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诸天位面大玩家TXT下载诸天位面大玩家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诸天位面大玩家全文阅读

作者:烈焰哥布林     诸天位面大玩家txt下载     诸天位面大玩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六章:迎剑仙归山

    据典籍里记载,上一位出现在这世间的九阴体质已是在百年之前,所以这江湖中知道九阴体质的人并不多。

    李木子伸手撇过耳后发丝,说道:“除了大内藏书阁,这世间记载了九阴体质的并不多。”

    “道宗先辈曾至大内藏书阁抄录古籍,与九阴体质相关的也带回了道宗,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地方有所记载。”李木子顿了一下看向了张铭。

    张铭眉间一皱,又立马舒展开来,他并没有追问,反而是淡漠道:“不知大监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李木子却只是淡淡摇头道:“只是说说。”

    “这样吗。”张铭虚起了眼,目光犀利。

    李木子回应着张铭的目光,却只是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张铭不知李木子有什么想法,但绝对不可能只是他说的那样,这位看似温和的大监好像也不是那么的简单。

    “若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魔门吧。”张铭说道。

    李木子点头,确实是在魔门。

    “正是魔门。”

    其实这不难猜,当初有关九阴体质的记载只有大内藏书阁,道宗得萧何准许才进的藏书阁,也只有道宗才有这个资格,所以这另一处地方必定不会是在这江湖正派,那便只剩下了魔门。

    当初李木子依太师令闭关藏书阁,也是在那三年里,有人潜入过大内藏书阁。

    李木子在藏书阁内与之碰面,一番交手打的难舍难分,也难怪这人如此大胆潜入大内,他并没有为难那个人,反而视其为对手,李木子在这藏书阁内也出不去,正巧有人能在这陪他练手。

    而后的日子里,那个人便在藏书阁内抄录古籍,李木子每日与之对练,直到那人离去。

    “具体些。”张铭道。

    李木子沉吟片刻,有些不确定道:“应是十方阁吧。”

    春去秋来如今也过去了十多个年头,当年在藏书阁时那个人便是一头白发,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十方阁……”

    李木子解释道:“十方阁原先就是个收录功法古籍的地方,并入魔门之后才成了门派。”

    张铭愣了一下,有些不解。

    多年以前还未有魔门,十方阁那时是一个收录古籍的地方。

    而这十方阁阁主是个怪人,不好权财不好江湖,唯独好收录天下奇书。

    不管是武功功法还是佛教道藏,连儒书也有收录,久而久之十方阁内的书也越来越多,甚至不差于如今的大内藏书阁。

    只是后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入了魔门。

    张铭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这不就是收集癖吗……”

    “什么?”

    “没什么。”张铭摆手,转而说道:“你的意思是,是十方阁的人在为难玉芸熙?”

    “你亲自问她不就明白了。”李木子道。

    张铭思索片刻,想想还是算了。

    张铭跟玉芸熙真就不熟,而且张铭也不想跟她认识,直觉告诉张铭这是个麻烦的女人,他讨厌麻烦。

    至于为什么与李木子聊这些,也不过是好奇这九阴体质罢了。

    “呜。”

    小七从张铭怀中爬起,打了个哈切,这才打破这短暂的沉默。

    李木子低头看向了张铭怀中的白猫,忽然想起一事,微笑道:“那位狸猫公子说的应该你是吧。”

    张铭皱眉道:“你不是不问江湖事吗。”

    李木子摇头道:“这不一样,好歹我曾经也是大监,让人剑破宫门可是打我的脸。”

    张铭摸了摸小七的脑袋,似乎小七都还没睡够,又趴了下来,继续睡觉。

    “那时候你都已经离开长安了。”张铭说道。

    撇开这个话题,张铭又问道:“怎么不见李剑仙?”

    “她啊。”李木子抬起头望向院子里,答道:“回山门了。”

    李木子不说张铭都快忘了,李安年本就是道宗弟子。

    若是说起来的话,李安年从下山之始就没再回过山门,这似乎是第一次。

    ………

    而后张铭没有跟再李木子多聊离开了院子。

    李木子待人谦和,可不管怎么说,李木子曾经都是孔悦的人。

    张铭走出了巷子,打算就此回客栈。

    可刚出巷子,他便见到一旁树下蹲着的玉芸熙,她正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张铭眉头一皱,往一旁走去。

    “喂。”玉芸熙抬起头来,见到了张铭,立马起身跟上。

    张铭则是没有理她,抱着小七往一旁走。

    玉芸熙跟了上来,一边喊着:“站住!”

    她一把抓住了张铭的衣角,气愤道:“你怎么见了本姑娘就跑。”

    张铭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她淡漠道:“我跟你不熟。”

    “你让我这个弱女子大半夜去处理尸首,这个时候就说跟本姑娘不熟了?你们男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这样说的像我跟你有一腿似的。”

    “呸。”玉芸熙啐了一口,骂道:“谁跟你有一腿。”

    张铭撇了撇嘴,他是真不想在这跟玉芸熙唠叨,“麻烦让让,你挡到我路了。”

    玉芸熙翻了个白眼,哼道:“就不,气死你!”

    张铭扶额,怎么会遇上这么个烦人的家伙,自己似乎是惹上了个大麻烦。

    玉芸熙低头看向了张铭怀里酣睡的狸猫,说道:“除非……你把它借我玩玩。”

    “让不让!?”张铭沉声道,面色严肃。

    玉芸熙咬唇,反驳道:“本姑娘就不让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铮!”

    玉芸熙话音刚落。

    只听一声剑鸣,酒字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

    山上冒起袅袅青烟,青烟混上山顶的薄雾,融入那薄雾之中,分辨不清。

    从下望去,灰石台阶延续至半山。

    山门耸立,望而生畏。

    山门台阶共一千零八十阶,需一阶一阶的走过,一千零八十步,须知修行不易,此为求道之人的第一步。

    李安年身着道袍,亦如当年一般懵懵懂懂背着一把木剑,踏上了山门台阶。

    “噹!”

    那一刻,青城山上响起钟声,绵绵不绝。

    李安年抬头看了一眼,再迈一步。

    “噹!”

    她每走一步,每迈上一个台阶,钟声便会响起。

    一千零八十阶,青钟一千零八十响。

    迎剑仙归山门。

第二百八十七章:大劫将至

    许多年前,李安年三拜入山门,那时道宗十余位真人围而上前,卜算其命数。

    那时的素久然便明白,李安年不是常人,道宗三百年间没有一人能引出十余位真人,而李安年是第一个。

    直到后来,素久然从当代弟子坐上真人之位时,才从掌教真人哪里知道了此事。

    上一任掌教大限将至,以那最后一线生机,演算天命,修道之人妄算天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为了算这一卦,掌教大限提前,油尽灯枯,驾鹤西去。

    而这一卦的结果却只算出了一半。

    算出了的是道宗日后大劫,却没算出破劫之人。

    那时的道宗还未像如今这般气运昌盛。

    也是在萧何上位孔悦为钦天监监正后,依附着皇道龙气那殆尽的气数才慢慢回升,若非如此,道宗气数将尽必然是留不到现在的。

    而那大劫却是从未见到半分迹象。

    为此道宗先辈十四位真人闭关半载,以十四位真人合力再算道宗命数。

    苦算半月,这一次,却是全算出来了。

    不过那十四位真人却是身心大损,事后皆闭关山中,多年不出。

    唯独在李安年的上山的那一天,十四位真人全部出关。

    李安年便是命中可解道宗大劫的人。

    李安年下山十余年间,素久然一直在等着那场劫难,也在等着李安年回山,他知道李安年一定会回山。

    而当李安年回山之际,便是大劫将至之时。

    青城山顶,素久然望着那迈石阶上一步步向前的上剑仙李安年,不由得叹道:“……大劫将至。”

    李安年迈过一千零八十阶,青钟也响了一千零八十次。

    她回头望了一眼。

    矗立在这山巅之上,眼前便是她曾经走过的路,这一路她走了将近三十余年。

    ………

    颍川。

    客栈桌上,张铭抱着小七,坐着等待小二上菜。

    玉芸熙坐在张铭对面,抱着手睁目看着张铭。

    没过一会,小二将饭菜端了上来。

    张铭正要伸手拿筷子吃饭,却见玉芸熙还在瞪着她,皱眉道:“你到底要干嘛?”

    该说的都说了,拿剑横在玉芸熙的脖子上,她竟然还不退却任旧跟着张铭,一直跟到了客栈。

    玉芸熙笑了一下,说道:“不干嘛,我就跟着你。”

    张铭砸了砸嘴,有些厌烦道:“我是看在你师姐的面子上才没对你动手,你不要以为我真就不敢杀你,我讨厌麻烦,尤其是像你这样麻烦的女人。”

    玉芸熙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斥声道:“你说谁……”

    然而说到一半玉芸熙却忽然没了气势,拿起了桌上的筷子夹了片菜放进嘴里,低着头生闷气。

    玉芸熙知道张铭刚才的话不是在开玩笑,当时在巷子外面的时候,酒字剑横在她脖子上的时候她感觉到了那微弱的杀意,张铭是真的敢杀她。

    这次出来是要回青雨楼山门送东西,难得能出来自然是要好好逛逛,谁知道居然被魔门的人给盯上了,她一个人怕是难以逃脱。

    张铭吃着菜,玉芸熙赌气见张铭爱吃什么她便抢着吃完。

    “哼哼。”玉芸熙看向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看你吃什么。”

    张铭叹了口气,实在是有些忍不下去了,吃个饭都不安宁。

    “铮。”

    酒字剑悬在了玉芸熙的脖子上。

    玉芸熙愣在原地,嘴里还有没咽下的饭菜,然而那柄剑就悬在她的脖颈上,她动都不敢动一下。

    “你。”玉芸熙盯着张铭,气愤道:“郭坟(过分)!”

    玉芸熙想将嘴里的饭菜咽下,可那柄剑离她实在是太近了,稍微动弹说不定都会出事,她往后退了半分,可那柄剑却又跟了上来,根本就不离开她的脖子。

    “喵~~~”小七闻到了饭菜香慢悠悠的醒了过来,而当它看到眼前被剑架着的玉芸熙时它眨了眨眼。

    等等,这是什么造型?

    这位漂亮姐姐似乎是被欺负了啊。

    小七回头嗔怪般的看着张铭,这么好看的小姐姐怎么能这么对待呢。

    张铭低头看向它,冷声说道:“不想吃饭了?”

    “喵?”小七眨了眨眼,好过分居然威胁它,太过分惹。

    小七回过头去,看向了玉芸熙,不好意思了漂亮姐姐……

    我也爱莫能助。

    还是吃饭重要。

    张铭让小二拿了个碗来,给小七夹了些饭菜,当然也不是什么都能给它吃,毕竟是一只猫。

    小七埋头吃着饭,张铭吃饭的时候也不说话。

    倒是玉芸熙,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她僵直在原地不敢动弹,嘴里还包着饭菜,她瞪着张铭,已是怒火中烧。

    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小气的人。

    张铭慢悠悠的吃着,时不时拿出腰间的葫芦灌上两口酒,直到酒足饭饱。

    “喵呜呜。”

    小七躺在桌子上,一只爪子放在肚子上,这一顿吃的它好饱。

    这时候张铭才抬起头看向玉芸熙。

    “你……”张铭愣了一下。

    却见玉芸熙眼眶红润,一滴泪水顺着眼角低落了下来。

    张铭一抬手,酒字剑顺势飞了回来,归了剑鞘之中。

    玉芸熙咽下嘴里的饭菜,终是没能忍住,哭了出来。

    泪水顺着她的脸蛋落下,一颗接着一颗,她细声抽泣着,说道:“过分,怎么,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什么时候她受过这样的委屈。

    张铭沉默了,看着眼前哭的暴雨梨花的玉芸熙,不知为什么心里生出了一种负罪感,自己竟把这小姑娘弄哭了。

    “喵?”小七爬了起来,看着哭泣的玉芸熙又回头看了一眼张铭——好嘛,欺负漂亮姐姐,这次被我逮到了吧!

