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进墓
井上五郎吓得退了出来。
三个人没有进洞，在外面吃了晚饭，吃饱喝足了这才准备进洞。
曹宁第一个进去，井上二郎第二，井上五郎最后。
不要看外面很小，但是进去后，里面的空间很大。
这个墓象一套房子，在墓是，有着几个小房子。
曹宁用手电照了照：“井上君，你确定这是干将的墓？”
井上二郎答：“不是！但是，干将剑在这里。”
曹宁不相信：“这个墓，不是一般人的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应该是修道者的墓。”
井上二郎竖了大拇指：“聪明，我也是到了芜湖后，才知道野牛山有一个道人墓。想不到你一看就看出来了。”
曹宁说：“我看了不少的野史，知道这些。不过，如果是道人墓的话，我们就得小心了。听老人说，道人在死前，害怕有人盗他的墓，所以在墓中设了机关。一般的盗墓者，十死无生的。”
曹宁的这话，让井上五郎心生惧意。
但是，井上二郎只是犹豫了一下，便要继续下去。
三个人打着手电筒向着墓中走去。
走着走着，曹宁感到身边没人了。
回头一看，果然没人，两个井上都不在井上了。
再走了一段路，曹宁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刚才与井上他们分开的地方。
两世为人的曹宁，前世在特工学校当副校长时，曾经看过这样的案例，而他特别喜欢看这样的案例。
象这样的情况，很可能是遇到了阵法。
站在不动，曹宁闭上眼睛，用耳朵去听。
这也是前人的经验，在阵法中，不要用眼睛去看，要用耳朵去听。听那风经过的声音，听那风击在石上地上的声音，从而来判断阵法的进出路，生死口。
曹宁可是两世人，具有两世听力的加成。所以，很快他便有了眉目。
曹宁的心中，画出了两条线，这两条线，一条是进线，一条是出线。进出线不是一条线。如果进来的人再从进来的线出阵，那么，他就会困在阵中，永远出不去。
就在曹宁试了试，确认了进出线时，他听到了异响。
“井上两兄弟吗？”
曹宁自言自语地从出线走出去。
还没出去，曹宁看到了一个人，不是井上兄弟，而是洪涛。
曹宁惊愕地差一点喊出声。但是他捂住了自己的嘴，指了指自已，又指了指外面，向着外面走去。
洪涛明白曹宁的意思，跟在他的身后，步步紧跟，走出了阵，并出了古墓。
来到了石壁外，曹宁听了听，方园几里外，没有人的呼吸声，这才带着洪涛来到了山腰的一个石洞内。
这个石洞，是曹宁引爆手雷滚下山时发现的。井上兄弟不知道这个地方。
曹宁靠在洞壁上，拿出香烟，递给洪涛一支：“队长，你怎么在芜湖？”
洪涛没有点烟：“这次救井上二郎的事，是由我负责的。所以我来到了芜湖。我看到了你，跟着你去了芜湖。但是，我看到黄海波离开了，但你却没有离开，不放心，便跟着你们，来到了这里。”
曹宁这才知道洪涛是跟来的。
“有吃的没，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等等，我上去拿。”
曹宁回到了上面，找到了藏放食物的地方。
酥烧饼不能给，那东西好吃，井上五郎记着数字。
曹宁拿了一个军用牛肉罐头，拿了几块日军的饼干，还有一瓶水，回到了洞中。
洪涛接过来，只用了五分钟，全吃光了。
吃完了饭，便是饭后“神仙”了。
抽着烟，曹宁将井上二郎为什么要留下自已，并带着自己来到野牛山的事告诉了洪涛。
洪涛一听，着急地说：“那墓中真的有干将？”
“不清楚！但是，凭那墓中有阵法，那个墓就不简单，说不定有好东西。”
洪涛：“一定要想办法，不能让东西给日本人拿走。来不我去找游击队，请他们拦下井上……不行，这样一来，你就暴露了。知道这墓地址的，只有你三个人。”
曹宁走出了洞，听了听周围的动静，回来后说：“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现在，井上兄弟被阵法困住了，我可以行动。我可以将东西拿出来，交给你。”
洪涛同意了这个方案：“记住，不要拿光了，贵重的咱们拿走，不值钱的留给井上兄弟。如果没有财宝，他们会疑心的。”
曹宁点头，让洪涛在石壁的坡下等着。
而曹宁再一次进入了墓室中。
摸清了阵法，曹宁畅通无阻地来到了一间墓室。
这间墓室，应该是生活居室，里面的东西都已经烂成泥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曹宁叹息着，来到了第二间石室。
这间石室中，有一口大石棺。不用说，躺在石棺中的人，就是那个修道者。
这间石室中，阴森森的，让曹宁感到有一些惧意。
他马上退了出来，来到了第三间石室。
这也是最后的一间石室。
一进入石室，曹宁的眼睛瞪大了。
在石室的一个石台上，放着一把剑。那把剑安静地躺在青石上，剑身上泛着蓝光。
曹宁扑上前去，轻轻地拿取那把剑，害怕弄坏了似的。
这把剑的剑身有花纹。剑上有“作龟文”。上有字“干将”。
真的是干将！
曹宁惊喜万分，用手轻拂剑身。
“你是中国人的宝物，我不会将你交给日本人。”
曹宁握着剑，看了看四周。
这屋内，除了一把“干将”，没有其他的东西。也话有，但悠久的时间长流，将那些东西变成了泥灰。
曹宁急匆匆地走出了石壁，来到了坎下。
将手中的剑交给洪涛。
“这是干将？”石涛握着剑问。
曹宁点头：“一切特征和剑上的龟文都显示，它就是干将。洞内除了一点黄金白银，其他的东西都烂成泥了。”
“是啊！几千年的时光，磨灭了一切。幸好干将在。我该走了，你自己保重。”
洪涛上前抱了抱曹宁的肩，转过身，向着山下走去。
目送洪涛离开，曹宁这才钻进墓室中。
第218章 墓中惊险
曹宁回到了那三间石室，消除了一切的痕迹。这才退回来，在阵中走着。
其实，曹宁早就听出了井上兄弟的存在。他们在阵中，听不到外面的声音，看不到一米以外的景物。就在那直径三米的地方转圈圈。
曹宁走进他们的方位，一边走一边喊着：“井上二郎！井上五郎！”
当曹宁离井上五郎有二米的距离时，井上五郎听到了曹宁的喊声。
“曹宁君，我在这。”
曹宁也听到了井上五郎的声音，向着他走来。
两个人会合了。
“我哥呢？”井上五郎问。
曹宁摇摇头：“我们一起找。”
两个人不分开了，一前一后，在那转着，边转边喊。
刚好，井上二郎走过来，与曹宁的距离最近，他听到了曹宁的喊声。
“曹宁君，我在这。”
于是，三个人会合了。
三个人都是一头的汗水，坐在地上。
曹宁掏出烟来，大家开始抽了起来。
“井上君，我们怎么办？进不去，出不去。会饿死的。”曹宁说。
井上将烟头按在地上：“这是阵法。”
曹宁装不懂：“阵法？那不是骗人的把戏吗？”
井上解释：“真正的阵法，不会骗人的。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这是一个奇门遁甲画地为牢困人阵。”
曹宁与井上五郎，象两个小学生，坐在那里听井上二郎讲奇门遁甲来。
奇门遁甲画地为牢困人阵所布的“牢”必须是方形的，由所定的四个顶角所构成的一个方形就是“牢”的范围。
想要破除这个阵法，千万不要随便移动阵里的物品，那样不但不能破阵，还会促使“线路短路”，形成杀阵。
“那怎么办？”井上五郎问。
井上二郎努力去回忆一些事，想了半个小时，这才睁开眼睛，站起身来。
“走！我们破阵去。”
曹宁拉住了井上二郎：“井上君，我身上还有半包烟，两块饼干，要不等我们吃完抽完后再去破阵吧。”
“为什么？”
“你不是说困阵变杀阵吗？要死，也得让我将身上的东西用完，不至于死前后悔。”
井上二郎拍了曹宁一巴掌：“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能破阵？”
曹宁点头，井上五郎也点头。
“我来中国后，闲着没事，便跟一个道士学了奇门遁甲，所以，信我很永生！”
“也对，古墓中的人骨头都是永生的。”
三个人站起身，曹宁与井上五郎跟在井上二郎的后面，一扭一跳的，就象跳大绳。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噫！
三个人同时噫了出来。
就在刚才，他们的眼前一亮，出来了！
不是出去，而是进来了。
在他们的面前，有三间石室。
井上五郎扑向了最左边的石室。
“我日，烂了！都烂了！”
接着，井上五郎又跑去了最右边的石室。
“我日日日，都成了泥巴！”
最后，他来到了中间的石室。
此时，井上二郎也站在中间的石室门外。
“哥，为什么不进去？”
井上二郎皱着眉头：“这间石室太阴了。”
曹宁向门内走了进去：“我进去看看。”
井上五郎也抢着挤了进去。
“有石棺。”井上五郎说。
曹宁走近，手摸了摸石棺：“发达了！”
井上五郎不清楚：“破石棺，发什么达？”
“这是玉棺。用玉石做成的棺材。”曹宁解释道。
古代人认为玉是阳精之纯，并且玉是可以和人沟通的，活人将玉带在身上时间长了可以把玉养活，死后也能够让人的灵魂永远存在里面。而且据说玉还有防腐的作用，人躺在里面尸体就不会腐烂。
在古代用玉做棺材这种资格是只有帝王才有。
但是慈禧生前却交代，自己死后的棺材不要用金子打造，要用玉棺。
据说当时花了十多天才在昆仑山找到了一块重约20吨的和田玉。慈禧死后，不仅仅葬在玉棺中，口中还含了一颗夜明珠，据说孙殿英盗墓的时候打开棺材，慈禧的面容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活着一样。
听了曹宁的介绍，井上五郎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那这玉棺值很多钱了。”
曹宁心中说：不就是青玉吗。
和田青玉是和田玉四大类别之一，分布于中国新疆境内的昆仑山脉，是和田玉中数量最多的一类。
单纯从价值上看，青玉远不如羊脂玉、白玉。
在被视为用玉历史上重要发现的殷墟妇好墓出土玉器，所大量使用的和田玉正是青玉。
相比较那把干将，这玉棺，万分之一的价值。
就算井上将它拿走，曹宁也不心痛。
就在曹宁想着心思的时候，井上五郎去推玉棺盖了。
推棺的声音惊动了曹宁，也惊动了这石室内的一个东西。
“不好！快走。”
曹宁一把推开了井上五郎，而他自己在推井上五郎时，顺手一牵斜挂的冲锋枪，举枪就射。
一个弹夹的子弹全部打了出去。
子弹成扇面射出。击在一条大黑蛇的身上。
那大蛇被子弹打痛，向着曹宁扑来。
曹宁向着左边一闪，来到了玉棺的旁边。并且换了一个弹夹。
这时，站在门口的井上二郎将井上五郎推出了石室，转身他便向着大蛇开枪。
