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觊觎之心
静止了,再看时,却是一面镜子,镜子背面四个字——认清自己。
不会吧,这是他的宝物?
可他哪来的这宝呢,明明残废了,颓废的一无是处。
不及细想,纷纷扑来。
……
“谁呀。”
对面厢房里传来一声借宿客的断喝,声音洪亮如雷霆,道童们惊恐不已怛然失色。
借宿客,那是一位长着一脸虎相的中年人,昨晚借宿道观时他们都见过,那人长的凶狠,手中还拖着一个被他打死的人,血淋淋地就被他若无其事地拖进道观,住持见他时吓得脸绿了。
不寒而栗,视人命如草芥的恶人,谁敢招惹。
不禁静悄悄的,再无声响,再无抢夺。
……
原来那借宿客正在酣睡,突然被一道红光惊醒,以为失火了,赶紧爬起床,透过窗棂一看,“哎呦,宝器呀。”
宝器掉在地上,引来一帮道童争抢。
什么宝器,表面上竟然浮雕着一个魔鬼的面庞,凶神恶煞,而另一面,好像是面镜子。
镜子,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血红的镜子呢。
红,如血,如残阳,更似展翅飞翔的火凤凰,好一面奇镜宝镜。
乍然,镜子背面浮雕上的魔鬼睁开了眼睛,唰的一下,一道红光射在了偏房的山墙上,火红如血,映射的却是四个大字,认清自己。
他虽不知道“认清自己”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但确信,这镜子是用世间罕有的玄冰红玛瑙,加上具有智慧思想的“器灵”制作而成。
器灵+玄冰红玛瑙,融合成宝器,定然具有非同一般的法力。
映射四个字只是表面,也许还有更大的功能和威力隐藏在镜子里。
不禁垂涎三尺、怦然心动……
……
厢房半天了再无动静,道童们又大胆起来,纷纷上去再抢。
倏然,一名少女风急火燎地扑来,护在身前,“住手,这镜子是我的,你们要干嘛,要打要剐冲我来。”
众道童一看,是帐房中的小师姐。
不信,犯嘀咕道:“怎么可能,你有这么宝贵的镜子吗?”
宝贵?小师姐往北辰映雪手中一瞅,不过一只火红的镜子吗,怎么就因为火红,少见,你们就抢?
众道童道,岂止火红,你看那镜子,上面浮雕的有魔头,魔头眼睛还迸射出红色的字和光。
师姐诧异道,没有呀,没有字和光,你们看花眼了吧。
众道童再睁大眼睛看时,果然,北辰映雪手中捏的宝镜此时却没了红光,也没有再射出字。
奇怪了,难道刚才是幻觉?
北辰映雪明白,那不是幻觉,那是真的,只是这宝镜里有器灵,器灵有智慧,它此时可能感知到了危险,主动将“威力”收了回去。
宝镜,这是表姐临走给他的,他不忘她临走时甩下的那句话——忘了我。
忘了我。不,我怎能忘。
可是表姐踏着仙剑,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红线,走了。
身后,天空中,留下一句颤抖的话语——忘了我,忘了我。
“不,我不能忘了你,你不就是想让我认清自己吗,不就是想让我断了念想,做个凡人结婚生子吗,不就是想让我不去送死、不赴那五年之约吗,我偏不……!”
我不,这句话坚定,在湖面久久激荡。
相遇,换来的却是什么,镜子,器灵,还有这四个字,认清自己?
不,我就是认不清自己,我就是要一条路走到黑。
现在他又看向护在身前的小师姐。
小师姐一改往日少女特有的矜持和温柔,瞋目切齿,努力护在他身前。
一直以来她都护着他,关心他爱护他无微不至,以至于那些道童们看到她秀丽的脸庞就嫉妒得要死,“明明这么漂亮,却对这废物情有独钟,这不‘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打,纷纷上去连她一起打。
师姐发飙了,蛾眉倒蹙间,凌波微步、天女散花,几招间道童纷纷被打倒。
刮目相看,原来她深藏不露啊。
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
“没伤着吧?”
师姐含情脉脉地走上来,递上了一件东西。
一看那东西,北辰映雪顿时羞得头发根都红了,“干嘛动我的内裤。”
“这不是烂了个洞嘛,帮你补补。”落落大方,说话间倒无半点儿不好意思。
北辰映雪脸更涨得红了,正色道:“以后少动我的东西,我又不是没长手。”
“……”
“以前你不是瞧不起我吗,最近怎么突然变了,居然开始洗我的内裤,还给补?”
“因为我爱上你了呗。”
“……!”
“刚才这镜子真的射出红光和字,你这镜子哪来的?”
“……”
见他不答,她拽起他的袖子就走,三步赶作两步进了一个房门,呯的一声关上。
“老实说,这镜子是谁给的?”
“你管的着吗?”
师姐刁过镜子一看,背面除了“认清自己”四个字外,还有一个铭文,仔细看那铭文上的篆刻,却是仙霞门三个字。
瞬间明白了,“你去见你表姐了,这是她给你的?”
“这……”北辰映雪没反对,也没说不对。
她脸色阴沉了下来,“这么说这是那个妖精的东西了,她害你还不够惨吗,你还要你为她效劳,收她的东西。”
“效劳,效劳什么?”
“五年之约呀。”
“不,他不让我去。”
“不让你去,那怎么会……?”
北辰映雪撇开他,坐到床边去了。
这是一间柴房,是他平时住的地方,房子很小,就一张床,一张书桌。
师姐好似又明白了,惊喜道:“她不让你赴五年之约,而你偏要去,所以她就给你这面镜子,要你认清自己?”
“是的,她让我认清自己,要我不要再奢望修仙,要我脚踏实地当个医师,养活自己养活家,然后结婚生子,平庸一生。”
平庸一生,师姐眼睛里蹦出兴奋,慧光一闪道:“那不正好嘛,媳妇都现成的,我嫁给你。”
啊,北辰映雪白了她一眼,“你不是一直瞧不起我吗?”
“不,那是以前,咱们在一起日子久了,日久生情。”
呵呵,北辰映雪只有呵呵了。
师姐却紧盯着他手中的宝镜,“这镜子绝对不凡,来,让我观观。”
北辰映雪却不让。
她急了,逼上去死缠烂打,一边抢一边还用红红的嘴唇去“啃”他的脸。
北辰映雪没法,他身为残废,岂能抢的过她,只有说:“别抢了,不就是一个红玛瑙镜子嘛,里面还有个器灵,器灵能发出一道烈火焰。”
“烈火焰?那是不是很牛逼?”
“不是呀,表姐说了,这宝镜在太阳下暴晒七天才有一次发射的机会。”
“你是说,暴晒七天就会发出一次烈火焰。那烈火焰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一道烈火冲过,天地俱焚。”
“不知道。”
北辰映雪对这话没兴趣,对宝镜的功能更没兴趣,他心中只叨念着一句话,我决不。
决不,包含着五年之约,包含着,决不动用宝镜里的烈火焰。
我凭什么要用她的烈火焰,我凭什么要用女人的东西,我凭什么要女人来保护我,我还有没有志气?!
这样一想,心中意志更加坚定,决不动用宝镜,哪怕在生命最危险的时候。
决不当个平庸人结婚生子,定要打上仙霞门,哪怕爬也要爬上去,赴五年之约。
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和她的爱情,我要我们的爱情感动天感动地感动所有大神,让他们帮我,用正义讨伐邪恶。
小师姐却根本不顾及他此时的感受,紧盯着他手中的宝镜,垂涎三尺。
而窗外,一双眼睛也紧盯着屋内。
……
眼珠子一转,小师姐的表情亮了。
故作亲昵,往北辰映雪身上一靠……
一靠,北辰映雪心中一惊,“这师姐今天怎么发*/*骚*/*的了得,老想占老子的便宜。”
先前时给我洗内裤,借机揩我的油油,现在又往我身上这一浪,什么意思?
不对,她该不是……?
但马上,这个想法被否定了。
记得三年前他来到这道观落脚时,她也碰巧来了这里做帐房先生的小丫环,成了他的师姐。
一个丫环能有什么地位呢,也许是同病相怜吧,渐渐地她喜欢上了他北辰映雪。
偏偏众道童看他不顺眼,欺负他,于是师姐整日替他出头,令他日子好过。
感动,感激,扪心自问:都残废了人家凭什么帮我?有人帮了岂不是一种幸福!
在这三年的煎熬中,他最需要的是关怀和温暖。
她一笑,说:“道理很简单嘛,你是韬光养晦的龙,总有一天会翱翔天空。”
呵呵他笑,就这残废的身板还有人说是龙,还有人来爱,真是见了他*/*娘*/*的*/*鬼。
“你教我怎么使用这宝镜好不好?”
“不。”
“不教?”
“不。”
“那好,你不教,我掏你的小niao。”
说着她就大大落落地探出手来,往他裤裆里去。
哇,北辰映雪噌的一下跳起……
脸色发白,捂着裤裆道:“你…想干嘛?”
“还能干嘛,就那个呗,呵呵,看你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脸皮这么薄。”
说着“啵”的上来亲了一口,还,浪浪地笑。
北辰映雪懵了,只感到被亲处清凉凉的,麻*/*酥*/*酥……
一分神,哗的一下,宝镜被抢去,然后滴血认主。
小师姐动作麻利,一切都在眨眼间。
滴血认主,宝镜成她的了。
……
窗外,一双眼睛紧盯着屋内的一切,眼热的按捺不住手中的刀,“噌”的一下,有了悸动。
第17章:刀中情
滴血认主,北辰映雪没想到小师姐动作这么快。
正欲抢回宝镜,门却“吱溜”的一声被推开,一个人的影子借着微亮的天明洒进屋内,影子的手上持着一把刀,狰狞可怖。
看着这人的影子,俩人都吓得魂飞魄散。
谁,是谁?
……
黑影一步步逼近,却是师哥。
师哥一手执刀一手拎只锦鸡,喜形于色地道:“映雪,听说你得了块宝,哥哥特来祝贺。”
北辰映雪嘻笑,也震撼,这师哥来的这么快,明察秋毫啊!
赶紧争辩:“没有,没有呀。”
“没有?哥都看到了。”
话音未落,手中的鸡“啪”的一声甩在地上,一个箭步,一把扣在北辰映雪的脑门上。
北辰映雪只道自己死了。
但师哥却片刻松开了手,唉声叹气道:“唉,你丹田还在被封印着,一点灵气都没有,还是残废啊。”
面显痛苦,那表情让北辰映雪感动。
重新捡起地上的鸡,亮给北辰映雪看,说:“这是锦鸡,刚在山上抓的,你看是整只炖汤喝呢,还是剁成块爆炒?”
北辰映雪指着自己不相信地问:“这是要给我吃吗?”
“是啊,这三年你虽然残废了,却天天指导我修炼,哥感恩戴德无以报答,这不刚好抓了这只野的。”
野的,哦哦。
北辰映雪思量:这话不假,虽然我残废了,但功法修炼的技巧和秘诀却是有的,三年来我倒确实指导了他不少。
受宠若惊,“那感谢师哥的jj。”
呵,终于有口福了,在这人生低谷走麦城的时候,却还有人关心他爱护他,前世修来的福分。
师哥说,经过你的指点我功法已进步到淬体六重,看今后哪个道童再敢欺负你。
暖暖的一句话,令北辰映雪腰板都挺直了,他为自己低谷时能有这样的好友而高兴。
一个师哥,一个师姐,都关心他,都令他感激不尽。
师哥说,更该感恩戴德的是你,“人,如果不知感恩,那连畜生都不如了。”
说的好,北辰映雪恨不得将自己凭身所学都传给他。纵然就这样残废了默默无闻了,也不虚交了这个朋友。
……
师哥看到师姐在旁边紧张地将手背在身后,眼睛一翻,冲北辰映雪阴阳怪气地说道:“映雪,你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啊。”
“这……,不明白。”
“怎么,师哥待你不好?”
“这……”
锦鸡重又甩在了地上,“怎么,难道师哥真的待你不好?”
北辰映雪惶恐了,看来师哥生气了,一改往日的亲和,双目如刀……
沉默了,不语了。
突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到师姐的脑袋,手指一紧,“嗖”的一股阴寒之气直透师姐脑门,令她不及反抗,无力地将脑袋垂下,“哧溜”一声歪倒在地。
出手之快,匪夷所思。
“你想干嘛?”北辰映雪一阵惊悚。
凶相毕露,师哥手上再次加力,眼看师姐就将脑浆涂地,直到她求饶地主动地将手中的宝镜交到他手上。
哈哈大笑,接过镜子嘲讽师姐:“你不是深藏不露吗,不是把那些道童们打的满地找牙吗,怎么这时怂了?”
师姐脸色煞白,倒在地上乞求:“我不会功法,只是凭着当姐姐的气势吓退了那帮道童而已,你饶了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师哥瞟着她的漂亮的脸蛋说:“我要你陪我睡觉,先*/*奸*/*后杀。”
说话间,已咬破手指,在宝镜上滴血认主。
……
血浸入镜内,镜内的器灵自然认主,瞬间师哥感应到宝镜的神奇,啧啧称奇:宝镜啊,这才是宝镜。
北辰映雪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是说我们永远是兄弟吗?”
师哥大笑,肆无忌惮:“事已至此我也不再隐瞒了,你功法觉醒时,就是我的任务完成时,你可以死了。”
啊?
“还不明白吗,我乃‘安大帅’麾下,奉命潜伏在你身边,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你丹田觉醒封印冲破而杀了你。
现在你丹田虽未觉醒,但有了这面宝镜,说不定会借势破了封印而崛起,所以你的死期到了。我也终于可以解放了。”
说话间得意忘形,屋内半明半暗的光线映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半人半鬼,甚是丑陋……
北辰映雪说:“看来,我没看错你。”
师哥一愣:“什么没看错,安大帅交待了,只要你功法觉醒,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好个格杀勿论,好个潜伏者。”
北辰映雪不怒反喜,显然是对这友情的叛变早有预判,易于接受。
……
窗外,那双眼睛还在偷窥着屋内的一切,感叹:识人不清啊,少年实诚,这就是教训,这就是现实。
……
先*/*奸*/*后杀,师哥一掌拍晕师姐,再步步逼向北辰映雪,杀气顿现。
临危不惧,北辰映雪反笑:“真是没出我意料之外!”
师哥不解,道:“不隐藏的深,你怎能教我功法,助我晋级,现在是我该报答你的时候了。”
言毕一爪又扣在北辰映雪头上,冷哼:“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北辰映雪笑了,哈哈大笑:“只怕…也是你的祭日?”
“什么意思?”师哥奇了。
北辰映雪道:“你试着运口气,到‘逆海穴’,看你是不是岔气了。”
师哥狐疑,半信半疑地将气息运到逆海穴,果然一口气憋在那里半天出不来。
北辰映雪再道:“你再运气到‘气定穴’……”
师哥依言照做,顿时就感到胸腔憋满了气,令自己整个胸膛就要爆炸了。
北辰映雪冷笑,“现在你可以运气到丹田了,看丹田还是否还有气息。”
哼哼,师哥心中不服,一提气间,顿时大惊失色。
“怎么了,我的气息呢,我的丹田灵气呢?”
惊讶地发现,自己丹田的灵气出不来了,而外部的气息也进不去,一口淤气憋在当胸令自己心胸都要炸开。
炸了、炸了,他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灵气全无,这与北辰映雪这个废物有何区别。
北辰映雪冷笑,抡起了拳头道:“以我现在这残废的身板,你认为我伸根手指头能不能杀死你?”
师哥吓尿了,惊恐道:“你…你……,能,能。”
北辰映雪道:“那你还不去死,你让我想到了农夫和蛇的故事。”
师哥瞪大了眼睛,恨恨道:“你是怎么教我功法的?又是怎么看出我的端倪?”
北辰映雪道:“从你大方地出进赌场,输钱再多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就知道你非笼中鸟,必心怀鬼胎。”
“你……”
……
一刀,戮向他心窝。
却不是北辰映雪,是师姐。
一刀,从其背后插穿,狠、歹、毒,没有丝毫的偏差和犹豫。
师哥脸色煞白,惊愕地看着刀尖从自己身前的心口处扎出来。
透心凉,扭头看向背后捅刀的师姐:“你不是已被我打昏了吗?怎么还有反抗之力?”
师姐面色阴沉:“你真的以为我就那么不济?就允许你深藏不露,就不允许我藏匿更深?”
“你……也是潜伏者?你,什么身份?”
“南宫寨,南宫听雨家。”
啊,师哥眼中现出北辰映雪他表姐的身姿,那个仙女,那个南宫寨,以及那个势利的老寨主……
不无遗憾,“同为亲戚,你们这样算计他,他表姐南宫听雨知道了能答应吗?”
“你知道的太多了,上路吧。”
刀一转,师哥上了西天。
……
死,有的重于泰山,有的轻于鸿毛。
北辰映雪不知道师哥的死属于哪一种,不敢相信地问师姐:“你怎么会是潜伏者?又怎么会是南宫听雨家?”
师姐道:“别啰嗦,你的死期到了,三年前当我离开南宫寨的时候,寨主夫人交待我,‘他功法觉醒时就是他的死期。’,现在你虽未觉醒,但我确信也差不多了。”
北辰映雪眼中挂着伤心的泪花,南宫寨,老寨主,寨主夫人,那都是自己的亲戚呀。
师姐说:“其实我不想你死,你知道吗,我真心的想嫁给你。”
“?”
师姐说:“你不是喜欢年龄大点的‘姐’嘛,所以老寨主选中了我,我不仅年纪大你一点,还因为我长得漂亮长得像你表姐,她希望我俩日久生情,生米做成熟饭……”
生米做成熟饭?
北辰映雪明白了,瞬间明白了,“那样他们就彻底地摆脱了我,因为我生米做成熟饭,再无脸回去追求他女儿南宫听雨,再无脸赴那五年之约。”
“是的,你总算明白了,你太明白了。”师姐点头,目光期盼。
北辰映雪坚定起来:“你认为可能吗,你认为我能看上你这种心机颇深的东西?”
师姐幽伤地说:“你确实是个真男人,三年来我无论用什么方法和真情都不能打动你,难道我真的没你表姐长的漂亮,方方面面都不如她?”
“……”
呜呜地哭了,“让我嫁给你吧,生米做成熟饭,择一处偏隅,生儿育女永不分离。”
“不!”
“不,……那你只有死。”
刀从师哥身上拨出,凶狠地抵在北辰映雪心口。
……
第18章:志气骨气
闭上眼睛,脑海中尽是表姐南宫听雨的影子。
爱情,爱情。
不,南宫寨不代表南宫听雨;老寨主,不代表她女儿;她决不是这样的,南宫听雨决不是这意思。
“你们害怕我继续修仙,害怕我挣破丹田,害怕我功法恢复了而赴那‘五年之约’……”
好个会算计的老寨主,好个势利得不顾你女儿幸福的老寨主,难道安大帅的公子就真的般配做你家的乘龙快婿?
多么晦暗的人生啊!——北辰映雪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暗,金星直冒。
好不想活了,好想就这样死了永远也不醒来。
陡然,刀,捅向他心口。
醒了,只看到,她狠狠地撇着嘴巴,“没有你,我照样有夫君。”
……
窗外,那双眼睛依旧在偷窥,只是,目光中的凶狠和贪婪却愈来愈……!
“原来本份人也是有心机的,看来他还不是那么的愚昧。”
“孺子可教也。”
眼睛里迸出精光。
……
刀插向北辰映雪胸口,他却镇定自若故技重施。
“你不怕……你也和师哥一样岔气吗?”
哼,刀停住,她惊愕道:“难道你教我的功法也……”
“也什么,就是!”
啊,师姐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但略一沉吟毫不在意,“前车之鉴,最少我先让你死了再说。”
刀,再次狠刺。
“慢,既然是死,那何不死个快活,咱俩生前不成夫妻,死后却有可能。”
你什么意思?师姐没听明白。
北辰映雪说:“来,咱俩喝杯交杯酒吧,算定下来生。”
“来生?”
“是的,定下来生,这一世我们成不了夫妻,并不代表我们下一世不成……”
“好,来吧,那你死后就在阴间等我,不许脱生。”
“咣”,两只酒碗撞在一起,师姐含情脉脉。
……
死了,就这样死了。
北辰映雪记的师姐死时的不甘,她气若游丝地说:——带上我的骨灰回家乡吧,把我葬在你家房后,让我日日夜夜守望着你。
北辰映雪奇道,你为何要日日夜夜守望我。
她说,他们要我潜伏在你身边、要我嫁给你,虽然这不是我的本意和初衷,但日久生情,我佩服你是个坚韧不拔的真男人,我动心了,我真的想嫁给你,虽然你是个残废是个废物。
北辰映雪说,可惜我们不可能。
她说,带着我的骨灰回去吧,明天就是端午节,就是我们聚宝镇三大家族五年一届的大比武——“血试”。机会难得,希望你通过“血试”,获得进入祖先禁地的资格,在禁地里寻找到秘籍,破解了你丹田的封印。
不,我无脸回去。
不,你一定要回去。因为不仅血试,更因为你妹妹。
妹妹,她怎么了?