    张铭瞪了小七一眼,小七立马就老实了下来,开玩笑它哪敢在张铭面前放肆啊。

    张铭着这抽泣声有些不耐烦,淡漠道:“哭够了吗。”

    谁知玉芸熙听到这话停了一下,却是哭的更大声了。

    客栈里,正在吃的人望了过来,都以为是张铭欺负了这小姑娘,纷纷议论了起来。

    张铭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道:“你到底要怎样!?”

    哭声戛然而止,玉芸熙睁着水润的眸子,抽泣着说道:“让我跟着你。”

第二百八十八章:归宿

    张铭沉思片刻,望向了玉芸熙。

    被泪水浸湿的双眼水汪汪的,看着衣服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人看着就想怜惜一番。

    可这对张铭来说作用却不大,他只是见不得女孩子哭罢了。

    尤其是当玉芸熙说出要跟着他的时候,张铭便更加理智了,玉芸熙到底打着什么算盘张铭抓念一想便明白了。

    张铭面无表情,开口道:“你是想让我帮你对付魔门的人吧。”

    玉芸熙心头一颤去,却是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答道:“什么?什么魔门?”

    玉芸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张铭哼了一声,说道:“不是魔门的人要抓你吗,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玉芸熙怔了一下,有些迟疑道:“你……”

    张铭没有回答,抱起了桌上的小七,站起身来转身上了楼去。

    “喂。”

    玉芸熙也不哭了,起身看向楼梯上的张铭喊道,可张铭却理都没理她,她咬了咬唇很是纠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魔门一直在暗中盯着她,虽说此次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可若是出了颍川城必定还会卷土重来,也只有跟在张铭身边才相对安全一些。

    张铭低头朝楼下望去,说道:“别着我了。”

    玉芸熙气的跺脚,“谁要跟着你,本姑娘不需要!”

    说罢,玉芸熙便阔步离开了客栈。

    张铭见状才松了口气,抱着小七进了房间里,怕就怕玉芸熙胡搅蛮缠,好在是没有。

    李木子说玉芸熙是九阴体质,至于为什么要告诉张铭这些却是不知,越是这样张铭便越不想参与进去,更不想跟玉芸熙有所瓜葛。

    第二日一早,张铭早起去马厩里将毛驴牵了出来。

    颍川不过是为了休息,在这多留了一天也不过是见了李木子心血来潮,如今也该离开了。

    出了城门,张铭望向了那不见尽头的官道。

    拍了拍毛驴的头,驱使它前行。

    小七躺在张铭的怀中,时不时睁开眸子看上一眼,它能想象到这一路上能有多无聊。

    打了个哈切,小七闭上了眼,打算再睡一觉。

    毛驴一晃一摇,张铭也是一晃一摇的。

    张铭回头望了一眼那颍川城,却是很快便扭过了头。

    就好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

    凉州城。

    城头军士已是灰头土脸,却仍是矗立在城头之上紧紧的盯着前方。

    天空有孤鹰飞过,却只见城中射出一支箭羽,正中孤鹰双翅,盘旋而落。

    一声惨叫,那孤鹰落在了城下,身上插着那支箭羽。

    城楼上,剑客灌了口酒,望向身旁持弓的将军,说道:“将军箭法不错。”

    将军虽听夸赞,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模样。

    凉州城已经守了数日了,自从那一日后,北漠的攻势便愈发强烈起来,连翻苦战将士们已经疲惫不堪,北漠还未发动总攻,若是总攻到来,单凭凉州存军必定是不够的。

    将军叹了口气,双目无神,念叨着:“死战将至……”

    剑客又灌了口酒,说道:“将军这般愁眉苦脸,是没信心?”

    将军说道:“凉州数十万将士,他们亦有妻儿,不惧生死与北漠死战,可若是他们死了,那些翘首以盼等着他们回来的人又该怎么办。”

    他抬头望去,见那被他一箭射下的孤鹰,叹道:“我只希望,援军能早些到,这样也能少死些人。”

    剑客灌下了一口酒,只是这凉州的风稍微有些刺骨。

    “很快了。”剑客答道。

    应该,很快了。

    ……

    帐中胡言拆去了前些日的伤口裹着的布匹,旧伤已愈,而这些日子战事不断,因此他又添了新伤。

    如今胡言的身上仍有三处刀伤,四处剑伤,已经上不得战场了,只能在这帐中歇息。

    剑客走进了帐中,见重伤的胡言已经醒了过来,走了过去。

    “干嘛这么不要命。”剑客问道。

    胡言仍是那副冷漠的面容,说道:“你来我这做什么。”

    “看看。”

    剑客望着他,见他那一身伤势,说道:“你这样已经上不得战场了。”

    胡言答道:“我知道。”

    剑客灌了口气,说道:“养好了伤你就走吧,凉州城破不了,你要是死在了城外,我连个交代的人都没有。”

    “嗯。”胡言微微点头。

    他伸出手来,想去拿剑客的酒。

    剑客却是没有给他,说道:“受了伤就不要喝酒。”

    胡言却是看着他,剑客被他盯的有些发毛,无奈道:“服了你了,给你。”

    胡言接过了酒葫芦,灌了一大口,像是松了口气一般。

    “你打算留到什么时候?”胡言问道。

    剑客顿了一下,看向他道:“问这个做什么。”

    胡言却是一直盯着他,视线都未曾挪动一下。

    剑客不敢看他,可那目光却是盯的他有些心虚,起身说道:“你好好养伤吧,我走了。”

    剑客头也不回的便走出了军帐。

    一生为剑,他从来都是孤身一人,若是去而不回,那便是死了。

    这是他的归宿。

    尽管胡言明白,可还是会问起,只是期待着剑客能说出一句放心或是无碍。

    胡言望着那离去的身影,忽然有些不懂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来这儿,又为什么会上那沙场,是因为苏狂,还是因为谁。

    胡言不明白,索性便不想。

    他躺回了床上,那柄锈刀躺在一旁,一直陪伴着他。

    ……

    江湖酒馆。

    念安和尚点燃了烛火,转身去了内屋取来了酒水。

    将酒水放在桌上,念安顺势桌下,看向了眼前的人。

    “请。”念安微笑道。

    孔悦抚了抚胡,倒了杯酒,小酌一杯。

    这酒馆里如今只有他们两个人。

    “倒是没想到,你会做起掌柜。”孔悦抚胡笑道。

    念安倒了杯酒,抿了一小口,说道:“闲来无事。”

    而接下来,两人却都没有说话,只是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微风吹进,酒馆里的烛火摇曳。

    沉默,一如既往的沉默。

    知直到那一壶酒喝完,两人都未曾开口。

    念安起身收了桌上的酒杯酒壶,说道:“十两。”

    孔悦笑了一下,手腕一翻银两便放在了桌上,念安顺势收了起来。

    孔悦望着他,说道:“无极,你当真要与我争吗?”

    念安笑而不答,转身回了柜台里。

第二百八十九章:投鞋问路

    “小二。”

    “这位爷,有什么吩咐?”

    张铭叫来了小二,这儿是官道旁的酒肆,只是卖些酒水小菜。

    张铭本是打算向前而行,可却不知前方的路是通往哪里,自然是要问一翻。

    “再往前,是哪?”张铭问道。

    小二回答道:“若是往东边走,要不了几日便到徐州地界,西北边的话,可至长安,可至凉州,不过最近凉州可有些不太平。”

    张铭点了点头,给了那小二一粒碎银,小二感激的离去。

    吃完东西,张铭抱起小七继续上路。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前面的路出了分岔,一条往西北,一条往东。

    “呼噜。”毛驴喘了一声,在这岔路口前停了下来。

    骑在毛驴上的张铭望着眼前的岔路,有些犹豫不决。

    该怎么走?

    凉州,还是徐州?

    张铭左右各看了一眼,不知该如何抉择。

    然而就在这时,张铭身后走来一人,头戴斗笠,低着头从毛驴身旁走过,腰间挂着一柄长剑,走向了左边的路。

    张铭见状喊了一声:“兄台可是去凉州?”

    那头戴斗笠的人回过头来,抬起头,那张面容落入了张铭眼中,他看向张铭。

    那一刻,张铭怔了一下。

    斗笠下的人似乎是认出了张铭来,轻声道:“前辈?”

    “南宫逸仙?”张铭挑了挑眉。

    魔门,南山剑派,南宫逸仙。

    在长安之时,南宫逸仙败于李青锋剑仙,后而又见识了张铭的剑意,张铭也是琢磨了一会想想起了南宫逸仙来。

    张铭看了他一眼,皱眉问道:“你要去凉州?”

    “嗯。”南宫逸仙点了点头。

    张铭很是不解,魔门现世,这江湖注定会掀起骇浪,南宫逸仙身为魔门的人,去凉州又是为了什么。

    “你去凉州做什么?”

    “帮忙。”

    “嗯?”

    张铭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帮忙?帮什么忙?帮忙守城吗?

    “前辈又是去哪?”

    “我不知道。”

    要不然,张铭也不会这岔路口犹豫这么久了。

    “你的剑匣呢?”

    “没带。”

    南宫逸仙倒也想带来,只不过如今他却不能用那剑匣,御剑之术与自身功法的冲突险些让他走火入魔,短时间内是碰不了剑匣了。

    往西北可达长安,可达凉州,往西可去徐州,而长安张铭是不会去的。

    南宫逸仙看了一眼张铭,挑眉道:“前辈身上似乎少了些东西。”

    “无碍的。”张铭摆手道。

    剑意没了对他来说并无大碍。

    南宫逸仙则是觉得有些可惜,不知道他离去之后长安城发生了什么,这位剑术高超的人,怎么会丢了剑意。

    “你去吧,我还要好好想想。”张铭摆手道。

    南宫逸仙面色冷漠,开口道:“若是前辈不知该去何处,不如与我同行吧。”

    张铭摇了摇头,说道:“不了。”

    张铭顿了顿,想起一事,说道:“若是你到了北漠,还望你对那些江湖人留手。”

    南宫逸仙怔了一下,答道:“我是去帮忙的。”

    “那样最好。”张铭笑道。

    “……”南宫逸仙沉默片刻,拱手道:“前辈告辞。”

    “告辞。”

    南宫逸仙回过身迈开步伐,朝那西北边走去。

    南宫逸仙明白张铭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魔门的名声不好,只是当自己敬重的前辈都与他说这样的话时,难免有些失望。

    魔门,真就这么不堪吗。

    此去凉州,但愿不要多生事端吧。

    张铭望着他的身影,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说错了什么,自己什么时候对魔门有了偏见了。

    “算了。”张铭叹了口气。

    如今眼前的问题都还没解决。

    两条岔路,决定接下来该去的地方,到底是凉州还是徐州,他还没决定。

    张铭从下了毛驴,站在岔路口前。

    小七被张铭下驴时的颠簸惊醒,抬头看向了前方。

    张铭俯身,脱下了鞋来。

    他打算,投鞋问路!

    去凉州还是去徐州,就看这鞋是怎么落下的了。

    抛起,张铭抬头看向那旋转的鞋,最后落在了地上。

    “砰。”

    那鞋尖所指的方向却是自己来时的路。

    张铭撇了撇嘴,捡起鞋子,“再来一次。”

    这一次,倒没有失误。

    鞋尖所指的方向,却是那西北方。

    “凉州?”

    张铭砸了砸嘴,摇头道:“再来一次吧。”

    如刚才一样,再次抛弃了那鞋。

    “砰”的一声,鞋落在地上,指向的仍是西北方的岔路。

    张铭望着那鞋沉默着,他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捡了起来,说道:“你这是在跟我作对啊。”

    还是要去凉州吗?

    “算了,去就去吧。”张铭穿上了鞋,叹了口气道:“没想到犹豫了这么久,还是要去凉州。”

    躲也躲不过,有些时候越不想去,可偏偏就是有人催促着他去,这时候甚至连上天都在安排着这一切。

    张铭抬起头看向上天,有些慎怪道:“行,如你们愿,凉州就凉州,不就是打仗吗,真以为我怕吗。”

    张铭拍了拍毛驴的头,说道:“走!”

