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基核片段
蓝星，青海湖基地。
这里之前作为生物计算机的研发基地，在新纪元来临之后，又变成了生命科学研究院的总部。
首席院士便是方歌，而李嘉航则是院长，另外还有林莎、西姆?贝克等顶级生物学家。
院长办公室里面，李嘉航转管理工作之后，整个人都略微发胖起来，主要是不需要太烧脑搞科研了。
只是新纪元的行政管理工作，和公元时代完全是两码事，现在的院长相当于后勤部长，专门给科学家们服务的。
真正决定科研项目的人，是研究院科学决策办公室，这个办公室一般由3名常任决策、12名轮值决策组成。
一收到火星前哨基地的加急报告，李嘉航就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又是提升生化威胁等级，又是超级高变异病毒，而且这个病毒还可以伪装成为细胞染色体，从而和细胞实现共生。
他立马将这份优先级9.2的报告转发给决策办公室。
……
正和西姆?贝克合作研究人类染色体端粒的方歌，眼前突然弹出一份加急报告。
优先级9.2?方歌顿时表情严肃起来，优先级可以到达这个级别，那已经是非常紧急的事情了。
“西姆，你们先忙，我处理一下加急文件。”
西姆?贝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转过身的方歌，连忙打开报告的具体内容，仔细地浏览起来。
花费了十几分钟看完，方歌顿时感觉这个4号病毒非常诡异，可以伪装成为染色体的病毒，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一边思考一边她走入消毒通道，不一会来到了决策办公室里面，另一个轮值决策已经来到办公室。
俩人一起进入虚拟会议室里面。
在虚拟会议室里面。
林莎等人已经在其中，方歌到了之后，会议正式开始。
一般出现优先级超过9的事情，研究院决策办公室就需要召开紧急会议。
“对于火星前哨基地发现的4号高变异病毒，大家说说意见。”方歌直截了当地说道。
众人激烈地讨论起来，对于这种未知的病毒，在场的科学家都明白其中隐含的高风险，外星病毒对于蓝星的威胁程度，不亚于外星人入侵。
“我提议，立刻销毁变异毒株和那个肉球。”
“不妥，有一就有二，销毁变异毒株和肉球无济于事。”
“我们不能因噎废食，这不是科学的做法，应该在加强火星病毒的隔离管理的同时，深入研究这些病毒。”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有深入了解病毒，才可以战胜病毒。”
一众决策的激烈讨论，主要是围绕着安全问题和研究价值的平衡。
方歌见众人已经发表了意见，她才开口：“投票表决吧！是否销毁变异毒株?”
［同意2票，不同意13票。］
不同意销毁变异毒株的票数超过75%，变异毒株获得暂时保留。
方歌严肃地说道：“既然绝大多数都同意保留，我说一下意见，第一先给这个病毒命名，第二安全问题要加强，第三深入研究的方向，第四暂时禁止在人体进行测试。”
接下来在场的决策，先将病毒命名为“荧惑病毒”，又讨论了如何研究这个病毒。
“从报告的情况来看，变异毒株和肉球完成共生之后，对于肉球的生命体征并没有明显的破坏性影响，但不排除隐藏的风险。”林莎谨慎地指着虚拟报告说道。
“这个可以让黄帆和江直人继续研究。”
“他们才两个人，是不是需要派多一些研究员过去?”
方歌想了想：“我提议增派多15名研究员过去，不过他们可以在火卫一卫星城休眠，用替身机器人在火星前哨基地工作。”
“同意。”
“这是一个办法。”
……
在蓝星方面讨论荧惑病毒的时候。
火星前哨基地的生化实验舱之中。
黄帆和江直人又发现了两个肉球出现变异，只是两个肉球的变异是失败的。
其中一个肉球变得非常“贪婪”，它在变异毒株的刺激下，对于营养液的需求量，暴涨了3倍多。
而肉球被变异毒株变成了繁殖工厂，肉球向外不断的喷射病毒。
另一个肉球，则直接被病毒杀死，作为病毒繁殖的养料。
将两个肉球的数据分析归纳一下，黄帆发现荧惑病毒—原始毒株的不确定性变异太快了，一旦环境出现明显改变，原始毒株便会在几个小时之内完成突变适应。
但是这种变异仿佛布朗运动一样，可能变异成为共生毒株，也可能是寄生毒株，或者是剧毒毒株。
“直人，你说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沉着冷静的江直人，思考了几分钟：“研究荧惑病毒的高变异特性。”
“高变异特性?”
“荧惑病毒的危险性，从根本上来说，就是高变异特性带来的不确定性。”
黄帆转念一想还真是。
“我们必须研究这种高变异特性的产生机制、如何进行控制、如何进行关闭甚至敲除。”
“你的想法一语惊醒梦中人。”黄帆知道自己之前陷入了错误的道路，对于研究方向有些本末倒置了。
荧惑病毒的根本，就是高变异特性，如果失去这个特性，新人类总有办法可以收拾。
俩人立即提取出荧惑病毒的原始毒株，进行全基因序列分析工作，在不断的测试和实验之中。
很快一个奇特的基因片段，进入了黄帆眼中，这个基因片段被名为“荧惑—基核片段”。
原子成像扫描仪下，他们可以清晰观测到50组培养皿的情况。
其中10组被敲除了基核片段，另外30组被敲除了其他基因片段，最后10组没有敲除基因片段。
在微量辐射刺激下，除了那10组被敲除基核片段的荧惑病毒，其他40组均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异。
黄帆拿着统计数据说道：“初步可以确定，基核片段就是主导荧惑病毒高变异特性的基因序列。”
“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展。”江直人也难得露出笑容来。
将数据整理出来，俩人写了一篇论文上传到内部数据库，这个“基核片段”对于研究荧惑病毒，必然起到关键性作用。
如果可以控制这个“基核片段”，实现可控定向变异，对于生物科技的发展，那将此时巨大影响。
高变异特性意味着高适应性，对于病毒本身而言，可以提高病毒的生存能力。
而这个特性对于其他生物而言，确是一个灾难性的问题。
谁都不知道病毒会不会突然变成杀伤力极大的种类，而且疫苗也没有用处，因为病毒在不断的变异。
蓝星，15名特派研究员已经搭乘前进运载火箭，进入了新文昌卫星城，准备到月球利用质量投射器前往火星。
第三百三十一章 深入研究
新纪元3年1月16日。
春节刚刚过去。
火星7000公里轨道上一艘天舟飞船，缓缓刹车在附近，随即机动变轨向6000公里轨道上火卫一卫星城。
前军方蓉城基地的生化科学家杜朋信，是此次带队支援火星的人，他之前一直从事生化病毒、X基因、生化改造人工作。
对于荧惑病毒的研究工作，生命科学研究院最终决定派遣他过来。
一方面，杜朋信在基因和病毒方面的造诣不低；另一方面，他有组织大型生化研究的经验。
来到火卫一卫星城之后，杜朋信便进入休眠舱，启动了保存在火星前哨基地的替身机器人。
废寝忘食研究了快半个月的黄帆、江直人，带杜朋信来到生化实验舱之中。
“这就是荧惑病毒?”
黄帆介绍道：“这是荧惑病毒的原始毒株，这边的是变异毒株。”
看着三十多个病毒维生舱里面的变异毒株，杜朋信表情略带严肃：“这么多变异毒株?”
“一共是37种，这是都是共生型或者寄生型毒株，在隔壁的冷冻舱里面，还有82种剧毒型毒株。”黄帆如实汇报了一些情况。
一听到如此众多的变异毒株，杜朋信也渐渐凝重起来：“荧惑病毒的变异速度也太变态了，你们是在哪里采集到原始毒株样品的?”
黄帆用手在面前的空气一划，一张虚拟投影地图出现在半空中，这是希腊盆地周围的地形图。
“上面红色的区域，就是发现荧惑病毒的区域。”
在希腊盆地周围的地形图上，红色区域占据了将近十分之一左右。
一旁还有荧惑病毒的一些基本资料，原始毒株长度420～430纳米，宽度在60～65纳米，长条状，喜阴深地下，可半空气传播（挖掘过程中的扬尘），常见区域地下20～50米的半湿润地层中。
“你们挖掘的时候，没有造成泄漏吧?”
黄帆摇了摇头：“放心，我们的采集管理都是全纳米机器人消毒的，确保不会造成病毒从地层泄漏出来。”
“那就好。”
一众支援过来的研究员，立马投入了研究工作之中，杜朋信对于黄帆和江直人的研究表示肯定。
荧惑病毒的根本，就是那可怕的变异速度，一旦失去变异特性，荧惑病毒也就一种普通病毒。
……
一排排半透明的培养基，里面是无数致命的荧惑病毒。
只需要将一个毒株投入蓝星，就可以在短时间造成生态灭绝灾难，受到刺激几个小时就可以完成变异，什么疫苗都没有卵用。
和全身生化防护服的黄帆俩人不一样，用替身机器人过来的杜朋信等人，不需要防护服，只需要出入的时候，进行全面消毒即可。
“敲除了基核片段之后，这些病毒就彻底失去了变异特性，好诡异的病毒。”杜朋信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图像。
病毒培养基里面，通过原子成像扫描仪的扫描，可以清晰观测到这些被“阉割”的荧惑病毒。
尽管可以进行复制繁殖，但是变异效率下降了几千倍，在刺激诱导变异下，变异效率不到之前的万分之一，这和普通的病毒已经没有两样。
而另一侧，那些没有被“阉割”的荧惑病毒，就算是被摧毁三分之一的基因片段，只要基核片段依旧存在，病毒便可以变异。
正在观察这些病毒基因序列的黄帆，突然发现了一个特点。
只要基核片段之中的67号脱氧核糖核苷酸和人体基因链条结合成功，即该脱氧核糖核苷酸不出现变化，那病毒就会和人体细胞形成共生关系。
他连忙记录下这个发现，根据这个发现按图索骥，又发现了基核片段中的32号脱氧核糖核苷酸，决定病毒寄生关系；55号脱氧核糖核苷酸，决定病毒的感染偏好……
在超算的辅助下，基核片段中的112个脱氧核糖核苷酸功能，被黄帆初步确定下来。
……
其实荧惑病毒的脱氧核糖核苷酸和蓝星存在很大差异。
蓝星的脱氧核糖核苷酸分子由三个分子组成：一分子含氮碱基、一分子脱氧核糖、一分子磷酸。
脱氧核苷酸是基因的基本结构和功能单位，决定生物的多样性的部分，就是脱氧核苷酸中四种碱基。
分别是：腺嘌呤（缩写为A），胸腺嘧啶（缩写为T），胞嘧啶（缩写为C）和鸟嘌呤（缩写为G）。
这四个碱基的排列顺序不同，决定了生物多样性。
但是荧惑病毒，或者说火星微生物拥有的四个碱基，和蓝星生物是不一样的。
对于这个情况，黄帆和杜朋信等人早有预料，因为X基因的碱基甚至组成元素，和蓝星生物就是有天差地别。
同宇宙规则下的趋同进化，只能决定生物的大方向，并不能决定生物的细节，这就是趋同进化下的大同小异。
火星微生物的四个碱基分别是：类腺嘌呤（L）、江嘌呤（J）、亚胞嘧啶（Y）、黄嘧啶（H）。
确定了这些碱基和脱氧核糖核苷酸之后，忙碌了一个多星期的黄帆等人，终于启动了第一次基因修改实验。
在原子成像扫描仪和纳米机器人的辅助下，黄帆将基核片段中15号脱氧核糖核苷酸的江嘌呤替换成为类腺嘌呤。
启动微量辐射刺激，改造之后的病毒依旧在高速变异着。
“直人你那边情况如何?”
