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灌醉李敖
他命令开封以西部队派出两个师开赴黄河以北，再准备两个师以备随时出动。
命令位于平汉铁路附近的第二十六路军抽调两个师外加一个加强旅，向石家庄或保定集中。
命令第四十军及第八十四师同时开赴石家庄。
命令正在庐山参加暑期训练团的将领们全部下山归队，准备打仗。
最后，蒋介石致电南京军事委员会办公厅主任徐永昌、参谋总长程潜、训练总监部总监唐生智、军政部部长何应钦：
“倭寇挑衅，无论其用意如何，我军应准备全部动员。各地皆令戒严，并准备宣战手续。除前令各部开动外，第二十一、第二十五各师，亦令动员候调为要。”
军委会上，老蒋的军事布署，很强硬的宣示了他的决心。
但是，从会场上下来后，老蒋将戴笠叫到了办公室。
“雨农，找机会，将今天会议的内容传到日本人的耳中。”
戴笠马上知道老头子的打算。
说实话，老头子对待日本人的宽容和忍让，已经让日本人感到中华民国可欺。不给日本人一点颜色，很难让那些野狼退走。
但是，老蒋确实不敢去打。他现在是内忧外患。耗不起战争来。
于是，他便在会场上排兵布阵，让所有人感到，老蒋这回是要动真格的了。
如果日本人知道了这个情报，面对着中国的大量兵力，他们敢不敢继续挑事？
敢的话，那就将军委会上的调兵当作真的实调。不敢的话，那么就可以不战退人之兵。
戴笠回来后，找到了方杰，将情况告诉了方杰。
南京眼下的日本特务，抓的抓，死的死，没有路子能完成老头子的这个任务。
最后，方杰只得说出了曹宁来。
戴笠一听，欢笑道：“就让曹宁去完成这个任务。”
方杰担心：“这样的情报，不是曹宁能得到的。他拿出去，日本人会怀疑的。”
戴笠眼一横：“怎么完成任务，并且很好地的完成任务，就是我对他的要求。怎么做，是他的事。”
没办法，方杰只得接受了任务。
当他从戴笠的办公室出来，就接到通知，黄鸟找他。
于是，他便来到了针线店。
想不到，东山芳子接到了命令，竟然是获得中方的情报，这就让老头子交的任务，变得可行起来。
听完了方杰的话，曹宁笑了。这一下，两边都满足了。
“处座，李敖知道军委会的会议内容吗？”
方杰摇摇头：“这根刺头，公开骂委座，所以，很多的机密文件都没有给他。不过。全民抗战的借口，我们可以将会议精神给他看，而且会让他多了解些。”
“他不会怀疑吧？”
“不会！他是带兵出身的，一有战事，他们这些人是最积极的，大不了，其他的人要也给。”
曹宁拍拍手：“那就好了。东山芳子计划明天下午与李敖偶遇，然后，共进晚餐。”
方杰问：“你是什么角色？”
“本来酒楼没有专职服务生。我就去当专职服务生。李敖方面，会认为是酒楼的人，酒楼的人呢，会认为是李敖带来的人。”
“哪家酒楼？”
“长青酒楼，已经订好了，菊花间。”
方杰记下了：“这件事必须成功。如果改了计划，你要急时通知我。到时，我带人亲自守在那，免得不小心，你们被抓了。”
“好！”
曹宁离开针线店时，感到心情很爽。
在家前面的小店，他特地点了三个菜，喝了半瓶酒。
第二天上午，东山芳子打来电话。
“表弟，事情办好没？”
曹宁：“我办事，你放心。计划不变。”
到了下午，东山芳子又打电话来。
“表弟，该出门了。”
“知道！我会去盯着。”
曹宁来到长青酒楼前面的路口，守着等李敖。
李敖本是闲职，根本不需要去军委会上班。所以，他一般都在麻将馆中消遣。
上午十一点，李敖出来吃饭。
从麻将馆出来，就是一条小街。
李敖从街中走过，听到了有人喊他。
“李将军，吃饭吗？”
回来一看，李敖看到了东山芳子。
这个女人，自从谭伟死后，便很少出现在李敖的面前，想不到今天竟然碰上了。
李敖心头升起了一团火，快步走了过去。
东山芳子正在坐黄包车，看到李敖过来，便下了车。
在她付车钱时，李敖已经将钱递给了车夫。
“王小姐，好久不见了。”李敖说。
东山芳子叹了一口气说：“谭伟那个死鬼害死我了。他死了一了百了，但是，他老婆却请人到处找我，要杀我。没办法，我不得不躲起来。”
李敖同情地说：“送你什么事？谭伟那么多的相好的，为什么单单找你。”
“是啊！该我倒霉。李将军，你这是去哪儿？”
李敖的小眼睛眨了眨：“我正准备出来吃饭。王小姐，我赏脸，给我一个机会，请你吃饭。”
东山芳子甜甜地笑道：“那就多谢李将军了。我们去哪儿吃？”
李敖被那笑勾了魂，口水都流了出来。
“王小姐，我们去帝豪大酒店吧。”
东山芳子摆摆手说：“那里太远，我们还是就在附近吃吧。”
说着话，东山芳子的眼睛看了看四周，好象突然看到的一样：“李将军，就在这个长青酒楼吃吧。”
李敖本来准备让东山芳子宰一顿，没想到，东山芳子为他着想，不去帝豪酒店，指定了长青酒楼。这让他一喜。女人为你省钱，说明好事将近。
就在他们两人说话的时候，曹宁已经进入了酒楼。
他让菊花间打开，客人马上要来了。
酒楼的人一看曹宁，以为他是客人，便听他安排起来。
这时候，东山芳子挽着李敖的手臂，走进了酒楼。
酒楼的人让曹宁给支走了，曹宁便迎上去了。
“给我来一个最好的包间。”李敖以为曹宁是酒楼的人，对曹宁说道。
曹宁点头哈腰：“将军，长青酒楼最好的包间是菊花间。这包间内还有休息室。”
第81章 拿到情报
李敖一听休息室三个字，身子都轻了。
“好好，就要菊花间。”
说完，便拉着东山芳子上二楼。
曹宁在前面引路，将李敖与东山芳子引入菊花间。
在他们进来时，曹宁顺手关上了包间门。
“将军需要什么菜？”曹宁问。
“给我上酒楼最拿手的菜，上最好的酒。你给我安排吧。”李敖挥挥手，让曹宁出去。
曹宁出来后，便对等在外面的人说：“通知厨房，可以上菜了。要快。”
本来这菜，曹宁早已经点好了。酒楼都准备好了，客人一到便上席。
不到十分钟，便有菜上来了。
曹宁在门口守着，不让服务生进包间。
“菜给我，我端进去。”
就这样，六菜一汤上齐了。
曹宁挥手斥退了店员与想上门拉关系的老板：“将军不方便见客。”
等这些人走后，曹宁这才进入房中。
他做起了服务生的工作。给李敖倒酒，给东山芳子端毛巾。那热情的样子，让东山芳子感到，难道这是服务生。
李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五元法币，丢给曹宁。
曹宁连连感谢，接过了钱。
“你出去，守在门外，不要让人进来。”李敖命令道。
曹宁弯着腰，退回到门边，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不担心李敖的事，刚才倒酒，曹宁给李敖倒了三杯酒，那三杯酒中，都有药。
五分钟之后，李敖就应该会爬下。
果然，五分钟后，东山芳子开门：“来人。”
曹宁忙问：“小姐，请吩咐。”
“进来侍候。”
曹宁跟着东山芳子进了包间，反手将门锁上。
东山芳子一挥手，让曹宁将李敖扶到里面的床上去。
在这外面，窗户虽说高，但是，难保没有人发现。所以，里面的休息间，才是最合适的地方。
将李敖扶到了休息间的床上，曹宁这才从床底下的包中，拿出了一个录音机，还有一个照相机。
这些东西，是曹宁提前放进来的。
东山芳子接过了录机音，按下按钮。
“李敖。”东山芳子喊道。
李敖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喊他，连忙回答：“到。”
东山芳子看了看李敖的眼睛，对曹宁轻声说：“没问题！继续问。”
曹宁便说：“李将军，我是军委秘书处的，上峰让我来核实一下，你对前天军委会的战前计划，有什么意见。”
李敖在迷糊中，听到战前计划，便问：“是老蒋对日本77事变的战役布置吗？”
“对！李将军还清楚战役布置吗？有什么建议？”
李敖一听，军委会要征求自已的意见，不禁得意地说：“我有不同的看法。”
“第一，原来的计划中，‘开封以西部队派出两个师开赴黄河以北，再准备两个师以备随时出动’，这一条，我认为，不需要准备两个师备战，有那两个师，就可以了。”
曹宁说：“很好！我记下了。”
李敖继续说：“第二，原方案的‘命令位于平汉铁路附近的第二十六路军抽调两个师外加一个加强旅，向石家庄或保定集中’，我觉得，有两个师就行了，那个加强旅放上去，也没有什么用。”
“第三，第四十军及第八十四师同时开赴石家庄。有没有这么兴师动众的？不就是小日本吗？他有多大的能耐。”
“最后一条，让正在庐山参加暑期训练团的将领们全部下山归队，准备打仗。这一条，我没话说。当兵的本来就是为打仗而生的。”
录下了李敖的这些话后，东山芳子让曹宁问了李敖一些其他的问题，这些问题，估计是方杰放水的，所以，李敖讲起来，头头是道，让东山芳子惊喜不已。
没有什么再问的了，东山芳子拿过李敖的皮包，在里面发现了几份文件。
按说，这些文件都是保密的。但是，它们也是身份的证明。一些高参们，喜欢包中装些文件，让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李敖也是这种人，他包中的文件，都是昨天晚上送达的，曹宁知道，那是方杰送上门的。
这些文件，证实了李敖刚才的话。
东山芳子惊喜地亲自拿照相机来拍摄。
拍完了后，东山芳子取下胶卷，也取下了录音带，放到了她的坤包中。
“拿上东西，我们走。”
东山芳子对曹宁说。
曹宁将录音机与照相机收进了皮包中，看了看李敖。
“他这一睡，最少要睡八个小时，我们就利用这个时间段，突出南京。”
来到了外屋，东山芳子轻声地说。
曹宁问：“去苏州吗？”
东山芳子说：“哪条线方便走哪条线。一定要在他醒过来前，离开南京，越远越好。”
曹宁回到了桌前，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你也吃些，吃饱了，才有气力去应付路上的情况。”
听了曹宁的话，东山芳子也飞快地吃了起来。
不到五分钟，两人都吃饱了。
曹宁提着包，跟在东山芳子的身后出了门。
出门后，他便对门外的服务生说：“将军酒喝多了，已经休息了。你们不要打扰他。”
服务生说：“前台催结帐。”
曹宁说：“带路，我去结帐。”
这个钱，必须曹宁出。不然的话，酒楼的人去吵醒李敖，对东山芳子不利。
结完了帐，曹宁出了门。
东山芳子在门外等他。她带来了一辆车。
曹宁走过去，上了车，车子开动了。
“现在就走吗？”曹宁问。
东山芳子开着车：“对！现在走。”
曹宁：“我们不能共同一台车。如果被堵住了，两个人都完了，没人来救我们。”
