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我家门口有两颗枣树”
“写的不错，看来是下了功夫了，需要改的我已经给你标注出来了，你改完以后做一下查重，结果出来了跟我说，好，我还有事，先挂了。”
王乐瑶看完李蕾发过来的论文后，心情有些激动，觉得自己在带学生这一方面真的很厉害，第一次写就可以写出基本可以定稿的文章，当然，范云云是个例外。
李蕾被这一顿含蓄的夸奖搞得有点不知所措，临时赶出来的文章竟然也能得到王乐瑶的认可，论文中的有些话甚至是她直接复制过来的。
“为什么每次比较成功的都是很随意写出来的东西呢”，李蕾回想起以前的事，喃喃的说。
李蕾的文字功底不好，从小学到大学，学校举行过很多次的征文活动，由于报名参加的人很少，老师都不约而同的把这种活动变成作业，要求每个人必须上交一份。李蕾每次都是按时交了，碰到自己感兴趣的主题，甚至会提前一个星期就把文章写好，认真改完才交上去，但从来都没什么成果。
但也有例外，曾经有一次，李蕾忘记了要写文章的事，知道第二天早上要交时才想起来，临时胡诌了一篇就那么交了，结果，她的文章生平第一次收到了老师的表扬，还光荣的登在了学校的校报上。
无心插柳柳成荫。
“看来我适合应急状态下创作”，想着以前和现在的经历，李蕾总结道。
美滋滋地打开电脑，按王乐瑶的要求把文章好好的改了一遍，毕竟涉及到毕业的问题，不敢马虎。
“查重······”，李蕾嘴里念叨着，找到了学校曾经下发的文件，上边写到，“查重按中国知网学术不端检测系统进行，相似性检测结果文献复制比小于20%视为通过。”
20%啊，看来翟博士的影响没有波及到我们学校，李蕾松了口气，以前一直听说，由于翟博士的事情的恶略性，所有学校毕业都更严格了，学生们压力很大，又找不到发泄点，就纷纷去翟博士微博下边骂。
李蕾划着微信的聊天记录，找到了群里发的据说跟知网查重的结果是一样的网址。
嘴里哼着小调，用电脑打开，准备按查重流程把改好的文章查一次。
“应该是这个，硕博论文查重系统，350元一次？这么贵吗”，李蕾看着上边明码标价的查重费用，狠狠咽了咽口水。
“这查一次，350就没了，两次700，三次就过千了，毕业的孩子伤不起啊”，正感叹着，看到了在整个页面最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大分解”系统，“大分解查重一次128，要求字数在2.9万字以内。”
128啊才，能比硕博系统的少200多块钱呢，李蕾开始打“大分解”的主意了。
为了保险起见，李蕾点击了右下角的“咨询客服”，想问问看这两个具体有什么差别。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大分解和硕博查重系统有什么区别吗，为什么价钱差这么多？”
“亲，你好，大分解比硕博专用的系统缺少近两年的硕博论文对比库，而且要求字数在2.9万字以内的呢。”
就少一个数据库？那应该结果差不多吧，李蕾心想，“那查重结果会差多少呢？”
“这个不好说呢亲，也许你重复的东西全在那个数据库里喔。”
不会这么背吧，李蕾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道：“没有一个大概的差距范围吗？”
“实在不好意思，没有呢，您这边如果要定稿的话，建议使用硕博查重系统，但如果只是个初稿，可以尝试用大分解。”
“那什么时候能出查重结果呢？”李蕾开始有些动摇了。
“现在是毕业高峰季，可能需要排队，硕博系统预计需要1个小时作用，大分解可能就需要3个小时了。”
这就是要让我用贵的查啊，真是无良商家，虽然心里觉得很生气，但李蕾还是妥协了，毕竟就这一次，直接查出来小于20%，那就搞定了，就等提交论文就可以了。
“那还能便宜吗？”，李蕾做着最后的挣扎。
“就是标注的价格呢”，客服没有一点让步。
算了算了，就当是花钱买放心了，李蕾一狠心，上传了论文，点击了付款，不到2分钟，350块钱就飞到了别人的口袋里。
眼不见为净，看着网页上显示的“查询中”，李蕾把电脑放在一边，打开王者荣耀，消磨着一个小时的时间。
······
“貂蝉真虎”
“一般一般”
······
“victory”
······
“您好，你申请的硕博论文查重结果一出，请登录查看”，李蕾第三场打完，刚好收到了系统发送的短信，立马爬起来，打开电脑。
“请在30天内下载论文检测报告，过期系统将不予保留”，李蕾看着上边的提示，点击了下载。
打开下载好的“文献复制检测报告单”，总字数，“23154”，重复字数，“9886”，文献复制比，“42.7%”
42.7%，怎么这么高啊，真是苍了天了，42.7，怎么就42.7了呢，将近一半的重复率啊。
李蕾吓得瞪大了眼睛，往下看着具体重复的文字，指标，“红色字体为重复观点”。
对着自己的文章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红通通的一片，“这么多人跟我有默契吗，怎么就都一样了呢？”
李蕾碎碎念着，但还是一句句改重复的话。
“真是过分，‘在妇科肿瘤中，卵巢癌的死亡率始终居于首位’，竟然也算我重复”
“卵巢癌的死亡率在妇科肿瘤中占第一位。”
······
“对skov-3细胞做分组研究”
“我们选择了skov-3细胞进行实验，首先进行分组研究”
······
“卵巢癌是指发生在卵巢上的恶性肿瘤”
“在卵巢上形成的肿瘤我们称为卵巢癌。”
······
“肿瘤血管的形成与肿瘤生长密切相关。”
“肿瘤的生长需要肿瘤血管的形成。”
李蕾被查出重复的句子气到已经忘了自己花350块钱的事了，自己一个人完全沉浸在修改语句上，嘴里还不停嘟囔着。
幸好，改起来速度快很多，花了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李蕾就把所有重复的话都重新改了一遍。
我是不是应该再查一遍重？
是的。
还是用硕博系统？大分解是不是也可以？
大分解数据不可靠啊。
可是···贵啊，万一这次还没过，那还得再查一次。
不可能，这次一定都会过的，全改了怎么可能还过不了。
在经过李蕾两个灵魂的交流后，选择相信自己，用硕博系统系统查，因为，这是最后一次。
看到“支付成功”的提示后，700块钱没了。
······
“一定要过啊，一定要过”，李蕾收到短信提醒后，心里紧张地祈祷着。
打开下载好的文件，李蕾直接翻到文献复制比这一列，“31.1%”
一剑杀了我吧，让不让人活了，我已经全改了，怎么还那么高啊，李蕾看到无情的31.1这个数字，内心接近崩溃的边缘，尤其是看到自己改过的东西还是显示重复以后。
······
“卵巢癌的死亡率在妇科肿瘤中占第一位。”
“在妇科肿瘤中，卵巢癌的死亡率非常高，高于宫颈癌和乳腺癌。”
······
“在卵巢上形成的肿瘤我们称为卵巢癌。”
“在众多恶性肿瘤中，不幸生长在卵巢上的，叫做卵巢癌。”
······
“肿瘤的生长需要肿瘤血管的形成。”
“新的血管的形成会影响到需要它提供能量供应的肿瘤的生长。”
······
“这一段还是全部重复啊，删了它”，李蕾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也不顾什么专业用语，把所有能改的，全都用最接地气的话代替，改不了的，干脆就删完了。
没想到经过这一顿霸气的操作之后，论文字数反而增加了300多个字。
······
这次我可不会再上当了，我一定要用大分解查，3个小时就3个小时，我还是等得起的。
那万一这次就过了呢？
不要诱惑我，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了，李蕾直接点开大分解系统，支付了128，提交了论文。
“好了，现在就剩下等结果了”，李蕾又继续躺回床上，打开微博，输入“论文查重”，想找到跟自己有共识的人。
可能大家都是这样的想法，每到毕业季，微博上总是特别热闹。
其中，有一个题目叫《鲁迅一稿“我家门口有两颗枣树”》引起了李蕾的兴趣。
鲁迅一稿“我家门口有两颗枣树”
paperask查重：78%
paperpass查重：69%
papertime查重：85%
--终稿：“我家门口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
李蕾被逗得哈哈大笑，往下翻着网友们的评论。
“为了达到20%以下的查重率，应该这么改：我家门前那两棵是什么呢？啊，好像是树，那是什么树呢？喔，第一棵是枣树，那第二棵呢，我认真看了看，原来也是枣树。”
······
看的看的，李蕾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论文查重结果已经出来了，但这次，李蕾却十分淡定。
反正我用的大分解，还高我就再改呗，就当剩下200块钱了。
下载好文件，李蕾点开，文献复制比：“4.3%”
李蕾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竟然直接从30%多下降到4%，是真的降下来了？还是大分解这么不准啊。
对于查重率断崖式下跌，李蕾还是点开了“客服”。
“哈喽，我又来了，我大分解查出来是4%，请问一下，硕博系统能跟它差16%吗，我只要达到20%就可以了。”
“亲，这边不能跟你保证的喔，如果您要定稿，建议还是再用硕博查一下。”
不作死就不会死，用什么大分解，这下尴尬了吧，李蕾骂刚才做决定的自己，咬着嘴唇纠结着。
应该差不多吧，就差一个数据库，我哪有那么背啊。
可是这两次结果差这么多，很有可能就是大分解不准啊。
那也有可能是我改得好啊，我都改成那样了，重复率低也是情理之中的。
可是···万一呢。
万一呢···
这三个字，是导致李蕾鬼使神差的继续给硕博系统掏钱的唯一原因。
李蕾查了查自己银行卡的余额，470。
我查了，真是，不就350嘛。
第六十二章 淘bao刷单
411宿舍里，李蕾跪在床上，双手合十，正在虔诚的祈祷时光可以倒流，“菩萨啊，不要倒流多长时间，1个小时就好，就1个小时，我愿意用···两个小时的寿命来交换。”
原因就是，用硕博系统查重结果出来了，文字复制比5.3%。
“我真是闲的，大分解查出来4点多，就差一个系统，怎么可能会超过20%，350又没了”，李蕾心疼地自言自语着。
“呦，已经7点了啊，这么快，灰灰应该下班了”，李蕾给刘智慧打过去电话，这种事，想让她一个人放在心里，那就要憋坏了。
“喂，李大忙人，舍得理我了？”，刘智慧接起电话，阴阳怪气的说。
李蕾心虚的笑着，“哎呦，堂堂男子汉，心眼怎么这么小，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我没···算了，不跟你争，反正我争不过你”，刘智慧妥协了，对于李蕾能把明明十分理亏的事狡辩的自己比窦娥还怨，刘智慧是服气的。
“灰灰啊，我跟你说一个悲惨的事，你好好听着。”
“好，洗耳恭听。”
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李蕾把她这两天的遭遇一股脑的讲给刘智慧听。
“350的350的128的350，我今天可就花了1500呢”，李蕾愤愤地说。
“没有没有，1178，还好还好”，刘智慧安慰道，对于五位数以内的算数，刘智慧有很强大的速算能力。
“什么还好，那也1000了啊，1000块钱干什么不好。”
“那怎么办，你都已经掏了”，刘智慧坐在沙发上，打开免提耐心的听着李蕾继续唠叨。
李蕾大脑飞速运转着，一字一顿坚定的说：“哎，我要挣钱。”
“好啊，过来给我当个保姆，我一天给你100，怎么样”，刘智慧看着自己家里乱糟糟的一团，把真心话当玩笑话说着。
“切，才看不上你那100块钱呢，我要挣大钱”，李蕾没有听出刘智慧话里的意思，傲娇着说，“再说了，你的钱不都是我的吗？挣自己钱有什么意思。”
“那你打算怎么挣大钱呢？”
“还没想好，上网搜搜吧。”
“我跟你说啊，你不要随便相信······”，刘智慧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手机上提示老张的电话正在呼叫等待中，“我先挂了，记住啊，网上骗子太多了。”