    毛驴叫唤了一声,踏上了西北方的岔路。

    ………

    大陈皇宫钦天监。

    萧何满头白发,坐在那钦天监内的椅子上,在他面前坐着的人便是孔悦。

    然而,孔悦却是闭着眼,像是在沉睡一般。

    萧何坐在孔悦对面,没有打扰。

    孔悦睁开双眼,见到了面前的萧何,问道:“圣上为何不叫醒我。”

    萧何说道:“太师多年未出钦天监,此次神游去了何处?”

    “建安。”孔悦答道。

    “是个好地方。”萧何点头说道。

    孔悦说道:“圣上已有多年未进钦天监了吧。”

    “不欢迎吗?”萧何笑道。

    “老道不敢,只是上一次见圣上,圣上那时是满头黑发,只是岁月匆匆,这一转眼已是一头白发。”

    萧何笑着摇头道:“哪能跟你这样的神仙比啊。”

    “圣上说错了,贫道可不是神仙。”孔悦笑道。

    萧何摆了摆手,疏了口气问道:“此次北边的事情严重吗?”

    “并无大碍。”孔悦答道。

    “那就好。”萧何听到这句话像是松了口气一般。

第二百九十章:最无情是帝王家

    望着这钦天监内的陈设拜访,四十余年未有半点变化。

    恍惚之间,萧何只觉得是回到了四十年前,君临天下。

    萧何叹了口声,这岁月匆匆,赶不上容颜衰老,他抬起头来,望向孔悦道:“孔师,陪我再下盘棋吧。”

    孔悦看着他,点头答应道:“好。”

    亦如往年一般,那时萧何还未坐上皇位,孔悦也不过只是个市井小道,黑白棋子,在那市井之中与之对弈。

    百场千场,萧何从未胜过一场。

    这一次,萧何不像是从前那般心急,反而是落子小心,反复思索。

    这一盘棋,足足下到了黄昏之时。

    黑子落下,萧何盯着棋盘,手持一枚白子,却不知该如何落子。

    叹息一声,萧何摇头道:“孔师,我又败了。”

    这一声叹息很是无奈,叹透了这四十余年的无奈。

    孔悦望着他,未有言语。

    萧何开口说道:“乾儿能胜太师一字,我却连半子都胜不了,如今看来,我当初的决定并没有错。”

    那个位置还是得合适的人来坐,与萧乾比起萧何差了太多了。

    孔悦沉吟片刻,却是说道:“圣上若是无事,可时常来钦天监。”

    萧何起身摆手,苦笑一声道:“不了,我哪敢啊。”

    说罢,萧何阔步离去,离开了这钦天监。

    孔悦是当今太师,若是萧何时常来此,萧乾怎么又能安心呢。

    萧何离去之后,这钦天监也空了下来。

    孔悦望了一眼桌上棋盘,大手一挥,黑白棋子各自归于棋碗之中。

    萧何成就了箫氏皇族,多年以来却未曾沾染半点帝王家的无情,最无情是帝王家,这一句话萧乾却学清楚了。

    这也是为什么,萧乾更适合做那个位置,萧何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还在他壮年之时便禅位了。

    ………

    临近秋末那凉风也愈加寒凉。

    张铭穿的单薄,没带的有随身的衣物,只是靠着一件披风遮蔽风霜。

    雨滴打落在张铭的脸上,他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了一眼。

    “下雨了。”张铭眉头微皱。

    “喵。”小七往张铭怀里靠了靠,猫天性怕水,也不愿意沾到半滴雨水。

    好在要不了多久便能如城,若是不然就只能在这野外避雨了。

    毛驴背着张铭已经走了好些日,也消瘦了些许,张铭拍了拍毛驴的头,说道:“快些走,马上便能入城了,你也想在这外面淋雨不成。”

    张铭记得这里的路,也极为熟悉,前方的那座城池便是江陵。

    只是可惜,还是晚了那么几步。

    就快进城的时候雨下大了起来,不可避免的淋了一身的雨。

    进了城后,张铭本是打算快些找家客栈落脚。

    可这雨,却是下个不停,张铭也只好找了个地方停下,等雨小了再走。

    张铭擦了擦额头的雨水,小七从张铭的怀中探出,它倒是好,躲在张铭的衣襟里没沾到半点雨。

    “喵。”小七望着眼前落下的雨滴,在那地上泛起涟漪,一时间看的有些入迷。

    张铭牵着毛驴在这府门之下避雨,他回头望了一眼,却是怔了一下。

    张铭望着那熟悉的门牌笑道:“怎么到了这个地方。”

    这儿,正是苏府门口。

    张铭也没打算进去,他也只是来这儿避雨的。

    张铭坐了下来,疏了口气打算休息片刻。

    就看这雨什么时候停了。

    “咯……”然而片刻之后,背后的苏府大门却是传来了动静。

    张铭怔了一下,回头看去。

    却见那苏府的大门从里面打开,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张铭眼前。

    苏檀见到门口的张铭也是一愣,有些不解道:“掌柜?”

    “苏檀,你怎么……”张铭眨着眼,有些疑惑。

    “进来说吧。”苏檀柔声道。

    张铭顿了一下,起身牵着毛驴进了苏府之中。

    苏檀走在他前面,一直将他带到了客堂之中,苏府里不止有苏檀,还有一人,正是当初建安城的玄武使——江安山。

    张铭看了一眼苏檀,看来是江安山告诉了她这一切。

    “江先生。”张铭道。

    江安山摆手道:“坐吧。”

    江安山打小便与苏狂相识,苏狂从不是建安人士,只不过在建安城停留了太多,而这儿才是苏狂的家。

    只不过,如今这苏家只留下了这个院子。

    苏檀为张铭倒了杯热茶。

    张铭抿了口茶水,稍微有了些暖意。

    江安山问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在这?”

    “苏家的事我知道。”张铭说道。

    江安山的点了点头,便没再问起。

    张铭胸前鼓鼓的,小七探出了头来,看了看眼前的人,最后视线停留在了苏檀身上,叫唤着:“喵呜。”

    小七从张铭胸前钻了出来,跳到了桌上,径直走到了苏檀面前。

    它甩着尾巴,睁着大大的眸子望着苏檀。

    “噗。”苏檀笑了一声,伸手将小七抱了起来。

    苏檀揉了揉小七的脑袋,问道:“倒还未问,掌柜为什么在这?”

    “路过。”张铭答道。

    “呜呜~”小七被苏檀挠的发出了呻吟声。

    张铭有些无奈,但也不好说些什么。

    “话说回来,你不是要去凉州吗?”张铭问道。

    “是。”

    苏檀一路走来一直到了江陵,本是想在城中休息一晚,却是遇上了江叔。

    江安山将苏狂的身世告诉了她,苏檀是苏狂的女儿,自然也该知道这件事,而后苏檀便在苏府停留了几日。

    张铭喝了口热茶,说道:“你还有一表兄,一个叔伯。”

    “我还有表兄?”苏檀侧目看向张铭,听他说了下去。

    张铭看了一眼江安山,难道这些事他没告诉苏檀。

    江安山却是摇头道:“我很多年没回来过了,不清楚这些。”

    张铭沉吟片刻,接着说了下去。

    “你的那位哥哥唤做苏学,为苏家三公子,而你那位叔伯便是苏学的父亲,为苏家家主,唤做苏成,苏家没落之后不知去了何处,但应该还活着。”

    “三公子?那岂不是说还有两位?”

    张铭顿了一下,说道:“是,但都死了。”

    “苏家大公子苏成,行径卑劣,死于剑阁剑子剑下,苏家二公子苏牧,为报家仇,持剑独上剑山,死在了剑阁山门之前。”

第二百九十一章:凉州,死战!

    白日里与苏檀说起来了苏家的事情。

    在张铭看来,苏白是罪有应得,而苏牧则是不自量力。

    这两个人的死其实不过就是咎由自取罢了,只不过苏牧此人却是有些胆识,只是往后,剑阁与苏家算是彻底结了仇。

    苏檀虽是苏狂的后人,却不见得会理这件事。

    时常在酒馆喝酒,张铭也清楚苏檀的性格,不管苏白还有苏牧,她都不会去管,本就从不相识的人她也没必要去管。

    这也是为什么,张铭会跟苏檀提起此事的原因,最主要也是为了看苏檀的态度,果不其然白日里苏檀听完之后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上一次在长安时,郭先生曾提醒过张铭,如今又至苏府倒是给张铭提了个醒。

    苏家虽然没落,可并不就是没有喘息之力了。

    虫有破茧成蝶之时,人怎么又会差呢。

    这场雨从晨间便开始下,如今已至深夜,却仍是下个不停。

    只是相对而言,此时的雨小了一些。

    闲来无事,张铭也没有早睡的习惯,他登上了苏府的阁楼,朝外望去。

    今早在苏府喝了不少茶水,如今却是有些想念酒水了。

    张铭摸出了腰间的葫芦,灌了一口,心情舒畅。

    “这雨还不停吗。”

    张铭打算明早便走,若是明早的时候雨还是不停的话,估计就得再等些时候。

    “难得有雨,自然得多下一会。“

    张铭回头望去,却见苏檀山了阁楼。

    苏檀着一袭青衣,原本捆着的发丝如今却是垂了下来。

    那几分藏着的江南女子该有的秀气呈现在了张铭面前。

    一时间,张铭有些愣神,他还是头一次见苏檀是这幅模样。

    苏檀被张铭看的有些脸红,撇过视线,说道:“掌柜在看什么呢?”

    张铭回过神来,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解释道:“啊,只是没见过你这样,就多看了几眼。”

    “这样吗。”苏檀轻笑一声,走上前去,说道:“这么晚了还不睡?来这阁楼吹风吗?”

    “……”张铭有些无语,谁没事大雨天来这阁楼上吹风啊。

    “闲来无事。”

    张铭顿了顿,看了一眼手中的酒葫芦问道:“喝酒吗?”

    “什么酒?”苏檀眨眼道。

    “将军行。”

    “喝。”

    苏檀伸手接过了张铭手中的酒葫芦,依旧是那般的豪迈。

    苏檀手拿着酒葫芦,笑看一眼张铭。

    她仰起头来,将酒葫芦举起,酒水流淌而出,落入口中,咽喉滚动。

    苏檀放下酒壶,轻叹一声,挥袖擦去了嘴角溢出的酒。

    张铭笑了一下说道:“有时候反而有些疑惑,你到底是不是个姑娘。”

    “我就是男的。”苏檀玩笑道。

    苏檀就是这性子,有时候安静有时候却又显得豪爽,不像是个姑娘家,张铭也已习惯了。

    “凉州还去吗?”张铭问道。

    苏檀伸手揽过两侧的头发,说道:“当然要去,明早就走。”

    “不打算多留几日吗,怎么说这儿也算是你的祖地。”张铭看向她问道。

    苏檀顿了一下,答道:“我认得爹爹,认得娘亲,认得江伯,可我不认得这里。”

    当年苏狂离开苏家便再没回去过,必定是有所原因的,既然爹爹都无法接纳,为什么要她接纳这个从不认得的‘家’呢。

    张铭沉吟片刻,说道:“其实,苏府的事情,多多少少与我有些关联。”

    苏檀疑惑一声看向了张铭。

    “那天我就在苏府……”

    张铭说起了当初在江陵时候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

    说起了头铁的楚航,说起了争做老好人的顾青山,还有那舍命跪死在玄关前的苏府管家,还有……

    张铭说完,看向了苏檀。

    苏檀沉默片刻,说道:“掌柜说这些,是怕我往后替苏家报仇吗?”

    张铭摇头说道:“我就是知道你不会,所以才跟你说。”

    “要是会呢?”

    张铭摊手道:“当然就不说了。”

    “噗。”苏檀笑出声来,说道:“掌柜还真够坦率的。”

    “苏府的事情可没那么简单。”张铭说道。

    苏檀喝了口酒,摇头说道:“都与我无关。”

    苏檀没有骗张铭,白日里说起苏白苏牧,这两个人算是她的堂兄,可听完之后苏她却没半点感觉。

    倒不是她无情,而是苏家对她来说实在太过陌生了。

    ………

    张铭早起牵出了毛驴。

    睡懒觉的小七被张铭早早的喊醒,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

    苏檀牵了马来,两个人出了苏府。

    此去凉州,打算同行。

    江安山出城相送,对苏檀叮嘱了一番,他有所担心,但却也明白这丫头的性子,有些事情拦不住,再说有张铭在也不会出什么事来。

    骑在马上的苏檀回头看向了身后的江安山,说道:“江叔,就到这吧,你回去吧,不用再送了。”

    江安山点了点头,说道:“万事小心。”

    说罢他看向张铭,说道:“还请掌柜照顾一二,麻烦了。”

    “小事。”张铭微笑道。

    张铭骑驴,苏檀骑马,苏檀行在最前面,这毛驴走的慢比不上马儿。

    苏檀回头看了一眼,说道:“掌柜为什么不换匹马?”