大蛇在扑向曹宁时，扑空了，蛇尾击在了玉棺上，立即，那玉棺被击破，里面的一个死人露了出来。
这死人看上去，象一个睡熟的人一样。
曹宁惊奇，还有这事？
这时，井上二郎开枪了，子弹又给黑蛇带来了伤害。
但是，这子弹打不死黑蛇。
“快闪开！我炸死它。”门口传来了井上五郎的声音。
曹宁听后，快速地向着石室口跑去。
只见两道冒着火花的东西飞向了黑蛇。
“狗日的，老子送你去见阎王。”
“轰！轰！”
两声巨响，曹宁被震的耳聋了。
在两声手雷炸响后，再也没有见到黑蛇有动静。
但是，曹宁三人，手中的枪继续射击。
过了一会儿，曹宁上前查看，黑蛇死了。
原来，井上五郎的手雷，丢进了黑蛇的口中。在它的口中爆炸，将它的头给爆了。
第219章 回上海
“死了！我们安全了！”曹宁一屁股坐在地上。
井上二郎过来看了看，也放心的坐了下来。
经过了刚才的生死，大家对玉棺没有什么羡慕了。不就是玉吗？要是人死了，什么都玉不成。
三个人坐了半个小时，这才起身。三个手电筒一齐照向了玉棺中。
那个甩出来的人，就在刚才的爆炸中，炸成了一块块。
不过那玉棺中，掉出了不少的好东西。
有黄金做的贴身之物，也有白银做的用品。
井上二郎对曹宁说：“分了？”
曹宁才不会上当，他有自知自明，危险冲上去，那是应该的，发财分财宝，切莫贪。
“我不要！这些东西是田中组长让你拿的。”
井上二郎拍了拍曹宁的肩膀说：“那好，回到了芜湖，我给你两万法币。”
曹宁这回答应了。法币对于日本人来说，不当回事。那是国民政府的钱，日本人大便都嫌硬。
但是，曹宁可以用，上海暂时还能流通法币。当然，一个月后就改成代币券了。
井上二郎才不管曹宁用不用的完。一个警察高官，如果没这本事，还不如去当搓背工。
三个人收好了墓内的东西，曹宁在墓内递，井上五郎在石壁外接，井上二郎检查墓中是否还有其他的东西。
之所以要看，他不死心。本是为了干将而来，结果，干了一将，是黑蛇。
在右边的那个石室，井上二郎也没有发现什么。井上五郎冲进去后，在石室中乱翻，将曹宁留下的痕迹都盖住了。就是那个放置干将的石台，也翻了个面。
井上二郎叹了一口气，离开了古墓。
三个人来回搬了三次，这才将古墓中的东西搬尽。
就是大拇指大的玉块，井上都不放过。
一路无风无险，终于回到了芜湖。
第二天，曹宁与井上五郎，乘坐日军的军用运输机，回到了上海。
井上二郎也离开了芜湖，但是他是乘坐日军海军的一艘军舰走的，那些东西都送上了军舰。
回到了家中，曹宁没有去警局。
去芜湖，他是出差，所以，回到上海可以好好休息。
反正他也就是一个副总队长，侦缉总队有一个总队长，五个副总队长。他去不去，没人在意。
下午，曹宁开着车子去了德新酒楼。
这几天，没吃上一口合胃口的饭菜，曹宁想好好地慰劳慰劳自己。
德新楼的价格比较贵，曹宁也就来过三回。
反正井上二郎给了自已二万法币，我也大差钱。
带着得意，曹宁将车子停到了酒楼的外面。
刚停好车，正准备开车门。
曹宁吓了一跳！
车窗外，贴着玻璃有一张大脸。
随后，车门被打开了。
曹宁只得下了车：“你找我？”
原来，是曹宁原来的分局的那个副局长管道，也就是他极力主张将曹宁免职开除出警队的人。
“曹总，来吃饭啊？”管道的脸堆着媚笑。
曹宁点点头，同他打了一声招呼。
这时候，管道打开了后排门，向里面丢了一个袋子。
曹宁伸手去制止。
“曹总，亲戚送了我两条外国烟。我想到曹总最喜欢抽外国烟，所以给你送来。小小心意请收下。”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还是边笑边递烟的。
“那我就谢谢管局了。”
管道摆摆手，开着车走了。
曹宁感到不放心，万一这家伙给我放的是违禁物品，那我就惨了。
不行！要看看。
曹宁又回到了车上，拿过了那个袋子。
不对劲呀！两条烟哪有这重？
曹宁急忙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果然是两条烟。
将烟在手上颠了颠，曹宁确认这烟中有问题。
必须查到底。
当曹宁将一包烟拆开后，他不禁傻了。
这烟中果然有问题，很大的问题。
那包烟盒中，装的不是烟，而是钱。
拿出钱来一数，一包中有两千法币，二十张，面值一百。
再拿一包烟，拆开后，还是两千法币。
一共一条烟，十包，全部都是钱，一共两万法币。
另一条烟才是名副其实，英国的三个五。
曹宁掏出自己的烟，点燃抽起来。
管道为什么要给自己送钱？一送就是两万？
应该是他认为自己有日本人做后台。
也是，自己象坐火箭似的，一跳四级，那在警察局的历史上，能记入史册的。
而且，这次又与井上五郎一起出差，坐的是日本的军机。
要知道，日本军机的驾驶员很牛的，中国人，是不允许坐他们的军用机。
凭这两项，就能吓倒他。
如果自己在日本人面前说几句管道的坏话，那么，管道轻则免职，重的话，也许有牢狱之灾。
这就是管道送钱送烟的原因。
破财消灾！这是中国人的经验。
不过，曹宁真的没有想着去弄管道，站在当时他的立场上，提出这建议是合适的。
而且，作出免职决定的不是管道一个人。还有三个人，一位局长，两位副局长。
那些人现在没有一点表现？
曹宁将两万法币从烟盒中抽了来，装进了自己的皮包中。
之后，走进了德新酒楼，点了四菜一汤。
吃不完？
没关系，老子有钱了。吃一盘看一盘！
……
回到住处，曹宁收到了一封“报菜价”。
原来此次芜湖之行，曹宁没有向方杰汇报。有军统发现上海的警察局副总队长来芜湖，便报告了上去。
方杰这才知道曹宁去了芜湖。
曹宁收到了“菜价后”，便去了老宅子。给方杰汇报了这次的情况。救井上二郎的事，古墓的事都没有隐瞒。他感到，这种事没必要隐瞒。
不过曹宁托词，说是井上五郎拉着上了飞机，所以来不及向处座汇报。
曹宁不知道，当电报到了戴笠的手上，戴笠看了后才放心：“这事不怪他失去联系，他是没机会向重庆发报。”
方杰点头：“这小子，这回一弄，得罪了**。”
“得罪**又怎么了？我还怕延安。再说，**也不知道曹宁是我们的人，他们怪不了军统。”
方杰担心：“中统与他是死对头，现在他的手上又有了**的血。两方面的夹击，他很难对付。”
第220章 特工处
“给他电令，一定要保护自己。什么他娘的合作？什么顾全大局？都是屁话，背后开黑枪的大有人在。如果遇到了中统与**的黑手，让他给老子干，干死他的。”
……
第二天，曹宁还是休息，可是，井上五郎开着车子来到了曹宁的家中，将他从被窝中拉了出来。
“我刚刚正在打垒……你还了我的好事。”曹宁还在回忆中梦中的情境。
井上五郎拍了他一下：“梦中垒打有什么意思？要去，就去红灯区。”
曹宁缩了缩脖子：“我怕得病。”
井上五郎催促道：“五分钟！我在车上等你。”
曹宁快速地洗漱完毕，上了井上五郎的车。
果然，曹宁的猜测正确。
汽车来到了环西路36号。在大门口，挂了一个大牌子。
“大日本帝国上海宪兵司令部特务工作处”。
这是一个属于上海宪兵司令部所属的特工组织。为了对付日益猖獗的抗日组织，日军成立了这个部门。旨在用中国人去对付中国人。
井上的车子一停下，特工处的办公大楼，走出了一批人。
这些人曹宁只认识一两个，其他的都不认识。
“欢迎中佐阁下光临。”一个秃头，快四十的人说道。
井上五郎与曹宁一起下车，直接向着办公大楼走去。
对于井上五郎，大家都是很热情。但是，对待曹宁，却是陌生对待。哪怕是知道曹宁是来上任，但是，也没有人去理会他。
那个秃头，将井上五郎引进了一间会议室，井上五郎坐在中间的椅子上。
曹宁一看，没人给他引座，于是，他便坐在了一个空椅子上。
“这是我的椅子。”一个人过来说。
曹宁起身看了看，又翻转椅子背看了。
“你说是你的，上面怎么没写上你的名字。”曹宁又坐了下去，问道。
曹宁的话，让所有人注目而来。
“老子的椅子大家都认识，谁说要在椅子上写名字？”那个人也不是善主。
曹宁指着楼下的人问：“他们可坐的是自己的椅子？”
楼下有人回答：“这是特工处的椅子，为什么要写我们的名字。”
曹宁看了那人一眼，拍了拍巴掌：“说的好！”
回过头来，曹宁问边上的人：“这椅子是你私人出钱买的？”
“不是！凭什么我出钱买椅子。”
曹宁声音提高：“不是你私人出钱买的，凭什么说是你的椅子。你这是想损公肥私吗？”
这一句话，说的那个人无话可说，只得退到了后排后坐下。
台下的人议论起来：“这新科长一上任，就打副科长的脸，以后的日子有他受的。”
“是啊！没看到吗！王德显就是找椅子借口，想让新科长出丑吗？”
“是啊！本来这个科长，处长答应是给王德显的，但是日本人一插手，给了曹宁。王德显气啊。”
“在特工处，上没有靠山，下没有小弟，曹宁弄不好就是快枪手！一进就出。”
“……”
台下的声音，曹宁都听到了。他在考虑如何出车。
这时，台上宣布开会了。
那个秃头，是特工处的副处长叫黄得彪。处长是由副市长兼的，常务的就是黄得彪。
井上五郎，在台上宣布了宪兵司令部对曹宁的任命。
之后，黄得彪让曹宁讲话。
曹宁一上台，还没有开口，台下的王德显就发声了。
“曹科长，请介绍一下你在特工战线的英雄事迹。让我们大家来学习学习。”
井上五郎没有出声，他在看着曹宁如何去应付这件事。
曹宁反问：“请问，你原来在什么单位上班？”
王德显得意洋洋地说：“我原来在中统上班，是跟着处座一起过来的。”
他说的处座，就是黄得彪了。
曹宁又问：“中统哪个站？”
“不才！在中统本部上班。大功也不多，就是有三个……”
王德显的话还没说完，曹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知道你在中统总部上班，那你知道我吗？”
“我怎么听说你这种小罗卜丁……”
曹宁又是一巴掌：“听说过军委会的秘书文章是谁杀的吗？”
“不知！”
“那我告诉你，是我。东山芳子小姐命我干的。”
台下人一阵议论，东山芳子小姐，那是我帝国的谍报之花，她与曹宁什么关系。
曹宁又说：“**江阴炮旅的情报是谁拿到的，知道吗？”
“不知！”
曹宁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是我！”
“刺杀老蒋，知道情报是谁提供的？”
“……”
“是我！”
“给皇军提供了十几份重要情报是我！”
“冒险将高桥小姐送出南京的是我！”
曹宁就在台上点上一支烟：“请问一句，我在为皇军舍身忘死的时候，你在哪？”
曹宁又用手划了一个大圈：“你们在哪？”
“哦！我知道了！因为我看到你们之中，有几个熟脸。你们那时候在军统，在中统，在想尽一切办法抓我。可惜，凭你们的能力，想抓我？做梦！”
曹宁的话，让台下很多人接受不了。
“那时候，皇军还没有进来。”