“失败了。”江直人摇了摇头回道。
放下纳米机器人操纵感应器的杜朋信，松了一口气：“我这边好像成功了。”
“哦?”黄帆凑过去。
基核片段15号脱氧核糖核苷酸就是负责病毒复制的基因序列，黄帆他们打算通过修改脱氧核糖核苷酸的碱基，从而实现控制病毒的复制。
实验继续进行，在摸清楚了基因序列的功能之后，他们通过试错的方式，逐步确认了病毒各个基因的开启（显性）、关闭（隐性）、应激开启（被动—半隐性）、关联（配合其他基因序列的碱基）。
这些实验数据和结果，实现对于荧惑病毒的初步可控，给他们下一步深入研究，打下了坚实基础。
当然现在他们只是完成了基核片段那一部分，而基核片段仅仅占荧惑病毒基因序列的二十分之一左右。
他们需要进一步了解荧惑病毒原始毒株的所有基因序列，这样才可以进行深入的基因改造。
没有深入了解就胡乱修改基因，这不是在进行科研，而是在作死。
万一修改之后，病毒变得更加可怕，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人类需要信仰科学，更加需要敬畏科学，而不是盲目的自大。
第三百三十二章 长生的代价
第167次定向变异实验。
在X射线照射下，被修改了一部分碱基的荧惑病毒—原始毒株，正在快速的产生突变。
“突变完成。”
“一式三份。”
变异毒株便一分为三，一份真空冷冻保存、一份备用、一份用于复制和做实验。
将这一份变异病毒注射到测试肉球之中，顿时连接肉球的检测仪上，那些数据不断刷新着。
江直人看着肉球的数据，正向他们预料之中的方向快速变异着。
2小时44分之后。
［检测完成：X射线抗性+36%，短波激光抗性+12%……］
“果然如此。”江直人一边说一边拉出虚拟显示屏。
在虚拟显示屏上调出病毒变异前的基因序列和变异后的基因序列，启动超算的除同求异功能，剔除两组基因序列中相同部分，保留下不同部分。
不同部分便是变异的基因片段，结果有17个脱氧核糖核苷酸出现变异。
将这个变异基因片段记录下来，标注上“X射线抗性+36%，短波激光抗性+12%……”，这些天他们已经完成了上百组变异基因片段的记录。
他们17个人分成3个组，杜朋信主导基因融合，而黄帆主导共生关系，而江直人主导变异基因。
这样安排，其实和三人之前的工作也有关系。
杜朋信以前就负责X基因和生化人方面的工作，对于基因融合工作有非常深厚的功底。
而枯燥无味的基因片段测试记录，自然是沉着冷静的江直人来做。
黄帆是一开始发现荧惑病毒共生关系的人，自然由他负责这方面的研究工作。
……
基因融合方面进展缓慢，而黄帆的共生关系研究，倒是出了不少有用数据。
比如，伪装成为第24对染色体的荧惑病毒—共生毒株，为了让人体可以长久供应能量，保证病毒自己可以活下去，病毒竟然主动在修补染色体的端粒长度。
在2号实验舱之中，一个模仿老年人的肉球，被注射了共生毒株。
在一旁的原子成像扫描图像中，那那对共生毒株染色体，不断地吸收着营养物质，然后将一些子体释放出来。
如同蠕虫的共生毒株子体，依附在其他正常染色体上，然后奇特的事情发生了，病毒在加速细胞分裂。
在充足的营养物质供应下，人体细胞仅仅30分钟不到，就完成了一次分裂。
老细胞和伪装染色体的共生毒株一起凋亡，而新细胞之中的那些“蠕虫共生毒株子体”，再次形成伪装染色体。
黄帆减少了营养物质的供应，将营养物质供应水平压低到正常人水平。
本来再一次复制出子体的伪装染色体，这一次却没有再加速体细胞分裂，而是释放出饥饿信息素，让肉球产生饥饿感，显然这些小东西想让肉球供应更多的营养物质。
只是黄帆没有空，因为他正在对比新细胞和老细胞的染色体端粒长度，两者果然出现了长度差异。
一般而言老细胞的端粒长度应该长于新细胞的，但是被病毒共生之后的细胞，却出现恰恰相反的情况。
新细胞的端粒长度明显长于老细胞。
将数据记录到数据库后，黄帆和几个研究员，再一次加大肉球的营养物质供应，肉球细胞在共生毒株的刺激下，不断的分裂新细胞，快速淘汰老细胞。
“不可思议！”其中一个研究员眼神炙热地赞叹道。
此时他们面前的半空中，在悬浮在虚拟显示屏，在虚拟显示屏上有两组染色体。
一组是23对，一组是24对。
23对的自然是肉球没有注射病毒之前的状态，24对则注射之后的状态。
虚拟显示屏上，两组染色体最大差别不是多了一对染色体，而是端粒长度。
23对组的端粒长度已经非常短，而24对组却和初生婴儿的端粒长度一样。
如果不是亲手实验，黄帆估计不会相信眼前两副染色体的顺序。
端粒长度的恢复意味着细胞生命的延长，这对于现阶段的人类而言，无疑是生命科学的更进一步。
不过黄帆并没有太过于高兴，因为染色体端粒长度是恢复了，但是一个必须面对的事情出现在他们面前。
染色体的缺失并没有被修复，共生病毒的加速分裂，反而进一步加大了染色体缺失。
那看似被延长的端粒长度，其实是共生病毒子体依附在正常染色体的结合体。
本来已经已经分裂了45次的肉球体细胞，被病毒又加速分裂了3次，染色体缺失程度到达48次分裂，这个程度已经接近体细胞分裂的50次极限。
病毒共生出来的仿端粒，是否可以真的延长生命?这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黄帆启动纳米机器人，将肉球中共生病毒的繁殖碱基功能关闭，然后启动细胞分裂加速刺激器。
肉球细胞快速分裂起来，平均2小时分裂一代。
86小时之后，完成了43代分裂的肉球细胞，终于基因崩溃而彻底死亡。
“减去本身50次分裂，和那3次逆分裂，最终增加了39次分裂。”黄帆一边计算着数据，一边有些出神。
“黄组长，这是生殖细胞和脑细胞的情况。”
黄帆接过数据报告，果然不出所料，逆分裂尽管延迟了端粒恢复了青春，但是必须付出代价。
而代价就是生殖细胞和脑细胞。
生殖细胞体现为：逆分裂完成之后，一旦繁殖后代，后果就是后代百分百出现基因缺陷。
脑细胞则体现在大脑功能整体退化，记忆力下降、精神病、弱智等。
黄帆放下报告哀叹道：“果然大自然的规律是最难突破的，想长生不老是要付出代价的。”
其他研究员也是心情低落，刚才还以为找到了一条延长生命的道路，到头了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其实蜥蜴人的神血药剂，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种进化路线，可是对于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新人类不屑于这样做。
因为融合神血药剂，就是变相的人类和尼伯龙人杂交，从而获得尼伯龙人的一部分血统优势。
从对俘获的蜥蜴人研究情况来看，蜥蜴人的寿命普遍在370～390年左右，相当于旧人类的3倍，是新人类的2.5倍。
难怪光明会那些人会趋之若鹜，特别是那些旧人类精英阶层，谁不想永远掌握权力和财富。
人类就是人类，如果失去血统，还不如彻底灭亡。
杂念丛生的黄帆，暂停了研究工作，将之前的研究数据整理出来，然后写了一篇论文发到内部网络上。
蓝星上生命科学研究院和生物学家们，很快就看到了这篇论文。
论文上那可怕的后遗症，宛如一盆冷水，将所有人浇得透心凉。
第三百三十三章 枷锁
林莎和方歌等人沉默地放下论文。
“生命的枷锁，何时才能寻得窥门之匙。”林莎轻叹一声。
方歌倒是没有太过于绝望，她现在才24岁而已，留给她的时间还有120年左右。
在场的生物学家、医学家，都明白想突破生命极限的事情难于上青天，科技越发发展，他们就越发明白对于生命的敬畏。
脊椎动物中亚拉伯拉象龟可以活到250年，这几乎是脊椎动物的极限；
无脊椎动物中的灯塔水母，可以在受刺激下逆向生长，近乎永生不死；
乔本植物中的龙血树，寿命可达上万年之长。
但是这些物种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要么长时间休眠，要么格式化重生，要么永远固化，它们都将失去智慧。
就如同黄帆等人的论文那样，病毒共生突破了人体细胞的生命极限，也扼杀了繁衍后代和智慧。
这种巨大的代价，显然不是方歌和林莎她们愿意接受的，同样新人类也不会接受这种半死不活的突破。
方歌还是没有否定荧惑病毒的潜力：“尽管后果严重，但是共生病毒我们可以继续深入研究下去。”
“是不是有加强一下火星前哨基地的规模?”林莎问道。
权衡一会之后，方歌开口说道：“可以，就向科学委员会提交一个扩充方案。”
“那就让嘉航制定一个顶级生化实验室方案，提交给科学委员会。”
“嗯。”
……
火星前哨基地。
17名生物研究员进行一次碰头会，交流了近期一段时间的研究情况。
“黄组，你们那篇论文我拜读了，真的没有一个肉球实验体可以避免后遗症吗?”杜朋信冷静地问道。
黄帆心里面也想有漏网之鱼，可惜天网恢恢：“我们进行了12组，一共240个肉球实验体无一幸免。”
另外两个组的研究员们顿时窃窃私语起来，听完了黄帆的解释，他们才知道想突破生命极限没有那么简单。
黄帆岔开这个沉重的话题：“你们两组的研究如何?”
