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仨人
你有仇，你就去报复污蔑他。
只有在真凭实据下，才会让人相信。
想到这，曹宁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有利1：两人有仇，引起别人怀疑。
有利2：捉贼捉赃，捉奸在床。你既没有赃（电台），又没有床（当场抓住），那么，你说的叫无证据。
不利：如果王局长向日本人举报了，尽管曹宁会应付过去，但是，日本人的心中，多少有点想法。无风不起浪这个道理，吉川贞佐是懂的。
就是不派人跟踪，但监视是少不了的。
想到这，曹宁又出了家。
当他将这个情况告诉延安后，延安很快来电。
“乘这伙人没有向外透露消息，秘密干掉他。”
曹宁没有向方杰汇报。
这个时候，是不能动用电台的。
万一有侦讯车在附近呢？
想要干掉王局长几个人，军统的人也不易插手。万一让人知道，王局长因监视曹宁，被军统的人干掉了。那么，不用疑，日本人就会抓人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说杀人前能保守秘密。但杀了人后，难免消息不流出。
只有曹宁与韩雪亲自动手，事后，他也不会去说，说出去，那是在找死。
一个小时后，曹宁与韩雪，商量出了一个计划。
曹宁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第一步，他要找出那个看见过自己的人来。那个人是关健，他在，威胁在。他死了，就死无对证。
第二天，曹宁去上班了。
那个监视曹宁的人终于可以休息了。
他开着车子，来到了一家茶楼。
茶楼的人认识他，热情地同他打招呼。
但是，他不知，在他的身后，门外的一辆车上，坐着一个长的很俊俏的男人。
这个男人正是韩雪所扮。
韩雪没有马上下车去茶楼，跟着进去，会引起人警觉的。
过了十多分钟，茶楼进去了五个茶客，有老人也有新客。
这时候，韩雪才下车，走进了茶楼。
茶楼的伙计，带着韩雪来到了离那人很近的一个茶位。
韩雪皱着眉，不满意。
于是，伙计又重新带路去了另一个地方。
这地方，比刚才的位置，离那个人远。但是，刚才的那位子，是在上风，而这边虽远，却在下风。
在伙计带着韩雪过来时，那人曾打量着韩雪。
但是韩雪不要他身边的位子，坐去了远处，那人便松开乙眉头。放松了警惕。
就在韩雪的茶点上来后，从外面又过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如果曹宁在，肯定认识。他就是黄磊。也就是警察分局七小队的人。曹宁曾在那个小队当过小队长。
“黄磊，怎么又来迟了。”那个人说。
黄磊坐下来！先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他，便端起那个倒的茶喝了起来。
“老狼，我哪象你，你是自由人，自己当老板自己当差。我是一个小警察，没到下班的时间，我就不能出来。”
老狼笑道：“等这笔生意做成了，你就有钱了。就不用去当警察，当愚公吧。”
“我也想这样！”黄磊点上一支烟。
“昨晚上的情况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那家伙回家后，便不出门了。”
黄磊：“你走近看过没？”
“看过，他躺在沙发上看书。想到这我就生气，凭什么他躺着，我站着。”
“老狼，小心点。那家伙不是省油的灯。要是多有几个人就好了。我们就行动的力度大些。”
“王局长说了，不能再增加人。人一多，嘴就杂，万一有人向外说，那个恶魔肯定会杀了我们。”
“黄磊，你能确定那天晚上看到的人是曹宁？”老狼给黄磊倒上一杯茶。
“百分之七十的把据，虽说那是个日军军官，但是他身上的气质，与曹宁一摸一样。要知道，曹宁在七小队干了这久，他身上的气质我清楚。”
老狼笑了：“你要是拿这话去向日本人说。日本人会赏你一个大巴掌。还气质？气胀吧！”
“所以才要你去跟踪呀。你这个原警察现私家侦探，一定能将曹宁的外装给扒掉。”
“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你就等着数钱吧。”
十几分钟后，黄磊与老狼付钱离开。
他们走出了茶楼后，便闪到了车上。
“你开车去前面五百米转弯处等我五分钟。”老狼说。
黄磊看着茶楼：“有问题？”
“暂时说不定。做我们这行的，怀疑一切才行。你开车走，有汽车的声音。如果有人跟踪你或者我，就会很快出来，慢了，他们就丢了目标。”
黄磊贼笑着：“那你下车，我来开车。”
老狼下了车，闪到了一边，隐了起来。
黄磊发动车子，一个大弯，便上了马路，驶出很远。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快到十分钟了。
老狼从暗处出来，他放心了。
要是有人跟踪，早就出来了。可茶楼的门，这十分钟，没有一个人出来。
老狼走到了五百米外，上了车。
他不知道，在他俩离开的时候，韩雪很犹豫。
韩雪想跟，但是她知道，如果对方一个反跟踪，那么自己就暴露了。
还有一个让韩雪不跟的原因是，她知道黄磊。
曹宁所工作的地方，有些人都会告诉韩雪，这时让韩雪了解情况。
既然黄磊是熟人，韩雪就没必要跟了。
过了十五分钟，韩雪才离开茶楼。
她开车去了一家书店，在去书店前，给曹宁打过电话。
在韩雪看了十多分钟的书后，曹宁来了。
一个书架中间隔，两边是曹宁与韩雪。
两个人都靠着书架在看书。
“三个人，除了老王外，还有一个私家侦探老狼，就是跟你的那个人。还有一个你想不到的人。”
“谁？”
“你曾经的部下，七小队的黄磊。”
曹宁马上明白了：“是他？他怎么掺合了？”
“是他发现了你，发现了一个与你很象的人。他从你身上的气质上，认出了你。”韩雪翻过了一页书。
“原来这样。应该是他去找的老王。老王这才有了决心，花钱请了私家侦探。除了他仨，还有没有人？”
第248章 第一杀
“听他们的口气，只有仨个人。”
“那就好办了！今晚上动手。”曹宁合上书，在找其他的书。
“先除掉谁？”
“黄磊。除掉他，他们就没有目击证人了。”
“有把握吗？”
“有！黄磊的家我知道。但是他不应该回家，他有一个相好的女人，那女人的丈夫是青帮的人。”
韩雪笑了：“你是想杀了他，让人认为他是偷人家老婆，被捉奸杀死的？”
“对！这样就不会引人怀疑。”
“需要我做什么？”
曹宁说：“需要，你打一个电话就行。”
说完，曹宁拿了刚才看的那本书，去交了钱。
……
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
黄磊下了班后，便坐上黄包车去了柳巷。
柳巷，一个不很起眼的小巷，住在这里的大多是小商小贩。算不上穷，能温饱。
黄磊的家不在这里。
他是来看相好的。
这个相好的认识，是在半年前，在一个低档的舞会上认识的。两人一见如故，当夜就睡在一起。
那个女人的丈夫，是一个粗人，只知道给钱女人花，情感上却让女人很空虚。
知道体贴女人的黄磊，让这女人冬去春来。
两人的交往，从不在家过夜。每次都是青帮丈夫去看场子了，黄磊就乘虚而入。
昨天，女人给黄磊打电话，让他今天过来吃鸡。
但是她不知道，在黄磊进她家门时，一个电话，打到了她丈夫看的赌场内。
“你老婆偷汉子，两人现在正在床上。如果你想去出气，小心点，那人是警察。”
电话中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说了两遍。
不等他问，那边电话放了。
一听说自己头发染成了绿色，这男人火冲头顶。
“兄弟们，跟我去打人。”
于是，一行七八个人，上了帮内的车。
等到男人带着人来到房门时，发现房门竟然没关，一眼看去，床上果然有一个男人家正在做活塞运动。
而女人正使劲地喊：“加油！来一人三百六十度旋转。”
三百六十度！
男人一听，你真会享受，老子也就九十度的直角。
“兄弟们，给我上。”
黄磊一听，吓得一哆嗦，一泄千里。
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这时候，得想办法逃，这些青帮人，是不怕什么警察的。
他翻身一转，滚到了衣服的边上，抽出了手枪。
“砰砰砰！”
一连三枪，打中了一个混混。
其他的人一看，都退了出去。
看赌场的场子，他们也有枪。
于是，一个向房内开枪，一个向屋外开枪。
黄磊的想法是，我守着房子不出去，只要警察听到枪响，肯定会来的。到时，我就有救了。
所以，他不是很担心。
而外面的青帮，则是不敢进去，人家的手上不是烧火棍，冲进去，不是死，就是伤。
我进不去，但是我有子弹，老子使劲招呼你。
就这样，象放鞭似的，响成了一片。
谁都不知道，在他们打的热闹时，一个穿的与青帮差不多的人来到了房外。
青帮们正打的起劲，谁都没有发现新加入的人。
这个人就是化了装的曹宁。
他瞅着黄磊举枪向外的时候，瞄准一枪。
这一枪很准！子弹从黄磊的额头射入，又从脑后穿出。
开完枪，曹宁便转身就走。没有人看到他的走。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曹宁一走，屋内的枪响停了。
过了十分钟，外面的青帮一喜：“死条子没子弹了。”
于是七个人一起冲了进去。
可一进去后，他们都傻了。
黄磊死了，那双眼睛在看着屋顶，仿佛要看西天的云彩。
这时，那女人也发现黄磊死了。于是大叫起来。
女人的丈夫一看，回头便跑。
“兄弟们，回去找老大。别让条子抓住了。”
于是，众人象兔子一样蹦走了。
不一会儿，警察来了。
当警察查看现场时，发现死的是警察，于是，便将女人带回了警察局。
很快，消息传了出来。
警察七小队的黄磊，偷人家老婆，被堵在屋内。与人进行枪战，最后，寡不敌众，中弹身亡。
在市水文局外面的一家小餐馆，王局长与老狼在那喝酒。
“老狼，你最后见到黄磊的时候，他有什么异常？”
老狼拿起酒杯，一口干尽：“没有，他可高兴呢？想着马上有一笔大财来，他嘴都笑歪了。”
“老狼，你不奇怪吗？黄磊怎么死的这巧。”
老狼楞了楞：“巧吗？我说不巧。他偷人家老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被人家堵在屋内，这巧吗？”