曹宁冷笑道：“皇军没来时候抓皇军，皇军来到抓什么？抓你的老二吧！告诉你们，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排资格，你们不配。哦！刚才我听到有人计划，让我在处里难呆。”
曹宁手一挥：“今天我在这里说，谁要是想让我下不了台，那好！我就让你从牢里出不来。你们去对皇军说，曹宁是抗日分子，皇军不相信。但老子查出你们是抗日份子，皇军肯定信。不信试试。”
曹宁的威胁，马上让台下安静起来。再没有人敢说什么。
但是，曹宁还没有完。
他转身对井上五郎说：“井上太君，王德显有嫌疑，我怀疑他是中统派到特工处的卧底……”
台下的王德显慌了：“太君，我不是卧底。今天我之所以这样，是黄得彪处长让我这样做……”
台上的黄得彪大吼一声：“王德显，你自己看曹科长不顺眼，却说是我指使的，你该死！”
第221章 初杀
井上五郎冷笑道：“来人。”
马上进来了两个日军士兵。
井上五郎指着王德显说：“将这个抗日份子收监，严加审问。一定要挖出他的同党。”
同党？
这一下子，台下的人都慌了。
平时，王德显仗着是黄得彪的亲信，众人都捧着他，但是我与王德显没有关系啊。
“太君，我不是抗日份子……”
两个日军士兵上前，一阵拳打脚踢，将王德显打晕，然后拖了出去。
这时，台下的人看向曹宁，象看向一个恶魔。
恶魔吃人，不需要理由。曹宁整人，指鹿为马。
连王德显都说关就关，说免就免，那其他的人，更是蚂蚁。
看来特工处今后不平静了。
曹宁站在台上问：“还需要我介绍自己吗？”
台下的人都不说话，但都摆着手。不说话，是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这位大爷，要去陪王德显了。摆手是意思：“服了。”
很快，曹宁在特工处表演初杀的事情传遍了上海……
散会后，曹宁来到了侦查科。
一进门，曹宁便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所有的人排成了两队，夹道欢迎曹宁。
曹宁与大家见过面后，便宣布：“中午福满楼，我请大家吃饭。”
众人一阵雀跃，福满楼，上海的名酒楼。他们的薪水，只够吃两餐。
曹宁的这一手，叫拉，会议室的那一手叫打。一打一拉，让曹宁快速地在特工处站住脚。
侦查科一共有两股一队，外情股，内情股，行动队。
外情股，主要是针对抗日份子，内情股，职责是对内，反谍反特。行动队，从名字上就知道，它的任务是抓人杀人。
眼下的侦查科，外情股没有事情可做，没有有价值的情报回来。几个人都成了一张报纸坐一天的纯办公人。
只有内情股还有一些差事，盯了几个人。
曹宁询问了各自的工作情况，便让大家各自忙去。
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曹宁泡了一杯茶，慢慢地喝了起来。
经过几位股队长的介绍，曹宁了解了特工处的一些情况。
特工处，因为刚成立，机构不全。
在特工处，两大科是实力最强了。一是侦查科，这是日本人关注很大的科室。第二个是审讯科，审讯科的人很容易找到，不需要多少的技术。
行动队，有十几个人，力量较差。
财务科，是副市长兼特工处处长的地盘，财务权在他的手上，人事权他管一半，科长以上的官位，由日本人说了算。以下的职位，特工处处长才能任免。
常务副处长黄得彪，管理的范围是：侦查科，审讯科，行动队。
还有一个副处长，分管档案室，办公室，后勤科。
每个科，有一正一副科长。侦查科现在只有一个正科长，原来的副科长王德显，在大牢内享福去了。
喝了两杯茶，曹宁对自己的工作，有了一个打算。
外情股让它继续不死不活，工作重心放到内情股上。
要知道，日本人占领上海不到几个月，上海的各个部门，都是留用原来的人。这些人，一直都让日本人不放心。
只有调查清楚了他们的情况，才能委以重任。
在来特工处上班时，井上五郎向曹宁传达了吉川贞佐的命令，彻查伪政府的工作人员。
曹宁拿起了内部电话，让值班员将内情股股长叫进来。
“报告！”
曹宁请内情股股长魏小勋坐下：“说一下你们股的工作情况。”
“报告科长，我们科现有十一人……”
曹宁摆手：“这事你刚才已经说过了。说案子。”
魏小勋给曹宁递上一支烟，然后汇报起来。
现在魏小勋的手上，有三个案子，这些案子都是警察局与宪兵司令部转过来的。
三个案子中，有一人涉及军统，有一人涉及中统，还有一个是共党案。
“这三个案子，有什么进展？”
“没有，我们特工处成立不到一个月，案子转来也就十天。不过三个案子的当事人都审了一次。他们没有交待出什么，说的与原来的案子一样。”
说完，魏小勋从他的包中，拿出了一叠材料，交给了曹宁。
“我看看，看过后再找你。”
曹宁拿着材料回到了办公桌。
魏小勋告辞退出了曹宁的办公室。
桌上放着三份材料，代表着三个人。
军统的嫌疑人，姓刘名青。出生于福建厦门。1938年2月，与日本人交往很深的原上海市副市长陈录遇刺身亡。
警察通过陈录的儿子与保镖的口述，抓了一些人。刘青被陈家左右的人指认出现在现场。但是，陈录的儿子与保镖都没看清凶手的真正面目，不能确定刘青就是凶手。
但是，刘青一口咬定，自己是路过，听到枪响，吓得躲了起来，不是凶手。
这个案子便一直拖到现在。
中统人员的材料，曹宁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这个人他认识──张萍。
想不到张萍竟被派到了上海。
曹宁看了材料，知道张萍的案子。
原来，日本首相近卫文麿的儿子近卫文隆在上海差一点被绑架，而与近卫文隆相识的张萍便被怀疑，关进了监狱。
第三个案子，是一个共谍案。
案子的主角，是一名叫孙洋的人，在酒楼上，枪杀了日军的一名少尉。
这个案子的案情比较清晰，证据确实。
曹宁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三个案宗记了下来。
下班后，他去了老住宅，给方杰发了一封电报。这份电报用的是新的密码。
不得不小心，这个案子，知道的人不多。如何日本人破译了这个电报，知晓了内容，那么就知道谁是嫌疑人了。
曹宁将三个人都报了上去。他不知道军统在特工处是否有人，如果有人的话，知道自已看了三件案宗。最后不报一种与两种，方杰肯定有想法。
很快，方杰回了电。
“甲是我部人员，随时将他的情况报告。但是不允许你去接触他，更不能营救。”
曹宁明白，刘青与自已，一个重千斤，一个重一两。所以，方杰不让自己行动。
至于另外的两人，方杰命令，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明白了方杰的意思，曹宁便去找韩雪。
第222章 刘青p张国立
韩雪已经知道曹宁进入特工处了。上海街头上的人都知道曹宁在特工处大展神威的事，韩雪更听到了。
她一直都在等曹宁。不但她在等，延安也在等。
“曹科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了。”
一见面，韩雪便调侃起曹宁。
曹宁伸出手：“有贺金没？”
韩雪一歪嘴：“我这穷小店，收支难平，每个月都要亏损，哪来的钱送你。要说送，应该你送我。男人的三大喜讯，你升官发财占了两样，就差死老婆。”
曹宁一脸黑：“升的是什么官？我不稀罕。”
说完，曹宁拿出了两万法币，递给韩雪：“你不给贺金，我就给你大红包。”
“这钱？”
“这次去芜湖，帮井上二郎弄了一些金银玉石，他给了我两万块。这钱，你上缴给组织吧。”
韩雪甩了甩钱：“我存进银行去。”
曹宁劝道：“如果你手上还有法币，赶快换成大洋，日元也行。”
“日本人有决定了？”
“嗯，日本人在下月初，发行代币券，法币不允许在日统区流通。这个消息暂时没宣布，知道的人很少。主要是怕市场动荡。”
韩雪：“我得通知延安，在敌占区中，有很多的同志手上有法币，得快点兑换。”
曹宁又将三个案子的事说给了韩雪听。
“你用新的密码，将这个情况报给延安。”
韩雪知道，这个情报不能用原来的密码了。
“你就在这里喝喝茶，等延安的回电，万一有重要通知呢？”
说完，韩雪便去了地下室。
曹宁守在店中，反正他已经化装，没人知道他是曹宁。
一个小时后，韩雪回来了。
“延安有三个命令。”
“请说！”
“张萍同志是我党秘密特工，为我党做了很多的工作，所以，一定要救她。”
曹宁问：“怎么救？”
“让她假投降。”
曹宁笑了，上次，张萍假投降，成为了中统的一员。这一次又来一个假投降。
“谁去通知她？我吗？”
“不！你不能去，你不能接触我之外的同志。”韩雪说。
“特工处有我们的人？”曹宁猜到了。
“有！组织上会让那个同志去办的。”
曹宁拿出烟：“第二个命令是什么？”
“你说的那个**人，经查不是我们的人。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问题。所以，延安让你查清他的真实面目。”
曹宁楞住了，但是他马上答应下来。
“第三件事，延安让你在招收特工处侦查科的人时，想办法让我们的同志进入。特工处侦查科是很关健的岗位。日伪都会盯着。如果长期让你提供情报，最后的嫌疑就会落在你的身上。所以，组织上准备派两个人进入。他们不知你，他们会拿情报，送出情报。你只要给他们机会就行。而且，他们也是你的脱身的后路。”
曹宁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两人是影子。出了事，他们就得顶上去，牺牲他们自已，来掩护曹宁。
韩雪安慰道：“知道吗，你在军统，黄鸟是军统的王牌，你在我党，是精英。为了你的安全，我们都会随时准备着去死。”
曹宁带着沉重的心回到了家中。
他不知道，今天，重庆与延安，都有人为他的事，在庆祝。重庆的戴笠开了一瓶拉菲，与方杰两人喝光。
曹宁进了特工处，他们之前所付的努力，终于成功了。
延安的李部长与洪涛喝着延安的小烧，专门破费弄了一盘花生米，也喝的兴高采烈。
第二天，曹宁召开了侦查科的会议。
在会上，曹宁命令，必须在一个月内，将手上的三个案子查清结案。
曹宁的命令一下，侦查科是鸡飞狗跳。
这一点让曹宁很满意，他开局有利。
下午，魏小勋从办公室的门缝中露出一张脸。
“科长，下午审讯刘青。”
之所以魏小勋要来汇报，是因为曹宁交待，审讯的时候，他会参加。
曹宁看了看表，站起身：“我去看看，刘青何人。”
两个人来到了审讯室，审讯科的有个人在等着。
“招了没？”曹宁问。
“没有！他一口咬定是冤枉的。”
曹宁冷笑一声：“冤枉？让他去阎王那里去喊去。”