说完，匆匆切换到老张的电话上，听到电话那头老张惯用的“回来，急事”这四个字后，刘智慧二话没说，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局里又有要紧的案子了。
“我还不知道骗子多啊，仗着自己是警察，就觉得别人都是小白，切”，李蕾打开电脑的浏览器，输入“五八同城”。
打开找工作的界面，李蕾看着“日结专区”里边的工作，除了发传单就是服务员，感觉没什么太合适的。
正当她准备关掉页面时，在页面的最右边的一列，跳出来一个“淘bao刷单”的兼职，“日入300”这几个字不停闪动着，十分具有吸引力。
李蕾手不收控制的点开，是一个聊天的界面。
“你好，请问是想了解淘bao刷单吗？”像是人工机器人一样，一看到李蕾进来就立马发出信息。
“是的”，李蕾回复道，心里想着，我就是先了解了解。
“我们这里是没有押金、保证金等着一系列的收费的，要记住，凡事让你提前交钱的都是骗子”，客服“友情”提醒道。
“好的，谢谢”，李蕾简短回复着。
“我们这项工作没有工作地点的限制，适合学生党、宝妈这样一群没有办法出去工作的人。”
这不巧了么，我就是学生啊，李蕾心想着，“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操作很简单，就是一些商家为了把自己的产品提高曝光度，需要你们购买他们的产品，写好评，他们在返还你的本金和佣金。”
“需要自己掏钱买啊”，李蕾一看还要让自己先花钱，就有点犹豫了。
“是这样的，商家也是担心提前给你转了账，你没有履约，那如果都是这样，商家就亏死了，但是你们如果自己先付钱买，就算是最后商家没有付钱给你，你也可以退款的，而且我们这边再额外补偿给你应得的佣金。”
李蕾看着客服有理有据的话，还有对自己的保障，成功的被他说服了。
“那请问什么时候可以工作。”
“随时都可以，我们是不限定时间的，你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做，做的越多，挣得越多。”
“那我现在可以做吗？”
李蕾迫不及待地想弥补在查重上花的钱。
“可以，第一次接触，我先带你操作，等你完全熟悉以后，我们会给你工号和密码，你就可以随时进入了。”
“好的”
客服随后发来一个链接，接着说。
“点击链接，选择300的充值面值付款，随后把付款成功的截图给我。”
李蕾照着做，点开链接后，进入了一个手机充值的界面，有50，100，300，500和1000的面值。
但她注意到，这并不是淘bao的界面，谨慎起见，她退了出来，继续问着客服。
“这个怎么不是淘bao界面啊？”
“直接进淘bao刷单会被封号的，这也是为了你的账号安全考虑，等你付款成功后，在你的淘bao账号上就可以看到了。”
喔…原来是这样，李蕾曾经听刘智慧说过，刷单会被封号的事，也就“顺理成章”的理解了客服的话。
“那我是付了款，点击好评就可以把钱返给我是吗”，李蕾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是的，完成后立刻返还。”
“好的”
李蕾重新点击了链接，选择300元充值，购买。
“呀，我卡里没钱了呀”，等到要输入银行卡号时，李蕾才后知后觉，自己卡里就剩100块钱了。
“灰灰，你给我转300块钱”，李蕾给刘智慧拨通电话，说道。
“喔，好”，刘智慧正在忙着整理满桌子的材料，没有细问，直接答应着。
“快点啊”，李蕾说完，挂断了电话。
没过两分钟，刘智慧就转了过来。
李蕾继续付款，等页面提示“付款成功”后，李蕾没有发现有评价的地方，于是截了个图，发给客服。
“哈喽，我付款成功了，但是没有评价的地方，怎么点好评啊？”
不一会，客服又发来一个新的链接，“选择500元面值的付款，成功后一起评价。”
李蕾看着又要花500块钱，心里不由得警觉起来，“那你怎么不早说呢，说好的做一个结一个呢？”
客服没有回答李蕾的话，继续说，“请在20分钟内完成付款，评价后截图给我，后台返还您的本金和佣金。”
“那万一我付了款，你继续让我掏钱怎么办”，李蕾生气的打着字，把键盘敲得“嘭嘭”作响。
“您好，请您在20分钟内完成付款，截图给我，超时将视为自动放弃。”
“我放弃了，你把300块钱返给我吧，我不要佣金了，这一单就当我送你了”，李蕾说道。
凭着强大的第六感，李蕾觉得，这件事情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虽然这个第六感来的有点迟。
“不好意思，这都是系统自动结算的，你不做这一单，上一单的300也没办法返给你。”
还带这样啊，李蕾生气的打开淘bao，想自己退货。
“什么都没有啊”，当看到自己淘bao里根本没有刚付款的充值商品后，李蕾才确定，自己是被骗了。
“你是骗子吧，死骗子，知道我男朋友是干什么的吗，我警告你，最好把钱还给我，要不然我让你走投无路！！”
李蕾愤怒的往对话框里发着狠话，但无论李蕾怎么骂，对方一律不回应。
“哎呀，气死我了”，李蕾被气的肝都在颤抖。
于是，又再一次拨通了刘智慧的电话。
“灰灰…”
第六十三章 复杂的事
“老大他在忙，你有什么事吗”，赵果果看到刘智慧的手机在桌子上放着，人却不知道去哪了，就接了起来。
“你是……”，李蕾一听是个女生的声音，脑海里就不受控制地不断浮现出电视剧里各种狗血的情节。
“我是赵果”，赵果果回复道。
“喔···哈喽”，李蕾想起曾经还吃过她买的糖醋里脊，秉着吃人嘴软的原则，一下语气就柔和下来，“智慧他在干嘛呢？”
“老大在处理案子”，赵果果却仍旧用冰冷的语气说着。
“那正好，我要报案。”
“啊？”，赵果果不解，以为李蕾把他老大看的太紧了，一会联系不上，就想到用这种办法，带这威胁口吻说，“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谎报警情且情节严重的，处5日以上，10日以下拘留。”
李蕾听着赵果果对自己的语气，一下就明白了，看来这货是个情敌啊，之前的糖醋里脊明显是糖衣炮弹。
“呃…你工作的时候就是这样，不清楚就凭自己的主观意识随便揣测别人吗？我还有事，先挂了，记得跟智慧说我找他有事。”
干脆利落地说完，李蕾直接挂断电话，爬下床，洗了把脸，翻出自己所有的化妆品，开始打扮起来。
······
“李蕾，这么晚你打扮这么好看···约会去呀？”
“见情敌去”，得到舍友的变相认可后，李蕾迈着傲娇的步伐出门了。
······
公安局里，二十几个副科级以上的警官坐在办公室里，加班加点的开着会。
“这次呢，我们市公安局刑警支队跟反诈中心再次开展合作，成立“净网”专项行动，一定要把这条诈骗犯罪线索深挖到底”，老张坐在第二号的位置上，手舞足蹈地说着。
“接下来，请我们新上任的，刑警支队副支队长，刘智慧将本次案件的具体情况进行说明。”
刘智慧等老张说完，从容不迫的接着讲：“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该团伙作案100余起，涉案金额高达35万余元，主要是通过在某些网络招聘平台发布诱人信息，以时间灵活、高佣金等条件，吸引家庭妇女，在校学生这类人群，其涉及的主要形式就是······”
······
坐在值班室的小王正打着十二分的精神，今天这么多领导来，自己可不能被抓住什么偷懒的证据。
“哎，嫂子，你来了，智慧哥在开会呢，估计还得开一会”，看到李蕾急匆匆地跑进来，小王说。
“喔，还在开会啊，那不找他也行，我是来报案的”，李蕾趴在值班室的窗口，对着小王说道，“我被骗了。”
正说着，赵果果从刘智慧办公室走了出来，听到了李蕾的话，走到李蕾跟前，“既然真的要报案，那你跟我来这边登记一下。”
赵果果做出请的姿势。
“他们开了多长时间了”，李蕾没有理会，朝着窗口里的小王，问道。
小王看了看赵果果，又看了看李蕾，“大概…有1个小时左右了。”
“那应该快了，我坐在这等会”，李蕾顺势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看着赵果果还站在原地盯着自己，“不用招呼我了，你忙你的吧，耽误你时间怪不好意思的。”
赵果果听李蕾这么说，一时竟无言以对，自己转身走了。
小样，还治不了你？李蕾盯着赵果果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小王在值班室，有幸目睹李蕾软刀子的本领，才知道为什么大家口中公认的优秀骨干刘智慧能被她收入囊中。
看着李蕾，向她真诚的伸出一个大拇指。
李蕾笑笑没说话，靠在椅背上，打开手机，戴上耳机，看起视频来。
······
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会议室没有动静。
······
接着又过去了半个小时，仍旧不见有人出来。
李蕾看着时间，就差40分钟，楼管就要关宿舍门了，李蕾盯着会议室的门，愣了一会神。
失望的站起身，整了整衣服，走到值班室窗口前，对小王说道：“我先走了，一会宿舍要关门了，一会等你智慧哥开完会出来，记得跟他说我来找他了啊。”
“好的嫂子，放心吧，你快回去吧，太晚路上也危险”，小王贴心的说。
李蕾露出皮下肉不笑的表情，转身就走出了公安局的大门，往学校方向走去。
······
“好，那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我们明天开始，就开展网上网下的深入排查，对相关信息逐条分析，确保你们收网行动顺利。”
会议室里，坐在老张对面，任z省公安部反诈骗中心的中队长，孟祥和说着总结陈词。
说完，大家点点头，跟着孟祥和纷纷起身，互相握完手，有序的离开了会议室。
“智慧哥，智慧哥，刘哥”，小王看着刘智慧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径直往自己办公室走去，一边小声呼喊着，一边往刘智慧跟前跑去。
“刘哥，嫂子刚才来了，说什么她被骗了，要报案。”
“她人呢”，刘智慧解开警服里的第一颗扣子，问道。
“没等着你，回学校了，刚走没几分钟，你应该能追上”，小王识相的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好，我知道了，谢谢”，刘智慧快步走到办公室，拿上手机，衣服也没来得及换，急忙跑出去找李蕾。
刘智慧走到去学校的必经之路上，向前看去，看到一个落寞的背影，手里握了根树枝，边往前走边不停打着路边的绿植。
刘智慧跑上前，一把搂住李蕾的肩膀，跟着李蕾，步伐向前走着。
李蕾对刘智慧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除了身体感受到略微有一股向前的力。
曾经，刘智慧第一次这么冲向李蕾时，李蕾还以为自己要被绑架了，差点喊出救命来。
“你开完会了”，李蕾转头，看着还没脱下警服的刘智慧，问道。
“嗯，刚出来就听说你来找我了，怎么了？报什么案啊？”
“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能又给我变唐僧，给我念经啊”，李蕾提前打着预防针。
“我什么时候像唐僧了？”
“很多时候。”
“好，不说你，你说吧，出什么事了”，刘智慧继续问道。
“我…”，李蕾皱着眉，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你让我猜一下，是不是跟你那会打电话说的要挣钱有关？”
李蕾眼珠滴溜溜的转着，泯着嘴点点头。
“不对，之后你还要了300块钱，还说很急，既然很急……”，刘智慧开启工作模式，缜密的推理着，“你从那会一直在宿舍呆着？”
李蕾继续点点头。
“那就不是自己花，是给谁用，或者说…给谁转。”
“哎呦，你这一脸严肃的样子，是要吓死谁呀”，李蕾听着刘智慧一步步分析，越来越接近真相，就找着理由好让自己不那么被动。
“是吗？可能是职业习惯”，刘智慧赶紧笑笑，“好，不严肃了啊。”
“后来你就说自己被骗了，那就是300块钱被骗了，从我给你转账到你发现被骗，也不到2个小时的时间，那就排除熟人作…”
“喂，我马上就回去了，路上了路上了”，李蕾回应着舍友打来的电话，说完后，把手机攥在手里，用手指抠着手机的音量键。