她为了给你采药,在山上被妖蛇的毒喷了眼睛,瞎了。
瞎了。北辰映雪一个跄踉几乎摔倒,痛不欲生。
妹妹,多么可爱的妹妹,自从三年前他的丹田被封印后就一直给他上山采药,一直默默地支持他破开丹田的封印。
瞎了,怎么会是妹妹?祸不单行?
都是我拖累了他们,真是无脸再见亲人,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她说,回去吧,带上我的骨灰,让我们来世再做夫妻,我们的交杯酒已碰了,我会在阴间认认真真的等你。
……
死了两个人,就在眼前,瞬息之间,两个活生生的人就没了。
虽经历过大场面,但还是免不了沉浸在往日的友情里不能自拔。
伤心,腿如灌铅,钉在当地。
好久,才缓过劲来,才扶着书桌让自己身子站稳。
书桌很旧,但擦洗的干净,因为这是他学习的地方。
桌上一摞书,都是符文类的修仙书,都是他从道观的藏经阁借来的,最上面一本是《冰魂窍》,再下一本是《论魂》,随手翻开来,书页里散发出一种古朴的木香。
于两具尸体不顾,只想让心平静,平静之后再想怎样将这尸体处理掉,不被他人发现,尤其不被住持发现。
说实话,他并不怎么喜欢看书,尤其是旁门左道的书。但是自从三年前他的丹田被人封印后,他就如饥似渴是寻找这类关于“符道”的书,梦想着将来有一天,自己独辟蹊径地破解了丹田封印。
“人之得气以生其身,犹火之著木,魂其焰,体其炭也。人死其魂复归於气,犹火之灭也,其焰安往哉?……”
这是《论魂》里的名篇,讲述的是魂的由来,以及魂的修炼之术。
人得了元气才形成躯体,就像火附在木头上才能燃烧,人的魂魄就像是火焰,人的身体是木炭。人死了如同火熄了,灵魂也就回归元气。
“火有余热,魂有残念,吸其残念,炼为魂力,故曰‘人修脉络,鬼炼魂’”。
苦笑,“我体内一点灵力都没有了,连人都修不好,又怎么能学鬼——修魂?”
合上书,甩到一边,“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要在有限的时间内读最有用的书,只有这样才能独辟蹊径地破解我丹田的封印。”
不由自主地,又拿起毛来画符。
画符,这才是他的人生之道、希望之道,他希望借此能平静波澜的心。
符,大符套小符,无比深奥。
正画着,骤然脑袋一紧,屋内的空气仿佛被什么东西强制锲入,立时,一股强大的精神力从房外猛然间钻入,
谁?谁的精神力,他心中惊悚。
这么强的精神力,如果不是自己此时正用精神力画符,还真感应不到这股精神力的存在和偷*窥。
谁,谁的精神力?
显然这股精神力比他的精神力不知强大到多少倍。
精神力在游弋,像个探手探脚的贼。
它想来偷窥什么?
乍然他想到了身后的两具尸体,天啊,自己竟然专注于画符而忘了处理。
眼看偷窥的精神力就要到那尸体上,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顾不上多想,赶紧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那甩在桌上的宝镜,滴血认主,然后对准尸体一个意念。
哗的一声,轰的一下,镜中飞出一道火红的凤凰。不,那不是凤凰,而是烈火焰。
火焰瞬间将尸体烧的干干净净,成为灰烬。
奇妙的是,房间的温度并没有因为烈火而升高,依然如故……,仿佛那烈火压焰压根就没有出现过,而那灰烬,也仿佛本来就有。
那股入浸的精神力在灰烬上一滑而过,完全没有感到异样……
精神力继续游弋,在桌上一扫,在书页上一扫,然后慢慢逊去。
谁,谁的精神力,为何独独关心我的书籍。
是看我在学习什么吗?
这一想,倒也释然,“这个老东西,你……”
……
如释重负,好险。
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不想再起来。
蓦然又想到了什么,盯向手中的镜子,脸色煞白。
凭什么我要用她的镜子,难道我就这么没骨气,要用女人的东西来保护自己。
啪啪啪,连给自己三个嘴巴。
认清自己,认清自己,我就是认不清自己,我不要你的帮助你的怜悯,纵然被这住持发现了,我死了也决不能用,我凭什么用,凭什么。
啪啪啪,又是三个嘴巴。
不向现实低头,不向女人低头,宁死也不要任何人的怜悯。
站起身,将那镜子往桌上一掷,一掌轰去。
嚓的一声,镜子断为两半。镜中的器灵在破镜的一刹那,也一声惨叫,再无声息。
……
啊,一声惊叫。
窗外那个偷窥的人可能是没想到他竟然这般的暴戾,竟然将这么宝贵的镜子一拍两断,霎时不禁心疼,真想跳起来骂娘。
岂止骂娘,还想打人呢。真想这就窜进屋去,一刀宰了这个暴殄天物的狗东西。
这可是仙霞门的至宝呀,早知道我先人一步夺了去。
捶胸顿足,怒不可遏。
可是在听到那小子口中所言后,顿时气消了,睁大了眼睛,天啊,如此有骨气,天下少有。
此子不凡,必成大器。
第19章:偏执
宝镜,碎成两半。
不是不爱,而是为了骨气。
人总是要有骨气的,不能因为女人而女人。
骨气、硬气,自断后路,背水一战。
纵然宝镜再珍贵,若一味地指望,必将自毁前程。
纵然死了,也决不“认清自己”。
北辰堡,我决定回去!
不就是面子吗,不就是修仙学院和金童玉女的面子吗,面子又值几个钱,有什么舍不得放下。
没有面子,只有崛起。
回北辰堡,夺资格,进禁地,夺瑰宝,重回巅峰,一飞冲天。
整理行李,准备出发。
带上师姐的骨灰。
她不是要在阴间守候我吗,那就让她守候吧,她的遗愿我还是要给她完成的。
可怜了,她对我的一片痴心。
……
猝然,门外传来了住持的一声叫喊:“是谁还在这里,还没走,明天就是端午节了。放假了,再不回去就赶不上回家吃粽子的点了。”
是的,自己家离凉州几百里,不早点出发,明天早上保准赶不上回家吃粽子。
整理借来的书籍,用布包起来,准备还给住持。
……
抱着书,走到院外,清晨的风掠过脸庞,清凉凉的还有点小冷。
虽进入五月,但西北大漠的寒风还是赖着不想离去。
道观内冷冷清清,显然别的道童都已走了,只留下住持站在对面的廊道下借着清晨的风在练字。
笔走龙蛇,挥毫大书,一边挥毫一边在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
他默默地走过去,看那字。
字写的确实好,但怎么个好法,说实话,他不想探究,因为他心中只有他的符,——符道。对别的一切,漠不关心。
心有执念,方成大器。
趁着住持挥毫间小憩,他将要还的书递了过去。
住持没接,问:“都走了,怎么不见待你好的那两个人?”
“哪两个?”
“那两个呀。”
“哦,他们可能先一步走了。”
赶紧搪塞,其实心里害怕极了,生怕住持发现,自己将走不出这道观。
幸亏住持好像并没有发现那两个人死在了房间里,且化为灰烬。
住持随手从他递来的书中抽出一本名为《精神力》的书,问:“这本书你可看懂?”
北辰映雪瞄了一眼,点头说道:“不但看懂,而且熟背于心。”
嗯,住持欣赏地点点头,又拿起一本《论魂》,问:“这本呢?”
北辰映雪断然地回答:“没怎么看。”
“为什么?”
“因为它不值得看。”
住持愤怒了,眼睛里迸出凶光,“这是我特意选给你的,居然说不值得看,你,简直是暴殄天物。”
原来,这《论魂》是道观的秘藏之物,从不轻易示人。
北辰映雪不卑不亢:“书再好,如果它对我没用,我又何必要读。”
住持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问:“你认为什么书对你有用,什么书对你没用?难道你不知道‘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这个道理吗?”
北辰映雪顶着压力,一字一板地回应:“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这道理是对别人而言的,对于我来说,只有在有限的时间内读最多的能破解我丹田封印的书,才是最重要的,别的一概不值一读。”
这话,直气得住持要吐血,破口大骂:“井底之蛙,井底之蛙。”
但是,北辰映雪并没有因为住持的骂而脸红,反而更加坚定。
在他心里狂吼:我只剩下两年时间了,哪有功夫再读这些闲书。世上的书千千万,我不可能万万千,我只有在有限的时间内读对我有用的书,才能最快地挽救自己。不然等我把世上的书读完,我的表姐已死了,读书还有个屁用。
“理不必太多,知不可太杂,人贵专一,我想问下住持,难道我真的要耗掉这有限的几年时间,去看这些没必要的闲书吗?”
“那你还想怎样?”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只有专心研读关于封印的书,才能破解开我丹田的封印。”
“片面、片面,极端、极端……”
住持气得咆啸,先前那风采照人、傲然出尘的仙味瞬间全无,只有愤怒。
抚须,面无表情。
是啊,少年的五年之约已过了三年,余下的两年眨眨眼也就能过去,难怪他会如此的焦躁和固执。
情有可原,他心中平和了许多,又拿起笔继续挥毫,一边挥毫一边问:“我指点你的书法…练的如何了?”
他诚实地回答:“没怎么练。”
住持瞪了他一眼,“为什么?”
“没心情。”
“没心情,这么说你一定是练的很好了,自鸣得意?”
“不是,我的字一直很差,但我不想练。”
“不想?那就想练那些‘鬼画桃符’……?”
北辰映雪心中一恨,暗道,你眼瞎是不是,没看到我练的是符。
符,符道!
但这话又怎么能说出口。在人们眼中,成功者怎么错都是对的,失败者怎么对都是错,自己没有出成绩,没有将符练成符道,那么就是错,就应该被人耻笑。
只有不言语了,也懒得言语,只翻着白眼看天。
天,此时的晨光映着朵朵镶着金边的乌云,如他的心一样沉重。
突兀,住持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摇曳着说道:“听说你们北辰族长也是个书法好手,这封推荐信你带回去,保准他教你书法。”
书法,再教我?
瞬间火冒三丈,“凭什么,凭什么还要我学书法,凭什么你要左右我的人生。”
“凭什么,就凭你的无知。”
“无知,哼哼,就一些书法,你以为你是圣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这么说你是不接了?”
住持狠狠地盯着他的脸,“啪”的一声将信封甩他脸上。
逗毛了,再也忍不住,一把捡起,一把撕了。
嚓嚓嚓,信手一扬,信的碎片像雪花一样歇在住持花白的头发上。
“你…敢对我不敬,找死。”
怒不可遏,啪的一声,住持一掌拍下。
……
住持脸上火辣辣的,杀意顿起,只见他手往桌子上一拍,顿时,一道道金光从书法中迸发,字字诗词如脱缰的野马,“哗哗哗”金光闪闪……
像一串串珍珠,又像一把把刀剑,更像一道道雷霆。
“轰轰轰”,金光闪过,道观的院墙被轰出一个个窟窿,而那窟窿正是一个个大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
窟窿中,砖头化为齑粉,随风飘扬。
震撼,震撼,难道这就是书法,这就是圣人,金砖为字,窟窿为词。
……
哗哗哗,一道掌声。
“吱溜”,东厢门大开,一位虎头豹眼的中年人从里面从容走出。
此人高大威猛虎背熊腰,一对吊睛如虎的肿泡眼上一对凶神恶煞的大黑眉毛,如同一个阎王,让人望而生畏。
心中一凛,北辰映雪知道,这人正是昨晚那个借宿客。
只是这借宿客怎么与先前在他窗外说了声“此子不凡必成大器”的声音有些相似,难道他先前就在我窗外偷窥?
不禁细细打量。
不仅吊睛白虎眼,而且大嘴厚唇,唇里两排“长牙利齿”,似乎咬铜断铁吃人肉喝人血嚼人骨头也不在话下,甚是凶狠。
凶狠、凶恶,望而生畏。
记得昨晚他来借宿时,凶巴巴的一脚揣开院门,身后还拖着个血淋淋被打死的少年。
不寒而栗。
那人拍着手,笑逐颜开,指着院墙上一个个窟窿拍手赞道:“好书法,好书法。”
住持连忙作揖,恭敬地说:“张公昨晚半夜才来,何不多睡一会儿?”
张公不答,却瞥了眼北辰映雪,冷冷道:“此子对你好生不敬,何不杀了他?”
啊,北辰映雪心中一颤,好个心黑手辣的东西。
再看那人时,愈发觉得像只老虎,吃人的老虎。
叫苦不迭:这住持就难缠,身边又多了只猛虎,如何脱身?
张公吊睛如虎的眼睛放出凶光,盯着北辰映雪质问:“你就是那个胆敢抗拒‘安大帅’的少年?”
目光之狠,生凭未见。
毕竟经历过生死,虽然年少,对死倒也不惧,北辰映雪警戒之下昂然道:“是…又怎样?”
对方瞪大了眼睛,拽着下巴斑白的长须,威胁道:“现在我问你答,答的好便放过你,答不好,死。”
听到死,北辰映雪更是挺起了胸膛,“死何足惧,我不知已死过多少次了,尽快来吧,利索点。”
对方冷森森道:“如果再让你选择一次,你还会为那个女人而反抗结丹大仙的安大帅吗?”
北辰映雪毫不犹豫:“会。”
对方再问,“你就不顾惜这几年受的罪吗,难道这几年的罪还没让你觉醒吗?还一如既往?”
“是。”
再问:“如果用你全家人的性命,甚至用你全族人性命来作担保,你还敢再来一次?”
“是。”
北辰映雪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明显地他感到对方在听到他一连串的“是”字后身子一震,看来被他的回答震慑到了。
第20章:帝王之气
对方沉默……
过了好一阵,再次厉声问:如果连你的爱情也搭进去呢,你还会吗?
北辰映雪没回答他,这次他沉默了,这句话让他想起了表姐。
表姐,为了表姐他的丹田被那人封印,而她却送了他四个字,认清自己。
感到悲伤,不想再回忆,转身就走。
可以走了,可以不用理这个后来的“老虎”了,大不了一死,自己现在是残废,生死操在别人手上,与其憋屈地活着,不如死,早死早脱生。
对方却没有从身后下黑手,而是继续质问:如果有一天,你的亲情友情爱情全部与民族大义和国家存亡狭路相逢时,你当如何选择?
北辰映雪大步流星,不齿地说道:我没有你那么高尚,我还只是个凡人,且还是个残废,要死要活随你的便,恕我不能回答。
继续朝前走,真想快一步离开这危险之地。
“你当如何选择。”身后的厉声再次传来。
不耐烦了,北辰映雪大声回答,这还用问吗,这最基础的东西还用问吗,用脚指头都能回答,回家。
很好。
身后传来了怪笑,张公大声喊道:“孺子可教也,我叫张巡,将赴河南真源县当县令,如果你愿意一同前往,我将用一县的资源供你修炼,如何?”
北辰映雪没有停下,一刻也没有,他知道回头就有可能是死。
他不知道他张巡是谁,他只知道这是个长着虎相且杀意正浓滥杀无辜的东西。
昨晚他一脚揣进道观,身后还拖着个被打死的少年……
哼,这样的人即使是个县官又怎样,还不一样是个坏官,敢一手遮天地把一县的资源交给他修练,可见他的胆子有多大,胆大妄为、贪污**,这样的贪官,不杀死他就算他命大,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邀请他赴河南,妄想。
他头也不回,继续大步流星,将鄙夷和不齿留在身后!
……
张巡看着他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惋惜地说道:“可惜呀,英雄出少年,这人我没有笼络到。”
住持一声漫笑:“张公可真是求贤若渴啊,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见识见识。”
对方回之一笑。
笑罢,大放厥词:“国将乱矣,群神哭,众魔笑,民不聊生,赤地千里。”
住持骇然,问何以然?
而北辰映雪也听着逆耳,定步回头。
张巡大声说,故意让北辰映雪都能听到,“奸臣当道啊,君不见先有‘口蜜腹剑’的奸相李林甫祸国殃民,再有杨贵妃之兄杨国忠骄纵跋扈不可一世,两人是‘不顾天下成败’,只顾循私误国培植党羽,妒贤忌能排斥异己……。
对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激昂。
住持虽然身在三清中,但世事也颇知道一些,他知道这张巡乃旷世奇才,从小博览群书,晓通战阵兵法,年轻时就志气远大,不拘小节,三十三岁高中“进士”,结交的都是理想远大者的英雄之辈,而讨厌和庸俗之辈交往。
这次对方从河北调回京城,本只要投靠上述两人都会被重用,但他却不同流合污。有人来劝,他断然拒绝道:“这正是国家的怪事,偌大的京城却被奸人们一手遮天,京官不能当啊。”于是主动请愿被贬,被贬到河南再当县令。
可真是个怪人。
住持心中佩服他的气节,对他更是恭敬,于是俩人坐下,推茶换盏,高谈阔论,谈的都是当今天下兵事。
张巡说,大唐皇帝穷兵黩武,又偏信谗言……,藩镇渐起、外重内轻。尤其是那东北军的安禄山,还有西北军的安思顺,这兄弟俩明明是一家,却统领了全国多半的军事力量,若其有反心,左右夹击,大唐将不保矣。
如同晴天霹雳,住持身子不稳,差点儿从座位上摔落。大惊失色之下细细分析,还真是透彻,顿时潸然泪下。
虽然他为一介平民,但是,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这道理他岂能不知。
赶紧问张巡这次来西北可否与此事有关?
张巡脸上表情一阵抽*/*搐,显出痛苦之色。
住持不解,加之看他走路好似都有点直不起腰,问他怎么了。
张巡这才揭开衣衫,只见浑身上下皮开肉绽。
住持慌忙问他这是怎么了,被什么人打,还这么重?
他唉了一声,说这全托你们凉州府安思顺“安大帅”的福。
原来他昨日去凉州府面见安大帅,“危言耸听”一番,惹得安大帅不但痛打了他一百大板,还直接取了他书童的性命,昨夜拖进道观的少年尸体就是书童。
住持问,你都对大帅说了什么,能招惹他生这么大的气。
张巡摇头说,实不相瞒,我从天象和历史推演,算准了今年的端阳节要出大事,所以特地赶来你这大西北。
西北有大事?住持更是惊异不已。
张巡说:大唐的命脉就在你这大西北的凉州,凉州是大唐李氏的龙穴吉壤。六百年前,李氏的大祖先李广之墓就在这里,四百年前,二祖先李暠在这里建立了凉州国,他的墓穴也在这里,所以说这里是大唐的‘帝王之气’之所在,至关重要。
如今,‘帝王之气’就要在这端阳正午时节闪现,将直冲云霄,是祥是难,就要看这‘帝王之气’如何显现了,所以他才赶来这里,想借安大帅之力助‘帝王之气’完好无损洪福齐天。
住持惊讶不已,问,这可是大事,难道那安大帅就不顾国家的安危而要重杖于你?
张巡说:“我刚开始也没有猜疑到他大帅有什么,但是看他恼羞成怒打我一百大板的架势……,哼哼。”他冷笑。
住持思量一番,问,那你可知龙穴吉壤在何处,又怎么帮?
张巡从怀中取出个罗盘,诸葛罗盘,说道:“罗盘显示,方位在西北。”
西北?
住持心中一惊,西北,那不就是北辰映雪要回去的方向吗!