东山芳子点头：“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有一台车。”
“谁的车子？”
“我的一个相好的，这几天，他不在南京，去了武汉。他的车子停在苏杭大酒店的外面。”
十分钟后，东山芳子开着车来到了苏杭大酒店。
将车子倒进去后，东山芳子指着曹宁座位那边说：“你打开门下去，外面的那台车就是。”
曹宁打开副驾驶位，车的旁边，就是一辆车子。
这车子锁了，但对于曹宁来说，太小儿科了。
第82章 出城
在曹宁离开长青酒楼时，他将一个空烟盒揉成团，向着一个垃圾桶中丢去。
在曹宁结帐时，东山芳子早就已经出去了，所以，她没看到曹宁丢东西。其他的人也没注意，这种行为在酒楼，每天都是很多的。
曹宁出门时，一个人走到了垃圾桶边，捡起了那个纸团。
拿到了纸团，那人便闪身进入旁边的一间空包间。
展开纸条。
“东西到手，准备外出。请在检查站做样。”
这个拿纸条的人就是方杰。他来到这有一个多小时，等的就是东山芳子是否拿到了情报。
现在，东山芳子已经拿到了，他放了心。
为了不让日本人怀疑这是中方的计，还需要做几步，其中的一步，就是设卡检查。
在这个动荡的时候，刚刚召开了军事会议，南京城应该是防止情报外泄，那就得拦截所有流出情报的路径。
用打火机烧掉了烟盒，又将灰烬丢到地下用脚去踩烂，方杰这才来到了另外的一间包间。
这个包间中，有几个军统的人。
“处座。”
方杰说：“据可靠情报，有人会携带我军秘密情报出南京。你们分头去几个城门，协助检查出城的人员。”
“是！”
那几个人马上跑了出去。
方杰自已则是开着车，来到了城门外几里处的一个检查站。这是一条去往东边的必经之路。几个城门出来后，会在这里汇合。
检查站中的一个少尉，看到方杰来了，马上喊来了上尉。
“报告上官。”
方杰摆摆手：“你们值你们的班，我是来监督的。出现了紧急情况，听我指挥。”
“是！”
而在城内，曹宁已经发动了车子。
东山芳子开着车在前面，曹宁的车子吊在她的车后十米远。两辆车可以相互呼应。
在城门内，东山芳子看到了那些搜身的士兵。所有经过的人，不分男女，都要搜查。
东山芳子对曹宁说：“换地方。”
两台车又去了另外的城门口。
但是，所有的城门口都在检查。
东山芳子将车停在一个卖绿豆汤的摊前：“来一碗绿豆汤。”
这时，曹宁也开车过来了。他没有下车，他的车与东山芳子是对向的，刚好，他们两的驾驶位相挨。
“老板，给我上一碗绿豆汤。”
这个季节，甜甜的绿豆汤是南京人的喜爱。
老板送来了两碗绿豆汤，收了钱：“喝完了，喊一声，我来拿回碗。”
东山芳子看着四周没人，开口说：“城门查的很紧，搜人搜车。东西很难带出去。”
曹宁点点头说：“看来他们害怕情报泄漏。”
“害怕有什么用，情报还不是给我们拿到了。”
曹宁喝了一口绿豆汤：“但你要出城才行。”
东山芳子说：“那些城门口的守军负责人都是下级军官，没有人认识我。你有认识的没有？”
“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西门的那个上尉，我认识。”曹宁停下喝汤的动作。
这一说，东山芳子也停止喝绿豆汤，看着曹宁：“那个上尉？你怎么认识？”
曹宁知道，东山芳子又在怀疑了。
“你应该也见过，但是没有印象。”
东山芳子记不起来这个上尉，摇摇头：“是吗？”
曹宁喝完汤：“那个上尉是黄玫瑰的表弟。”
曹宁这一说，东山芳子终于记起来了，她在黄玫瑰的家中见过这个人。
“我认识他不是好事。何况我现在已经化了装，他也认不出来。就看你的了。”
“要我怎么办？”曹宁问。
“东西给你，你负责带出去，出了城门，再将东西还给我。”
说完，东山芳子的手伸过来，丢给曹宁一个小布袋。
之后，东山芳子开车去到老板的身边，递过碗，交了钱。
在东山芳子走后，曹宁也退碗交钱，但是他没有去城门口，而是开车来到了一个小旅馆。
登记了一天，交了一天的钱，曹宁去了房间。
他要在这里缷装，换回本来的自己。
那个上尉，曾经陪黄玫瑰来过曹宁的小店，两个人认识，曹宁也请他喝过酒。
谭伟的事出了后，黄玫瑰没有因为谭伟的事而对曹宁有恨，她在事后也来过几次。有两次，都是她表弟带来的。
其他，谭伟的死，对黄玫瑰一点影响都没有。她家有钱有势，男人都向她投来橄榄枝，都想借她家的势给自已发展。
换好装后，曹宁出了小旅馆。
将那情报放在身上。
不管是谁，车子一到，都会有士兵上去搜查。这方面是难避免的。
所以，曹宁将录音带与胶卷放到了自已的皮带扣的地方。那里，曹宁的裤子做了一个隐形口袋，东西放在那，外面是皮带。
当然，如果搜的仔细，一搜就出来了。
曹宁这是在赌，他看到了方杰在那里，相信上尉要搜，方杰也不会让他搜出来。同时，他也赌，那个上尉对曹宁只是简单搜身，不会注意他的皮带。
上车后，曹宁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发动车子，向着城门口驶去。
排队排了十几分钟，才轮到曹宁。
曹宁的车子上前时，那个上尉就发现了他。上尉走了过来。
一个士兵对曹宁喊道：“下车。”
曹宁拿过皮包，从驾驶座上下来。
这时候，上尉已经走了过来。
“你好！”曹宁向上尉打了一个招呼。
这时，两个士兵上了车检查车上，一个士兵爬到了车底看了起来。
结果他们是什么都没有搜出来。
一个士兵走向曹宁，要搜曹宁的身。
上尉对士兵说：“我来搜。”
士兵退了回去，上尉对曹宁说：“将手抬起来。”
曹宁的两手平举，看着上尉搜上身。上尉的手，从上向下搜去，马上就要到腰了。
这时，方杰从岗亭中出来了，喊了上尉一声。
刚好上尉的手搭在曹宁的腰上。
听到方杰喊，上尉马上收回手，对曹宁说：“走吧。”
说完，他便向着方杰跑去。
方杰看到曹宁已经上了车，发动车子离开了，便对上尉说：“严格搜查，不放过任何人。我去前面的检查站了。”
第83章 冲关
在上尉的敬礼中，方杰的车子驶远了。
这时候，曹宁已经与东山芳子会合了。
东山芳子没有看到当时的情况，她以为那上尉的放水，才让曹宁过关。
曹宁停下车，上了东山芳子的车，将小布袋递还给她。
“我刚才开车去前面看了看，检查站那边更严。可能我们很难出去。”东山芳子愁眉苦脸地说。
曹宁又开着车子去了检查站，没有下车，就在车上看着。
他看到了方杰，方杰也看到了他。
曹宁便爬在车窗上，象其他人一样，看热闹。
但是，他不是看热闹，是在给方杰发口语。
边上的人以为曹宁是在自言自语。
方杰看到了曹宁的口语，转换后，便知道了曹宁的意思。
“检查太严，出不去，怎么办？”
方杰收到了曹宁的意思后，便将手搭在机枪的枪管上，弹了起来。
他这是在给曹宁发密语。
“不能松，松的话，敌人会怀疑。”
“那怎么办？”
方杰：“我已经给你想过了，只有一个办法……”
曹宁很快明白了方杰的意思，点点头，坐正身子，将车子回开到了东山芳子的车旁。
“有没有熟人？”东山芳子问。
曹宁摇了摇头：“没有熟人。这检查站，熟人都不行。刚才我看到有人给检查站的人打招呼，结果搜的更严。”
东山芳子相信，这里是出南京的最后一个检查站。出了这里，就是开了羊栏了。
曹宁问：“能不能用你的那个电台？”
东山芳子摇头：“电台坏了。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冒险亲自送出情报。”
曹宁一下子明白了，原来，他猜不透，东山芳子为什么要送情报出城。还以为她在试探。现在，明白东山芳子也是无奈。电台一坏，她就失去了同上级的联系。也只能冒险出城去苏州送情报。这情报，是一天都误不得的。
“你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东山芳子问。
女人毕竟是女人，就是经过了特别训练，她还是有女人的特性。
曹宁点上一支烟，看向检查站的方向。
“必须马上出去，呆在南京越久，就越难出去。”曹宁说。
“我知道。”
“现在，没有其他的路了。只能强闯。”
东山芳子吃惊地看着曹宁：“这检查站有上百的士兵，有机枪，有栏杆，有障碍物。谁能强闯出去？”
曹宁咬着下唇：“我有一个计划……”
听了曹宁的计划，东山芳子两眼冒花。
“那你怎么办？”
曹宁：“不要管我，我的车上也没有违禁物。抓到了，最多关几天。何况我可以说是无奈的。只要你能过去，那么，就万事大吉了。”
东山芳子同意了曹宁计划：“你那台车子是别人的，一抓到，就会出事，牵连别人。所以，我俩换车。”
曹宁与东山芳子换了车。之后，东山芳子去排队出城，而曹宁则是在城门外的高处看着。
过了十几分钟，轮到东山芳子了。
这时，有士兵上前检查。
也就在这时候，检查后的后面，飞快地驶来了一辆车子。开车的是曹宁。
他一边开着车子，一边喊着：“快让开，我的车子失控了。”
看到检查站上如此快速的车子，众人纷纷避让。
曹宁开着车子向着检查的那些士兵冲去。
检查站的那些士兵大喊大叫着纷纷向着两边逃去。
这时候，检查东山芳子的一个少尉，两个士兵是逃无可逃的了。
他们扒住车门，对东山芳子喊道：“快开车，向前逃。”
东山芳子的车子没有熄火，听到了少尉的喊声，她一踩油门，车子飞速地向前冲去。
一百米……五百米……到了八百米处，东山芳子才将车子停下来。这个地方，已经驶出了检查站的范围。
而那三个当兵的，都回着头去看曹宁的车子，防备着曹宁的车子撞上他们。
他们没有注意到，东山芳子偷偷地将那个小布袋丢在了一丛草丛中。
而这时候，曹宁的车子撞上了障碍物。将障碍物撞飞了，而他的车子也熄火了。
看到车子熄火了，一个上尉命令：“抓起来！”
那些士兵，拿着枪逼了过来。
曹宁举起双手：“别开枪！我也是无奈的。”
上尉走上前来，绑住了曹宁：“说！为什么要冲关？”
曹宁忙解释：“不是我要冲关，是车子要冲关。不对，是车子……有问题。”
“什么问题？”一个士兵走过来，拍了曹宁一下。刚才如果不是他跑的快，那他就睡车轮子下面了。
曹宁缩了缩头：“有人破坏了我的车子。”
听说这话，上尉命人检查车子。
而这时，东山芳子那边，少尉让东山芳子将车子开了回来。继续接受检查。
小布袋已经出手了，东山芳子不怕查。所以，她听话地将车子开回来，接受了检查。
当然，是什么都没问题。
“你走吧！”少尉挥手，让东山芳子走。
东山芳子将车子开到了刚才停车的那地方，车子靠边，正挨着草丛。
