一刀就割断了三管,然后随手拿过旁边的盆子接羊血,等放完血,再扎住食管开始吹皮。
沈涛、沈超、沈谦躲的远远的,不敢看这血腥场面。
沈立民在一边看见,批了一句:“三个吃货,跟前都不敢去。”
老子们都无奈摇头,想想当年自己吃的苦和受的累,再看看儿子们的表现,真有种一代不如一代的感觉,这要是放到六七十年代,除了沈辉全都得饿死。
再等看到沈渊哥三,长辈们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吃过羊肉未必就会杀羊,见人杀过自己未必就能杀。
所谓知易行难,就是这个理。
沈渊以为杀个羊很简单,结果一刀下去,羊脖子到是抹断了,但手下没按紧,沈峰和沈跃也有些大意,羊猛一挣扎,直接就挣脱了。虽然腿绑住了,但死前的挣扎何其猛烈,原地弹了几下,沈渊哥三就被激射而出的羊血溅了满头满脸,那个狼狈样就甭提了。
沈涛、沈超、沈谦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都笑的嘴角直抽搐。
沈立仁赶紧跑过去接了后续的工作,让沈渊三个去洗脸。
这时沈辉已经开始剥皮了,让沈涛抓住一边的两只羊腿用力扯紧,用脚踩住另一边的两只羊腿,拉开肚皮,刀子挥的飞快,一会功夫就剥了一大片。
剥完羊皮,最后开膛破肚,清除内脏。
扒完内脏,把羊跟祭品摆一起,沈辉用羊皮把内脏一裹,让沈超三个抬远点扔掉,又开始杀第三只羊,女人们则已经把烧纸抖开,在空地上堆了好大一堆。
第二只羊宰好,沈立仁也把另一只羊处理干净了。
三只羊摆到祭品里,众人围着烧纸堆跪了一大圈,准备烧纸。
沈辉拿了些纸,说:“我去给姐烧点。”
沈涛和沈璐也忙道:“我也去。”
张金花脸色就有点不太好,勉强点了点头。
沈辉问沈谦要了皮卡钥匙,带着沈涛和沈璐跑了两公里,来到一个山沟里。一座坟头孤零零的座落在荒草中,上面已经被雪覆盖,看上去就像个大雪堆。
从皮卡上拿了铁揪扫把,把坟头上的雪扫了下,又扫出一小片空地。
沈涛和沈璐在坟头上压了点纸,又摆上几样祭品。
沈辉把烧纸抖开,堆了个小堆,点燃。
沈璐已经红了眼,眼泪一个劲往外涌。
沈辉上面还有个姐姐,大他两岁,可惜十二岁那年得白血病没了,沈家的坟里没有外嫁姑娘的位置,最后葬在了这个小山沟,每次来坟上,都不免触景生情。
大姐没了的时候,沈璐也七岁了,好多事情都记的。
普通家庭,不管老大是男还是女,都是最苦的一个。
还记的小的时候,家里的炕没柴火烧,大姐领着弟弟妹妹到处拣牛粪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如今生活越来越好,大姐人却没了,沈辉和沈涛同样心里不好受。
“大姐的命咋这么苦,呜呜!”
当火苗窜起老高,沈璐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沈涛感性,给沈璐这一哭,也红了眼睛。
等纸烧完,起身上车的时候,沈辉才用袖子抹了下眼角。
回到新坟,就发现老妈也红着眼睛,二婶和三婶还在旁边劝。
烧完纸,磕完头,众人才上车回返。
没有直接回县城,二十多号人到了沈家沟,去沈刚家吃羊肉。
沈刚媳妇杜萍炖的羊肉好吃在沈家沟是出了名的,沈立民每次上来都要吃点羊肉,这次也没例外,羊肉还没好,屋里人太多,沈辉就到外面抽烟。
点了根烟,沈超说:“没个正经事干压力太大了,哥你有啥好项目没?”
“我都没事干,能有啥好项目。”
沈辉问道:“你不是跟二叔干工程呢吗?”
沈超苦笑:“工程哪那么好干的,我就跑跑腿,买个材料,没我爸我也干不成,再说现在的工程越来越不好干,今年没活在家呆了一年,再不干点啥我都废了。”
沈辉弹了下烟灰道:“到也是,你准备干点啥?”