    张铭沉吟片刻答道:“这驴儿驮着我从建安一直到江陵,有些舍不得换。”

    “这样吗。”苏檀放慢了速度,面得拉开距离。

    官道之上,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向那凉州之地而去。

    自古凉州之地便是荒芜,临近边域,江南水润作物无法在此生长,麦穗的收成也差。

    可在这个荒芜之地,却生出了万万不惧生死的将士。

    他们镇守边域,抵御外族,护家国安定。

    他们如虎如狼,立于那风沙大漠,从未松懈过片刻。

    如今,外族来袭。

    凉州军甲数十万,又何曾惧过。

    凉州,死战!

    这一天,烈阳袭下,北漠总攻!

    数万箭羽从城中唤出。

    “死战已至,众将士随我杀敌!”

    “杀!”

    “杀!”

    凉州军甲是狼是虎,那北漠蛮夷亦是狼虎,这一场相争,唯有死战。

    “凉州,死战!”

    “死战!”

    军旗挥舞,风沙卷起。

    凉州,死战!

第二百九十二章:不死不休

    从那凉州城楼之上向下望去,却只见下方是密密麻麻的人影,银甲铮亮,挥舞着凉州刀刃,一刀下去便是血肉横飞。

    战马飞驰于那人群之中,马上将士挥舞着长枪,长枪横扫扫去十余位北漠兵卒。

    “杀!”

    杀声震天,凉州死战!

    城门后那身着破衣的剑客走了出来,他仰头灌下一口酒,扔去了酒葫芦,那酒水流淌而下,浸湿了黄沙。

    剑客横起手中长剑,大喝一声:“凉州,死战!”

    说罢,剑客踏步而去,长剑挥舞。

    无边的呐喊在他的耳畔响起,身旁是苦战的将士,眼前是那侵犯家国的北漠兵卒,他横剑而上,刺穿一人,鲜血染红了这片大地。

    刀客无双,可破百甲,剑客何不能开道前行。

    剑客徒然向前,目光冰冷望着眼前围似城墙般的北漠兵卒,剑客大喝一声:“我有一剑斩阎罗,任你百人成墙,吾亦可一剑破之!”

    旌旗十万斩阎罗,为凉军开道向前!

    “杀!”

    那北漠兵卒围城的城墙被这剑客一剑破开,凉州军甲顺势而上,破其阵势转眼间便斩落数百北漠兵卒。

    惨叫声呐喊声万般嘈杂,剑客却像是听不见一般,双目睁红,冲进了那人群之中,一抬手便斩去一卒,亦是杀红了眼。

    此一战是死战,北漠数万人围至凉州城下,剑客可挡数百甲,却挡不了这数万人,他们的身后便是那凉州城。

    剑客与这沙场挥舞着长刀的凉州兵甲守卫的是那家国,是那家中妻儿。

    天昏地暗,血洒黄沙,鲜血蒙蔽了剑客的双眼,他挥动着手中的长剑,连破数甲,耳畔不断响起北漠兵甲的惨叫,侧目却又见凉州兵甲死于北漠兵卒刀下,剑客杀的越发激进了,甚至忘了剑招剑式。

    不死不休!

    站在那城楼之上,放眼望去,却见那远处沙丘之后冒出一个又一个人影。

    他们身着黑衣,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刃,面覆金面银面,唯一的是他们身上皆是满身血气,像是从那地狱之中走出一般,那冰冷的眼神更是让人浑身颤栗。

    却见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身骑白马上前而来。

    “飞花台。”男人挑起缰绳,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楚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畔。

    “在!”身后数百余人回应,声似猛虎。

    黑袍男人只道了一个字。

    “杀!”

    这数百余位面覆金面银面,驾马前行,奔入了军阵之中,他们似那黑夜之中潜心的毒蛇,獠牙刺入皮肉带走一人。

    杀声震天,寒意刺骨,血光万丈。

    剑客回头望了一眼,见那混在银甲之中穿行向前的一个个黑袍人。

    剑客微微松了口气,等了这么久的援军总算是来了,却又抱怨了一句,“来的真慢!”

    就如江湖中的传言一般,飞花台的金面杀手中最弱的也是江湖一流高手,银面杀手最弱的也是玄境修为,在他们的眼中这些北漠蛮夷光有蛮力,杀起来就如同杀鸡般容易。

    一刀一剑之间,便划过了北漠人的脖颈,转身又是一刀便又是一具尸体,他们的武功路数皆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那一身摄人心神的杀意。

    飞花台的成名杀手哪一个不是从地狱走出来的人。

    虽有了数百位飞花台的杀手,但场中的形势也只是稍微平衡了些,北漠人不进不退,而凉州军甲却是越杀越勇,两方成了势均哦敌的阵仗。

    剑客挥剑斩去一人,额头上已满是汗渍,顺势他的脸颊打落而下,他侧目撇去北漠兵卒袭来的长刀,然而身后却又传来危机感,冒起冷汗。

    “叮。”

    正在这时,一柄飞刀袭过,为他挡去了这一刀。

    剑客回头斩去了那偷袭他的北漠兵卒,他望向那掷出飞刀的人,也认出了此人来,“殷厉。”

    “你欠我一条命。”殷厉笑道。

    剑客大骂一句:“这算个屁!”

    殷厉眉头一挑,扔出一柄飞刀,从剑客耳畔划过,斩去了剑客身后的北漠兵卒,微笑道:“孤殃,这下你可又欠我一条命。”

    “滚!”剑客骂了一句,不再理会殷厉,转身杀敌而去。

    殷厉笑了一下,转身没入了军阵之中。

    飞花台至这一战转变了形势,本是难以抵挡,如今却可僵持而下,这也为凉州争取了时间,等待更多的人来。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北漠人像是有些退缩了,没一个人敢去招惹那戴着银面金面的人黑衣人,可却摆脱不了被他们盯上的命运。

    凉州城内不断涌出凉州兵甲,一直与那北漠僵持,而北漠人却不再是像上一次那样,此次是总攻,若是退了士气必然大减,唯有僵持。

    两个时辰的厮杀,剑客终是精疲力尽,险些倒在了地上,在他的身上有数道伤口却是已经干裂,血像是流干了似的。

    眼前的景象逐渐朦胧,剑客终是要倒下了。

    “孤殃!”殷厉身着一袭黑袍,奔袭至剑客身旁。

    殷厉将剑客扛了起来,轻功施展背着剑客退出了军阵之中,进了凉州城内。

    剑客虽然倒了,而这场厮杀却并没有停止,嘶喊声也并没有半分减弱。

    殷厉将剑客送入帐中,取出了随身携带的金疮药,覆在其伤口之上,甚至都未包扎一下,接着便出了帐接着朝那城外袭去。

    飞花台数百位杀手仍在沙场上厮杀,他这位首领又怎么会躲在这城中。

    风沙迷了眼,殷厉手中拿着两柄飞刀,身形如鬼魅一般携风带雨,他已经很久没有杀人了,却没有半点生疏。

    有时候,他想像那些剑客一般,孤寂但却不染那滔天杀意,不像是他这般满身的血气杀气,可他不后悔。

    殷厉宁愿耳畔是不断的呐喊,也不愿像那些独行的剑客一般,无趣无意,就算是混迹在这尸横血海之中,他也从不后悔。

    “杀。”

    鲜血结成珠顺着殷厉的黑袍底下低落,这片黄沙大地已是被那鲜血染红。

    北漠不退,便不死不休!

    黄昏落日,天边升起了红霞,那红霞似血一般渗入人心。

    ……

    ps:推书《可怕的大皇子》

    武侠新书,还是幼苗,是朋友的书,感兴趣的可以看看。

第二百九十三章:天下医者皆知

    毛驴走的缓,跟不上前方的马儿,尽管毛驴上的人如何催促,却还是走的不快。

    马上的苏檀抬起头来,看向了天边,乌云压城,若是不错的话马上就会有一场大雨。

    “掌柜,前方有雨。”苏檀回头道。

    张铭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前方有难。”

    张铭抬头望了一眼,皱眉道:“得快些了。”

    毛驴走了一天一夜,已经有些精疲力尽。

    到了一城,张铭将毛驴留在了一家马厩里,这毛驴走的太慢,不得以他才换了匹马儿,他吩咐那马厩的主子好生照料这匹毛驴,往后他还好回来取。

    那马厩的主子听张铭说是去凉州,连忙答应了下来,还请他们吃了顿好饭。

    “驾!”

    两匹快马奔袭出城,在他们身后跟着的是那倾盆大雨,像是在追赶他们的步伐一般。

    “喵。”小七被张铭塞在了衣衫里,小七也只是探出头瞧了一眼,但这风是在是太大了,它也只好缩了回去。

    虽说晚了一步,但若是赶也是能赶上的。

    ………

    孤殃。

    在这江湖洪流之中,一夜消失的人不胜其数,那时的江湖波澜壮阔,却有这么一人,有人说他的剑像当今剑仙独孤叶,那时便有人说,天下怕是会出第二个独孤叶。

    孤殃此名落入江湖之中,掀起骇浪,仅一年之间,此人便列入天榜榜中,此人的剑,像极了剑仙独孤叶,江湖人称——孤剑孤殃。

    然而在他身负盛名之时,却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何处,这江湖上也再没了孤剑的身影,这个像是独孤叶影子的人没了踪迹。

    孤殃从昏睡中醒来,他浑身酸痛,动一下伤口更是让他倒吸冷气,他低头望了一眼身上,伤口处洒着凝结的金疮药。

    此时已是深夜之时,若是常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得睡个三天三夜都醒不过来。

    这时帐外走进一人,殷厉已褪去了那一身黑袍,他望向醒来的孤殃,说道:“这次,你真欠了我一条命。”

    孤殃疏了口气,坐了起来,他看向殷厉问道:“凉州,能撑几日?”

    “撑?”殷厉摇头笑道:“等人都到了,可就不是撑了。”

    孤殃顿了顿,问道:“来了很多人吗?”

    “大半个江湖,够不够?”

    孤殃怔了一下,他也未曾想到,竟会有这么多人,他回过神来,“外面……”

    殷厉打断了他,说道:“今日已经结束了,沙场的事情现在跟你也没有关系了,你现在只要养好伤,然后跟我回我飞花台。”

    “跟你回去?”孤殃挑了挑眉。

    殷厉笑了一下,说道:“你欠我一条命。”

    孤殃沉默了一下,“所以,我是跑不掉了?”

    “没错。”殷厉点头答应了一声。

    飞花台已经到了,那么其余人想来也快了。

    此次北漠来势汹汹,若非北漠有良才相助,凉州的压力也不会这么大,可北漠人却想差了这个天下,一呼百应,百人来敌,万人奋起。

    这个江湖虽说丢了很多东西,但心中家国,却从未忘过。

    黎明来临,这一晚睡的并不安宁,那杀敌的兴奋让所有将士都难以入睡,北漠虎视眈眈,正午时再次发起了进攻。

    “迎敌!”

    战鼓敲响叩击人心,那遮天蔽日的烟尘,携着一面面气质伴随着呼啸的风沙涌动。

    从那城头向下望去,数不清的人影浮现,北漠兵卒攻城而来。

    城头上的将士手持弓箭,只听将军一声令下:“放箭!”

    无数的箭羽冲天而起,朝那北漠军阵射去。

    那城下的北漠兵卒不知死去了多少,冲至了城下,凉州的将士们已经聚集在了城头,他们加好了长枪,等待着即将来临的厮杀。

    城楼上,风声越来越紧,有一人爬上了城楼,他的身上还缠着布条,胡言朝下望了一眼,见到那城下的北漠兵卒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城楼上的将军见了胡言,皱眉道:“站在这做什么?回去!”