观察了一下，这个位置，检查站的人是发现不了。
东山芳子没有马上去拿小布袋，而是下车，转过身来，看向检查站。
这个时候，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在看热闹。
看着看着，东山芳子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她弯下了腰。
就在弯腰的那一刻，东山芳子捡起了小布袋。
直身子再看了一眼曹宁的方向，发现那边传来了声音。
“连长，这台车子的刹车被破坏了，油门也破坏了。只要一踩油门，油门不回弹。车子一直处于高速的状况。不能刹车，所以便造成了冲关。”
一个技术兵报告道。
上尉命令道：“先将这个人关起来，马上捡查检查站里的人，肯定是有人在搞鬼。”
这时，东山芳子已经开车离开了。
抓人吧，老娘已经出了检查站。
东山芳子得意地边开车边抽烟。曹宁这家伙，还真的想出了一个好主意。让我安全地离开了南京。不过，曹宁就有的苦受了。管他呢？大不了，回来后多给他一些钱。
第84章 送情报
东山芳子才不关心曹宁的死活。她只担心因为曹宁而牵出自已。如果曹宁暴露了，那么她也要逃路了。
不过，按照曹宁所说，应该能逃过这一劫。
汽车冲关的事大吗？说大就大，说小就小。毕竟那是机器。如果刹车出了问题，油问出了问题，那么这车子肯定会出问题。
军方检查后，不会怀疑曹宁，而只会怀疑其他的人。曹宁不会傻到自已害自己，要知道，万一车子一失控，死掉的肯定是曹宁。
能破坏刹车与油门，说明破坏者肯定想干坏事。
这样一来，曹宁就不会暴露的。
东山芳子一边想着一边开车，车子行到了镇江。她停了车。
按照正常的路径，他会经过常州去常熟再去苏州。但是上次的经验教训让她小心起来。
如果中**方沿路都设卡怎么办？后面的路，没有其他的人帮助自已掩护自已，危险重重。
东山芳子不敢动了。
她将车子在镇江加满油，在街上转着。
突然，她看到了一个书店。
看书是东山芳子的爱好，只要有新书，她就会买来读。所以，东山芳子的家中，有一个大排书柜。
爱好让东山芳子不自不觉地走进了书店。
一进书店，东山芳子在显眼的地方看到了书店重点推荐的书品──巴金的《家》。
民国的新文学问世以来，以揭露旧家庭旧礼教为题材的创作很多，但以长篇系列小说的形式和如此浩大的规模，对封建家族在现代逐步走向崩溃过程做系统深入描写的，《家》以及《春》《秋》还是第一次，在现代文学史上具有很重要的地位。世人称为《激流三部曲》。
《激流三部曲》包括《家》、《春》、《秋》三部连续性的长篇小说是中国现代著名的小说家、散文家、翻译家巴金的早期代表作。其中《家》的艺术成就最高。
《激流三部曲》是巴金呼吁自由、民主、尊重人格、人***的最鲜明的一面旗帜。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并起着巨大的作用。
巴金，原名李尧棠，字芾甘。男，汉族，1904年11月生，四川成都人，无党派人士。
《家》最早于1931年在《时报》开始连载，原篇名为《激流》。开明书局于1933年5月出版首本《家》单行本。
东山芳子看到的是精装本的《家》。这种精装本在民国出版发行的只有一千本。
在南京，东山芳子没有抢到精装本的《家》，想不到在镇江的一个小书店，还有出售。
东山芳子二话不说，马上上前抓起了那本仅剩的书。
一个园脸的女孩迟了一步，她伸手时，书已经到了东山芳子的手上。
“小姐，能否转给我。”女孩问。
东山芳子抿着嘴笑：“我可是找了很久。”
女孩叹息一声，转身向着老板：“仓库还有精装本的《家》吗？老板，我可是老顾客。”
书店老板犹豫了一下说：“我知道你是老顾客。算了，我自已买了一本，准备收藏。要不就转给你了。”
看着女孩高兴地与老板说着话，东山芳子拿着书，翻看起来。
翻看书的时候，她感到脑子里产生了一个想法。
那个想法很朦胧，抓不住要害。
东山芳子继续看着书，看着看着，她知道了，自已脑中想的是什么。
在当初进行特工培训时，老师曾经说过，利用身边一些可以利用的工具，进行情报传递。其中，老师顺带着提了一下，书是最常见的工具。
因为人类的精神食粮是书藉。所以，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书的存在。
这种普通性的东西，也容易让人忽视书的工具作用。
这样的话，可以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完成情工的传递。
东山芳子想起了这件事，她感到了兴奋。
东山芳子看了看书架，又挑选了三本书，都是厚本书。
一共是四本书，付了书钱，东山芳子便急忙地回到了车上。
斜靠在座位上，东山芳子想着如何利用书将情报带出去。
将书中挖一个洞？将录音带与胶卷放进去？
那是找死节奏。检查的人，不会不翻开书看的，只要一翻开，那就露馅了。
东山芳子的手，摸着书上的页面，在考虑着问题。
突然，她的眼睛落在手指上。
在她的手指指尖处，压着一个字。
退开手指指尖，发现那是一个情字。
东山芳子差一点兴奋地叫了起来。
她终于找到了办法了。
东山芳子急忙开车去了一家客栈。这是一家中等的旅店。
小旅馆不能去，不安全，流氓混混多，容易闹事。东山芳子可不想被那些人纠缠上了。
大酒店也不能去，那里的暗探很多。
只有中等旅店，是合适的地方。
东山芳子开了一间房，进入房间后，仔细地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这才闩紧门，来到了沙发边坐下。
她将《家》拿出来，然后，将那本书做了一番手脚，立即，新买的《家》，变成了旧书。
也不是很旧，就是书页卷了，一看就知道，这书经常被人看过。
完成了这一步，东山芳子这才拿出了胶卷，用在街上买的药水，冲洗起胶卷来。
胶卷冲出来后，利用放大镜，将上面的内容写了下来。
同时，回忆起李敖的话，感到李敖所说的内容，胶卷上都写了。所以，录音带没有多大作用。
休息了半小时，东山芳子这才翻开《家》，从第三页开始，寻找胶卷抄下来的情报的第一个字──中。
刚好，第三页有“中”字。东山芳子便用笔，在“中”字的后面一个字开始，向后划了一条线。
之所以这样，是防万一被查，有人发现了书中的笔划线，他们会猜到是情报。
但是，一般的人都会将划线的第一个字当作情报用字。只要将所有的划线第一字连起来，就是一份秘写情报。
而东山芳子的划线第一个字不是情报用语，反而是划线前的那一个没有划线的字才是情报用语。
第85章 田中的惊喜
第四页，东山芳子在“华”字后划线。
第五页，她找到了“民”字。
第六页，找到了“国”字。
……
“中华民**事委员会命令”……
东山芳子终于松了一口气，费了两个小时，她将胶卷上的内容，录记在《家》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长青酒楼的李敖醒了。
醒来后，他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床上。
而且自己的军装还穿在身上。
这是什么回事？
李敖起身，来到了外间，发现桌上很干净。那些饭菜酒水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李敖打开包间的门，看到了一个服务生。
“你过来一下。”李敖喊道。
服务生过来：“将军请吩咐。”
“我睡了多久？”李敖问。
“将军睡了三个半小时。”
“王小姐呢？”
“将军醉了后，王小姐将将军扶去休息间休息，说她有急事，便离开了。”
听说东山芳子离开了，李敖总感到有些不对。
自已怎么就喝醉了？平时我可是半斤不动风色的！好象我只喝了几杯就醉了。
至于几杯，他了不记得了。
“饭钱结了吗？”李敖顺口问。
“已经结了。”
李敖问了几句，也没问出什么事来。便让服务生走了。
再次回到了休息间，李敖拿出了自己的皮包，打开一看，东西都在，就是钱也一分不少。
他松了口气，只要不出事就好。
但是，李敖总感觉不对劲。
东山芳子为什么这么巧，就碰到了自已？
为什么自已醉了？
为什么东山芳子不等自己先走了。
他猜想，是不是东山芳子对自已有什么企图？
当然，不是对自已，而是对自己身上的东西。
身上的东西？李敖想到一处，要说自己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就是皮包中的文件。
也不象啊？文件在，没有丢失。而且东山芳子的坤包那小，也放不下照相机等东西。
要么就是她看后，记下来。
想到这，李敖打了一个冷颤。
如果东山芳子是特务怎么办？那样的话，肯定会牵涉到自已。本来老蒋就对自己不好，如果知道自己将重要文件泄漏出去了，那么，老蒋才不会放过自已的。
李熬坐不住了！他在休息间转了几圈。
幸好，这件事没有人知道。东山芳子不说，自已不说，应该就没有人知道了。
李熬才不会傻到自已去报案，那样会惹一身骚的。
拿好的包，李敖便急忙忙地离开了长青酒楼……
东山芳子之所以敢对李敖下手，就是她猜到，李敖不会去举报。一则他没有确定东山芳子看了文件。二是，就算他有怀疑，也不敢去举报，他要为他的利益着想。
花了时间，将那胶卷上的情报录到了《家》上后，东山芳子也决定动身了。
吃了一餐丰富的晚餐，东山芳子开车离开了。
还是要经过常州，那一条路，上次给东山芳子的记忆很深。所以她很小心。
东山芳子将剪成小片的录音带与胶卷放到了一个袋子中，袋子中装了石头。在经过一条大河时，东山芳子将那袋子丢到了大河内。
石头的重量，带着那那音带与胶卷沉入了河底。
而那那音带与胶卷，在水的作用下，上面的录音与胶卷的像素，都会被破坏。
万一有人将它们捞上来，也就还不了原。
对着大河挥挥手，东山芳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个多小时后，他来到了常州。
果然没有出她所料，常州的那条必经之路，又有军队在设卡。不管男女，一律搜查。
东山芳子的身子被搜了，搜她的是一个女军人。
而她的车子，被三个士兵在搜。
士兵车上车下没有找到可疑的东西，便将东山芳子的四本书给抱了过来。
“你开车还看书？”上尉盯着东山芳子问。
东山芳子笑着说：“我每天睡觉，都要看书，不看书就睡不着。所以，不管去哪里，我都要带几本书。”