可是转回头,发现一个道童正来沏茶,原来他北辰映雪早已折回,佩服地烧水沏茶。
北辰映雪。
“原来你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俩人望着他大笑。
……
“叮,系统任务已发布,不听令,被雷劈。”
轰轰轰,第三道雷霆还在北辰映雪头顶盘旋,看来是要钐他当太监的节奏。
只有,插草上那威武楼。
不为系统有多大奖励,只为自己活着能娶表姐南宫听雨。
女人,女人,自己就是爱女人。
废话嘛,我这活了十几年的处,难道就要不挨个女人就死,那样死甘心嘛。
那个,没看到战场上要死的处,一个个死前都要拉着女军医的手不放,让人家电吻下才死,那个才叫舒服嘛。
诸葛罗盘,放回怀中,不再回忆和想念。
望着那巍峨的威武楼,断然,一步步挑着如山的担子,要将那草插上威武楼。
天下将乱,群神哭,众魔笑,而帝王之气的镜像将在中午时分冲天而起。
没有什么不可能,唯有快速令自己崛起,即使不能崛起,也不能怂得像个王八蛋。
即使你白衣公子的话是真的,草插上了,地宫里的灵气就会消失,那我也决不退缩。
一退缩,成太监,我才不笨呢。
硬着头皮,上。
……
看到他的鲁莽,族人们无不担心、无不胆寒。
地宫,整个北辰堡的灵气源泉,先祖们用他们的智慧和法力,建造了一个巨大的聚灵阵。
聚灵阵,灵气源泉,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也许端阳草对聚灵阵真的有压制作用,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因为今天是端阳节。
端阳节,地气上升,邪气下盖,而中午时分,正是一年中阳气最旺时……
端阳草,借正午时分的纯阳之气,将具有不可想像的杀伤力——镇妖驱魔,也许是正是对地宫里的聚灵阵的对冲。
不约而同,他们战战兢兢地爬起,挡住了他的去路,想阻止。
北辰映雪眉目一炸,“让开,他的鬼话你们也信,难道你们忍心看着北辰堡被侮辱?”
还是阻拦,“听人劝得一半,千万别上去。”
“鬼话也能信?”
“信,千真万确。”
“好,一切后果我承担,让开。”
他不是没头脑的人,他完全不相信那白衣人的屁话。
不顾一切,担子一抡,耍起浑了。
“祸害,祸害,祸害就是这样害人的。”
叮,诅咒值再次飙升,香火值也跟着飙升。
系统眉开眼笑,虽然它预感到了危险,但风险越大,利益越大,诅咒越多,晋级越快,他北辰映雪晋级越快,它系统日后晋级当然也快,所以它不顾一切,给北辰映雪发布命令。
命令,将草插上威武楼,至于别的吗,哼哼,自由发挥去。
……
白衣公子轻摇折扇,折扇间,一股轻风掠起灵气的涟漪,冰冷刺骨……
又惊又恐,众人不敢再阻拦。
关键时刻,还是黑剁头一步抢上,按住担子,“哥,别人的话你可以不听,但我的话,你必须听,别上去,别上这白衣人的当。”
“上当?你算什么东西,滚开。”北辰映雪没给他好脸。
如当头棒喝,瞬间伤了自尊,黑剁头放开了手,“好,不知好歹的东西,那你就去死吧。”
“谢谢了。”
大步流星,北辰映雪执拗地挣脱他的手,一步步向前。
看着他的脚步,人们捶胸顿足,“鬼使神差,鬼使神差啊。”
望着他的背影,黑剁头直想哭,“你为什么总是执着,为什么总是一脸的麻子不开眼。”
……
蓦然,一个绿影拦在身前,正是街角先前打了他一个生鸡蛋的绿衣少女。
绿衣少女,绿衣绿剑绿纱巾。
“你有些过了,这不是你应该干的事。”
“那什么才是我该干的事?”
“最少这事不是。”
“让开。”
“不。”
眉毛一纵,北辰映雪脸一凶,硬撞了过去。
她再也没敢阻挡,因为她知道他,了解他。
让开了,好想哭,仿佛她又看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幕:结丹老妖,封印丹田,血和泪。
他的性格怎么还没变,这么大胆,这是一种什么力量?
那么大的人生颠覆也不能幡然悔悟吗,干嘛要与“不可能”作对,干嘛要不知死活。
“刷”,眼泪的流。
第21章:风云榜
担子,担到城楼下。
城门关着,只有侧面一个窄窄的楼梯直通城墙上,要上得城楼必须从那里经过,而入口处就站着两个守卫。
森严,禁止通过。
看来他上不了,也插不成了。
但是,众人看到,他北辰映雪对这俩守卫耳边嘀咕了两句,顿时恭敬地放行了。
开眼了,这守卫口可不是一般人能上的,没有族长的口谕或令牌,谁也莫想。
而他居然能。
挑着担子,延着窄长而陡峭的楼梯往上去,步履艰难。
城楼上,镇魔镜高悬,阵阵幽光自镜中的“眼睛”发出,阵阵光芒辐射天空,笼罩北辰堡,所有魔功都将无处遁形。
愈来愈接近城楼,愈来愈感到那镇魔镇里那只“眼睛”的锐利,一股无形的力量,象上苍的眼,深邃、明察秋毫,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有功使不上,纵然魔功三重境了,也得夹着尾巴做人,这就是镇魔镜的威力。
只能以凡人的力量,以平常人的力量,挑着那如山的担子,吃力地往上一步步地爬。
草捆太大,时不时地剐蹭着墙两边,更令他举步维艰。
只一会儿,他就气喘吁吁了。
坚持,坚持,心中只有一个默念,战胜那白衣公子,插上威武楼,这样不被太监。
太监,太监,你丫的狗系统,狗恶婆。
一步,两步,举步维艰。
楼梯下,众族人没想到他会这么的艰难,议论纷纷,惊诧声,婉惜声,诽谤声,责骂声,此起彼伏。
天才、废柴、傻*子、祸害,什么言语都有,都想看他的笑话。
白衣公子,也惬意地看着,一边看一边想着这个“蹩脚奇才”往日的风采。往昔,金童玉女,修仙学院……
继续向上挑,瞬间大汗淋漓,前胸后背的衣服湿透,豆大的汗珠自额前吧嗒吧嗒滴下,砸在石阶上,溅出好大一个花。
“不行就歇下吧,”城楼下的绿衣少女仰起头着急地冲他喊叫。
不能歇,也不敢歇,本来就被人笑话,再中途歇息,岂不更笑话。
咬牙,坚持,上。
“停下,歇吧,”
直累得脸色发白,绿衣少女实在不忍,着急得几乎跳起。
依然坚持,坚持。
终于,上得上面了,离城墙上还差几步。
顿然,一条腿横在了面前,挡住了去路。
……
是守卫长,淬体五重的带刀守卫。
“干什么的?”
“给城楼上插端阳草的。”
“谁让你插的?”
“族长。”
“族长?”
对方心中疑惑:这城楼上可从没插过端阳草,不可能吧。
盯着他的眼睛,厉声问:“可有令牌?”
“没。”
“可有送草单据?”
“没。”
“滚。”
守卫长火冒三丈,什么都没有,谁知道你是真是假。
北辰映雪也是倔强,挑着担子硬撞,嘴里还吼吼咧咧的:“插个草还要你这么刁难,你这是找抽是吧。”
嘿,守卫长一听,这是怎么了,废物行呀,平日里就是个草包,今天吃了豹子胆了,这么冲。
难道是真的?他真是族长派来插草的?
哼哼,就算他是族长派来的,那又怎样,他还以为他是往日的天才,别人就得尊敬他,就得让他掖他。
好不气恼:族长给你了个鸡毛,你就拿它当令牌了。
想到这儿,更是肆无忌惮地将腿往上一翘,“想过去是吧,容易,从我这胯下钻过去。”
北辰映雪看着他这条臭腿,和那双臭鞋,脸都气绿了。
真想冲上去暴揍他一顿,但今非昔比,硬冲硬打只能令自己打脸,更何况肩上还挑着一担子草。
眼珠一转,拉长了腔调说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可知道这端阳草有多神圣。草,神圣,连我这插草的人也一样的神圣了,你居然敢说让我钻你的裤裆,这是亵渎神灵。知道吗,若是我将这事告了上去,只怕你死一百次一万次都有了。”
“啊,这个……”
不无道理,脸色大变,守卫长还真没想到这点,赶忙将腿收了回来,恭敬地说:“请。”
“哼哼,算你识相。”
北辰映雪挑着担子,不再理对方,直接冲上了城墙。
站在城墙上,趾高气扬,再也不顾气喘的厉害,厉声冲广场下大声天喊:“你们不是怕灭族吗,那好,我又回来了。”
天啊,一句话,下面如炸开了锅,唾骂声一片,诅咒声一片。
“叮,恭喜宿主,你这句骚话简直是神来之笔,你的香火值暴涨,您又得到了一个魔力点,我还是先给你存着,你随时用。”
好的。北辰映雪爽快地答应着,心中无限欣喜。
哈哈,我又可以晋级了。
“叮,那我先给你存着,将来你随时用。”
——系统:香火转换系统。
——宿主:北辰映雪
——诅咒值:n
——香火值:n
——魔力:1+1=2
——魔功:魔脉四重境初期
——蚊子分身:妖力二重
“叮,宿主,你现在有两个魔力点可以用了,你真伟大,我觉得你越来越有才了。”
“是吗,那你就不钐我了?”
“叮,那怎么能行,不完成任务,遭雷劈,作太监。”
“滚,你丫,”
怒不可遏,北辰映雪直接不客气了。
系统只有嘿嘿的干笑。
北辰映雪心中惬意,能骂下系统,心中畅快。
乜斜一眼旁边的守卫长,却见他咬牙切齿,怒目而视。
哈哈,这不现成的一个傻*/*逼,那何不也气他一把,让香火值飙升一下。
“那个,守卫长,你防卫不力啊,我就这么个证件全无的也能上了这威武楼,你不觉得失职吗。”
“你,你丫个……”守卫长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叮,恭喜宿主,你又得10分,你这是跳骚不嫌肉少,通吃。”
呵呵,北辰映雪大笑。
“好个北辰映雪,你等着,等着你下来时看我怎么收拾你。”守卫长气急败坏。
……
高一丈,不一样。
城墙上,早起的太阳光直射在他身上,仿佛给他身上镀了层金,须臾间高贵。
纵目,城墙内的演武场上热火朝天,一片嘈杂的景象。
今天端阳节,而三年一届的“血炼”就要在端阳节后的两个月举行,为了血炼,聚宝镇三大家族的都竭尽资源供养修仙者,都要在这一届夺得盟主之位。
谁是盟主,谁将统领三大家族,到时,矿产、财富、权利都将顷斜,谁不眼红。
血炼,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命运,无不拼搏。
拼搏,闻鸡起舞,热火朝天。
龙腾虎跃,兵器铿锵,有相互对练的,有单人吐纳修行的,更有三五成群攻打一人的,目的,只有一个,脱颖而出,争取进入血炼,得到血炼的资格。
夺得资格,为族中效力,纵然战死,也在所不惜。
看着看着,北辰映雪热血沸腾,浮想联翩,也……感慨万千。
倏然,阳光一闪,一道金色的光芒跳入眼帘。
定睛一看,原来是擂台边高大的巨石碑,巨石碑上风起云涌,一行行金色的大字熠熠生辉。
北——辰——映——雪,突然,四个大字跳入眼帘。
紧跟着前面的两个字也跳入,榜——魁——北——辰——映——雪。
原来这是“风云榜”。
风云榜,血炼之前的“族比”榜,此时显现的正是上一届“族比”前十名,一一在册。
“族比”,血炼的前哨。血炼,那是镇上三大家族的血腥比武,而族比,就是本族人的大比武,这风云榜,就是本族人在族比上的成绩,是本族人的大奖状。
五个字,感慨万千,瞬间,瘫坐在地。
往昔的荣耀啊,就在眼前。
不堪回首啊,悲痛欲绝。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不由的,泪花连连。
……
幕然,一只信鸽从城楼的檐角上飞起,“扑棱”“扑棱”的翅膀声将他惊醒。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三生三世三桃花,人生如戏,人生如戏。
“不论你往日多么精彩多么辉煌,没有人想看,也没人想听,人们要看的只是你现在。”
不堪回首,唯有站起。
抹去眼泪,用棍子支撑起身体,凌空窜上城楼……
功力已失,魔功不能使,只能以本力用棍子担在两根柱子之间,踩在棍子上,扒在门楹上,小心翼翼地给窗柃和檐角插上端阳草。
刚上檐角,突然面前一片血光,额头前的肉和皮肤阵阵抽*/*搦。
不好,暗叫一声,眼睛一花,差点儿从高空摔下。
凶、凶兆,血光的凶兆。
哧溜一下下来,神情紧张,脸色苍白。
回忆刚才,额头无故抽搦,按经验,这是凶兆,大凶。
三年前这情况曾发生一次,那次,他丹田被人封印,而整个北辰堡也他而差点儿灭族。
凶兆,那么准,那么可怕。
悠然,他从怀里取出张巡昨天临别时送给他的罗盘,诸葛罗盘,罗盘上有几块黑色的石头。
祭起石头,祭起八卦,默念心法,静待结果。
噌,指针指向西北。
西北,怎么…不是威武楼?
原以为威武楼上发出的凶兆,理应在威武楼,却不想,在西北方。
顺着罗盘的方向,他看到了一座石塔,那是三大家族共同守护的祖先禁地。
禁地,难道禁地里有凶?
不乏心,再将罗盘挪个方位,这回直接放在威武楼的魁心柱上,祭起了八卦。
闭目静待……
轰然,一阵细小而宏大的咆哮声从罗盘里隐隐传来,如地底的魔兽,万兽奔腾。
骇然不已。
再静静听,似又平静。
再静待。
轰然,又是一声,恐怖异常。
这回发现,威武楼上空的族魂灵脉,也好似随着那地底的声音的波动而扭曲,和颤抖。
难道,这轰然的咆哮声恐怖声是真?
瞬间脸色苍白,怛然失色。
看来张巡的预测**不离十,纵然不是帝王之气那么骇人听闻,也必然是大凶大难要来了。
大难,大劫!
猝然,罗盘指针一颤,顺着指针方向他看到,祖先禁地的石塔上方闪现了一颗大树,通天彻地。
不及细看,幻影消失,石塔上空又霞光一片。
不会是错觉吧?
细细思量,非。
禁地,那就是目标,就是自己的气运。
张巡说了,群神哭,众魔笑,白天变黑昼,在那一刻,所有的道法,所有的文位都将失效……
都将失效,那将是我的机会。
把握机会,抓住机遇,也许我将一步崛起,一飞冲天。
……
第22章:亮瞎你的眼
危险和机遇是对等的,刚才的凶,让他冷汗淋漓。
不敢再跳上檐角了,暂缓插草。
信步站在城楼边,俯览城墙内的演武场。
演武场上依然生龙活虎、龙腾虎跃,武士和精英们都在习练,地面上一道道灵力闪起,那是单掌劈石的灵力绽现,那是双人对战的灵力外放,那是一人对多人的灵力波光。
看着看着,心慢慢平静下来。
是的,凶兆又怎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历史,还得照样转动,生活,还得照样进行。
但愿我和族人们都能逢凶化吉。
他不再理会那凶兆,再次跳上了城楼,像猴子一样敏捷,快速地将那一担子艾草和菖蒲一束束的插在上面。
这次,再没有看到血光。
……
演武场上的武士们看到了他,个个停下拳脚,凝视着他将草插向檐角。
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虽然隔的稍远,依然能听到他们口中的鄙夷。
“看,威武楼上第一次插草了,插端阳草。”
“看,那是北辰映雪,他回来了,他是来参加族比的吗,是要拿风云榜首名的吗?”
“不会,怎么可能,就他那残废。”
“唉,若是他来,第一名非他莫属。”
人人都倍感压力。
但是,反观他上下窜动的动作,分明没有灵力。
“难道他的功法没有恢复?难道他的丹田还在被封印着?没有恢复,没有灵气,也敢回来,是嫌脸丢的不够吗?”
不解,纷纷涌向城楼,想就近看个究竟。
……
插完草,北辰映雪拍净身上的尘土,大步流星返回到楼梯口。
那里,守卫长正等着他。
先前的羞辱,让他恼羞成怒,发誓要他从他的胯下钻过去,以报复他上来时的傲慢。
脚架在了廊道上,睥睨中带着不屑。
北辰映雪来到其面前,看着那翘起的腿,以及那幅傲慢的样子,正气凛然道:“让开。”
守卫长假装没听到,头迈向了一边,同时,一指自己的裆下,鼻孔朝天。
北辰映雪怒了,瞬息又镇定自若,谦卑地说道:“让开,请你让开。”
请,他说了个请字。
守卫长冷笑一声,嗤之以鼻,再次指了指自己裆下。
分明,这是要当着城墙下众族人的面,羞辱他。
城墙下,群情鼎沸:“让他钻,让他钻。”生怕天下不乱。
钻钻钻,一个个钻字,像在打北辰映雪的脸。
“祸害我全族,恨之入骨,钻。”
演武场的武士们惊奇了,看来有好戏看,“哗啪啪”,纷纷跑出演武场,聚在城墙下,瞪大眼睛看这个不知羞耻胆敢归来的少年。
“太有意思了,这守卫长简直太了解我们的心理了,让他钻,试下他还有没有功力。”
“哼,想当初他金童玉女、风光无限,还强霸风云榜第一名,是可忍,孰不可忍。”
群情鼎沸。
……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从胯下钻过去?
守卫长的功法是淬体五重境,高过黑剁头,高过二狗子,这样的高手对于他这个灵力一点都没有的残废来说,简直是天神般的存在。
正思忖,却见楼梯下方的一个矮个子守卫跑上来,站在城墙上,冲大伙儿高喊。
“这个祸害三年前就害得我们差点儿被灭族,现在他还有脸回来,还敢站在这城墙上,你们说,要不要羞辱他。”
“要。”
群情鼎沸,甚至有人直接喊“杀了他”。
矮个守卫笑道:“杀了他,那岂不脏了我们守卫长的手,就他这个废物这个德性……?”
“让他钻,让他钻。”
矮个守卫冷笑,“他可曾经是我们的金童玉女呀,曾经是我们风云榜的第一名呀,难道你们真忍心?”
“钻,什么金童玉女,那都是过去式,让他钻,不钻不以解人恨。”
“哈哈,是吗,那你们是不是太勉为其难了。”
“难什么,不钻给我打。”
好嘛,愈来愈来激昂……
群情鼎沸中当然也有一些有良知的武士,看到北辰映雪那痴呆的脸,潸然泪下,只感到一阵阵悲切:“原来天才的陨落是这样的悲惨……”
索然无味,“原来他丹田还在被封印着,扫兴、扫兴。”
“唉,一个废物有什么好看的,走,回去继续操练。”
“明显就是欺负人嘛,这事在他北辰映雪身上还看得还少了?”
一些人就准备离开。
见势头不对,矮个守卫更加煽情:“别以为他装蒜就放过他,他先前可是手撕了二狗子哟。”
一句话,让武士们来了兴趣,“什么,他手撕了二狗子,那可有个看头了。”
兴致盎然,“让他钻,让他钻。”声音此起彼伏。
三年了,又到了“族比”擂台赛的日子了,谁不想看看他的底牌。
那可是曾经的金童玉女,北辰堡的天才,谁也不敢轻敌。
“让他钻过去,不钻的话就叩三个响头。”
哈哈,大快人心。
期待,期待……
……
黑剁头也在期待。
先前堂*哥手撕了二狗子,让他瞠目结舌,但具体是怎么点穴的,用的是什么手法,他根本就没看清。
看清的却是,他丹田没有灵气,出手间也没有灵气,可见其丹田还在被封印着。
封印着,又怎么点中穴位?又是怎样让一个淬体四重境的二狗子葬身?
好想再看一次,看个明明白白。
绿衣少女也在期待,“北辰映雪,我的同窗,我希望你归来,王者归来。”
白衣公子呢,他也在期待吗?
不,不期待。此时他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样子,摇着折扇,享受着清风。
他想到了先前北辰映雪一招破解他“冰魂窍”的事,那个移动的穴位他怎么把捏得那么准?
还有,手撕二狗子,明明二狗子淬体四重境,可就算他被黑剁头那一刀分了神,也不至于那么不济呀,居然手撕。
鹤立鸡群,他继续摇着纸扇,站在那幅画前,看着这帮欺软怕硬的脓包。
“没一个人敢来我‘画’前放肆,唯有他。”
“这些人,如蝼蚁。”
……
北辰映雪漠视着唾骂,他知道,骂得越凶,他的诅咒值越高,香火值越旺,他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老子就是脸皮厚,老子就是乐意找骂。
骂,骂吧,让骂来的更猛烈些吧。
猝然,一个尖细的童音飞入耳中,却是那么的熟悉。
定睛一看,是那个小屁孩,那个穿着破裆裤,老气横秋地冲他要钱的小屁孩。
小屁孩一边吃着他给钱买的粽子,一边欢呼雀跃地冲上高喊:“钻,钻钻钻,让他钻。”
这一刻,他心碎了。
呵呵,小屁孩,你可真天真,你只知道看热闹,又哪知世态炎凉。
潸然泪下。
可那些族人呢,那些武士呢,那些精英呢,他们也站在人群中看他的笑话,却对身后的那幅画,那把刀,那个女人,及女人臀上的三个字,视若不见。
是害怕吗,是胆怯吗,是……
他摇头,只感到悲切。
想哭。
但泪早已流干,三年了,纵然太多的泪水,也早已哭得干干净净。
沉下脸来,他与那守卫长理论:“凭什么你要侮辱我,我是奉族长之令来插端阳草的,你敢对族长不敬吗?”