    胡言看向将军,说道:“我的手没受伤,将军借我把弓可好?”

    “你确定?”将军眉头一皱。

    胡言沉默着没有回答将军。

    将军侧目对身旁的小将说道:“取弓箭来!”

    “多谢。”胡言接过了长弓,望向了城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取箭拉开长弓。

    大幅度的动作让他的伤口崩开,痛的他咧起了嘴。

    将军站在他的身旁,时刻注意着,但却又不敢打扰胡言。

    长弓拉满,羽箭射出。

    “崩!”

    一声破空声响起,长弓崩响,一支羽箭朝那军阵中袭去。

    羽箭穿透了那北漠军阵中数人护着的一位千夫长。

    箭羽径直穿透了两人,将这两人钉在了一起。

    胡言疏了口气,可却也因崩裂的伤口险些晕倒。

    将军连忙扶住了胡言,大喝到:“来人!扶他下去!”

    如此箭法,当真是了得,只是可惜,这样的人不是军中之人。

    北漠人爬上了城墙,将士们手拿着长枪,阻挡着这些爬上城墙的北漠兵卒。

    城墙上无数的箭羽朝下方的人群之中激射,无数的箭羽飞上半空,好似骤雨一般袭下,然而北漠兵卒却像是杀之不竭一般,前赴后继的冲上城关,爬上城墙。

    凉州军甲举起长枪,朝着那爬上城墙的北漠兵卒刺去,那柄长枪还未落下,斩去一人。

    胡言下了城楼,军中医者马上赶了过来。

    胡言却是摆了摆手说道:“不用管我,先治他们。”

    顺势胡言指着的方向望去,却见那些将士身上有数道伤口,他们都是从沙场下下来的将士们。

    “这……”医者犹豫了一下。

    将军下令他也不敢违抗,可胡言这样说,他也有些犹豫,毕竟那些将士真的伤的很重,若是不快些治疗怕是连命都留不住。

    就在这时,数位女子迈过人群踏步而来,柔声道:“让我们来吧。”

    众位将士都愣在原地,医者也愣了一下,军中什么时候有过女子,又是怎么进的军帐之中。

    “你们是谁?”胡言皱眉问道。

    那数位女子让开一条道来,只见女子身着青衣白袍走上前来,只听那女子答道:“当今天下,医者皆知百花丛生之地,百花谷。”

第二百九十四章:随我诛杀敌寇!

    百花谷世代为医,天下医者所皆知百花丛生之地有有一群不出世的医者,为当世之最,医术之巅。

    银针晃眼止住鲜血,以药草封之伤口,仅在那么一瞬间便能救回一位将士的性命,军中医者见此法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跟在其后学习了起来。

    随着百花谷众人的到来,战事的伤亡逐渐减少,妙手医术之下,转危为安。

    然而北漠人却是有些按耐不住了。

    凉州数日攻不下,北漠帐中首领已经有些烦了,北漠人都是急性子不这位首领亦是位急性子的人。

    半日后,北漠出动了所有大军,兵临城下,似乌云催城般围攻凉州,势必要拿下凉州城池。

    凉州将士们见那乌压压的人群眉头紧皱,他们都明白,这一次不像是前些天那样能去而又回,说不定便是一去不回。

    将军走上城头,望这这些已经灰头土脸的将士们,他问了一句:“怕吗!?”

    众位将士抬起头来,望向那将军,齐声震吼:“不怕!”

    “好。”将军大喝一声。

    见他抽出了腰间铁锋,剑指城下北漠兵卒,立誓而喝:“吾以吾剑斩敌寇,不斩阎罗剑不归,吾以吾血护家国,不煞吾血人不还,凉州,死战!”

    “吾以吾血护家国,死战!死战!”

    “凉州!死战!!”

    数千箭羽袭射而下,落入了城下北漠军阵之中,一波接着一波,这所剩的数万凉州将士以自己的身躯筑成城墙,与之死战。

    “杀!!”

    北漠兵卒爬上城墙,城墙上的凉州将士高举着长枪,每一枪便挑去一人,那北漠兵卒从城墙上滚下,落在那地上砸成了肉泥。

    北漠兵卒如狼似虎,攻城时如一条疯狗一般,只知往前冲锋,无论是那箭羽多么聚集,倒下一人那剩下的人便会顶上,直到耗到城头的人精疲力尽为止。

    “砰!”

    城门之前,数百北漠兵卒撞击着城门,妄图以蛮子撞开城门,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城门波动的幅度越发巨大。

    而在那城门之后,亦有数百凉州将士顶着城门,不让城门被破,他们发出嘶吼,额间青筋勒起,用尽了全身力气顶着城门。

    若是城门被破,凉州将沦为人间炼狱,这是将士们世代守护的地方,就算是拼尽全力都要挡住。

    城头之上,头戴金面的飞花台杀手身形鬼魅,每过一处便悄然划去一位攻上城墙的北漠兵卒,数位金面银面守在这凉州城墙之上,阻挡着每一个人。

    妖月戴着金面,那一双玲珑小角踏在了血迹之上,她望着下方一具具尸体,有北漠人亦有凉州将士。

    她从怀中摸出三柄飞刀,殷厉让她学这飞刀暗器之法,可她却只学了个大概,不过也足够用了。

    一柄飞刀掷出,划破一个攀上城墙的北漠兵卒,再掷一柄,破空而去,似一支羽箭一般,刺穿了下方北漠军阵中的一位百夫长。

    城楼上的殷厉望向了妖月,轻声道:“原来你学会了啊。”

    妖月微微一笑,掷出了最后一柄飞刀,这一柄飞刀再次斩去一人,干净利落。

    杀人,她不喜欢,但硬她杀的话,她会做的比谁都干净利落。

    如今北漠兵卒全军来袭,被动的守城总会有城破的时候,一个人倒下又会有人顶上,可面对这数万的北漠兵卒,却是显得有些无力。

    妖月放眼望去,却是眉头一挑,“那是……”

    在那远处不断的冒出一个又一个人影。

    他们穿着不一,有的穿着破布烂衣,有的穿的华贵,也有的穿着一身道袍,他们手中兵刃各不相同,却抱着同一个目的来到此处。

    他们身处于这个江湖、这个天下。

    他们来自道宗,来自剑阁,来自浩然宗,来自这江湖中,他们是这天下普普通通的人。

    那人群之中,顾青山抬起头来,抽出了赤羽剑,剑指前方北漠军阵,高喊道:“诸位,随我诛杀敌寇!”

    “杀!!”

    “诛杀敌寇!”

    城头的将士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见到那远处密密麻麻的人影还有那震天的喊声。

    北漠军阵之中的兵卒乱了阵脚,那首领问道:“后面是什么人!?”

    却是没有人知道,身后功来的人不是凉州军队,显然不是这大陈朝廷的人,可这些人又是从哪里来的。

    楚航背扛巨剑一马当先冲入了军阵之中,巨剑挥舞,斩出一道剑气,“崩山!”

    一剑之下,数十北漠兵卒被这剑气震飞。

    浩然宗李青峰持三尺青锋浩然之剑缓缓走来,低喝一声,“吾心浩然,正气不止。”

    “斩!”

    李青峰抬手一剑,这位浩然宗第一高徒,曾登半步剑仙之境,就算是退了这半步,依旧不差半分

    此一剑,为身后江湖义士在这北漠军阵中开出了一条道来。

    “无量天尊!”

    却又见一位小道士手中拿着一柄长剑,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长剑,好像犹豫了一下,像是下定看决心,冲入了阵中。

    “铮铮铮……”

    青锋挥舞,道宗无量之剑化作数道残影,眨眼之间便斩去了数十人。

    楚航看了一眼这小道士,微微有些惊讶,出剑如此利落,可是却穿着一身道袍,道宗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使剑的高手。

    “小道士,你是何人?”楚航问道。

    小道士顿了顿,答道:“道宗,徐毅。”

    “爷认识你了。”楚航笑了一下,说完便扛着巨剑继续杀敌。

    顾青山身骑白马,带着一众江湖人从后杀入了北漠军阵之中。

    从那城头向下望去,仅片刻之间,便在北漠军阵之中开出了一条道来。

    城头之上,素初瑶着一袭青衣回头看了一眼殷厉,说道:“他们来了。”

    “还算及时。”殷厉笑道。

    将军见状立马下令道:“开城门,迎敌!”

    “杀!”

    将军一马当先,带着数万将士冲出了城门,凉州血刃之下斩去一个又一个北漠兵卒。

    “飞花台,随我下城杀敌!”殷厉轻声道。

    说罢,他轻点脚尖,从那城头一跃而下,与此同时,城楼上的金面银面跟随着一跃而下,似地府勾魂的阴兵前来索命。

第二百九十五章:谁准许你们逃的!

    北漠人多为猛士,力大无穷,可归根结底不过都是普通人,与武者相比起来,不过就是像蝼蚁一般。

    寻常宗师境武者可以一抵数十甲,这句传言也没有一点错。

    凉州将士开城迎敌,前后接应,北漠军阵因为那后方到来的江湖人,已然是乱了阵脚。

    此刻是最好的时机。

    “杀!”

    顾青山身骑白马杀入了北漠军阵之中,原本透着微红的赤羽剑已然是被染红。

    鲜血染红了这片大地,风沙再也挡不住那一双双猩红的眼,犯我国土,杀我将士,如今当十倍奉还。

    一剑又一剑,一刀又一刀,刀光剑影不止。

    北漠军阵中倒下一具又一具尸体,这数千余位江湖人如同战车一般横推了这北漠军阵。

    城头的将士抬头望去,见到那副场景不由得叹道:“这…就是江湖人吗。”

    这就是将士与江湖人的差距,有此助力何尝会惧边外蛮夷。

    只见那北漠军阵之中,有一袭红衣,出剑之间带着生死剑意,摄人心神。

    一剑之下,吓的那北漠兵卒不敢动弹,像是到了生死之间一般,此为生死剑意。

    “生死剑意!?”江湖人见了这生死剑意不免有些惊讶。

    忽然又想起了几月之前江湖传闻的那徐州舒家灭门之事,亦是一身红衣,难不成便是此人?

    不由得问道:“义士何许人也?”

    那一袭红衣的公子哥微微一笑,答道:“江湖游侠儿,四海为家,舒子涵。”

    徐州有子舒子涵,悟得生死剑意,入天榜,列为二十四。

    北漠人乱了阵脚,在里外配合之下,只有逐渐被蚕食毫无反抗之力,在绝对实力面前,就算是人海战术也没用半点作用。

    “撤,撤军!!”

    北漠人也不傻,如今情转直下若是再不撤军的话,最好不过是两败俱伤,最差便是全军覆没,只有先行撤退才能保住一些站力,再另做打算。

    楚航扛着巨剑,见那往后退去的北漠兵卒,目光一凝,低声喝道:“谁准许你们逃了!”

    “杀!杀!”

    一声声杀声震动着这片大地,晃晃银甲还有这援助而来的江湖人朝那逃离的江湖人追杀而去。

    楚航已经杀红了眼,可不像是其余人那样镇定,除了他这些将士一样也是杀红了眼。

    十倍奉还,说话算话。

    万余凉州将士再加上这数千位江湖人,追着落荒而逃的北漠兵卒,一连追出了数十里地,没有半点松口的意思。

    顾青山换了一匹战马,扛起了军旗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指引着身后将士,这一刻他就像是一位真正的将军一般。

    北漠军队溃不成军,一个劲的讨,那首领甚至都还未曾反应过来,突如其来的变故大乱了所有的布置,如今却是功亏一篑。

    那一个杀人如麻的大陈之人到底是何人?

    我族猛士已然是顶尖,为何在这些人眼中却如同宰羊一般简单。

    一连追出了数里,那数万北漠军卒被俘虏了数千余人,凉州军阵也停了下来。

    军阵之前,战马之前,顾青山手举军旗,回头望了一眼那一个个江湖人,还有那些抛沙血汗的凉州将士。

    “收兵!”