沈超说:“省城有个火锅店挺火的,味道也行,我看了下青河这边还没有,想找几个人一起干,经营好的话半年就能把成本收回来,一起干呗!”
沈辉问:“投多少钱?”
沈超说:“总共六十万吧,我还找了一个合伙的,三个人的话一人20万。”
沈辉说:“两个人干一人也才30万,你又不缺这点钱,我就不凑热闹了。”
沈超笑着说:“看不上这点小钱吧!”
沈辉笑了笑,不再说这个,问:“沈冰都有对象了,你啥时候结婚呢?”
沈超说:“年过完吧,日子还没定,估计正月就要结。”
沈辉笑道:“行啊,改天把弟媳妇带来我看看。”
沈超笑着说好,虽然老爹这一辈要属二叔沈立民混的最好,但沈超却挺会做人,该叫哥的叫哥,该叫姐的叫姐,做人做事都面面俱到,叫人说不出啥。
本以为只是句玩笑,却不想第二天沈超还真带着媳妇来了。
张金花挺惊讶,问:“沈超你咋来了?”
沈超笑道:“哥还没见过张玉,我带来给哥看看。”
“哎哟,看这话说的。”
张花金一边让座,一边说:“沈辉就比你大一个月,又不是啥长辈,让他看个啥。”
张玉也挺会说话,落落大方地道:“没事,大妈,我也想见见大哥,还没见过呢!”
张金花心说这一家子人精,娶个媳妇也是人精,听听这话说的多好听,尽管对老二家有意见,但跟小辈无关,心里还是挺高兴的,热情地给沈超和张玉炮茶。
沈辉则有些别扭,一句玩笑话,搞的好像他是长辈一样,打量了张玉几眼,问了几句张玉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张玉到是有啥说啥,还跟沈辉很是聊了好一阵。
中午沈涛和沈璐下班回来,见了沈超和张玉,也挺惊讶。
等吃了午饭沈超和张玉离开后,沈璐问老妈:“妈,沈超和张玉来干啥?”
张金花说:“谁知道,说是你哥没见过张玉,带来给你哥瞅瞅。”
沈璐好笑地道:“沈超还真是会来事,哥又不是二叔,他的媳妇给哥看有啥用,娶不娶哥也做不了他的主,我看就是见哥的大腿粗了,才赶紧来抱的。”
张金花瞪着眼睛骂道:“咋说话呢,说的这么难听。”
沈璐呵呵了几声,就不再说。
沈辉说:“你也抓紧去学个驾照,回头我给你买台车。”
沈璐对车不太感兴趣,说:“我就不要车了。”
张金花也忙说:“她一个丫头要车干啥,这都两个车了买那么多干啥。”
沈辉说:“有个车出门方便,现在女人开车的可不少,结了婚的女人哪个不开车,迟早都要学,等小璐拿到驾照,我给你买个小点的女士车。”
沈璐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好吧!”
沈辉想起一事,又问:“沈冰那个对象是在公安局上班吧?”
沈璐点头:“经侦大队呢!”