守卫长狂笑:“少废话,端阳草已插过了,现在这事与族长无关,来吧,钻。”
北辰映雪悲哀,再冷笑,再悲哀,再冷笑。
冷笑中,他扬起自己的拳头,拳面转了转,说道:“你就不怕我功力恢复了,一拳将你打死在这城墙下?”
守卫长哈哈大笑,“我怕哟,我好怕。”
笑着笑着,破口大骂:“吓唬谁呢,你若真恢复了,刚才那担草,也不至于摇摇晃晃那么吃力,哟哟哟,你不是金童玉女吗,干嘛不一个纵身,连人带挑子飞上来呢。”
哈哈,一句话惹得城墙下众人大笑。
北辰映雪沉默了,只有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他继续扭动拳头,“那你就睁大狗眼,看好了。”
拳头亮起,猛地向后一拉,嘴里鼓捣一句:“灵力,灵力。”
守卫长心中一惊,赶紧放下自己那条翘着的腿,仓皇迎战。
瞬间,灵气加身,淬体五重境的五条灵脉在他掌心出现,哗的一声,五条灵脉如五条白龙在他体表游弋。
如临大敌。
是啊,对方若灵力恢复了,一根手指头就可将他打到城墙下。
睁大了眼睛等了半天,发现不过是虚张声势,顿时他眼里露出鄙夷,如释重负地大声地骂道:“废物就是废物,还装腔作势个什么。”
这话生怕城墙下人听不到。重新翘上那条腿,指着自己的裆下大声说:“来吧,识相的话就快点。”
众人也被刚才一幕气个半死,纷纷唾骂:“什么玩意嘛,把我们当猴耍。”
“打他,打他这个废物,打他这个祸害。”
“钻,让他钻,让他往裤裆里钻。”
可就在他们叫嚣的最凶的时候,突然,城墙上的守卫长一声惨叫,一个跟头,倒栽着摔下。
……
“不会吧。”大惊失色。
一个个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好嘛,能不是他吗,正是守卫长,淬体五重境界的的武士。
天啊,一个淬体五重境,一个废物,这谁敢相信。
如果说二狗子死,那是他猝不及防,被北辰映雪偷袭得手,那么他呢?
堂堂的守卫长,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城墙之上,北辰映雪迎着晨风,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阳光将他身上渡满了金色,像一尊天神,威武、震撼。
……
一步步地,他沿着楼梯走下来,脸色平静,步履平稳,完全不像刚出过手。
阳光照耀在他身上,也仿佛亮瞎了他们的眼。
一时之间,那身躯愈加高大,无比高大,让他们窒息,不得不敬仰。
激动了,呼吸急促了,心跳加快了,一些人因紧张而捂住了胸口,而另一些人,则因承受不住这猝然的打击而倒地吐血。
“废物,这还是废物吗!”
所有人都觉得压抑,空气仿佛一丝火苗就能点爆。
……
第23章:公子分身半息1
沿着楼梯向下,北辰映雪步态沉稳,一步步地逼向刚才这个羞辱他的矮个守卫。
矮个守卫惊恐万分,亦步亦退,咣的一声,一个错脚,“咕咕噜噜”沿着楼梯滚将下去。
这下,人们更是惊悚。
难道这就是实力?
如果说守卫长被挑翻,是大意失荆州,那这名矮个守卫的实力也不弱呀……
失望透顶。
失望之余,他们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到楼梯下口的那名唯一站立着的守卫。
那名守卫的实力好像还高过了滚下来矮个,重新燃起了希望。
“拦住他,绝不能让他下来,打死他。”他们开始帮着那名守卫叫嚣,给他打气。
说实话,他们不愿意看到北辰映雪这么逆天地回归了,这样的回归必然带来灾难。
难道我们北辰堡要再遭一次灭族?
咬牙切齿地看到,北辰映雪居然大摇大摆地、不屑一顾地、从上而下地,步态沉稳地向那守卫压来。
那守卫懵逼了,看着同伴从高处滚下,也不敢拉,就傻傻地看向北辰映雪逼近、逼近。
两腿开始打闪,身子开始打颤,乌乌拉拉的嘴里不知道在咕噜些什么,呼拉拉的听不清楚。
完了完了,众人心中的那点希望也彻底破灭了,崩溃了。
果然,一声“好狗不挡路”,接着“啪啪啪”的几记响亮的耳光。
这耳光,打得太响亮,简直比先前白衣公子自己打自己的那三记耳光还响,响彻云霄般。
“啪啪啪”,“啪啪啪”,仿佛那耳光打在了他们的脸上,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再看那守卫,被这响亮的耳光打得头昏目眩,歪歪斜斜地倒在了一边,乖乖地让路。
怎么会这样?他们想哭,众人想哭。
怎么会这样,你们这些饭桶。
饭桶,饭桶。
太多的人哭了,他们当中居然有人哭了。
哭了,哭了,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号啕大哭。
我们北辰堡将要再被灭族,我们北辰堡将连狗都不如。
凭什么?他这个令我们差点儿灭族的人居然能胜。
凭什么?一个废物还能打败这么多高人。
凭什么?凭什么!
众人气红了脸,也羞红了脸,恼羞成怒,又敬畏万分,再也没有人敢上前阻拦了。
沉默,所有人沉默,垂头丧气。
在沉寂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后,终于,爆发式地议论开了,“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天啊,难道他真的有灵力了?”
“不可能,我们看到他一点灵力也没有,丹田还在被封印。”
“他是个废物,他就只知道虚张声势。”
“可虚张声势又怎么一脚将守卫长从城墙上挑翻?”
“这,这……”
“这什么,难道你们都没看清楚?”
“难道你看清楚了?”
“没有,我也没看到。”
“都没看到,那他岂不成神了,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他就是神,不然三个守卫岂能随随便便一下就搞定。”
“见鬼,见鬼,真是见了他丫的大头鬼了。”
议论纷纷,纷纷议论。
好久,好久,众人才将目光移向那位一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翩翩公子——白衣公子。
虽然这人可恨,居然画出刀和女人,但是他应该是这里最有发言权的,因为只有他功力最高。
寄希望于这位白衣公子,希望他能站出来说话,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和答案。
然而他们失望了,白衣公子好像此时也满腹狐疑,怔怔地望着北辰映雪发呆。
“难道他也没看到?没看清?”
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白公子始终不说话,眉毛渐渐地拧在一起,看来他的确困惑不已。
众人失望,失望透顶。
失望之后又是惊诧,万分的惊诧。
……
就在他们惊诧之时,北辰映雪已慢步走下石梯,来到那白衣公子面前,手一伸,“拿来。”
拿来?拿什么来?
原来,直到此时,他的思绪还沉浸在刚才的对战中,一遍一遍地回忆,希望能从中找出北辰映雪是怎么挑翻守卫长的。
眉毛越拧越紧,十分困惑,以至于北辰映雪来到他身前向他伸手要钱时,他还在自言自语:“不可思议呀,好像有个东西,好像又不见。”
“居然没看到他是怎么赢的,那虚张声势的一拳是假的,接下来他又向守卫长提了个要求,然后守卫长退后几步,然后就再没有然后了。
不可能呀,不可能,这不合情理呀。
还有,那一脚,分明是轻飘飘的,绝对没有灵力。
没有灵力,又会有多大的劲道呢?凭什么就一脚将淬体五重境的高手挑翻在城墙下?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追忆、思索。
“可是太快了,太突然了,一切都像幻觉。”
“我的功力不论怎么说也达到了那个很高的境界了,居然也没看清,天啊,我开始怀疑人生。”
直到北辰映雪来到他面前,伸手,他也一点反应没有,还沉浸在思绪之中。
“喂,拿来!”北辰映雪一声断喝。
吓了一跳,连忙“哦哦”的答应,赶紧掏钱。
仓促间,取出钱,又仓促地放在北辰映雪手中,思绪还沉浸在那思索中……
哼,北辰映雪一声冷哼,又吓了他一跳。
啊,这才如梦方醒,原来自己居然给了一个铜板。
真是鬼摸头了,居然一个铜板。
一个铜板?
一个铜板!
对,他只给他一个铜板。
也许这是他不经意间的一个习惯,在他眼中,别人就值一个铜板,也许…,也许他真的没钱,但,这怎么可能。
“啊,他怎么只给了他一个铜板?”
众人震惊,睁大了眼睛,这太意外。
“他白衣公子怎么可能没钱,怎么可能只给一个铜板?那个,不是说好的一万倍吗?”
“天啊,这家伙衣着华丽,口袋里居然还有铜板这样的小钱钱,真是晕死。”
白衣公子诚惶诚恐,想收回那钱,手刚一伸又停下。
对方目光如剑,令他瞬间脸红到耳朵根了,“我,我……”
“啪”,一记耳光响亮的甩在他脸上。
响亮,十分的响亮,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
懵了,完全的懵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及细想,赶紧伸手去取钱,手忙脚乱。
手刚一挨着钱袋,须臾又清醒了,“啊,我被人甩了一个耳刮。”
愤怒,吃惊,恼羞成怒。
更加无地自容,耳根也红了,头发根也红了,“你,你……”
想还手,但不及还手,北辰映雪又一记耳光打来,吓得他一个激灵跳到安全线。
“你,你……”
正待发火,北辰映雪却将那打来的耳光顺势化为指,指着他厉声喝斥:“你什么,你不就是有几个臭钱……”
啊,更加惶恐,更加畏缩,望着北辰映雪的目光想说:“想假正经个什么,不就是想要我的钱钱吗。”
但又一厉呵:“拿来。”
拿来,字如雷霆,令他魂飞魄散。
拿来?拿什么?是让我继续拿钱吗?
赶紧手伸进钱袋,去取,紧张得手都在颤抖……
金元宝在手,就想在对方接钱的时候反手给他一嘴巴,心念刚到,却听北辰映雪又一声暴呵:“你丫的不明白是怎的,把画给我…拿下来。”
哦,这才明白。
心定,捂住脸,唉,汗颜啊。
“快点!”
又是一声晴空霹雳,噼啪一声,白衣公子手中的钱袋和折扇,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心都颤了。
狼狈啊,狼狈。
只听对方不屑地嘀咕:“钱算什么东西。”
原来这家伙果真的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北辰堡的荣誉!
佩服,自愧不如,自惭形秽,看来自己确实做的太过分了。
但是,不这样过分,又怎么能激得他去插那端阳草呢?
感到困惑,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不由得,狼狈地捡起折扇,狼狈地将扇一合便成了笔,便要将那画从空中拿下。
手到半空却停了,哼,我凭什么拿下,这不挨了你一巴掌吗,难道就这么轻易地算了。
瞬息,满天仇恨。
……
“叮,恭喜宿主,任务完成,获得奖励。”
“哦,这么快就完成了,你丫,我还没过瘾呢。”
“叮,恭喜宿主,你裤裆的破洞已修复完成,焕然一新。”
“你丫,难道这也算奖励?”
“叮,你别急嘛,奖励当然够大,因为这任务太大,太难完成了。”
“哈哈,你是来逗笑的吧,这也算任务太大太难完成,我就轻飘飘的一脚,再哗哗哗的几个嘴巴。”
“叮,你太勇猛了,你的勇猛令敌人胆寒,特此奖励。”
“奖励什么?”
“你想要什么?”
“当然是解开我丹田封印啊。”
“这不可能,这不在本系统的管辖之内。”
“你丫,你这不管那不管,就管我太监是吧,你这是窝里斗也太狠了,屁个意思。”
“叮,奖励你‘公子分身半息’,获得绘画天赋加成。”
“你丫,这也算奖励,这也太没边没谱了吧。”
“叮,鉴于宿主不要,奖励收回。”
“尼玛,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了,我辛辛苦苦一趟,难道就这样收回。”
系统再不说“叮”了,直接问,你到底要不要。看来是不耐烦了。
北辰映雪窝了一肚子的气,但也没办法,唉,谁让它是天道系统呢,系统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
“尼玛,我要!”
“叮,公子分身半息已到帐,请查收。”
北辰映雪往脑袋里的破庙一看,尼玛,这怎么查收,这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叮,先要夺下那白衣公子手中的笔,在画画的那一刻才能到帐。”
“你,你,你耍我。”北辰映雪气蔫了。
都说系统不要脸,没想到这么不要脸。
……
第24章:公子分身半息2
画,还挂在空中。
白衣公子却无故挨了一巴掌,恼羞成怒。
这事放谁都要找回场子,他恶狠狠地对北辰映雪说:“有本事你自己拿下来。”
“我拿?”
“当然。”
“你画的画,我凭什么拿?”
“那是你的事。”
“做人不地道呀。”
“挨了你一巴掌…就地道了?”
“……”
“有本事就把女人臀上的三个字改了,不然,就由那画在空中,永远地挂着。”
倨傲,再次倨傲,“限你一息时间,若不能改,就给我死。”
咳咳,北辰映雪脸都白了,而系统一听,更是吓死,“咳咳我的妈呀,宿主,你死定了。”
住嘴,狗嘴吐不出象牙。
此时此刻,北辰映雪算是明白了系统刚才那句话,——系统不是万能的,还要付出智慧和汗水。
“一息时间,改不了就死。”白衣公子再次咆哮。
众人一听,不怒反喜,“哈哈,祸害要死了,祸害死定了……”
欢呼雀跃,甚至有人鼓起掌来。
“死了好,死了就免得我们灭族。”
北辰映雪也胆寒了,我丫的个手贱呀,一巴掌打出杀身之祸了。
哟,我真的不想死呀,我还想着我表姐,还想着那绿衣姑娘,还想着以后那七宫六院呢。
丫的,这么死太不值了。
眼珠一转,“我若在一息时间改了,你当如何?”
“最少你不用死。”
“死也能做为条件吗,人生下来免不了一死,迟死早死都是死,身为残废,又是穷人,烂命一条,你说,我怕死吗,死对我有威胁吗?”
“那你想怎样?”
“如果我将画上的字改了,你再自裁三个嘴巴。”
“你……”
白衣公子怒不可遏,想到了先前自己自裁的三个嘴巴,还有被他猝不及防地打了一个嘴巴,总共已四个嘴巴了。
这贱民,是搧上瘾了?!
“怎么,你不敢赌吗?”北辰映雪激他。
“敢,怎么不敢,量你也没那个本事。”
嗯嗯,想改我的画,世上只怕还没人。
“那一言为定。”
“一言九鼎。”
看到白衣公子那么有气势,那么胸有成竹,系统胆怯了,“叮,一息时间,宿主你能完成吗。”
“你丫,你是来逗逼的?你说的奖励不是半息吗,怎么一息时间还不行?”
“那个,不是还要准备的时间吗?”
“准备你妈,不行了你不会用雷霆轰他。”
“叮,不行,这雷霆是专门为你量身定做的。”
无语,无语啊。
“叮,这个赌局赌大了,胜算并不高,弄不好……”嘿嘿,系统故意吓他,故意奸笑。
北辰映雪心里骂,尼玛,怎么不早说,开弓哪有回头箭,断然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拼了。”
“叮,你真牛,我算佩服了,我送你个外号吧……”
“什么?”
“贼胆包天。”
……
假意示弱,不无担心地问白衣公子:“一息之内吗?”
“当然。”
“那一息内你不许干扰我,不许动我身上一根毫毛。”
“这个可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伸出手,与他对掌。
白衣公子却没伸手,嫌他手脏,耸了耸肩,倨傲道:“答应你的绝对办到,世家公子说话算数。”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一息内不伤我一根毫毛,一言为定。”
“一言九鼎。”
白衣公子看向北辰映雪,见他说话时身子都在发抖,暗笑道:就你这德性也想动了我的笔,我那笔里的器魂岂是你这等凡人能动的了的,自不量力。
器魂,何谓器魂,指藏在物体里的有智慧的生命体,此乃天地造化的结晶。此笔里能有器魂,可见其宝贵,难怪白衣公子视其如生命。
“哼,就算你当初修仙学院的功力,也未必动的了。”白衣公子冷笑,
“倒计时,开始。”
毫不客气,毫不给北辰映雪喘息的时间。
北辰映雪一笑,伸出手,“那个,笔拿来……”
“可以。”
啪的一声,笔甩了过去。
“叮,笔到手,完成任务的奖励就到帐,限宿主半息内完成‘公子分身天赋加成’,逾期不补。”
尼玛。
……
北辰映雪一把接住笔,但……还是假装害怕,浑身发抖。
哈哈,白衣公子都快笑出声来。
正得意,不料“啪”的一声,一巴掌抡在他脸上。
这,出其不备。
怎么?又挨了一下?
惊骇,就要爆起,杀气“噌”的一下升腾起来,头顶上方那把悬着的陌刀,也“唰”的一下劈下。
刀到头顶了,北辰映雪却岿然不动,还笑盈盈的……
这……
顿然觉醒,刚才不是答应他…不动他一根毫毛吗?
顿觉上当。
上当,上当。
可恨,可恨;小人,小人。
不就是利用我的善良我的同情心吗,小心我宰了你。
瞬间,仇恨满天,诅咒又满天。
北辰映雪暗自欢喜,“诅咒,就是这诅咒……,来的正好,正好搭上了神庙祭酝里的那根香。”
香,香烟枭枭……
啪,等待结果。
啪,系统等的也是这个结果。
……
蓦然之间,白衣公子只感到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短暂的,脑袋一片空白……
然后,感到自己的魂魄被什么东西牵引了,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不好,谁在动我的奶酪——我笔里的器魂。
盯向那支笔。
此时笔在北辰映雪手上,而对方则冥神息气,似在对笔里的器魂作手脚。
不好,我的灵魂帮他破解了我留在笔中的神识。
不好,神识被破开。
不好,我帮他解除了我对春秋笔的绑定。
不好,他竟然将我的神识赶出了春秋笔。
不好,他竟然将他的神识绑定了春秋笔。
天啊,我的笔,我的春秋笔。
只气得脸色发紫,“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呀,就看见你无故地……犯了癫痫。”
“癫痫,我有病吗?”
“有。”
“什么病?”
“癫痫呗。”
“放肆。”
“放不死,你答应过不动我一根毫毛的,君子言而有信。”
“你……”
直气得说不出话来,气急败坏间冲北辰映雪命令:“还有半息,如果不能将画拿下,如果不能将画上的字改过,你必须死。”
“死,这可不是你白衣公子的作风吧,你连小白兔都救,怎舍得杀我?”
“你……”
突然,白衣公子爆发了,“杀,杀杀杀。”
北辰映雪冷笑。
哈哈,系统也在他脑海里笑死了。
……
“叮,恭喜宿主,‘公子分身半息’获得绘画天赋加成,直接掠夺了白衣公子绘画本领里的‘画形、画景、画意、留白、画命、画魂’中的最高一级画魂。”
慢着,我没听懂。
北辰映雪直接惊呆了,原来这不仅是获得绘画本领,还直接掠夺了画魂啊。
是这样吗?他问。
是的。系统答:“你掠夺到画魂魂脉,白衣公子身上共有七条绘画的画脉,分别是‘画形灵脉、画景灵脉、画意灵脉、留白灵脉、画命灵脉、画魂魂脉’,而最高级的就是这第七层的画魂魂脉。”
画魂魂脉?魂级?
北辰映雪简直不敢相信,激动的简直要语无伦次了,“这,这…牛吗?”
牛,非旦一般的牛。系统说道:“这是魂级,而他前六层画脉却只是灵级的灵脉,灵脉和魂脉,你说哪个牛。”
激动,激动啊。
北辰映雪赶紧又问:“那我掠夺后,他岂不是没有魂脉了,就画不出魂画了。”
“叮,原则上是这样的,他失去了这层魂脉,就只能画出灵画,但是,你别忘了他手中的笔,有了笔他就可以借笔里存储的魂气,继续画出魂画。”
“那他若没了这笔,岂不是就永远画不出魂画了。”
“叮,是的。”
“好了,我心中有数了。”北辰映雪眼珠一转,好似在想着什么诡计。
问系统,“那我掠夺的魂脉呢,它在哪?”
系统道:“伸出臂膀,上面有一条金色脉络,那就是画魂魂脉。”
擦,北辰映雪撩开袖子一看,果然,一条金色的脉络隐隐地在皮肤下显现,一闪一闪的……
天啊,简直逆天,“这么说我直接不用学绘画,直接会了画魂的本领?”