上尉转眼去看书，并且将每本书都翻开。一页一页地翻，不错过。
直到四本书都翻完了，上尉才将书递给士兵：“这些书没问题，送回去。”
“谢谢！”东山芳子对上尉甜甜一笑，上车开车走了。
之后，在江阴，在常熟，东山芳子都被搜过。都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到达苏州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五点钟。
东山芳子开着车，来到了一间客栈。
这间客栈是田中十二安排的一个联络点。
东山芳子进入客栈，将车子停在客栈内，对伙计说：“看好车子，加满油。”
抱着四本书，东山芳子来到了客栈的前台。
“我要见你们的老板。”东山芳子对前台说。
“有约吗？”
“有！你告诉他，我送西游的书来了。”
前台不是特工，她去到了后院，喊醒了老板。
“老板，来了一位客人，说是送西游的书来了，与你约好的。”
老板一听，从床上跳了下来。急忙打开门。
“快去，请他过来。”
东山芳子说的是接头语，只有自已人才会说。
一会儿，东山芳子来到了老板的房间。
老板也不认识东山芳子：“请问小姐是？”
东山芳子抱着书，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我要见农夫，有要紧的事。”
“你是谁？”老板警惕地问。
“东山上的来客。”
老板一听，连忙说：“原来是芳子小姐，失敬了。要不我给你安排一间房。”
东山芳子说：“要特字号的。”
老板身子一震，特字号的，只给那些有重要任务的人的。
“好！请跟我来。”
老板带着东山芳子来到了内院的东边，那里有一间房。
打开房间后，老板来到了床边，按下了床头的一个木柱，立即，那床分开了两边，露出了一个洞口。
老板先行，带着东山芳子进入了洞中。
原来，洞口口通向地下室的，在地下室，有一间房，摆设都是很高级的。
“芳子小姐请在这休息，我去通知农夫。”
老板退出后，东山芳子将书放到了床头，便躺下休息。
跑了一路，她也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第86章 密码
东山芳子睡了不到两个小时，田中十二来了。
田中十二化装成一个理发师，被带进了客栈。
“组长，你怎么……”东山芳子感到吃惊。
田中十二叹气道：“商社已经被查封了。我现在只能用假面目才能外出。”
原来，在前几天，中**方查封了田中十二的商社。由于有人提前报信，所以田中十二得以带着人逃了出来。但是，他仓库中的那十几万的货物，全部被军车拉走子。
田中十二逃出后，一则他的工作地点是苏州，二则苏州四处戒严查人，所以，他便带着人潜伏了下来。
而这个客栈的老板，身份是一个中国人，平时这个点只是一个紧急联络点，不常用。所以，这客栈没有暴露。
东山芳子身有同感地说：“现在到处都在抓人。南京就抓了几百人。听说我国的各个系统派到南京的特工，就抓了二十多个。”
田中十二不相信：“有这么多的人？”
东山芳子：“有！应该不止这些人，有一小部份的人利用关系逃出了南京。”
“有没有人没有暴露？”
“应该有！我在事发的当天就躲了起来，担心暴露被抓。幸好知道我的人都没有将我供出来，所以我才能平安无事，继续出任务。”
田中十二问：“知道你获取情报的人有多少？”
“都是我的情报源，应该有五个人，三人被抓，两人失踪。他们都是国民革拿军的军官。”
田中十二说：“他们不敢承认给你提供过情报，如果交待了，他们就是死路一条。没有交待出你，他们还能活下来，等到审查后，查无实据，花点钱，他们都能放出来。”
东山芳子点头：“我曾经也这样对他们说过。所以出事后，我去了自己的住处，观察了一晚，发现没有人来抓我，这才感到自已还没有暴露。”
“任务完成了？”
田中十二问道，他知道，任务没有完成的话，东山芳子也不会连夜赶到苏州。
“完成了。”
东山芳子将任务完成的过程告诉了田中十二。
“组长，曹宁被捕了。我担心……”
田中十二摆摆手：“曹宁是不会说的。他的行为可以解释，汽车被人做了手脚，控制不了，冲了关，也不能全怪他。顶多关上一阵子。我让人出面去将他保释出来。”
“那就好！说实话，要不是曹宁，我们会被发现的。”
田中十二没有再说什么，伸出手，情报呢？
东山芳子拿过《家》：“我将它译出来。”
田中十二坐在那抽了两支烟，才等到东山芳子将情报译出来。看了情报后，田中十二抓了抓头皮。
“组长，怎么了？”东山芳子感到有事。
田中十二说：“我们的电台，被查了两台，就剩下一台，但是这一台应该被盯上了，一发报，就会引鬼上门。”
“那怎么办？电报不能发。”
“是不能发，只能用人去送，送到租界去。”
最后，他们商量好，这份情报不能拍发，万一中方破译了，那么中方就知道他们的军事计划泄漏了。只有采取最原始的方法，用人工送。
但是，苏州通往上海的路上，重重有卡，一片纸片都过不去，更不要说是情报了。
“继续用书送。”东山芳子说。
“不行！你这本书，只有特定的书页才有划线。只要中方拿到了书，利用排除法，不到一天，他们就能破译出来。”
田中十二是个老特工，他知道事情的难点在哪。
东山芳子拍了拍胸，她感到庆幸，路上检查的人都是军人，军人不知道特工的这些弯弯道。如果路上有特工检查，只要一看，他就会看出问题来。
田中十二站起身，在屋内转了转。
“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用中药包，将情报送出去。”
田中十二所说的中药包，就是在每一包的药上，写上一组密码。如，一天三次，一次两粒。就表示是1312。如果在这个说明的后面，再加上一个2。
则是，1312乘以2，变成了2624。
田中十二的手下，有一个人开了一间中药店。所以，田中十二将他找了过来，让他设计出一套密码过来。
每个密码的加乘数，由田中十二安排的另外的人送去上海，这样一来，送药的人不知密码加乘，送加乘的人不知道药包上的原始基数。双保险。
等到田中安排的人将密码安排好，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上午九点。
田中十二让东山芳子暂时不要回南京，那本书放在她的身边，以防万一。
情报方面，田中十二安排了两批人。两个人分两路去上海送药。而送加乘数的人没有风险，一个人去上海。
两批送药包的人，在路上，受到了严格的检查。
一条线上的一个人的药包被当兵的给损坏了六包，主要是这六包中有人参灵芝等贵重药材，当兵的眼红给吞了。
于是，这个包乱了，情报就废了。
幸好的是，另一条线的人聪明，看到当兵的眼红，马上递上了现钱，于是，他能连过五关，到达了上海。
到了上海后，那人便去了租界，日军驻上海情报组有一个联络站在租界。
租界内，中方的军警不能进入执法。所以，那里面，很安全。
前后相隔不到一个小时，送药的人，与送密码加乘的人都到了租界联络点。
他们将情报送到了联络站。马上就被护送到了一处秘密的地方。
在那里，中国情报组的组长等着他们。
77事变后，日方大本营命令各个情报部门，拿到中方应变的军事情报。
各路情报部门都积极活动起来。
但是，南京城中的日方特工抓的抓，逃的逃，没有人能去获取这方面的情报。
为此，大本营给中国情报组组长下了最后通牒，必须在三天内送上中方的情报，以帮助大本营制定方案。
原本中国情报组在南京有三处情报点，但是，三个点都被破坏了，他们现在是瞎子。
第87章 日方应对
就在他焦急万分的时候，租界那边传来消息，田中十二派人送情报过来了。
于是，情报组组长期待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报告，田中组长……”
情报组长打断了他们的报告。
“将情报递上。”
“是。”
让情报组长瞪大眼睛的是，他们递上来的是上百包的中药包。
“我没有生药，生药也有药。”
情报组组长说着说着，又住了口。
原来，他拿在手上的一个药包，让他发现的秘密。
作为一个老特工，他马上知道，这是情报的办法。
“给我按顺序给排好。”
组长命令两个人，将那药包给顺好。
然后，他亲自拿着笔纸，将药包上的数字抄了下来。
但是，抄下来的数字让他皱起了眉头。
“还有后序？”组长问。
那个送密码加乘法的人马上拿过一张纸，将那密码加乘的计算方式写了出来。
这人的记忆很好，他能将密码加乘法背出来。
田中十二也就是看到他的特长，所以才让他来上海。
他的身上没有纸张，更没有数字，路上的检查对他来说很轻松。
按照这人的方法，中国情报组组长得到了一张纸的密码。
这个密码的翻译，他手上有密码本。所以，一个小时后，一份完整的情报，放到了他的面前。
“开封以西部队派出两个师开赴黄河以北……”
看完了情报，情报组组长马上向着密室跑去。
在密室中，有着十几台的电台。
情报组组长一进去，马上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迎了上来：“组长。”
“马上发急件，用特二号密码，发给大本营情报局。”
情报组组长将手上的情报递给了那女人。
那女人对着情报组组长媚笑着，接过了情报，马上译成了密码，然后来到了一张办公桌旁坐下。
这台办公桌上有一部电台，那女人坐下后，亲自发起了电报来。
不一会儿，那女人发完了电报，将电报纸递还给情报组组长：“摸下君，去我房内坐坐。”
情报组组长指了指电台说：“我要等急电，晚上去。”
那女人嘟着小嘴：“那好吧！我晚上等你。”
情报组组长一直没有离开电报室，在那里等了一个多小时。
他不知道，当他的电报发回日本后，马上被专人护送去了情报局局长的办公室。
“好！”情报局局长高兴地拍着手，小心地拿起电报纸，放进一个文件夹中，之后，将文件夹放进一个手提箱中。
提着手提箱，情报局局长在两辆车，六个警卫的护送下来到了大本营总部。
情报局局长提着手提箱，进入了一位大将的办公室。
“阁下，中**方的应对计划到手了。”
情报局局长敬礼后说。
大将听后，招着手：“快，拿给我看看。”
情报局局长将手提箱放到了办公桌上，然后打开了铐在手上的手铐，取下了铐在手提箱上的手铐，这才用钥匙打开了手提箱，拿出了文件夹。
大将接过文件夹，急切地看完了电报的内容。
“你在这等着，我向内阁汇报。”