王局长点上一支烟：“我说的巧，是指他一死，我们就没有证人了。这件事就很难。”
“你的意思是曹宁知道了黄磊的事，所以设了一人套？”老狼看着王局长。
“是！”
“可警察局的侦查，确定了这是一起偶然事故。再说，曹宁怎么知道黄磊偷人家老婆？如果真是曹宁做的，那么这个人就太厉害了。”
王局长喝了一口酒，感到是苦的。
“表面看来，这件事，都是偶然，但是，也太偶然了吧。如果在黄磊了事前，这偶然我不信。但是现在，我要小心。一不留神，你与我都会步黄磊的后尘。”
王局长的话，让黄磊打了一个冷颤。
“那我们收手吧。”
“收手？如果他杀了黄磊，是因为黄磊知道了他的事，并发现了你在跟踪他，我们收手，他会不计较吗？”
老狼想了想，摇了摇头：“应该会计较！他能杀黄磊，就能杀我们。要不我们报警吧。”
“报警？你拿什么去报？证人都死了，就凭我们所说。警察要我们交出证人证物，我们哪里去交？万一曹宁之前不清楚原因，或他只怀疑黄磊一人。这一报警，就将我们给报出来了。那时，他肯定没事，我们就有事了。”
“那你说怎么办？”
“一不做二不休。这是一个你死我亡的事。继续跟踪，直到发现他发报，直到将他抓住。那时候，我们就是立功发财的时候了。”
第249章 第二杀
曹宁坐在办公室中，正听着黄勃给他打来的电话。
“队长，黄磊那个龟儿子死了？”
为了体现与曹宁的关系不一般，黄勃一直都与曹宁保持联系，并一直称呼曹宁“队长”。
“怎么死的？”曹宁问。
“偷一个青帮的小头目的老婆，被那人带人堵在房内，乱枪打死的。”
乱枪？不就是我一枪吗？
“那他身上中了不少的弹啊？”
“是的是的，身上中了五六弹，最致命的是头上一枪。”
曹宁猜测，应该是自己杀了黄磊后，外面的人随后向着黄磊开枪，才造成黄磊身中多弹。
“警察怎么结的案？”
“这案子明摆的吗，子弹都是驳壳枪的子弹，现场也没有其他人进入。所以杀人者就是青帮那些人。”
“青帮的那些人抓到了警察局吗？”
“抓什么抓？人家老大跑到了警局，说我们警察偷他兄弟的老婆，还要警察局赔偿损失呢？”
曹宁笑了：“什么损失？烂女使用费？”
“那东西哪来的使用费，是子弹费。好家伙，那几个人总共打了上百发子弹。吵闹一翻，局长赔了二百发子弹，那些人才离开。”
警察怕流氓。这是上海滩的怪现象。
流氓杀了警察，警察局还要赔上杀人的子弹！
不过，这样一来，曹宁就解脱了。
放下电话后，曹宁便考虑到下一步行动。
黄磊一死，那两个人肯定会怀疑。要想杀他们，有点难了。
难也要杀！不能给自己留下祸根。
想到这，曹宁便想好了杀人的方案。
下班后，曹宁依然象过去一样，驾车从办公室回家。
还是在那个小餐馆吃饭，让老狼做他的警卫。
吃完饭回家。
老狼还在，说明这两人都没放弃，他们不达目的不罢休。
曹宁冷笑着，一直等到天黑。
天黑后，老狼正准备去吃饭。突然，他看到曹宁的屋门开了。
换了一身黑衣服的曹宁，戴着一个帽子，伸头向门外看了看。
老狼一喜，蛇终于出动了！
这时候，老狼不敢去吃饭，就是给王局长打电话，他都不敢去。害怕他一离开，曹宁就溜了。
在曹宁探头探脑后的五分钟，曹宁抱着一个木箱子出来。
木箱子，肯定是装电台的。
想到这，老狼的心都要跳出来。
曹宁锁好门，将木箱子抱到了车上，开着车子离开了。
老狼急跑，到了他的车子上，开着车，跟上了曹宁。
一前一后，两台车开到了一个废弃的厂房外。
曹宁抱着木箱子，进了厂门，来到了一个空荡荡的车间。
就在曹宁蹲下身子去打开木箱时，一支手枪顶在了他的后腰。
“不许动！举起手来。”
曹宁楞了一下，还是举起了手。
转过身来，曹宁问：“你是谁？为什么要用枪顶着我？”
老狼得意地说：“我是谁，你没权利知道。你只要知道，今天一过，你这只黄鸟就大白于天下。”
“黄鸟？你说的是黄雀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怎么觉得，我是螳螂，你才是黄雀。”
“别想否认！你就是军统的王牌特工黄鸟。今天人赃并获，你想否定也否定不了。”
听了这话，曹宁放下手：“说我是军统的特工，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证据就在这木箱子中。箱子中是电台，你晚上带着电台到这偏僻的地方来，就是向重庆发报。”
曹宁笑了：“如果这样，那你就失望了。”
说完，曹宁蹲下去，打开了箱子。
箱子一打开，老狼傻眼了。
箱子内，装的是一箱子的黄纸与香。
曹宁说：“这个地方曾经死过我的一个朋友，今晚我来给他上香烧纸。这就是你说的电台与发报吗？”
老狼心一抽，不好！被曹宁带到沟里去了。
快走！不然的话，就走不了了。
想到这，老狼调头向着门外冲去。只要事己经暴露了，必须逃出上海，不然的话，恶魔肯定会杀了自己。
老狼刚逃到门口，突然倒地了。
他一直都在防着曹宁追他，所以没有留意门口的情况。
在他跑到门口时，躲在门边上的韩雪一个飞腿，击中了老狼的心口。
老狼被踢，又滚了回来，而他的枪己经飞出了老远。
曹宁走过去，拿起手枪：“勃郎宁，好枪。”
说完，曹宁将枪插在腰上，这才走到了老狼的身边。
“说吧！姓王的在哪等你消息。”
老狼一听这话，明白了。曹宁对他们的事清清楚楚。
“哪个姓王的？我认识的姓王的多着呢。”老狼不会承认，一承认就是死。
曹宁一脚踢过去，踢在老狼的肚子上。
一阵痛感袭来，老狼头上的汗珠子都掉了下来。
“让你说我是军统的特工。”
曹宁一脚踩断了老狼的左脚。
老狼痛的喊了起来。但是，这里太偏，就是他拿大喇叭喊，也没人来救他。
“让你跟踪我。”
又是一脚，老狼的右腿也断了。
“让你想拿我去日本人那换钱。”
老狼的左手断了。
“让你用枪顶着我。”
老狼的右手也断了。
……
七八句话过去，老狼己经成了瘫狼了。
“不要杀我！”老狼求情道。
他不想死啊！他还没活够。
“那怎么行！你与黄磊是同生共死的朋友，他在地下等着你呢？”曹宁说。
这时候，老狼才知道，黄磊的死不是偶然，也是这个家伙杀的。
原来，这家伙早就知道了三人帮的合谋，第一个杀了黄磊，第二个杀自己。那么，隔壁老王也快了。
带着这个想法，老狼死了。
曹宁没有再折磨他，踩断了他的脖子。
现在是打扫战场时间。曹宁从老狼的身上搜出了一千块钱，一块金表。
曹宁将老狼的尸体埋在了工厂后面的一个臭水沟内。这地方很臭，没人来。就是有人来，尸体的臭与臭水沟的臭混合了，没人会注意。
做完了这一切，曹宁开车在前，韩雪开车在后，两个人，向着亲善花园驶去。
在那个住着许多日本狗的亲善花园中，还有一个人，今晚也必须死。
第250章 第三杀
王局长必须死！
过了明天，当他与老狼失去联系，他就会猜到曹宁动手了。不可能这么巧，头天死了黄磊，第二天就死了老狼。这肯定是曹宁发现了他仨的合谋。
在这种情况下，王局长会有两种应对方法。一是逃，逃出上海，曹宁要想找到他，那很难。二是报告，将他的怀疑，他们仨的行动，甚至那两人的死，都报告日本人。
日本人再喜欢曹宁，也不会失去原则，王局长的话，他们不可能不信。那么，就会派人调查、监视曹宁。
就算将来查无实证，日本人也不放心曹宁了。
而王局长举报有功，又有后台，再则曹宁不敢再去杀他，那么，他就会逃过一劫。
曹宁不希望王局长有这两条路，那以，解决的方法就是，让王局长永远闭嘴。
所以，王局长今夜必须死！
本来，曹宁准备用老狼的名义打电话王局长，将他调出来。比如发现了曹宁在发报等。
但是，他担心，万一王局长一瓣兴奋，报了警带着人来呢？那么就麻烦了。
最后，他与韩雪商量后，决定直接上门去。
韩雪负责屋外警戒，曹宁负责进屋杀人。
将车子停在离王局长家外五百米处，曹宁下了车。
韩雪没有下车，她就在车上。这是晚上，光线很暗，车内不开灯的话，没有人知道车上有人。
而韩雪可以乘人不注意，观察到外面的情况。如果有异常，她就按响喇叭，给曹宁报警。
曹宁来到了王局长的家外。
这是一栋二层楼的小院，亲善街，都是这样的楼房。
在警察局当小队长时，曹宁曾经给王局长送到礼，来过这里，所以不陌生。
一楼，有一个佣人居住，一个三十多岁的佣人。
不可能不注意这个佣人，万一她看到了曹宁，那就麻烦了。所以，曹宁向着佣人房走去。
房门没有关死，屋内没有动静。
曹宁轻推开门，发现屋内没人。
不但是屋内，整个一楼都没有人。
应该是佣人休假了。
曹宁便来到了二楼。
王局长找的老婆也是一个警察。女人当警察，而且还有官帽，说明这个女人不简单。
的确如此，王局长之所以爬的快，与这女人有关。他俩合谋抓捕军统中统**，立了不少的功，这才让王局长，只用了一年的时间，便从大队长升到了分局局的位置上。
就在曹宁上楼时，这两位还在商量事呢。
“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看你心思都不在我身上。”女人拍了一下发楞的老王。
老王一惊：“说什么呢？我哪有心思玩女人。从警察局到水文局，我倒霉透了。”
“是啊！要不是那个曹宁，你现在说不定在总局呢。”
女人点上一支烟，塞到老王的嘴里。
“曹宁！老子一定要你死。”老王叫道。
女人嘲讽道：“心里想想可以，千万不要说出去。那曹宁现在可是日本人的红人，惹不起。”
“什么红人，他可与日本人不穿一条裤子。”
女人看着老王：“老公，你是不是瞒着我干事？”
老王点头：“不是瞒你，是因为这件事把握不大，所以我不想让你白高兴。”
“说！什么事？”女王的威风来了。
“我原来的一个手下，叫黄磊，在之前，看到了一个穿着日军军服的人开着一辆车子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发报。于是他便偷偷跟了上去。结果，他大吃一惊。”
“为什么大吃一惊。”女人自己也点上一支烟。
“黄磊看到了那日军军官，长的与曹宁是一摸一样。”
“没看错？”
“没有，曹宁曾当过七小队队长，黄磊是七小队警员。”
女人点头：“那应该没错，继续说。”
“本来黄磊不想惹麻烦，所以没有出面。几天后，传出消息，有人给重庆发报，泄漏了皇军的军事机密，让日本人在徐州损失惨重。听说，那个发报的人是移动发报。”
女人一拍巴掌：“是他，就是曹宁发的报。你报告日本人没有？”