“叮,不是这样的,虽然你拥有了画魂本领,但要想学会绘画,学会到白衣公子目前的水平,最少还得从最基础的学起。”
从基础的学起?
北辰映雪感叹,这丫的要学到什么时候,白衣公子生来有天赋,也学了十几年,难道老子也要学十几年?
“是的,你必须学,这就好比你掠夺了高楼大厦的最高一层,要想住,得一层层往下掠夺,直到你掠夺到最底一层,才能真正的学会绘画。”
你丫,这不是说我还是不会画画?
“叮,是的,但是你可以将画魂的本领应用到你的‘符道’上,符中有画,画中有符。”
天啊,你太有才了,系统,本尊爱死你了,你的做法正是我日思夜想的,独辟蹊径的,适合我自己的一条道。
“叮,那你就好好利用吧,将你的符道发挥到极致,成为超级符师。”
超级符大师。
嗯,这正是我的目标,我的目标就是将“琴棋书画”都融入符中,令符成为画,成为乐,成为棋,成为书法。
“叮,宿主的目标好远大哟,看来我这辈子都得依你马首是瞻,付犬马之劳不得歇息了。”
那不正好嘛,你成了我的奴才我才高兴呢。
哼,我是你的奴才?系统心里笑,“哼,等那雷霆一到,就知道谁是谁的奴才了。”
……
“叮,提醒宿主,画魂本领已学到,再不去改画就超时了。”
嗖,蚊子分身带着春秋笔飞起……
“喂,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公子嘴一歪,这么没礼貌,难道我的名字就姓“喂”。
好不高兴,也好狼狈。
擦着额头的汗,只想杀了这废物,“胆敢明目张胆的挑衅我,你得死。”
北辰映雪笑了,笑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请问阁下名字是个谁?”
这还差不多。
嘴唇轻抬:“安……”
话出口又觉不妥,岂能以真姓名报之。
舌头拉长了:“俺……金乌旭。”
话出口,心中睥睨。哼,也不掂掂,我那画是普通的画吗,画形、画意、画骨、画魂,岂是一朝一夕。
哼,就算你有了春秋笔,有了画魂,又能破了我画上的封印?
封印,画上也有封印的。他好想提示下这个不自量力的乡下人。
睥睨,乡下人。
乡下人,乡巴佬。
……
第25章:借玩两天
白衣公子惊诧地看到,北辰映雪风轻云淡地挥毫……
挥毫?你真的敢去改吗?
好,那可是太给我长脸了,是轮到我收拾你的时候了。
等的就是这个,要狠狠地回敬你几个耳光。
不,不仅回敬,还要杀了你。
不,不仅杀了你,灭你一族。
恨,又仇恨满天。
画画,我“安金乌旭”引以为傲的本事,画魂,画意,画形,画留白,画遍天下我想画的东西,这就是我“一朝入画圣”的本事。
一朝入画圣,那年那月风满楼,祭去了99箱灵石,一步入画圣。
只看到,笔,点向那女人,将其臀上的字抹去。
字抹掉,再修改,却是四个字——安金乌旭。
天啊,这不是我的名字吗?
倏然间惊醒,如梦一场。
……
画在改,画面在改,“北辰堡”三个字被一笔改过,成了“安金乌旭”四个字。
只是,这字歪歪扭扭实在看不过眼,像蝌蚪文,又像符,四不像。
他怎么知道我姓字名谁?安金乌旭,一字不差。
安,自己确实姓安,金乌旭是自己的笔名画名。
……
士可杀不可辱。
他抬了抬手,就想这样一把灭了族。
北辰映雪仿佛洞悉了他的心思,冷笑道:“怎么,改了你的画就恼羞成怒,难道……只许‘你’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
一句话,说得他脸上羞红,服服帖帖。
心中怒骂,好,我绝对让你不得好死,你等着。
“画,还要挂吗?”北辰映雪一脸的玩味。
“你认为呢?”金乌旭也一脸的玩味。
北辰映雪道:“一息时间,画改了,怎么说。”
“你是要我再自裁三个耳掴吗?”
“愿赌服输,嘿嘿,不过你可以不自裁,但得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将这笔借我玩两天。”
此话一出,系统就在他脑海中提醒了,“叮,宿主不要哟,玩两天有什么意思,要长期占有哟。”
北辰映雪在脑海里狠狠地骂它:“欲壑难填,终食恶果,狗系统你想害我。”
“叮,宿主你还是脸皮不够厚啊。”
“狗屁,明哲保身好不好。”
“叮,好无趣。”
呵呵,北辰映雪笑了:“其实不用两天,半天就可以了,只要保证正午时分我有这笔就行。”
正午时分?
哦,系统明白了,原来这家伙还操心着那帝王之气呢,那若它不显怎么办。
唉,系统还是觉得自己太渺小了,若是自己强大如斯,那什么帝王之气,什么什么的,统统知晓。
白衣公子金乌旭没想到对方居然能放过他,让他不在人前丢丑。
“唉,两天就两天吧。”他好像觉得自己别无选择。
“两天后,完璧归赵。”
“那若弄坏了呢?”
“怎么会坏,坏了,你赔我。”
“此话当真?”
“当真。”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一言九鼎?”
“一言九鼎。”
白衣公子笑了,好像不得不笑,好像又开心的笑。
“画还要挂吗?”北辰映雪问。
“不了。”
笔一点,北辰映雪收了画。
……
画在手中。
画,栩栩如生的画:栩栩如生的陌刀,栩栩如生的女人和臀,栩栩如生的四个字——安金乌旭。
“擦擦擦”,当着金乌旭的面,一条一条的的撕掉。倨傲,藐视,尽显脸上。
金乌旭只有甘受了,谁让他理亏,谁让他……
唉,心底只有怒骂,你等着,绝对让你不得好死。
撕完,北辰映雪又谆谆教导:“你来了是客,希望你以后尊重我们北辰堡,尊重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
这话,更让金乌旭脸红。
对方越客气,他越惭愧,毕竟自己有错在先。
惭愧,却依然故作倨傲,但心里:“唉,看来自己确实做的太过分了,女人的臀岂是随便能拿来侮辱人的,更别说侮辱了这一族人。”
取出十万倍的草钱,准备给他,这是自己承诺的,承诺的就要兑现。
但北辰映雪却藐视他的钱,冲他亮了亮手中的笔:“一言九鼎,这就够了。”
“不,答应你的事我一定要办到,笔保证借你玩两天,而这钱,也绝对要给。”
北辰映雪心中好笑,承诺,这家伙也知道承诺,应该先自裁的三个嘴巴才是。
哈哈,哈哈。转身就走。
金乌旭睁大了眼睛,“草钱不要了吗,这可是你应得的,十万倍的草钱。”
说着,掂了掂手中那个诺大的金元宝。
北辰映雪没有转身,继续离开。
……
金乌旭惊诧了,看着这背影,看着这怪物。
就走?真的不要这钱吗?
他可是个穷光蛋,家徒四壁,更有妹妹上山采药而被毒蛇毒瞎了眼睛,还有,他家还有*高*息*借*贷。
关心地在后面喊道:“你家都揭不开锅了……”
北辰映雪头也不回,“不要,把那钱留给你自己吧,希望你去买几个字,尊重别人。”
呵,金乌旭雷翻了。
不相信地看着这人,忽然之间,觉得这人不再是那个废物了,不再是个卑低无知的乡巴佬。
果断地将手中的金元宝抛出,“接着,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十万倍,说话算数。”
说话算数,一言九鼎,这是英雄间的承诺。
英雄,他把他当成了英雄。
虽然脸上被对方甩了两个耳光,但他依然承认他是英雄。
英雄,这才是我要找的人。
元宝甩了过去,甩在了北辰映雪背上,但北辰映雪没有接,也没有回过身去捡。
不要?真的不要?
金乌旭困惑,明明穷的可以,明明穷的连草都来卖,却不为所动?
怪物,怪物。
……
这时,黑剁头跑过去,捡起了地上的金元宝,追上他,递给他。
“不要。”
他倔强地推辞,坚决不要。
黑剁头又气又急,吼道:“哥,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凭什么不要。”
一瞬间北辰映雪愣住了,想了想,接了元宝。
接过的那一刻,他对众族人大声喊道:“我请客,我要请在场的所有来看我热闹的人,包括平日里羞辱我鞭策我的人,请你们不论男女老少,都给我去海福楼,大搓一顿,请了。”
说着,金元宝抛出,抛在了黑剁头手中。
啊,大搓一顿?
黑剁头不信,众人也不敢信。
“啊,这是真的吗?”
不由得,口水长流。
好似大鱼大肉都嚼到了嘴里,口齿生香。
但,也羞愧难当。
“不会吧,这家伙居然要请我们?”
“是啊,刚才我们还嘲讽他诅咒他……”
“咒就咒了吧,反正他就是个可咒的人,走,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
于是乎,兴高采烈,人潮涌动。
黑剁头惊诧了,瞪起他的豹子眼,“什么,大搓一顿,海福楼?你不会有病吧。”
海福楼,那可是北辰堡最大最豪华的酒馆,这么多人,大搓一顿?
“不会吧,这元宝可是你凭本事赢的,你不欠谁的,干嘛要请?”
北辰映雪显得不耐烦了:“少啰嗦,让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干嘛。”
“可,可你家都穷成什么样子了,锅都揭不开,而你妹妹又眼瞎了,这都需要钱。”
“我知道,你别管。”
“管,管什么,你大方个什么,你有资格大方吗?”
一句话,让北辰映雪语塞。
却看到,北辰映雪目光如剑,让黑剁头心中胆寒。
北辰映雪一字一板道:“你不是几年没晋级了吗,按我说的做,我保证给你指点,不敢夸多大的海口,保你晋升几级是没问题的。”
“啊,晋升几级,真的吗?”
惊喜,恨不得马上把这元宝用完。
三四年没晋级了,功法一直停留在淬体四重境中期。
依稀记得那次,他去他家求他,他却因种种原因没见他,以至于错过了最佳的修行年纪。
现在,居然听到说要指点他晋升几级……
这不可能吧,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但又有什么不可能,他可是从神坛上跌下的天才。
也许他变了,真的变了,变的我不认识了,变得可爱了,可敬了。
金童玉女、修仙学院,他指点我晋级、晋级。
热泪盈眶。
……
众人兴奋了,群情鼎沸,“天啊,真的要请我们去海福楼了,海吃一顿?”
欢呼雀跃,“真是想不到……”
“什么没想到,也给你一巴掌,就想到了?”
哈哈,众人大笑。
笑着笑着却生怯意,偷眼看,白衣公子还在黑着脸,当即笑不出来了。
不笑了,又忍不住笑喷。
是啊,那两巴掌实在是打得漂亮,太响亮了……
“真的,好响好脆,我敢说,我这一辈子都没听到这么脆的声响了。”
“哈哈,可不是嘛,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呀。”
不约而同,纷纷觊觎,只见白衣公子脸上的五个指印清晰可见。
爽坏了,爽爆了,情绪激昂。
“丫丫的,你以为我们北辰堡真的无人,真的好欺负?怎么样,这一巴掌打得够爽吧。”
“北辰映雪,你太给我们争气了。”
一瞬间,北辰映雪仿佛成了他们的神。
“三年前的那个天才又回来了,回来了。”
“不再是废物,不再是祸害,至少,我们得尊敬他。”
人群中那个小屁孩,吃完了粽子又在嘴里塞着根棒棒糖的小屁孩,一把将糖甩到地上,粉碎,大笑,“走了,吃大餐去了,海福楼。”
蹦蹦跳跳地跑到街角,一把拉住那“绿衣绿剑绿纱巾”的绿衣少女,问道:“漂亮姐姐,你也去吗?”
“去,这么长脸的事,能不去嘛,不但要去,还要好好庆贺。”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狗蛋。”
“哦,好好听的名字,乖。”
少女拉着狗蛋,转过头,无限欣赏地,脉脉含情地看向北辰映雪。
暗道:“虽然没看清他是怎么一脚将那守卫长踢下城墙的,也没看清是怎么让那白衣公子手忙脚乱的,更不明白他是用什么手法使得金乌旭乖乖地心甘情愿地去将那字替换成他的名字……
但是我感觉,那个从前的他又回来了,那个自信满满的勇往直前的他真的回来了。”
……
第26章:不着粉黛
远处,两个人,从衣着和面相来看,至少是北辰堡的上层人物。
一人道:“他这恢复了,可就棘手了。”
“有什么棘手的,大不了让他死。”
“他死了还真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为了族人,为了北辰堡,死个祸害算什么。”
“可是为什么要他死呢?”
“没看到吗,那个外乡人俨然一幅世家公子的模样,且他姓安,安家的安,你说,他北辰映雪该死不该死。”
“唉,可惜了,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安大帅,更何况安大帅还是个结丹期高手。”
“他死定了。”
“也许还不用白衣公子动手。”
“为什么?”
“听说大狗子就要回来了。”
“他学业大成了?”
“嗯……,听说已是仙。”
“哇,听着就令人咋舌。”
“另外,二长者又是二狗子的伯父,这北辰映雪不想死只怕都难。”
“唉,也许真的不用白衣公子动手了。”
……
端阳上午,阳光明*/*媚,还有点小温暖。
初夏的昆仑山麓也热起来,但毕竟山高地寒,就算家乡的太阳晒在身上有点热乎,一经走到树荫下,阵阵凉意。
沿着古堡窄窄的小巷,踏着碎石子铺就的路,他走在回家的路上,归心似箭。
两边店铺林立,古旧的门框上悬着一个个岁月沧桑的牌匾,棺材铺,官药铺,茶馆酒馆,米行脚行,更有经纪媒婆,庙宇祠堂。
一家布店,琳琅满目的穿戴品。
停下来歇息,他要给母亲买几尺布,给妹妹买件新衣裳。
“唉,可惜父亲被二狗子害死了,不然买双他平日里最喜欢的战靴。”
“这是我赚钱后第一次回家过节,说什么也得孝敬父母,虽然钱不多,买不了什么,但这是我这做儿子的一片孝心。”
“还有,妹妹为我采药而被毒蛇弄瞎了眼睛,瞎眼一定不好看,我给她置一件新衣裳,让她穿得漂漂亮亮。”
还有哥哥……
唉,可惜哥哥逃亡在外,那年,他因为一个女人而与人争风吃醋,砍残了对方,结果不得不逃亡在外。
忽然他又想到了一个人,以前自己最要好的哥们北辰逝。
北辰逝,如他的名字一样早已逝去了。死了,死在三大家族“血炼”的擂台上。
死时,他手拉着他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今后我妈就是你妈,我爸就是你爸,我弟就是你弟,拜托了。”
他死了,已三年多。
他也如他所拜托的那样,把他家人当自己的家人看待,逢年过节,都要去看望,给他们带些礼品什么的,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很久,直到他自己出事。
其实他们家很有钱,也很富足,根本看不上他的礼品,但是北辰映雪却不那么认为,他认为这是他与北辰逝这哥们的情意一场,不论对方家家境如何,都是他的一片心,真诚的心。
每每想到“北辰逝”死前的嘱托,他都热血上涌,“为了北辰堡,为了北辰家族,我们都拼了,甚至为此付出了生命。”
而叔叔阿姨对他也很好,一看到他到来,总像是看见亲儿子一样,热情招待,热泪盈眶,仿佛他身上有着他儿子挥之不去的影子。
又照单买了三样,同时,多加了一个,因为他家还有个弟弟。
……
端阳节,按习俗,人们早早地将艾叶和蒲草插在了门窗上,又在锅里煮上鸡蛋大蒜和棕子,吃大蒜、吃棕子,吃茶叶蛋,点雄黄酒,祈盼一年的平安。
“也许此时妈妈已煮好了鸡蛋,剥好了棕子,正等着我呢。”
想到这儿,嘴不由得馋了起来,肚子也咕咕地叫。
街道两旁的人们看到了他的身影,都停下手中的活儿。
他想与他们打招呼,但看到,他们的眼神中先是惊讶,再就是躲闪和冷漠,甚至敌意,倾刻,现实的残酷将他的兴奋桎梏。
兴奋劲消了,人也瞬间蔫了一截,心……拔凉拔凉的。
是呀,自己依然是个废物加祸害,他们避之若浼也在情理之中。
当下又自卑起来。
低着头,只感到脚步沉重,时而在上坡处有青石板铺就的路面次梯错落,令他举步维艰。
心伤,那才是最大伤。
“可怜呀,就因为一句话,他毁了自己的一生。”身后传来一声声叹息,
“还差点害得我们灭族。”
“他是祸害。”
这一刻,北辰映雪只感到了惶恐和内疚,是啊,自己就是个祸害,他们说的没错。
一双双仇视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戳着他的背,令他踉跄。
……
郁闷间,身后传来了小孩子的哭声。
回头一看,街边的民房里走出一位抱孩子在哄的小媳妇。
孩子看来二三岁了,可能是早上没睡够,吃了饭又想睡而睡不着,迷迷哄哄的闹事,小媳妇哄不住,闹的慌,这才跨出房门,准备沿街溜达。
目光相对,俩人都瞬间一惊。
小媳妇二十有零,如黛长发盘在脑后,由一根木钗斜插入束,简单而不失典雅。
怀中孩子哭闹着抓扯她垂在两颊边的发丝,令她丝丝长发些许散落,显得有些狼狈。
皮肤白滑,玉颈生香,不着粉黛,却也褪尽了世间浮华,宛若一幅墨色山水呈现在面前。
没想到是她,般般入画。
感叹。
感叹的成份里不止是对她的容颜,更是对她和哥哥“北辰寒江”爱情的坎坷和身世的不幸。
世事沧桑,他想起了哥哥,哥哥北辰寒江,弟弟北辰映雪好想你。
原来她不是别人,正是哥哥昔日的情人……
那年,哥哥因她而与人“争风吃醋”,刀砍别人至残,不得不逃亡在外。
矜持端庄,难怪哥哥会为她争风吃醋“抛头颅洒热血”。
可惜的是,哥哥砍的人不是茬,是族中小长老的儿子,这下惹了大祸,不得不逃亡在外。
而这个女人,也因这件事而被族人们看不起,羞辱难当,最终嫁给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夫。
农夫也就算了吧,还是个驼背,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但她好像认命。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哥哥出逃没几个月,就匆匆嫁人了。
那么仓促,让人颇感意外。
不期而遇,两人都显得别扭不自然。
她目光躲闪,抱着小孩装作没看见,但他岂能敷衍,先开口。
但开口了又不知说什么,随口道:“你结婚了,孩子还这么大。”
她不好意思起来,匆匆看他一眼,又匆匆低下头:“是的,这是我第二个孩子了。”
无语,真是无语。
“你……”
她目光游离,好像不愿提及自己的事,红着脸反问:“你回来了,还穿着修仙学院的校服,还在修仙学院上学吗?”