    唯一可惜的是,没有抓到这北漠军中的首领,让他给跑了,只是跑的了和尚怕不了庙,北漠人必定贼心不死,边关几处城都还在北漠手中,必定会镇守城中,修养生息。

    将军站在那城门之前,望向那白马之上扛着军旗的顾青山,拱手道:“吾,替凉州百姓,谢过各位义士。”

    顾青山下马,起身扶起将军,拱手道:“守城数日,将军功不可没,吾亦替这天下,谢过将军。”

    比起这位镇守边关数十年未曾退却半步的将军,他顾青山不过就是个江湖旅人,又算得了什么。

    大开城门,迎义士进城。

    望着这数千余位江湖人,将军问道:“不知各位义士姓氏名谁,来自何地?”

    顾青山几人左右看看,众人相视一笑,却只是齐声答了一句:“江湖无名氏。”

    李青锋听到此言笑了一下,也是答道:“江湖无名氏。”

    有事情总会有人去做。

    众人豪爽一笑,江湖人帮着天下的忙,从不是为了所谓的名利,单凭名利可请不动这么多人。

    将军顿了一下,亦是跟着这些人笑了起来,大手一挥,“上酒来!”

    “将军,这……”小将顿了一下,军中可不能饮酒。

    “无妨,痛饮三百杯,吾亦可上阵杀敌!”

    将士们归来之时已然是灰头土脸,此战大败北漠军心大震,而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收复边关城池,将那些北漠兵卒赶出大陈地域。

    另一处帐中,胡言看着刚包扎好的伤口扬起了头。

    城外传来大捷,他却只能在这帐中待着。

    剑客抱着包着布匹的手臂走进了帐中,见了胡言道:“此战胜了,打的北漠人落荒而逃。”

    “我知道。”胡言淡漠道,他顿了顿,又问道:“场面怎样?”

    “错过了。”剑客摇了摇头,他与胡言一样错过了那一幕,他只是说道:“但这半个江湖的人都来了,想来是不差。”

    “有些可惜。”胡言看向了那柄躺在床头的锈刀,只差些许便能将那所有锈迹消除,可惜的是今天他没能上战场。

    剑客将酒囊递给了胡言,问道:“喝酒吗?”

    “你哪弄的?”胡言看了他一眼。

    剑客笑了笑,答道:“偷的。”

    胡言也不管,接过来便大灌了一口。

    在这帐中,受了伤的刀客剑客同喝一壶酒,直那一壶酒见了底。

    夜色降临。

    凉州城关之处,两匹快马奔驰而去。

    “驾!”张铭挥动着缰绳,这匹马儿已经有两日没休息了,倒是怀中的小七睡的憨实,这么抖都能睡的着。

    抬头望去,已然能够见到那凉州城池。

    城头守城的将士见那奔驰而来的两匹骏马顿了一下,连忙警惕了起来。

    张铭与苏檀停在了城下,那城头将士喊道:“来者何人!”

    张铭抬起头,回道:“江湖人!快开城门!”

    片刻之后,有人来开了城门,打开城门之时,却见是顾青山还有许多江湖人,顾青山见到张铭那一刻愣了一下,“张兄?”

    张铭侧目看了一眼苏檀,此刻的苏檀已经是乏累不堪,好像是无时无刻都要倒下一般。

    张铭对顾青山说道:“先找个地,赶了几日,得休息一番,有什么事明日再谈。”

第二百九十六章:反攻

    从江陵出发之后,苏檀的话便少了起来一味地赶路,想要早些到凉州,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合眼了,张铭见她在路上的时便已是打着哈切满身疲惫的模样。

    以至于刚进凉州城,苏檀走在路上时便晕了过去。

    毕竟是个女子,就算是修习了武学,熬了这般时日也有些受不了。

    张铭扶着昏睡的苏檀,将其送入了军帐之中,他回头吩咐了顾青山一句:“明早叫醒我。”

    顾青山回过神来连忙答道:“好。”

    张铭微微点头,接着便进了帐中。

    顾青山看着张铭扶着苏檀进了军帐中,一时有些愣神,这女子不是上次在酒馆见过的那个吗,张兄和她之间莫不是……

    顾青山挠了挠头,心有疑惑道:“张兄这是开窍了?”

    顾青山回头望了一眼那军帐,他摇头抛去了这些不成熟的想法,迈步离开了这儿。

    军帐之中。

    张铭抱起苏檀任其躺在了床上,盖上了被褥,期间苏檀也没有醒来,睡的很沉。

    这军帐中也只有这么一张床,张铭也只好在一旁的桌上对付一下。

    张铭坐了下来,几日的奔波他也难免有些困意。

    打了个哈切,他将怀中酣睡的小七抱了出来,找了张宽布盖在了小七的身上,自己则是倒头在桌上睡了过去。

    如今凉州城已转危为安,接下来便是要收复边关被北漠敌寇占领的几座城池,北漠人在今日一战中损失了极大的战力,但却并不代表他们就惧怕了大陈,他们必定是不会退兵的。

    当然,顾青山也不希望北漠退兵,因为这样便能全斩在这边关之地,犯我大陈,屠戮城中百姓,这笔账还没有算呢。

    必当血债血偿,十倍奉还!

    次日一早。

    军旗高举,凉州将士整装待发,数千余江湖人站在队伍的两侧,在那军阵之前,顾青山身骑白马,腰间别着赤羽之剑,立于将军身侧。

    见那将军持手中剑,眼眸之中散发着冰冷的寒意,沉声道:“北漠人犯吾大陈,屠戮百姓,吾等该如何!?”

    将士们高举手中长刀,嘶吼道:“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将军目光凌厉,剑指前方,沉声道:“血债血偿!”

    “出发!”

    顾青山牵动缰绳,身后数万余将士也跟了上来,那数千余位江湖人入了军中却没了在那江湖中的懒散,整装待发步伐挺立,亦不差与凉州将士们。

    凉州城内余留了许多守城的将士,防止北漠人突袭,孤殃站在城头之上抱着手,望着那远去的将士们,他侧目看了一眼胡言,问道:“不跟上去看看?”

    胡言摇头道:“你我去了也没用,还不如就在这好好守城。”

    孤殃苦笑一声,坚守了几日总算是出现转机,只是如今身受重伤没能见到将那北漠人打的屁滚尿流的一幕,难免有些可惜。

    军帐之中,张铭醒来过来,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却只感觉脑袋一重,张铭眉头一皱,伸手将脑袋顶上趴着的大白猫提了下来。

    “喵。”小七睁着大大的眸子望着张铭,它早就醒了,可是这军帐里有些冷,于是便趴在了张铭头上。

    张铭撇了它一眼,说道:“我怀疑你在谋杀我。”

    小七偏过了头,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张铭将它放下,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床。

    张铭顿了一下,眉头微皱,“人呢?”

    却不见苏檀在那床上,床上是空的,也不知苏檀人去何处,还有那放在床头处的长枪也不知所踪。

    “喵。”小七伸出爪子指了指军帐外。

    张铭抱着小七走了军帐,却见军中将士少了许多,想来是不在城中,他不由得嘀咕道:“所以说,顾青山没喊我。”

    如此说来,苏檀应该是醒来之后便跟着凉州将士们去了。

    张铭出了帐后便上了城墙,守城的将士们挺立在这城楼之上,城外的地上可见大片血迹,想来这里是经历过一番厮杀。

    昨日的时候,张铭也见到了许多人,楚航、李青锋、舒子涵…这些人能来,便代表着这大半个江湖的态度。

    “算了,还是去看看吧。”

    ………

    凉州军阵之中,苏檀手持长枪走在那队伍的末尾,她望着这四周,心中念叨着:“这便是爹爹曾经来的过的地方吗。”

    她握紧了手中长枪,战意不止。

    数万大军兵临城下,北漠人甚至都没想过凉州将士竟会主动出击,立马做出了准备。

    北漠首领站在城墙之上,望向那城下奔袭而来的凉州将士,冷哼一声,昨日他可没被吓破胆子。

    凉州军阵列于城外,顾青山抬起头望了一眼,侧目看向将军,只道了一个字:“将军,攻城否?”

    昨日的时候,已经商量好了此次攻城的事宜,一切都已安排好。

    将军沉吟片刻,抬起头来,只答了一个字。

    “杀!”

    顾青山抽出长剑,望向身后一众江湖义士,开口道:“诸位义士,随我开道,诛杀敌寇!”

    “驾!”

    战马奔驰,顾青山一马当先,冲上前去,北漠兵卒一哄而上,震天的嘶吼声再一次响了起来,这也意味着这场战事的初始。

    这一千余位江湖人冲出军阵,行在了最前面,为身后数万将士开道杀敌。

    道宗有子不习道法,剑术非凡,剑似无量顷刻间斩去数十北漠兵卒。

    剑阁有剑子,巨剑扫去那便是血肉横飞。

    浩然有徒,曾踏半步剑仙,一剑浩然为众人开出一条通天大道。

    江湖游侠儿,身着嫁衣,生死剑意,摄人心神。

    这大半个江湖的人,如移动的战车一般,横扫了这北漠沙场。

    却见那沙场之上,有一银甲,手持银枪,刺挑撩拨之间便洞穿数个北漠兵卒,好生勇猛。

    “杀!!”鲜血沾在了她的银甲之上,如魔神一般欲杀俞勇。

    将军回望一眼,见了那挥动长枪的银甲,一时有些愣神,忽然觉得那枪法好生熟悉,但却又有些想不起来是谁,但可以确定的是,那绝对不是军中之人。

第二百九十七章:怎么一个人来了

    长枪横扫上前,那银甲小将一人一枪在那北漠兵卒之中开辟出一条小道,长枪一扫便是血肉横飞,挑拨撩刺,横扫四方。

    多年以前,亦有一人孤身陷阵破百甲,长枪所向可破百甲。

    如今再见此枪,那将军又再叹:“真猛士也!”

    有江湖人在前开道,北漠人连连败退,那江湖人哪一个不是以一敌十,那北漠兵卒就算再是勇猛,也敌不过一个习武之人一拳之力。

    城墙之上,北漠首领望着下方散乱的军阵,慌了起来,这些人到底是从何处而来,又怎能达到如此实力。

    若是在这样下去必定会败,可那北漠首领却不愿放弃,从边关到那凉州一切都那么顺利,要是这个时候败了怎么又能甘心呢。

    “十个人打不过就二十个,我就不信这陈人有多厉害!”

    那首领沉下了脸,拼个人武力拼不过,那就抱团围攻,真有人能以一敌百,无稽之谈。

    城门再开,更多的北漠兵卒从城中涌出,凉州的压力更加巨大了,连那为首的江湖人也有些吃力了起来。

    面对这些江湖人,北漠兵卒联合起来,数十人围攻一人,就这般将其团团围住,不留一点缝隙。

    “围攻小爷?”

    楚航嗤笑一声,环顾一下四周,数十个北漠人将他围在中间,持着长刀蠢蠢欲动。

    可那又如何,楚航又怎么会怕,就这些只有蛮力的北漠人,倒也不能说是杀鸡,但也跟屠狗一般简单,也只是一剑的事,就算是多来几人又怎么样。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都徒劳。

    “砰”的一声,楚航将巨剑砸在身下的沙土之中,一个巨坑涌现。

    “来!”楚航大喝一声,望向眼前的北漠兵卒,“来啊,来杀小爷!”

    却见那围攻他的北漠兵卒咽了咽口水,退后了半步,就算是人多可他们却无法忘记此人杀人如麻时的模样仍旧会心生惧怕。

    “怂蛋。”楚航嗤笑一声,扛起巨剑,轻声道:“你们不动手,小爷就不客气了!”

    说罢,却见他双手握住巨剑,扭动腰间,带动那手中沉沉巨剑,横扫而去。

    巨剑之力,不同于长剑软剑,以力为最,以技为精,讲究驯力而舞,那一剑扫去,似有横扫八荒之力,荡起了风沙。

    “砰!砰!砰!”

    巨剑狠狠的砸在数个北漠兵卒胸口,挨着半点便是口吐鲜血当场猝死,围攻楚航的数十位北漠兵卒倒飞出去,皆是口吐鲜血,惨叫连连。

    楚航扛起巨剑,周身皆是倒下的北漠兵卒,挨上他这一剑横扫已然是没命活了。

    楚航冷了一眼那还要冲上来的北漠人,讽言道:“就这?”