说着，曹宁走进了审讯室。
十字架上，绑着一个人，晕了过去，应该是刚受过刑。
曹宁来到了刘青的身边，看了看，怎么感到好对眼啊？
“来人，用毛巾给他擦干净脸。”
一个人拿着脸盆，将毛巾弄湿，擦起刘青的脸来。
也许是湿水弄的，刘青醒了。
醒过来后，刘青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曹宁，不禁大吃一惊。
曹宁拿出一支烟，又从地上捡了一个烟屁股。
“是抽三个五，还是抽大嗽叭？”曹宁问。
“……”
“对了，你曾经看到我抽大嗽叭，应该很羡慕吧。要不我来给你卷一支大嗽叭。那烧纸的味道，与烟丝可不相同，抽一口，通到肺里。”
曹宁真的将那个烟屁股拆开，将烟丝到进报纸裁的纸条中，卷了起来。一会儿，一个大嗽叭成了。
曹宁将大嗽叭塞到刘青的嘴里，准备给他点火。
“呸！”刘青一口吐出了大嗽叭：“姓曹的，你过河拆桥。在军统的秘密监狱，我可是对你不薄，是我传信给东山芳子，请她救你。你不能这样对我。”
曹宁抽出一支三个五，塞进了刘青的口中：“不抽大嗽叭，那就抽三个五。”
给刘青点上火，曹宁一本正经地回到了审讯桌。
“现在，还跟我扯你叫刘青吗？”
刘青猛抽了几口烟：“你在这，我刘什么青？不留青也不行了。痛快点，你知道我的底细，给我吃饱喝足了，送我一颗花生米就行。”
曹宁对身边的魏小勋说：“你来审！”
魏小勋不敢与曹宁并坐，便站了起来。
“姓名？”
“张国立。”
“身份？”
“军统除奸队三小队副队长。”
“任务？”
“执行戴局长的命令，刺杀大汉奸陈录。”
“……”
一问一答，张国立的案子就审出来了。
第223章 张国立口述
原来，张国立在南京沦陷前，被派到了上海。之后，军统成立除奸队，他便任第三小队副队长。
1938年初，军统局局长戴笠派大特务王天木到上海沦陷区接替黄埔一期毕业生周伟龙上海区区长的职务。
戴笠自以为王天木任上海区区长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他早年就是一个有名的职业杀手，后来被戴笠收入复兴社特务处，成为最早的特务组织“十人团”成员之一。
1933年，王天木在北平任北平区区长时，曾成功地协助黄埔学生白世维暗杀过大汉奸张敬尧，在暗杀方面颇有经验。
当时军统潜伏在上海的任务主要是收集敌伪情报和暗杀汉奸卖国贼，所以需要这方面懂行的人。
但戴笠万万没想到，正因为王天木的到来，才引起一连串的风波，最后导致上海区遭到了极大的破坏。
原来，上海区专门负责行动的组长赵理君亦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他毕业于杭州浙江警官学校特训班，是戴笠最得意的学生和助手。当年他暗杀过杨杏佛、史量才，深碍戴笠宠信。
赵理君亦居功自傲，平素根本不把同事和部下放在眼里。他原以为周伟龙一调走，上海区区长之职定将落在自己头上，没想戴笠又调来个王天木，而且资格老又是以专搞暗杀著名的，这样一来，以后自己干的成绩，不是很容易被对方攫为己有？越想，他越觉得王天本是阻拦自己发展的绊脚石，是竞争抢功的对手。
所以赵理君总是处处与王天木作对，言语上时相顶撞，工作上从不配合，以致王天木上任数月一无所成。
为此王天木非常恼火，总想找个能直接听命于他的人，干出一番成绩来，压压赵理君的气焰。无奈，他新来乍到，人地生疏，一筹莫展。
就在这时，平时饱受赵理君欺压的陈明楚早已看出王天木的尴尬处境，出于同病相怜之故，他主动推荐了张国立给王天木。
他对王天木介绍说：“你别看国立只有28岁，人可是又机灵，又有胆略，而且他与日本人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是最合适的人选。”
王天木听了关于张国立的介绍后，非常高兴，立即让陈明楚带他登门探望。
过去周伟龙、赵理君等人根本不把张国立这种监狱看守出身的人放在眼里，平时见面时，总是趾高气扬，摆出一副上级的架子。
这次区长王天木突然亲自登门拜访，真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不久，张国立即成为王天木的心腹，彼此以兄弟相称。
一天，王天木突然接到戴笠的来电，约他前往香港汇报工
作。他一见就不由得心里直发毛。上任之后，他还未于成一件事，赵理君又在暗地里不断说自己的坏话，这次去港述职，必定凶多吉少。
王天木本来就是个疑心极重的人，这下他更认为是赵理君在有意陷害他。目前唯一挽救自己的办法就是让张国立尽快地干掉一两个大汉奸，他才好过戴笠那一关。
当天晚上，王天木特备一桌酒菜，专邀张国立来话别。席间，他神情沮丧地说：“老弟，我这次去港述职，说不定你我弟兄就再难见面喽！”
“大哥说得大严重了吧？”张国立不以为然。
“老弟，你太年轻了，你不知道赵理君在背后怎么败坏我！他想坐我这把交椅，所以不肯跟我配合，搞得我一事无成。唉！我们真是让他欺负扁啦！
王天木想让张国立去为自己干一两件漂亮事，却又不肯自己说出，而是想让张国立主动提出。
张国立倒是很仗义，他一听王天木的话，就毫不犹豫地拍
着胸脯说：“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干一两件漂亮的工作，为你壮壮行色，也好向戴先生作个交代。”
“老弟，此话当真？你能替我争这口气？”张国立的话正中下怀。王天木兴奋地握住他的双肩，连连摇晃着，仿佛怕他反悔似的。
“当然！干是不成问题，只是枪支太少，我们埋在地下的那三支恐怕锈得不能用了。”张国立认真地思考着。
“这不成问题，我让林之江给你们准备枪。如果能干掉陈录，必定大振民心士气。”王天木说着即举起酒杯。
张国立双手捧杯，信誓旦旦地对王天木说：“大哥放心！我定尽全力去完成任务。”
王天木第二天即离沪去港，张国立亦积极地着手谋划暗杀陈录的工作。
想要暗杀陈录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平时陈录出门时，总有20多个保镖和警卫开道护卫，根本无法下手。而他的住宅又是一个上了双保险的住处。一边是意大利兵营，另一边是日本人的保密机关，斜对面则是公共租界的巡捕房。
这段弄堂平时一般老百姓轻易不往里去，有时误入其间很快就会被那些宪兵、门卫赶出来。要想持枪闯入陈宅，真是太
难了。
不过，张国立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既然在王天木面前夸下了海口，他就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首先，他找了几个原在临澧特训班的同学，共同密谋策划。大家认为在外面除掉陈录的可能性太小。不如利用人们以为陈宅是上了双保险的麻痹思想，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直接潜入陈家，把陈干掉。
于是，张国立通过东北朋友刘海山找到一个可靠的保镖，让他绘制了一张陈宅的平面图。
行动的前一天，张国立让其他人员前往沧州饭店集中，自己和特训班同学朱山猿赶到管理枪弹的林之江家取枪。
孰知，林之江此时已有心想投靠敌伪，根本没有按王天木的吩咐准备枪支。张国立赶往他家时，他早已躲了出去，只留下他老婆在家敷衍他们。
张国立见事到临头找不到林之江，找不到枪支，非常恼火。他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威胁起林妻。林妻无奈，想起床下还埋了14粒子弹，让他们挖出来取走。
眼看天色已晚，张国立只好带着子弹返回家中，把自己
收藏的3支生了锈的手枪取出，即赶往沧州饭店会合。
第224章 杀陈录
当夜幕刚刚降临时，天上就纷纷扬扬地飘起了毛毛细雨
和雪花，沿途的巡捕、门卫和宪兵都缩进了岗楼或住房。
张国立一行5人乘出租汽车来到愚园村弄堂口。他们留下一人守在车内，其他4人沿着墙根顺利地来到陈录家大门口。
门外站岗的3个门卫此时正躲在岗楼内抽烟聊天。
张国立等一个箭步冲进岗楼，用那三支生锈的枪顶住门卫的后腰，把他们的手枪和制服全都摘下换好，这才留下1人看守已五花大绑捆在岗楼内的门卫，其他的人随着张国立直奔院内，绕过花园内点花放炮的孩童，从洋楼的左侧到后门撞进陈家的厨房。
厨房内两个胖胖的厨娘正在炉台前忙碌着。张国立等人一闯入，厨娘吓得目瞪口呆。
张国立让朱山猿持枪看住她们，就带着另一个同伙从过道撞进前厅。
张国立计划是用绳子或刀将陈录杀死，免得枪声惊动左邻右舍。可是他的同伙一见客厅那么多人，就慌慌张张地冲沙发上的陈录开了一枪。
这枪没打中陈录，陈录抱起锦锻靠垫滚到了沙发下。
张国立只好奔过去再冲其头部连开两枪，并把写有“抗战必胜，建国必成，共除奸伪，永保华夏”的标语扔在尸体上。
此时，陈录的儿子在楼上听到枪响，立即奔到楼梯口探头大声询问：“怎么回事？”
当他一眼看清楼下客厅的情况时，不由大喊保镖并反手把楼口新安的铁栅栏门关上、防止行刺者冲上楼去。
张国立一见情况危急，就虚张声势地冲楼上打了3枪，然后夺路而逃。
陈录的儿子不知来人底细，不敢贸然下楼，带着两个保镖在楼上冲弄堂出口射击，想封锁其退路。同时亦是想让枪声唤出左邻右舍和院内的其他保镖让他们出来救援。
枪声一响，其他的保镖就象没头的苍蝇到处乱窜，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张国立等人趁此机会贴着陈家的院墙根，溜到弄堂口，登上出租车，扬长而去。
……
“我说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张国立在一个小时内，将曹宁的那半包烟抽光了。
曹宁站起身，走了过去，将张国立从十字架上解下来，除了镣铐：“杀什么？剐什么？你也算救过我，我不能无情无义。再说，日本人想知道的情况你也如实地讲了出来的。先不说其他的，我请你喝酒。”
说完，曹宁对魏小勋说：“让大三元送一桌好菜来，我要请张国立喝酒。”
之后，让张国立跟在身后，去了办公室。
张国立看着曹宁的办公室，渍渍地赞叹：“你这办公室，比监狱长的办公室还气派。”
曹宁歪着嘴：“监狱长算个屁，他只会往怀里捞钱，办公室都舍不得装修。对了，你在军统本部的，不是应该随本部去重庆吗？怎么来到了上海。”
张国立喝了一口茶：“被顶替下来了。象我这样没后台没钱的人，只能送到最前线。”
曹宁：“本来你已经被勾了红勾的，幸亏我想审一审，看看是谁。不料是你老兄。”