“基因融合实验进度缓慢，X基因和荧惑病毒之间倒是可以融合，只是两者融合之后，突变概率非常大，而且定向变异非常容易失效。”杜朋信边说边将实验报告共享给众人。
“我这边倒是挺顺利的，目前已经收集了574种特定变异基因片段，正在构建一个专门的基因库。”江直人同样拉出基因库的入口共享给所有人。
本着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想法，三组的研究员们一边浏览这些论文、研究资料，一边讨论起来。
黄帆翻看着一个个特定变异基因片段，这些基因片段中有各种各样的抗性或者功能，有些还非常奇特。
比如，这个00412基因片段，可以让细胞陷入脱水假死状态，达到长久维持生命的效果。
根据测试数据显示，被这种荧惑病毒共生之后，一旦机体遭到重创或者处于恶劣环境，肉球便可以逐步进入假死状态。
在这个状态下，肉球仿佛一颗化石，估计可以将生命延长到十几倍，一旦遇到适合的环境，肉球又会满血复活。
江直人他们甚至将肉球放入模拟宇宙环境机里面，这个假死肉球仍然可以维持下去。
尽管这种方法的延长生命，和低温冷冻舱效果雷同，但是好处是不需要设备辅助。
这个可以应用于紧急避难，特别是外星殖民星、卫星城、宇宙飞船、外星探险之类的。
有时候在附近不一定有低温冷冻舱，用这种脱水假死模式，关键时刻可以救命。
他将这个想法标注在上去。
荧惑病毒的高变异特性，带来了另一个星球的基因多样性，对于本来只有蓝星基因库和X基因的新人类而言，可以丰富生物基因的储备。
基因的力量，集神奇和诡异于一身，里面还有无数的密藏等待新人类去发掘。
碰头会结束之后，黄帆回到实验舱，突然面前弹出信息提醒。
点开一看，原来是科学委员会批准了火星前哨基地的扩充方案，计划在前哨基地东侧的平地，建造一座专门的生活研究基地。
规模是150标准舱，标准舱是服务委员会和科学委员会联合制定的宇宙殖民太空标准舱。
标准舱：圆柱体，长度16米，直径6.2米，可以搭配432种预制模块，适用于小行星基地、卫星城、类地行星殖民地，可改造成为应急飞船、生活舱、实验舱、储备舱、驾驶舱、能源供应舱、设备舱等。
150标准舱的规模，比目前的前哨基地还大两倍多，看来科学委员会对于火星还是非常关注和重视的。
……
很快便将这件事甩脑后的黄帆，继续着研究着荧惑病毒的共生关系。
修补端粒长度只能延长生命，但是对于大脑的退化却难以阻挡，因此修补端粒长度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案。
要无副作用的延长生命，必须想办法修补或者逆转染色体的基因缺失。
人体细胞的每一次转录分裂，带来的后果就是染色体基因序列的缺失，人类在30岁之后繁衍后代，后代出现基因缺陷概率就越高。
可是要如何修补染色体的基因?这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
像灯塔水母那的逆转细胞，后果相当于格式化重生，这种机制对于低级生物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对于人类而言，这种方式就是克隆人，可以通过意识体保存计算机，然后克隆身体之后，再次回归身体。
或许很多人都认为克隆人可以实现另类的永生，实则这是一个错误认知。
克隆人的生命永远短于正常人，因为他们的胚胎细胞是由于正常人身上提取的，这意味着细胞已经进行过一定次数的分裂，这些分裂会累计在克隆人寿命之中。
假设一个正常人，他在20岁冷冻了干细胞，正常寿命可以活150年。
那这个人的克隆人最多只能活130年，如果技术不成熟，估计来30年都过不去。
另外灵魂这个东西，也不是永垂不朽的，多次更换克隆身体之后，量子灵魂会出现明显的缺失情况。
这是生命科学研究院下属的量子灵魂研究所，经过大量实验测试之后，观测到的一个结论，量子灵魂的衰变和染色体分裂缺失，暂时都是不可逆转的过程。
这是宇宙制定的限制器，直接将99.999%的生物卡死在长生门前，那些少数“突破”界限的生物，也是半死不活状态。
高级生物的生命越长久，对于宇宙的平衡就越不利，因为他们将消耗越来越多资源，可能引发宇宙崩溃。
黄帆等人的研究，注定是一条艰难又坎坷的道路。
第三百三十四章 异常天体
火星的生化实验正在如火如荼的推进着，黄帆等人拼命在长生大门发起一次次进攻。
与此同时。
为了加强对太阳系安全的保障，最高意志制定了一系列计划。
蓝星与太阳拉格朗日点L1、L2、L3、L4上，四颗被拖动到此处的小行星，正静止于蓝星和太阳。
此时一批鲲鹏级宇宙运输船、天舟级飞船，在四颗小行星上面忙碌着。
其中蓝日拉格朗日点L2卫星城，就在蓝星150万公里轨道上，这里永远直面小行星带，是蓝月系和太阳系中圈区域的要冲。
新人类对于太阳系进行了行政区域划分，其中蓝星、金星、水星和太阳属于内圈；火星、小行星带、木星和土星属于中圈；天王星、海王星和古柏带属于外圈。
因此永远相对静止的蓝日拉格朗日点L2，在这里建造卫星城，可以减少窗口期。
这座卫星城的名字叫蓝日二卫星城，被安置在此处的小行星，是由7颗小行星复合而成的，天然直径在8700～9000米。
卫星城的城市理事长林次郎，是一个归化人，原名小林次郎。
复合小行星上，纳米机器人到处蔓延着，一些有用的元素被提取出来，用处不大的元素，用于组建卫星城的基础构架。
三座纳米机器人综合加工厂，满负荷的生产着标准舱、一部分标准舱预制模块和卫星城核心骨架。
这些东西一生产出来，就被用于建造卫星城。
“林理事长，引力波探测雷达和中微子探测雷达的核心零件已经到达。”助理关富强将一份到港清单递过来。
林次郎接过来翻了翻，随手签署了接收。
“富强，你尽快落实引力波和中微子探测站。”
“好的，林理事长还有其他吩咐吗?”
“对了，1月28号起有一批探测卫星要从月球发射到各地，你通知交通局管制周围的航道，避免发生不必要的事故。”
“我记下了。”
安装大型引力波和中微子探测器，还有中微子通信站，这些都是为了保证新人类彻底掌控太阳系。
特别是不容易被干扰的中微子通信和中微子探测，已经成为新人类在各地的标配。
毕竟宇宙之中的高能射线、太阳风之类是常态化，电磁波通信太容易受到干扰了。
自然要全面推进中微子通信，反正中微子通信技术现在已经成熟，被称为7G通信技术。
单单是无视绝大多数天体的阻隔，又不容易收到磁场、太阳风、高能射线干扰，就足以让中微子通信成为新人类宇宙通信的主流方式。
至于量子通信，在没有解决量子超距效应无法携带信息的情况下，量子通信依旧是镜花水月的泡影。
……
月球环赤道质量投射器，月球背面广寒宫市——第三投射站。
在进入投射窗口期之后，连续将12颗重达500吨的卫星，直接投射向土星公转轨道。
由于卫星不需要搭载人员，又进行了抗荷设计，这些卫星瞬间被加速到800公里每秒。
这一段时间，月球背面的三座投射站，陆陆续续向太阳系中圈、外圈投射了大量的卫星。
有中微子探测卫星、引力波探测卫星和凤凰四代卫星。
这些卫星将逐步构建出一个全面的太阳系监控体系，确保新人类可以及时掌控太阳系各处的情况。
未来之敌，必然来自太阳系之外。
……
距离蓝星62亿公里之外，一颗引力波中微子组合卫星正向太阳系外围的边缘飞行过去。
这颗卫星编号为“探索0016”，在91天前从月球环赤道质量投射器出发，连续突破了内圈、中圈，两天前刚刚经过冥王星轨道。
它的任务是停靠在古柏带，即距离太阳90亿公里轨道上。
此时这颗卫星正一边飞行一边主动发射中微子流，扫描用途10亿公里半径的区域，将这些数据填充到详细的太阳系外圈星图上。
卫星上携带的生物计算机和电子计算机，正在以每秒几百亿兆的浮点运算速度分析着数据。
另外还接收着一些引力波信号。
新人类的被动引力波探测器，敏感度和精度，比公元时代强大了几个量级，作为宇宙最常见的引力波信号，无时无刻都在冲刷着探测器。
突然一连串异常的引力波信号被探测器接收到，卫星的人工智能在接到这些信号之后，系统进行了全面解析。
随着卫星继续向前飞行，接收到异常引力信号越来越密集，仿佛进入了另一个大型天体的引力控制范围之内。
人工智能根据紧急预案，一边向蓝星汇报此事，一边主动向前方发射中微子流和引力波，希望可以获得相关反馈。
……
六个小时之后。
月球宇宙通信中心。
［接收到“探索0016”卫星的反馈信息，优先级7.4……］
什么?优先级7.4?负责这颗卫星的通讯员眼睛一凝，随即将反馈回来的数据包解析出来。
异常引力波信号?疑似大型天体?他立马将这件事汇报给通信中心的负责人于任。
于任匆匆忙忙赶来，一旁还有三名天体物理学家、天文学家。
“老夏，你们看看数据。”于任连忙将位置让给三名专家。
紫金山天文研究所的研究员夏雨来，扫了一眼数据，心里感到非常奇怪。
“老师，这个引力波信号好像是一颗直径2200公里矮行星。”一旁的年轻人开口说道。
夏雨来点了点头：“从综合数据来看，就是一颗直径2200公里左右的矮行星。”
年轻人又提出一个疑问：“咦?为什么位置在370亿公里轨上?”
一颗这么大的矮行星，竟然没有被观测到，年轻人对于太阳系周围1000亿公里之内的天文情况了如指掌。
特别是新纪元之后，新人类对于宇宙的观测精度越来越高，观测手段也越来越多。
他连忙调出天文数据库，输入相关参数之后。
［无符合天体存在……］
“这是什么情况?”他不信邪的又查询了一遍，结果还是无符合天体存在。
夏雨来摆摆手：“不用查询了，是一颗未知天体。”
“可是这不对劲呀！我们来900亿公里附近直径1公里以上的天体，都可以观察到，不可能一颗如此巨大的矮行星……”年轻人一脸不解的说着。
“谁告诉你是矮行星了?”
“额……”年轻人哑口无言。
太年轻了，夏雨来知道自己这个学生空有理论，但是经验却不足。
他拍了拍年轻人肩膀：“我可能已经知道这颗天体是什么了，不过需要等数据进一步确认，我们到天体模拟实验室。”
然后夏雨来又转过身向于任说道：“于主任，你们将后续数据发到我实验室。”
“没问题。”
第三百三十五章 矛盾的天体
探索0016卫星的数据源源不断发送到月球。
此时月球北极城的宇宙通信中心内部，专门负责分析天体信息的实验室里面。
夏雨来带着学生段藏锋，以及一名研究员，仔细的分析着这些数据。
三个多小时之后。
一个天体模型出现在虚拟显示屏上，这是一个自相矛盾的天体，连夏雨来也眉头紧皱起来。
推演出来的模型构图上，在距离太阳371亿公里轨道上，具体三维坐标034211/214902/800527这个位置上，出现了一个“空洞”，一个有质量的空洞。
这个空洞的直径有3～4公里左右，显得异常诡异。
“是虫洞吗?不对，虫洞的引力不低于黑洞，如果直径3～4公里，太阳系早就被吞噬了。”段藏锋越想越不对劲。
夏雨来也拿不准了，连忙又根据数据进行超算推演，结果只是空洞的直径精确到3700～3800米之间，其他结果没有太大变化。
“奇了个怪，按照引力波的强度，这应该是一颗直径2200公里的天体，而虫洞的引力又不可能如此小。”
面对这个自相矛盾的结果，三人有些抓狂，显然这东西违背了天体物理的一般规律。
拿不准情况的夏雨来，连忙将推演结果和相关数据，打包发回去紫金山天文研究所，希望那边的精兵强将可以破解其中的秘密。
……
紫金山天文研究所，一接收到夏雨来的数据包和邮件，便立马组织精锐研究员，对于这个奇特天体进行研究。
只是他们的计算结果，和夏雨来却相差无几，最多就是更加精确了一些。
看着这个自相矛盾的天体，一众研究员也束手无策起来，这其中的结果，已经颠覆了他们对于天体物理的认知。
这件事在整个天文学界，宛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发了一阵讨论和研究热潮。
只是可以解释其中秘密的理论，却一个都没有。
甚至连一直在月球研究人造黑洞和简并态材料的黄明哲，都被这件事惊动了。
交代了马知力等人一些事情，黄明哲通过替身机器人直达月球北极城。
来到天体数据分析实验室里面，夏雨来看到黄明哲亲自过来，顿时如针扎屁股一样跑过来。
“理事长，欢迎莅临指导。”
黄明哲摆摆手：“不用客气，将探索0016发现的那颗天体数据包调出来。”
一旁的段藏锋有些兴奋得脑袋一片空白，眼前这位可是新人类的缔造者，数学大帝、虚之创造者、计算材料学之父、金乌操作者之一……
一排排称号，都代表了一座座科学丰碑，年轻一代研究员和科学家的崇拜对象。
大脑空白的段藏锋被他老师夏雨来拍了一下肩膀，才惊醒了过来。
而夏雨来则没有管一脸懵逼的段藏锋，直接给黄明哲调出了相关数据和虚拟模型。
看完这些数据和模型之后，又调出了最新从探索0016卫星发送回来的数据，黄明哲的灵感火花碰撞起来。
片刻之后，他顿时眉头一挑，显然灵感火花的结果也有些出乎意料。
接入实验室的系统，利用脑波输入器，他眼前的虚拟模型不断变化起来，一旁的数据分析和推动，也飞快刷新着。
一旁的夏雨来和段藏锋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心里大呼：学神强者恐怖如斯。
脑波输入器确实可以通过输入速度，加上生物计算机辅助，人类此时的输入速度可以达到键盘输入的十几倍。
但是眼前的黄明哲，那个输入速度才叫可怕，几秒钟就输入了十几页数据。
而且夏雨来看着这些数据和推导，可是没有什么错误，条理非常清晰。
五分钟之后。
呼！黄明哲松了一口气，最终模型出现在虚拟显示屏上，还有两千多页数据分析和推导过程。
咕噜！好强！段藏锋崇拜地盯着眼前的推导模型。
他们花费了十几分钟从初步明白了黄明哲的理论。
“理事长，您的意思是这个天体是一个人造虫洞?”
“没有错。”黄明哲点了点头。
虚拟显示屏上的模型，是一条长度53.36～54.22公里，直径3745～3750的人造虫洞隧道，虫洞中心分割点上应该有一颗维持虫洞稳定的中子核星。
“可是谁会……”夏雨来还没有说完，他便瞪大眼睛起来：“这是尼伯龙人的虫洞?”