北辰映雪感到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茫然自失不知所措,只有凑近了低头逗他怀中的孩子:“哟,第二个都这么大了。”
她点头,又突然警惕地将身子缩开,惊恐地保持距离,惶恐地左右相顾。
看那神情,分明是怕被人瞧见孤男寡女在一起。然后,他看到她毫无预兆地一头扎进房子里去。
北辰映雪感到好郁闷,“这都什么人嘛,想当初你和我哥哥相好时,天天到我家蹭饭,怎么着,我哥哥为你逃亡,你反倒不领情不认人了,还这么个态度。”
正郁闷,那女人又急匆匆地从屋里出来,还是抱着孩子,但手里多了三个鸡蛋。
她直接将鸡蛋往北辰映雪怀里一塞,说,“没什么好吃的,就几个熟鸡蛋,别嫌弃哟。”
哟,北辰映雪当即明白她一头钻进屋里去的意思了,这么急,这么匆,分明是怕被别人看到了,尤其是她家里人,所以才急恍恍的。
北辰映雪不知道是收还是不收,收吧,承当不起,不收吧,又搏了她的面子,毕竟都曾经有过那么一场熟知,左右为难。
最终,他推辞地勉强地只接了一个鸡蛋,死活不再接了。
那女人见他态度已决,也不好再让,生怕被别人看到说嫌话,二话不说就又想往屋里躲。
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
北辰映雪赶紧取出钱袋,展开间除了碎银,还有个金元宝,那是白衣公子买他的草钱,当时他说一万倍,那家伙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给了。
不好再给碎银,直接抓起金元宝就往那女人手里塞。
女人惊叫一声,经当不起,坚决不要。
只有给她碎银子,可是人家还是不要。
再只有,拿出些先前在店铺里给妹妹买的胭脂……
碍不过面子,她勉强挑了份。
这时巷子里传来行人的说话声,她面色一紧,慌里慌张如老鼠见了猫,逃也似地闪身进了门。
咣一声,门关了。
透过门缝,他看到她躲在门后,瑟瑟发抖。
唉,一切就像在做贼一样。
太爱惜羽毛了,他感叹。
……
怔立在原地好久。
想到哥哥和她的悲剧,真怀疑人生。
人生啊,有些事做错了,真的就一错再错,永远回不来了,甚至悔恨终生。
“哥哥你好悲哀呀,干嘛要一时的冲动,干嘛不忍忍,现在你跑了,可你的女人也不得不含恨嫁人了,这么好的一对婚姻却硬生生被割散。”
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正悲仓,却见那屋里走出一位农夫,个子很矮,扛着犁准备去田间劳作。
犁看起来不是很重,但他的背却驼得厉害,看来是天生的驼背呀,传言不假,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驼背出来了又去牛棚解牛绳,扛着犁牵着牛,那神态,真的他也像头牛,一个笨拙的矮矮的牛。
经过门前时,他冲虚掩的门里说:“老二哄不睡的话,你抱他到广场找找老大狗蛋,别老把你自己憋在屋里闷得慌。”
哦。
里面那个女人应了声,又,悄无声息了。
狗蛋,北辰映雪惊悚了,那不就是那个抢他钱的小屁孩吗,穿着个破裆裤,还抽着鼻涕地说他傻。
小孩子,狗蛋,也四五岁了。
唉,人生苦短,好想哥哥。
驼背没有注意到北辰映雪的存在,街上时不时有人经过,这很平常。
驼背吩咐完,就扛着犁,牵着牛,“扑哒扑哒”地沿着街道走了,一人一牛一犁,往着那堡外的田野走去。
北辰映雪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的勤劳,最终还是略有欣慰,
唉,虽然穷点丑点,但毕竟还是嫁了个正经人家……
看得出,他爱她,作为女人,一生被个人深深的爱着,也值了。
茫然若失……
……
第27章:画魂魂脉1
眼看到家了,想着就要和亲人相见,脸上重新有了喜悦。
可家门口围着一帮邻居,对着他家指指点点,言语中尽是鄙夷和刻薄。
一丝喜悦没了,他愤怒起来:“你们这一帮刻薄的烂舌头,嚼什么嚼,滚。”
邻居们突然不说话了,回过头来看着他,眼中同样是不屑和鄙夷。
北辰映雪气极了,他恨他们这种眼光,“滚”
但是,他们依然像看傻*子一样看他,说道:“没看你家都成什么样子了,因为你,你爸被贬为平民,被人害死;因为你,你妹妹到山中采药,被毒蛇弄瞎了眼睛;这么可怜,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大呼小叫。”
“这事不用你们管,都给我滚开。”气极,他歇斯底里,一副赤膊相斗的架势。
“不知好歹,祸害。”
那些人陆续离开,不高兴地拉着自己的孩子,指着他的脊梁骨说道:“看到没有,这就典范,别以为你们还是个孩子,一句话说错了也有可能带来杀身之祸的。”
这一刻,北辰映雪呆立在那里,泪水差点儿滚落。
毒,什么叫毒,长舌妇的舌头最毒。
还是强忍住了,睫毛扑闪了几下,将那泪水化去。
“一句话,就因为一句话,我毁了自己的一生,也毁了这个家。”
……
家里,瘦弱的妹妹扶着竹墙,摸索着从屋内走到门口,双眼蒙着黑布,乞盼地看着外面的阳光。
母亲头发苍白,目光呆滞地坐在屋内的小柴桌前,桌上放着煮熟的鸡蛋、大蒜和粽子,还有一小壶雄黄酒。
鸡蛋大蒜和粽子,没有一个剥开,在等他北辰映雪回来,回来团聚。
虽然不知道他今天是否还和前两年一样不回来,但他们一直在等。
妹妹,十四岁,淬体九重境,族中重点培养的修仙高手,却在几个月前,因为进山采药,而被毒蛇的毒液喷到眼睛,成了瞎子。
“妹妹,你真的一点都看不到了吗?”他扑上前去,扶住她。
妹妹摸索着拉住他的手,悲伤地说道:“哥哥,是你吗,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好,今天过节,妈妈把大蒜和粽子都做好了,正等着你呢。”
“哦,我问你件事,”他在妹妹耳边小声问道:“咱爸真的被二狗子害死了吗?”
妹妹显然很紧张,悄声说,“这事事关重大,我不敢告诉你,你最好去问母亲。”
事关重大?北辰映雪只觉得悲伤,难道父亲真的死了。
这时母亲从屋里走了出来,眼圈还挂着泪水,说道:“映雪,你回来了。”
“是的母亲,我回来了,我爸呢?他死了吗?被二狗子害死了吗?”他问。
母亲紧张地向外面瞅了瞅,吱溜一声关了门,小声地对他说道:“你爸没有死,他被二狗子陷害进了死牢,还要被斩首,幸亏族长找来别人的尸体以假乱真,令他躲过一劫。”
“啊,这么说……”北辰映雪只觉得语塞,看来自已是不该将二狗子手撕。
再一想,怎么不撕,他害我父亲进了死牢,还要斩首,理应死罪。
当下心宽一截,再问:“那他现在人呢?”
母亲悄声说:“族长派他带人探矿去了,听说大山之中有个神魔坑,那里发现了新矿脉……”
母亲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北辰映雪明白了,这是保密,一定是族长让她保密的,于是也不再追问了。
只是他替父亲担心,父亲自从三年前他北辰映雪惹的祸后一蹶不振,还大病一场,身体很差,加之又被二狗子折磨……
问:“那么凶险,父亲何必去,他身体那么不好。”
母亲说:“不去又有什么办法?你爸说只要找到新矿脉,北辰堡就振兴有望,而咱们家也就会发一笔小财,就能还了钱庄的高立贷,同时还能有钱治好你妹妹的眼睛。”
“高洁贷,咱家还借了这个?”
“是的,咱家为了救你,花光了所有积蓄,走投无路才借的,现如今你妹妹又出事了,可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
听到这话,北辰映雪眼泪差点儿又掉落下来。
“因为我,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心在滴血,“如果不是我,也不会拖累家人,妹妹也不会眼瞎,父亲也不会差点儿被人害死,现在还挺而走险。”
悲伤憋在胸口,令他只觉得堵得慌。
……
母亲看他脸色不对,赶紧扶住他,问他没事吧。
他摇摇头,说没事。
打开包裹,从里面取出鞋、布、和衣服,对母亲说,你看这鞋合适吗,这布颜色好看吗,这给妹妹买的衣服漂亮吗。
母亲惊喜,妹妹也万分惊喜。
妹妹虽然看不到新衣服什么样什么共色,但摸索其上,喜形于色,“哥哥,你真有心,第一次赚钱就知道给家里买东西呀,不错嘛。”
嘿嘿,得到表扬,北辰映雪笑了,只感到心里热乎乎。
……
趁着这热乎,趁着这兴奋劲,他想开诚布公地对母亲说他被学院开除的事,说:“妈妈,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咱们这个家。”
母亲怔怔地看着他,流泪了,说道:“孩子,没有什么对不起,都是一家人,不说二句话,现在这世上,只要你活着,爹妈心里比什么都高兴。”
北辰映雪感动了,呜咽着说:“是我连累了你们。”
母亲悲泣,但又几把将眼泪擦干,安慰道:“没事,大不了你不能修炼,只要身体好,咱们卖力气混碗饭吃还是行的。”
“可我连修仙学院也都不能毕业,给你们丢脸。”
“不能毕业就不毕业吧,现在毕业了也不一定有个好职务,在哪都是吃饭,脸面又能值几个钱呢。”
北辰映雪好是感动,同时又觉得心口憋的慌。
在这修仙界,在这东土大唐,不能修炼,等同废物,生不如死。
想起往昔的意气风发、豪情万丈,他抓起桌上的酒壶,一口灌下,那里面装的是雄黄酒。
啊,母亲惊呆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莽撞,这雄黄酒可是有毒的。端午节制作的雄黄酒,是准备涂在耳朵和鼻子处,驱蚊驱魔,而他,居然喝了,还喝了这么多。
一壶雄黄酒,这可是要命的毒药。
酒下肚,顿感到面红耳赤,肚内烧痛,尤其是体内那被人封印的丹田,好像承受不住雄黄酒的刺激,开始剧烈的抽搦,不停地扭动,好像要挣破封印一样,令他疼痛难忍但又窃喜不已。
封印,难道也怕这个?
这也难怪,今天是端午节,一切妖魔鬼怪皆惧而遁之。
修仙界,什么奇葩都有,更何况端阳。
端阳这天,天元下降,地煞上升,天地混沌,雄黄逞威。
天啊,难道我有希望了?
兴奋起来,祈祷道:“封印啊,你快破掉吧……”
哈哈,正虔诚地祈祷,系统却在他脑海里笑死了。
“咳咳…,宿主,你以为丹田有用吗,对你又有多大用处。”
“怎么没用,丹田恢复了我以前的功力就恢复了,怎么不好呢。”
“叮,那不是找死吗,你丹田恢复了,那安大帅岂能放了你?还有先前,若不是你丹田被封印是个残废,那白衣公子岂能放过你而甘受你两巴掌?”
“这么说我还因祸得福了,我的丹田就永远别解了?”
“叮,那是当然,除非你功力高到可以斗过那结丹期的安大帅,否则,永远别解,当鳖。”
“我不服。”
“叮,不服又怎样,安安心心跟我学神功吧,我们这血月神教可是名门正派,前途无量啊。”
呵呵,北辰映雪只有呵呵了。
……
不再对丹田抱希望了,他打开钱袋,将所有挣的钱,包括那块金元宝,一并给了母亲。
母亲惊愕了,看着那个金元宝简直不敢相信。
在确认他这钱不是偷的不是抢的,才放心地收下,说,娘给你存着,好将来给你娶媳妇用。
呵呵,北辰映雪也只有憨笑了,看来自己在他们眼中,也就那个命了。
妹妹在旁边愁眉苦脸,说:“还有存的吗,没看那钱庄昨天都来催债了。”
母亲眼色唰的一变,掂着那金元宝,觉着还是不够抵债,簌簌的眼泪就下来了。
您别哭。北辰映雪赶紧安慰,说儿子我长大了,放心,天大事我顶着,让那钱庄找我好了。
母亲问,那可至少得十几个这金元宝,你拿什么还。
北辰映雪道,我自有办法。
母亲问什么办法?
他说,我会了符道,可以制作符箓,制作符剑,拿这个卖钱,另外,我还会修理灵器,傀儡木马甚至残剑都可以修复。
是吗,那就好。
母亲没有预想中的惊喜,很平淡。看得出,她是对儿子的残废和碌碌无为已麻木了,认为他永远是个残废,不可能有什么大作为了,这不过是敷衍她的话。
妹妹在旁边一听也是讥笑:“哥,那能修复我的眼睛不?”
切,北辰映雪还能说啥。
啥都别说,赶快行动吧。
行动,赚钱,养家。
慢慢地,他从怀中掏出春秋笔,试着画出符和画。
自己丹田没有灵气,就用蚊子分身来画,蚊子分身有妖力,不就可以画了吗。
另外,自己还掠夺的有画魂魂脉……
攥着蚊子分身在手上,握着笔,瞑目凝视。
好一会儿,他才在纸上画了起来,画的是一把剑,灵剑,看似平淡无奇。
母亲只瞥了一眼再没说啥,眼睛里一丝光泽都没有。
她见过他以前画的符,丹田封印后,他曾没命的画符,可是张张符如同废纸,丝毫没有灵气。没有灵气,当然丝毫没有动力,不可能飞起来……
“母亲,我会让它飞起来的。”
北辰映雪在心里努力地对母亲说,但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因为没有做到,最好先别说。
……
来到院中,在桃树上砍下一截桃树枝,削成剑型,再将刚画的符贴在上面,再次启用蚊子,启动春秋笔,启用画魂魂脉。
臂膀上,皮肤下一条金色的魂脉隐隐在动,他知道,那是画魂魂脉。
现在他就要调用画魂的本领,来令这剑飞起。
只要将画魂附在桃木剑中,剑就成了魂剑,虽然是桃木,应该也能惊天动地。
“画魂,画魂,起。”可是画魂不起。
“桃木剑,起。”可是,桃木剑也不起。
“画魂,桃木剑,都起。”可是,都不启。
怎么回事?难道蚊子分身的妖力太弱,画出的灵符也太弱,弱到动都不动一下?!
哦,那个公子分身半息呢?它不明明挂在我脑海中的神庙里吗,怎么不能用呢?
赶紧,他问脑海中的那个系统。
系统回答:“叮,你弄错了吧,公子分身半息已过点,且它是一次性的东西,这还能用吗,笑话。”
“哦原来这样,那画魂呢?”北辰映雪有些愤恨不平。
“叮,宿主,画魂可以用。”
那还不拿出来试试。北辰映雪急不可耐。
“叮,你确定现在要试?”
当然,这么好的机会不试,我当我是傻子。
“叮,对不起宿主,您启用一次画魂魂脉,将消耗七个魔力值,你确定要试?”
什么,北辰映雪惊呆了,尼玛,七个魔力值?你逗我?
“狗系统,你不会说错吧。”
“叮,千真万确,叮,请宿主不要骂人嘛。”
尼玛,不是说好的画魂已夺到了嘛,干嘛还要消耗魔力点,还一次消耗那么多?
“叮,这没办法,这就像你掠夺到了一把神剑,却没有神法来使用它,只能以自己的生命来献祭,不然就无法施展。”
尼玛,这也算道理?!
北辰映雪真想扇它系统一个嘴巴,“尼玛,我费了那么大的劲,还被你贯穿了裤裆,却换来这个不能用的东西。”
“叮,请宿主端正态度,这是能用的,只是有条件限制。”
限制尼玛!
“叮,宿主生气了也是没办法的,要想用画魂本领,必须消耗七个魔力点,不可改变。你确定要使用?”
“使用。”北辰映雪怒不可遏。
“叮,警告宿主,你的魔力点不够,只有两个,若强行使用,将反噬你灵魂里的魂力,你确定?不过警告你,这样做可能将你的灵魂抽干抽尽,您将永别了。”
啊,我将永别了,还有这一着?北辰映雪简直惊悚。
伸头赶紧往脑海中的神庙一看,果然,魔力只剩余两个点,好多都被自已晋级成魔功了。
——宿主:北辰映雪
——诅咒值:n
——香火值:n
——魔力:2
——魔功:魔脉四重境初期
——蚊子分身:妖力二重
……
第28章:画魂魂脉2
“叮,还没听明白吗,你的魔力点不够,强行使用,将抽取你灵魂的七魂八魄,直至够了为止,下场是,你可能死亡。”
尼玛,尼玛啊。
北辰映雪气得嘴都歪了,简直要跳起来骂人了。这尼玛,这尼玛个鬼系统。
问:“为何是七个点,而不是一个点?”
“叮,因为白衣公子的‘画魂魂脉’是他画脉的第七层,每施展一层画脉本领要消耗一个点,第七层就消耗七个点,就这么简单。”
那我若有了最低层的画脉呢?
“叮,你若有了最低层画脉的‘画形灵脉’,就可以少消耗一个点,依次类推,你若有了第二层画脉,就可以少消耗两个点,有了三层魂脉,就可以少消耗三个点。”
天啊,这么难。
北辰映雪简直都要崩溃了,问:“他白衣公子施展画魂时要不要消耗魔力点?”
“叮,人家是有绘画基础的,且是一步一个脚印踏出来练出来的,你呢?岂能和人家比。”
这……,北辰映雪简直无语了。
“叮,投机取巧是可以的,但是不可能违背事物的原理,你捡个现成,只消耗一些魔力点,就可以达到人家十几年学到的功力,你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哦哦,北辰映雪汗颜,看来系统说的在理。
唉,自己就一个小贼,偷了人家的画脉,还有什么理由不消耗魔力点而达到呢。
欲哭无泪,看着母亲瞥向他的眼神,唉,真是惭愧极了。
母亲,儿子无能啊。
唉,此刻自己还能有什么可显摆的呢?这画魂魂脉有个屁用。
“叮,你错了,有大作用的。等到你将魔力点积攒到够,不就可以施展了吗,再个,你还可以学习绘画呀,你每学会一层本领,就可以少消耗一个点,不就是一条捷径吗。”
哦哦,北辰映雪只有哦哦了。
“叮,那个画魂魂脉,你还可以将它作杀手锏,不到万不得已时不使用,不就行了嘛。”
那我平时用什么?不可能忙乎了大半天什么也没得到,就还丹田被封印的一废物?
“叮,你可以用蚊子分身啊。”
北辰映雪并不认同,说道:蚊子分身只有妖气,并没有魂气,它画出的画和符,只能是灵画或灵符,不可能是魂画或魂符啊。
系统冷笑:“春秋笔是干嘛的,你只要消耗一个魔力点,就可以用笔将你画的灵符灵画改成魂符魂画啊。”
啊哈,还有这操作,北辰映雪简直兴奋了,“这么说只需要消耗一个点,就可以成为魂画或魂符?”
系统道:“是的,不过是低级的魂画魂符,要想成为高级的魂画魂符,就得消耗七个点。消耗七个点,就可以达到画道第七层的本事,至少在这聚宝县城,你无敌了。”
“不是全大唐无敌吗?”
“叮,这个我不不知道了。”
“那具体怎么操作呢,你系统说详细点。”
系统道:“一,用蚊子分身的妖气代替你丹田的灵气,画出灵符来;二,用春秋笔,在消耗一个魔力点的情况下,让笔里的魂气转换为第一层的画脉——画形魂脉;三,将画形魂脉渲染于符中,这样灵符变成了魂符。”
不,等等。北辰映雪觉得还是有点没听懂,那个画脉不是“画形灵脉、画景灵脉,画意灵脉”嘛,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魂脉魂脉的,都加了个魂字。
叮,因为你这是加了春秋笔里的魂气,所以就成了魂脉。
还是有点不懂,“那白衣公子如果没有了春秋笔,是不是就画不出魂脉了?”
叮,理论上是这样的,他没了春秋笔,就借不到笔里的魂气,画出的就是灵脉,就如他前六层画脉一样,都是灵脉灵画,但若他有了第七层的画魂魂脉,就可以不用春秋笔,而手往空气中一画,就能成魂画。
哇,这么牛,这么说他现在失去了春秋笔,又失去了第七层的画魂魂脉,就是手再往空气中画,也画不出魂画了。
叮,是的,他这两样都不具备,就画不出魂画了。估计他现在在哭。
哈哈,是吗。北辰映雪一听高兴极了,这丫丫的,丫丫。
叮,所以嘛,你现在借用了春秋笔里的魂气,再消耗一个魔力点的情况下,可以画出低级的第一层的画魂魂脉,使符成为魂符。
“那我若消耗两个点呢?”
叮,你消耗两个点,就是画景魂脉,威力比第一层的画形魂脉更牛,依此类推,你消耗七个点,就是更牛逼的不一样的第七层“画魂魂脉”,是“魂上魂”级的,牛逼大如天。
哇,北辰映雪简直要疯了。看来还是雷霆劈的好,将自已没有劈成太监,反倒成了逆天大神了。
叮,你别高兴的太早,你的魔力点可十分难挣哟。
哦,这倒也是,我拿什么挣魔力点呢?
……
现在他明白了,——只需要消耗一个点就可以达到魂级,当然了,是最低级的魂级第一层——画形魂脉。但纵然这最低级的,也比灵画或灵符牛逼不知多少倍的哟。
哈哈,一个魂级,一个灵级,当然强大无数倍了。
眉开眼笑,如拨云见日。
不错,不错啊,看来自己得试试。
“画形魂脉,最低一层的魂脉,老子来试试。”
当即,用蚊子分身的妖气来画符。
画符,画符,画画符……
符成,是灵符。
再消耗一个魔力点到春秋笔中,魔力将春秋笔里的魂气转换为“画形魂脉”,渲染于符中。
霎时,灵符成了魂符。
魂符成。
“嗖”,桃木剑飞起,飞起的那一刻,金光迸裂,嘣的一声炸响,将屋里的母亲惊醒。
咔嚓一声,一颗拳头粗的小树被剑斩为两截,哗啪啪的树枝倒下。
母亲冲出门来看,惊讶了,“孩子,你真的今非昔比了。”
激动,激动,北辰映雪也是激动啊。
三年了,这是第一次,虽然威力不是很大,但这看似的一小步,却是他人生的一大步。
“叮,宿主您消耗了一个魔力点,现在魔力还剩下一个了。”
北辰映雪赶紧往那脑海中的神庙面板上一看,果然:
——系统:香火转换系统。
——宿主:北辰映雪
——诅咒值:n
——香火值:n
——魔力点:2-1=1
——魔功:魔脉四重境初期
妈呀,真的只消耗了一个点,就令灵符成了魂符,成了魂符,威力大增啊。
欣喜,看来魔力点太有作用了,以后让他们多骂我,诅咒我,诅咒的越凶,我得到的魔力点就越多,就越强。
……
不知不觉已回家半个时辰了。
北辰映雪觉得时间不能再耽误了,帝王之气就要在中午显现,而自己更要抽空抓紧时间学习绘画,从基础的学起。
学习绘画,从最基础的学起,最好直接学会“画形魂脉”,那样自己就可以在以后使用杀手锏“画魂”时,少消耗一个魔力点。
少消耗一个,也许就不至于将自己的灵魂抽干,也许就能保自己一命。
何不找个画院去学习下,探讨下,也许……
不过自己现在好像也没有时间啊,“正午时分,那可是一场大难将来临呀。”
群神哭,众神笑,到时,帝王之气的镜像出现,白昼变黑夜,万神法力全失,那时岂不正是自己的机会!