“继续啊，既然是陌生人，你又没出宿舍，那就只能是网络诈骗，现在常见的网络诈骗……你是不是弄什么刷单了？”
“哇，这么厉害啊，推理能力很强嘛，怪不得升职了呢，嘿嘿，厉害厉害”，李蕾抱着手机，鼓起掌，想通过拍马屁的形式混过去，不承认也不反对。
“少来，干什么事都不动脑子，我是失业了还是被贬了，就差你那一点钱呢？”，刘智慧看着李蕾嬉皮笑脸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思路没错。
“知道我们今天开会是什么内容吗？就是这类网络诈骗知道吗，赶紧给我说一说经过”，刘智慧放下搂着李蕾肩膀的手，插在腰上。
“就是今天，我论文写完了，需要查重复率……”
李蕾用最委屈的音调，把今天的事完整叙述了一遍。
“所以…就这么把你300块钱骗了？”
“不是，是把你的300块钱骗了，可不关我的事。”
“不过你还算聪明，及时止损，挺好”，刘智慧笑着摸了摸李蕾的头发，“也怪我，那会太忙了，没顾得上问你。”
“可不是嘛”，李蕾赶忙抓住刘智慧的这句话顺着，“你要是多问我一句要钱干嘛，我说不定就不会被骗了。”
刘智慧无奈的摇摇头。
“呀，11点08了”，李蕾不小心碰到了手机的开关键，看到已经过了楼管锁门的时间了，“你看你，问什么详细经过啊，又要被楼管骂了。”
“这件事有点复杂，跟我去局里记录一下”，刘智慧没有理会，按着李蕾的肩膀，让她转了180度，朝反方向走去。
“复杂？有吗”，李蕾把手机放回兜里，顺着刘智慧给她的向前的力走着。
“有”
“为什么”
“因为你用的是国家公职人员的钱。”
“那怎么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
第六十四章案情清晰
早上8点25分，刘智慧坐在办公室里，右手拿着手机，没有规律地敲着桌子，不时地发出“砰砰”的响声。
“老大，你这么早就来了”，赵果果踩着点上班，每天还是习惯性的往刘智慧的办公室里看一眼，出乎意料的看到刘智慧已经坐在里边了。
“你进来一下，我有事问你”，刘智慧看到赵果果冲着自己打着招呼，冷冷地说道。
“怎么了，老大”，赵果果小跑到刘智慧办公室门外，探着个头问道，“什么事啊？”
“进来”，刘智慧提高了音量，冲着赵果果挥了挥手。
赵果果对刘智慧今天反常的举动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看着刘智慧面如冰霜的表情，赵果果也大概能猜到一点，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了”，赵果果往前走了两步，小心翼翼地问道。
“昨天你是不是帮我接了一个电话？”，刘智慧没有打算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问。
赵果果顿时心虚起来。
刘智慧没有看赵果果的表情，顿了顿，继续说：“我开会的时候，如果有紧急的电话，你不小心碰到了接一下也没事，但是李蕾除外啊，她要是给我打电话，你不用管。”
赵果果也不知哪里来的委屈感，不自觉地抿紧了嘴唇，用她的一边的虎牙使劲咬着下嘴唇下的肉，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了一股血腥味。
但她骨子里还是倔强的，将流出的血狠狠地吸了一口，咽到喉咙里，还用舌头悄悄做了一个“清洗”，确保刘智慧不会看出来后才开口说道：“嗯，知道了，那我先去忙了。”
说完，径直走了出来，直奔洗手间。
······
另一边，李蕾打着哈欠，慢悠悠地溜达回宿舍。
“哎呦，真的是要困死了”，看到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李蕾擦掉因为哈欠流出的眼泪，两只脚互相踩掉鞋，爬到床上准备补觉。
刚闭下眼睛，突然想起查重结果还没有给王乐瑶发，立马爬起来，打开电脑，把最后一次查重的结果的word文档发在王乐瑶微信上。
“老师，查重已通过，重复率是5.3%憨笑”
发完消息后，合上电脑，扔在一边，倒头就睡。
······
“刘哥，有人找你”，小王敲了敲刘智慧的门，说道。
刘智慧想起昨晚老张说，今天会有两位网络管理中心的专家来，赶忙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快请进。”
“你好，我们受孟队长安排，过来协助你们办案，我叫郭平，他是靳伟”，一个身材略圆润，鼻梁上挂着一副小金属框眼镜的警察用浑厚的声音说道。
“你们好，我是这次净网行动的主要负责人，刘智慧”，刘智慧一一跟他们握着手。
“据我们了解，这次净网行动，我们面对的是一群最少8个人以上的团队，他们网络技术水平比较高，我们昨晚对他们的ip地址进行定位，发现他们的ip地址是虚拟的，而且频繁更换，所以只能麻烦你们了。”
“好的，刘队放心”，郭平微笑着说。
“行，我带你们去技术部”，刘智慧做出“请”的手势，带郭平和靳伟走到技术部，指着为他们特意准备的两台电脑和一堆资料，“这些就是我们掌握的情况。”
“好的，刘队，这里交给我们吧，你先去忙吧。”
“赵果，你过来”，刘智慧看赵果果在门口游离，招手让她过来，“这两位是网络专家，他们有什么需要你就帮他们解决吧。”
“你们有什么事就直接跟她说，不要客气”，交代完，刘智慧转身离开了技术部。
“哎，刘哥刘哥”，小王看到刘智慧走了出来，往办公室走去，小跑到刘智慧身后，悄声说，“我听说果果姐在厕所哭了，是不是因为昨天她跟嫂子的事啊。”
“去，你还是个警察呢，怎么那么八卦，该干嘛干嘛去”，刘智慧听完小王的话，抓着门把手的手稍微楞了2秒，转而又继续把办公室的门推开，指责道。
“我该休息了，昨天晚上值了一晚上班，太累了”，小王伸了伸懒腰，“嫂子是不是也回去睡觉了？昨晚帮我们弄了一晚上的咖啡，累坏了吧。”
“去去去，赶紧回你家睡觉去，我没工夫跟你瞎扯”，刘智慧把小王推出他的办公室后就把门关上了。
看到李蕾半个小时前发的困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正在睡眠中，不让打扰。
想着昨天晚上李蕾为他们跑前跑后，觉都没睡，又想起这段时间自己一个案子接着另一个案子，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就觉得有些对不起李蕾。
想到这，刘智慧打开团购网，提前订购了周日欢乐谷的门票。
今天周二，到周日还有最多5天的时间，也就是说，这五天之内，要把这个案子破了。
定好票，刘智慧收起手机，继续汇总着昨晚没完成的信息。
……
宿舍里，李蕾被舍友回来后发出的动静吵醒了。
睁开眼，看到已经过中午了，心想，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的，白天睡眠质量跟晚上简直没法比，以后不能熬夜了。
下意识的打开微信里王乐瑶的对话框，看到还是自己在睡觉前发的信息，松了口气。
碎碎念道：“没回我之前，我都是自由身。”
李蕾舍友带着饭回到宿舍，听着头上有动静，抬头看去，看到了李蕾，“李蕾，你在啊，昨天怎么没回来？”
“嗯，昨天突然出了点事”，李蕾缓了缓神，说道。
大学舍友跟研究生舍友最大的不同就是，在大学，舍友就是最好的朋友，是共同生活的一群人，有什么秘密都可以分享，出什么事，其他人都愿意帮忙分担。
可是研究生舍友就不同了，大家都跟着不同的导师，做着不同的课题，年龄也差距比较大，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只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
所以李蕾也没什么想分享的**。
等自己完全清醒后，李蕾爬下床，随便换了一件衣服，在水房用冷水冲了个脸，就出门去餐厅买饭了。
……
“刘队，你过来一下”，郭平推开刘智慧办公室的门，说道，“有进展了。”
刘智慧扔下筷子，跟着郭平往技术部走去。
“刘队你看，这是我们破解他们的伪装后查到的”，郭平指着电脑上一堆密密麻麻的数字，说道。
刘智慧凑近仔细看着，问：“不是同一个位置？”
“是的刘队，对方特别狡猾，虽然都在m市，但没有具体位置，从这些信息上来看，最起码有三个落脚点，6台电脑。”
“好，你们继续查一下，看他们在不同地点的时间段，画出他们的活动轨迹，我马上跟m市的公安分局联系，请求他们协助调查”，说完，刘智慧快步走出。
“靳伟，交给你了，卡时间段这种事对我来说太难了，只能寄希望在你这个天才身上了”，郭平在刘智慧走后，拍着靳伟的肩膀说道。
靳伟点点头，继续在网上追踪着。
“你们先吃点东西吧，一会凉了”，赵果果走进来，看到帮他们点的外卖还没有动，说道，“吃完再继续吧。”
“好”，郭平热情回应着，还碰了碰靳伟，“人家赵警官跟你说话呢。”
“谢谢”，靳伟没有回头，在键盘上的手就没有停过。
“呆子”
……
三天后
“刘队，靳伟完成了”，郭平一大清早，堵在刘智慧办公室门口，看到刘智慧从桌子上爬起来，赶忙说道。
刘智慧揉了揉僵硬的脖子，站起身，“走，看看去。”
“我通过大数据分析，和这两天的跟踪，把嫌疑人大致的行动轨迹定了下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靳伟面色冷冷的说道，“昨天晚上21点06分，在我监控的那台电脑上，有个30岁左右的男性打开了摄像头，我把他的图片保存了下来，刘队你看。”
说完，靳伟打开电脑的一个未命名文件夹，里边放着一张嫌疑人的正面照。
“好，你给我发过来，我马上联系m市警方，让他们调查这个人的身份信息，你们辛苦了，好好休息吧，可以开始收网了。”
第六十五章 耀眼的光芒
“蕾蕾，我今天下午要出趟差，顺利的话周日早上回来”，刘智慧把所有对接手续都办好后，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的位置，边给李蕾打电话，边收拾着需要给m市警方的材料。
“是去抓那些网络诈骗的人吗”，李蕾问道，“刷单的那些。”
“现在我还不能跟你说，等我回来给你讲我的英雄事迹吧。”
“那你可要小心啊”，李蕾关心的说，“柳时镇出完任务可就没有回来。”
刘智慧听李蕾这句不知道是关心还只诅咒的话，放下手里的活，顺势坐在桌子上，“让你少看那些电视，都是骗人的，哪有这么危险。”
“哼，人家是特种部队，你们跟他们没法比。”
李蕾这几天，由于自己论文已经搞定，王乐瑶忙于教研室举行的教师评比，刘智慧忙于手上的案子，完全处于没人管，躺着当咸鱼的状态，就迷上了《太阳的后裔》，还时不时地把刘智慧往电视剧里带。
“唉···不跟你挣这些，反正我会尽快回来的，等我回来啊，有事跟你说”，刘智慧无奈地说。
“好，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小心。”
“收到，那我挂了，还有一堆资料要整理呢”，刘智慧说完挂断了电话，又开始整理起需要的资料来。
李蕾挂断电话，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这下好了，真成一个闲人了，无所事事。
“郝青，你在干嘛呢”，李蕾给郝青打了个电话，这段时间在忙论文的事，也没空联系她。
“喂”，郝青坐在办公室里，低下头，左手接着电话，右手捂着嘴，把音量放到最低，“我在上班呢。”
“你先出来一趟嘛，我跟你说点事”，李蕾也跟着豪情的音量，小声说着。
“那你等一下啊”，郝青说完，把手机藏到背后，若无其事地走进厕所，“你说，怎么了？”
“那个啥，今天下午等你下班了咱们一块吃饭吧。”
“就这事啊，那你干嘛不给我发微信呢”，郝青不小心声音大了点，心虚的看着厕所门，担心有人听见声音进来，抓她个现行。
“这不是怕你拒绝我嘛”，李蕾说道。
“好，那就先这啊，我挂了”，郝青赶忙挂点电话，匆匆回到办公桌上。
自从来到这个公司，刚开始那段时间还好，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她是靠关系进来，而且是靠她们眼中最完美的男人，方迟的关系，她们通通都将无处安放的精力用在抓郝青的错处上。