    但也不是一切都如此的顺利,楚航身为宗师之境,本就剑术超然,对付这些人当然是轻松,可对于别人却不是这般容易了。

    北漠人合力进攻,对许多江湖人来说都感觉到了有些吃力,一波接着一波,总有精疲力尽的时候,甚至已经有江湖人被那北漠人围攻而亡。

    顾青山从白马上越下,一出处接一处的帮忙,可却也无济于事,他救不下所有的人,但能救便不会有留手。

    银枪之上沾满了鲜血,烈阳的折射之下,散发出阵阵血光。

    苏檀喘着粗气,她微微觉得有些吃力,以她的修为,杀出一条血路来已然是有些吃力,而如今这些北漠人却是无耻的围攻她,便更加难以对付。

    她抬起头来,望向眼前数个围攻她的北漠人,目光冰冷,她握紧了手中长枪,袭杀而去。

    “喝。”她低呵一声,长枪横扫而去。

    却也只是斩去了一个北漠兵卒,力气总有用完的时候,显然苏檀已经有些无力再战了。

    “杀!!”

    数位北漠人见状朝苏檀围攻而去。

    数十把战刀高举而下,朝着苏檀砍去。

    她抬起头来,双手举起手中长枪以做阻挡,额头上青筋勒起,在这十余人的围攻下,她越发难以抵挡,如今已陷入了被动。

    苏檀有些不服,为何她是个女子,天下女子真就不如男吗!?

    她不信!!

    “滚!!!”苏檀用尽全身力气长枪向上一顶,那数把长刀长枪顶起,那数位北漠人种心不稳。

    却在此时,长枪如游龙一般穿过他们的胸膛小腹,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长枪横扫而去,在那北漠人的腹部皆被长枪来出一道口子。

    惨叫声不断响起,那数位北漠人倒在地上,腹部可见血肉。

    “嗡。”

    长枪负手,苏檀身躯晃了一下,眼前的场景也变的有些虚晃。

    银盔不知什么时候脱落而去,露出了她的面容,那般绝美,青丝散下似黄泉瀑布。

    又是数位北漠人朝苏檀袭来。

    然而,苏檀却已经无力再战了。

    混乱的沙场之中,顾青山侧目望去,见到了那持枪身躯微晃的苏檀,这不是昨日随张铭一同到来的女子吗。

    顾青山愣了一下,却也见到了围攻而上的北漠人。

    顾青山惊呼道:“小心!”

    可他如今却距离苏檀甚远,已经赶不上了。

    苏檀举起长枪,望向那围攻而来的北漠人,却是连挥枪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啊!!”她嘶吼着,只可惜再无余力。

    却在此时,苏檀耳畔青丝荡起。

    却见一柄长剑从她身侧划过,出现在她的眼前。

    “铮!!”

    飞剑化作流光,划过一个又一个的北漠兵卒的脖颈之间。

    苏檀眼前的北漠兵卒喉间被划破,手中兵刃脱离,捂着脖颈接连倒下,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法发出来。

    一只手揽过了她的腰间,苏檀倒在了他的怀中,抬头看了一眼。

    张铭抬手,酒字剑飞回悬在了他的身旁。

    他低头看了苏檀一眼,柔声问道:“怎么一个人来了?”

    苏檀无力回答,躺在张铭怀中缓缓闭上了眼。

    顾青山见到这一幕松了口气。

    好在是张铭及时赶到了,若是不然他都不知道该张铭跟张铭交代的好。

    张铭看着苏檀,却见她身上有数道刀伤,流淌着鲜血。

    他将苏檀抱了起来,小七从张铭怀中钻出跳到了苏檀身上舔了舔她的脸。

    张铭抬起头看向了眼前的北漠兵卒,眼眸之中有些冰冷。

    远处的顾青山感受到张铭身上的那股寒意,看向那些北漠兵卒。

    顾青山咽喉滚动,默默为他们感到悲哀。

第二百九十八章:即是温柔,也是杀戮

    城下怒吼惨叫从未停止,每一挥刀之间便会有人死去,这一场混战在江湖人的开道之下凉州已然是站了上风。

    守城容易攻城难,此城能够收复已经是必然的事了,如今只是要如何减少伤亡。

    凉州将士们挥洒着鲜血汗水,那晃晃军刀之下斩下了数个头颅,犯我家国屠我百姓,此仇当是十倍奉还。

    张铭疏了口气,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悬着的酒字剑。

    他沉默片刻,屈身将怀中身着银甲的女子平放在了地上。

    “喵。”小七抬起头看了一眼。

    紧接着它便从苏檀的身上跳下,趴在了一旁。

    苏檀闭着双眼,枕在小七的身上。

    却见张铭盘膝而坐,双手微微抬起、落下,却只见一架长琴出现在他的双手之下。

    张铭眼眸轻启,望向那前方奔杀的北漠人。

    手腕一翻,一抬手,一柄玉剑出现,与他身旁的悬着的酒字剑一般立于身旁。

    抬眼之间,却见他的眼神变了。

    冰冷,不含半点感情。

    “去。”他微微抬手,轻声道了一字。

    “嗡!”“嗡!”

    酒字剑于玉如意化作两道流光涌入了那人群之中。

    剑气无形,划过一个又一个北漠人的脖颈,只听一声声惨叫响起,那周围的北漠人甚至还没有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身旁的同伴便已倒下。

    两柄飞剑犹如两条穿行在水中的游鱼一般,灵活有力,在那愣神之间便收割走一人的性命。

    当年的苏家老祖,可控四十余柄飞剑,镇守边关数十年未有败绩,以一敌多,或许这也是御剑之术真正的恐怖之处,以一化多,在这沙场之上杀人真就如同杀鸡一般简单。

    远处的顾青山望着这一幕,神色一顿,回过神后便奔赴前去杀敌。

    十个、百个……

    仅仅在片刻之间,那两柄飞剑便已被鲜血染红,也不知到底斩去了多少人,张铭没数,也没那个闲心去数。

    楚航见到那穿行在北漠人之中的两柄飞剑,又见到那甚至连惨叫都没响起便倒下的北漠人。

    楚航不禁咽了咽口水,叹道:“娘咧,这飞剑……”

    这御剑之术,也太猛了吧!

    一翻搜寻,楚航终是见到了那坐在人群中手抚长琴的张铭,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楚航回过神来,不禁叹了一句:“嘶,掌柜不愧是掌柜。”

    李青锋镇杀了数位北漠兵卒,回眼望去,也见到了那穿行在人群之中的飞剑,眨眼之间便斩去了一个北漠人。

    见到那柄熟悉的长剑,李青锋微微一顿,喃喃道:“他来了。”

    但李青锋也只是望了一眼,接着便回过了神来。

    仅是两柄飞剑,形式便突然逆转。

    本是被围攻的江湖人在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何处出现两柄飞剑,仅在片刻之间便解去了眼前危难,顺带还收走了数个头颅。

    “飞剑?”

    那人捂着胸膛起身,见到刚才围攻自己的北漠人如今已然到底没了气息,他愣了一下,望向那离去的两柄飞剑,思索着到底是谁救了他。

    “唰!”“唰!”

    剑气溢出,这两柄飞剑不断的收割着北漠人的头颅,没过一处便会带走数个北漠兵卒,逐渐的两柄飞剑也化作两柄血红色的长剑,再也分不清模样。

    却在此时,盘坐在地上的张铭眉头一颤,疑惑了一声。

    两柄飞剑顿在了一个刚被救下的凉州将士身前,却只见一个身着银甲的军士,手中拿着军刀,见到飞剑时,这个将士低下了头。

    张铭放眼望去,见到了那个将士,眉头微皱道:“雷虎?”

    雷虎感受到传来的目光,回过了神来转过头去与之对视。

    四目相对,雷虎嘴唇微张像是想说些什么。

    可他却没说出口来,身形一顿提起长刀便抛下了身前的两柄飞剑冲进了军阵中。

    “杀!“

    雷虎紧握着长刀,他不断的砍杀着眼前的北漠兵卒。

    每杀一个他便在心中默念着数字,那些曾经死去的人,他要一个个在这些北漠人身上找回来。

    亦如那十多年前一般,他杀红了眼。

    可如今,却不是从前了,内力尽失炼体之术也不成气数,气势仍在却失去了当初的实力。

    单凭蛮力,他斩去了数十个北漠兵卒,却已然是有些无力,持刀的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在他背上肩膀上已然多出了两道刀伤。

    血债血偿!

    十多年前死去的人不会白死,他会一个个还,直到杀完为止。

    张铭沉默片刻,抬手之间,两柄飞剑分离,酒字剑继续在那北漠军阵之中收割,而玉如意则是跟在了雷虎的身后。

    “这么好的小二,要是死了就可惜了。”张铭嘀咕了一句。

    他低下头来,看向了那摆在身前的长琴。

    苏檀躺在长琴一旁,头枕在小七身上,几日的奔波在加上这一翻厮杀,如今的苏檀却是显得有些憔悴。

    “有些吵。”张铭微微疏了口气,他伸出双手放在了那长琴之上。

    他闭上了双眼,双手抚动琴弦。

    “咚。”

    清脆的琴声在这沙场之中响起,盖过了这震天的厮杀声。

    琴声响起的时刻,好像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那铺天盖地的吼声仿佛消失在了风沙之中。

    不见风沙,不见人,不见嘶吼,不见鲜血。

    琴声虽美,却也暗藏杀机。

    鼓动琴弦,荡起一道道波浪。

    无声无息之间琴声荡过了一个北漠兵卒。

    却见那北漠人浑身顿住,下一秒头颅落地,鲜血喷涌,甚至连惨叫声都未曾发出,便丢了性命。

    “咚,铮铮……”

    张铭抚琴,那琴声逐渐远去,传到了所有人的耳畔。

    杀声之中失去理智的凉州将士们在这琴声之下,逐渐恢复了意识,琴声将他从那死亡的边际拉了回来。

    琴声震荡,每是一响便会有北漠兵卒人头落地。

    琴声是乐,亦是杀人之技。

    千般万般之间,荡起微弱的风儿,黄沙飘起,吹动了那长琴前人的衣袍,发丝荡起。

    这人间,有公子抬手落手之间,飞剑破空,琴声响起。

    即是温柔,也是杀戮。

第二百九十九章:绝美,是吗?

    城墙之上,那北漠首领怔在原地,他望着那逐渐溃败的军阵,嘴里喃喃着:“怎么会……怎么会……”

    沉寂了数年,此次征战他已然是做出了十足的打算,可如今的局势却是倒了下来,那两柄穿行在人群之中的长剑不断收割头颅。

    这到底什么?

    还有哪些奇怪的人,为什么又有比拟神魔的力量,并不健壮却有那超脱凡人的力量。

    这大陈,到底还藏着什么样的人秘密。

    一时间这位北漠首领越发恐惧了起来,竟是接受不了失败,口吐鲜血,险些晕了过去。

    “败了……”他喃喃着,就算是兵法算计他学到了,也无法与这陈人抗争吗。

    琴声终了。

    张铭舒了口气,抬起头看向了眼前。

    此时此刻,将士们已经将那北漠人压回了城中如今正是攻城之时。

    此战,胜负已定!

    “那就再帮你们一把吧。”张铭说了一句,起身收起了长琴,一抬手,两柄飞剑倒飞而归。

    只是,那剑身上都是北漠人的血,就算如此张铭依旧是握了上去。

    “铮!”长剑一甩,那剑身上残留的鲜血似雨滴一般从剑身上甩落。

    刹那间,那剑身散发银光似天边烈焰一般晃过眼前。

    见到这一幕,顾青山心中微谈一声:“这该是杀了多少人……”

    多少人张铭也不知,大概是很多吧,人是剑杀的,沾了血的剑,才叫做剑,若不然他也只是一把观赏的玩意儿罢了。

    话音刚落,却见张铭沉默半刻。

    抬手……

    挥剑……

    “去。”

    这一剑,不似人间之剑,似银光雷闪,天下绝美。

    恍惚之间,却只见一道剑气划破长空。

    从那军阵上空穿行而去。

    只听轰隆一声,那城门便碎成的不成模样!