“没有，黄磊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我。我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说不定我能再次回到警察局，并向上走走。可是，我也担心没人证物证，日本人不相信。所以，我与黄磊商量后，便请了一个私人侦探，让他跟踪曹宁。只要曹宁是特务，那么他就肯定会再发报。”
女人赞同：“你这个主意进退可行。后来呢？”
“后来？昨天晚上，黄磊死了。”
“怎么死的？有问题没？”
老王将情况说了一遍：“暂时没有发现问题。所以，我让老狼继续跟踪曹宁，一定要抓住曹宁的现行。”
“不对！”女人叫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
“你想想，如果黄磊的死不是争风吃醋的呢？他老婆偷人己经半年了，一直没有被发现，怎么昨天就发现了？一定是有人给她老公打了电话，将她男人调回来捉奸。之后，再乘混乱杀了黄磊。”
老王又点上一支烟：“你说的这种可能很大。我也怀疑事情暴露了，黄磊被人灭口了。如果这样，那老狼也危险了。”
“嗯！如果猜的不错，老狼也差不多了……老公，我们危险了。”女人紧紧地抱住了老王。
老王也反应过来：“对方是在一个一个地灭口，先是黄磊，后是老狼，最后是我……老婆，快，去打电话给日本人，向他们报告，曹宁是军统的黄鸟……”
老王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巴掌声响起。
之后，在他们的房门外，走进了一个人。
这人就是他们刚刚谈论的对象──曹宁。
老王与老婆，双方扑向枕头，准备拿枪。
“扑！扑！”
两声很轻微的声音响起，两个人拿枪的手被击中。
曹宁冲了过来，一连两脚，将他们踢下床。
之后，曹宁从枕头底拿出了两支勃郎宁手枪。
“曹宁，我不告你了！你放过我们吧。”那女人说。
曹宁冷笑道：“可能吗？只怕是我前脚放你们，后脚你带着人来抓我。我有那么傻吗？”
第251章 老王必须死
老王躺在地上，心死了。
他这屋子，是隔音装修的，屋内翻了天，外面也听不到。
所以，想要通知人来救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看来，只能是说软话求情了。
“曹宁，只要你放了我，我马上离开上海，今夜就走。”
曹宁呸了一口：“你这是将我当三岁小孩？老实告诉你，今天夜里，你必须死。”
女人连忙说：“老王与你有仇，但是我是无辜的，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有钱，我给你钱。”
女人说着，用手指了一个角落。
曹宁没有去看那个角落：“你无辜？刚才在房外，我可是全听到了，他是你老公，你是他老婆，夫妻要想亲相爱，同生共死……扑！”
那声扑是枪声。
原来，那女人一边向曹宁求情，一边将手伸到沙发的下面拿枪。在枪露出来的一瞬间，被曹宁发现，立即开枪，击毙了那个女人。
老王一看，也不再害怕死了，他扑向死去的老婆，从她的手上拿过手枪。
但是，曹宁比他还快，又是一枪，老王中弹，没死。
“曹宁，我日你奶……”
扑！又是一枪，这一枪，终于击中了老王的头，穿孔了。
曹宁上前检查，发现两个人都死了。
这才将那把被两个人都拿过的勃郎宁收了起来。
由于曹宁用的是装有消音器的枪，所以，枪声没有传出去。没有人发现，这个屋子的人死了。
在房内搜查了一遍，曹宁便来到了那个女人所指的方向。
那里有一个保险柜。
曹宁的手，伸向保险柜，但是他又收回了。
他才不相信那个女人有这好的心，会将财物送给曹宁。
曹宁围着保险柜转了一圈，看了一圈。
最后，终于让他看到了问题。
有一条细线接到了保险柜的下面。
曹宁爬在地上，看向保险柜的下面，发现那里有一块高爆炸弹。如果曹宁强行打开保险柜，就会拉动那保险柜，引爆那炸弹。
曹宁剪掉牵线，将那个炸弹掏了出来。
一看，吓了一跳。这炸弹，可以将保险柜直径一米的东西毁灭掉。
确认再没有问题了，曹宁这才去开保险柜。
五分钟后，保险柜开了。
曹宁一看，两眼发紫。
这老王在警察局当分局长时，发了不少的财。
保险柜中，有一个小本本，上面记了不少的东西。
“李富贵赎人，交法币三万。”
“张扬赎人，交小黄鱼五根。”
“……”
小本本中记了上百笔，除了赎人，还有几张存货单。那是求上门的人给老王的货，都被老王存在几个仓库中。
发达了！
保险柜中，曹宁收了三十根小黄鱼，一万大洋券（上海银行可通兑），法币二十一万，还有一些外币。
除了钱，金银珠宝也有不少，最少值十几万法币。
曹宁将财物装进了一个大包中，再来将屋内布置了，除掉了自己的痕迹。考虑到黄磊说过，能感觉到曹宁的气质。索性曹宁将窗户门都打开了，让风带着这里的一切吧！
出门的时候，曹宁留意了四周，其他家中都是瞎灯黑火地，没人注意到曹宁。
曹宁提着包，走出了五百米，到来自己的车上，开着车子快速离开。
在他的身后三百米，韩雪的车子紧跟着。
这一次，两人来到了曹宁的老宅。
曹宁将那个大皮包递给韩雪：“这些钱，交给组织。”
韩雪打开包一看，惊叫道：“这么多的钱。钱我可以存入延安规定的银行帐号，可这些金银珠宝怎么办？”
“卖掉！”
“这东西一出手，就会引来人注意。不能卖。”
曹宁：“那就存入银行保险柜，将来再交给组织。”
韩雪看向曹宁：“你口袋中是什么？鼓鼓的？”
曹宁掏出几张仓库存单，还有钥匙：“这是后路。如果日本人查出了是我杀的老王，我就交出这个存单，掩护我的杀人动机，不让他们怀疑我的身份。”
韩雪点头：“我会向延安汇报的！相信他们会同意的。”
韩雪走后，曹宁便来到了地下室，给重庆发报。
“有人怀疑，己经被我杀了。”
很快，重庆的电报到了：“暂时深潜！等待报价。”
烧掉了电报纸，曹宁走出了老宅，回到了家中。
第二天一早，老王家的佣人休完假回来上班。
一推门，门竟然开了。
佣人看了看门，喊了声：“太太，我回来了。”
将手上的包送到了佣人房，佣人便在楼下打扫起来。
打扫完楼下，便上了楼。
一边扫着，佣人一边皱眉，哪来的血腥味？
而且这血腥味是越来越重，太太的那个有这么重味？
直到扫到了房门，望里面一看，佣人吓着尖叫起来。
“杀人啦！快来人啊！”
半个小时后，警察上门了。
一个警察在询问坐在沙发上发呆的佣人，其他的警察开始查看现场。
可惜的是，那个佣人打扫了一遍，除了那房间外，所有的地方都去了痕迹。
而那个主人房间，也被曹宁给清理过，没有有价值的痕迹留下。
看完了房间，警察确定这是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
就在警察们毫无头绪的时候，走防左右邻居的警察报告了一个消息，有人看到一个人昨夜从这里走出去。
而且这个人一说出，警察们都傻了。这人竟然是特工处侦查科科长曹宁！
这件事情大了，不是他们能管的案子。
于是，报到了分局。
分局的两位副局长来到了现场，也认为警察的方向是对的，入室抢劫杀人。君不见那保险柜的门大打方便之门？
对于证人看到曹宁的事，他们没有奇怪。
老王与曹宁的矛盾，大家都知道。那两位副局长都有份。要不是送了钱，那么两位副局长就只有一位副局长了。
曹宁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
刚去特工处上班，一进门，就将一个副科长给抓了，至今还在监狱里关着。
曹宁可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被人瞪了一眼那样极小的仇恨也一定要报复，这是一个心胸极其狭窄之人。
第252章 露馅了
日本人的红人，就交给日本人吧。
于是，警察局将这个情况，连带着证人给送到了宪兵司令部。
曹宁早上吃了早餐后，慢吞吞的来上班。
刚下车，就被一个日军伍长给拦住了。
“曹科长，吉川机关长要见你。”
曹宁只得随着几个日本兵上了车。
特工处的二楼一间办公室中，黄得彪看着曹宁坐车而去，心中得意：曹宁，你再也回不来了。
侦查科是特工处最重要的一个部门，我得先下手为强，提前任命一个科长。
曹宁不知道黄得彪的想法，他随日军伍长来到了吉川的办公室。
“报告！”
吉川头也不回：“进来。”
曹宁进来后，看到了井上五郎，那家伙在向他眨眼睛。
还看到了站着的两个警察分局副局长，在他们的中间，站着一个不认识的人。
吉川贞佐看向那个证人：“是他吗？”
证人连忙哈腰：“是他，就是烧成灰我也认识。”
曹宁不懂的左右看着，象傻子似的。
这时，吉川一拍桌子：“曹宁，你的事犯了。”
曹宁依然不懂：“吉川太君，我什么事犯了？”
“噫！看来你的事不少！你自己说，你有多少事。”
曹宁马上一五一十地将自己为日本人做的事说了。
井上打断了曹宁的王婆卖瓜：“是说你昨夜的事。”
“昨夜？昨夜我在家睡觉。”
一个警察副局长大声吼道：“你撒谎。”
曹宁也冲警察分局副局长大骂：“老子没扣裤裆，将你露出来了，这里是大太君的办公室，哪有你这种狗叫的份。”
曹宁的话，气得那人脸红脖子粗。但是他又不好辩，按道理，他是没有资格在这里说话的。
另一个副局长暗喜：幸好老子没有露出来。不然就多了一个暴露狂。
吉川对曹宁骂那人，没有去阻止。
“那你说说，你昨晚干什么了？”
“报告机关长，昨晚上我查一个案子，去了亲善街。”
“什么案子？”
曹宁看了看那三个中国人，没有说。
吉川知道，不再问了，转问其他：“你知不知道，亲善街11号的人死了？”
曹宁连连点头：“知道！那两个人就是我杀的。”
三个中国人一楞，这个案子也太容易了吧，不用审就出来了。
吉川贞佐看到曹宁这样，便知曹宁不害怕。
“为什么要杀他们？”
曹宁忙说：“我得到了一个情报，便去了亲善街11号偷开保险柜，快要得手时，那个女人醒了，喊了起来。那个老王也醒了，扑向了我。没办法，我只得自卫，杀了他俩。”
那个被曹宁骂的副局长又开口了：“王局长可是副局级的高官。你说杀就杀？”
曹宁又呸了一口：“在皇军面前，他就是一条狗，该杀就杀。你也是一条狗！”
曹宁的话里意思，吓了那三个中国人。
意思是，曹宁要是想吃狗肉，又能杀了他仨。
一下子，三个人的头都低了下来。
吉川贞佐喊住了曹宁：“你去王局长的办公室偷什么？”
曹宁拉开了手上的皮包，拿出了几张仓库存单，递给了井上五郎，井上五郎看都没看，呈给了吉川贞佐。