“哎···这死丫头是怎么了，神经兮兮的”，李蕾却因为自己的事，忽略的郝青，没有意识到她在公司如履薄冰的日子。
“我一会5点半去你公司楼下等你，坐你的豪华电动车去吃饭”，给郝青发完这句微信，李蕾定了一个4点半的闹钟，躺在床上打起了游戏。
······
“郝青，你刚去厕所了啊”，公司里，暗恋了方迟两年的杨闫娜趁着打印文件的功夫，走到郝青跟前，挑衅的问道。
郝青向来不懂得撒谎，面对这种**裸的提问，只能尴尬地点点头。
“今天停水啊，你是怎么冲的水？”
“我···我没上厕所，就是去厕所···整理了一下···衣服”，郝青支支吾吾地掩饰着自己打电话的事实，说完手慌张的晃了晃鼠标，愣愣的看着电脑屏幕。
杨闫娜晃了晃眼珠，“喔···好吧，那你干活吧，下了班别着急走啊，我爸过来给我送吃的，到时候分你一点。”
“不···不用了，我下了班还有点······”
杨闫娜根本没等郝青说完，就从打印机里拿出打印好的文件，走了。
郝青撅着嘴，看着电脑，干着没有什么太大意义的活。
······
“方哥，那我先走了”，5点35，郝青站在方迟办公桌前，谨慎地说道。
方迟看着郝青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开心吗，要不你等我一下，咱们一起去吃饭吧。”
“不···不用了，我闺蜜还在楼下等我呢，跟她约好了。”
“你闺蜜？是不是刘智慧他女朋友啊”，方迟挑着眉，双手十指交叉，靠在桌子上。
郝青点点头，“是的。”
“好吧”，方迟站起身，“等下次把他们俩叫上，一起去吃个饭，我还没见过他女朋友长什么样呢，总听他吹嘘说是个大美女。”
郝青应付式的点点头，后退了几步，转身回到自己办公桌上，简单收拾了一下后，往门口走去。
······
李蕾在郝青办公室楼下等了10分钟才看到郝青走下来，热情地冲郝青招着手。
郝青快走了两步，走到李蕾跟前，冲她笑着，“你早来了啊。”
李蕾没有着急回答，看着郝青脸上的微表情，说道：“你怎么了，感觉心情不好啊。”
“我没有啊，哪里有心情不好”，郝青狡辩着，她不想让李蕾知道自己在这个公司呆的不开心，毕竟是因为李蕾，她才有了现在这份待遇比较好的工作。
“你少来，我还不了解你”，李蕾瞪着郝青，继续问道，“怎么了？”
“真的没事，就是有点搞不定的工作，吃饭的时候我再跟你说，快走，我要饿死了”，郝青躲避着李蕾的眼神，走到车棚里，推出自己的电动车，“现在电动车不让带人啊，抓住就罚20块钱呢。”
“没事，咱们去没有交警的路上走，抓不住”，李蕾坐在后座位上，两腿撑在地上，“走吧。”
“那你可坐稳了啊，我技术可不怎么好”，郝青做好后，扭动了右手的把手。
“出······等等，等等”，李蕾“发”字还没有说出来，就看到离郝青他们公司不远处的一条幽静的路上，躺着一位老人。
郝青听闻赶紧刹车，左脚伸出撑在地上，问道，“怎么了？”
“看那边，一个老人在地上啊”，李蕾焦急地用手指着，“快过去看看。”
郝青顺着李蕾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立马继续发动电动车，带着李蕾朝老人倒下的地方走去。
李蕾走近一看，是一位将近60岁左右的老人，脸色煞白，表情痛苦。
“老爷爷”，李蕾摇动着老人的肩膀，发现并没有什么反应，“郝青，应该是心脏骤停了，快打120。”
“好”，郝青来不及停稳电动车，把它随便往地上一丢，颤抖地掏出电话，拨打120。
李蕾快速回忆着上课时老师讲的心肺复苏的知识点，把老人的身体摆正后，跪在老人的左手边，嘴里数着“1、2、3”，用反向握紧的双手，使出吃奶的劲，一下一下按压着老人的胸廓。
······
“刘队，我们通过对你发来的嫌疑人的外貌进行比对分析，再加上根据ip地址的定位，已经基本锁定嫌疑人”，m市公安分局的会议室里，负责与刘智慧对接的钱队长正向刘智慧介绍着现在的情况。
“嫌疑人周源生，29岁，曾是**计算机专业的一名高材生，硕士学历，我们排查了一下他的社会关系和社区监控，发现他的校友，吴胜，自去年3月份起，跟他有频繁的往来。”
“住所确定了吗”，刘智慧皱着眉，一脸严肃地问道。
“基本确定了，在我市一个去年8月份才交房的新开楼盘里，这是具体位置”，钱队长指着屏幕上详细的定位说道。
“现在你们的效率是真快啊，就是我来你们这的路上这段时间，你们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刘智慧感叹道，“辛苦了。”
“应该的。”
······
“李蕾李蕾，救护车来了”，郝青看着已经大汗淋漓的李蕾仍然在吃力的按压老人的胸部，担心的说，“你快歇会吧，你还低血糖呢，一会别换你晕倒了。”
“不···不行，不能停的，我······”，李蕾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跪在地上的膝盖也已经没有了知觉。
对于李蕾的专业，郝青始终是带有敬畏之心的，听李蕾这么说，赶忙站起身，冲着即将停下来的救护车喊道，“这儿，这儿。”
救护车还没有停稳，就从车上下来3个穿着绿色救援衣服的医生，一个人扛着担架，迅速往李蕾这边跑去。
“来，我来”，一个医生跪在李蕾对面，趁李蕾刚做完一次按压，把李蕾替了下来。
李蕾看着医生继续着她的动作，一直紧绷着的弦顿时断开，无力的坐在地上，直到郝青跑过来搀扶，直到看到老人被抬进救护车，直到看着围观的人渐渐散开，直到自己在郝青和另一个医生的的帮助下，被拖进救护车······
第六十六章 英雄本色
医院里，郝青陪李蕾做完包扎，从一个护士手里接过一杯水，递给李蕾，“没事吧。”
“没事”，李蕾轻轻吹着自己膝盖处的纱布，接过水，一饮而尽，“就是···累死了。”
“哎，你刚才真帅啊，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感觉你浑身都发着光呢”，郝青顺势蹭在李蕾座位旁边，“往那边靠点，我坐不下了。”
李蕾肢体比脑子反应快，都抬起屁股，准备大腿用力往旁边挪，感觉到大腿的疼痛后才反应过来，“喂，我是病号啊。”
“病号什么病号，累死了，让我也坐回啊”，郝青使劲蹭着李蕾的边，硬是给自己挤了个地方坐下。
“原来当医生这么厉害啊，我都想学医了呢，英雄”，郝青狗腿的说。
“什么啊，我都要紧张死了，第一次啊，自从学了这个心肺复苏的技术，这是第一次可以派上用场，就怕出什么差错，我的心现在还是慌的”，李蕾拍着小胸脯说。
郝青按住李蕾的手，“不管咋样，你都是救了人一命啊，没听刚才医生说嘛，那种偏僻的地方，没有你，那位大爷可就悬了。”
“哎，没办法，可能我命中注定要有这个功德吧”，李蕾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这才恢复了以往不正经的常态。
忽然，郝青看到公司同事杨闫娜急冲冲的跑来，呆滞了一秒后，急忙躲在李蕾后边。
“怎么了，碰见谁了，把你吓成这样”，李蕾看郝青“抱头鼠窜”的样子，嘲笑道，“你老板啊。”
“我同事，不想见她”，郝青把头埋进李蕾外套里，用仅是李蕾能听到的微弱声音说，“她跟我水火不容。”
“哪个啊”，李蕾转着头到处看着，八卦的问。
“就你面前穿红衣服的。”
“炸毛的那个？”
“嗯”
“哎，你还别说啊，长得不难看，就是面相不太好，她是不是挺尖酸刻薄的啊”，李蕾侧着身子，八卦的问道。
“嘘，你先别说了，一会她发现我咋办啊”，郝青看李蕾一直对杨闫娜品头论足的，心虚的说道。
“就你现在这样，能认出你才怪呢，放心吧，她现在在跟一个大夫说话呢···现在她看了我一眼···哎，这个大夫···过来了过来了”
李蕾实时播报着杨闫娜的动态，等医生领着杨闫娜走近，李蕾才发现，正是到急诊以后，对老爷爷抢救的那个大夫。
“哎哎，你···”，李蕾眼看大夫领着杨闫娜直奔自己而来，想赶紧把郝青叫出来，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杨闫娜冲着自己跑了过来。
“你好，你叫李···蕾是吗？听说是你救了我爸爸，谢谢，真的谢谢”，杨闫娜对李蕾深深的鞠了一躬。
世界就是这么小。
“别别···不用不···你快起来，我···”，李蕾对她行的大礼震惊了，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想站起来让杨闫娜不要这么客气，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但郝青还在自己衣服后边。
李蕾尴尬的笑笑，把右手伸到背后，使劲捶了郝青两下，示意让她赶紧出来。
郝青倒也听话，收到李蕾的信号后，把李蕾的外套撩起来，狼狈地钻了出来。
“哎···郝青，你怎么在这”，杨闫娜看到郝青后，脸上又是惊讶，又是尴尬。
郝青更加尴尬的摸了摸蹭乱的头发，“我陪我闺蜜来包扎。”
“你们···我爸···”，杨闫娜看着郝青从李蕾背后钻出来，就已经猜到七八分了，但亲耳听到郝青承认李蕾是她的闺蜜，只觉得羞愧难当。
自己平常最看不惯的人，竟然和别人一起，救了自己的家人。
“你真的要好好谢谢这个姑娘，没有她，你父亲的命可就真不好说了”，这时，医生及时走了过来，满脸微笑的看着李蕾，对杨闫娜说，“你看她还把自己膝盖弄伤了，石子路啊，就那么跪着。”
杨闫娜使劲点着头，看着李蕾腿上两个大纱布，“医···医药费我全付，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满足你。”
李蕾生平接受不了的事其中之一，就是陌生人对自己好，她可以对陌生人付出不求回报，但如果这个陌生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她反而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好。
“没事，不用不用”，李蕾拒绝着，郝青刚才的话突然从她的脑子里闪过，继续说，“再说了，你跟郝青不还是同事嘛，你在公司帮我照顾照顾她就行，她可笨了。”
“去，我哪笨了”，郝青低声念叨着。
杨闫娜听李蕾这么一说，更加羞愧了，但还是点点头，答应道：“好的”
哎呦，气氛有点尴尬呢，李蕾心想。
为了逃离这种被人感恩戴德的氛围，李蕾开口继续说道：“那个···我们俩还有点事，你就好好照顾你···ye爸爸吧，我们就先走了。”
李蕾叫老人“老爷爷”习惯了，在心底已经认定他是属于爷爷辈的，差点对杨闫娜脱口而出说“爷爷”。
“大夫，我能走了吧”
“可以了，但还是要注意，这几天不要做太多剧烈活动，毕竟伤口在关节那里，不太容易愈合”
“好的，谢谢大夫，那我们走了，拜拜。”
说完，李蕾在郝青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出急诊。
“咱们去哪啊”，郝青问道。
“吃饭啊，我都定好了”，李蕾把重力都压在郝青身上，靠郝青这小身子板往前挪着，“你请客啊。”
“为什么”，郝青气喘吁吁地说。
“因为我是英雄啊”
“你还英雄，我都快累成狗熊了”
······
第二天一早，刘智慧跟行动组的人召开了紧急会议。
“行动可以提前到今天下午，根据昨天晚上我们走访得到的可靠消息以及我们技术人员的定位，这个犯罪团伙，每天晚上6点左右，都会回到这一个窝点进行作案，等第二天早上才会相继离开。”
“所以，今晚7点可以收网，钱队，还是麻烦你带人提前在附近布控。”
“好的”
“好，除了时间变动，其余计划不变，大家去准备”，说完，刘智慧就离开了会议室。
对于这次提前行动，刘智慧只有70%的把握，但不知为什么，从昨晚开始，他就心慌的厉害，总感觉要出什么事，或者说，已经出了什么事，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回到t市。
……
“报告，包括周源生和吴胜在内的八名嫌疑人已都在掌控范围内，可以行动，可以行动”
对讲机里，传来负责远处观察的警察的声音。
“收到”，刘智慧站在锁定的单元楼门口，小声回应着。
“行动”
一声令下，十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在刘智慧的带领下，整齐干练地移动到嫌疑人所在的房门口。
“嘭”，伴随刘智慧剧烈的踹门声，身后的警察立马从刘智慧身旁穿过，冲进房间。
“别动别动，警察”