“十有八九。”黄明哲眯着眼说道。
这个人造虫洞发现，显然解开了黄明哲一直以来的一个疑问。
尽管没有彻底破解那艘尼伯龙人飞船的内部，但是从尾部的发动机喷口分析出来的数据，对方使用的光子发动机，最多就光速10%顶天了。
这个速度如何达到太阳系?
根据X基因的逆推导，尼伯龙人寿命在820年左右，加上冷冻休眠可以延长10倍寿命。
对方最多可以在宇宙航行8200年，最多全速前进820光年，可是周围1000光年并没有明显的宇宙文明活动迹象。
按照尼伯龙人的发展程度，以及对于能量虹吸装置、简并态材料的应用，意味着对方可能已经发展到非常高水平。
一般而言，如果真的在820光年之内，对方应该早就过来清除人类、或者殖民太阳系了。
现在发现这个疑似人造虫洞，终于解开了尼伯龙人飞船来到太阳系的秘密。
黄明哲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一个多小时之后，给段藏锋写了一句勉励和签名，他便返回了蓝星。
发现一个疑似人造虫洞的天体，这是一件大事，科学委员会和其他三个委员会，立马召开了紧急会议。
“明哲，那个天体真的是人造虫洞?”章思平脸色凝重地问道。
黄明哲肯定地点了点头：“90%的可能，天然虫洞出现在太阳系这么近的区域，估计我们连渣都没有了。”
在场众人顿时神色微变，黄明哲的90%，估计是百分百可能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慌乱起来。
看着阵脚大乱的会议室，黄明哲不得不出来稳定军心：
“大家没有必要过度慌张，虫洞的出现并不代表敌人马上出现。我查询过国公元时代的一些研究资料，估计这个虫洞的存在，就是一直以来天文学界苦苦寻找的太阳伴星。”
“额……这个有什么关联吗?”刘大为一头雾水。
“我的意思是说这个虫洞出现在太阳系外圈的时间，可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黄明哲解释道。
反应过来的章思平，已经明白了黄明哲的意思。
既然虫洞出现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而对面又没有过来太阳系的意思，那就代表暂时不会出现宇宙文明。
众人一番讨论之后，并没有掉以轻心，而是决定派遣探测器，先确定是不是虫洞，然后封锁了相关消息。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两手准备
最高会议结束之后，黄明哲和章思平、刘大为三人并没有离开虚拟会议室。
“明哲，我们需要你的帮助。”章思平严肃地说道。
他没有先答应，而是缓缓地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做?”
“我们需要可以摧毁虫洞的武器。”
念头千回百转的黄明哲回答道：“摧毁虫洞?这有点困难，唯一可以做到武器，只有理论上的黑洞炸弹。”
“如果打造一个大型粒子对撞机的飞船，可以制造黑洞?”刘大为询问道。
“要达到产生破坏性黑洞的大型粒子对撞机，你们战争委员会应该有过预案吧！”黄明哲显然知道他们有准备。
刘大为就是负责武器研发方面的，只见他无奈的摇头回复道：
“有预案，只是飞船直径必须达到54公里，才可能装得下大型粒子对撞机。”
接下来的话刘大为没有说下去，因为黄明哲一清二楚，直径54公里的飞船，造出来速度也是一个硬伤，还要飞行到太阳371亿公里轨道，这要飞到猴年马月。
而现在情况，是时间不等人，他们必须尽快完成反制手段，因为对面的情况是未知的，谁都无法确定外星文明会不会突然过来。
尽管他们预测是尼伯龙人当年遗留下来的虫洞，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鬼知道尼伯龙人会不会再次光顾太阳系。
黄明哲获得临时权限，调阅了战争委员会主导的“黑洞炸弹”项目，项目正处于理论设计阶段。
主要是超大型飞船的速度太过于缓慢，直径超过54公里，估计速度不会超过15公里每秒，这个速度想从蓝月系达到369.5亿公里之外，需要78年之久。
这个时间太过于漫长，而时间越拖下去，风险就越发大。
盘算了一会，黄明哲提议道：“可以将大型粒子对撞机那些纳米机器人无法复刻的部分，打包运送到虫洞附近，其他部分由纳米机器人就地取材。”
刘大为眼前一亮，连忙拉开虚拟显示屏，将大型粒子对撞机中纳米机器人无法复刻的挑选出来，这下子需要运输2437吨不可复刻物品。
只是黄明哲还觉得战争委员会的方案设计太过于粗糙，用半个小时修改了相关设计。
其中将14台4000万TeV激光器，改成42台1200TeV激光器，最新型激光器不仅仅造价高，而且零部件太过于大，不利于运输。
看起来激光器数量增加了，实际上零配件需要运输过去的重量，再一次锐减至1557吨。
“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快速在虫洞布置黑洞炸弹。”刘大为兴奋的说道。
只是黄明哲却没有太过于兴奋，反而是泼冷水：
“黑洞炸弹只能用于威慑，我已经设置了一个安全闸值，黑洞直径最高只能到达0.027微米，就足以和虫洞同归于尽，又不会严重影响太阳系。”
章思平迟疑地问道：“明哲，如果超过这个闸值那……”
“黑洞会疯狂吞噬周围的一切物质，不可逆转的扩大，然后逐步蚕食太阳系。”黄明哲平淡地回道。
章思平紧张的问道：“有没有办法压制或者摧毁黑洞?”
“没有，如果真到那时候，只能准备逃离太阳系流浪星空了。”黄明哲说完，又补充道：
“倒是做一下预防，将虫洞附近150亿公里半径之内的物质尽可能移走，只要黑洞没有获得足够的物质，它就会在5～7年左右，因为霍金辐射蒸发而自我消亡。”
说完他利用虚拟显示屏，简单勾勒出虫洞和黑洞炸弹相互碰撞之后情况，以及黑洞引力捕获范围。
根据黄明哲的计算，他将黑洞吞噬虫洞和虫洞之中的中子核心，一起计算上去，得出黑洞最大引力捕获半径为114亿公里。
为了保证绝对安全，他将黑洞引力最大捕获半径提升到150亿公里，确保黑洞不会获得周围的物质。
一旦没有获得足够的物质，黑洞就不会升级，又因为霍金辐射效应的存在，黑洞就会入不熬出，最终自我消亡。
当然前提是黑洞炸弹产生的黑洞尺寸，直径不能超过0.027微米，一旦超过这个界限，黑洞的捕获引力范围会覆盖阋神星、鸟神星、妊神星，进而捕获冥王星和古柏带的类冥天体。
黑洞获得物质，就会滚雪球一样壮大，到时候太阳系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我们会牢记这个界限。”章思平谨慎地回道。
黄明哲看了看时间：“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随时联系。”
“好。”
……
对于虫洞，新人类做出了两手准备。
第一是派遣探测器靠近虫洞，甚至准备深入虫洞；第二就是在虫洞附近布置黑洞炸弹，一旦有外星人从虫洞对面过来，直接引爆黑洞炸弹，将虫洞摧毁先。
这两个方案是同步进行的，没有完成黑洞炸弹的布置，探测器就不会进入虫洞隧道之中。
月球环赤道质量投射器中，位于月球背面的新莫斯科城、广寒宫城、曦月城三个投射站，开始计算前往虫洞的方向和窗口期。
而月球正面的危海城，之前负责打造大型粒子对撞机的配套工厂，再一次满负荷工作起来。
无法用纳米机器人复刻的零部件，被快速生产出来，然后通过地下隧道运送到三个投射站。
根据计划，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黑洞炸弹的零配件将准备3套。
在黑洞炸弹零配件准备阶段，30颗探测器已经陆陆续续被投射向虫洞，预计550天左右抵达虫洞附近。
现在的探测工作，只能让“探索0016”卫星继续前进，为新人类获得更加多的数据。
另一方面。
战争委员会在加急评估黑洞炸弹的危害性，根据黄明哲设定的150亿公里坚壁清野区，他们再一次扩大范围到180亿公里。
只是要清理如此广阔的范围，必须有前进基地。
他们计划将一座综合飞船造船厂设置在古柏带上，即太阳180亿公里轨道上。
用这座飞船造船厂，就地取材打造宇宙运输船，这些运输船可以将周围的小行星和其他天体拉回工厂。
这样既可以清理虫洞附近的物质，又可以带来大量的原材料，形成良性循环。
如果大量材料从太阳系内圈、中圈运输过去，不仅仅速度缓慢，而且显得杯水车薪。
纳米机器人的就地取材，是未来星际时代的一种发展主流。
科学委员会也将越来越多材料和零件的工艺，调制成可以被纳米机器人复刻的类型。
带工业制成品，还不如带纳米工厂，只要有原材料，就可以源源不断生产。
这种模式有效减少了飞船需要携带的物资，也有利于星际殖民的进行。
第三百三十七章 复仇女神
视线回到冰冷幽暗的古柏带。
亿万年来的死寂，被一道微微蓝光划开，赫然是那探索0016卫星。
古柏带无比空旷，除了类冥天体之外，就是游离于虚空的粒子，以及四面八方过来的高能射线。
在肉眼难以观测出来虚空中，引力波如海浪一般，充斥着每一个角落里。
它们或来自于太阳、海王星、冥王星……，以及那神秘的虚空之洞。
修改了飞行目的地的探索0016卫星，正在一边吸附周围的游离粒子，一边用等离子体发动机，加速向虫洞方向。
本来探索0016卫星是不需要加速的，只是目的地从之前的太阳90亿公里轨，改变为太阳371亿公里轨之后，航程整整提高了四倍多，不加速不行。
通过等离子体发动机的不断加速，此时探索0016卫星，速度已经提升到844公里每秒。
随着越来越靠近虫洞，卫星接收到引力波信号也越来越多，而虫洞的数据也越来越清晰。
这个神秘虫洞，被天文协会命名为“复仇女神”。
之所以叫复仇女神，其实和上个世纪的“复仇女神假说”有关系。
在蓝星46亿年的漫长历史上，发生过很无数次大大小小的灭绝事件，把这些灭绝事件放在一起，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一点规律。
地质学家、古生物学家和天体物理学家们，将在不同历史时期生物多样性降低的情况，进行详细的统计分析，可以看出一个大致的周期。
这个神秘的现象让很多科学家相信，蓝星上的灭绝事件，有2600万年的周期重复发生的奇特规律。
好像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定期出现，抹除蓝星上的主要物种，为新物种让出舞台，而蓝星内部的力量无法为周期性灭绝提供解释。
于是在上个世纪，就有科学家把脑洞开到了外太空，提出了“复仇女神假说”。
复仇女神假说简而言之，就太阳有一颗棕矮星或红矮星伴星，在一个偏心率极高的椭圆轨道上围绕太阳旋转。
按照它的公转周期可以算出，它的轨道远端距离太阳1.5光年，在奥尔特云之外。
当它进入太阳系时，它的引力会对奥尔特云中的天体产生扰动，导致大量彗星和小行星随之进入内太阳系，对所有行星进行轰炸。
彗星和陨石对生物圈具有惊人的破坏力，如果这个理论是真的，那么周期性灭绝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个太阳系隐藏的神秘杀手，就被名为复仇女神。
尽管奥尔特云和古柏带确实有诡异的扰动现象，然而对复仇女神的搜索并不顺利。
从上个世纪80年代到21世纪初，不同团队的多次搜索都失败了。
与此同时，多数古生物学家逐渐形成了共识：大灭绝事件并不具有周期性。
于是，复仇女神星的假设也就无疾而终了。
只是奥尔特云的诡异扰动，以及古柏带的断崖现象，却成为一个天文学家心中的谜团。
古柏带断崖带，是指在2:5共振的距离大约在太阳82.5亿公里轨附近，早期的古柏带模型认为在太阳75亿公里轨之外的大天体数量，应该增加二个数量级。
但是实际上这片区域大天体的数目不升反降，被称为“古柏带断崖“，是完全未被预料到的，并且它的成因至今仍不清楚。
新纪元的天文学家们发现直径在100公里或更大的天体，在太阳75亿公里轨之后的一大片区域上，确实突然减少的证据，并不是观测上造成的偏差。
有天文学家曾经提出了“暗蓝星假说”，认为古柏带断崖带中存在一颗和蓝星差不多大小的天体，或许可以对这个现象进行解释。
可惜新纪元的高精度天文望远镜和射电望远镜、红外望远镜和中微子探测器，都没有检测到这一片区域存在“暗蓝星”。
……
将虫洞的引力场引入之后，古柏带断崖现象和奥尔特云扰动的成因，终于水落石出。
怪不得天文望远镜一直无法观测到这个天体，原来是一个隐藏在虚空中的虫洞。
如果是天然虫洞，是不可能出现在太阳系这么近的位置，因为天然虫洞的引力强度不弱于黑洞。
一个直径3734米的天然虫洞，它产生的引力场足以毁灭太阳系，连中子星都扛不住。
假如虫洞是尼伯龙人制造的，这意味着虫洞必须允许正常物质安全通过（尼伯龙人也是正常物质组成的），不然这个虫洞造来做什么?