吉川贞佐接过一看，眉头一皱。再看下去，脸都黑了。
吉川贞佐对那三个中国人说：“姓王的死有余辜。这个案子就不要管了。”
三个中国人看了看曹宁，应了声，吓的都跑出了门。
吉川贞佐坐下来，仔细地看着单子：“这都是严控物资，你看，竟然有两箱子盘尼西林。这姓王的肯定有问题，他肯定是抗日份子。”
曹宁没有拿了那个小本本。
这些东西，都是老王黑的，但是，日本人不知道呀，他们以为，这是老王弄的。你想想，老王弄这些东西干嘛？肯定不会是给日本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是给重庆与延安的。
吉川站起身：“走，去仓库。”
曹宁坐着井上的车子，在快到特工处时，吉川命令将车子开进特工处大院，让曹宁带一批人去守仓库。
曹宁下了车，向着办公室跑。
可是一进办公室，发现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都是特工处的人。
“你跑来我办公室干什么？”曹宁问。
那个人站起来：“什么你办公室，告诉你，你己经被免职了，这间办公室，我才是主人。”
曹宁笑了：“哦！谁任命你的。”
“是我！”这时，黄得彪推门进来。
曹宁：“你是皇军？你有权任命这个职务？别做梦了，你就是一条狗。”
黄得彪一听，发火了：“来人，将这个人给我抓走。”
这时，黄得彪的身后，冲出来两个人，向着曹宁扑来。
曹宁退后掏枪，一气呵成。枪出手后，就是两枪，击伤了那两个人。
“给我开枪，杀了他。”黄得彪喊道。
那个抢曹宁办公室的人正去掏枪，曹宁就是一枪，击毙了他。
随后，曹宁用枪对准了黄得彪。
黄得彪心里害怕，但是嘴硬。
“我是处长，你敢杀我？”
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声音传来：“从现在开始，你己经不再是特工处常务副处长了。”
说话的是吉川贞佐。
黄得彪连忙哈腰：“太君，曹宁开枪杀人。”
井上五郎说：“杀的好！我让他杀的。”
黄得彪知道他完了。前面吉川说他不再是常务副处长，那就是说，他被撤职了。
井上喊了一声：“来人！”
马上过来了两个日本兵。
井上指着黄得彪：“送到宪兵司令部，关押审查。”
黄得彪马上象一团烂泥，垮在地上。
两个日本兵抓了他，拖出了门。
曹宁看到张国立来了，便说：“马上集合侦查科所有的人，有任务。”
说完，又对黄海波说：“这个死人拖走，将我的办公室擦干净。”
然后，曹宁伸出一只手：“吉川太君，井上太君，请。”
在黄得彪被日本兵拖上车离开后，特工处的人都出来看热闹，那些平时与曹宁不和的人，吓得裤子都湿了。
第253章 开仓
曹宁敢开枪杀人，那就说明敢杀他们。
以后，他们在特工处的日子难过了。
而曹宁的一帮亲信，则是头抬的很高，象那得胜的公鸡。
曹宁带着特工处的人来到了四平仓库。
看到曹宁又来了，四平仓库的人都吓得不敢出来。
那个主任只得硬着头皮来接待。别人不来可以，他必须来，没听说吗？这个恶魔昨晚上将原来的警察局长给杀了。
杀了不说，吉川贞佐还给他撑腰。这样的人谁敢惹？
原来，在那三个中国人离开吉川贞佐的办公室后，曹宁杀老王的消息便传遍了上海。
只是那个倒霉的黄得彪忙于召集亲信抢班夺船，所以没有注意外面的流言。最主要的是曹宁回来太快了，消息还没到特工处，曹宁便回来了。
“太君好！”
主任一看，又来了！我这个仓库主任容易吗？三天两头地，日本人就来转转。你不知道吗？你一转，我就晕头。
曹宁拿出一张仓单，递过去。
“知道这张仓单吗？”
主任一接，看了看，马上说：“这……这是王局长的存单，怎么在你……”
马上他便刹住话。因为王局长就是这个恶魔杀了。你杀一个不就行了，还讲什么夫唱妇随，将王太太也杀了。
井上五郎哼了一声：“姓王的在你们这开仓存货，你为什么不报告皇军？”
这一声哼，吓得主任身子矮了半截。
“太君，我正准备向上汇报，没想到你们来的太快了。”主任的脑筋一急转弯，马上想了回答。
“带路。”吉川贞佐命令道。
主任马上让人去拿钥匙，他则是跟在后面向着仓库走去。
进了仓库，吉川看着二楼说：“不是原来的那间吗？”
曹宁说：“不是，上次的是在二楼，这一次的在三楼。”
到了三楼，那间仓库被打开了。
曹宁站在门口，请吉川与井上进去。
之后，曹宁对张国立说：“派人守住这。”
说完，这才进入。
其他人都被拦在门外。
曹宁进入时，看到井上五郎两眼放光地在点数。
吉川招了招手，曹宁走了过去。
“要是我不找你，你会不会将这个仓库报告。”
曹宁被吉川盯的发毛：“太君，我承认我贪钱，但是我也知道轻重。如果不与重庆与延安有关系，我可能会贪掉。但是，有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打这货主意。”
井上五郎问：“保险柜内除了这些存单，还有什么？”
曹宁说：“两支勃郎宁手弹，一百发子弹，法币有一万三千多，还有一点……大洋。”
“多少大洋？”
“大多，也就……一百五十块。那个保险柜放在房巾，不是很安全，不会放太多的东西的。”
吉川贞佐点点头，他也认为，那保险柜的东西不是很多。如果是他的话，不会在自己的房中放重要东西。
“那保险柜的东西就算赏给你了。”吉川说。
曹宁惊喜道：“谢谢太君。”
吉川又问：“这些东西，能值多少钱？”
曹宁马上说：“全卖掉的话，一百根小黄鱼。”
井上五郎点头：“现在，一盒盘尼西林就是一根小黄鱼，这有六十多盒盘尼西林，光这一项就是六十多根小黄鱼啊。”
曹宁解释：“井上太君，你说的那价，是走私价。在上海的市场上卖的话，只有一半的价。”
吉川问：“那你有走私的渠道吗？”
曹宁的脸憋的通红：“吉川太君，象我们这些人，三教九流的都认识一点……可我没有干对不起皇军的事。”
看到曹宁的样子，吉川贞佐拍了拍他的肩：“你是我最相信的人，我了解你，小贪不大错。我问你的意思是，如何将这批货出去，不让人知道。”
曹宁脸上马上开笑了：“太君，这货，不能在上海走。一走，就容易被人查出来。要出的话，就从苏州走，或者是从南京走。南京我有些关系。”
吉川贞佐也不想从上海走。让大本营知道了，这小黄鱼就吃不到口了。可是，吉川贞佐不想上缴这些货。
现在，曹宁一说，他便同意了。
“那好！你就联系南京的人。将姓王的五张仓单一起取了货，送去南京。”
三个人在仓库内商量好后，井上五郎便命令将这些货，运去宪兵司令部。
随后，又走了四个仓库，都收了货。
收到最后，吉川贞佐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井上五郎则是哈哈大笑。
据曹宁估价，五个仓库最少能卖二百根小黄鱼。
这可是一笔大钱，最关键的是没有本的生意。
离开宪兵司令部，曹宁回到了特工处。
特工处的人都没有下班。
看到曹宁回来了，黄海波低声解释：“黄得彪被抓了，大伙的心里没底。”
曹宁一瞪眼睛：“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各干各一块。只要不象之前的管副科长那样抢人的饭碗就行。”
管副科长，就是之前霸占曹宁办公室的人。
众人的头一缩，管副科长，己经管负生命了。我们才不敢。
有了曹宁的话，众人不再担心曹宁算帐。便各自离开了。
曹宁将张国立，张萍，黄海波三个人留了下来。
“今天的货你看了吧？”曹宁问张国立。
张国立说：“只远远地瞅了一眼，都是些严控的物资。市场上很俏。”
曹宁说：“井上太君要卖了这些货，收回小黄鱼。”
黄海波马上说：“我认识上海的几个走货的人……”
曹宁摆手：“不能在上海卖，不能让人，特别是日本人知道吉川太君与井上太君的事。”
张萍开了口：“科长，都是些什么货。”
曹宁说了一些货，最后低声说：“还有两箱盘尼西林。”
“我草！有那个东西，只会被人抢购啊。”
曹宁对黄海波说：“你马上联系南京的熟人。南京哪些路子，你应该熟悉。这批货，就从南京走。我给你们许愿，只要你们收回了小黄鱼，我保你们升一级，由副股长转正股长。”
三个人一阵惊喜，答应找路子。
第254章 卖货
下班的路上，曹宁在一家小店买烟，让店老板给去倒水喝，支走了店老板，曹宁拨打了韩雪的电话。
这个电话是不用接听的，响了五声，三长两短。就是告诉韩雪，有急事，晚上见。
当天晚上，韩雪将曹宁列的清单报到了延安。
这些东西，马上引起了延安的注意。
这都是一些好东西，市场上有钱都买不到。而且一些药品，都是八路军新四军所需要的救急救命的药品。
所以，延安命令，想办法买到这批货。
至于说抢，那是不可能的。眼下的上海、南京是日本人的重兵之地，再加上吉川肯定会派兵护卫。有多人去，都是送死。
所以，还是用钱买。
刚好曹宁前后上缴延安的钱，金银珠宝，可以用来支付一半的帐。另外的一半，得要想办法了。
钱的问题解决了，就是一个人的问题。谁出面。
延安方面不愿意将曹宁牵涉进来，曹宁的价值很大。
那么，如果让这批货拿到苏北，就得另外考虑人了。
最后，还是曹宁建议，让张萍出面。
一，张萍是特工处的人，做这事，名正言顺。
二，张萍是一个**叛徒，手上有**的血。同时，张萍又是一个仇恨中统的人，与重庆有仇。所以，日本人也许会认为，张萍出面交易最合适。
三，张萍在明，曹宁在暗，双方配合，风险减少。
四，张萍不清楚曹宁的底细。
五，张萍对南京很熟悉。
最后，延安方面也认为张萍最合适。
考虑到张萍的潜伏身份，不能让人知道，就是地下党也不行，最后，延安方面派了当初给张萍下令“潜伏”“假投降”的那个同志来南京，与张萍联系。
第二天，延安的广播电台，将命令报给了张萍。
张萍收到了电台的播音后，便有意无意地找曹宁，说她熟悉南京，想去南京看看。
曹宁知道张萍收到了命令。便答应，到时候，带着张国立、黄海波、张萍一起回南京。
在收到延安的命令后的一天，黄海波跑来找曹宁，找到了销路了。
这个买主，是南京的黑帮的人，曾经与黄海波关系较好。
曹宁对黑帮人不讲信用的事，己经是深有体会的了。
但是，有黑帮在前面做了影子也好，便于行事。
于是，曹宁便同意了，决定第二天起程去南京。
这次去南京，没有乘船。这多的货，乘船不安全。
最后，还是吉川贞佐决定：专车。
于是，井上五郎带着一个小队的日军士兵，随着曹宁行动。