“不许动”
“警察”
房间里到处回荡着警察们的标志性“口头禅”。
“周源生，你被逮捕了”，刘智慧走到蹲在床边，已被控制的嫌疑人，冷冷说道。
第六十七章 游乐场惊魂
周日一大早，刘智慧坐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到了t市，回警局向老张汇报完毕后，号称自己水土不服，便匆匆离开了。
“在哪呢”，刘智慧走出公安局的大门，就给李蕾打着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
李蕾看了眼手机，没好气的说：“现在连8点都不到，你觉得我在哪？”
“喔…睡觉，给你30分钟，8点半，准时在你们学校东门口集合”，刘智慧边说边往车库走去。
“干嘛啊，军训啊”，李蕾彻底没了睡意，态度也缓和了很多，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迟到可是有惩罚的，好了不说了，你快收拾吧，我要开车了。”
“什么鬼，这一大清早的”，李蕾嘴里嘟囔着，身体却很诚实的穿着衣服。
哎～灰灰回来了，那就是说那个案子成功了？那就是说我的300块钱要回来了，李蕾想到这，立马有了动力。
……
“灰灰”
李蕾踉踉跄跄地走到学校东门口，看到刘智慧已经把车开到东门口了，急忙小跑过去。
“怎么了这是”，刘智慧看着李蕾腿疼的样子，问道。
李蕾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迈着腿坐进去，“这是一个关于英雄的故事。”
“负伤了啊”，刘智慧问道。
“咱们这是去哪？”，李蕾没有回答刘智慧的话，自顾自的继续问道。
“本来想带你去欢乐谷的，你这负伤了，就没法玩了呀”，刘智慧把手放在李蕾腿上，轻轻按着。
“欢…哎呦～疼”
“还是膝盖啊，可不容易好。”
“没事，好久没去欢乐谷了，想去呢，一会就不疼了，你不是说过么，要在运动中恢复”，李蕾把两条腿试探性的伸到最直，“你看，不疼。”
“我说的那是肌肉拉伤，跟你这不一样的好吗？”
“一样一样，出发”，李蕾系好安全带，已经按压不住要去欢乐谷的心情了。
“好”，刘智慧无奈的叹了口气，发动了车。
“快说，你腿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我昨天晚上就隐隐有些预感，紧赶慢赶回来，你还是受伤了。”
“你是担心我才提前回来的？”，李蕾抓住刘智慧话里的重点，问道。
“对啊，行动整整提前了10个小时呢。”
“哎呦，我灰灰真好”，李蕾满意地摸了摸刘智慧的头。
“前天下午，我去找郝清……”
在路上，李蕾声情并茂的把前天下午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刘智慧连连发出赞叹的语气。
……
“下车”，到达目的地后，刘智慧把车稳稳停在车位上。
“哇，我要玩海盗船，玩过山车，玩跳楼机，大摆锤，奥奥，还有，打枪”，李蕾兴奋的拽着刘智慧的胳膊，蹦蹦跳跳的往里走，也不觉得腿疼了。
刘智慧揉了揉脸，无奈的说：“人家别的女生都会吵着玩什么旋转木马啊之类的，你倒好，一个比一个猛。”
“我说啦，我可不是一般的女生，快走快走。”
在前往海盗船的路上，刘智慧无意之中看到了“酆都世界”的牌子，心中顿时萌生出一个小阴谋。
“哎～蕾蕾，你说的那些游戏我都陪你玩，但你能不能陪我玩一个我想玩的啊”，刘智慧拉住李蕾，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行，没问题。”
“你说的啊，来，跟我走”，刘智慧拉着李蕾就往对面走去。
……
李蕾看着刘智慧脸上得逞的表情，再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鬼屋，甩开刘智慧的手就往反方向走去。
“哎哎～干嘛干嘛，说好的”，刘智慧小跑两步拉回李蕾。
李蕾皱着眉，“其他的你随便挑，鬼屋是真不行，不行不行。”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我是小人行了吧，不去…”
李蕾从小到大怕鬼怕到一定的程度，以前在家，电视柜上放了一张鬼片的电影宣传单，李蕾愣是三天没敢去拿宣传单上的遥控器，直到老妈把宣传单扔了才罢休。
“走嘛，你看我大老远赶回来的，陪我玩一次，就一次”，刘智慧仍不死心的恳求道。
“你去玩嘛，我在门口等你，我保证一动不动，不自己瞎去逛”，李蕾伸出右手四个手指头发誓。
“不行，咱们一块去，我想跟你一起去玩，我一个人没意思，我……”
刘智慧像小女生乞求要玩具一样，晃着李蕾的胳膊，学着李蕾撒娇的语气，说着。
“好好好…我认输，受不了你了，你这样哪像个警察啊”，李蕾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男生要撒起娇来，就没女生什么事了。
“走着～”
……
“你走前边”，刚一进鬼屋的大门，刘智慧就把李蕾推到他的前边，他则拽住李蕾的衣角。
“哎呀，我不，不不不”，李蕾害怕的往后缩，使出吃奶的劲硬是把刘智慧反推到回去，自己把眼睛闭起来。
“要来了要来了”，刘智慧看到越来越近的鬼影，给李蕾预警道。
“妈妈呀，真是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李蕾用颤抖的声音说着。
李蕾刚说完，就从耳边传来一阵嘶哑的声音，“你好啊…欢迎来到酆都极乐世界”
这声音来的突如其来，把李蕾原本就紧绷的弦挑了起来，不受大脑控制地发出堪比这个声音的惨叫
“啊……”
紧接着，就传来周围人窸窸窣窣的笑声，包括刘智慧。
刘智慧晃了晃自己的右脚，感觉鞋带开了，在这么黑的地方，很容易被绊倒的。
“哎，蕾蕾，我鞋带开了，我系一下”，刘智慧说完，拉着李蕾走到个没人的角落，蹲下。
“你快点”，李蕾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旁边，害怕的催促道。
刘智慧抬头看李蕾，正巧看到了一个穿着大白袍，满脸鲜血的鬼朝他们走来，“小心啊，鬼来了。”
李蕾听着刘智慧的话，只觉得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下意识的睁开眼，用视觉来保护自己。
忽然，李蕾感觉到背后有一股杀气，接着就是一个冰凉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跟我走吧”。
“啊……”
李蕾吓得肝都在颤抖，撒腿就跑，留下愣在那里的“鬼”和刘智慧面面相觑。
“哎，蕾蕾，你去哪啊”，刘智慧顾不得系鞋带，急忙追过去。
这大概是李蕾跑的最快的一次，基本上处于，人在前边跑，魂在后边追的状态，刘智慧也赶不上。
李蕾慌乱地跑到一间没有人的屋子里，蹲在墙角，等刘智慧过来救自己，为了防止鬼进来，特意关上了门。
但她却误打误撞的走进最恐怖的“镜子屋”，门框上还有友情提示牌，“房间较恐怖，量力而行”
唰，整个房间的绿灯突然亮了起来，李蕾才看清，自己进的房间里，四面八方全是镜子，出口都看不到。
“我好冤啊～～”李蕾听着这从镜子里传来的声音，感觉头皮发麻。
忽然，又是毫无征兆的，镜子里开始显现一道道血迹，隐约可见两个人影。
李蕾被吓的已经叫不出来了，只觉得身上所有的血都开始往脑子里流。
随着人影越来越近，李蕾也渐渐看清，那人没有腿，伸长了惨白的胳膊，就朝自己飞过来。
“咔嚓”，镜子“裂”开了……
李蕾抱头鼠窜，慌张的摸着还完好的镜子，想找出去的路，却不小心碰到了一个黑色的按钮，李蕾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
第六十八章 反客为主
“啊…”
“什么情况…”
“工作人员呢…”
“别怕…”
等李蕾按下按钮后，整个鬼屋顿时都断了电，漆黑一片，各处立刻充斥着埋怨和叫喊声。
“蕾蕾，李蕾”，刘智慧声嘶力竭的喊着，他把鬼屋所有敞开的房间都转了一圈，不见李蕾的人影，可偏偏李蕾的手机在自己身上。
李蕾站在原地，手还没有离开按钮，突然间的黑暗让她稍微放松了下来，被吓飞的灵魂重回**。
大口的喘着气，尽力平复心跳后，透过其他人乱糟糟的声音，才隐隐听到刘智慧在喊她。
李蕾使出残留的最大的力气喊到：“灰…灰～”
刘智慧凭借作为警察的敏锐，凭着这一声，大致判断出了李蕾的方位，试探性的往前走着。
“灰灰～”
第二声，刘智慧确定了李蕾在自己身后的房间。
果断踹开门，借助手机手电筒的光，看到了站在角落，面向自己，被门的撞击声再一次吓到的李蕾。
“蕾蕾，找死你了，你······”，刘智慧边说边往李蕾跟前走。
李蕾听着熟悉的声音，看清刘智慧走过来后，扑到他怀里。
“灰灰啊，你可来了，我要被吓死了。”
“好，怪我怪我，再也不玩了啊”，刘智慧摸着李蕾头发，宠溺的说。
刘智慧出于职业习惯，每到达一个新环境，总要仔细地环顾一圈才放心。
“哎…这是…”，看到了在李蕾身后，大概离地 1米8左右的位置，有一排电闸。
不会吧…刘智慧心想着，拉着李蕾走到电闸前。
“怎么关了？蕾蕾，你刚刚是不是碰它了？”，刘智慧指着电闸，温柔的问着。
李蕾顺着刘智慧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点点头，“可…可能吧，这是啥啊。”
“电闸呀，你没觉得停电了吗？”
“停···我刚···啊？”
李蕾回忆着自己的动作，想起当自己拉下按钮后，房间里就漆黑一片了，“怪不得呢，那咋办啊，推…推回去？我不敢…”
刘智慧无奈，伸手把李蕾拉下来的按钮复原了。
“嘀～”
随着一声微弱的提示声，整个鬼屋又有了光。
李蕾透过捂在眼前的手指缝，看着眼前把自己吓得半死的镜子。
四块镜子上，都跳出一个对话框，“连接led屏”
“我去，这是屏幕啊”，李蕾看着眼前这个讽刺的场景，想着自己刚才的表现……
由衷发出感叹，幸好没人看到。
过了5分钟，工作人员才寻声进来，打开了门口的应急灯源。
……
这电断的悄无声息，来的又出乎意料，把扮演各种牛鬼蛇神的工作人员弄的束手无措。
原本，他们按早已烂熟于心的剧本一遍遍演着，但……
白炽灯刺眼的光把每个角落都照的清清楚楚，李蕾才敢跟着刘智慧，走出镜子屋。
……
四周恐怖的布局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滑稽，所有“鬼”都已经在“中场休息”了。
其中，
一个“女鬼”叼着红布条，从戏服的内侧口袋里往出掏着手机……
另一个“鬼”蹲在地上，揉着刚才被打到红肿的脸……
还有一个“鬼”，蹲在两排轨道上，拍打着他可以滑动的脚踏板，用很大的分贝，吆喝着他的“同伴”
“哎～夜叉，我这个滑不动了，坏了，你过来帮我看一下嗨”……
李蕾一时没有忍住，抿着嘴笑了。
“不好意思大家，可能是我们电路出了问题，我们已经在排查了，大家先有序离开吧，对不起”，工作人员拿着扩音器，站在中央冒着“血”的浮台上，道着歉。
“怎么办啊灰灰”，李蕾心虚地拉着刘智慧的胳膊，要是让周围的人和工作人员知道是自己闯的祸，会不会被骂啊。
刘智慧拍了拍李蕾的手，轻生道，“先看看再说。”
刘智慧握着李蕾的手，四处看着，在明亮的灯光的帮助下，看到了镜子屋的一角，有微微的红光，皱着眉，定睛看去，“摄像头啊”
刘智慧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灰灰，要不，去找工作人员解释一下吧”，李蕾把头埋在刘智慧怀里，低声说。
“等等”，刘智慧在心里盘算着，没有再多说话，只是依旧巡视着周围的环境，等其他人都走出大厅，拉着李蕾的手。
“走”
“去哪啊”
……
“你好，警察，你们这里谁是负责人”，在门口的接待处，刘智慧掏出兜里的警察证，对着挂着胸牌的工作人员冷冷的说。
“哦…稍等”
“灰灰”，李蕾站在刘智慧身后，小声叫着。
“没事”
……
不一会，一个西装笔挺，梳着油头，40岁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你好，我是这里的负责人，请问有什么事吗？”
刘智慧向前一步，站在负责人的跟前。
“首先，非常抱歉，这次停电是我女朋友不小心碰到了你们的电闸开关”