至于尼伯龙人如何制造虫洞，黄明哲心里面有一些推测，比如能量虹吸效应，这可能就是对方点亮人造虫洞技术的关键性技术。
可惜能量虹吸效应的可怕后果，让新人类望而却步。
……
探索0016卫星继续向古柏带外飞行，古柏带的范围在太阳60亿公里轨～300亿公里轨道之间，300亿公里轨之外就是奥尔特云的区域了。
复仇女神虫洞刚好在奥尔特云和古柏带交界处，这也是虫洞引力场扰乱周围天体的原因。
用途的数据不断反馈回月球宇宙通信中心。
这些铁一般的数据，让所有天体物理学家和天文学家们，不得不接受黄明哲的模型。
排除一切不可能之后，剩下的就是真相，哪怕它是多么不合常理。
虫洞对面究竟是什么?未知的恐怖，让所有知晓真相者，都充满了好奇和莫名的不安。
哪怕知道好奇心可能害死猫，但是没有人会坐视不管，复仇女神虫洞的存在，本身对于太阳系就是一个巨大威胁。
不搞清楚复仇女神虫洞背后的秘密，新人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
外面的纷纷扰扰，并没有影响的黄明哲研究工作，他继续和马知力、李群等人，深入研究着简并态材料。
尼伯龙人是新人类迟早要面对的，无论对方是死是活，对于新人类的至关重要。
黄明哲并没有寄托于黑洞炸弹，这个东西速度是一个硬伤。
星际时代，速度才是王道。
现在新人类的宇宙飞船，本身的速度，连千分之一光速都难以突破，如何面对可以将飞船速度开发到10%的尼伯龙人。
打铁还需自身硬，黄明哲需要给新人类的材料升级换代，简并态就是一个非常明确的大方向。
新纪元3年3月11日。
月球危海城的大型粒子对撞机，再一次涌动着狂暴的能量，仿佛开天辟地的粒子流，创造宇宙最可怕的天体，也创造出最强的材料。
他已经摸清楚了尼伯龙人飞船那些N16材料，为什么寿命可以如此漫长。
今天的实验，就是为了验证他的理论。
一旁的李群等人，也满怀期待和忐忑。
第三百三十八章 亚核分子
大型粒子对撞机的对撞室内，和之前一样的质子流不断相互对撞，然后或湮灭、或生成微型黑洞、或者蜕变成为中子和光子。
“理事长，准备就绪了。”李群盯着数据说道。
黄明哲镇定自若地吩咐道：“按计划进行。”
李群拿起对讲机：“发射中子流。”
控制大厅的工作人员，按下两台中中子流发射器的按键。
顷刻间，被进行特殊改造的中子流发射器上，一股中子流向对撞室中爆射过去。
两台中子流发射器发射出去的中子流，冲入了微型黑洞之中，宇宙至强之力将这些中子压缩在一起。
实验进行了半个小时。
反应物收集瓶被机器人迅速地取出，送入分析室里面。
仅用了8分钟，分析室就发过来相关数据。
李群飞速浏览了一遍，看完之后他呼吸都略微急促起来：“真的有，太好了。”
一旁同样在查看数据的研究员，也不由的此起彼伏惊呼起来。
“太棒了。”
“寿命延长了。”
“理事长真牛……”
黄明哲笑而不语，这个结果在他技术之中，现场就他最淡定了。
面前的虚拟显示屏上，一排奇特粒子结构图，有8个N16粒子组成的，也有10个N16粒子组成的，还有13个N16粒子组成的……
林林总总从8个～22个N16都有。
这些组合中子体，如同分子一样，而且N16中子体组成“分子”是二维状态，即类似于单层石墨烯分子那样。
黄明哲将N1～N64之类的中子体命名为“中核子”，而类似于“分子”的中核子联合体命名为“亚核分子”。
中核子与亚核分子的关系，类似于原子与分子之间的关系。
至于如何制造简并态的亚核分子，只需要将单质的中核子，用中子流发射器发射到微型黑洞之中，微型黑洞就会将这些中核子变成亚核分子。
马知力同样是兴奋无比：“理事长，您又为材料打开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在场的研究员们都满怀崇敬之心，可以连续开创计算材料学、中子材料学、亚核分子学，黄明哲的形象在材料学界足以让人敬若神明。
可以开创一个科学理论，已经是很多科学家的科研生涯顶峰了，而像黄明哲这种连续革新材料学大领域的科学家，在场众人无一不敬佩的。
黄明哲对于这些恭维已经听到耳朵生茧子了，摆摆手说道：“继续实验吧！我们尽快摸清楚亚核分子的特性。”
“是。”
李群和马知力俩人通力合作，指挥着大型粒子对撞机进行实验。
而黄明哲并没有闲着，他正在分析着N16组成的亚核分子，随着越来越多实验数据被反馈过来。
被命名为［N16—N—2］的亚核分子，很多特性终于拨开了云雾。
N16—N—2中，N16代表元素，N代表这种亚核分子可以无限组合，2代表单层平面特性。
而N16—N—2的特性有三个：单层平面、无限组合、增殖稳定。
其中第三个特性增殖稳定，就是为什么尼伯龙人为什么使用这种材料的原因，N16—N—2材料的稳定性可以随着中核子数量的增加，而叠加起来。
普通N16元素，只有12.4年的稳定期，而N16—N—2却可以累计起来了的，10个N16元素组成的N16—N—2，就意味着有124年的稳定期。
至于这个增殖可否不到叠加下去，答案当然是不可能，根据黄明哲的理论模型，估计这个增殖最多可以叠加到1300万年左右。
因为N16—N—2亚核分子的粒子结合能，可以维持的极限就在1300万年左右。
时间一到，要么等待亚核分子自我解体，要么重新用黑洞锻造。
1300万年是多么漫长的时间，这已经近乎新人类寿命的十万倍了，从另一种意义上就是不朽。
N16—N—2亚核分子非常致密，导致重量非常惊人，防御力也非常强大，高能粒子流、伽马射线、中子流之类对于N16—N—2毫无作用，连中微子都没有办法穿透N16—N—2。
唯一可以摧毁N16—N—2，只有大型黑洞炸弹，如果微型黑洞或者小型黑洞，产生的压力不足以摧毁N16—N—2。
“我明白了。”黄明哲恍然大悟。
“理事长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李群连忙问道。
黄明哲笑着回道：“我想我知道尼伯龙人如何大规模生产简并态材料了。”
“哦！”李群狂喜，胸膛激动得有些起伏，急忙问道：“理事长就别卖关子了，让我们一起高兴高兴。”
“哈哈！”黄明哲笑着解释道：
“如果使用可以无限组合N16—N—2，制造一个大型的空心阻隔层，那内部是不是可以激发小型黑洞?”
嗯?李群顿时反应过来，根据这个特性，他打开虚拟显示器，快速的计算起来。
十几分钟后，计算结果已经出来了，李群惊呼道：“真的可以，如此一来便可以解决简并态材料大规模生产的问题。”
“没那么简单。”黄明哲泼冷水道。
李群一愣：“还有什么难题吗?”
“引力。”黄明哲提醒道。
引力?这个时候李群才反应过来，微型黑洞的引力没有太大，但是小型黑洞的引力比微型黑洞至少要高两三个量级。
N16—N—2材料隔层可以阻挡黑洞吞噬周围物质，却没有办法屏蔽黑洞的引力捕获周围物质。
小型黑洞的可怕引力，足以在太阳系造成灾难性后果。
一时间李群冷汗浸湿了后背。
“别大惊小怪，方法总比困难多。”黄明哲倒是老神在。
马知力拍了拍李群肩膀说道：“理事长说得没错，我们一定可以攻克这个难题的。”
“我失态了。”
连续不断的新发现，让所有研究员斗志昂扬。
耗时一个多月，满负荷的运转大型粒子对撞机，发现了三十多种亚核分子物。
而那一篇篇关于亚核分子的论文，引起了新人类物理学界、材料学界的巨大震动。
所有人都知道，继中子材料学之后，又一门材料学要诞生了。
月球危海城的大型粒子对撞机基地，这些天通过替身机器人上来的访问学者不在少数。
看到奇迹一般的N16—N—2材料，他们只能咸鱼一般接受学神的耀眼光芒，如果真的要和黄明哲比，他们可能永远会被吊打。
现在这些心高气傲的学者，早已经咸鱼心态了，跟在学神后面喊666就可以了。
而李群和黄明哲等人，则在忙碌着如何解决小型黑洞的强引力问题，只要解决这个问题，大规模生产简并态材料的工艺就没有问题了。
但是这个临门一脚，却难度非常大，没有物质可以阻挡引力的穿透。
一时间他们陷入了瓶颈期。
第三百三十九章 信号暴动
在黄明哲忙碌着研究亚核分子材料，而李群和马知力也各自努力着。
与此同时。
三套黑洞炸弹零配件、三个纳米工厂已经被发射向古柏带，行程进行了13天左右。
……
新纪元，3年3月11日。
南美洲，亚马逊热带雨林。
15架武装直升飞机快速飞掠而过，惊起无数热带鸟类。
树木参天的森林里，一头矫健的美洲虎一口咬住树懒的脖子，那树懒发狂挣扎起来。
忽然一阵阵低沉的螺旋桨声，在森林上空响起，近一个多世纪以来的恐惧，瞬间激发美洲虎的条件反射。
它毫不犹豫地松开尖牙，警惕地注视着半空中飞行物。
直升飞机群却没有丝毫停留之意，感受到直升飞机离开，美洲虎连忙叼起树懒离开。
对于人类长期的恐惧，让无数野生动物非常警惕。
……
直升飞机群很快降落在热带雨林深处的湖泊一旁，一名穿着灰色中山装的年轻人，从直升飞机上走了下来。
“陈立同志，目标就在湖底深处，这是具体方位图。”湖岸营地的负责人，将一份调查报告共享给陈立。
展开虚拟显示屏，在湖地深处有6处特别圈出来红色区域，就是他此行的目标。
陈立转过头吩咐道：“行动，将东西完整的带回来。”
“是。”
两艘平底船和六艘快艇，从一侧湖岸向湖泊深处而去，这是一个直径6.7公里的湖泊。
而且让人奇怪的是，湖泊周围的一片光秃秃，仿佛被什么无上伟力抹除了一般。
陈立放眼望去，湖泊里面已经有不少凯门鳄和鱼在生活，湖滨滩涂还有水鸟试图捕食小鱼。
而他身后的营地周围，是无数焦化的树木残骸，仍然屹立在这片贫瘠之地上，频繁的暴雨将地表冲刷得千沟万壑。
这是第一次净化之战期间，被伽马射线攻击的光明会基地之一，也是光明会重要的科研基地——冶神所基地。
周围环境的破坏，就是伽马射线流的杰作，冶神所基地被摧毁之后，这里倒塌成为一个巨坑，不到几个月就被雨水变成了一个湖泊。
放下望远镜，不少杂草和藤蔓正顽强入侵这一片死域，人类摧毁这里不过是两年多时间，大自然正在自我修复这里。
新人类对于热带地区，几乎是全面退出，除了一部分已经开发非常成熟的区域，其他地区都退出了。
现在亚马逊雨林、刚果盆地、南洋群岛的生态环境，正飞快恢复正常。
相信不需要十年时间，蓝星自然环境总体便会恢复到公元1800年之前的水平。
这个遗迹之湖，很快就会生机勃勃，成为一片稀树沼泽湖泊，时间可以抹除一切人类的痕迹。
三个多小时之后。
平底船和快艇返回湖岸，工作人员从船上搬下17箱物品，还有3件体积比较大物品。
可以在伽马射线流下，依旧保存完整的东西，必然是不一样的。这些东西就是尼伯龙人飞船缺失的那五分之一。