    至此一剑,替凉州将士破此城门。

    这一道剑光惊到了众人,这一瞬间沙场上都安静了下来。

    众人朝那剑光打来之处望去。

    却见那身着白衣的剑客收起了剑来,俯身抱起了躺在地上身着银甲的女子。

    剑客回过身去,好像是什么都没做一般,抱着怀中的女子淡然离去。

    “喵。”

    白猫叫唤了一声,跟在了那剑客身后,缓步走着。

    在这黄沙之下,剑客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这一剑……”

    李青峰望着那离去的身影,默默叹了一声,与此人比起自己终究是差了几分。

    顾青山听到了李青峰的话,只是答道:“绝美,是吗?”

    李青峰怔了一下,尽管顾青山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他依旧点了点头,就算没了剑意,这一件依旧绝美。

    那北漠城头,北漠兵卒们愣在原地。

    咽喉滚动,双腿忽然软了下来,见识了那样一剑,他们那还有胆量再战,这是神仙,怎么又敢和神仙斗。

    沙场边缘有一人背着书籍,手拿笔本,左思右想提笔写写下——【天和二十三年,江湖人至,大破北漠……】

    然而写到这儿此人却停了笔,摇头道:“这不好。”

    中多有随心所欲之人,写的也是自己最想写的东西,要么就弃笔不写。

    来此北漠,他见识了这般恢宏的场景,如今却是有些难以抉择,该写这大战,还是该写那惊过他的绝美一剑。

    他皱着眉头犹豫了片刻,看向了身旁的小草,摘下一片叶儿,他念道:“若你这脉儿是双,那便写此处战事。”

    数来数去,那叶脉却是个单数。

    他顿了顿,提笔写下。

    ——天和二十三年。狸猫公子至凉州,御剑斩数百成千北漠兵卒,走时留下一剑,依旧绝美。

    “就这样了,不管了。”

    这位收起了本笔,离开了此处,在他看来已无再记录之事。

    …………

    军帐之中。

    张铭取出毛巾帮苏檀擦去了脸上血渍。

    望着这张略显消瘦的脸儿,张铭怔了一下,摇头抛去了脑海中怪异的思绪。

    小七今天当了枕头,回来之后便睡了,就在床头陪着苏檀。

    张铭出了军帐,他舒了口气,顿了一下上了城头。

    想来今天大军暂时是不会太早回城,他也只不过是来看看。

    站在那城头之上,他向下望去,这凉州风沙甚大,前些日地上的血迹皆已被风沙掩盖,掩盖了那一场厮杀。

    余光却是瞥见了两道身影。

    张铭侧目望去,却见一人面带疤痕,腰挂锈刀手中拿着一个酒囊灌着酒,身旁还有一人陪着他。

    张铭走了过去。

    却见胡言抬起头来,见到张铭,他愣了一下。

    张铭也没想到竟能在这遇到胡言。

    “你认识?”孤殃看向胡言问道。

    胡言点了点头,然而对张铭的第一句话却是:“有酒吗?”

    张铭点头答道:“有,拿银子来。”

    “卖酒的?”孤殃疑惑了一声。

    胡言伸手取下了孤殃腰间的钱袋,抛出了两块银子,张铭伸手接了过来,约摸有十两左右。

    “??”孤殃看着胡言全程疑惑,若是没猜错的话,刚才的银子是从他的钱袋里掏出来的吧。

    张铭看向胡言,问道:“要什么酒?”

    “你那葫芦里有什么便要什么。”胡言说道。

    张铭点了点头,见胡言身上有伤沉吟片刻,取出了那酒葫芦晃了晃扔给了胡言。

    胡言接过葫芦,灌了一口,只叹了一字,“好!”

    孤殃顿了一下,看了眼张铭又看了眼胡言,他摸着下巴,说道:“能被你夸的酒必定不差。”

    说罢,他夺过了胡言手中的葫芦,也灌了一口,只是尝了一口,便有些感觉停不下来。

    孤殃愣了一下,又灌了一口,喝道:“好酒!”

    “只是。”却也有不满意的地方,孤殃抬头道:“太柔了。”

    张铭笑了一下说道:“受了伤就不要喝烈酒了。”

    胡言顿了一下,抢过了酒葫芦,喝着酒问道:“建安如今怎样了?”

    “都好,自己回去看看不就行了?”

    胡言却是没有回答,目视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不过是他的内心却在抗拒,那个守了十六年的地方,他会有所怀念,但却不想再回去,承载了太多回忆的地方,越是见到越是觉得心中不畅。

    张铭侧目看了他一眼,问道:“不打算回去了?青龙使的位置可还空着呢。”

    胡言灌了口酒,望向张铭,答了一句。

    “不了。”

第三百章:二爷要体面些死

    边关多年是非不断,尤其是在那黄沙大漠边界之处,多年以来盗匪猖獗,更有北漠人虎视眈眈,此次北漠入侵,周围小镇村落皆是被屠了个干净。

    有人迈步来此边域,他顿了一下,抬起头来,那斗笠下的面容露了出来,有些俊俏,但却也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在他面前,是遍地的残渣还有烧毁的墙壁,这儿曾经是边域的一处小镇。

    风沙唤起,吹起了斗笠剑客一旁倚下的发丝。

    清风不过半点微凉,却伴黄沙。

    斗笠剑客驻足许久,最终压下了头顶的斗笠,朝前方走去。

    此处,除了那残痕,什么都没有剩下,他也没必要再此多留。

    北漠人弑杀,每夺一城便屠尽城中百姓,不管是城池还是这边外小镇,他们都没有放过,烧杀抢掠,就如同盗匪一般,毫无半点人性。

    “啸!”

    却只见一只雄鹰盘旋而下,斗笠剑客抬起头来。

    斗笠剑客伸出了手,只见那雄鹰落在了斗笠剑客的臂膀而上,在苍鹰的脚边别着一个小竹筒。

    剑客取出竹筒里的信,看了一眼,口中念出二字:“大捷……”

    信里写了凉州战事扭转,大捷,而后面的内容这是唤他回宗门,此次是他不顾师父反对执意要出来,唤他回去也是必然的事。

    剑客拍了拍苍鹰的头,说道:“你回去吧。”

    “啸!”

    苍鹰好像是听懂了剑客的话一般,双开双臂飞掠而去,眨眼之间便盘旋上空,随之远去。

    斗笠剑客将信捏在手心之中,运转内力,再张开手时,信已然变成了一滩粉末,风一吹便没了踪迹。

    斗笠剑客继续朝着前方而去,似乎根本就没在意过那信写的内容。

    ……

    边域不安宁,距离这边域稍远有一小村。

    远处村子里有侥幸活下来的人逃难于此,告知了北漠侵城之事,之后这儿的人便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村子,去了安全的地方。

    可也有人…没有离开。

    这儿是他们世代生存的地方,宗祠在哪,人就在哪。

    宗祠前,正有一个孩童坐在台阶上,拿着一根树枝在撑着下巴。

    在那宗祠里,正有一老者身材消瘦,穿的也破烂,花白的胡儿头发,端着三炷香,拜那宗祠。

    孩童扔下了树枝,回头问道:“二爷,村里人都走了,你怎么不走?”

    祠堂里的老者将那手中的三株香插在了香炉之中,转身走到了那孩童身旁,问道:“傻馒头,他们都走了,你怎么不走?”

    馒头望着老者,说道:“二爷去哪,馒头就去哪。”

    被孩童喊做二爷的老者叹了口气,他伸手摸着孩童的头儿。

    这儿不过就是个小村罢了,边域事发战乱,这儿离的远些,因此这个小村在这儿活下了将近百年,逃过了数劫。

    祖上的老一辈迁徙至此,为的是开阔疆土。

    老者从小便在这长大,他看向馒头,说道:“傻馒头,你说你跟着我做什么,我又没馒头给你吃。”

    馒头摇了摇头,答道:“二爷不用给馒头。”

    老者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摸着孩童的头儿,沉默不语。

    宗祠里有四十三座灵牌,常年香火不断,供奉不减,老者从加冠之时便开始守卫宗祠,一直到他老到这幅模样。

    北漠人已经杀到了邻边的村子,过不了多久,这个村子也将会迎来这百年来第一次劫难。

    老者离不开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他但馒头不同,还有大把的岁月未有度过,不该留在这里陪着他这个要入土的老头儿。

    老者沉默片刻,对身旁的孩童说道,“明早,二爷送你出去。”

    “去哪?”馒头疑惑道。

    老者沉吟片刻,却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在这一辈子里他就没去过别的地方,该送馒头去哪?他还真答不上来。

    老者挤出了一抹笑意,拍了拍馒头的脑袋,说道:“去玩。”

    入夜。

    边关沙尘不断,尤其到了晚上,更是要关紧门窗,若是不然第二日起来时屋内必定满是沙尘。

    老者坐在床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馒头。

    馒头睁着眸子,问道:“二爷还不睡?”

    老者笑了笑答道:“这就睡。”

    想起要送这小娃娃走自己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但却又不得不送走,他可以陪着列祖列宗留在这儿,但这娃儿不行。

    “踏踏踏……”

    却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老者惊的站起,连忙跑到了窗前。

    馒头疑惑了一声,坐起身问道:“二爷,怎么了?”

    透过破旧的窗,老者见到了那一团团火光,那战马之上的人裸露着上身,手中拿着一把长刀,身形壮硕。

    “北漠人!”

    老者镇定下来,他快步走了馒头身旁,拉起他道:“快跟二爷走!”

    老者将馒头拉出了房外,侧目看了一眼,拉着馒头奔赴了祠堂。

    老者喘着粗气,而身后跟着的馒头也是满脸涨红,他跟不上二爷的步伐,纯粹就是被拉着走过来的。

    村外传来了嘶喊声,馒头也不傻,若是不错的话,那些便是当初村里人说的北漠人吧。

    走到哪宗祠里,老者匆忙的掀开了地上的一块木板,木板下是一个挖好的大坑,老者将馒头拉了过来,说道:“进去!”

    馒头却是反抗退后半步问道:“二爷呢?”

    老者有些急,睁目道:“管这些做什么,快些进去!”

    馒头摇头,盯着老者说道:“二爷去哪,我就去哪。”

    “你这娃娃……”老者更加焦急了起来,他直接一把抓起了馒头,将他扔进了那坑里。

    “二爷……”馒头想爬出来,可是却又被老者按了回去。

    老者压着他喘着粗气叮嘱道:“傻馒头,不要出声,千万不要出声,听清楚了吗。”

    老者也不等馒头的回答,拿起了一旁的木板便盖了下去,又将那宗祠里的长桌压了上去。

    馒头急的哭了出来,却没有足够的力气能够顶出去,只能哭泣着喊着二爷。

    老者松了口气,再次叮嘱了一句:“千万不要出声。”

    说罢,老者迈步,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守卫了一生的宗祠,阔步而去。

    ………

    ………

    北漠人袭杀而至,到了此处的村落,长刀上还沾的有鲜血,也不知是那个村子遭了殃。

    数匹战马停在了这村落前,却不见眼前这个村子有半点火光。

    而在那村口之前,北漠人看去。

    却只见一个老者坐在椅子上,穿的体面,手中还拿着一把破烂的扇子。

    他抬眼看向那村口前的北漠人

    “馒头喊我一声二爷,二爷我也要体面些死。”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847/ 第一时间欣赏诸天位面大玩家最新章节! 作者:烈焰哥布林所写的《诸天位面大玩家》为转载作品,诸天位面大玩家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诸天位面大玩家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诸天位面大玩家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诸天位面大玩家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诸天位面大玩家介绍:
地球到底为何频频遭受怪兽的入侵?葫芦娃世界全民修仙?柯南竟然丢掉了死神小学生的称号?无穷的世界拥有无限的变化,无尽的诸天充满了不一样的可能!为了追寻最初的光,谢京毅然决然的踏上了...欢乐的旅途?!...喂喂喂,系统,你怎么了系统?!你不要死机啊系统!已经历世界:迪迦奥特曼正在经历世界:地下城与勇士群号:625755996(人还很少)诸天位面大玩家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诸天位面大玩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诸天位面大玩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