“对不起啊，我真的是不小心”，李蕾接着刘智慧的话，诚恳的道着歉。
负责人先是一愣，后带着显而易见的敢怒不敢言的表情，说：“没事，算了，如果是因为这个事，你们就走吧。”
李蕾把头转向刘智慧，等他的态度。
“我还想再问你几个问题”，刘智慧用一种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神盯着负责人。
“好，您问，您问”
“为什么把电闸放在公共区域”，刘智慧直截了当的问。
“是这样的警察同志，这以前，是一个机房，线路就是这么走的”，负责人满脸堆笑的回应道。
“你觉得符合消防要求吗”，刘智慧没有理会，反问道。
“呃…这个…”
负责人尴尬的笑了笑。
看着负责人支支吾吾的样子，刘智慧继续问：“断电后应急灯为什么没及时打开？”
“我一会就找电路负责人问清楚”，负责人说完，脸上已尽是愁容。
“t市在2008年，公共安全图像信息系统管理办法里，规定了“在公共场所设置公共安全图像信息系统，应当设置标识，这你知道吗”
负责人喉结不停地动着，张开嘴，心虚地说：“知道，开过会。”
“那为什么要安装针孔摄像头？”
负责人不经意的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的汗，“我们主要是想节约空间，不影响顾客的观感”
“那你们应该调取过录像吧，把你们调取时填的登记表给我看一下。”
“登…登记表…”，负责人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刚才把自己叫过来的人，“表在谁那？”
工作人员低头，自从他来这里工作，从来没有见过什么登记表，更不知道调个监控这么麻烦，他们甚至在闲暇时刻，还会用顾客怕鬼的反应取乐。
“呃，那个…我下去就落实，警察同志……”
刘智慧把自己要问的问完，不给负责人任何狡辩的机会，掏出了手机。
“小王这边有点情况，你马上带两个人过来，我把位置发你，好，就这样。”
李蕾愣愣的看着全然不同的刘智慧，这么冷酷无情，实在没办法跟往常对自己嬉皮笑脸的人联系在一起。
“好，一会有警员过来了解情况，你们配合就行”，说完，拉着李蕾头也不回的走了。
“快，通知大家，开会”，负责人目送刘智慧走后，急忙对工作人员吆喝道。
······
“哇，灰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啊，以前在局里都没见你这么厉害”，李蕾拽着刘智慧的胳膊，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他，说道，“要怎么处罚他们啊，罚款吗？”
“罚什么款啊，这种事不归我们管的，吓唬吓唬，让他们自己改了得了”，刘智慧把警察证插回兜里，“走吧，接下来都听你的，你说玩什么我都奉陪。”
“啊，你吓唬人的啊，那说的跟真的一样。”
“去玩过山车怎么样”，刘智慧转移着话题，说道。
“你别转移话题”
“哎…有棉花糖要不要吃”
“吃吃吃”
······
“对啦，灰灰，我那300块钱什么时候能还给我啊？”
“什么钱”
“就我被骗的钱啊”
“那不是我的钱吗”
“小心眼，好，你的，那你的钱什么时候能还给我？不是都把那些人抓住了吗？”
“是抓住了啊”
“那钱呢”
“没有”
“没有，抓住了为什么没有啊”
“谁说抓住了就会有钱的啊·····”
第六十九章 飞往上海
周五刚过10点，赵茹给李蕾打来电话，兴奋的说：“师姐，明天在上海，有个医学专场的全国性的招聘会，你去不去啊？”
李蕾带着蓝牙耳机，一边在电脑上给病人开着缴费单，一边跟赵茹讲着电话。
“上海？我不去上海，不是跟你说了嘛，我就打算在t市混了，上海竞争压力太大，哎···王二凤，你的单子没拿全，还有两张。”
“只是在上海举办的，咱们t市的医院啊，公司啊也都在那招呢”，赵茹看着招聘单位，兴奋的说，“我把这个链接给你发过去吧。”
“行，那我先挂了”，李蕾说完，赶忙挂断电话，把耳机取下来，随手放在桌子上。
“一楼门诊交完费，直接去b超室预约哈”
“主任在里边内诊，看报告的在门口等一下她”
“家属不能进，去交费吧”
······
忙到11点，李蕾才把活都干完，坐在电脑前，掏出手机看着赵茹发来的招聘会信息。
“第一届全国性各阶段学历医疗卫生人才招聘会，这可以哎，各阶段学历的人都能报，肯定有专科啊，本科去，那我好歹是硕士生，怎么也是有优势的”，李蕾小声叨咕着，“就是太远了，得去上海”
曹惜文从内诊室走出来，看到李蕾正盯着手机出神，问道：“怎么了，学校有事？”
李蕾赶忙站起身，把椅子放在曹惜文跟前，“没事，老师你坐下。”
曹惜文笑嘻嘻的坐了下来，打开药代的送过来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心情不错。
“老师，那个···明天在上海有一个招聘会，我想去看看”，李蕾开口道。
曹惜文拧着瓶盖，若有所思的问道：“招聘会？你不考博了？你们王老师不是说你要考博吗？”
“考博？”，李蕾心想，我怎么不知道我要考博呢，“emm···我想···如果有好的工作就先工作。”
“嗨呀，你早说么，前两天科研部的小郑还问我呢，你毕了业愿不愿意去她那里，她要做一个项目，我跟她说你要考博呢”，曹惜文云淡风轻的说着。
李蕾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考博，自己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以说，是完全不在自己考虑范围的，现在倒好，凭着王乐瑶一句没有经过当事人同意的话，就把这么好的机会浪费了。
但毕竟是自己的老师，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没事老师，还没决定呢，离毕业还早，慢慢看吧”，说完，李蕾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肿瘤医院科研部啊，就这么离我而去了。
曹惜文点点头，看了眼时间，站起身，“行，你是个自己心里有主意的孩子，自己好好考虑，那你今天下午就不用过来了，吃完饭回吧，回去收拾收拾。”
“谢谢老师”
······
“灰灰，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啊”，在回学校的路上，李蕾等刘智慧已接通电话，就直接了当的说。
“明天？”，刘智慧啃着包子，说道，“周六啊，晚上我值班，白天···算是没什么事，怎么了，还想去欢乐谷啊。”
“以后请不要在我跟前提这三个字好吗？”
“好好好，怎么了，你说”，刘智慧把手里剩下的半个包子全塞进嘴里，空出一只手来接了杯水。
“明天，在上海有个招聘会，我想去看看，陪我去呗，早上咱们坐动车去，投完简历下午就回来了，不耽误你值班。”
李蕾边说边走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公交站牌前。
“上海？这么远啊，你确定要去？”，刘智慧用水把包子狠狠压到嗓子眼下，说着。
“去”
“行，你说去就去，不过去上海坐动车得4个多小时呢，时间有点赶。”
李蕾想了想，觉得刘智慧说的倒也对，4个小时才只能到上海，还要去到招聘会现场，找医院投简历，再回来······
“那怎么办啊，今天走？不行呀，前一段时间不是有个姑娘夜不归宿被骗了嘛，我们楼管现在每晚都要查人呢。”
“不是，我是说，要不咱们坐飞机去吧，你不是还没坐过吗，带你去体验一下”，刘智慧说道。
“飞机”，李蕾被这个消息惊到了，以至于公交车停在她面前，她都没发现，“飞机票太贵了，为了一次招聘，不划算的。”
“这个不用你管，你把你要去的那个招聘会地址给我发过来，我看是到虹桥还是浦东，好了，我得先挂了，还有点事，记得给我发啊”，说完，刘智慧挂断电话，靠在桌子上。
记得上一次出任务坐飞机回来，无意之中对李蕾说起，听着她好奇的问着坐飞机时的感受，就暗暗打算找机会，一定让她亲自感受一次。
“老大，张队找你”
“好”
······
李蕾愣愣的站在公交站牌旁，把招聘会链接又转发给了刘智慧，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兴奋。
以前在家的时候，李蕾爸妈没有带她出去玩的意识，没有机会坐飞机，长大了上了大学，还是医科大，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旅游了，飞机一直是李蕾心里的一个小小的梦。
没想到，这个梦，突然就要猝不及防的实现了。
“嘿嘿嘿”，李蕾把手机挡在脸上，发出一阵笑声，站在她旁边的姑娘都忍不住朝她多瞟了两眼。
······
“老张，你找我啊，怎么了”，刘智慧走到张队办公室，看着门没关，敲了两下门，就直接走了进去。
“喔，也没什么事，明天中午你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张队说完，脸上浮现出一种不怀好意的笑容。
“明天不行，我还有事呢”，刘智慧拒绝道。
“啧，你这小子，听不懂好赖话呢咋”，张队嫌弃的说。
“怎么听不懂，我知道，不就是任局要···等等啊”，刘智慧正说着，看到李蕾发来的消息，“灰灰，我查了一下，去上海的机票太贵了，一张要1000多，咱们坐动车去，我已经买下票了，明天早上6点49的车，你忙吧。”
“先不跟你说了，我明天真有事”，说完，刘智慧转身离开张队的办公室，看了眼招聘会的地址，直接买了两张早上7点30去上海浦东机场的机票，给李蕾发了过去。
“机票我都买下了，退的话可是要扣50%的手续费的，你趁早把动车票退了，收拾收拾，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
“哎···这人”，李蕾坐在公交上，看着刘智慧发来不容商量的消息，乖乖的把刚买下的动车票退了。
“郝青郝青，我明天要去上海了。”
第七十章 再受打击
李蕾坐在飞机靠窗的座位上，饶有兴趣的欣赏着窗外的景色，“哇，从上边看，咱们t市真好看。”
“睡会吧，今天起这么早，一会招聘会没精神”，刘智慧坐在旁边，看着李蕾道。
“不睡，我还没看够呢，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我还要喝咖啡，喝红酒呢”，李蕾转过头，忍住想打哈欠的**，倔强的说。
······
十分钟后。
李蕾枕在刘智慧肩膀上，像糙汉子一样，流着口水，空姐路过时看到，贴心地递给刘智慧一包纸巾。
······
“哎哎，走了走了”，刘智慧拍打着李蕾，把她叫醒，“走吧，该下飞机了。”
李蕾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身边一个一个正在站起身的乘客，赶忙往窗外看去。
除了在旁边停着的几架没起飞的飞机外，就是广阔的飞机场。
“到了？你怎么不叫我啊，我都没看完风景。”
“快走，一会下午回来的时候也能看，下午的夕阳更好看”，刘智慧边说边把安全带解开，站起身，拉着李蕾下了飞机，直奔招聘会现场。
······
凭二维码进场后，李蕾站在门口，看着成千上万的求职者和会场内豪华的装修，心里顿时有些心虚，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地方。
“走啊，找找t市的医院”，刘智慧一把搂住李蕾肩膀，抬头帮她找着合适的单位。
“肿瘤医院”，李蕾看着t市的展厅，在最中间发现了肿瘤医院也在招聘，拉着刘智慧走近些，想看看都有什么岗位。
“肛肠科医生···口腔···哎，有检验科啊，招3个人，硕士及以上”，李蕾兴奋的指着贴在墙上的招聘岗位，对刘智慧说，“灰灰，那个招聘的老师我认识哎，姓周，跟曹惜文关系挺好的，有一次周五，曹惜文让我给他送东西来着，还跟他聊了会天呢。”
刘智慧从包里掏出一张李蕾的简历，“那快啊，人情就是这个时候用的，好好表现。”
李蕾接过来，兴冲冲的绕过争抢投简历的人群，走到负责招聘的老师跟前，趁他稍微空下来，亲切的叫着：“老师”
可是周老师连头也没有抬，收拾起投递的简历，“什么学校毕业的？”
“t市的医科大学，老师，我···”
“去那边登记一下”，周老师微微抬起头，冲着他们展厅的最角落说。