由于流动性的液体，会干扰中微子探测器的精度，加上尼伯龙人使用简并态材料比较多，简并态材料同样会干扰中微子探测器是精度，所以这些东西直到今天才被确定位置。
另外他们前些天在北大西洋的北海海底，也回收了一部分尼伯龙人物品。
陈立一旁的研究员，通过模拟建模复原的方式，终于确定了尼伯龙人物品全部回收完成。
“陈立同志，物品已经全部回收完成。”
陈立松了口气：“好，我们马上返回。”
将这些东西搬上直升飞机之后，直升飞机群再一次起飞。
……
两天后。
岭南中山的尼伯龙人研究中心。
上百研究员将陈立运送回来的尼伯龙人物品，进行全面研究。
研究中心的首席研究员关怀道，正和陈立讨论着一些事情。
两人眼前一个复原模型，这些物品可以组装成为3个维生舱、驾驶台、外壳和各种辅助系统，包括之前获得的尼伯龙之心，都是组成部件之一。
看着维生舱的复原模型，其中一个维生舱是损坏的，另外两个还可以运行。
尼伯龙人制造的东西，质量都非常强，就算是不是简并态材料，在抗性上也非比寻常。
可以在宇宙航行几百年的宇宙飞船，自然材料不会是一般物品。
忽然一阵阵急促的警报声响起。
“怎么回事?”关怀道脸色一变。
他眼前弹出一个通信窗口，连忙接通。
“首席，紧急情况，尼伯龙之心有异常情况。”一名研究员急促的说道。
“我马上过去。”
“一起。”
关怀道和陈立迅速赶到第11实验室。
在实验室的实验台上，尼伯龙之心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检测设备上面，就没有那么平静了。
无数的电信号和量子波动，正刷新着检测器屏幕，一行行数据如瀑布洪流一般。
关怀道一看这个情况，他就惊呼起来：“有人在试图联系这里的尼伯龙之心。”
陈立同样是脸色凝重。
信号暴动持续了24分钟17秒，随即死寂下去。
这件事非同寻常，陈立马上将情况汇报给幽灵特勤局，而从尼伯龙之心激发出来的电信号、量子波动信号，也被重点进行破解。
之前从尼伯龙人飞船密码锁上获得的16个字符，加上从光明会缴获的一些尼伯龙语文字。
以这些文字数据为基础，幽灵特勤局试图强行破解这些电信号和量子波动信号。
只是这个破解难度非常大，哪怕是动用8台伏羲级超算，依旧没有破译出来多少个字符。
……
尼伯龙之心突如其来的信号暴动，引起了新人类高层的忌惮，加上近在咫尺的复仇女神虫洞，一股危机感笼罩在新人类上。
战争委员会直接启动了黄色警戒状态，对于复仇女神虫洞的警惕更加高涨起来。
智库已经在连夜分析和推演，将所有的可能都分析一般，他们需要做最坏的打算。
既然尼伯龙之心有信号暴动现象，这便意味着尼伯龙文明还存在，对方采用的量子通信，估计可以定位出太阳系的位置。
现在就是不知道尼伯龙人会不会派遣飞船过来太阳系，而且新人类对于尼伯龙人的社会结构和文化情况都不了解。
如果对方是那种黑暗森林型文明，那新人类只能拼死一搏了。
一股比面对光明会还强烈的紧迫性，再一次充斥着新人类高层。
这一次他们的敌人不是知根知底的光明会，而是那遥远星空的宇宙文明，未知的可怕让新人类有些无所适从。
因为不知道对方底牌，一时间新人类只能全面发展，不给自己留下任何短板。
第三百四十章 工厂星与压力
接二连三的异变，让新人类内部的气氛越发压抑起来。
月球危海城，大型粒子对撞机基地里面。
利用替身机器人过来的黄明哲，已经陆陆续续收到了尼伯龙之心信号暴动的汇报。
“多事之秋。”轻叹了口气，他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虚拟模型上。
虚拟模型上就是亚核分子N16—N—2材料组成的真空对撞室，这是超算的模拟结果，却不太理想。
只见小型黑洞一被创造出来，对撞机室内的引力将空前暴涨起来，刹那间作为几万公里半径的物质，都被黑洞引力捕获，向中间快速靠拢凝聚起来。
如果这个小型黑洞继续维持下去，那个情况就如同漫画中“地爆天星”的状态，而且效果更加惊人和可怕。
后果就是大型粒子对撞机被彻底毁灭，在N16—N—2隔离层没有被摧毁的前提下，大型粒子对撞机的遗迹会形成一颗星球。
显然这个引力已经超乎人类的控制界限了。
一旁的李群等人同样是非常苦恼，简并态物质生产效率和黑洞量级成正比，而黑洞量级又和引力量级成正比。
这是一个相互矛盾的关系，新人类需要增加简并态物质的产量，却不想面对变态的引力场。
黄明哲不断的缩小黑洞级别，希望可以将黑洞引力压制到最小范围。
最终计算出结果，尽管可以利用简并态材料打造大型粒子对撞机，但是不能在月球建造大型粒子对撞机，必须选择在空旷的外太空，最好远离蓝星甚至太阳系的区域。
如果考虑到引力干扰和生产效率，质量1700吨左右的小型黑洞比较适合，这个级别的小型黑洞引力不强，存在时间也只有550秒左右。
当然，这个所谓的引力不强，其实是指在简并态材料面前不强，如果是普通物质，靠近这个小型黑洞一百米左右，就会被吸过去，然后压在阻隔层上。
黄明哲重新修改设计方案，将阻隔层设计为内外两层，一层用于隔离小型黑洞，一层在距离对撞室1500米之外，形成一个阻隔球体。
“李群，帮我计算一下，将这颗简并态星球放在那个位置比较合适。”
“好的，理事长。”
李群的任务非常简单，就是给这颗简并态材料工厂选择一个合适的轨道。
这个轨道既不能距离蓝星太遥远，也不能太过于靠近。
另外还需要考虑到这颗引力强度堪比月球的简并态星球，它对于太阳系其他行星的扰动和影响，毕竟凭空多出一个强引力源，必须仔细计算其中的相互影响。
作为大数学学派的李群，精通绝大部分的物理学，自然包括天体物理，组织了一群研究员便仔细计算起来。
另一边，黄明哲埋头继续设计简并态材料生产工厂。
他发现专业生产一种简并态材料的制造工厂，不仅仅可以提升生产效率，也可以有效减少设计难度。
……
前前后后修改17次的N16—N—2生产工厂星，终于解决了所有的难题，也将工程难度降低到最低。
N16—N—2生产工厂星，半径2000米，核心区300米之内，必须由于简并态材料作为框架，配合可以抗高压高重力的材料。
300米之外的区域，抵抗引力的材料强度级别，可以随着距离延长而逐步降低。
这个工厂可以600秒生产850吨N16—N—2材料，另外还有副产品：大约30吨反氢粒子。
因为对撞机使用的发射材料，不再将中子和质子分开，而是将原子发射过去。
原子中的中子会变压制成为N14、N15、N16、N17、N18，其中N15和N17会衰变成为14N、N16。
这个锻压过程中，有56.7%的中子会转变为N16中核子。
经过二次分离筛选之后，N16中核子会被再次送入黑洞锻压炉之中，变成相应面积的N16—N—2亚核分子。
完成了工厂星选址的李群，见证了黄明哲那近乎全能的创造力和设计力，只能暗自大呼牛逼。
工厂星的选址在木星上，准确来说是在木星的卫星轨道上。
作为太阳系第二大天体，木星在太阳系中，有一种自成一体的状况，而且体量也足够庞大。
李群的计划非常简单，用工厂星顶替木星的卫星，逐步将木星各个卫星用工厂星代替。
至于这些木星的天然卫星，有用的保留下来，没有用的直接作为原材料使用，刚好可以就地取材。
根据李群和各个木星天体实验室的计算模型，木星卫星轨道上，至少可以布置28颗工厂星。
……
黄明哲的工厂星设计一出来，无论是战争委员会，还是服务委员会，都同意了工厂星建造计划。
第一颗工厂星立马正式进入试建设阶段，就算是黄明哲不着急，新人类高层也有时不待我的紧迫感，在促使他们尽可能增强本身的力量。
简并态材料是新人类下一代主流材料，所有人都期望可以尽快量产，毕竟只有简并态才可以对抗简并态。
月球大型粒子对撞机基地，现在正在全力生产N16—N—2材料，用于打造工厂星的核心配件。
有了黄明哲的设计方案和理论指导，只要第一颗工厂星验证成功，新人类会立马全力以赴复制工厂星。
战争果然是科技发展的助推器，面临尼伯龙文明致命威胁，新人类在短时间内就点出了黑洞炸弹、简并态材料。
身为科学委员会的理事长，黄明哲比其他人更加了解新人类科技的攀升速度。
现在新人类科学界都在发狂，方歌等人全力攻关的“人类生命进化计划”、仿造光明会的量子计算机、试图破解尼伯龙人的量子通信技术、光子发动机技术。
而黄明哲主导黑洞应用技术、马知力带领的简并态材料应用项目等。
这些科技在新人类全力以赴情况下，逐步在开花结果之中。
压力之下，为了生存下去，新人类别无选择。
幸好现在是物质和能量大丰富的时代，在各种需求获得充分保障的新纪元，哪怕将军工比例提升到社会总生产力的90%，普通人都不会感觉到物资减少。
根据服务委员会——社会统计部的数据显示：新纪元1年新人类的军工比例为37%，新纪元2年为29%，新纪元3年一季度为21%。
由此可见新人类还有非常庞大的战争潜力没有爆发出来。
尼伯龙文明的压力，未尝不是一种动力。没有外部的压力，内部发展动力就会减少，进而滞缓科技进步。
黄明哲一边遥控着木星工厂星的建设计划，一边在月球研究黑洞、简并态，为了新人类增加筹码。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向未知的未来迈进。
第三百四十一章 逼近虫洞
新纪元3年9月14日。
古柏带之外，奥尔特云内层区域。
探索0016卫星，终于逼近了复仇女神虫洞5万公里附近。
虫洞附近的引力比蓝星引力还略大13.6%左右，探索0016卫星此时相当于在复仇女神虫洞的同步轨道上面。
此时探索0016卫星距离月球的宇宙通信中心，整整370.3亿公里，中微子通信单程需要34.27小时，来回需要68.54小时。
星际时代的通信，如果没有超光速的量子通信，无论是电磁波通信，还是中微子通信，或者引力波通信，在太阳系中圈里面只能算勉勉强强。
一旦到了太阳系外圈，甚至更加遥远的星空，光速通信真的不够看。
没有量子通信，就算是殖民其他恒星系，迟早也会分裂出去的。
通信缓慢会导致的地方分离主义快速滋生，例如古代的天高皇帝远，就是一种明显的表现。
光速通信时代，疆域扩大整个恒星系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如果强行开发其他恒星系，这些殖民地迟早会独立出去的。
没有超光速飞船和超光速通信，人类连最近的南门二都没有办法殖民。
你可以想象一条短信来回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情况吗?