沈辉就拿过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说:“刚忘了给沈超说了,让他给我办个护照。”
沈璐忙说:“哥你快别说,沈冰那个对象太势利,根本不给人办事,上次爹让他给问下派出所分户口的事,都拖拖拉拉的不给问,办护照没啥难的,你就别找他了。”
沈辉一听,就放下手机,说:“那我明天去问问。”
沈涛说道:“你直接去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处办就行了。”
沈辉嗯了一声,心说这还没出两代呢就这样了,等到了下一代,谁还认识谁,等老爹老妈这一代人入了土,自己这些人天各一方,以后估计想见一面都难。
周末,沈璐拉着父母哥哥上街去消费。
好不容易等到发了工资,却要好好尽一下心意。
上班两个多月,一直没发过工资,这下一次发了两个月的工资,沈璐就想给爹妈和两个哥哥买身衣服,就算买不起贵的,但至少也是自己的一点心意。
老爹老妈拗不过闺女,就跟着上了街。
逛了半天,老爹老妈一人买了条裤子,沈辉和沈涛一人穿了双鞋子,花了两千多,在青河这种小县城来说,不算便宜,就这沈璐还不满意,还要再买。
隔天,沈辉又去参加了一次同学聚会。
初中时代是一段让人难忘的岁月,那段懵懂无知的岁月里有许多让人难忘的故事,和大学不同,初中同学都是来自一个乡的,甚至有些还沾亲带故,走上社会十年后再聚首,不管混的好与不好,大家都会觉得很亲切,喝一顿酒,相互鼓励几句,重新奔向未来。
至于酒桌上亮车钥匙装逼之类的狗血桥段,却是没有的。
第16章 老同桌
聚会是班长陈卫国召集的,没人提钱的事,所有花销都被陈卫国包了。
十年不见,所有人的变化都很大。
沈辉到了酒店,发现有几个同学竟然都认不出来了。
特别是其中一个漂亮的大眼萌妹,瞅了半天愣是想不起来是哪个。之前在省城见过的郭玉兰和王晓娟也在,到是何鹏飞没来,听说春节前很忙,还没回来呢。
“沈辉,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大眼萌妹见沈辉老看她,就瞪大眼睛问了一声。
沈辉尴尬地道:“谁叫你这么漂亮,我有点不敢认了。”
“哈哈!”
众人都笑起来,一个女生说:“沈辉你可以啊,连你同桌都不认识了。”
“同桌?”
沈辉脑子急转,立马就对上了号,知道这大眼萌妹是谁了,脸上是一点声色不动,淡定地道:“咋会呢,就算不认识老陈,也不可能不认识我的老同桌啊,只是当年那个鼻涕虫黄佩佩变的这么漂亮了,我这一时半刻有点不敢认罢了。”
“哈哈,真笑死我了!”
众人再次大笑,仿佛瞬间回到了初中时代。
黄佩佩也不恼,笑眯眯地道:“初中那会邋遢的不行,三天两头的感冒流鼻涕,有次卫生纸用完了,让沈辉帮忙去给我买包纸,你们猜这家伙给我买了个啥?”
沈辉也想起了这件糗事,顿时尴尬的不行。
有人知道这事,立马说出来:“沈辉给人家买了包卫生巾。”
“噗……”
有人把刚喝到嘴里的茶喷了出来,差点没笑岔了气。
说笑一阵,气氛越来越轻松,距离产生的那点陌生感尽去,所有人都放开心思,时不时说几件初中时代的糗事或者趣事,总能惹的大家笑一阵。
沈辉问黄佩佩:“听说你考了沪市的大学,现在在哪呢?”
黄佩佩说:“还在沪市呢,你可以啊,上了个初中,都混成央企中层了,可比我们这些上了大学的同学强,改天混不下去了给我在你们公司也谋个职位呗!”
沈辉道:“好好说话,我都在群里说我辞职了,不信你没看到。”
黄佩佩惊讶道:“还真没看见,央企多好,你为啥不干了?”
沈辉说:“没啥意思,正好出了安全事故被关门整顿,我就干脆辞了。”
黄佩佩哦了声,说:“听说你离婚了,再找了没?”
沈辉苦着脸说:“我到想找,但找不到啊,二手货没人要。”
黄佩佩说:“少装,你才26,能在央企干到中层,找个老婆那也叫事?”
沈辉无奈地道:“骗你干啥,要能找到我早找了。”
黄佩佩笑眯眯地道:“我专找二手的,老公还是二手的好用,知冷知暖多好,要不要考虑一下,咱俩搭伙算了,反正都是一个地方的,也不用担心吃不到一个碗里。”
沈辉惊讶的不行,这老同桌真还放的开啊,当初上学的时候多腼腆的人,没想到十年后变化这么大,笑着说:“行啊,那咱明天就去民政局。”
“喂,你俩还要不要脸了!”
旁边有人不乐意了:“私定终身别在这里,找个没人地方说去。”
“哈哈!”