出发前，吉川贞佐找井上五郎谈了话，让他小心，不要相信任何人，时刻盯住这两车货。有小黄鱼，才交货，没有钱，曹宁的话等于放屁。
曹宁也带了几个特工处的人。除了黄海波、张国立、张萍外，还带了几个人，都是曹宁的人。
货物装了两货车，另外还空了一辆货车，是防万一的。
井上五郎的人坐了三台车，两大一小。大车是日军士兵，两车坐了五十多人。小的是井上五郎，加一个司机。
曹宁的人是一大一小。大车由张萍带队，上面有一挺机枪，六个人。
黄海波与张国立轮流开曹宁的小车。
经过常熟的时候，没有停车。
这次带有货，不能半路停车，防止有人半路劫道。
到达南京后，曹宁让车队直接开到了原来的小店。
那个小店，己经没有经营了。日本人占领南京前，小店的人都跑光了。
正好，这里是最合适的地方。
曹宁打开大门，让所有的车子驶进了院子。
小店的店面不大，但是院子大，并且是前店后厂。厂的面积是店的十倍。这也是当初曹宁要花那多的钱才能转让。
后院的房间不少，过去是工人的住宿房间。住下曹宁一行的七十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院子门一锁，一件货物都出不去。
曹宁依然回到了自己的住房。这里曾经给了他惊恐，又给了他幸福感。
张国立安排了六个特工处队员，分三班，每班八小时，在小店的外面巡逻。
井上则安排了大门哨兵，店门哨兵，院子内的明暗与暗哨，将这个院子严控起来。
就在曹宁的车队驶进院子后，来了一队日军士兵。
对于曹宁一行入住小店，他们感到奇怪，所以前来查探。
这种事，曹宁没有出面，他将事情交给了井上五郎。
井上五郎一出面，那些日本兵便撤了。
走前，曹宁拿出了几条香烟给那些日军，请他们对这个小店多加照拂。曹宁告诉他们，这小店，是井上二郎的。
就在曹宁进入小店时，在南京的城北，有一间屋子内，坐着三个人。
“主任，调查清楚了，曹宁这回来南京，带了两车货。”
一个四十岁的人问：“什么货？”
“据上海方面的来电，说是一批日本人严控物资。”
另一个人说：“曹宁敢走私？日本人会放过他？”
“日本人派了一个小队，护送他来到南京，你说日本人会对他怎样？”
四十岁的人：“一个小队护送。那说明有好货。”
“主任，要不我们干一票。中统本部给我们的那点经费哪够花呀。”
“是呀！主任，见钱不捞是罪过。”
四十岁的人：“那可是有一个小队的日军，你敢去抢？”
两个人不说话了，凭他们，哪是对手。
“这样，打听一下，他们的货出往谁的手。等他们交接的时候，我调一队人来，抢了他的货，从江上撤走。”
“好！”
……
在城南的一个住院内，军统的两个人也商量出了意见。
他们马上将这个意见汇报给了重庆。这份电报，被戴笠拿走了。
戴笠喊来了方杰，将电报递给他看。
“曹宁在干什么！运了一批货去南京。”
方杰知道这件事，便说：“曹宁说过。他杀了姓王的，从他家中搜出了五张仓单，被日本人拿走了。日本人提了五个仓的货，让曹宁在南京卖了去。”
戴笠笑了：“吉川这家伙，也起贪心了。”
第255章 是不是坑
方杰给戴笠点上火：“日本人也是人。”
两人笑了起来。
“五处的人想劫了这批货。”戴笠说。
“局座，千万别同意。”
“为什么？”
方杰说：“局座，这是吉川贞佐在试探曹宁。”
“哦！说来听听。”
“据情报，吉川贞佐很贪，他的开支也很大。日本大本营拨的那点钱，怎能够他用。所以，他肯定要在中国捞钱。”
戴笠一下子兴奋起来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通过曹宁的手，将日本人需要的东西运到上海，再将重庆需要的东西从上海运来。会不会有人说我们走私？”
“局座，你看看现在的重庆、武汉，还有全国，谁不走私。钱是好东西，谁不爱？就是有人知道了，告到了委座那，我们也有话说。”
“怎么回复委座？”
“日本高官让黄鸟做生意，帮他们赚钱，这是一个好机会，是黄鸟取得日本人信任的机会。所以，我们就帮了黄鸟。也是想获得更多更高级的情报。”
戴笠一听，拍了拍方杰的肩：“你这家伙，有智有谋。行，就这样办。我通知五处，南京的特工，马上有任务，需要人手，这次的劫曹宁的货的事就不干了，免得损失人手。”
方杰终于放下心，他不想曹宁受伤。他知道，中统肯定会动手，说不定**也想动手，如果军统再加进去，那曹宁就危险了。
除了这之外，方杰还有一个担心，那就是吉川贞佐在试探曹宁，说不定这次交易，是一个坑。
想到这，方杰便在广播上“报了菜价”。
曹宁在入住小店后的第一个晚上，就收到了方杰的“广播”，译出后，曹宁心猛地一跳。
想不到，为了一批货，军统、中统、**都行动了。
虽说军统方面压下去了，但是中统却死咬不放。
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如果吉川贞佐是试探自己，那么一试就会出现漏洞。
就是自己再小心，但是自己只有一双眼。几十几百双眼盯着你，你藏无所藏。
想到这，曹宁便出了房，来到了井上的房间。
井上正在无聊，看到曹宁过来，便说：“曹宁君，南京是你的老地盘，你带我去吃一餐好的吧。”
曹宁来的意思，正是想出去，井上五郎这一说，正合他意：“没问题！我请你们去吃金陵盐水鸭。”
井上五郎喊了几个人，拉着曹宁便走。
“不多叫些人？”曹宁问。
“不行！货在这！”
曹宁点头，对大家说：“等我回来，给你们带南京烤鸭。”
张国立喊道：“多带点，再来过几坛酒。”
曹宁说：“烤鸭可以多带，酒不行。等任务完成了，我请你们喝个够。”
带着井上五郎，来到了一家酒楼。
“这里，我与井上二郎阁下来过两次。”曹宁介绍。
一听二哥来吃过，井上五郎很期待。
曹宁点了几个菜。
盐水鸭、清炖鸡孚、鸭血粉丝汤、松鼠鱼、美人肝、臭豆腐和南京干丝。
曹宁要了二十只南京烤鸭。
这些都是南京的名菜，井上五郎吃的非常高兴。
没有喝酒。
吃了一半，曹宁问侍应：“我要打包的烤鸭烤的怎样？”
侍应说：“正在烤。”
曹宁问井上五郎：“有没有兴趣去看怎么烤鸭？”
井上没有回答，却站了起来。
两个人随着店员去烤房。
路过的时候，一个女客人与曹宁擦身而过。
曹宁的手，轻碰了对方，将一个小纸条塞到了她的手上。
那个女客人是韩雪。她握住手，头也不回地离去。
回到了包间，韩雪打开了手上的纸条。
“情况有变，中统准备抢货，军统暂时压下。我担心，这批货是对我的试探。建议取消交易。”
韩雪看完后，烧了纸条，离开了酒楼。
回到了她曾经的小店。那店还在，没有人经营。
这间店，是韩雪买下来的，所以产权在她的手上，没有她的同意，没人敢来占店。
在这家店的地下室，有一部电台。
韩雪下到地下室，将曹宁反应的情况电报了延安。
这次，为了得到这批货，韩雪来到了南京，协助曹宁。
本来是信心满满的，但是一看曹宁的情报，韩雪便失落了。她知道，这批货对组织的作用很大。可是，曹宁的分析很重要。
如果中统军统闹将起来，那么这场交易的走向就不清楚了。肯定不会给**拿去。
另外，如果是吉川贞佐试探曹宁，那就更危险了。
货从你的手上，交给了共党，吉川不怀疑才怪。
她在这头痛，延安那边也在犹豫。最后，李部长请示领导，决定放弃这批货。
没有这批货，八路军与新四军一样打鬼子。
当韩雪接到了延安的命令时，她的心终于落地了。
看了看手表，韩雪打开了收音机。
这个时间段，延安会给曹宁与张萍发“菜价”。
张萍收到延安的通知后，心里很失落。
虽说她知道了形势有变，不能交易。可这是她能为党做的第一个帮助。
曹宁收到延安的通知，没有吃惊。
曹宁喊了黄海波来到了井上的房间。
“货物交易的计划怎么安排的？”曹宁问。
“己经谈好了价格，就等交钱交货。”
“钱在哪里交？货在哪里易手？”
“对方先付一成的订金，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黄海波的安排没有问题，但是曹宁不放心。
“那交货的地点呢？”
“翠屏山。”
“什么？为什么在那个地方交货？”
翠屏山，曹宁不会忘记的地方，在那里，他伏击了周思静，杀了他，抢了他的钱。
“曹宁君，你熟悉那个地方？”井上五郎问。
“是，那是一个打伏击的好地方。”
曹宁将当时的情况告诉了井上五郎。
井上五郎看向了黄海波。
黄海波说：“我到现在都没有同意那个地方。因为那个地方给我的记忆深刻。”
井上五郎找来了地图，仔细地看了起来。
看完后，井上五郎说：“那帮人想黑吃黑。”
第256章 交易
曹宁点头：“翠屏山一条道，一堵，我们就施展不开，只要山上有人伏击，很难逃出去的。而且，他们得手后，就可以从山南的山涧中撤走，很难追到他们的。”
井上五郎一拍桌子：“他妈的，这是想杀我们抢我们的节奏，我去抓了他们！”
曹宁拦住了井上五郎：“现在去抓，他们可以说是正常选点，毕竟翠屏山，是很多私货的交易点。没有起黑心的话，那里的确是一个好的交易点，如果起了歹心，那里就是一个伏击抢货的好点。”
井上五郎也不是傻瓜，听后，便坐了下来。
黄海波连忙说：“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想法。”
曹宁说：“我还不了解你，小贪小占可以，象这种大事，你干不出来，你也没有胆子去做。就是你联系的人，估计也没问题，问题出在卖主的头上。”
黄海波说：“还是科长了解我。”
井上五郎问：“那我们就不交易了。”
曹宁冷笑道：“怎么不交易？他能打我们的主意，我们凭什么不打他们的主意。”
井上五郎眉毛一扬：“你想反手……”
“对！我们可以要求二成的定金才送货去翠屏山。到了翠屏山后，他们不动手的话，我们就正常交易，如果他们动手，我们就反击。提前，在翠屏山的南山处，我们设下埋伏，这边追他们，那边伏击他们，他们拿了那多的货，跑不动的。”
“妙计！”黄海波伸出大拇指。
井上五郎盯着黄海波说：“我不想有另外的人知道这个计划。”
黄海波忙说：“我保证不对任何人说。”
井上五郎说：“我去向机关长汇报。”
回到了自己的住房，井上五郎马上给上海的吉川贞佐发了电报，汇报了曹宁的看法。
很快，井上五郎回电：“交易正常进行！我会联系流水峭石阁下，让他派兵先在翠屏山南边设伏。”
流水峭石，日军南京驻军的一个旅团长。他的部队就在南京城外，由他派兵，不会让人注意。
不过，井上五郎遵照吉川贞佐的命令，没有告诉曹宁谁的部队帮忙，只是对曹宁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