说完，大将便拿着文件夹，急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
一个小时后，日本内阁在会上，宣读了这份情报。
内阁成员，针对中方的应对军事布署，开了十几个小时的会。会上制订了应对的计划。
一，日本政府对外声明：对华北增兵是政府必要的措施。
二，日本陆军中央部发出“应第1号”应急动员令。动员陆军准备进入中国。
三，日军参谋总长载仁亲王下发“临参命第57号”命令，命令第20师团发往中国华北，通过中满“国境”后归属中国驻屯军。
四，批准中国驻屯军的计划，命令其对南苑兵营进行攻打。
五，命令向天津发起攻击。
在上海，中国情报组组长在十三个小时后，才收到了大本营的命令。
命令中，对中国情报组进行了表扬，同时，让他再接再厉，再一次确认中**方的军事计划。
中国情报组组长接到了命令后，便给田中十二下达了命令。这份命令没有通过电台发出，而是采取田中十二的办法，用中药包的形式送回到苏州。
一天半后，田中十二收到了大本营的命令。
于是，他来到了东山芳子的房间。
“东山小姐，大本营命令，提升你为中佐军衔。”
东山芳子脸上露出笑容：“多谢阁下！”
田中十二说：“由于曹宁只是我们的编外人员，所以，他没有享受奖励的权利。对此，我决定，给予他一万元法币的奖励。这钱你带给他。”
说完后，田中十二又说：“大本营正在制订新的订划，需要确认中方的态度与计划。所以，你必须尽早返回南京，完成这个任务。”
东山芳子的笑脸一下子没了。她千辛万苦地从南京逃出来，结果，你让我又回去，回去就是送死。
看到东山芳子的表情，田中十二哼了一声：“我知道，眼下的南京是死亡之地，但是，帝国再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去完成这个任务。”
东山芳子的心中将田中十二骂了几代，什么最合适的人，无非是送死鬼。
想到这里，她心一动，你为难我，我也为难你。
回到南京，靠她一个人，在这个特殊时期，很难去获得重要情报。找原来的那些人？只会让自己进入牢房，新开发？这时候，谁都会留一个心眼。
想要拿到情报，必须有人配合。东山芳子准备拿曹宁说事。毕竟曹宁是她的手下，对南京熟悉。更重要的是，曹宁现在肯定在牢中。
“组长，我现在是光杆一个，手下没人。而且我的风险较大，万一暴露了，我的性命是小事，可大本营的事耽误不得。”东山芳子说。
田中十二知道有这一着：“你有什么要求？”
东山芳子说：“上次的任务是曹宁配合我完成的，我需要他再一次配合我。”
田中十二：“他不是被抓了吗？”
东山芳子：“我知道组长在中**方方面有关系，希望能活动一下，将曹宁放出来。”
第88章 曹宁入狱
对于东山芳子的这个要求，田中十二不能拒绝。人家同意回去面对风险，她的这个要求不能拒绝。而且，田中十二也想将曹宁救出来。之前他出面，担心有人说他对中国人太好，现在东山芳子主动提出，正好合他心意。
“行！我想办法活动一下。”田中十二装着很无奈的样子，答应了东山芳子的要求。
两个人各怀心事，但是，目的都是为了情报。
对于这事，曹宁不知道。他此刻正在牢中吃着烧鸡。
东山芳子离开的时候，曹宁正被几个士兵给压在地上。
“狗日的！胆子真大！竟然想冲关。”
一个少尉，双手叉着腰，指挥着士兵抓捕曹宁。
“老总，我不是故意的。”
少尉气冲冲地说：“你差一点撞死我了，还敢说不是故意的？告诉我，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我为什么要杀你？”曹宁不知的问。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这边的吵闹声，引来了方杰。
“什么回事？”方杰问。
“报告长官，这人驾车冲关。”少尉敬礼。
“驾车？冲关？找死是吗？”
曹宁一看方杰来了，知道自己有救了。不然的话，那些当兵的，会当场打死自己。
于是，曹宁连忙喊道：“长官，冤枉啊！”
方杰听到曹宁的喊声，走了过来：“你还冤枉？这车子是不是你的？”
曹宁点头：“是我的。”
“驾车的人是不是你？”方杰又问。
曹宁再一次点头：“是我。”
方杰吐了一口口水：“车子是你的，开车也是你的，而这车冲关了，你冤枉什么？”
曹宁挣扎了一下：“长官，我开的这车子被人动了手脚，车子失灵子，我控制不了，才冲关的。”
方杰一听，马上命令身边的上尉：“马上检查车子。”
上尉带着三个人上了曹宁的那台车子，车上车下，车内车外检查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上尉回来报告：“长官，这台车子的刹车片坏了，油路开关也失灵了。”
曹宁连连点头：“我开车过来，快要到检查站时，准备刹车，但是，刹车无效。而这时，油门当了顶。于是，车子最大的油路轰鸣着冲向了关口。但是我停不下来，只得向前冲。直到车子撞到了那个东西，熄火了，才停下来。”
方杰看着曹宁问：“这刹车与油路不是你弄的？”
曹宁叫了起来：“刚才那车子要是冲到了大河去，我就没命了。长官，我想自杀，也不会这样的玩啊。”
但是，曹宁的话，没有取得方杰的惊解：“这件事情我们会调查，调查期间，你得去牢内坐一坐。”
随后，方杰喊来人，将曹宁押到了军统的一个收监点。
一台车子将曹宁送走。
方杰看着两边的车子，问上尉：“在这个人冲关前，你们谁看到了他的车子情况？”
上尉看着大家，大家都摇摇头。他们只是检查过往的车辆行人，没有注意检查站外面的情况。
一会儿，几个人回来报告，这车在检查站的外面停了一会儿。
“司机在车上吗？”方杰问。
“不在，他去买烟。这小店有人看到了。”
另外的一个人说：“有人看到了他去买烟时，有人接近了他的车子。”
“什么人？”其实方杰知道是谁，这人是他安排的。
“两个男人，他们在出事的车子边只呆了几分钟。”
方杰：“几分钟能办很多的事。”
上尉说：“很可能司机有仇人，想害他。”
方杰点上一支烟：“想要害人，为什么要在检查站，袭击，投毒，都是最方便的方法。”
上尉：“长官的意思是，这次事件是有原因的？”
方杰点点头：“如果我估计不错，有人想出关，害怕检查。所以，便安排人来做了手脚。对了，冲关的时候，你们在哪？是不是都离开了检查口？”
众人一听，都点了头。冲关的时候，他们为们逃命，哪管的上检查的人与车子。
方杰叹了口气说：“冲关的时候，有没有车子出去。”
少尉说：“报告长官，有一辆汽车出去。开车的是一个女人。但是，我们检查了她。”
方杰让少尉将当时的情况说了出来。
“你们押着车子冲了出去？”
“是，我们一共三个人。”
“出了检查站的范围，那女人才停车。”
“对。停车后，我们又搜了车，并搜了身。”
方杰将烟头丢掉：“走，我们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了东山芳子行车的线路。
方杰仔细地看了一遍，又将路边的情况检查了一遍。最后，他看向少尉：“少尉，车子行驶时，你们在干吗？”
“报告长官，我们都担心那冲关的车子冲上来，所以都在向后看。”
“这就是说，你们不清楚司机在干什么？”
“司机在开车。”
方杰哼了一声，来到了一个地方，指着草丛说：“这里有几株草断了，而且是新痕。说明，有人丢出了东西，砸在了草丛上，导致小草断了。”
几个人上前一看，都瞪大了眼。
方杰看向少尉所说的停车处，离这仅有几十米远：“少尉，那台车子停下后，又有什么动作？”
少尉极力去回忆：“停下后，接受了检查，那车子便离开了……不对！那车子送我们回检查站的……”
方杰提高了声音：“你是说，那车子又回来了？”
“是，那女人说送我们回检查站。”
方杰又问：“那么第二次离开后，她是一直离开了吗？”
这时，一个士兵说：“好象那车子在送我们回来后，离去的途中，在这个地方停了一下，那女人下了车。”
方杰一拍手：“那就对了。事情应该是这样：那女人第一次离开时，她丢下了东西，丢到了草丛中。第二次离开，她便停车在这，拿走了东西。”
立即，检查站的人马上忙了起来。军统来人，画下了那女人的画像，通知沿边的各个城市，路口，抓捕这个开车的女人。
第89章 狱中
方杰知道，所有的人都是白忙乎。画像出来的人，是东山芳子化了装的。
但是，唱戏要唱全套。既然已经分析出来，检查站被人钻了空子，那么，曹宁这个当事人，就脱不了嫌疑。
所以，方杰马上回去，对曹宁进行提审。
曹宁关押的地方，是军统的一个临时收监点。这里很不显眼。从外面看，就象一个仓库。附近，都没有居民。
曹宁被关到了这里来后，送来的人不清楚曹宁的军统身份，所以对他的待遇就是日特。
日特是会被关进重号监的。曹宁的监号是重7。
重7里面，关押有五个人。
一个人的年龄有四十多岁，身上穿的是**军服。但是没有军衔标志，肯定是关进来时被扒了。但是，他那军服的料子是校官的常配，所以，这个人入狱前，身份不低。
另外的四个人，有两个人也是军装，另外的两个人是便服，但曹宁感到他们不象中国人。
一声响，铁门锁上了，守卫离开了，曹宁这时，已经适应了牢中的昏暗的光线。
这间重监没有床铺，在那地上，放着几张草席，那应该就是睡觉的地方了。
在监舍的小窗口的旁边，有一个木桶，那是马桶。
除了这些，再没有什么东西。
曹宁站在门后，观察着监号内的五个人。
“日本人？”那个四十多岁的人开口了。
“不是。我是中国人。”曹宁回答。
“中国人？那就是汉奸了。”另一个穿军装的二十**岁的人说道。
曹宁摇头：“我不是汉奸。”
“笑话，不是汉奸，怎么会关到这里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军统的秘密监狱，专门关押重犯，而且是特工方面的犯人。”
曹宁一楞，他想不到，方杰竟然将他关到了这里来。
突然间，曹宁心动了一下，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按他冲关的话，并且已经表明责任不全在他，应该是送去警察局的监狱，不可能送来军统的秘密监狱。
方杰让自己进来，肯定会有另外的安排。
想到这，曹宁收了口，他不会说自已的车子被人破坏了，那样的话，这五个人就会对他提防。
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说。