再团结的势力，再忠诚的公民，长时间没有办法直接管理的情况下，总有人会心生异志或者被黄袍加身，这是环境决定的。
……
探索0016的人工智能自动激活，向虫洞发射中微子流和主动引力波。
5万公里距离，让中微子流反馈回来信号精度，提升到原子级，只是这个精度级别毫无意义。
中微子的探测数据非常混乱，这是因为虫洞本身的空间特性造成的影响，除了引力波之前，其他电磁波、中微子探测，都会被虫洞扭曲。
引力波探测的数据，通过卫星超算的重新建模之后，平整空间上多出了一块明显的凹陷区。
引力波探测器只能探测到这个凹陷区深入1871米，因为虫洞直径是3742米，没有进入虫洞之前，探测器只能观察到1871米的深度。
进入虫洞肯定是不可能的，现在黑洞炸弹还没有布置完成，周围的天体也没有进一步清除。
一切需要等待黑洞炸弹布置完成，才可以进入虫洞探索，万一对面有尼伯龙文明留下来的后手，新人类至少还可以反制。
现在冒冒失失冲过去，那是对文明的不负责。
探索0016一边探测，一边将数据反馈回去月球的宇宙通信中心。
……
宇宙通信中心这大半年来，都密切关注着探索0016和复仇女神虫洞的情况。
现在已经没有人怀疑复仇女神不是虫洞了，而是在思考虫洞对面的宇宙是什么情况。
夏雨来和学生段藏锋是负责分析复仇女神虫洞的研究员。
“这个自相矛盾的虫洞，从目前的解释来看，只能是人造虫洞。”夏雨来盯着虚拟显示屏上模型说道。
“老师，你说尼伯龙文明是如何建造出虫洞的?”段藏锋好奇地问道。
夏雨来没好气说道：“你小子当我是理事长那种大神吗?我要是知道如何制造人造虫洞，早就拿共和国勋章了。”
“额……呵呵！”段藏锋尴尬地挠挠头，不敢搭话的段藏锋埋头分析数据。
不过段藏锋是一个不畏的科学战士，尽管他敬仰黄明哲、魏风、方歌这些科学大神，但他并不认为自己一无是处。
一边分析数据，一边翻看之前黄明哲的人造虫洞论文和模型。
人造虫洞……低引力稳定……中子核星……渐渐地他又翻看了真空零点能、能量虹吸效应、微型黑洞和简并态材料等理论。
回到自己的宿舍里面，他还是在思考着人造虫洞的事情。
站在窗台前眺望远方，地平线上是半边蓝星，看着生生不息的蔚蓝星球，段藏锋一时间睡不着觉。
咦！生生不息的蓝星……他似乎有些感悟，一直死死地盯那半边蓝星。
慢着，过度抽取真空零点能会引发真空衰变，这个理论尼伯龙文明没有理由不知道，但是他们还是使用了。
这个说明了什么?说明对方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那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要解决真空衰变，必须将能量归还真空，如果仅仅依靠真空自己慢慢摊平，会导致真空越来越脆弱，未来一不小心就可能激发真空衰变。
对了，或许这个可以归还真空能量，段藏锋眼前一亮。
展开虚拟显示屏，一边查阅相关资料，一边将一些公式提炼出来。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段藏锋看着自己计算出来的结果，有些不敢相信起来。
有些迟疑的他，再一次计算了一遍，又重新推导了公式和过程，确保不是自己推动错误和计算错误。
对于这个结果，段藏锋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搞错了，那就真的闹大乌龙了。
思考再三，他没有和自己老师商量，毕竟他了解自己老师那性格，连夜写了一篇论文，直接发给真理学报那边。
第二天，无精打采的段藏锋顶着熊猫眼，一边打哈欠一边处理数据。
……
另一边。
在真理学报当主编的杨院士，正翻看着一篇篇论文，这份工作非常辛苦，但是他却甘之如饴。
年龄到这里的杨院士，已经不能适应新纪元的高强度科研工作，而审核论文之类，正好需要他这种经验丰富的老人。
新纪元的学术论文，那是爆炸性增长。
一来是科研人员数量非常多，目前登记在册的科研人员高达7.74亿人；第二是新人类对于学术界的管理日益完善，不容易出现冒名顶替之类的恶心事情；第三，自然是势力的大一统，带来的科学交流和公开化。
如果不是各类学术期刊杂志的数量也提升了，估计真理学报、物理学报要彻底瘫痪。
就算是有其他学术期刊分担，仰慕黄明哲的科研人员，依旧将真理学报作为论文发表的首选。
幸好很多有自知之明的学者，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没有一股脑将论文投真理学报。
看着还有上百份的论文邮件，杨院士无奈的按了按太阳穴。
他一天至少要读一百篇论文，而真理学报道的编辑有三百多人。
由此可见，投真理学社的论文数量是多么庞大。
看完一篇又一篇论文，一旁的龙井茶都空了好几次，如果没有生物计算机辅助，杨院士也受不了这种强度的工作。
评审论文是需要消耗脑力的，对于精神的负担比较严重。
突然，他停了下来。
咦?这篇论文有点意思，杨院士下意识的拿起茶杯，这是他在思考的潜意识动作。
第三百四十二章 牧场与杀虫
杨院士对着眼前的虚拟显示屏，翻了又翻，来来回回阅读了三遍。
一切推导和公式都没有错误，理论上也没有什么硬伤，只是这个理论真的让人感到绝望啊！
摇了摇头，将这种杞人忧天的念头驱散出去，他自嘲的想到，人类那一点寿命和科技，还没有资格去管宇宙最终的未来。
对于这篇论文，杨院士思考再三，并没有马上通过这篇论文，他只是初审罢了。
调出物理学界的科学家目录，然后将论文给适合的物理学家发过去，在名单之中赫然包括了黄明哲。
……
正在查看木星工厂星建设进度的黄明哲，收到了幽灵的提醒，有一篇论文需要自己评审。
他停了下来，饶有兴趣地打开这篇论文，发到他这里的论文，一般都是学术级别非比寻常的论文。
咦?段藏锋?那个宇宙通信中心的天文数据分析员，原来是这个年轻人，过目不忘的黄明哲一下子就回忆起来，对方还跟自己要了一个签名。
仔细地浏览着论文内容，黄明哲看了一遍之后便全部记住了，然后在大脑形成一个知识体，这代表他已经融会贯通了。
这个知识体叫：真空与熵增——宇宙终结。
段藏锋提出了第一个定律是：宇宙所有的低熵体，最终都将熵增为高熵体的真空零点能。
第一定律有成立条件，即宇宙背景为红移膨胀宇宙下成立。
第二定律是：当宇宙所有的能量皆为高熵体的真空零点能时，此时宇宙的高熵体已经到达最大值，宇宙红移膨胀结束，宇宙进入蓝移收缩阶段。
第三定律是：当宇宙进入蓝移收缩阶段，高熵体自发向低熵体转变，即为熵减定律。
第四定律是：当所有的高熵体全部转变为低熵体时，宇宙回归奇点，代表此宇宙纪元的结束，也代表新宇宙纪元的起始。
而这些四条定律又延伸出一些附属定律。
其中就有解释真空零点能的原理，和真空衰变的根本原因。
段藏锋的理论是，真空衰变不会无限扩张，而是被动熵平衡。
因为人为过度抽取真空零点能，和第一定律冲突，作为宇宙根本规则的第一定律，会激发真空衰变将那些被抽取的真空零点能拿回去。
只要真空衰变取回被“窃取”的真空零点能，真空衰变就会自我终结。
但是真空衰变会影响红移宇宙的寿命，因为真空衰变激发之后消耗的低熵体是常态的3.14倍左右。
如果全宇宙都在毫无节制的提取真空零点能，红移宇宙的寿命将缩小为原本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加多（存在重复抽取的情况）。
而红移宇宙阶段，又占据宇宙纪元的二分之一时间长度，进而导致宇宙整体寿命缩短。
当奇点来临，便是万物终结之时，亦是万物起始之刻。
所以杨院士才说，这是一个让人绝望的未来。
除非可以超脱本宇宙，不然所有生物都一样，最终都是去往宇宙奇点这个大坟墓。
这也是为什么段藏锋论文的标题是：真空与熵增——宇宙终结。
尽管宇宙奇点也代表着新宇宙的到来，但是如果人类和旧宇宙一起终结，那不就是宇宙终结吗！
一番计算和推导之后，黄明哲认同了这个理论。
尽管真空衰变的短时间危害降低了，代价却是宇宙整体寿命的缩短。
妄图将高熵体转变为低熵体（抽取真空零点能），终究难以抵挡宇宙大势的反噬，逆天改命谈何容易。
当然黄明哲也看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尽可能避免逼近真空衰变临界点，仿佛在走钢丝一样。
只是这样做，代表这个文明不能长时间呆在一片区域之中，必须要进行游牧（狩猎真空零点能）。
突然黄明哲瞪大眼睛起来，他想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推理。
太阳系是牧场！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太阳系的真空零点能临界点如此低的原因，或者说太阳系周围就在牧场里面，已经被高级宇宙文明收割过真空零点能的区域。
只要若干亿年之后，这里的宇宙真空零点能水平又恢复到一定程度，宇宙文明便会过来再一次收割。
一定程度上，这些宇宙文明收割真空零点能，是在延长红移宇宙的寿命，延缓蓝移宇宙到来的时间。
只是过程中，会不会踩死一两窝蚂蚁，那就有看对方心情了。
正如人类修建收割庄稼的时候，人类会在乎收割机打死多少虫子吗?显然不会。
……
黄明哲动用科学委员会理事长的权限，将知道这篇论文的六个人，以及魏风、王意方、张庭玉、董宽等人都着急起来。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大神大佬的段藏锋，心里面慌的一匹。
“藏锋，不用太拘谨，你的理论足以获得共和国勋章，甚至人类光辉奖章也不是不可能的。”黄明哲笑着说道。
“咕噜……真的吗?”段藏锋终究是一个年轻人。
“我们先聊一聊你的论文先。”
“好的，好的。”段藏锋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黄明哲开门见山，首先是肯定了段藏锋的理论，然后提出了“真空能——牧场推理”。
在场都是高智商中高智商，黄明哲一点开这个推理，众人就大脑急转起来。
特别是魏风和张庭玉这些中青代，更是一下子反应过来。
“明哲你的意思是说，太阳系是高级文明的牧场，而我们是牧场中的虫子?”魏风依旧是那样的冷静。
而段藏锋已经惊呆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推理出宇宙终结，而黄明哲却推理出有人试图窃取真空零点能，延缓红移宇宙的衰亡。
众人知道，如果段藏锋的理论准确，那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高级文明肯定不会坐看宇宙死亡，如果是那种可以超脱本宇宙的文明，他们不会在乎宇宙轮回。
只有那些不上不下的文明，才会拼命延长宇宙生命。
因此牧场推理成立，进而出现第二个推理——“杀虫”。
一旦低级文明抽取真空零点能，必然引起高级文明的注意。
这其中的原因非常简单：
第一，真空零点能是他们的牧草，自然不会允许其他生物染指；
第二，低级文明抽取真空零点能可能毫无节制，进而导致真空衰变出现，而真空衰变又会引发红移宇宙寿命缩短。
如此一来，为了宇宙的秩序和长久，高级文明必然会十分注意宇宙各处的真空零点能水平，如果没有收割的区域，忽然出现真空零点能水平突降，那必然是低级文明开发出“窃取”真空零点能的技术。
杀虫便会随之而来。
第三百四十三章 实验结果
虚拟会议室中一片沉寂。
宇宙终结的大寂灭对于现阶段的人类文明，都显得太过于遥不可及。
而无论是真空牧场，还是杀虫机制，才是人类文明必须面对的危机。
魏风开口说道：“我们现在必须验证熵增的最终产物，是不是高熵体的真空零点能。”
“你是打算用能量虹吸装置降低真空零点能的局部浓度，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张庭玉眉头紧皱着。
其他人也是各持己见，有赞同实验，有反对实验。
如果段藏锋的理论准确，实验可能会引起高级文明的注意；如果段藏锋的理论错误，实验又会加速迈向真空衰变。