曹宁也没有去问，人家不说，问也不会说。
得到了命令后，黄海波继续与对方谈判，明确指出，本货的首付，必须付两成。
讨价还价了两个小时后，终于谈成了，明天清晨交易。
对方支付了两成的定金，离开了谈判的酒店。
井上五郎收到了定金后，独自行动了。
曹宁知道，他去联系支援的部队。
回去的路上，曹宁看着外面的街景说：“老黄，知道王皓在哪儿吗？”
黄海波来南京后打听到了消息：“听说了，这货在南京的特工处，当副科长。”
曹宁感到不对，那货是日本人，怎么混的比自己差？
“明天交易结束，说不定就要离开了。你去联系他，就说我在曾经我们三个吃过饭的那个酒楼，我请他吃饭。”
黄海波应了声，马上下了车，上了另外的一台车。
黄海波一走，曹宁的身边就没人了。
他自己开着车子，在街上转了起来。
确认再没有尾巴后，曹宁这才先去了暗室，给重庆发了报。告诉方杰，明天的交易，日本人设了一个圈套。
十分钟后，方杰回电：不要在乎别人的死活，保护好自己。
方杰的意思很清楚，那些打主意的人，想死就让他们死，不能报信报警，相比较他们，曹宁才是最贵重的。
曹宁烧掉了电报纸苦笑道：“我就是想救，也救不了。这一次吉川贞佐肯定有后手，就是我不提出来，他也肯定会在翠屏山设伏。”
为此，曹宁为那些人默哀了。
再一次来到了韩雪的小店，曹宁将情况再说了一遍，劝告，千万不要插进去。
韩雪发报收报后，告诉曹宁，**方面不再盯这批货了。让他该什么办就怎么办。
并且，**方面转告曹宁：那买主，是芜湖过来的，应该是芜湖的一支土匪武装，他们前期为了扩地盘，与周边的土匪武装进行了几场战斗。伤员多，急需治伤药品。所以他们对这批货感兴趣。特别是那两箱盘尼西林。
韩雪说：黄海波曾经参加的那支游击队，与这支土匪武装战斗过，最后，游击队死伤一百多人。所以，能借日本人的手灭了这支土匪武装，决不能手软。
这一下，曹宁不再犹豫了。他最反感的就是土匪。
从韩雪的小店出来，曹宁便开车去了约定的酒楼。
到了酒楼，黄海波没有来。曹宁便要了一个包间，坐在里面喝起茶来。
十多分钟后，黄海波推门进来了。他的身后，跟着王皓。
几个月不见，王皓胖了一圈。
曹宁握住王皓的手：“你丫的又胖了。”
王皓不高兴：“什么我又胖了？我这是恢复。在监狱中，没油水没肉，我那是瘦。这才是正常。”
黄海波在边上说：“再正常，黄包车车夫就不敢拉你了，怕你压破车胎。”
三个人笑着喝起酒来。
一边喝着，一边说着当初他们抽烟屁股的事。
说完后，每个人的眼中都湿了。
曹宁忙转换话题：“你怎么混的？才副科长。我可听说了，你是日本人。”
王皓叹了口气：“什么日本人，我是中国人，在三岁的时候被带到了日本，象我们这样的小孩，有一批。”
曹宁递过去一支烟：“既然你不是日本人，那我们的兄弟还能做下去。”
“什么意思？”
“我们怕高攀不起呀。对了，凭你半个日本人的身份，在南京也为了皇军出过力，不至于一个副科长吧。”
黄海波在边上插刀：“是啊！我们科长马上要当副处长了。”
王皓气的一巴掌甩过去：“我能同曹宁比吗？他在南京，可是功劳很大的。又有田中太君，吉川太君的照顾，迟早是飞黄腾达的。不象我，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为了争一个科长，差一点被人家给干了下来，副科长都危险了。”
第257章 合谋
黄海波气愤地说：“谁干的你？老子从后面干他。”
王皓喝了一口酒：“我们侦查科科长钟表。”
钟表？
曹宁好象听说过这个人。
黄海波跳了起来：“怎么是他？”
这时，曹宁记起来了，钟表就是这批货的牵线人。
黄海波的兄弟找了钟表，钟表出面牵的线，让曹宁他们与那个土匪接上了头。
“钟表是芜湖的人？”曹宁看着黄海波。
黄海波点头：“我之前不认识他。这次，知道了他是王哥的对头人，要不我们不做了吧。”
曹宁摇头：“做不做，不是我说了算。吉川大太君在后面遥控指挥呢。”
王皓说：“我听说过了，你们要出一批货。原来是钟表这家伙牵的线。难怪这家伙最近神气十足的。”
黄海波不懂：“不就是做一笔生意吗？有什么神气的？”
“一笔生意？这一笔生意是吉川大太君的，那可是皇亲国戚，做成了，南京的宪兵司令官就会得到来自皇室的看重。所以，司令官阁下很重视这笔生意。”
曹宁点点头：“不错！喝酒。”
喝了不少的酒，黄海波起身去厕所。
在黄海波走时，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曹宁问：“王哥，有没有听说，有人想打我们这批货的主意？”
“没有呀？我听说，芜湖那边很重视这笔交易的。”
曹宁点上一支烟：“可我听说他们准备在交易的时候向我们动手。”
王皓一楞，盯着曹宁。
曹宁贴在王皓的耳边：“王哥，花点钱，请上一个不怕死的人，在我们交易时，向我们开枪。之后的事，就交给我了。我保证，那科长不久就是你的了。”
王皓惊喜地说：“谢谢兄弟。可你那边……”
“放心吧！我既然让你下手，那么我就有防备。只是告诉枪手，只能伤人，不能杀我的人。开枪后，就让他撤。”
外面有脚步声，两人不再说了，端着酒杯，碰着杯。
黄海波推门进来，喊道：“等我。”
……
第二天早晨三点半，曹宁被喊醒了。
井上五郎说：“三点半了，该出发了。”
曹宁问：“向宪兵司令部借的武器到位没？”
“到了！借了三挺轻机枪，一挺重机枪。还借了一个中队的兵。”
曹宁笑着说：“这好，谅那些人不敢打歪主意。”
“那一个中队不与我们同行，他们在我们的身后，只要前面的枪响，他们就会快速冲过来。”
曹宁的头上在冒汗，幸亏**方面没打算抢货，这要是动手，马上就会被包围。
张国立与张萍己经集合了队伍。这两天，他们都没有出小店，主要是避嫌。如果出了事，外出的人都会被怀疑。
张萍己经从广播中知道了**取消行动了，她也就不想出门，坐在小店图清闲。
曹宁出来后，集合好的队伍便出发了。
特工队在前面，曹宁的车子排第一。
曹宁坐在小车的后面，两边的车窗窗帘封上了，外面看不到车内。
就这样，五台车开到了上次曹宁伏击周思静的地方。
“停车。”
离那两块大石头有一百米的距离，曹宁让停了车。
三台大车上的机枪，对准了两边的山上。
曹宁对黄海波说：“你去喊话，告诉他们，马上交货。”
黄海波下了车，向着那两块大石走去，离着有十几米时，他不再走了：“买主在哪？”
山上有人喊：“你是谁？”
“我是八爪鱼。你是谁？”
“我是金枪不倒。”
黄海波说：“我们科长说了，就在这交易。”
金枪不倒说：“我们大头领说了，转过弯交易。”
黄海波笑了：“你们知不知道，在几个月前，我与我们科长，就在那转弯的两块大石前，伏击了周思静。对于这个地方，我们可是比你们还清楚。”
对面的人马上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那边又响起了声音：“等我们十分钟准备……”
他的话还没说完，在曹宁小车的侧面，响起了枪声。
刚好这时有一个特工队的人尿急，去路边小解。子弹就打在了他的身上。这个队员尿只出一半，便倒在地上。
井上五郎没有坐小车，他就在日本人的军车上。
听到了枪响，知道了子弹是从侧边射来的，井上五郎发怒了：“射击！”
于是，机枪吐出了火焰，步枪也叫了起来。
从车上跳下来了日军士兵，向着山上冲去。
井上五郎不知道的是，侧边的那个人在向曹宁开了枪后，又转身向着山上喊话的那个人开枪。
一枪没打中那人，但是打死了他身边的人。
山上的人都怒了，直接向下开枪。
这一打，终于对接上了，山上山下打成了一片。
在曹宁车队后面一里路的那个日军中队长，也听到了枪声，他马上指挥车队快些冲去支援井上五郎。
这一个中队的日军一到，马上跳下车，向着山上扑去。
山上的土匪，本来不惧曹宁这几十号人。可是，突然来了二百人，这一下子，让他们不得不怕了。
“狗日的日本人有预谋，想抢我们的钱，快，撤退。”大当家的马上命令大部队撤了山上，向南撤退。
就在土匪们向南跑的时候，土匪大当家的喊了几十个人，没有随大部队逃走，而是在大当家等几个当家的带领下，向着北边逃走。
北边的山上没有路，但是他们在下午，己经看了地形，感到如果有人在南边设伏，那么就得完蛋。
现在，日本人肯定是有预谋，既然派了一个中队在后面支援，那么，就有可能在南边设伏。
就让那一百多的人去吸引日本人的注意，掩护我们这边安全撤离。
当土匪大当家带着人从北边走出时，他听到了南边的枪声停了。不用说，那边的战斗结束了。
于是，这几十号土匪快速地向着西边跑去……
曹宁在山脚没有冲上山，特工队的人都没有上山。只有井上五郎带着人冲到了山上，追击着那些逃匪。
曹宁让人爬上了几辆车顶，用机枪对准两边，如果土匪杀一个回马枪，那么就危险了。
第258章 盘尼西林
幸亏土匪没有想到杀回马枪，他们不敢。
过了两个小时，天亮了，井上五郎才回来。
“他们没有全部从南边逃走，南边的一百多人被我们灭了，但是有一批人从北边逃了，那些人都是头头，小黄鱼也给他们带走了。”
井上五郎气愤地说。
“北边？那北边不能行走呀？那里的悬崖上不去。”黄海波不相信地说。
曹宁相信：“如果提前在山上安排人，放下绳索，那么下面的人就可以上山了。”
曹宁这一说，就定位了那些人是有预谋的。
回到了小店，曹宁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了下午，被井上喊醒了。
“机关长来电，表扬了我们。”井上五郎得意地说。
曹宁也装着高兴：“中午请你喝酒。”
井上五郎摆摆手：“不喝，等货出了才痛快地喝一回。”
曹宁瞪大眼：“还要出货？”
井上五郎做了一个没办法的动作：“机关长命令，必须将这批货变成钱，大佐急需钱。”
“那好吧！”
曹宁将张国立与张萍喊了过来，让他们想办法。
没有喊黄海波，昨晚上的事己经传开了，相信没有人再敢与黄海波做生意了。有钱的人怕日本人黑吃黑，没钱的人也吃不了日本人，不敢拿命去碰。
黄海波这条线废了。
当曹宁将意图一说出来，张国立连忙摆手：“我原来也就是看守，认识的人都差不多死了，就剩几个人，除了你与黄海波，其他的人也找不到了。我真的没办法。”
曹宁又看向张萍，张萍也是一口没路子。气得曹宁将二人赶了出去。
井上五郎也气，怎么找不到路子呢？