何不快人一步。
望着祖先禁地的方向,他喃喃地对自己说:“希望镜像在那儿出现,一是因为张巡给的罗盘显示在那个方位,二,禁地也不一般,传说中它可是龙穴吉壤。”
“是得找几个帮手了,一个好汉三个帮……”
目标已定,摩拳擦掌。
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不论有没有帝王之气显现,不论张巡预测的是否准,自己都要赌一赌。
背上布包,里面装的是准备送给“北辰逝”一家的礼物。
母亲了解他的习惯,知道他每次回来都要去那家,也没阻拦,只叮嘱一句,早去早回。
他点头,嗞溜一声出了房门。
……
出门拐向田间,哥们“北辰逝”的家就远远地出现在堡外这平展展的田畴上。
田梗走过,茂盛的小草露珠须臾就打湿了他的鞋,空气,也湿*/*漉*/*漉*/*的嗅着好香甜。
田间,收割过的油菜杆被堆放在田梗上,时不时的要他跳过;而坡地上,麦收过的祼露的黄土色还在,庄稼人点瓜种豆,忙碌地个不停;
低洼的水田里,水明汪汪的,青翠欲滴的稻苗成片的生长,清绿墨绿映入眼帘,赏心悦目。
青苗上,水珠在闪耀,阳光似在跳舞。
一处没有栽秧的水田里,诺大的牛耙在明晃晃的水田里来回“游弋”,拉耙的牛鼻子呼呼地喘着粗气,而牛后跟着个矮小的驼背,快速地跟跑。
一人一牛一水田,辛勤劳作不偷闲。
好美的一幅生活画卷,浓浓的乡情。
“驾”,驼背追上牛耙,一头跳到上面,吆喝着牛,光脚踩着耙调节耙的前后重心,以决定吃水的深浅。
牛耙时而在水里冒出的土疙瘩上跳起,时而又沉入浑浊的水里,乘风破浪。
怎么这么巧,这不正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那个驼背吗,是他在辛勤耕作!
北辰映雪从水田旁经过,正好看到他吃力的拼搏,那股锲而不舍的韧劲令人震撼。
什么是伟大,这就是伟大,平凡中的极致,能不令人震撼和动容吗。
驼背,矮人,他哪来这么大的毅力?是谁让他干活如此的拼?
是那个女人吗,那个小媳妇,那个差点儿成为自己嫂嫂的小媳妇?
感慨,震撼,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这驼背好福气,这家伙一定是上辈子的祖坟冒了青烟。
羡慕的同时,黯然神伤。
哥哥,那个不争气的哥哥,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哥哥,如果那时他不那么造死,也不至于将这么好的嫂嫂恭手送人
只感到辛酸,为哥哥辛酸,为自己的家人婚姻和前途的不幸而辛酸。
正看得发呆,伤心不已,却听到身后“沙沙沙”的脚踩油菜杆的声音,一个柔美的女人,正沿着窄窄的田梗走来。
这女人,依然荆钗布裙,不着粉黛,一头青丝盘成了漂亮的发髻,几缕碎发披散下来,带出几分秀丽的灵动。
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让他倒胃的漂亮的“未成的嫂嫂”——驼背的妻子。
她碎步走来,胳膊上挽着草绳系就的瓦罐,瓦罐很土,敞口而无盖,用一个大的桐木叶盖住,丝丝热气从缝隙冒出,定然是送饭来的,夫唱妇随。
粗茶淡饭土瓦罐,正是当地农民的写照,但是就是他们这些人才养活了达官贵人,包括修仙者。
女人似水,而她更像水田里青青的秧苗,美的赛过天仙成了一幅画。
那时,哥哥常带着她到家来玩,哥哥调皮跳脱,她端庄矜持,好绝美的一对,好般配的一对……
记忆犹在,她却已为人妇,且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岁月的沧桑和生活的无奈让她美丽的脸上也尽显疲态。
熟悉的身影,熟知的农活,粗糙的茶饭,他北辰映雪睁大了眼睛想读懂这个美丽的可人儿,她背后到底隐藏着多少悲哀的故事,和隐藏着多少常人难以承认的痛楚。
红颜祸水,太美了也是一种错。
只觉得心口堵的慌……
“好巧,……”
她双手将瓦罐提在身前,垂着眼帘,微微低头地说,“今早你也好威风。”
好威风三个字,让北辰映雪顿觉浑身舒坦。
端庄的女人就是好看,矜持的女人更让人牵肠挂肚,看来哥哥当初的眼光确实不错,只可惜暴戾气太重……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看来这女人的消息挺灵通嘛。
“这儿还有个蛋,你吃吧。”
她娇羞地将瓦罐上覆盖的桐木叶揭开条缝,迅速地从瓦罐里取出,动作之快,生怕他看到了里面粗饭的羞涩。
不不不,北辰映雪赶紧摆手。
见他不要,赶紧又塞了两个又白又软的馍馍。
哦,这个北辰映雪只有要了,慌慌张张地赶紧也揣进了怀里,生怕驼背看到了似的。
唉,跟做贼一样。
“那个,狗蛋回家了吗?”他问。
“没有,他贪吃,跑回家死活要拉着我一起去,你说我要给他老爹做饭送饭,怎么能去呢。……哦,谢谢你了,你让大伙儿都吃上一顿好的。”
“可你没有去吃呀。”北辰映雪感到有点好可惜。
她说:“虽然没吃,但我那狗蛋能忘了他娘?”说着扑哧一笑。
哟,这一笑,可真美,就像久阴的冬日突显暖哄哄的太阳,温暖,浑身舒坦。
不知什么时候水田里已静悄悄的没了人和牛的踏水声,也没了木耙溅起的扑拉声。
两人都紧张起来,而她更是一阵阵惶恐。
脸绯红,落荒而逃的她就要从他身边挤过去,田梗很窄,这样弄不好会掉入水田。
北辰映雪赶紧转身离开,直到走出好远才转过身去,只看到另一番画卷:她用着手帕在给他擦汗。
这一刻,时间凝固。
一夫一妻,一牛一田间,是温暖是温馨,还是悲怆?
只感到心口堵的慌,“哥哥,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回来。”
失落,向着哥们家的方向奔去。
……
经过一片坟地,蓦然呯的一声,一座坟墓炸开,轰的一下,吓了他一跳。
停下脚步看去,大白天里一个披头散发的魔鬼揣开棺材盖站了起来,吓得他魂飞魄散。
不会吧,今天可是端午正阳,一切妖魔鬼怪都避之,这怎么可能?
拔出把短剑护在身前,却听到那鬼在大笑:“哈哈,闭关三年,我终于赶在今日端午节出关了。”
切,原来是个闭关修炼的,这也太邪乎了吧,居然钻到棺材里修炼,还埋了自己。
那人眼珠转活了,搭眼看到鬼鬼祟祟的他,脸一沉,正要怒喝,可一看是他北辰映雪,当即欢快地叫道:“哟哟哟,这不是天才少年北辰映雪吗,你可是修仙学院的学子,你这是从学院回来了吗?”
北辰映雪不敢认,这人是谁?
那披头散发之人将披在脸上的头发撩开,道:“我是你二大爷北辰武啊。”
北辰武?北辰映雪一看,果然是。
哼,听说这老家伙闭关了了,却没想到是在这坟地里,且一闭就三年,难怪披头散发的可怕。
“原来是武大爷啊。”北辰映雪赶紧招呼。
“映雪,你这是从学院刚回来吗,你可是咱们北辰堡的天才,金童玉女,你为咱们堡撑门面了,大爷有你这样的孙子那是高兴啊。”
哟,一句话说得北辰映雪心里热乎乎的。看来这大爷三年闭关,消息闭塞,连自己这三年来丹田被封印成了废物的事都不知道。
咳咳,咳咳,接下来俩人一阵寒暄,北辰映雪问他这次闭关是为了什么。
比武啊。武老头说,他与“文老头”约定好了,两人都闭关三年,然后比武决胜负。
呵呵,真有趣,一文一武两个老大爷还要比武,这两人本来就是堡里的逗逼,这下好玩了。
武大爷将北辰映雪赞扬个美,然后腆着老脸亮出自己的一把剑来,说自己虽然闭关三年,功法大有进展,但要想赢了“文老头”还是没把握,让北辰映雪将他手中这把断剑修复了。
断剑,北辰映雪一看,果然,剑尖都断去,且是把木剑。
木剑,因为是本族人比武,所以规定都必须用木剑。而这把木剑也奇特,是把魂剑。
好剑,真是把好剑。北辰映雪通过蚂蚁分身的感官看到剑里有魂气,再仔细一感官,看到剑里有一条魂脉,可惜魂脉因为剑尖断了,不能施展,威力大打折扣。
武老头央求他帮忙修好。
北辰映雪为难了,这修好倒是不难,难就难在这魂脉上,最少又要消耗他一个魔力点。
天啊,先前在家里试了下桃木剑,就消耗了一个点,虽然那剑也斩断了一棵小树,但他还是心疼不已。
现在又要消耗一个?
他不愿意了,但是怎架得老头对他一口的赞美,他真想对老头说,我已今非昔比了,我是个废物和残废。
但是,当看到对方眼中流露的赞赏之意和崇拜之情,他心碎了。
阵阵酸楚。是啊,自己曾经是那么的令人崇拜,而今……
不堪回首啊,回首两眼泪汪汪。
心一横,不就是一个点吗,修了。
“叮,宿主可真是滥好人哟。”
“滚,去你娘个脚。”北辰映雪在心里骂了句。
“叮,宿主千万不要哟,你就只剩下一个魔力点……”
“滚。”
北辰映雪心一热,哪还顾虑那么多。三年了,这是第一个还像当初那样恭维他尊敬他的人,就凭这点,值了。
一心一意地修复断剑,再不顾系统的提醒。
最终消耗一个魔力点,春秋笔里的魂气渲染入剑内,彻底将那断剑里的魂脉修复好了,不但修复好了,还有了画形魂脉。
“叮,滥好人宿主,你消耗了一个魔力点,你现在剩余的魔力点为零。”
零就零吧。北辰映雪倒没多么心疼,反正数字这东西对他没感觉。
唉,有些得不偿失哟。他自嘲。
但也只有忍着肚子疼了,“唉,谁让老头的嘴巴甜呢,好话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我一个少年郎呢。”
嘿嘿,自嘲着向神庙的面板上看去:
——系统:香火转换系统。
——宿主:北辰映雪
——诅咒值:n
——香火值:n
——魔力:1-1=0
——魔功:魔脉四重境初期
果然,魔力点为零。
……
“真修复好了吗?”老头喜不自胜,就要试练。
北辰映雪赶紧制止,“剑里的魂脉能量不能随便消耗,最好是对战的关键时刻使出,不然,魂脉消耗完了,剑又废了,毕竟这只是把断剑啊。”
武老头一听,连连称是,赞不绝口。
“那个,你有吃的吗?”
老头可能是饿的慌了,嗅到了他怀里的两个馍馍香,馋涎欲滴。
有。北辰映雪赶紧往中一摸,正好两个,正是刚才那女人塞给他的。
嘿嘿,老头啃着两馍镆狼吞虎咽,直奔堡内的广场而去。
看着他走,北辰映雪只有继续上路。
唉,可惜了两个又白又软、弹性十足的香馍镆。
驼背的女人,不,哥哥曾经的女人。
……
第29章:魂符与歪经
广场上,白衣公子金乌旭还在那儿溜达。
他想起了先前北辰映雪修改了他的画,令他吃嘎,不禁怔在了当地。
怪物,这是什么级的怪物,如此了得,如此怪异。
他大爷的,他走后,我怎么感觉自己少了什么?
可又少了什么呢?好像不自知。
慢慢地施展画魂本领,感觉力不从心,不会吧,难道我失去了画魂的本领?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的绘画本领还在,又怎么可能独独失去了最高一级的画魂。
可能是我失忆了,被他几巴掌扇迷糊了吧,待我头脑清醒时,应该能记起画魂的记忆。
当即一拧胳膊一使劲,再往臂膀上看去。天啊,画魂魂脉居然不见了。
不会吧,不会吧,他几乎跳起。
但也只是一会儿的激动,过后他自我安慰,也许是因为我被气到了,气晕了头,所以画魂魂脉一时半会儿施展不出。
没事,应该没事,过一两天就会好起来。
这样一想,又精神一振,只感到身轻气爽,就准备在周围买点吃的了。
毕竟早点是要吃的,只是,这周边的摊点卫生状况嘛,唉,还是算了吧。
闲逛,闲逛,闲闲的逛,异乡小镇还别有一番情趣哟。
正闲逛闲着嗨,却见一疯老头从旁边经过,而他身后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屁颠屁颠地笑笑咧咧,却原来是老头要比武,要与人决斗。
决斗,为了这决斗,老头居然闭关三年,为的是和隔壁家家主决斗。
原来,隔壁“文老头”嫌他冬天晒被子越界了,将他家的太阳挡住了,两人一架打,各自负伤还各自不服气,相约,闭关三年,再来一场真正的决斗。
好嘛,这决斗就定在广场的石台上,那石台是北辰堡专门用来决斗的,只要事前鉴宝生死状,打死了白死。
边民好武,这是传统,北辰堡也鼓励比武,尤其是决斗。当然那决斗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死人,毕竟是同族人,所以比武时都戴着面罩和头盔,再穿上甲胄,而手持的也是木剑。
木剑?不,那是符剑。
所谓符剑,就是将符贴在剑上,用灵气将符上的内容锲入剑内部,在剑内形成灵脉,灵脉一成,就像江河的渠道,持剑人灵气灌入剑柄,就顺着渠道直达剑尖,再发出剑气,隔空斩牛。
这就是符剑的威力,所以越是上品的符威力越强,符师因为能画这种符,所以身价也特别高,十分抢手。
看来这木剑决斗也会死人的哟,所以嘛,哼哈,大家拭目以待。
老头姓武,武夫的武,对战的姓文,文绉绉的文。
一文一武两老头,一跃就上了石台。
真是滑稽哟:两老头闭关三年,胡子眉毛都老长,脸都还没洗,就急不可耐的灰头土脸的来比武,敬业,真是敬业啊。
唉,就那点小事嘛,放别人,芝麻大,早算了,而他俩却非要拼个你死我活,还美其名曰,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
硬生生“杠”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
武老头胡子一吹,亮出手中剑,却是把木头的断剑。
断剑,这还怎么打?台个看热闹的一个个嘲笑他。
面对嘲笑他视若无睹,大言不惭道:“知道吗,这把断剑可曾经是名剑,只可惜断了,剑身里的符脉也断了,按道理是发不出威力的,但我刚才一出关就遇见了北辰映雪,那可是咱们北辰堡的天才,还是修仙学院的高才生,我求他开恩帮我修好这剑脉,结果真的修好了,这下哼哼…,厉害着呢。”
什么,北辰映雪?
哈哈,下面的人一个个笑死了,“武老头,你怕不知道吧,你闭关这三年,北辰映雪已从神坛跌下,一落千丈,成了废物,废物也能帮你修复这剑,笑话吧?”
武老头睁大了眼睛,不信地道,“这可是用两个馍馍和他换的,他吃了我两个馍馍,岂能不帮我修好这剑。”
原来这老头生怕说…自己吃了北辰映雪两个馍馍,还让他北辰映雪帮他修了剑,这样人们更不信,所以才撒了这个谎。
哈哈,众人更笑坏了,纷纷道:“他吃了你两个馍馍就能修你剑,那你给我们吃两个奶奶…就能成仙!”
鄙视,鄙视啊。
“他丫的,北辰映雪靠的住,母猪能上树,……!!!”
武老头倒也胸有成竹,亮起木剑,指着剑柄处的剑身,道:“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众人看到,剑柄旁画着一个符。却是符吗?好像不像啊。
不像,那是什么,那是画吗?
嗯,好像是画,一面剑身画着把陌刀,一面剑身画着个女人和翘臀。
哦,这不就是刚才那白衣公子侮辱我们北辰堡时画的画吗!纷纷倒过眼来看他金乌旭。
金乌旭立马打了鸡血来了兴趣,“哼,我正觉得自己力不从心,这陌刀画就来了,难道他学会了我的陌刀画。”
“不会吧,就那半息间,他没那么天才吧?他连绘画基础都没有,那画功,画形,画景,画意,画留白,画骨,画命,画魂,画神,画轮回,总共九重天,不是他能画的。”
睁大了眼睛看向那画,还真是自己的陌刀画,只是这家伙的画技也太差了吧,歪歪扭扭,哪像画,倒像符。
太生硬了吧,刀嘛,做为符,就画一个刀贴在剑上就可以了,何必画蛇添足地画个女人和翘臀。
哦,估计他是形而上学,怕陌刀发挥不出威力,这才也将女人和翘臀都画了出来。
鄙视,鄙视啊,你学就学嘛,还这么僵硬,简直是丢人。
明明我还在广场,你就来显摆,这不是明着让我打脸吗。
来了兴趣,兴致盎然。
文老头见武老头这般卖弄,讥笑地亮出自己的木剑,却是把雕文刻镂的一把华丽之极的剑,美其名曰,绣花剑。
绣花剑也不虚,名为绣花,实为符,以符为剑,以绣花为符。
符剑,意为以灵气为引,引发出剑上绣花符的威力,助自己一臂之力。
文老头仗剑自负,骂道:“你那断剑画个女人就成了符剑?你怎么不把那女人的翘臀也帖到你脸上呢,那样岂不更灵光。”
明明是文绉绉地在骂人,武老头却不知,却老老实实地郑重其事地道:“断剑是名剑,女人符是名符,这北辰映雪画的天才女人剑,你小心了。”
天才女人剑?众人更笑死。
文老头也大笑,更不齿,于是乎,两人大打起来。
呵,可真是高手对决呀,这让金乌旭想到了老伴之间打太极,你一比划来我一挡,你一挡来我又一比划,呵,那个风生水起哟,看得人都噻牙,要笑喷。
轰然,文老头使了绝招,因为两人功力和武技都差不多,不分伯仲,文老头急了,灵气一出,攥紧剑柄,于是绣花剑上的绣花符猛然间光华大作,出大招了。
武老头一看,好,正等着你呢,也灵气往剑柄上一催……
尼玛,天啊,所有人都惊呆了。
轰隆隆一声巨响,断剑居然也飞出了光华,却居然是先前白衣公子的陌刀画,威力好大。
呯的一声,绣花剑的光华就被斩断,又呯的一声,文老头被斩落,滚下台去。
纷纷侧目,不会吧,就把断剑?
金乌旭也惊呆了,就一把断剑,就画了个女人翘臀,就威力无边了?
上去伸手要摸剑,他直接怀疑这剑用了魂气,不然哪来的这么大威力?
武老头哪愿意,说要看可以,拿钱来买,这可是天才级给我画的天才级的符剑。
白衣公子金乌旭只有认栽,又取出一个金元宝,方才勉强买下,武老头还不依不饶道:“好好珍惜,好好收藏,有朝一日这北辰映雪成了神,这处女作也就要跟着值钱,到时你大发一笔,扬名立万。”
且,金乌旭真想扇这老头两嘴巴,真是长他人志气,灭我威风。
断剑在手,金乌旭顾不上跟其再说,抚摸着其上的画,感悟那上面有没有画魂魂脉,天啊,一感悟之下大惊失色。
——居然有画道九重天的的第一层“画形灵脉”,但是,上面又有魂气,成了“画形魂脉”。
天啊,不会吧,他居然给这符剑上渲染了魂。
魂,这可是我的专利哟,我学了十几年,花了无数的灵石,才学得画道“画形、画景、画意、画留白、画骨、画命、画魂”共七层,而前六层都是灵,不是魂,而他,凭什么一会儿时间就能画出魂,且还将第一层的灵改成了魂?