李蕾还没有死心，继续说着：“老师，能在你这报吗，我是···”
“我这是收双一流大学的学生的，那个老师负责登记你们”，周老师压根没有认出李蕾，甚至已经忘记了还有她的存在，对李蕾说的话完全没有兴趣。
“喔，谢谢老师”，李蕾道谢后，很识相的走开了。
“老师，是在这里登记吗”，走到周老师说的登记的地方，问道。
“哪个学校的”
“t市的医科大”
“在这写一下，你的名字，学校，学历和联系方式”，老师指着表头的这几项，不耐烦地说。
“好的”，李蕾乖乖填好信息，把表又交给老师，看着自己手里的简历，说：“老师，是要在这里放简历吗？”
“你们不用，登记一下就行了”，老师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伤人的话。
你们不用···
登记一下就行···
李蕾一直不停在脑子里回忆着，垂头丧气地走到刘智慧跟前。
刘智慧一眼就看穿了，也没多问，轻轻一笑，“第二人民医院招你们专业的研究生呢，科研岗，就在前边。”
“是吗，快走”，李蕾听到竟然有医院专门要自己这个专业，就把肿瘤医院的事暂时封锁起来，跟着刘智慧走到第二人民医院展厅前，看着“科研岗，1人，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专业，研究生，20万科研启动资金”，馋的“直流口水”。
“老师，您好，请问您这是招生化的科研岗吗”，李蕾走上前，客客气气的问道。
“什么学历”，老师没有抬头，鼓捣着手机，问道。
“硕士”
“我们要博士”
“博士···老师，您这上边也没有写是博士啊，只是写了个研究生啊”，李蕾指着老师身后的岗位信息，问道。
“忘了打上去了”，老师依旧没有抬头，机械性的说着，着短短几个小时，光这个问题就回答了无数遍。
“谢谢老师”
忘了打上去了？你咋不把自己忘了呢，李蕾心想，说好的这是一个什么学历都能报的招聘会呢，还是有歧视啊。
“不要啊”，刘智慧问道。
“不要，走”，李蕾拽着刘智慧胳膊，“我就不信了。”
······
“哎，你干嘛去，这可是个私立医院，没什么前途”，刘智慧看着李蕾准备往“t市肛肠医院”走去，赶紧一把拉住，“而且，这是个尴尬的医院。”
“切，病不讳医知道啥意思不，私立医院怎么了，能挣个钱多也可以”，说完，李蕾傲娇的走到肛肠医院展厅前。
“老师，我想投一份您这里的病理科技师。”
跟其他大医院不同，肛肠科医院负责招聘的老师一看见有人来了，立马站起身，笑脸相迎，“带简历了吗？”
“带了老师”，李蕾赶忙递给老师自己手里转悠了就全都没送出去的简历。
“今年硕士毕业哈”
“是的老师”，看着招聘老师对自己饶有兴趣的样子，李蕾心里乐开了花，觉得这次有戏啊。
“挺好的，但我必须跟你提前说明一下，我们招的病理科是本科.asxs.的，所以如果你也只能按本科的身份参加我们招聘的笔试面试，刚开始的工资也是按本科生来发，你能接受吗？”
招聘老师也不藏着掖着，因为怕不提前说清楚，等到最后选下的人接受不了自己医院这样的安排，不来了，那才是白费力气。
“呃···那我能方便问一下，工资大概是个什么水平吗”，李蕾有些不愿意，自己拼了命上的这三年硕士，到最后，没用，多亏得慌。
“前两年因为你什么都不会，就属于实习期，每个月会有大概1500的工资，外加500块钱的补助，等第三年就可以有奖金了。”
“那就是说，前两年每个月2000块钱是吗”，李蕾被惹毛了，也不怕得罪她，做出一副，“你是在玩我吗”的表情。
招聘老师点点头。
“那好吧，可能跟我的心里落差有点大，谢谢啊”，李蕾从招聘老师手里又拿回自己那张始终没投出去的简历，转身离开
“灰灰，找工作太难了，你以后养我吧”，李蕾靠在刘智慧的肩膀上，撒娇着。
“好啊，没问题，求之不得。”
“哼，才不能，我可是新一代独立女性，才不要你养，赶紧给我看招聘啊，哪个我还能报？”
“看过了，没什么医院了，t市医院本来就少，你能报的就跟更少了，不过倒是有一个检验公司，招检验员呢，本科学历，你报不报？”
李蕾抬起头，皱着眉，“又是本科学历啊，哪个公司啊。”
“卫安检验中心，就在前边。”
“还在前边啊，不想去了，腿疼”，李蕾揉着有些发软的小腿说。
“底工资4000，五险一金，加班还有补助······”
“您好，您这是招检验员吗？”
“简历给我看一下”，展厅前坐着一个跟李蕾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用甜甜的声音说道。
李蕾又把手里那份递了过去。
“本科，检验，硕士，生物化学···可以的。”
“那我能方便问一下薪资待遇吗”，李蕾问道。
“是这样的，4000的底工资，入职半年后给缴纳五险一金，公司还提供公寓，餐厅，加班的话，双倍工资。”
李蕾听着这么好的待遇，顿时又激动起来，仿佛看到了希望，“那···那什么时候面试呢？”
“这个月30号，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给你登记一下，会把你拉进一个群里，有什么消息都会通知你的。”
“好的好的”，李蕾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还有一个我要说一下，我们这个职位是上夜班的，每天下午7点到第二天凌晨5点，白天休息，你能接受吗？”
李蕾的笑僵在了脸上，“每天都是这样吗？”
“是的”
“喔···那可能不是很方便，不好意思”，李蕾又再一次接过来自己的简历。
开什么玩笑，昼夜颠倒啊，我才不要呢。
“怎么样”，刘智慧走上前，问道。
李蕾低下头，“你说呢······”
“没事，咱吃饭去，好工作总会有的”，刘智慧拉着李蕾走出了招聘会现场。
······
“其实，仔细想想，那个肛肠医院不错哈，那个检验公司也不错，唉，当时冲动了，该说我愿意的”，李蕾喝着可乐，看着自己大老远过来，没有一点收获，懊悔地说。
“我问你啊”，刘智慧听着李蕾的话，严肃的说，“鱼香茄子和鱼香肉丝你会选哪个？”
“啊？都还行吧，一般般，我想选糖醋里脊。”
“对啊”
“对什么对”，李蕾不解。
“你仔细想想，实在饿的不行，那两个都可以吃，无所谓好坏，因为它们都不是你喜欢的，但如果你不是很饿呢？”
第七十一章 自己没本事
李蕾吃完饭，看着人来人往的餐厅，那些服务员都是一群年轻的小姑娘，感觉自己对工作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点。
有多少能耐就吃多少饭，这是小时候老妈教的道理，自己本身就是个普通大学毕业，又继续上了一个普通的研究生，想进三甲医院，还惦记有编制，人家医院又不傻。
“灰灰，咱们再进去一次吧，我都找全，最起码把简历投出去几份吧。”
“你不是想去迪士尼吗？不去了？”
“我什么时候想去迪士尼了啊。”
“上次去欢乐谷的时候啊，你不是说，不知道迪士尼什么样吗？咱们可以去一趟，见识见识”，刘智慧吸溜着李蕾吃剩下的面条，说道。
“哎呀···你这让我纠结了，去招聘会吧，看这个样子基本上还是没戏，但要是去玩呢···”，李蕾咬着右手大拇指，权衡着，想着好不容易来一趟上海，不能就这么回去。
“我决定了，去招聘会，来这就是来参加招聘会的，要不忘初心，迪士尼先欠下了，下次再来。”
“好，走”，刘智慧抽了张纸巾，付了钱，跟李蕾又回到了招聘会。
······
t市
赵茹正在实验室里做着实验。
王乐瑶走进来，没有看到李蕾，问道：“李蕾呢，让她一会找一下我。”
“师姐···喔，好的老师”，赵茹心虚的回着话。
李蕾去上海的事没有告诉王乐瑶，因为学校出了一个规定，凡是需要离开本市，不论出去多长时间，都必须要让导师签字、辅导员签字，再报研究生院后才能请假。
李蕾觉得太麻烦了。
“怎么办啊，这这···”，等王乐瑶走后，赵茹给李蕾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一个人在实验室着急的帮李蕾想办法。
······
李蕾担心手机丢，就把手机放在了小背包里，忘记了自己调的震动。
“哎，灰灰，你看那边是啥啊，这边都是白桌子，那边怎么是绿的啊”，李蕾指着招聘会最南边的角落的那一排展位，问道。
“过去看看”
······
“这都是上市公司啊”，刘智慧看着展位上的名字，说道，“你看这个，去年10月份上市的。”
“国瑞制药··你咋知道的”
“无意间看到的，刚上市以后股票是15块钱吧，好像，现在都涨了。”
“听不懂”
李蕾对上市具体是个什么概念都不知道，只听说上市代表着一个公司的成功。
“哎，灰灰，招研发人员呢”，李蕾指着国瑞制药展位上的招聘名单，说道，“可惜不是在t市。”
“试试呗”，刘智慧把李蕾推到国瑞的展位前。
“你好，是要投简历吗”，展位里原本坐着的一个30岁左右的男生看到李蕾过来，站起身微笑着说。
李蕾递过去自己的简历，“是的，这是我的简历，我想投你们的研发岗位。”
男生接过简历，看着李蕾的教育经历，有些为难地说：“t市的医科大学啊。”
李蕾点点头。
“不好意识，我们总部想招聘的是有一定工作经验的、博士、或者是双一流大学毕业的优秀硕士”，男生面露尴尬，低头把李蕾的简历又放了回来。
“喔，好的”，李蕾被拒绝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相反，如果他要了简历，反而让李蕾觉得这个公司一般般了。
刘智慧放下手机，上前一步，问道：“你们总部是在sz吗？”
“是的”
“但是你们有一个分部不是在m市吗？不招人吗？”
男生看着自带气场的刘智慧，有些被动的说：“呃···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因为我们是根据总部的招聘需求过来的，m市的情况···我可以帮你问一下。”
李蕾同样也看着刘智慧，没想到他对这个公司那么熟悉，心想：会不会是他一直在背地里帮自己找合适的工作。
“好，那麻烦你了，她的简历你先留下吧，如果m市那边有空缺的职位，麻烦跟她联系一下。”
说完，刘智慧把李蕾的简历又递给了男生。
“行，好的”
“谢谢啊”，李蕾道完谢，拉着刘智慧离开了。
走到招聘会的一个角落里，小声对刘智慧说：“你为什么跟别人说话的时候那么严肃啊，把人家都吓着了。”
“是吗？我没觉得啊，可能还是职业习惯吧”，刘智慧笑笑。
“你怎么这个了解这个公司啊，还知道人家有分部，是不是一直帮我找机会呢？”，李蕾问道。
“没有啊，我不了解，股票那个真是我无意间看到的，那个分部是我刚在手机上查的，喏”，刘智慧总是是不是发挥着他直男的本性，掏出手机，老老实实的给李蕾看他刚才在百度上搜的资料。
“喔···你说他会不会跟我联系啊。”
“不知道，尽人事听天命吧”，刘智慧晃着身子，看着其他的上市公司，“走吧，再去投投别的。”
······
“李蕾还没回来吗”，王乐瑶推开实验室的门，看见赵茹还在实验室里坐着，问道，“给她打电话。”
“老师，我刚才打过了，师姐说她肚子疼，去医院了，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现在在输液呢”，赵茹眼神飘忽的说着自己编的瞎话。
“喔···行吧，让她休息吧，等她好了让她来找我”，说完，王乐瑶走出了实验室。
自从有范云云这件事后，王乐瑶意识到了自己对学生身体状况的关心太少，所以听赵茹说李蕾不舒服，也就没再追究。
把坐在她办公室里的老师送走，王乐瑶也开着车离开了学校。
王乐瑶帮李蕾介绍了一个博士生导师，今天专门叫过来介绍给李蕾的。
······
“灰灰，咱走吧，已经3点了，一会赶不上飞机了”，李蕾又被直接拒绝了三次后，打算回t市了。
“怎么了，没有自信了啊”，刘智慧说道，“刚开始都是这样的，工作没有那么好找的，慢慢来，我家蕾蕾这么有才。”
“不是没有自信了，是就没有过自信，没办法，谁让我学校不好呢，那怎么办呢，考不上好学校啊”，李蕾晃悠着她手里的简历，打印了十份，只投出去一份，还是硬塞过去的。
“话不能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你要相信自己。”
“好好，不想听你的鸡汤，快走吧，回去你不是还要值班吗？”
“嗯，那走吧”
······
“我还要坐在靠窗的位置，我要通过欣赏自然风景来治愈我的创伤”，在候机厅，李蕾看着手里的登机牌，说道。