这是一个非常矛盾的选择。
黄明哲权衡利弊了十几分钟，终于下定决心：
“实验必须做，你们担心吸取真空零点能被高级文明发现，现在大可放心，之前光明会可是小规模应用过能量虹吸装置的，高级文明应该有警戒界限，既然光明会没有触发，我们只要计算好，应该问题不大。”
既然黄明哲开口，反对意见只能暂时保留。
“可是，如何将能量熵增为真空零点能?”张庭玉询问道。
黄明哲提出自己的想法：“可以用反物质湮灭，这是最明显的熵增，物质湮灭成为光子、中微子和纯粹的热能。”
魏风附和道：“如果物质湮灭之后，该区域的真空零点能浓度明显提升，便意味着熵增的最终产物是真空零点能。”
张庭玉一边调阅数据，一边说道：“我们现在库存的反物质有2476克，好像有点不足。”
“月球大型粒子对撞机那边，每天都30～50克反物质副产品，我估计凑够5千克还是没有问题的。”黄明哲说道。
“5千克?那岂不是全部库存都消耗干净，另外实验位置在哪里比较合适?”张庭玉继续询问道。
大脑快速计算了一番，黄明哲便有了答案：“我计划在蓝星公转轨道的太阳对称点上进行实验，太阳可以挡住伽马射线和中微子流。”
反物质和正物质湮灭，会产生数量惊人的高能射线和中微子，中微子对于人类没有什么伤害，但是伽马射线可不是那么友好的。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掩体，太阳系最大的掩体，自然是太阳。
计划定下来，科学委员会立马行动起来。
黄明哲对于这件事的重视程度，不亚于工厂星。
人类必须了解这个宇宙的社会状态，不理解这个宇宙的社会，哪天被人消灭了都不知道。
……
新纪元3年，11月15日。
蓝星公转轨道上，此时一座小型卫星城正运行着，卫星城的工艺显然非常粗糙。
月球的宇宙通信中心利用颗4颗中继卫星，操控着这座距离蓝星3亿多公里的简陋卫星城。
卫星城上，新人类仿造光明会的能量虹吸装置，正在全力吸取在真空中的零点能，这些能量被用于制造光子和中微子，并快速辐射向宇宙。
在月球上宇宙通信中心里面的段藏锋，此时紧张得手心冒汗。
一旁的黄明哲和魏风倒是无比淡定。
控制大厅上的虚拟显示屏，真空零点能浓度水平正缓缓下降之中。
实验卫星城的能量虹吸装置，已满负荷运行了两个多星期，今天快达到实验的临界点，黄明哲等人才赶过来。
而段藏锋这一个多月，则一直在跟这个实验，估计是第一次进行这种大型实验，整个人既亢奋又紧张。
“报告，真空零点能浓度已经下降到临界点。”检测人员大声喊道。
段藏锋转过头似乎想询问什么。
只是黄明哲摆了摆手：“你是总指挥，自信一点。”
段藏锋一愣，随即感激的点了点头：“关闭能量虹吸装置。”
“收到。”
“反物质炸弹引爆进入倒计时。”
“10……5……1……0。”
工作人员按下反物质炸弹的引爆开关，中微子通信的在20分钟之后，将引爆信号发射实验卫星城中。
5千克反氢元素和5千克普通氢元素，瞬间混合在一起，两种相反的元素相互吸引，然后双双湮灭。
刹那间无数的伽马射线流、中微子流向四面八方喷射出去，另外还有庞大的热能残留在实验卫星城的残骸上。
根据相对论质能公式E=MC^2，1千克反物质＋1千克正物质湮灭的能量=1.8×10^17J。
而两千克氢核聚变核燃料，代入质能方程得≈1.26x10^15J≈30万吨TNT当量。
两者相差将近142倍，10千克正反物质湮灭，相当于2亿多吨TNT当量。
这个能量爆发并不没有什么，毕竟之前和光明会大战的时候，对方就引爆过几亿吨当量的氢弹。
当10千克正反物质湮灭之后，那个实验室太空站，已经彻底消失在虚空之中，碎片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
只是所有人都不关心这些碎片，而是在静静地等待着真空零点能检测器的反馈结果。
21分23秒，16颗监测卫星，终于将探测数据反馈回宇宙通信中心。
该区域的虚空中，真空零点能浓度水平正在慢慢上升。
而且这个上升速度为，比起之前那种摊平式上升不一样，零点能恢复到速度几乎是几十倍上升。
不过随着反物质湮灭之后的能量消耗殆尽，零点能恢复到速度也下降到正常水平。
实验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真空零点能确实会因此而快速恢复。
黄明哲和魏风、张庭玉等人都沉默了，段藏锋的理论是正确的，这意味着牧场和收割者文明存在的可能性高于99.9%。
“明哲，你说尼伯龙人会不会就是收割者文明之一?”魏风开口问道。
黄明哲无奈的摊摊手：“谁知道呢?我们需要和其他委员会讨论一下这件事。”
……
最高议会再次在虚拟世界召开。
黄明哲报告了关于“段藏锋宇宙理论、真空牧场、收割者文明、杀虫机制”的相关研究。
这里面包含了物理学、宇宙社会学，他用了通俗易懂的解释，才让大部分人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章水平头疼地按了按额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先是人工虫洞，然后是尼伯龙之心信号暴动，现在又来一个牧场和收割者，实在是太糟心了。
随着新人类越来越了解宇宙，就越发觉得人类文明的渺小和无奈。
弱小即原罪，高级文明消灭人类文明，就如同踩死一群蚂蚁。
在场众人都明白，新人类需要接受现实，积极适应这个宇宙，转变之前星内文明那种散态度。
摆在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成为虫子，要么成为收割者。
除此之外，人类别无他选。
第三百四十四章 量产
一众理事讨论之后，准备推进人类文明向收割者前进。
不成为收割者，就只能成为虫子，在二选一的情况下，所有人都会不约而同的选择成为收割者。
没有人会愿意成为生死由人的虫子。
另一边。
被投射向复仇女神虫洞的30艘天舟飞船，已经航行了一大半距离，不断的逼近着虫洞。
这个项目由战争委员会主导，黄明哲的科学委员会并没有太过于关心。
科学委员会关心的事情，是新人类科技的发展、生产力的提升、人类科学的方向。
在各种压力下，全力以赴的科学委员会和服务委员会，终于成功打造成出第一颗工厂星。
这颗在木星卫星轨道上人造星球，包括了人造黑洞锻造工厂、建造在外层附属设施。
附属设施包括：大型等离子体发动机、航空港、发电站、仓库和防御系统等。
整个工厂星的样子，中间是一颗球体（人造黑洞锻造工厂），球体在一个平面上，延伸出四条支撑臂。
然后支撑臂环绕一圈连接部件，在四条支撑臂顶端是四个大型卫星城，各自承担着各种功能。
在工厂星的卫星城上。
负责人是那个第一个新人类——霍奕民，他之前在人类知识发展集团工作过一段时间，新人类进军外太空之后，他就申请前往外太空工作。
这一次刚好安排到工厂星上，专门负责生产简并态材料。
“霍理事，可以试运行了。”总工程师林复存漂浮过来。
他们在其中工厂星的附属卫星城——东城上，一百多名工作人员都是替身机器人过来的，他们的本体在距离工厂星3万公里的木星轨道上，和工厂星动态同步飞行。
“开始试运行吧！”
霍奕民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进入了紧张又忐忑的工作状态。
毕竟这是第一次尝试小型人造黑洞，万一出问题，就算是三万公里之外的本体都可能出大麻烦。
面对黑洞这种宇宙的至强天体，他们不紧张才怪，不少人都写好了遗书，敢来工厂星工作，那真是把自己生命置之度外的勇士。
负责总开关的工作人员，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替身机器人状态。
闸刀按下。
大量氢等离子体流冲入黑洞锻造炉室内，瞬间一个小型黑洞出现在炉室内。
此时霍奕民毫无征兆身体一重，整个人差一点摔倒在地，幸亏替身机器人的辅助系统矫正了姿势。
在控制室里面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和霍奕民反应差不多，这是人造黑洞的引力作用在他们身上，从而产生的重力效应。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操控着人造黑洞锻造工厂，现在还不能疏忽大意。
“数据如何?”霍奕民大声问道。
总工程师林复存快速扫了一眼仪表盘的数据：“没问题，一切在预计参数之中。”
霍奕民大声地吩咐道：“各单位注意，继续投入原材料，注意反物质。”
“收到。”
时间不断跳动，50S……200S……603S……
“反应结束倒计时10……6……”
锻造炉的两端，一正一负两个强电磁吸引器被系统自动激活。
黑洞开始自我消亡，飞快的缩小之中，与此同时大量反应之后的副产品，例如正质子、负质子、正电子、负电子、中微子、光子之类，开始逃离黑洞的束缚。
如果没有两个相反的强磁吸引器，后果就是那30吨反物质和正物质直接湮灭爆炸，相当于1.2万亿当量的TNT在工厂星核心爆炸。
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的黄明哲，在设计之初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两个强磁吸引器，将正物质和反物质泾渭分明的地吸引到两侧，而简并态材料本身是弱磁性，加上是超重固体，自然是停留在原地。
将副产品吸走之后，在上侧纳米机器人从形成一个球体，将重达850吨的N16物质搬运出黑洞锻造炉室。
这些被搬运出去的N16中核子，将根据需要被锻造成为不同面积的N16—N—2亚核分子。
总工程师林复存在生成面积上输入现在他们需要的部件，即工厂星的简并态核心部件。
在紧张气氛中，第二次成品锻压开始。
很多产品并不是一次两次锻压就可以成功制造出来的。
看着一件件便锻造的简并态产品，霍奕民在暗自松了一口气得同时，也对于生产效率感到不满意。
“看来要尽快布置其他工厂星。”霍奕民自言自语说道。
听到霍奕民的话，林复存自然明白现在的生产模式，是在浪费黑洞锻造工厂的生产力。
只有专注于生产一两种产品，才可以极大提高黑洞锻造工厂的生产效率。
像现在这样，一个黑洞锻造炉生产几十种产品，导致简并态材料的总体产量不到原设计15%。
“老霍，你该给上面报喜了。”林复存提醒道。
“额……一语惊醒梦中人。”拍了拍脑袋的霍奕民，转过身拿起通信器，迅速写了一份试运行报告上去。
……
在月球的黄明哲，关闭了报告。
对于工厂星第一阶段的试运行情况，总体而言，他是满意的。
尽管生产效率没有达到最高的日产6.8万吨简并态材料，但是作为简并态材料的产品母机，还是非常合格的。
之前月球大型粒子对撞机一个月，才生产不到15千克简并态材料，现在这个生产力已经提升了几十万倍了。
随着第一颗工厂星投入生产，代表简并态材料初步实现了量产。
接下来只需要鸡生蛋、蛋生鸡的将工厂星复制开来，简并态材料的生产量就会获得爆发式增长。
科学委员会和服务委员会决定在木星轨道，再布置6颗工厂星。
收到消息的战争委员会，也想从工厂星要一批简并态材料进行研究。
单单是简并态材料的防御力，就足以让飞船外壳的强度，提高好几个量级。
很多科幻小说里面，那些宇宙飞船都可以亚光速飞行，而这些飞船在战争之中，又容易被激光炮或者电磁炮摧毁。
如此一来就出现了一个非常尴尬问题，亚光速飞行之中就算是一颗原子，都会随着飞船速度提升，而非常容易伤害飞船。
在星际空间之中，宇宙尘埃和小行星、小碎片密密麻麻，一艘连激光炮和电磁炮都挡不住的飞船，就想进行亚光速飞行?
估计飞船一开动，飞船就被宇宙游离粒子打成筛子了。
所以想让飞船可以亚光速飞行，前提是简并态外壳，或者某种相位移技术、能量防护罩技术。
可以亚光速飞行的飞船，便意味着免疫绝大多数的激光炮和电磁炮。
这是一个明显的逻辑硬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