这时，门外有人喊。
“科长，酒菜准备好了。”
曹宁拉着张国立向外走去：“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大三元的菜，是以天津菜为主的。那油炸小黄鱼，油爆牛蛙，很合张国立的胃口。特别是油炸小黄鱼，可以连鱼刺一起吃下肚。
张国立是天津人，所以曹宁点的是大三元的菜。
“谢谢你记得我的喜好！”张国立举起酒杯。
曹宁与其碰杯：“想好了后面的出路吗？”
张国立看着曹宁：“你准备放我？”
曹宁点头：“日本人面前，我还说的上话，不就是一个副市长吗？死了就死了。相信日本人会答应我的请求的。但是，你要想好，你一没后台，二没钱，就是回到了重庆，他们肯定会让你进入监狱的。你说你没投降，谁信？没投降，日本人会放你离开？”
张国立点上一支烟，抽着不说话。
曹宁继续说：“认我这个兄弟的话，就跟我干吧。最起码，我保证你有钱用，有钱去逛窑子。”
张国立：“我知道，凭你是东山芳子的表弟，你就吃的开。”
“那个表姐，也是工作需要假扮的。跟你说实话，我认识两个井上太君，他们都对我不错。”
曹宁之所以这样说，是他听到了井上五郎的声音。
这话，就是说给井上五郎听的。
“太君对我好，肯定会看重我的朋友。如果你过来，我保证你荣华富贵。”
张国立犹豫：“日本人对你好，不一定相信的我……”
这时，小餐厅的门被推开了。
井上五郎走了进来。
曹宁站起身，碰了碰张国立：“井上太君好！”
井上点点头，走过来坐了下来。
外面的人没有进来，将门关上，守在了门外。
井上五郎进来后，对着张国立微笑着点头。
张国立不知不觉中欠了欠身子。
井上五郎对曹宁说：“听说曹宁君喜欢吃大三元的菜，今天终于让我赶上了。”
曹宁站着介绍。
“黑椒牛柳是由牛柳为主要食材做成的一道菜品，属于家常菜，味道咸鲜，具有抗血管硬化，预防血栓形成以及降低血脂的奇异功能。”
井上五郎夹了一筷子，放入口中：“好吃！洋葱够味。”
“油炸小黄鱼，皮焦酥，肉骨香连着骨头一起吃了，没有一点硌牙。”
“……”
曹宁介绍一个菜，井上五郎就试吃一样。
尝遍了，也吃了三分之一饱，这才放下筷子。
“张先生，你与曹宁君的关系我知道。我哥去南京，与东山芳子小姐救曹宁君时，你帮了很大的忙，说起来，我们都是朋友。来，我们喝一杯。”井上五郎端起酒杯。
曹宁端起了杯子。
张国立犹豫了一下，也端起了杯子。
井上五郎笑了，这个中国人，在监狱中不屈，在刑房不屈，但是在酒桌上，他屈服了。
井上五郎感到了胜利感。
第225章 张国立投降
三个人干了杯后，曹宁给井上倒满酒，又给张国立到上：“本来我准备让黄海波来陪的，这家伙在苏州赶不回来，说好了，等他回来了，让他请我们吃。”
张国立问：“黄海波也在上海？”
曹宁将与黄海波如何逃出南京的事说了。
“现在，他在我们科里上班。先做个小队长，以后立了功再升。”
张国立直接说：“如果我……那个，你怎么安排我？”
曹宁看向井上五郎。
井上五郎说：“因为你是刚投诚的人，不能立即任正职，我可以任命你为外情股少校副股长。”
曹宁说：“副股长是上尉，井上太君给你少校，就是将你当正股长。还不谢过井上太君。”
“谢谢井上太君。”
这一餐饭吃了半个小时，吃完饭后，便去了曹宁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中，井上五郎明确了张国立的职责，专门对付军统。特别是王天木，是张国立的目标。
从办公室出来，井上五郎就宣布了对张国立的任命──特工处侦查科外情股副股长。
但是，井上五郎不知道，当天的晚上，曹宁便将这个消息发给了重庆。
戴笠在接到了曹宁的电报后，马上下达了几个命令。
一，是给王天木的，通知他，张国立已经叛变，让王天木小心提防。
二，是调张国立原来除奸组的人离开上海，前往武汉。
三，让陈明楚，找机会摸清张国立的动向，以便于军统除奸队除掉张国立。
这三个命令，选择在第二天早上发布的。之所以这样，是担心日本人怀疑，怎么军统会这快知道张国立叛变？
知道这个消息的，很少人。
换到第二天清晨发，则是有一个迂回。因为到了晚上，已经有很多的人知道张国立叛变了。
也就在这天晚上，张萍的小监号，突然丢进了一个纸条。
张萍警惕地看着门外，没有去理会。
过了半个小时，门外依然安静。这时候，张萍才起身，来到了门内的地上，捡起了那个纸团。
已经在监内了，谁都纸条，都可以看。就是敌人使计，我也可以见招拆招。
张萍拿着纸团，就着门上小窗口射进来的灯，打开看了起来。
“床前明月光，地上白光光，”
张萍了信的这两句，心情激动起来。
这是**给她留的紧急联络暗号之一。
当初，张萍奉命打入中统时，党组织给了她两个接头暗语，如果紧急关头，有人说出这暗语，张萍要相信他。
张萍跑到了铁门边，听到外面有人。那个人应该就在门外，等她的回话。
“举头望星星，我是郭烟缸。”
张萍轻轻地对着小窗口说了两句。她相信，这两句，那个同志能听到。
果然，外面有人轻声说：“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花仙子，听住我说的话。明天曹恶魔会提审你，组织上命令你，挺不住的时候，投降。”
张萍一楞：“又投降？”
“对！曹恶魔分析了你的情况，认为你有叛变的前科，应该能够再次叛变。所以，你就利用这机会假投降。记住，这是命令，只有你活着，你才能更好地为党工作。”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那个人走了。
张萍回到了地铺坐下，不禁苦笑。
曹恶魔是谁？他会相信我的假投诚吗？
第二天早上，曹宁来到了侦查科。
“科长，有情况向你汇报。”行动队队长李黑推门进来。
曹宁吃着手上的油条问：“什么情况？”
“四平仓库有人存货。”
曹宁心一惊，这个时候，存进四平仓库的货，肯定就是韩雪的木家俱了。
看来日伪对四平仓库盯的很紧。
但是，表面上，曹宁装不懂：“四平仓库不就是一个仓库吗？”
“科长，你刚来不清楚。十五天前，皇军下令，搜查国际援华会的人，最后，那两个外国人跑了。但是，那两人人虽然跑了，可货带不走，留在了上海。于是，皇军命令盯死各个仓库的异常动向。”
曹宁听后，快速地将油条吃完，抹干净嘴与手，转身去拿挂在墙上的手枪：“李队长，命令你的人集合，随我去四平仓库看看。”
李黑应了后，转身就跑。
曹宁本来想打电话通知韩雪一声，但是一想，特工处的电话，肯定在监视中。
这个电话不能打，就算你在电话中什么都不说，但是，你是在出警前打的，那就有通风报信的嫌疑。
曹宁看了一眼电话，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外面的侦查科行动队已经集合完毕。
行动队人不多，也就十多个人。枪也是短枪，机枪都没一挺。
曹宁上了自己的那辆车，开车的是李黑。
等到曹宁进入四平仓库时，听到那边有争吵声。
“去问问，吵什么，将人带过来。”曹宁对李黑说。
李黑下车去了一会儿，带来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那女的是化了装的韩雪。
曹宁坐在车上，看着二人：“你们吵什么？”
韩雪上前一步：“这位长官，你帮忙评评理。我们今天送了一批货来四平仓库，货卸了，出门时，仓库的大门不开，说是要等待检查。这不耽误事吗？”
仓库的门卫，接着说：“不是我们不让你走，而是皇军有令，特工处的长官也交待过，凡是存货进入四平仓库的，都要接受检查。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曹宁看向李黑：“你是这样交待的吗？”
“科长，是的。”
曹宁点点头：“身正不怕影子歪，检查一下又能怎样？不就是耽误两个小时，去茶楼喝茶也就打发了。只有那些心中有鬼的人，才害怕检查。你们心中有鬼吗？”
韩雪一听，马上装作害怕：“长官，话不能乱说，乱说会要人命的。请长官本检查！”
曹宁下了车，问仓库的保管员：“他们的货在什么地方？带我去看看。”
保管员在前面领路，来到了一楼。
一楼的外面，还有一些架子，应该是刚卸货的。
韩雪拿出钥匙，向着仓库大门走去。
第226章 搜查
“等一下，请将钥匙交给我们的人。”曹宁喊住了她。
韩雪一笑，将钥匙交给了李黑。
曹宁对李黑说：“你去开门。”
李黑带着一个人，去到门边，直接打开了门。
门一开，曹宁就看到了屋内的情况。这里的摆设，与楼上有些相似。看来韩雪吃透了曹宁给的图纸。
之所以这样摆，就是换货的时候，能够归位。
“科长。”
曹宁走过去，在里面转了一圈，拍了拍那些竹箱。
这些家俱的外面，是用竹子做了一个外包装。
“里面是什么？”曹宁问。
“木家俱。”
“家俱需要用上竹木外包装吗？”
曹宁的这话，说的很在理，谁会在不值钱的木家俱外，用上较贵的外包装。
韩雪喊来一个带来的人，拆了外包装，里面真的是木家俱。
“我这些家俱，是南洋客商订购的。此去南洋，海风大，所以客人要求用竹木做外包装。”韩雪解释道。
曹宁的心中在说：说的象真的一样，之所以要用竹木外包装，是因为克林特的货在进四平仓库时，用的是竹木外包装。
李黑上前看了看，每一个零部件都检查了一遍。然后对曹宁摇摇头，表示没有问题。
曹宁拿出一支烟，在烟盒上颠了颠，将烟的一头，颠成空的。然后，掏了打火机点上。
“长官。”韩雪喊了声。
曹宁吞出一口烟：“一个看不出问题，我要全部检查。你有两种选择，一是由我的人来拆开查看。二是由你自己拆开等我们检查。”
韩雪无奈地说：“我自己来。”
“你们过来帮忙，今天的工钱加三成。”
那些工人一听，当即笑哈哈地过来拆箱。
本来外包装是他们包装的，拆起来，轻车熟路，一会儿，便将所有的家俱都拆了出来。
曹宁带着李黑全部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问题。
“我们走。”曹宁转身。
“长官，我们的货？麻烦你同仓库的说一说。”
曹宁看着仓库的几个人说：“这间仓库的货我们已经检查过了，没有问题。准许进出货。”
说完，曹宁带着人离开了四平仓库。
离开前，曹宁看到韩雪向李黑的手上塞了一叠钱。
回到了侦查科，曹宁躺在沙发上，休息起来。
李黑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
李黑进来后，掏出一叠钱：“科长，那个女货主，送了三百块钱。这钱？”
曹宁摆摆手：“这钱你们分了。记住，钱可以让你们收，但是不要瞒我。”