相信这里面的人，会想办法去查出自己为什么进来。
看到曹宁不开口，那个四十多岁的人说：“我叫王皓，过来坐吧！”
曹宁点点头，盘腿坐在那草席上。
“外面什么情况？”王皓问。
曹宁将外面的情况都告诉了他们：“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王皓说：“我来了有八天了，他们也在这五六天进来的。这个监狱中的人，大部分都是几天内才进来的。”
“有烟吗？”那个二十**岁的年轻人问道。
曹宁拍拍身子：“连裤带都收走了，哪来的烟？”
年轻人看向了王皓：“上校，我烟瘾犯了。”
“黄海波，你早上不是抽了一根烟吗？”王皓说。
那个叫黄海波的年轻人说：“之前，我可是每天抽三包烟的人，早上到现在，有了很长时间了。”
看到其他的人也都是两眼冒光地看着自已，王皓这才从坐下的草席下面，拿出了一个烟头来。
这烟头，只有整支烟的十分之一。
黄海波想说什么，但是，看到王皓的眼神，便不再说了。
王皓将烟头拆开，将烟丝倒在了一片上厕所的黄纸上，然
后，将那长条的黄纸包着烟丝，卷成了一个大嗽叭。
在王皓做这些事的时候，另外的一个穿军装的年轻人站起身，走到了窗口前，用他的身子挡住了窗口。
巡逻的看守过来，盯了那年轻人一眼，也没有看监里的情况，继续向前巡逻。
在那个看守离开后，王皓这才将大嗽叭点着，一股烧纸的味道充斥着监舍内。
王皓吸了一口，很享受地闭上眼睛，将手中的大嗽叭递给了黄海波。
黄海波兴奋地接过大嗽叭，吸了一大口，这才将烟头转给了下手的人。
轮到曹宁时，曹宁摇摇头，走到了窗口，对守在窗口的那个年轻人说：“我来守。”
年轻人高兴地点头，蹲下去抽起大嗽叭起来。
一个大嗽叭，五个人一人两口，就抽没了。
但是，这五个人的精神与刚才不一样。
等到处理完了大嗽叭的残迹，曹宁这才坐下去，与那五个人聊了起来。
但是，他们聊的都是风花雪月。曹宁问他们为什么进来，他们象曹宁一样，闭口不说。
曹宁知道，这几个人不知道自己的底细，所以不会对自己说他们的事。
说了半个小时，过来了一个看守。
“1144，提审。”
曹宁坐在那正说着话，听到了铁门响，这才站起身来。
重7监的六个人排成队，站在靠墙处。
“1144，你耳朵聋了？”看守站在监门口骂道。
王皓碰了碰曹宁：“喊你呢？”
曹宁这才记起来，自已进来时，监狱的一个人用笔在自己的身后写了字。
这里面的人都不准用名字，大家的称呼，是按号码。但是，在私下里，犯人们依然喊名字。喊名字表示这人是人，喊号码数，一个人味都没有。
曹宁走出了铁门，抬头看了看监狱的上空，那里有一个天井，阳光从那里照下来。
“走！”看守推了曹宁一把。
曹宁不紧不慢地跟在了看守的身后，向着监外走去。
曹宁走后，王皓守在窗口。
一会儿，一个看守走了过来。
“1144为什么进来的？”王皓问。
看守掏出一包烟，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便将那包烟丢进了监号内。
王皓收了那包烟，继续看着看守。
看守压低声音：“冲关，冲南京城外的检查站。”
“冲关怎么被抓到了这里来？”王皓问。
看守的声音更低：“在他冲关的时候，一个女人开着车子乘机离开了南京。据说那个女人可能是日特。”
王皓：“他与那女人是一伙的？”
看守翻着白眼：“换着是你的话，不是一伙的人，你会冒着杀头的危险去掩护对方？”
第90章 见面
王皓点点头：“你说的对！那他进来了就别想出去了。”
看守：“也不一定，这家伙一口咬定是有人要害他，想让他翻车死亡，他不是故意闯关的。”
“军方的人相信？”
“不相信！关健是破坏刹车与油路的人被人发现了，所以，军方对他的怀疑减轻了。出于保险，才将他送到这里来的。如果他没有关系没有钱，故计也是出不去的。”
王皓的小眼睛转了转，没有再说话。
而曹宁随着看守来到了一间审讯室。
“进去。”看守推开了门，对曹宁说。
曹宁进入了审讯室，铁门在他的身后关上了。
门外的看守离开了审讯室外，而审讯室的三米处，有一个人在那放哨。
曹宁进来后，环视了四周，一眼就看到了方杰。
方杰从桌子后，拿出了一个袋子。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个小菜笼。
菜笼的菜被一一拿了出来。一盘烧肉一盘烧鸡，一盘炒青菜。
方杰递给曹宁一双筷子：“吃吧。不能喝酒，一喝酒身上就有酒味。”
曹宁明白，有酒味一进监就会被发现。你想，一个出来受审能喝酒的人，那就说明有问题。
曹宁花了几分钟，就将三盘菜吃了一半。不能再吃了，吃饱的话，进监后，也会被人发现。
当曹宁放下碗筷后，方杰将剩饭剩菜收进了菜笼。
“东山芳子到了苏州吗？”曹宁问。
方杰点点头：“我们的人在苏州发现了她。而且，上海方面也发现了日本人的动向。所有一切，证明日本人收到了情报，正在采取行动。”
曹宁不知道，原本日本人计划在77事变后，马上向上海发起进攻，但是，收到了情报后，日本大本营便延迟了针对上海的计划。
直到1937年8月9日，驻上海日本海军陆战队中尉大山勇夫率士兵斋藤要藏，驾军用汽车强行冲击虹桥中**用机场，被机场卫兵击毙。事件发生后，中国上海当局当即与日方交涉，要求以外交方式解决。但日军无理要求中**队撤离上海、拆除军事设施，同时，向上海增派军队。
8月13日，日军便以租界和停泊在黄埔江中的日舰为基地，对上海发动了大规模进攻。上海中国驻军奋起抵抗，在上海和全国人民的支持下，开始了历时3个月之久的淞沪抗战。
中华民国政府，之所以想将所谓的计划传到日方，就是想对日方进行威胁，让其不敢大举侵略中国。但是，他们估错了日方对中国的野心。这个计划也只是让日方推迟了一个月的行动。
曹宁向方杰伸出手：“处座，给一支烟。”
方杰摆摆手：“你进监舍怎么解释烟味？”
曹宁缩回了手：“真难受。”
方杰问：“撑不住了？”
“怎么会？我可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这点小事不是事。撑的住。”
“那好！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关到这里来吗？”
曹宁点头：“猜到一些，应该这里有你的猎物。”
“聪明！”
方杰拿上一支烟，想了想又将烟放回烟盒。他怕刺激曹宁。
“猎物是谁？”
方杰压低声音：“重7监的王皓。”
重7监，就是曹宁进去的那间监舍。
王皓，就是曹宁见到的那个中年男人。
“他不是中国人吗？”曹宁问。
“对！他是中国人也不是中国人。他应该属日本人，在三岁的时候送到了中国，被一户王姓的中国夫妇收养。到了他十五岁的时候，失踪了一段时间。”
曹宁想到了问题所在：“失踪一段时间？”
“对，三年。三年后，他回到了家中，对人说，他去了东北。据我们了解，他是去了日本。在日本，他应该受训了三年。”
曹宁猜测王皓应该回到了日本的亲人身边。
“回来的那一年，他十八岁。巧的是，他捡到了一个大皮包，皮包里有一百根小黄鱼。于是，他们家便成了大地主。”
这个检到黄金的事也是很巧。
“到了十九岁，他放弃了家中的优越生活，报考了黄浦军校，毕业后，从少尉，中尉，上尉，到少校，中校，最后成为了上校处长。”
“什么单位的上校处长？”
“南京警备司令部。”
这一个人，典型的是从小入境，在中国长大。这样的人，谁都不会想到他是日本人。
象他这样的人，估计在中国有很多。
“他是怎么被发现的？”曹宁问。
“我们一直都怀疑南京警备司令部有奸细，所以便进行了排除法侦别。”
排除法侦别，就是将几份不同的情报，单独让几个人分别知晓。只要那一份情报出了问题，那么，那个接触的人就是问题者。
王皓这样的人，不管问题有没有，进了这个监狱，就别想出去了。
曹宁问：“既然他已经暴露了，为什么让我去接触他？”
方杰：“他有一个特务小组。目前他被抓了，他那个小组的人没有落网。如果估计不错，那个小组的人都打进了我们的军中，对我军是个威胁。”
“可是那个小组的事很机密，他不可能将情况告诉别人的。更被说是我。”曹宁感到很难。
方杰笑了：“他手上有一份很重要的情报要传递出去。他肯定会想办法的。”
“但也不可能是我。”
“除了你，没有人能离开这个监狱。”
这一点，曹宁认同，他是冲了关，但是责任不在他。如果多方活动，他肯定能放出去。
王皓知不知道这件事呢？
方杰回答了这个问题：“王皓已经知道了你为什么进来，所以，他会考察你的。”
“监狱中有人同他通风报信？”
“对！我们发现了这个监狱中的一个看守，被王皓买通了，也可能是他的人。刚得到消息，王皓已经从那个看守的口中，知道了你的情况。”
他娘的，老子刚到，就有眼睛盯着自己了。
曹宁感到了庆幸，他在监舍中，只谈风花雪月，不谈案情，让他有了一个回转的余地。
看来要好好合计，如何去面对王皓。
第91章 刑伤
曹宁对那个给王皓通风报信的看守感到奇怪：“既然知道了他有问题，为什么不抓？”
方杰反问曹宁：“既然知道了他有问题，为什么要抓？留着他不是更好吗？”
曹宁点头，已经暴露了的看守，对于军统来说，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之中，说不定还能通过他，给对方一点“提示”。这样的人，不抓比抓了好。
“那我要怎么去做？”曹宁问。
“你要让他们相信你是日特方面的人，同时又要让他们相信你能很快放出去。这样的话，你就是他们与外界的唯一联络人，他们必须用你。”
曹宁想了想，让他们相信自已很快会放出去，问题不大。但是，要让他们相信自己是日特方面的人，有些难。让他们当自己成联络员更难。
方杰看了看曹宁说：“我知道这事很难，但是，这事成功了，对于我们是大功一件。所以，这个任务你一定要完成。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
曹宁知道，这是死命令，没得讲价的。
“处座，我需要带钱进去。”曹宁说。
接着，曹宁将之前狱中的事讲了一遍。
人与人之间，没有无缘无故的交情，特别是在狱中。一支烟，也能拉近两个人的关系。
方杰否定了曹宁的提议：“不行！你之前进监时，所有的东西都被没收了，你身上没钱。如果你突然有钱出现，说明你在这监狱中有关系，那些人会怀疑的。”
“我可以将钱藏在衣缝中。”