黄佩佩哈哈笑起来,沈辉也跟着笑,话题到底打住。
等了一阵,能来的基本上都来齐了,陈卫国招呼大家上桌。
初中同班四十八人,今天来的还不到一半,其他人要么还在外地奋斗,要么因为各种原因没来,毕竟都快奔三的人了,有些同学已经为人父母,家里有事来不了也属正常。
吃着饭,喝着酒,大家都说了说近况。
慢慢说开了,也就知道了彼此的情况。
同学里面混的最好的,还要属陈卫国,做一家饮料厂的经销商,挣多少不知道,但有房有车,还有几个在大城市打拼的也挺不错,比如何鹏飞,收入不少。
再就是考了公务员的,也是同学们羡慕的对象。
当官的到是没有,毕竟没啥背景,二十来岁想当官太难。
沈辉二表哥郑红军工作十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混了个副科,还是个闲职。
黄佩佩问沈辉:“你辞职了准备干啥?”
沈辉说:“想去沪市要饭,听说在沪市要饭都比青河的公务员强。”
黄佩佩没好气地道:“说人话!”
沈辉道:“暂时还没想好,年过完想去沪市看看。”
黄佩佩说:“行啊,去了找我。”
沈辉问道:“你在沪市干啥呢?”
黄佩佩捋了下头发,说:“我就一码农,写网络小说呢!”
沈辉惊讶地道:“大才女啊!”
黄佩佩白了他一眼:“好好说话行不行?”
沈辉道:“我说的真心话啊,能写小说的都是牛人。”
黄佩佩笑呵呵地道:“写个小说算啥牛人了?混不下去了才当码农的,宅的时间长了就不想出去上班了,这眼看着就奔三了,天天被我妈催婚,想嫁都没人要。”
说罢还一脸愁容,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沈辉憋笑道:“咋会没人要,我看初中同学里面就你变化最大,要盘子有盘子,要条子有条子,远的不敢说,你要站起来喊一声,在座的几个单身狗还不得立马拜倒。”
黄佩佩笑眯眯道:“都太熟了,找老同学多不好意思。”
这时陈卫国端着杯子过来敬酒,沈辉就忙起身跟他碰了一杯。
吃了一个多小时,酒喝到七分,大家就都不怎么喝了。
男人们的话题主要围绕着事业展开,女人们的话题则离不开男人。
说到对男人的要求时,一个女同学开始声讨:“现在这社会,男人没几个老实的,婚前的女友,婚后的风流,能从一而终的男人比大熊猫还稀少。”
女生们纷纷赞同,话语中都对这种现象极其不满。
黄佩佩唱着反调:“你们真是少见多怪,老话都说堵不如疏,既然没法改变现状,那为什么不主动接受,整天跟盯贼似的疑神疑鬼日子还怎么过,典型的心里有病。要我说,你男人找小三,那说明你男人有本事,老实巴交的男人到是本分的很,你们谁要?”
女生们集体声讨:“黄佩佩你有病。”
黄佩佩呸了一声:“我没病,你们才有病,不但要男人有本事,而且要老实本分,这可能吗?你咋不让地球都围着你们转呢,一群神经病!”
女人们都来劲了,一个个撸起袖子开启了列国混战。
当然,局面是六国围秦。
男生们也不插嘴,嘻嘻哈哈的看着女生们争。
争了半天,也没争出个结果。
陈卫国笑着说道:“黄佩佩你这思想解放的到位啊,谁要娶了你可就有福了。”
黄佩佩得地意道:“那是,老娘可是明白人,男人是管不住的,与其盯贼一样盯着自家男人,还不如心大点,不然自己活的也累。要让我说啊,管他怎么瞎搞,只要不把小三领到家里来就行,我男人真要能养他十个八个小三,那说明我男人是个有本事的,说不定老娘还得给他参谋一下把把关呢,可不能啥歪瓜裂枣都找。”
一群男人被雷的不轻,脸脸相觑,都觉得涨了见识。
沈辉又盯着黄佩佩打量一阵,感觉有点不认识这个老同桌了。
酒足饭饮,散场走人。
沈辉喝了点酒,也不开车了,就把车扔在楼下,打车回家了。
一次同学聚会就这么结束了,有没有下次没人知道。
毕竟大家都有事业要忙,明年陈卫国也不一定会再组织。
一顿酒饭后,就此风流云散。
沈辉也迎来了春节,家里同样忙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