李黑连连说：“我保证，什么事都向科长汇报。”
这时，张国立站在了门外。
“老张，找我？”曹宁问。
“科长，说好了今天上午审那个女犯人。”
曹宁拍了拍脑袋：“我忘记了。”
李黑忙解释：“科长带着我们去了四平仓库查货。”
曹宁看了看表说：“让饭堂将饭菜送到审讯室，我就在那里吃饭。”
李黑去通知饭堂了。
曹宁带着张国立下到了地下室。
进入审讯室，曹宁看了看张萍，问审讯科的人：“招了没有？”
“没有。她说她是无辜的。”
“无辜的？”曹宁坐在椅子上：“你以为我们没有证据，就随便抓人？”
张萍没有回答，死死地盯着曹宁。
曹宁也不再开口：“去看看，饭菜来了没？”
正说着，门外有人答道：“曹科长，饭菜来了。”
特工处的食堂主管，带着一个厨师，提着菜盒子小跑入来。
曹宁在进特工处的第一天，便让王德显去坐牢。这一手，让特工处的所有的人都认识到：“宁惹阎王，莫惹曹宁。”
食堂的人也一样，要是得罪了他，说食堂给他下毒什么的，那么，就得去步王德显的后尘了。
张国立已经吃过了，但是，看到丰盛的饭菜，喉咙吞了几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看到张国立的样子，曹宁问：“你没吃午饭？”
“吃了！但是又饿了。”
“那就再吃点？”
张国立马上坐了下来：“刘主管，这么好的菜，怎么没酒？知道不，女人与酒，曹科长只选择酒。”
食堂的刘主管马上出门，拿进了一个小酒坛：“只有黄酒。”
“黄酒就黄酒。”
曹宁先喝了一口酒，再夹起一块五花肉，很陶醉的样子吃着。
透过眼角，曹宁看到了张萍在吞口水。
这是生理反应，与主义无关。就是老蒋坐在这，处于这环境，他也会吞口水。
曹宁不知道，此刻吞口水的不止张萍。就在这审讯室的后面，一块大玻璃的后面，坐有三个人。
那块大玻璃是能看到审讯室的情况，但是审讯室的曹宁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昨天，曹宁成功策反张国立，这让特工处的上上下下都惊了，要知道，张国立可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审他的人换了十几个，就是黄得彪都卷袖子上阵，最后都没能让其屈服。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让曹宁给拿下了。
所以，他们听说曹宁要审人，饭都顾不上吃，来到了这里偷师。
看到曹宁吃喝的舒服，他们的口水流了出来。
这时，门被推开，三个人一看，都站了起来。
原来是井上五郎来了。
给井上端来一把太师椅，三个人坐在井上的身后看了起来。
“这曹宁，怎么能在审讯室吃饭。皇军有规定，不能上班时喝酒，而他就不当一回事。”黄得彪指着玻璃外面正在喝酒的曹宁说。
那意思就是乘机给曹宁上眼药。
井上看了黄得彪一眼，摇摇头：“你除了直入、快速，还会什么花招？”
黄得彪一听，楞住了。太君怎么知道我就会直来直去，时间也不长？看来以后做那事时，也不能放开，太君会听墙根的。
看到黄得彪还没明白，井上五郎指着审讯室里说：“看到那个女人的表情没？”
“表情……好象她也在吞口水。”旁边的副处长说。
黄得彪这才知道，曹宁在审讯室吃饭的意图。
这个曹宁，心狠手辣，而且脑瓜子聪明，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第227章 你是张萍
酒足饭饱了，曹宁打了一个饱嗝。
挥挥手，让人将剩下的饭菜端走。
“姓名？”
曹宁来到了张萍的面前。
张萍没有回答。
曹宁冷笑道：“看来审讯科的人怜香惜玉了。如果你再不回答，我就让他们将十八大刑全部上在你的身上。”
“你是恶魔。”张萍这才知道，哪晚的同志告诉他，这个人是恶魔。
曹宁点上一支烟：“我是恶魔？那你是什么？你出卖自已的同志，带着人抓自己的同志，杀了自己的同志，连你的表哥你都出卖。你不是恶魔那你是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张萍瞪大了眼，这人是谁？怎么知道我的事？
黄得彪瞪大眼，曹宁怎么知道这女人的底细？
井上五郎也瞪大眼睛，他在猜，这女人是谁。
“我说的话，你否认不了吧？”
张萍已经吓坏了，没有回过神来。
曹宁从口袋中掏出一包坤烟，抽出一支，塞进了张萍的口中：“这可是你最喜欢抽的牌子。需要我给你点上吗？”
张萍已经奔溃了，不自觉地点点头。
曹宁打燃打火机，帮其点上烟。
张萍深吸一口烟，吞进了腹中，随后咳了起来。
不过，她在吸了烟后，精神好了起来。
“张萍，不想说点什么？”曹宁问。
张萍吸了第二口烟：“我不姓张，也就不叫张萍。”
曹宁笑了，在审讯室中转了起来。
“我给你们说一个故事。”
于是，曹宁的故事会开始了……
1937年的一天，国民党中统头子徐恩在他的办公室里接到消息，他亲自派往**核心的特务潜伏小组刚进去就被**给抓获了。
这对他来说，是一件不能容忍的奇耻大辱!
他不明白：“人员是自己亲自委派，没有通过情报处；电台也是自己亲自布置，没有通过电讯处。**怎么可能会知道呢？难道我身边也有……”
他不敢往下想。一股凉气从脚底冒上来。
这么绝密的行动，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呢？又是谁泄露出去的呢？
结案的案情分析指出，这是有一封当时徐恩发给胡南的绝密电报，翻译出来电文是这样的：“吾亲自派遣一个潜伏小组，一行三人携带小型电台，要通过贵防区混入**控制区，请设法掩护，并协助进行。”
徐恩万万没有想到问题就出在他发出的这封电报上。中国**正是通过截获了这封绝密电报，才使得徐恩的如意算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么，这样一封关系到**安全的重要情报是怎样被**截获的呢？又是什么人、通过什么方式截获的呢？
这要说到一个人。一个姑娘。
这个姑娘叫黎英，出生在四川省崇庆县，母亲是北大学生，父亲是**的一位团长。她本人是**党员。
**方面根据她的个人情况和背景，派黎英担任国民党中统电讯中心**地下党特支书记，由**社会部直接领导，单线联系。
也就是说她与其他南京地下党组织不能有任何联系，负责和她联系的是**社会部的同志。
当时，**社会部给黎英规定了三项重要任务：一、领导已经打入中统机关内部的张蔚男、冯庆；二、直接与社会部联系、传递情报；三、相机在中统内部继续发展党员。
为了便于工作，不致引起敌人注意，组织上决定让她以张蔚男“妹妹”的身份作掩护，将原名黎英改为张萍。并让张蔚男从中统的宿舍搬出来，以“兄妹”的名义和她一起住在一起。
为了避免特务盯梢，张萍和社会部的联系并不直接用电台，而是通过南京的一个古老小巷里的**社会部的联络站进行。情报转手后，由张萍的上线向上级汇报。
通过张萍小组在南京的工作，获得了中统南京电讯总台的密码、呼号、波长、图表、电台分布情况等绝密情报。
这些情报被张萍一一送到了**社会部。更为大胆的是，张萍直接领导的秘密党员冯庆，根据她的安排利用电台值班空隙，巧妙地向新华广播电台直接发出密电。
正是由张萍领导的地下党小组发回的重要情报，对于打退国民党掀起的****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就是根据他们所提供的准确情报，及时捕获了由徐恩亲自派遣的潜入**核心的特务小组。
面对一连串的“泄密”，徐恩开始怀疑：“难道中统内部，真的有人资敌通敌？”
想到此处，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徐恩立即和督察室主任刘培初密商，对全局人员进行一次普审，尤其是电讯、机要处室，不论是头头还是一般人员，发现反常或可疑，一律先拘后审。
1937年3月，张萍回家探亲。当时，张蔚男在机房值班，碰巧收发报机上一支真空管被烧坏，正在进行全面审查的监察科长肖茂如遂把张蔚男送到稽查处关了禁闭。
随后张蔚男擅自逃离禁闭室，直奔南京市负责人的联络点汇报情况。**南京市方面分析认为，烧坏真空管只是工作上的过失，最多受点处分，张蔚男应该立即回去找中统的头头检讨此事。
然而，与此同时，徐恩听说张蔚男逃跑后，已经产生了警觉，立刻派人搜查他的宿舍，结果搜出：一个记有中统局在各地电台配置及密码的记录本、一本张萍的笔记和一张七人地下党小组的名单。
等到张蔚男跑回来时，中统方面立即逮捕了他。
在报房值班的冯庆得知身份泄露后，迅速地翻墙逃出了电台大院，跑到南京市联络点报信。南京市负责人见情况紧急，当即决定让冯庆化装成商人，连夜过江离开南京，去根据地。
与此同时，**南京市向社会部作了汇报。社会部向杭州发电报，通知张萍就地隐蔽，不要回南京。
然而，冯庆刚刚渡江，还是不幸被埋伏的特务所抓获。
就在社会部发电报通知张萍就地隐蔽的前一刻，张萍先接到了徐恩以张蔚男名义给她发的“兄病重，速返金陵”的电报。
张萍不知是计，接到电报后，一面用暗语写信向社会部报告，一面启程返回。
社会部收到张萍由杭州发回的电报后，知道张萍中了中统局设的圈套，赶快派人到车站守候，希望能够营救张萍。但是，当张萍在两路口车站一下车，立刻就被守候的特务逮捕。
这样，包括赵力、杨光、陈国柱、王珍在内的“中统局地下七人小组”全部被擒。
……
第228章 再叛
看到绝望的张萍，曹宁心中暗赞：“天生的间谍人才，真是特工料子。”
这时，井上五郎推门进来。他的身后，跟着黄得彪与另外两个人。
井上五郎兴奋地指着张萍说：“原来她是**。”
曹宁摇摇头：“原本她是**，但是，中统逮捕了她后，她叛变了，成为了中统的特工。”
“中统的间谍！”
曹宁问张萍：“我说的对不对？”
张萍点头：“既然你知道我，那我就无话可说。”
曹宁点上一支烟：“你叛变**后，带着中统的人抓捕了很多的**，所以，你是**除奸队上前十名的除奸对象。好象你的运气不错，每次都逃了出来。”
张萍开口：“能再给我一支烟吗？”
曹宁从袋中掏出女式烟，正准备抽一支给张萍，不料，井上五郎抢过了曹宁手上的烟盒，向着张萍走去。
就在众人认为他会给张萍烟时，井上五郎却做了一个让人吃惊的举动，他亲自解开了张萍身上的绳索。
“烟！打火机！都给你。你想抽就抽。”
曹宁惊愕地看着井上五郎。
井上五郎贴在曹宁的耳边说：“我需要一个熟悉**的人。帮我拿下她。”
曹宁点头。
等到张萍点上烟，曹宁又说：“其实中统一直都不信任你。你帮他们抓了那多的共党，他们给你的最大的奖金只是一千块钱。我说的对不对？”