“也不行！藏钱在衣缝中，是那些准备进监狱的人才会做的。你是突然被捕，哪会提前藏钱？”
曹宁不甘地说：“没有钱去买烟买食品，我怎么与他们勾通？”
方杰想了想说：“我相信东山芳子很快会找你。到时，我们将你关上哪里的消息让她打听到。凭东山芳子的经验，她会与你联系的。到时，你就不愁钱了。”
两个人说了一会注意事项与安排，时间过去了四十多分钟。
方杰指着曹宁说：“你不能这样回去。”
曹宁一楞，马上又明白了。自已如果这样回去，那么，重7监的人都会怀疑。进入重监的人，每一次审讯，都会一身皮开肉绽地被人拖回去。
“我进刑房。”曹宁咬着牙说。
方杰摆摆手：“这里就有刑具，不过，我会给你做一个满身是伤的假象。这个假象，他们看不出来。”
曹宁按照方杰的要求，躺在刑床上。
方杰拿出了一个提包，从里面拿出了不少的刀、镊子、药水等用具。
然后，方杰拿着小刀与镊子在曹宁的身上划了起来。
虽说是做手术，但是那刀与镊子划在身上，还是很痛的。
当然，有药水麻醉的情况下，这痛不是很明显。再则，方杰是轻手轻脚地，不是真正动刑的人那样重力。
半个小时后，曹宁衣破褂烂，皮开肉绽地出现在了审讯室的铁门外。
那个送曹宁来的看守，被喊了过来。
方杰对看守说：“送回去！”
看宁看了看曹宁，喊来了两个当兵的，拖着“晕死”过去的曹宁向着监号走去。
来到了重7号的铁门外，看守打开了铁门。两个当兵的将曹宁丢进了重7监的监内。
“啪”的一声，曹宁摔倒在地。醒了过来。王皓等人看着曹宁，没有动弹。
看守看了一眼众人，转身关上了铁门，锁上门。
之后，带着两个当兵的离开了监区。
王皓起身，来到了窗口，看着那看守离开，这才蹲下身子，查看曹宁的伤。
曹宁的伤，让他感到害怕，这伤比他们几个人所受的伤都要厉害。
“来，将他抬去草席上。”王皓对几个人说。
上来了两个人，抬着曹宁向草席上放，轻手轻脚的。另外的三个人，则是站在边上看着曹宁。
过了一会儿，与王皓有关系的那个看守过来了。看守看了看监内问：“醒了没？”
王皓点头：“醒了，身上都是伤。”
看守的看了看身后，这才回头说：“知道审他的是谁吗？是军统的人。不死就是这小子命大。”
王皓问：“他们不怕打死吗？”
“打死？军统没有找到这小子的把柄，抓进来了，肯定不能放。只能死命地用刑，希望从这小子的口中掏出一点东西来。但是，他们落空了。”
王皓一听，脸上露出了笑容。这话很对，抓进来的人，军统肯定不会放出去。但是，这小子没问题，后台要是一般也就是死在监中的命。如果有后台，那肯定得放人。
王皓用只有他与看守才得听到的声音说：“帮忙办件事。”
看守掏出烟来，低头点火：“说。”
“弄些伤药来，我可不忍看着他死掉。”
看守一口答应：“下一趟巡逻到你这给你。但是钱？”
王皓说：“我说一个地址，你去拿。那里有五百元钱。除了伤药外，弄点好吃的食物。还有一条烟。”
看守的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他与王皓没有多大的关系，只是王皓买通了他。上次，王皓说了一个地址，他拿到了五百法币。平时，每天给王皓一包烟，弄几个肉包子。当然，帮忙送信的事没有发生过。
不是他不做，而是王皓不放心。这种用金钱能收买的人，如果发现了价值，他会出卖王皓的。
其实，王皓与看守不知道，他俩的说话，重7监的人都没有听到，但是曹宁听到了。因为曹宁有一个超强的听力。
听了他们的谈话，曹宁知道方杰错了。这个看守不是王皓一伙的，他只是贪婪，所以才帮王皓。
看守没有食言，二十分钟后，看守的过来，向着监舍内丢了一个包。这个包就是用报纸包着的。看守的从肚子的衣服下掏出来，快速地丢了进来。
王皓在看守走来前，就已经听到了脚步声，并在窗口处等着。所以，那个包被他抓住了。
包内就是一包烟，一包药。还有五个肉包子。但是那肉包子已经冷了。
王皓退到了铁门后，这个位置窗口上看不到。
第92章 交谈
“你们每人半个。”王皓拿出两个肉包递给了另外的四个人。
那四个人马上接过肉包子，两人一个分吃起来。
王皓自已吃了一个，这才来到了曹宁的身边。
“兄弟，能动嘴吗？”王皓问。
曹宁张了张口：“嘴没封住，还能动。”
王皓笑了，用手递一个肉包子到曹宁的嘴边：“吃下去，增强一点抵抗力，努力活下去。”
在王皓的喂食下，曹宁吃完了那个肉包。
王皓看着曹宁吃食，几次曹宁因动嘴而牵动身上的伤口，引来疼痛的表情他都看到了。
王皓感到曹宁是个坚强的人，这重的伤，他都很难挺过去，曹宁却过来了。
这个人是一个对自已有利用价值的人。
王皓起身，站在了窗口，看着巡逻的看守过去。
看守每次巡逻一个来回，需要二十分钟，所以，这段时间是监中的犯人自主活动的时间。
王皓又回到了曹宁的身边：“兄弟，还痛吗？”
曹宁翻了翻白眼，那意思很明显。
王皓从身上掏出一支烟：“兄弟，没有麻醉药，只能靠这东西了。它能让你暂时忘却身上的痛苦。”
“谢谢老哥。”曹宁看着那支烟，口水都流出来了。
他已经有一天没有抽烟了，那烟瘾不大，但是曹宁装作一个大烟鬼。
王皓将烟放到自己的口中，点上了火。吸了一大口，然后塞到了曹宁的口中。
曹宁猛地吸了一大口，这一大口，吸燃了四分之一的烟支，然后，他将烟吞进了腹中，之后，那烟雾从他的鼻孔中喷出。这表情动作，十足地一个老烟民。
又吸了一口，曹宁这才恋恋不舍地说：“给大家分抽。”
王皓应了一声，从曹宁的口中将剩下四分之一的烟拿下来，递给了旁边那四个双眼望穿的人。
那四个人接过烟，先后都吸了一口。最后，只剩下一点烟屁股。但是，烟屁股也不放过，拿到地上按熄火，又收了起来，到时可以卷大嗽叭。
一时间，监舍中烟雾蒙蒙。
吸了烟，监舍内的六个人精神起来了。
黄海波挨着曹宁，躺着问：“谁审的你？”
曹宁躺在草席上：“军统的人。”
“怎么将你打的这重，再重一点，你肯定得死。”
曹宁望着天花板：“他们让我交待同伙。可我哪来的同伙，我交待不出来，所以他们就使劲地招呼我。”
王皓插嘴：“你交待出来，还是死，而且死的更快。”
曹宁点点头。
随后，几个人轮番地试探曹宁，但是曹宁依然怎么都不说，这也让他们感到无奈。
王皓的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躺到了曹宁的身边，轻声说：“你想带信出去吗？”
曹宁吃惊地看着王皓：“这么严的监狱，能办这事？”
王皓从曹宁的眼中，看到了期盼。
“信的内容肯定会被人看到，所以，最好不要在信上讲什么，但是可以带口信。”
“口信？”
王皓解释：“比如说，你让这里面的人去找你熟悉的人，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告诉对方。并且让对方给你带回一些生活用品。可能的话，还能带回一个小纸条。”
曹宁惊喜地起身，但是牵动了伤口，痛的他哼了一声。
“别激动！你就躺着说。”
曹宁急切地说：“我想带个口信出去，我店里的人还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对了，需要多少钱？”
王皓说：“你可以让你的朋友付钱给这送信的人。这样一来，他们想要拿到钱的话，就得找到你朋友。”
这也是一个保险的方法。避免了看守们拿了钱不送信。而且，对方带回来的东西，看守带进来也方便。
通过他们的讲解，曹宁明白了这个监狱，虽说很严，但是再严也控制不了内部的漏洞。那些看守，只要有贪心，他们就会为了钱替犯人跑腿。
“王哥，我想带信出去。”
曹宁想到了东山芳子，想给东山芳子带一个信。让她知道自己现在在哪，然后动用关系来救自己。
没有日本人活动，曹宁是不能出去。那样的话就暴露了。
王皓心喜：“你说地址、接信人、口信内容。我来帮你想办法。”
曹宁说出了自已的服装小店：“让他去找我的店员小芳，告诉她，我在南山十六号。并让小芳等我表姐过来时，告诉表姐，给我送些衣服来。”
南山十六号，就是这个秘密监狱。
王皓马上感到了曹宁说的那个表姐不简单。不然的话，为什么不让人直接去那个表姐那里，却要一个店员转告。
从这里，王皓感到自己没有猜错，曹宁有不同的身份。
“兄弟，我马上帮你办！不过说好了，你要付跑腿费五百法币。”
曹宁：“五百法币没问题，但是小芳手上肯定没多少钱。到时，让送信的人留下联络方式，我表姐过来找他，并将钱付给他。如何？”
王皓拍了拍曹宁的手：“行！我先给你担保。”
说完，王皓站起身来，去了窗口。
过了几分钟，一个巡逻的看守过来了。这人正是送药送烟送肉包子的那个看守。
王皓给他做了一个手势。
那个看守前后左右看了看，凑近了窗口，用很低的声音说：“什么事？”
王皓也用很轻的声音说：“帮忙送一个口信。五百块。”
那个看守一点犹豫都没有，马上点头。
五百法币，抵上他一年的薪水。
王皓说了曹宁服店小店的地址和那个小芳，将口信的内容告诉了他。
看守记下来了，并重复了一遍，确认无误。
“主要是表姐那边，小芳那没有钱，但表姐有钱。你留下联系方式，表姐找到你，就会付给你钱。”王皓交待道。
看守有点犹豫，他担心跑了一趟空路，他知道，一个打工的小店员，一个小店，不可能一次性地拿出五百块钱来。
“这钱……”
王皓说：“放心，少不了你的。如果少了钱，我给你。”
听了王皓担保，看守的这才放下心来：“下了班，我就去。”
第93章 送信
不说曹宁在狱中的情况，却说田中十二答应了东山芳子的要求，救出曹宁来与她配合开展下一个行动。
但是，田中十二与东山芳子都不知道，曹宁现在关在什么地方。
于是，东山芳子赶回了南京。
回到南京后，东山芳子没有先回家，而是来到了曹宁的服装小店。
“表小姐好！”
小芳认识东山芳子，知道她与曹宁的关系。
“小芳，你家老板呢？”东山芳子问。
“老板出去快三天了，没有回来。”
对于小芳来说，曹宁不时地外出，最长的有五六天，所以，三天不见人，不是奇怪的事。
听说曹宁没有回来，东山芳子知道什么回事，但是她不能告诉小芳。
两个人就在店内一边看着服装一边讨论着服装来。
就在她们讨论的时候，一个男人进来了。
男人进入服装店，是比较少的，一般的男人都是陪着女人来买衣服的。何况这是个单身入内的男人。
东山芳子猜到了一些，轻声对小芳说：“你去接待一下，看这个男人做什么。不要让人知道我在这。”
小芳应了声，便转身走向了进来的男人：“先生，买衣服吗？”
那男人看了看店内挂的衣服：“我找人。”
“请问你找谁？”