画形魂脉,成了画魂魂脉!
难怪威力这么强,将那绣花符剑斩落。
这他大爷的,他居然有了第七层的简易版,而我,却无缘无故地丢失了画道第七层,而且,笔也丢了,想画出个简易版也不可能了。
这家伙简直是个扫把星,一惹就丢魂?!
当然是丢魂了,一个是笔里的魂气,一个是身体里的魂脉。
我的不见了,他却有了,——这预示着什么?
呼呼呼,他对着空气连挥两巴掌,“北辰映雪,咱俩没完,你恬不知耻学了我的画功,还到处显摆,我诅咒你,强烈的诅咒你。”
……
同一时刻,北辰映雪还在去哥们家的路上。
“叮,宿主,你又一次晋级了,广场上那个金乌旭还没走,他在诅咒你,强烈的诅咒你,令你晋级,你又得到一个魔力点。”
啊,又得到一个魔力点,雪中送炭啊。
“这家伙,也太小心眼了吧,都隔了这么久,还在诅咒我。”北辰映雪只觉得好笑又可气。
哈哈,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管他个去,你想诅咒就好好诅咒吧,最好连你祖宗八辈子都诅咒出来。
……
奔过田野,来到一座豪宅。
豪宅已不是哥们的家了,它曾经是,现在不是。
豪宅好大,足足十亩地,亭台楼阁、斗拱吊楼、飞檐翘角,还有那雄浑厚重的屋脊,以及其上那惟妙惟肖的走兽……
唉,这一切原先都是他家的,可就因为修仙,他父母忍痛割爱,将豪宅变卖,置换成仙药仙丹供他修炼,可不想他却战死擂台,人财两空……
现在他家搬到了远处的溪水河边,那里水草丰盛,灵气浓郁,也算是个修仙的好地方,一家人全心全意地培养他弟弟修仙。
他弟弟,算是他家现在唯一的儿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都成唯一的儿子了,还要前赴后继、不顾一切、倾尽家产的修仙。
修仙,到底是为什么?
那万一呢……?他不敢想。
……
溪水河边,那幢勉强还算气派的院落,他叩门。
这里还和往常一样,幽静致远灵空。
自哥们死后,他一家就搬到了这里,这里的很多砖瓦都是他帮忙搭建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
没有往日的奢华,但还算富足,不是有句话叫做“压死的骆驼比马大”嘛,他家根基深厚,供养一个修仙者还能承负的起。
门开处是个陌生人,问他干嘛,他说找人,找那一家人。
那人说了,他一家人搬走了,房子卖给他们了。
“啊”,又卖了,北辰映雪简直不敢相信,连忙问是怎么回事?
那人白了他一眼,说:“这事还不明白吗,他家祖上出了个人物,得了“血炼”前三甲,从此大富大贵,置办了那十亩大宅,如今他家不肯就此没落,想东山再起,于是不惜一切孤注一掷,于是就再卖了这一处。”
哦,北辰映雪明白了,这和他猜想的一样,哥们一家为了修仙可真是拼,前赴后继,一条路走到黑。
不过,成绩还是蛮喜人的,死去的哥们差点儿中了前三甲,如果不是被慕容族人擂台上暗算,只怕第三名非他莫属。
他家与大红大紫、大富大贵擦身而过……
“也许他家是不甘心那擦肩而过的巨富,才孜孜不倦、前赴后继。”
唉,这很正常,在这修仙界,哪个家庭不这么拼,修仙代表着荣誉、财富和权力,没人会拒绝这样大的诱/惑。
“那他家搬到哪去了?”北辰映雪生怕对方关了门,赶紧问。
那人朝山后一指,指着远方那半山腰的几间茅草屋,说,在那里。
北辰映雪道了声谢,连忙向那儿奔去。
震撼呀,内心震撼呀!
“难道他们把这院落卖了,就是为了供养小儿子修仙,?不可思议呀,这可是他家唯一的儿子了。”
……
半山腰的茅草房,鸟语花香,流水潺/潺,灵气一点也不输山下那豪宅。
快步到了这里,蓦然发现门前幽静的大树下竟然聚集了无数人,这些人或站或坐或躺,显得悠闲,悠闲的脸上还时不时的洋溢着幸福的笑,兴致盎然。
不禁他狐疑:“难道这哥们家在办什么喜事?”
门前众人发现到他来,又发现是他,都皱起了眉头,“晦气”“晦气”地唾弃不已。
晦气这话他司空见惯,置之不理,径直往门里走。
那些人赶紧拦住他,“想干嘛,知不知道今天是他家小公子‘北辰图诚’闭关后出关的好日子,你这倒霉蛋进去了岂不晦气?”
“北辰图诚,出关?”
好是惊喜,北辰映雪连忙问这次闭关修炼会冲到几级,什么境界?
那些人趾高气扬,满脸的不屑,“还能几级,说起来吓死你,人家这小公子今天出关就是仙了,怎么样,比起你当年的金童玉女不差吧,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仙,北辰映雪惊呆了,他记得这弟弟“北辰图诚”以前才是淬体九重呀。
九重,冲击洗髓期倒也是正常,冲击仙凝期,那可能吗?
武修境界分为凡武(淬体、洗髓)、仙凝、筑基等等,而淬体到仙凝中间隔着洗髓,这不可能。
相差这么个大境界,岂是说冲击就冲击的?
虽然北辰图诚和他哥哥“北辰逝”一样,也是天生慧骨,是块修仙的好料,但这样急于求成未免会……
会怎样?他搧了下自己的乌鸦嘴,唉,他真的不敢想。
今天端阳节,三年一度的“族比”和“血炼”就要开始了,他选择在今天出关,定是为了夺得族比头名,拿到进入“血炼”的资格,从而在血炼上一举夺得前三甲。
时间把握的正好,看来这弟弟北辰图诚还是蛮有谋划的。
带着好奇和惊悚,他说道:“不会吧,他以前可是淬体期?”
那些人白了他一眼,呵斥道:“淬体期?那是三年前的事了,人家早已是洗髓期好不好,洗髓期冲击仙凝期,岂不手到擒来,你少在这儿妒贤嫉能。”
哇,嫉贤妒能,北辰映雪心中好笑,自己哥们的弟弟,亲兄弟一样,岂会妒贤嫉能?
还是不放心,暗道:“即使洗髓期,要冲击仙,那还是万难的呀,岂能是他们这般想像的容易。”
洗髓,一洗髓,二洗髓,三洗髓,有人修行一辈子也未必能冲过三洗髓而进入仙。
仙,岂是那么容易进入了。
摇头,不相信地摇头,人小声地冲那些人说:“洗髓冲击仙,岂是你们想像中的简单?那……那可得多少仙药仙丹来辅助呀。”
那些人以为他狗嘴能吐出象牙,见这般说,纷纷鄙夷:“这你不用管,有我们这些商人出钱出力,还缺少那个仙丹?无稽之谈。”
哦,北辰映雪这才仔细打量这帮人,只见这些人中大多是外乡人,看那面相还很像商人。
商人聚在一起,应该不缺钱。不缺钱就不缺仙丹。看来他们是看好北辰图诚,出钱出力,想从“血炼”前三甲的盛宴中分得一杯羹。
商人吗,唯利是图。
须臾,哥们的父亲来了,他名叫北辰悔,才人到中年,就已鬓角斑白、满脸沧桑,看来他为前后两个儿子的修仙操尽了心。
见到北辰映雪来,他一把赶上去,握着他的手兴奋地说:“干儿子,你来的正好,今天是你弟弟出关的大好日子,来来来,进来进来。”
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就往门里拽。
北辰映雪好高兴,也二话没话,跟着他就进了门。可是脚刚踏进门就被一个人拦住了,就听对方说道:“北辰悔,这人可是个晦气的倒霉蛋,你要他进去干嘛。”
北辰悔不屑地拨开那人的胳膊,豪情万丈:“那有什么,这小子是我的干儿子,有什么晦气不晦气的,走,进去。”
那人还是拦住他,“北辰悔,我警告你,今天是你小儿子出关的好日子,也是我们钱庄收回借贷的好日子,别忘了,你家可贷了我钱庄一千两黄金的,我不想因为这人而坏了大事。”
一千两黄金?北辰映雪震惊不已,那是多大的一笔钱啊。
北辰悔却不在乎那人的话,不屑地将他拨到一边,大大咧咧地说:“哪来的一千两,不就是三百两吗?”
钱庄那人眼睛一翻,一道杀气顿现,冷森森道:“你不会贵人多忘事吧,按我们之间的协约,逾期七天就翻倍,你算算,现在已逾期多少天了,半个月有了吧。”
钱庄这话让北辰映雪心里一凉:七天翻倍,连本带息的翻,这还有天理吗?
北辰悔好像也是暗自吃惊,但很快就被脸上的笑容取代,不在意地说道:“不就是一千两吗,怎么着,怕我还不了你们?要知道,我儿子可是十拿九稳的仙。”
钱庄人盯着他的眼睛,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硬是把想说的话强行咽了下去。
北辰悔得意起来:“说起十拿九稳,还得感谢我这贤侄,他可是把他在修仙学院修炼时的心得和笔记全都交给了我小儿子,你们说,我这小儿子在得到他的修行笔记后,能不十拿九稳吗。”
说话间一拍北辰映雪的肩膀,哈哈大笑。
北辰映雪点了点头,这话不假,他是把心得笔记交给了他弟弟北辰图诚的。
还能不给吗?他哥哥和他是什么关系——铁哥们,而他又把这一家人当亲人,所以他此时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那笔记自己再也用不上了,给了他们,废旧再用嘛。
顿觉脸上有光,心潮澎湃,暗自思忖道:若有巨大的财富支持,和强大的药*/*力*/*支援,再加上他的心得笔记,好像还是有一线希望。
这下他好佩服这位父亲,真是敢想敢拼勇往直前,不觉间,他觉得这位父亲伟大了,为了儿子,为了家业,够拼够狠。
拼、狠,就凭这股气势,一身正气,能不达到?——谁有这气魄!
北辰映雪佩服,就跟着他往里走。
“叮,恭喜宿主,你又找到一个诅咒满天的地方了,你太有福气了。”
什么意思?北辰映雪问。
“叮,恭喜宿主,刚那人已为你贡献诅咒值50点,而旁边的那些人纷纷诅咒你,诅咒值也累积到了好几百,你这下又有晋级的希望了。”
是吗,北辰映雪一听也是内心欢喜。
说实话,他对晋级后的魔功晋级不大重视,因为北辰堡威武楼上的镇魔镜,他纵然魔功再高,也不敢使出来,所以……
但是,对于晋级后魔力点的剩余,他倒甚是欢喜。
“叮,恭喜宿主,你只要发挥你的才能,让这帮人恨你诅咒你,让这个干爸也恨你诅咒你,就保准再晋级。”
是吗,尼玛!
猝然,北辰映雪怒骂:“你丫的怂恿个什么,也不看看这是谁家,这是我哥们家,我视他们如亲人。而你,狗系统,居然让我利用亲情来作恶晋级,你找抽是吧。”
一句话令系统再不作声,瑟瑟发抖。
……
第30章:修仙歪经1
北辰悔拉着北辰映雪刚进门,又一帮人上前来阴拦,就听他们嚷嚷道:“北辰悔,我们可都是将全部家当和财产都押在你家小公子身上的,你可别让我们因这个倒霉蛋而沾了晦气,让他滚。”
北辰映雪又尴尬了,进退两难,同时他心里也更加震撼:什么?这些人把全部家当押到小公子北辰图诚身上了,这不得聚多少财富哟!
穷文富武,这话说的不错,武,就是修仙,看来这巨额财富累积起来的北辰图诚十拿九稳要成仙了!
佩服佩服!!
佩服之余,他也感觉事关重大,看来自己还是别进去的好,万一人家北辰悔心里忌讳但嘴上又不好意思说出怎么办。这样一想,他就开始退却了。
豪爽的北辰悔却哈哈一笑,呸了那人一脸,吼吼道:“不就是你们那点东凑西合的钱嘛,那也算是钱?呸,让开,晦气不晦气我自己知道,哪有那么多穷讲究,滚。”
那些人见他黑了脸,一个个也不敢再拦了,自动让开道。
背后,他们凶狠地骂道:“我们这些人东凑西合了又怎样,还不是给你凑了几千两黄金的,有本事你全到钱庄去贷啊,看那利息不压死你。”
啊,听到这话,北辰映雪更是一惊,额头冒汗:几千两黄金!这不吓死人了,这么多资金。
这下他猜想,猜想那弟弟北辰图诚在洞里闭关时,天天吃仙药,顿顿啃仙丹,这样的日子才是修仙最想得到的最幸福日子,这样的修仙岂有修不出的?何况他本身聪慧,具备仙质。
仙途坎坷,但总有些人因机缘而脱颖而出的。
应该成了,这北辰图诚必将在这次的“族比”上夺得魁首,必将在那“血炼”上打入前三,看来投资有望呀。
北辰悔还在黑着脸,恨恨地冲那帮人吼道:“也不撤泡尿照照,看看我家缺你们那点钱吗?说实话,世上像我这么讲信誉的人有几个?你们没看到山下那十亩大宅就是我讲信用而卖出去的吗?没看到大堂上我那把祖传的‘铭文九重仙刀’吗,那可是仙刀,铭文九重,说啥也值几万两银子吧。纵然我儿子没有冲到仙,难道那刀还不够还你们的债!”
众人哑口无言,哗的都睁大眼睛看向大堂,只见那里正插着一把金光闪闪的“青龙偃月仙刀”,刀身灵光流转,熠熠生辉,隐隐间可以看到铭文在迸发出阵阵光炫。
哇,好刀,北辰映雪也不由得一阵阵震撼,思忖:以前没听说他家有这么宝贵的刀呀?难道真是传/家/宝,不到穷极时不显露出来?
这样一想,心就宽了,不禁又多看了那刀一眼。
刀,果然好刀,是仙刀,上面果真有“九条”铭文在刀身上流转。
……
呵,今天来看这热闹的人可真不少,大家都来“见证奇迹”。——但更多的是想拿回投资回报吧。
投资翻本,等待奇迹,翻千倍翻万倍,这就是修仙世界,修仙的投资法则。
这法则没有什么不好,很多仙人都是在这种投资下如愿以偿的一飞冲天、富甲一方。
看到这么多贵客,北辰映雪也不敢再打搅他北辰悔,怕他忙,当即从身上取下包裹,取出那鞋那布和那衣裳,和那身校服,递上说,“这是我给你们一家买的,不知道合适不合适,还有,这鞋,你先试试。”
北辰悔爽朗地一笑,一把接过,说:“试什么,你买的还能错吗?”
当即喊来他夫人,将那包裹递了过去。
夫人正拉着他女儿,她女儿十三岁了,身体开始发育,亭亭玉立,十分的乖巧。
而他夫人也长得相当漂亮,有句话叫做“徐娘半老、风韵犹在”,说的就是她,一点没错,好一个漂亮的美人。
夫人拉着女儿过来,一看北辰映雪,也是喜不自胜。
而她女儿对北辰映雪往昔的才华也很敬佩,虽然此时他已成残废,但人家姑娘一点都没有嫌弃的意思,热情洋溢地多看了他几眼。
哦,这几眼真好,北辰映雪只感到浑身舒坦。是啊,自残废三年来,有几人能这么看他?更何况这一家人待他不错,让他有种分外亲切的感觉。
真是一家好人,真是没白交这一家人做朋友。好人有好报,但愿他们心想事成,愿他小儿子北辰图诚也一飞冲天。
夫人展开包裹,看到了给她买的布,兴奋地拿到鼻子底下闻了又闻,“啊,好久都没闻到这么香的面料味道了,干儿子你可真有心,这礼物为娘收下了。”
那小妹妹也是向往,迫不及待地拉过包裹到自己怀里,取出来看自己的是哪件。
却发现包里仅剩下一件男式的旧校服了。
一愣,抖开那校服再一看,笑问:“哥,这是你给我买的吗?”
北辰映雪满面春风地说,当然不是了,你继续往里面翻着看呀。
可小妹妹将包裹一抖,见底了,委曲地说:“这哪还有嘛?”
北辰映雪一怔,衣服呢,还果真,给她买的新衣裳到哪去了呢?
哦,猛然间他想到了……,自己回家给妹妹取新衣的时候将她那件也一起掏出,忘在桌上了。
悔之不及,“看我这记心,掏东西时忘在桌上了……,唉。”
心中千千万个内疚,这妹妹多可爱的,可怎么就把她的忘记了。
啪啪给自己两个小嘴巴,尴尬的脸都红了:“看我这记心,我,我……真不好意思。”
小妹妹见他那窘迫的样子,“扑”的一声也笑了,娇嗔地说道:“哥,你这呆不是头一次‘好记心’了。”
呵呵还真是,自己就是这好记心!
唉,这毛病一时半会儿还真改不掉,赶紧说,等会儿回去一定送来。
小妹妹咯咯一笑,“就和你开个玩笑嘛,看你这羞的。……,不过你要记着,下次可别再把小妹妹我的礼物忘记了,不然……哼哼。”
说着一手叉腰,一手轻轻地点在北辰映雪的额头上,那娇柔,令北辰映雪一辈子难忘,只感到无比的惬意。
哈哈,他父亲在旁大笑。
而小姑娘呢,深情地看了父亲笑,也跟着抿嘴笑。
笑声中,分明,北辰映雪看到,她已将父亲视若神明。
父亲,英雄的父亲,女儿心目中伟大的神。
……
正在这时,就听得屋后传来“咣”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巨石飞溅,人们惊呼:“出来了,出关了。”
这下北辰悔夫妇,还有他女儿,都喜不自胜地奔向屋后,人们也都跟了去,争先恐后。
北辰映雪看到,人们兴高采烈,个个都像要得到仙宝,脸上泛着红晕,扑向那里。
那个激动神形啊,就像天上正掉着金子。
唯有,大堂上的那把金光灿灿的仙刀,依旧孤零零地留在那里,没人看管。
“不好,别让人乘机偷走了这仙刀。”
他站在那里,正对着大堂门,看着那仙刀,生怕别人偷去,警惕着。
仙刀,价值万金的仙刀。
北辰映雪思绪如潮,他想到了那死去的哥们北辰逝,“唉,如果当初他家能提前亮出这把祖传的仙刀,让那死去的哥们拿着仙刀去参加‘血炼’,也许死的就不是他,而是慕容族的人,也许他家现在早已富甲一方,那山下的十亩大宅也不用卖了。”
“唉,人生总有些想不到,不堪回首。”
思忖间,忽然就听到屋后传来北辰悔的一声悲壮的吼声,“苍天呀,你怎么不长眼睛呀。”
接着屋后又传来一片惊呼,和一片片恐惧的尖叫。
北辰映雪暗叫声不好,再也顾不上那把仙刀了,直接冲到屋后。
只见老父亲北辰悔一刀抹在自己的脖子上,没气了的尸体瞪大了眼珠看向苍天。身子不倒,脖子下,血喷了一地。
撼然,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
不由得他看向那出关的洞口,就见一个少年蓬头垢面,傻傻地站在那里,双目空洞,仿佛是个死人。
但是,他身上却分明穿着自己刚带来的校服,那可是修仙学院的校服啊,熠熠生辉。
哇,正在这时,就见那北辰悔的夫人扑到老公身上去,一把取了脖子上的刀,抡起,劈头盖脸就向她女儿的头上砍去。
咔的一声,随着她女儿“妈呀”一声尖叫,刀劈在了她脸上,瞬间身子顿成两半。
惊悚,北辰映雪看得傻了。
在场的众人更是惊呆,魂飞魄散,惊呼不已。
先前那钱庄的人赶紧一跃冲上前去,想夺了那妇人的刀。
妇人抬手就是一掌,将那钱庄的人打飞。
泣泣然,他对着女儿的尸体说道:“女儿,别怪娘心狠,你的身体已被钱庄的人请了画师画了祼*/*像,当作抵押品,爹娘死后,你必然被人当作抵押品而卖到青楼,被迫去做那些下作之事,与其那样生不如死,还不如为娘让你死个清白。”
说完,刀口一转,哗的一声,抹了自己的脖子。
血,沽沽地流,顺着脖子喷。而她的眼睛,也和丈夫北辰悔一样,双眼大大地瞪着天,屹立不倒!
死了,就这样,刹那间,三个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