“对！总共给我的钱，有一万三千块。”
曹宁笑了：“知道前几天，我给皇军办事，皇军给了我多少钱？两万块。”
张萍苦笑了一下，没说话。
“我说中统不信任你，还有另外的原因。现在国共合作了，中统方面，担心**追究旧债，所以将你派到了上海，名曰执行任务，暗中是让你送死。”
张萍：“你瞎说。”
曹宁：“中统让你去接触日本首相近卫文麿的儿子近卫文隆，就是让你去送死。”
“你怎么知道……”
张萍这一冲动，说出的话，再也收不回来了。
曹宁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张萍的面前。
“你引诱近卫文隆，并想绑架他。对不对？”
张萍点头：“可惜中统的接应人员没有来，否则我就成功了。”
井上五郎问：“为什么要绑架近卫文隆？”
“中统有一个计划，用近卫文隆的生命，换日军撤离中国。”张萍如实交代。
井上五郎摇摇头：“你们不了解近卫首相，别说是他儿子，就是他父母被绑了，他也不会屈服于中国的。”
曹宁：“不，中统知道近卫首相的性格，他们只是用这个招，让张萍去死。你想，近卫文隆身边的那些保镖是吃素的呀？动起手来，最好的愿望是，张萍杀死近卫文隆，最差的结果是，近卫文隆杀死张萍。不管是那一项，中统都不吃亏。”
“啪！”
张萍手上的烟盒与打火机，掉在了地上。
张萍的眼睛中，是一种死色。
黄得彪等人叹息地摇摇头。
曹宁看着张萍：“现在明白了中统的人为什么没来。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来。你被抛弃了。”
张萍没有反驳，她坐在那，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双膝中……
曹宁对井上说：“我们出去吧。她想通的话，会要求见我的。这时候，她是一点压力都承不起。”
井上五郎点头走出。
曹宁交待了留在审讯室的三个人，然后也出了审讯室。
几个人来到了隔壁的监审室，通过玻璃，看到了在审讯室中痛苦不堪的张萍。
井上五郎叹了一声：“中统也是太狠了。”
黄得彪附和：“这一下，张萍的最后的坚持被击散了。”
曹宁给几个人上烟：“当初在南京时，我曾听说过她，**杀了她七八次，中统却没有给她强有力的保护，是她的运气让她活了下来。”
“应该差不多了。”
一直到了六个小时后，有一个审讯科的人来到了曹宁的办公室：“曹科长，张萍愿意招。”
一个小时后，曹宁带着张萍，从审讯室出来。
井上五郎过来，宣布日本人的命令：任命张萍为特工处侦查科内情股少校副股长。
很快，这个消息传遍了上海。
最先反应的是中统，徐恩发布命令，对待叛徒，杀无赦。
但是，张萍因受刑过重，身体状况不好，所以她住在特工处，中统就是想杀她，也没有机会。
而这时，曹宁又收到了延安的电报，让他抓紧机会将克林特的货送出上海。
“这个老克，害人不浅。”曹宁骂道。
韩雪笑道：“你们俩可是狐朋狗友。”
“那家伙人不错！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是个英雄。但是他藏货也太没水平了。你藏在那里都比藏在四平分库好，那地方是日本人监视的重点。”
“他又不了解中国国情，这不怪他。你准备怎么办？”
曹宁拍了拍脑袋：“还是李代桃僵。”
“可我们没机会去换货啊？那仓库有守卫，只要一有动静，守卫听的见。一喊，就全完了。”
“那就想法干掉守卫的。”
说完后，踏着夜色，曹宁与韩雪去了四平仓库。
四平仓库的守卫，相对于曹宁来说，漏洞百出。
两个人躲开了守卫，来到了仓库前。
这里没有暗哨，只有两个明哨。一个在院子大门处，一个在六层楼的仓库的外面。
这外面有一个木制哨亭，守卫的就在这里躲风。
不时地有狗叫声猫叫声传来，但是守卫没有出来。也许他已经习惯了这个环境。
也是，只是一个民用物资仓库，也不是什么军事重地，没有人来打这个仓库的主意，旁边五百米就是警署，枪一响，警察就会来支援。
曹宁先看了守大门的守卫，那人更会想办法，身上裏着棉大衣，已经去见周公了。
看完了周边的环境，又看了四平仓库，曹宁从外面爬上了二楼的一个窗口，丈量了一楼与二楼的中间间隔的距离。
曹宁示意，便与韩雪退出了四平仓库。
他已经有办法了！
第229章 何虎
第二天上午，曹宁接到了井上五郎打来的电话。
电话中，井上五郎向曹宁传达了吉川贞佐机关长对曹宁的口头表扬。并提出，让曹宁将似剩的一个犯人落实清楚。
对于这个人，曹宁问了两次延安，回复都是查无此人。
但也不能肯定这人不是**。许多的**人都是单线联系，上线一死，线就断了，于是便与组织失去了联系。
上次，军统73小队被军统灭杀，曹宁逃了出来。逃出来的曹宁与上线洪涛失去了联系，生死不明。于是他就与组织失去了联系，成了断线风筝。
幸好洪涛没死，曹宁这才与组织重新接上头。
有了这种经历，曹宁对那些孤雁特别的同情。所以，这个叫何虎的人，让曹宁费了不少的脑筋。
他不象张国立与张萍，那两人曹宁熟悉，知底知底。这个人，却是一点底细都不知。
所以，曹宁将他留在了最后。
最主要的是，曹宁很担心，担心这是一个圈套，不小心的话，很有可能让自己百劫无生。
既然井上五郎发了话，曹宁只好去会一会何虎。
依然是上次审张萍的那间审讯室。装修成一明一暗的审讯室，在特工处也就这一间。
曹宁先进来，进来后，让人去提何虎。
在何虎进来后，曹宁看了看对方，感到他的伤比张国立与张萍还要重。
论身材与体质，受了这重的伤，应该是难以动弹。可何虎是自己走进来的。
那伤不是假伤，应该是实实在在的。
这说明，这人受过重伤，但是他挺过来了。
曹宁自估，如果自己受这重伤，那么，肯定得让人抬着走。上次在南京，方杰给自己做的就是假伤……
不对！
曹宁仿佛想到了什么。
方杰能给自己假伤，那么别人也会这一招。
一下子，曹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不会这个人是向自己学的吧？
你也是，向谁学都好，为什么要向我学，要知道我体会过的，就能品出那个味来。
曹宁继续观察着何虎。
“科长。”
陪审的李黑轻轻地碰了曹宁一下。
曹宁哦了一声，对李黑说：“你来审，我旁观。”
李黑欢喜起来，科长连审两案，大破其案，声震特工处。现在科长让自己来审，那得好好露一手。
“姓名？”
“何虎。”
“年龄？”
“二十七。”
“身份？”
“上海鸿兴贸易公司业务主管。”
“……”
两个人一问一答，说了十几句。
突然，曹宁插问：“鸿兴贸易公司主要经营什么业务？”
“进出口药材药品。”
何虎很快地便答了出来。
这回答的太快了吧？
曹宁心中想，按照正常人的表现，是不是在突然听到旁人的插话后，有一两秒的思考时间，大脑在考虑后，这才发布命令，发出声音来。
但是这人省去了这一两秒。好象他知道曹宁要问这事。
这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你是业务主管，那么你应该很熟悉中药材了？”曹宁点上一支烟问道。
“是！我做了八年的药材生意。”
曹宁轻轻地问：“我请教一个问题。”
“请说。”
曹宁问了十几种中药药材，何虎都答了上来。
“五灵脂是哪种动物的脂肪？”
突然，曹宁问道。
何虎楞住了，一分钟后才说：“五灵是中国古代民间传统瑞兽，谓麟、凤、龟、龙、白虎。这几种动物的脂肪，都叫五灵脂。这五灵脂不是药材，没有医用效果。”
曹宁点了点头，示意李黑继续提问。
但是，曹宁的心中，肯定了何虎不是做中药材生意的。
五灵脂是鼯鼠的干燥粪便。系鼯鼠的粪与尿凝结而成，呈不规则的块状，质较硬；表面黑棕色、红棕色或灰棕色，凹凸不平，呈油润光泽；气腥臭，味苦。以块状、黑棕色有光泽、油润而无杂质者为佳。
五灵脂已知的药理作用：一是能缓解平滑肌痉挛、增加外周血流量、增加血管通透性等，因此有镇痛作用；二是对结核杆菌及多种皮肤真菌有不同程度的抑制作用；三是能增加白血细胞。
就功效讲，五灵脂能活血、化瘀、止痛、止血。主治心腹血气诸痛［如胃脘痛、心绞痛、肠风、小儿疳积］、妇女闭经、产后瘀血作痛、妇女血崩、经水过多、赤带等症。
中医中药传承中华民族几千年苦心实践，发现了许多奇特的药材，创造了不少奇特的疗法，取得好些奇妙的疗效。五灵脂就是一例。
但是，何虎不知道。
不对呀？
何虎应该精通药材，不然的话，他也回答不了曹宁前面所说的那十几种药材。
一个精通药材的中国人，却不知道五灵脂？
你要说老百姓不懂我信，但是你是干了八年的老药材好不好？难道你不是中国……
曹宁的心中咯噔一下，差一点站了起来。
他感到自己碰到了那层壁。
那就是：何虎不是中国人，而是日本的一个中医。
中国医学有3000多年的历史，最初传到日本大约在5世纪的时候，距今约1500年前，中医通过朝鲜半岛传到日本。据史书记载公元414年朝鲜新罗的金武氏携医术来到日本，这是中医传到日本的最早的记录。
公元459年朝鲜高丽王朝的德来医师赴日，定住于日本难波，并在此开医馆行医，被人称为“难波药师”。公元554年开始陆续有采药师从朝鲜百济来到日本，将中医中药知识东传日本。
中医正式传入日本应该是在中国的隋朝时代。当时的日本推古天皇为了学习中国文化，曾4次向中国隋朝派遣使团。公元608年日本的药师惠日和倭汉直福因随同小野妹子的遣隋使团来到中国，正式学习中国医学，直至公元623年中国唐朝的时候才回到日本，自此中医学正式传入日本。
公元753年中国唐朝僧侣鉴真和尚东渡日本成功，带去了大量中医书籍和药材，在日本奈良东大寺设坛讲授佛学和医学。相传曾治好日本光明皇太后的病，被授予“大僧正”的称号。
第230章 阴谋
所以说，日本人会中药，不是奇怪之事。
因为环境的问题，中国有许多的药材是日本所没有的。这也造成了，一些奇特的中药材，没有进入日本的药书。象五灵脂就是一种奇特的中药材。
何虎懂中医中药，不识五灵脂，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原因找到了，曹宁的心不能平静。
看到，日本人所图很多！
当然，曹宁不会认为日本人是针对自己的。应该是日本人想通过何虎来试探特工处的人，是不是有抗日份子的嫌疑。
既然明白了何虎的人，曹宁便不想再插入这个案子中。
如果自己用了刑，用刑过重，那么，何虎会恨上自己。如果不用刑，那么何虎会怀疑自己。
这是两头都不受好的差事，老子不干了。
这时，何虎突然开口：“要我说可以，我要单独与曹科长谈。”
李黑看了看曹宁。