“我找你们老板。”那男人说。
小芳：“老板不在店内，外出了。”
“外出了？有几天？”
“三天了。”
那男人正是那个看守，听到老板外出了三天，时间刚好对的上，看来曹宁没有说假话。
“那我找你们老板的表姐。”
小芳的眼睛斜看了东山芳子的方向，东山芳子马上做了一个手势，让她不要说。
小芳的这个动作，那个男人没有看到。此时，他的眼睛盯在了一套旗袍上，那衣服很漂亮。
小芳看了看来人：“表小姐也不在这。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那男人收回目光：“你就给老板的表姐带一个信，让她去南山十六号送些生活用品。对了，还有五百法币。”
送生活用品？还要五百法币？小芳不知道什么回事，只是被动地点头。
那男人又说了一次地址，这才离开。
在那男人离开后，东山芳子从角落走了出来。
“表小姐。”
东山芳子点点头：“我已经听清楚了他的话。我走了。”
说完，东山芳子便离开了店，喊了一辆黄包车，跟在了那个男人的身后。
那男人在街上转了一圈，买了一些东西，便上了一辆黄包车。而这时，东山芳子已经换了三辆黄包车。
跟着那男人，东山芳子来到了南山十六号。
这是地方，粗眼一看，就是一个仓库的样子。但是，东山芳子从这里看到了不一般的问题。
首先是，这里的围墙又高又结实，并且围墙上还装有铁巡网。哪个仓库有这严的禁制？
如果是仓库，总得有进出车辆吧，但是，东山芳子在这两小时了，一个人都没有进出的。
其次，围墙的铁门外，也是铁丝网路障，守在门外的有五个士兵。铁门内还有。
最后，在“仓库”的四角，都建有一个小碉楼，那上面还有人影晃动。
东山芳子清楚了，这里不是仓库，而是一个秘密监狱。
那么，能去到服装小店，给自己带信的人必然是曹宁请的人。想到曹宁已经被捕，那么，这个送信的人就可能是看守他的人。
想到这，东山芳子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她没有再在那，转身便离开了。
回到了秘密点，东山芳子准备给田中十二发了一封电报。
说说这件事。想了想又不发了。一则这时候，中方对电波查的严，再则是还没有确定曹宁的情况。
第二天，东山芳子化装后来到了南山十六号。
看到她背着一个布包袱一步一步地向着大门走来，大门外的当兵的喊了起来：“站住，干什么的？”
东山芳子停了下来：“军爷，我是来找我叔的。”
此时的东山芳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左右，一副江北人的样子，对人没有一点威胁。
但是，当兵的依然没有让她向前走：“你叔是谁？”
“张国立。”
当兵的人吃住在监狱内，所有监狱的看守都熟悉，张国立是监狱的看守小组长，他们是知道的。
马上，就有人打电话到了监狱内，告诉有人找张国立。
过了几分钟，正在值班的张国立，临时请人代班，从监狱中走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东山芳子。
监狱有规定，不准带人进去，所以，张国立便走到了东山芳子的面前，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食馆说：“你还没有吃饭吧，我带你去吃饭。”
东山芳子一副害怕的样子看着那些笑嘻嘻的当兵的，点点头，跟在张国立的身后，向着小食馆走去。
到了小食馆，张国立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小食馆的老板认识张国立，要上前打招呼，张国立摆摆手：“我来了一个亲戚，坐着说会话。”
老板马上进入了小食馆的内面厨房去了。
东山芳子看了看小食馆四周。
张国立说：“放心，这里谈话没人能听到。”
东山芳子点头：“你昨天去服装店找小芳，让我来见你，今天我来了。”
张国立点上一支烟：“是曹陵让我去找你的。”
东山芳子心安了：“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张国立也没有瞒她：“我们是军统的监狱。”
东山芳子做出了很吃惊的表情：“他怎么进了你这里？”
看东山芳子的样子，张国立确定了东山芳子是曹宁的亲戚，不像是同伙。
于是，他将曹宁的事说了。
东山芳子很着急：“这怎么办？我二姨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担心的。”
张国立吸了一口烟说：“到现在为止，曹陵依然没有承认那台车的破坏人与自己有关，他是受害者。军统的人给他上了刑……”
东山芳子又急了：“上了刑？伤的怎样？”
“伤的很重，但我给了伤药，所以他生命没有危险，这你放心。”
第94章 探监
东山芳子一副感激的样子：“谢谢你！”
张国立继续说：“由于他的伤很重，需要营养，但是犯人的伙食是对他没有帮助的。所以，他让我带信给你……”
东山芳子连连点头，将那个包袱袋拿了下来：“你说带生活用品，我不知道该带什么，所以便买了些吃的抽的喝的东西。”
张国立看着打开的包袱，那里面有两条烟两瓶酒，还有一些点心，并且还有一块卤牛肉。
“不错，这些东西对他有用。”
说完，张国立期待的看着东山芳子。
东山芳子哦了一声，仿佛记起了什么，从身上的口袋中，掏出了五张法币，那都是面值一百的法币。
张国立兴奋地一把抢过了五张法币，将钱装进口袋。同时，包好了那个包袱。
临走前，张国立对东山芳子说：“如果你家有关系的话，就四处活动一下，争取将曹宁赎出去。眼下他是个被怀疑的人，只要有人说话，就能放了。如果没人救他，那他就永远出不去了。”
东山芳子给张国立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了小食馆。
张国立没有立即走，他可不会将东西全部带给曹宁。两瓶酒，没收了。两条烟，给曹宁五包。卤牛肉是好东西，才不会带到监舍去。能带进去就是那些点心。
不过，张国立走的时候，让老板给他十个肉包，这十个肉包，算张国立给曹宁的施舍。
进大门时，张国立丢给了大门值班的中尉五包烟。这是买路钱。监狱内的人的行为，基本上都是知道。所以，张国立得了好处，也要分一些给别人。
东山芳子的装扮，一看就是没钱的人家，能拿出五包烟给门口当兵的，也算不错了。
进了监后，将东西放回到自已的房中，身上装了三包烟和一包肉包子，张国立回到了监区。
代替他值班的人拿到了两包烟。
张国立拍了拍那人的肩：“晚上喝酒。”
那人高兴地摆摆手，离开了监区。
张国立没有马上去重7监，而是沿着由西向东的方向，巡逻了一趟。
第二趟才来到了重7监的窗口处停下来。
“怎么样？”王皓一直都是站在窗口等着。
张国立向着窗口内塞进一个纸包：“见到人了。”
王皓很高兴：“给钱你没？”
“给了！”张国立递给王皓一包烟：“那内面的肉包子马上吃了，不能留一点痕迹，还有烟，在我的班上抽，不要在别人的班上抽，如果发现了……”
王皓笑着说：“知道！打死也不会说出谁给的烟。”
张国立点点头：“还有四包烟，我每天给你们送一包烟，还有一些吃的。”
“谢谢！他家人怎么说？”
张国立轻声说：“她说有亲戚。可以想办法将他弄出去。对于他这样的人，抓不到证据，审不出结果，有钱打点一下，肯定会放人。”
王皓笑了，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从曹宁进来，让他那死水般的心境发生了变化。说实话，没有人不想活，王皓一样不想死。但是，他知道，进来容易出去难，而且上峰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招了没有？如果招了，莽然来赎人，说不家将救人的人也连累了。所以，他将希望寄托在曹宁的身上。
因为王皓认为，曹宁肯定不是中方的人，而且是个很守口的人。
王皓需要一个守口的人，因为他现在的处境不好。正常的情况下，他的上峰不会来救他。如果他手上有很重要的情报，可以让上峰不得不来救他，那么，上峰才会不顾一切来救他。如何让上峰知道王皓手上有他需要的东西，这就需要一个谋介，这个谋介，就是曹宁。
张国立哼着小曲离开了。
王皓转身，将纸包打开，给分了四个肉包子给黄海波四人，自已也拿了一个，吃了起来。
剩下的肉包子，都给了曹宁：“还是热的，乘热吃。”
曹宁的伤经过上药后一天，已经可以简单地动了。他拿着一个肉包，不到五口就吞了下去。
看到曹宁那副样子，大家都笑了。从进来后，曹宁没有吃过监内提供的饭菜。这是正常的，刚进监舍的人，都不习愤挨着马桶吃饭，都难下咽。但是，一过一天，肚子饿了，便再也不去考虑马桶的味道。
曹宁现在吃肉包子，就没有闻到马桶味道。
一连吃了四个肉包子，曹宁吃饱了。剩下的一个肉包子，他递给了王皓。
王皓接过肉包子，也不客气，几口就吞下去。
吃完后，王皓抹了抹嘴说：“今天沾曹陵的光，我们吃了肉，再来每人一支烟。”
众人一听，都欣喜不已，连连说好。
一般的情况下，一支烟都会在监舍中造成影响，只要看守经过，马上就会闻出烟味，就会抓人。
但是，今天是张国立的班，他说了，可以抽。所以，每人一支烟，便在重7监中开始了。
不过，不是六支烟一起抽，那样的话，整个监区都会闻到。六个人，接连着抽。
曹宁第一个抽，他抽的时候黄海波在窗口放哨。虽说张国立的班，但是，经常有押送人进来的看守，还有提审的，他们都是存在的威胁，所以必须有人看着窗外动静。
曹宁抽完是王皓抽，第三个是黄海波。
黄海波抽完后，深呼一口气：“总算抽饱了。”
一包烟，抽了六支，剩下的烟，都交给了王皓藏了起来。
这监区，每天都会放风一次，放风的时候，看守门都会进入各个监舍搜查。所以，监舍内很不安全。这也是，张国立不是一次五包给出，而是每天一包烟的原因。
抽完了烟后！王皓做了一个暗示，黄海波与另外的一个人站在了窗口。另外的两个人，靠到了墙边。
这种情况，表示王皓有话同曹宁说。
王皓将曹宁扶起半躺：“张国立见到了你表姐。”
其实曹宁已经听到了王皓与张国立的谈话，但是他依然装着不知道：“我表姐怎么说？”
王皓说：“你表姐已经知道了你的情况，她说有亲戚，可以想办法救你。”
曹宁呼出一口气：“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