曹宁拉起井上五郎：“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出去喝一餐，将自己慰劳一下。”
这一次井上五郎没有反对，人心烦，特想喝酒。
两个人带着一个日本兵当司机，去了离韩雪小店很近的一家日本料理店。
在车子经过韩雪的小店门前时，曹宁伸在车窗外的一只手一松，一个小纸片飞走了。
汽车走了，韩雪出来了。
韩雪寻着方向，他快在一个墙角找到了那个小纸条。
上面写的是乱七八糟的话，但是韩雪知道，那是密语。
拿回小店，韩雪译出密信。
“老日急出货，应该安全，请安排小三出面。”
韩雪马上将这个情况汇报给了延安。
延安一喜，本来以为得不到那批货，很失望。想不到峰回路转，又有机会了。
于是，延安便再次播出了“菜价”。
回到了小店后，曹宁再一次将几个人找来，让他们去想办法，大伙都不吭声，主要是黑白两道的人都不愿接货。
曹宁盯着张萍：“张萍，你在南京中统上班，接触了不少的人，你有没有办法。”
张萍说：“我是认识几个人，但是他们是中统的人，他们也不敢同我们做生意。不过，我认识一个**的叛徒。”
井上五郎说：“**没钱。”
张萍说：“那叛徒有钱，他家是大地主。”
井上一喜：“有钱就行！他在什么地方？”
“徐州路12号。”
曹宁站起身来：“我去徐州路看看。张萍在家等着。”
井上五郎马上明白曹宁的意思，他这是要去查探虚实。
井上五郎也想去，但是，他知道，他与曹宁这时候只能出去一个人，所以他留了下来。
曹宁一个人出去，在外面呆了两个小时。他见了韩雪，了解了那个**叛徒的情况。
原来，这是**的一个秘密线人，一个对共产常很信仰的人，他奉命叛党，专门为组织购买物资。
对于这批物资，**方面也作为了计划，准备在成交后，物资从南京运往安徽的途中，被游击队劫夺。
这样一来，就可以避开怀疑了。
曹宁得到了准信后回到了小店。
“怎么样？”井上五郎问。
“那是个商行，专门与军阀们做生意。当被那家的公子加入了**，后来被中统抓了，于是他叛变了。在他叛变后，**抓走了他的妹妹，至今生死不明。”
井上五郎说：“肯定是杀了埋了。”
“所以，那家同共党有仇，与军统中统倒是有些关系。我担心……”
“担心什么？”
“资敌。”
井上五郎不在乎：“这些物资虽说是严控物资，但是还是能买到。军统与中统，他们有路子弄到这些货，所以他们不是很缺。缺货的是**与地方的军阀。既然那家与共党有仇，那么，他们肯定不会卖给**，最后的可能，就是那些军阀了，这对于我们来说，不算资敌。”
井上五郎说完，又去电报了吉川贞佐。
吉川贞佐也烦，想早点拿到钱，便回电：“卖。”
于是，将张萍找来，让他陪着井上五郎去谈判。
这一次谈叛很顺利，一是那家本来就是做生意的，谁不想赚钱？二是，井上五郎提出，送货上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家人这才放心，不担心黑吃黑。
曹宁故意不参加，留在家中守家。有井上五郎作主，将来真正的出了事，也与曹宁无关。
第二天的下午三点，曹宁便集合了人，开着车子去了徐州路12号。在他到达前，日军宪兵队己经封锁了那条街。
井上五郎拿到了一个箱子，里面装有二百根小黄鱼。一根小黄鱼32克，二百根，就是重6400克。也就是6.4公斤。
拿到了钱，井上五郎让日军士兵将货车开到了仓库，将两车货全卸了。那两箱盘尼西林，是单独交货的，这主要是不能让外人知道，一知道，这家就会“宾客爬墙”了。
交易结束，回到了小店，曹宁宣布，今天晚上，曹宁请客，大家吃撑喝醉。
……
当天的晚上，在徐州路12号，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从地道中离开了。他的身上，放有两个大包，包中装的是那两箱盘尼西林。
在拿到了货物后，地下党的同志决定分货，那些货一批走，盘尼西林单独走。
眼下的南京黑市，一天一个价。到今天，盘尼西林五瓶，可以卖出一根大黄鱼，也就是十根小黄鱼。
第259章 找上门
那么这两箱的盘尼西林，有一百二十多瓶，价值二十五根大黄鱼，也就是二百五十根小黄鱼。
当然，黑市的价不代表南京的价，而是针对周边的几个省份的客户。
可是，这两箱的盘尼西林己经抵上了交易的全价还多。
所以，一定要在别人清楚交易目录前，送走盘尼西林。
这地道从那家的地下直接连到了一里外的一个小庙。
来到了小庙的地下，这人敲了敲头上的木板，上面有人打开了洞口。
上面的人将来人拉了上去。
“己经安排了小船，在日本人的巡逻艇过去后立即划船过江。”上面的人说。
来人点了点头，向着江边走去。走着走着，他突然向着上面的人捅出了一刀，然后，向着左边的一条小道冲了过去。
很快，便消失在黑夜中。
挨了刀子的人，一时喊不了话来，他挣扎了几分钟，终于缓过气来，掏出身上的枪，对着天上开了枪。
一会儿，来了十几个人。
“什么回事？”带队的人问。
挨刀的人说：“他有接应，我不敌，被捅了一刀。”
“没用的东西，给我追。”
追了一阵子，什么都没追到，最后，这些人只得撤走了。
第二天的早上，曹宁听到了延安的“报菜价”。
“货已平安到达！”
曹宁放下心来。
当天的下午，井上五郎来到了曹宁的房中。
“刚刚宪兵队来电话，我们的那批货，在运往安徽的途中，在老山被劫，双方发生了枪战，最后那批货掉入了老山塘水库。”
曹宁楞住了：“捞出货没？”
“没有！据说，那个老山塘水库是个斜斗，掉下去的东西直接落入水库底部。从来没人能从那里捞了沉没的东西。”
曹宁叹息道：“这不是我们害人，是他自己不小心。”
他不知道这货是不是掩人耳目，但是，两部旧货车也要不少钱的，这一下子，组织损失重了。
回南京的时候，井上五郎特意让车队在常熟停了一天。
“到曹科长的家了，该他请我们吃饭。”井上五郎说。
不管是日本兵还是特工处的人，都非常高兴。在南京时，井上五郎就对常熟的“王四酒家”的菜回味无穷。这也让大家，对“王四酒家”羡慕不已。
到了常熟，曹宁便带着人回到了常熟的家中。
这个院落，已经登记成了曹宁的户主。
曹宁请了一个佣人，在这家中照看。
曹宁一回来，佣人连忙招呼着。
常熟宪兵队的队长也来了，他是来看井上五郎的。上次井上五郎来，两个人认识，便成了熟人。
中午，曹宁便将人全部带去了“王四酒家”，弄的“王四酒家”宣布，中午已包店，不再对外营业。
吃完了饭，井上等人喝的差不多了，便找地方睡觉了。
曹宁也睡了，但是被佣人喊醒了。
“老爷，有人送了一封信来。”
曹宁接过信检查了一下，信很普通，没有异样。这才打开了信。
“方塔见面。”
信就四个字。
曹宁不禁皱起了眉头。
自己才来常熟两个小时，便有人送信上门。这说明，这人对自己的行踪非常的了解，也许他就是跟着自已而来的。
曹宁不知道，如果自已不在常熟停留，那么这人会不会跟着自己去上海？
曹宁想了想，去了井上五郎的房，看到他在睡觉，便没有喊他，来到了张国立的房。
张国立与黄海波住一间房，两人没有睡着，正躺在床上抽烟。
曹宁一进来，他们便从床上起来。
曹宁对黄海波说：“让张萍过来。”
黄海波出去后，曹宁对张国立交待：“你分散带人，将方塔周围包围住。注意一些身带武器的人。”
张国立飞快地跑了出去。
张萍进来时，看了一眼张国立：“科长找我？”
曹宁点头：“你找一个男队员，化装成情侣，去方塔底层，守住底层口，防止发生意外。”
黄海波问：“科长要去方塔？”
“嗯，有一个人送来了一封信，让我去方塔见面。不用猜，我也不知道是谁？”
张萍马上出去了。
曹宁点上一支烟，向外走：“老黄，你随我一起去，你作为我明面上带的人。”
“是！”黄海波检查了武器，跟了上来。
方塔园东门是五开间歇山式大门，朱栏白墙，端庄明朗。屋脊的“鸱尾”状似鱼形之龙，是宋式建筑特点之一。
大门上悬“方塔园”匾，内外各有一联：外联为明代文征明撰书“百年形胜夸天设，一代文章属地灵”；内联由清代邑人孙原湘撰“七溪流香穿郭过，半山飞绿进城来”。
走近方塔园，曹宁看向了方塔，但是没看到人。
进东大门右行，顺着廉廊向廉池前行，廊内建有常熟历代名人的廉政警言格句木刻。
池北有棵古银杏树，这棵古银杏树高20米，主干胸径粗2米多。据《常熟市志》古树名木栏记载，树龄已有800多年。是这公园里宋代遗下的“三宝”之一。
张国立带着人布置在周围。
池西有问泉堂，堂前有古井。古井的井砖形制与部分塔基用砖相同，可以证明井为宋代之物。上部井径0.52米，测深5.7米，井栏以一巨大青石雕成，成八角形，甚为独特。
张萍与一个男子挽手于古井边，正在看着井底，但他们的眼睛盯着四周。
看到曹宁到了，他们便向着方塔走去。
曹宁转了一圈，也向着方塔走去。
来到了方塔的塔下，曹宁对黄海波说：“守在这里。我不喊你，你就别上来。”
黄海波将手插在胸前，握住了枪：“科长，小心。”
曹宁点头，走进了方塔。
进入一层，看到了张萍二人。曹宁做了一个手势，便向二层上去。
作为两世的特工，曹宁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因为他有这个把握，能让自已安全。
方塔只有这点空间，也埋伏不了多少人。而且这里是公共点，一有响动，就会传出去。再则，这里的高度，很不容易快速逃走，万一被人在塔下一封，那就是逃无可逃。
第260章 故人
曹宁每上一层塔，就会看一层。一连上了五层，这五层都没有人。
曹宁决了心，这个找上门来的人，应该不是对自己动手的人，那会是谁呢？
终于，曹宁来到了塔顶。
这个地方曹宁来过，就是上次杀那个总队长的时候。
想到这，曹宁看向自己的院子。看到了有人在门口放哨，看到了佣人在喂大狗，看到了井上五郎敲自己的房门。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一个男人的声音念起了范仲淹的《渔家傲·塞下秋来风景异》。
曹宁的心一动，怎么会是他？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曹宁马上回答了一篇李清照的《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
就在曹宁回答完后，从旁边的一根柱子上走来了一个人。
曹宁一看，笑了。这人他认识。还真的是他。