曹宁用笔在纸上写了几句话：“去隔壁监审室打开录音，然后你就离开。不想死的话，就不要想知道你没权知道的事。”
曹宁的话，让李黑大吃一惊。他是明白人。猜到曹宁己经知道了何虎的身份。
既然曹宁这样说，那就是说明，何虎……
想到这，李黑的手抖了一下。马上站起身，出了门。
曹宁抽出一支烟，先用打火机点燃那写了字的字，然后用纸点了烟。
这时，铁门外出现了李黑的身影，他打了一个手势。表示己经按曹宁的指示办了。
“你们出去吧！”
曹宁对审讯室中的人说。
剩下的两个人应了声，便离开了。
“现在就剩下我们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曹宁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大烟圈。
“组织上让我来联络你。”何虎看着曹宁说。
曹宁好奇地问：“你是哪个组织的？中统？军统？国防部二厅？**？还是其他的？”
“你猜！我能来找你，你就应该猜出我是哪个组织的。”何虎说道。
曹宁将烟头拧入烟灰缸：“中统？我与他是水火不容，你应该不是他们派来的。军统，我杀了他们不少的人，他们也不会找我。共党？从南京到上海再到芜湖，我与他们斗的是血雨腥风，他们也不会让你来送死。至于国防部二厅，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只负责**的事。我也不是**军官，他让你来找我干什么？你告诉我，你是哪方的？”
何虎狞笑道：“你做的表面功夫太好了。别人不知道你，我可是知道你。”
“是吗？那你就给我定一个罪名吧。”
何虎一楞，这是什么意思？
曹宁站起身：“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是皇军的人。不，应该你就是日本人。”
“不是！”
曹宁用手敲了敲后面的墙说：“知道刚才我为什么写字吗？那是告诉李黑，让他打开这后面监审室的录音。所以，你想对别人说什么，都不会让人相信。因为我有录音。”
“……”
“我不知你是测试我们的，还是有人想整我。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失败了。知道吗？你身上的伤，看起来受刑很重，但是你却一点事都没有……”
“我并不是一点事都没有，我痛，哎哟！”
曹宁笑了：“你进门的时候，我看不来你的痛在哪？估计是你在进门的那一刻，在打量我，所以忘记了隐藏。还有你中间有几次的表现，不象一个受刑很重的人。”
“你胡说！”
曹宁向他走去：“要不要我翻开皮肤来看一看？”
何虎一下子震慑了。
这曹宁真的是名不虚传。
“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中国人？”
“我问了你十几个中药药材，你都答上了。说明你是一个懂药材的人。”
“那当然！我家可是医家。”何虎得意地说。
“但是你却一句话暴露了你的身份。”
“什么话？”
“五灵脂。”
何虎不解：“五灵不就是麟、凤、龟、龙、白虎吗？脂不就是它们的脂肪吗？”
曹宁摇摇头：“错！五灵脂是一种药材，不是动物，也不是植物，它是鼯鼠的干燥粪便。”
“粪便也能做药材？”何虎睁大眼睛。
“能！而且是很稀罕的一种药材。”
何虎叹了一口气：“果然，曹宁就是曹宁。”
曹宁走近过去：“你是？”
“我叫河下虎，是新调来的宪兵司令部特高课的少佐。给我一支烟。”
曹宁给何虎点上一支烟：“你说了你的身份，我还得去查实。查实后，我再过来给你松绑。”
何虎摇头：“不能松绑！我还要执行任务。你，马上去隔壁监审室，取出那盘录音带，不能对其他人说出我的身份。明白吗？”
曹宁应了声，快步跑向铁门。
拿到了录音带后，曹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井上五郎打了一个电话。
“井上太君，河下虎是什么回事？”
那边的井上五郎听后，问道：“这么快，你就掏出了那个家伙的底，河下虎也太没用了。”
曹宁问：“你知道这事？”
“知道！大佐安排河下虎试探特工处，这事只有几个人知道。你怎么看出他的？”
“一种老鼠的大便。”
井上五郎感兴趣：“说给我听听。”
曹宁将审讯的事说了一遍。井上五郎哈哈大笑。
“你这家伙，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对了，河下虎的事还需保密。”井上五郎交代。
“明白！河下虎己经交代过了。我己经将录音带拿出来了，这好的事，肯定不能让我一个人玩，要玩大家一走玩。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放下电话，曹宁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嘲笑。
本宝宝可是两世特工，这点小把戏，如何能让自己上眼？
不过，曹宁心中有些警惕，不管自己如何去证明，但是，日本人还是不会相信自己。
也对！自己本来就不是他们的同伙，也不需要他们相信。
下午，曹宁听说井上五郎来审讯何虎了，而且是单独审问，监审室不准开。不准录音。
曹宁猜到他们的“审讯”，是交流对自己的评价。
第231章 取货
一连五天，特工处的中高层，都被要求去审讯何虎。日本人放话，谁审了何虎的问题，大大有赏。
结果是，赏没有人拿到，倒霉的人倒是有几个。那几个人，本身有把柄给日本人抓住了，何虎一引诱，最后，便成了何虎的下盘菜。
五天后，何虎在井上五郎的陪同下，离开了特工处。
曹宁没有去在意特工处上上下下的惊慌，因为延安再一次来电，询问曹宁货的情况。
“不能再拖了！新四军急需这批武器。”韩雪说。
曹宁也感到，不能再拖了。
这段时间，日本人将重心放在审内上，现在审内结束了。后面，日本人肯定会注意外面。
克林特的那批货，是日本人的重心，他们肯定会再次追查。说不定四平仓库的所有存货都会检查一遍。
“今晚开始行动。你通知延安，让他们明天在常熟接货。”曹宁说。
之所以直接在常熟交货，是因为，昨天，井上五郎来电，让曹宁送一批货到常熟，给那边的准备投降日本人的一支**部队。
因为那支部队，日本人准备留作作饵，用来钓其他的**，所以，不能让人知道该部队己叛变。
日本人不能公开联系，只能让中国人去。在吉川贞佐的眼中，能够相信的中国人，也只几个人。曹宁就是一个。
曹宁是在得到了这个消息后，认为这才是出货的好机会。
之前一直停止行动的曹宁，马上联系延安。
曹宁决定将四平仓库的货取出送走，反正要给那支**送货，不如新四军的货也一起送，倒时候，在沙家浜交给新四军。
本来韩雪意思让新四军半路上抢了曹宁的货，顺带将克林特的货也“抢”了。
但是曹宁不同意。
这送货，明面上是曹宁带的人，但是，沿路上有什么布置不清楚。如果日本人在挖坑，那么跳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延安方面也同意曹宁的意见。一批美式武器的价值，对于曹宁来说，很小很小。延安宁愿损失那批武器，也不愿曹宁去冒险。
至于这批货如何靠拢曹宁，并且不被怀疑，延安方面有通知。只要曹宁将这批货送到指定的地点，那里有人接货。
在曹宁动身离开上海时，会在路上，碰到一个熟人。这人就是曹宁曾经的上司──原来警察分局的一个巡长。
曹宁考进警察，是那人看中他的。
这个人是一个**员，他会随这批货去往新四军驻地，再去延安。
晚上，曹宁带着韩雪，再次来到了四平仓库。
在这之前，曹宁花了不少的功夫，制出了一种吸入式麻醉药──氟烷。
吸入麻醉药是通过肺部吸入而达到麻醉效果的药物，包括气体和液体吸入麻醉药两类，多为挥发性液体，如乙醚、氟烷等；少数为气体，如氧化亚氮。
吸入麻醉的深度可以通过调节气体吸入中的药物浓度加以控制。吸入性麻醉药在体内的分布首先与局部组织血流量有关。如脑、心、肺等组织血流量大，药物分布就快。
最终分布则取决于药物与局部组织的亲和力。脑/血分配系数可反映吸入性麻醉药与脑组织的亲和力，该系数是指脑中药物浓度与血中药物浓度达到平衡时的比值。该系数越大时，则药物愈易进入脑组织，麻醉作用也愈强。
氟烷：为无色澄明、易流动的易挥发香味的重质液体，无引燃性。
该品为常用的全身吸入麻醉药。麻醉作用较乙醚强而迅速，诱导期很短，但镇痛和肌肉松驰作用不强，用量少，无刺激性。该品的缺点是抑制心脏和扩张血管，能使血压下降，脑血管扩张导致颅内压升高和对呼吸中枢有抑制作用。
曹宁制出来的氟烷，药重但不会致命。守卫最多美美地睡上几个小时，便会醒过来。由于气味消失很快，守卫醒来后，不会怀疑自己被人麻醉了。
来到了四平仓库，曹宁让韩雪在车上等他。
曹宁象猫一样纵跃，来到了四平仓库的院门房。
那个守护大门的人还没有睡，正在偷偷看书。
桌上，放着一个大茶杯。
门房的窗户是开着的。
由于担心被发现，所以那个门卫将书放到抽屉中，低着头去看抽屉的书。不时的，他会抬头看看窗外。
但是，他每次翻开一页，就会看几分钟，直到这一页看完了，他才抬头察看。之后，又翻页、看书、抬头。
曹宁偷偷潜到了窗户外，听到门卫又翻一页书时，便快速地伸进手，将手中的一个小瓶的氟烷滴了几滴到茶杯中。
等到门卫再次抬头时，他听到了一声猫叫。
没有在意的门卫，端起桌上的大茶杯，喝了几口温茶。然后，再去翻书，看了起来。
这一看，他就两眼撑不开了，一阵沉重感袭来，便扒在桌上呼呼大睡了。
解决了门卫后，曹宁便去了仓库那边的哨亭。
哨亭的守卫没有看书，他在偷偷地喝酒。而且不是在哨亭喝。在哨亭喝，万一查哨来了，一瞅就发现了。所以，他在离哨亭五米的一个墙角边喝。
曹宁发现了他后，便丢一个石头。
石头的响声，让这个守卫放下了手中的酒瓶，站起来，向着响起的地方走去。
就在他离开时，曹宁滴了几滴氟烷在他的酒杯中。
那个守卫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骂骂咧咧地回到了墙角，坐下继续喝酒。
有氟烷的那杯酒喝下肚，守卫又倒了两杯酒，全部喝下。
三杯倒！说倒就倒。
守卫头一歪，靠在墙角晕了过去。
曹宁上前检查后，确认他在沉睡。这时候的他，别说在他耳边说话，就是拿一个锣来敲在他耳朵，他也醒不过来。
弄完了这些，曹宁便退了回去，打开了仓库的大门。
到了车边，曹宁对韩雪说，直接将车子开进仓库。
韩雪应了声，启动车子，开向仓库。并且将车子开开一楼内，车屁股就在二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