这人就是当被曹宁与东山芳子拉下水的原江阴炮旅的参谋长黄金宝。这个暗语，就是曹宁与黄金宝曾经接头的暗语。
“曹科长，想不到你真的来了。”
曹宁递给黄金宝一支烟：“黄兄有请，岂能不来？”
黄金宝接过烟，先帮曹宁点上火：“曹科长说笑了，我就一封信，也没说姓名。曹科长艺高人胆大，直接上塔，佩服佩服！”
曹宁看着黄金宝：“黄兄现在在哪高就？”
黄金宝倚坐在栏杆上，一只手抱着柱子，一只手点上烟：“我哪高就，就象一个老鼠一样，不敢伸头见人。”
曹宁明白了：“黄兄还在**部队，现居何职？”
听到黄金宝的介绍，曹宁这才知道。
日军攻占了江阴后，炮旅的兵，跟着旅长逃到了无锡。随着日军的全面占领，他佩便龟缩在无锡。
这时，重庆方面得知了他们的情况，便派人来与他们联系上，任命炮旅的旅长为游击纵队司令。
**的编制中，游击纵队，相当于军一级。
从一个少将旅长升任中将游击纵队司令，那可是升了三级。而黄金宝也升了，游击纵队少将参谋长。
当初，从江阴跑的时候，不仅仅是炮旅，还有一个警卫团，还有炮台的其他部队，一下子，结集了八千多人。
这也是重庆任命他们为游击纵队的原因。
刚开始，重庆方面还是很支持他们的，要钱给钱，要枪给枪，让他们去同日本人拼。
仗着有钱有枪，游击纵队刚开始还真的与日本人拼了三次。第一次，死了一千多人，第二次死了一千三百人，第三次，死了一千五百人。三次战斗，死了快四千人了。
这时候，大家都不愿去送死了。
特别是黄金宝，他可是曾经为日本人工作过，所以他最不愿去同日本人斗。
黄金宝到处找东山芳子，只要找到了东山芳子，那么就能证明他为日本人工作过，有功于日本人。
但是，他运气不好，东山芳子无影无踪了。
而在游击纵队内，也形成了两派，一派是主战派，都是一些黄浦军校毕业军官，组成了一派。另一派则是投降派，主张投降。曲线救国。
这些人的理由是，游击纵队龟缩在太湖，不是长久之计，迟早会被日本人吃掉。与其被灭，不如留下力量，投靠日本人，让大家能活下来。
而游击纵队司令却是两边都不应话。他的观点是，不投降，也不出战。投降没出路，出战是会死。
随着游击纵队的不出战，等于是违抗了重庆的命令，所以，重庆方面不再厚待了。
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送钱来，这让游击纵队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靠着司令的人气，大家没有散。也不敢散。一散出去，被抓住了，是要杀头的。
司令向上级请求了几次，一个月前，重庆方面给了游击纵队的一个地址。
喜气洋洋的众人来到了那地方，是一个大地窖。
地窖中没有黄金也没有白钱，就只有一个团的武器弹药。
重庆方面让他们拿着这些武器去招兵买马，然后去抢日本人的。只要肯抢就有吃有喝的。
这回，那些主张派也都伤心了。要知道他们的粮食已经快完了，现在每天，只能吃一餐粮食，而且是粥。
于是，游击纵队司令与黄金宝商量游击纵队的出路。
黄金宝才不会谈什么出路，没找到东山芳子，他就没有出路。
不找东山芳子也行，曹宁也知道这件事。
从进入太湖后，黄金宝就留意曹宁的事。他派了一个人去了上海。了解到了曹宁的一些事。
这次曹宁去南京，黄金宝便向司令献计。
“重庆只给我们枪弹，不给我们钱财，我们不如将这些武器卖了，换回的钱粮，足够我们生活半年一年的。”
黄金宝的话，让司令黑暗中看到了光明之点。
“卖给谁？不要还没卖，就被抓了。到时人财两空。”
黄金宝说：“我认识一个人，是做军火生意的。”
就这样，黄金宝去了南京。
到了南京，黄金宝没机会接触到曹宁，便跟着曹宁来到了常熟。于是，他便约曹宁上来一谈。
黄金宝相信，凭他给日本人提供了军事情报，曹宁就不会抓他，更不会杀他。
他赌对了。
听了黄金宝的话后，曹宁说：“如果你要找表姐，那很难，我都没见到过她。我可以给你作证，但是我的面子很小，日本人不会给你很好的待遇。”
一听这话，黄金宝也不想其他了。在游击纵队，他还是个少将，有人服侍，要是去了日本人那，当一个小股长，那他撞死算了。
还是等等吧，等找到东山芳子。请她给自己一个前途。
接着，曹宁的下一句话，让黄金宝笑了。
“至于你的那批武器，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两个人商量起来，买卖的数量。
机枪十挺，每枪子弹一百发。
步枪一千支，子弹每枪五十发。
手枪一百支，子弹每枪二十发。
手榴弹两千个。
……
第261章 回沪
曹宁先走，黄金宝不愿让人看到他与曹宁在一起过。
当曹宁带走所有人后，黄金宝看着那批人流汗。
幸亏曹宁讲义气，要是换着想立功的人，只要抓住了黄金宝，就能在日本人那领赏。
回到曹宅时，井上五郎盯着曹宁问：“去哪儿了？带着这多的人？”
曹宁来到了井上五郎的房间：“碰到了一个熟人。”
曹宁也不隐瞒，将黄金宝的事全说了。
井上五郎说：“为什么不喊醒我？”
曹宁：“我只收了一个纸条，上面就四个字。什么人要见我都不知道，有没有危险也不知道，我能让你去？”
井上五郎拍了拍曹宁的肩：“以后有这样的事，要告诉我，万一你被人开了黑枪，我能替你收尸。”
曹宁的脸黑了起来。
“我马上向机关长汇报。”
井上五郎马上去了临时电讯室。
曹宁出来对张国立说：“通知大家，可能马上要动身回上海了。”
果然，收到了井上五郎的电报后，吉川贞佐回电只有四个字：马上回沪。
十分钟后，曹宁给了佣人五块大洋，让她看好家，便坐车离开了常熟。
回到上海后，曹宁让张国立带人回特工处，而他自己随井上五郎去了吉川贞佐的办公室。
井上五郎先进去。
曹宁听到了他将收到了二百根小黄鱼交给了吉川贞佐。
吉川贞佐将小黄鱼收到了保险箱内，这才让曹宁进来。
吉川从抽屉中拿出了三千军用票，递给曹宁：“这是给你们的奖励。”
曹宁立正：“谢机关长赏赐。”
吉川贞佐仔细地询问了黄金宝的事，然后吩咐曹宁，不要将黄金宝的事透露出去。
回到了特工队，曹宁召集了这次南京行的特工处人员。
每个人分到了一百元的军用票。
张国立、黄海波、张萍每人是三百军用票。
此时的上海，已经停止使用法币，只流通日军的军用票。
1936年8月7日，日本五相会议通过了“基本国策纲要”，确定了“外交国防相辅相成”的方针。
日本海陆空军随即为准备进行比较大规模的战争，提出了庞大的扩充军备计划（陆军的十数年十亿日元军备计划、海军的六年二十亿元军备计划）。在陆海军扩军备战的同时，又在“广义国防”的口号下，力图把日本经济纳入战时轨道。
然而，1937年，资本主义世界爆发了新的经济危机，日本更是内外交困。是年6月初，近卫文麿内阁一上台就致力于建立战时体制。亦表明要以战争来进行冒险。因而在该计划开始执行的第一年，即1937年7月7日，日本便迫不及待地发动了全面的侵华战争。
由于战争的规模、范围的迅速扩大，战线拉长，战争邈邈无期，从而导致日本国力不堪负担，只得另辟渠道，加紧进行掠夺。
而此时让军票出笼，便成为其最佳选择。
然而日寇始终迷信其能迅速战胜中**队。将中国变为它的殖民地。因而，尽管日本当局在1937年7月29日已决定在华中发行军票，但直到38年初才让其出笼。即便如此，仍是作为一种临时的应急措施。
每逢日本发动侵华战争需要筹措军费时，他们首先想到的便是在其占领区强制推行军票。
日本****想要利用现成的日银券来支持日益扩大的战争也缺乏基础。
如果日本帝国主义强制在正处于战争状态下的华中等地使用日银券，会增加日本通货的发行量，进而引发通货膨胀的危险，进而引起日本国内日元价值的振荡，并直接影响到政局的稳定。
因此，必须使用一种既独立于日本本国货币，又能充当通货职能筹措战费来进行经济掠夺的替代物，于是这种无需任何发行保证的军票便在华中粉墨登场了。
日本侵略军主要利用不值分文的军票来筹措和支付战费。其通常所采用的手段是所谓的强制“征用”。
即在华中日占区内将包括日用品在内的一切可作军用的物资统统加以扣留，然后由侵华日军出具一张以军票为计价单位的清单，便将这些物资强制“征用”了。
这其实与其在侵华战争中明火执仗的抢劫，没有本质的区别。这样的“征用”不花分毫，当然可以节约“日元和维护日本通货的稳定”了。
军票的另一作用是用以支付侵华日军的薪俸、津贴和支付给中国苦力的少量费用。
由于按规定这些军票只能在华中沦陷区内使用，因而这笔开销最终仍然落在沦陷区人民的头上。
与此同时，日本****又通过军票来搜刮沦陷区人民的法币和外汇，再利用这些搜刮来的法币和外汇，集中到国统区去套购战略物资。这样达到既充实军需，又削弱、扰乱国民政府抗战实力和金融的目的。
由于军票的市值与日元相同，不会有很大的贬值。所以，相比于法币一个月一个价值的跌幅，日军占领区的人，倒是愿意用军票。
所以，拿到了军票，张国立等人都是非常高兴。
对于那些有家有口的人来说，军用票的价值比法币强的多了。他们可不管什么侵略者不侵略者，他们管的是冷暖温饱。
想到这，曹宁是一阵悲哀。
韩雪从南京直接回的上海，所以她先回来。
曹宁见到她后，将黄金宝与游击纵队的事说了。
对于这方面的情况，延安方面很重视，让曹宁将游击纵队内战与投的事说清楚。
曹宁估计，延安方面可能想打游击纵队的主意。
向游击纵队派人，启动里面的党员。这都有可能。
回到了老宅，曹宁按延安的指示，将游击纵队的情况汇报给了方杰。
同时抗日阵线，延安不希望游击纵队投敌叛国。
接到了曹宁的电报后，方杰去汇报给了戴笠。
戴笠哼了一声：“游击纵队的事，我也听说过，但是那支部队内有中统的人在，我们插不上手。”
方杰说：“据曹宁说，那支部队有可能投降日本人。”
戴笠不屑一顾：“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就在方杰离开的时候，戴笠又喊住了他。
“你说，游击纵队在**行列不怎么样。如果让他们投降日本人会怎样？”
方杰明白了戴笠的意思：“局座，你是说让他们假投降。”
“不是假投降！你以为日本人是傻子，查不出来？我的意思是让他去投降，而我们往游击纵队中渗沙子。”
方杰拍了马屁：“局座英明！这样的话，虽说是投降的一支部队，只要我们的人在里面，那么，这等于在敌人的身上插了一把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