“知道，就是靠窗的，看我多贴心，知道你想看风景”，刘智慧说道，“幸好不是什么假期，坐飞机的人不是很多···哎，可以登机了，走。”
“好，我家灰灰最好了。”
······
“刘智慧，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个意思”，李蕾站在座位前，看着自己旁边是正好是窗户和窗户之间的夹缝，说道。
“这···emm···”
第七十二章 一起吃饭吧
次日，王乐瑶办公室里，李蕾站在王乐瑶身后，用提前跟赵茹串通好的话，道着歉。
“老师，对不起，昨天我不舒服，没有跟你说就直接去医院了。”
王乐瑶抿了口杯里的茶，轻轻放下，说：“没关系，下次注意。”
“嗯嗯，我知道了，谢谢老师”，李蕾看着王乐瑶没有打算追究下去的态度，顿时松了口气，继续试探的问道，“那···老师，我去实验室做ppt了？”
“先不用，今天晚上，叫上赵茹，一起吃个饭。”
什么东西，吃饭？李蕾从没想过这样的话能从王乐瑶的嘴里说出来，但还是完美的隐藏起自己震惊的情绪，摆出一副惊喜的表情，“真的吗？”
王乐瑶看着李蕾的反应，成就感陡然而生，微微一笑，点点头。
“谢谢老师”，李蕾把音调提升了一个层次，“那我这就回去跟赵茹说。”
“去吧”
李蕾看王乐瑶答应后，立马转身离开，看上去就像迫不及待要把这个好消息跟赵茹分享一样。
而其实，她只是想尽快名正言顺的离开办公室而已。
······
“师姐，怎么样，过关了吗”，赵茹看到李蕾走进实验室，急忙问道。
李蕾撇撇嘴，叫赵茹走到实验室的角落，低声说：“老师今晚要叫咱们两个一起吃饭。”
“吃···吃饭？真的假的？为什么啊”，赵茹瞪大了眼睛，同样不敢相信。
虽然王乐瑶这两年已经变得柔和多了，但在赵茹看来，她仍然是一个没有生活，只顾学术成就的人。
“不知道，等人家通知吧。”
“师姐，我不想去呀，去了说什么啊”，惊讶过后，赵茹想到吃饭时候的场景，竟有些恐惧，不留神分贝就提高了很多。
“嘘！”，李蕾提醒道，“我也不想去啊，吃饭就是吃尴尬，但人家都发话了，能怎么办啊，随机应变吧。”
“哎呀···”
······
“郝青，今天晚上有时间吗？请你吃个饭”，办公室里，方迟敲了敲郝青的办公桌，低声说道。
郝青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盯着她，才开口说：“是有什么事吗？”
“嗯，有一点事”
“喔，行”
“好，下班我在停车场等你”，方迟说完，匆匆离开了。
郝青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办。起初来公司时，虽然醉心在方迟的颜值上，但有些自卑的她自认为有自知之明，相比遥不可及的白日梦，她更在乎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事。
经过上次李蕾的抢救事件，好不容易跟公司同事的关系缓和下来，可以一起吃饭聊八卦了，但···想到这，郝青赶忙遛到厕所，跟李蕾打电话。
“李蕾李蕾，我跟你说个事，我领导让我跟他一块去吃饭，怎么办啊。”
李蕾坐在椅子上，害怕被王乐瑶听到，继续用很低的音量说：“方迟啊，去啊，这么好的机会还不把握住？”
“你少来，你不知道情况吗？真是的。”
“你说你同事啊，哎呀，这倒是个难题”，李蕾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陪我去吧，我不想一个人去，太尴尬了。”
“不行啊，今天晚上那个老···”，李蕾刚准备向郝青吐槽，听到了王乐瑶特有的一深一浅的高跟鞋脚步声越来越近，李蕾心头一颤，站起身，悄悄挪到门口，大声说，“我们老师要请我跟我师妹吃饭呢，太激动了，所以我就不跟你一块了，行，我先不跟你说了，拜拜噢。”
说完，李蕾快速挂断电话，给郝青回了个微信，“紧急情况，自动忽略”，发完，看着赵茹不可置信的表情，向她示意门口有人。
赵茹做出夸张的“哦”的嘴型，又赶紧做出一副准备动手做实验的样子准备给王乐瑶看。
果不其然，王乐瑶在门口，听着李蕾在“背地里”的话，嘴上浮现一抹笑意，等她挂断电话，才推门走进来，“今天下午6点半一块吃饭，位置我发在咱们群里了，你们先去点菜，我迟一点到。”
“好的老师”，李蕾爽快答应完，秒切成委屈求原谅的眼神，继续说，“老师，我要跟你承认一个错误，刚刚我打电话了，对不起。”
王乐瑶又抛出一句，“下次注意”，就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赵茹见王乐瑶走后，窜到李蕾跟前，伸出大拇指，“师姐，你真厉害。”
“必须的。”
李蕾低头，给郝青发了条信息。
“刚才灭绝师太进来了，我就只能临时改口了，她叫我跟我师妹今天晚上一起吃饭，没法拒绝，今晚咱们俩共同加油。”
······
郝青熬到下班时间，把办公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像做贼一样，趁着没人，赶忙跑进停车场里，在方迟车的旁边猫着腰等他来。
“这么早就下来了”，方迟嘴里哼着小曲，慢悠悠的走到郝青旁边，打趣道，“是不是饿的不行了。”
郝青把肩上的包背好，尴尬地说：“也没有，今天的汇总比较简单，都做完了。”
“走吧。”
方迟等郝青系上安全带，开着他的“沃尔沃”，直奔他选好的餐厅。
······
“哎呦，还没到啊”，赵茹挽着李蕾的胳膊，穿着粗气，说道，“这鬼地方到底在哪啊。”
李蕾盯着手机上的导航，“地图上就是这啊。”
“这不是有个农业银行吗？是它的左···南边还是北边，还是···东？西？”，赵茹指着棉签的农业银行，越问越小声。
“我看看啊”，李蕾把手机上的地图放大到可以看到农业银行的标志，“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在南边。”
“那往哪边走啊”
“我不知道啊，我不认识东西南北的，我只知道左右···emm···应该是面对农业银行的右边。”
“咱们就是从右边过来的师姐。”
“啊？是吗，那还是找个人问问吧”，李蕾把手机塞回兜里，看到远远走过来一个中年人，跑过去问道，“阿姨，我想请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一个叫东升饭店的地方啊？”
“东升？新开业的那个？就在那啊”，阿姨向后指了指隐藏在巷子里招牌，“那个巷巷里边。”
李蕾顺着阿姨手指的方向看去，“喔，好的，谢谢。”
“师妹，这边。”
······
“就这了，进去吧”，方迟把车开到之前刘智慧带李蕾来的那个饭店门口，说，“这里边还有电玩城呢，很有意思的。”
郝青透过车窗，看着眼前装修十分豪华的饭店，“这很贵吧。”
“不贵，免费的”，方迟下了车，帮郝青吧车门打开，看着郝青疑惑的眼神，“你闺蜜的男朋友，他有这里的卡，我知道密码。”
“喔···”郝青愣愣的点点头，下了车，跟在方迟后边走进这家饭店。
······
“师妹，你点吧”，李蕾坐在王乐瑶钦定的东升饭店的包间里，把手里的菜单递给赵茹。
“不不不，我不点，我不知道老师爱吃什么。”
“那···”，李蕾看向服务员，“要不你帮我们推荐几个你们这做的好吃的？”
“你们是乐瑶的学生吧”，一个身穿厨师服，40岁出头的男人走进来，问道。
李蕾疑惑的点点头。
“行，我给你们上最好的菜，等会”，说完，男人笑着走了出去，服务员也紧跟在后边离开了。
“师姐，这谁啊？”
“不知道啊，难不成是咱老师的老公？”
“有可能哎。”
第七十三章 尴尬的饭局
“这里还有台球桌啊”，郝青跟着方迟走进房间，看到靠在墙边的台球桌，惊喜地说道。
方迟把车钥匙随手扔在桌子上，“这下你知道为啥刘智慧要在这里办卡了吧。”
“喔~他们俩还是因为我认识的呢。”
“听说过，来坐，先点菜吧”，方迟走到餐桌前，把菜单打开，“不用替他省钱。”
郝青走到餐桌旁边，在方迟的斜对面缓缓坐下，愈发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来，你看一下想吃啥”，方迟站起身，把菜单递给郝青，郝青连忙推开，“不用不用，我都行。”
“好，那就我决定了”，方迟一笑，摇摇头。
······
另一边，李蕾和赵茹还坐在包间里，等着王乐瑶。
“师姐，我饿了。”
“可是刚刚跟人家说了等老师来再上菜呀，我也饿”，李蕾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这都7点了，我可是最迟6点吃饭的人。”
“要不···咱们先出去吃一点零食？”，赵茹问道，揉了揉肚子，“实在饿的不行了。”
“那万一中途碰到王老师多尴尬，再喝点水，来”，李蕾站起身，又重新接了一壶水，给赵茹倒了一杯，嘴里碎碎念道。
“真是的，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这都等了她多长时间了，再不来咱们就走，不等了，时间就是金钱知不知道。”
······
又等了20分钟。
······
“没等多久吧”，王乐瑶挎着包，踩着高跟鞋缓缓走进来，说道，“刚又处理了点事。”
“没事，我们没等多久，嘿嘿”，李蕾笑着说。
“行，那吃饭吧，你们点菜了吗”，王乐瑶坐在最中间，喝着李蕾给她倒的水。
李蕾看着赵茹正尴尬的搓着手，赶忙说道：“点了，老师，就等你来上菜了，我去说一下。”
“好”
······
“叮”，李蕾刚催促服务员上菜回来，手机就收到了一条信息，赵茹发来的，“师姐，好尴尬啊，你说点什么吧。”
李蕾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咬了咬下嘴唇，开口道：“那个···老师。”
王乐瑶立即看向李蕾，可能也是发觉尴尬，正好想趁着李蕾要跟自己说的话好打开话题。
可李蕾被突然而来的四目相对整的有点猝不及防，甚至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脑子里就只剩下了吃饭。“emm···这家饭店看上去挺好的啊，菜肯定也挺好吃的哈。”
天哪，我在说什么，会不会让人家误会我是讽刺她带我们来熟人的饭店啊。
想到这，李蕾又赶忙往回找补地说：“老师你一会多吃点，最近感觉你挺忙的”
王乐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点点头。
又陷入了沉默……
李蕾看向赵茹，见她手不停挠着杯子，还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自己，感慨自己太难了。
心里琢磨了一下，继续开口说：“老师，你听过国瑞吗？”
“国瑞？知道，一个制药集团”，王乐瑶略微想了一下，说道。
“喔…”
……
“赵茹，你做的pcr怎么样了”，王乐瑶看着赵茹，找着话题。
赵茹尴尬一笑，“正在做，老师。”
“有什么不会的就问你师姐。”
“嗯嗯”
······
郝青看着对自己十分“殷勤”的方迟，说道：“是有什么事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方迟看着满脸疑惑的郝青，笑着说：“没有啊，就单纯想请你吃顿饭。”
“为什么啊。”
方迟脑子转了转，说：“也有个小事，前几天刘智慧帮了我一个忙，我想感谢他，送了他一个礼物，他没要，正好，我这里有四张下周末去爬山的票，你找机会给了你闺蜜吧。”
说完，方迟从外套的内兜里掏出三张，递给郝青，“你也一块去吧，咱们四个一起去玩。”
郝青愣愣的看着桌子上的票，又看了看方迟，半信半疑的把票拿回来，收好，“好，我跟她说。”
······
“老师，我给你舀碗汤吧”，李蕾站起身，拿起汤里的大勺，说道。
“不用，我不吃香菜，你们喝吧”
“喔···”
······
这样下去不仅不会增加感情，反而以后见面都比较尴尬了，李蕾心想，现在得弄清楚她为什么突然找我们吃饭，搞不好是有事求我们办，不好意思说呢。
“老师，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李蕾面带笑容，试探性的问道，“是不是我们犯什么错了，你不好意思在实验室跟我们说啊。”
王乐瑶听完，放下筷子，“没什么事，一个是这家饭店是我一个朋友的，你们以后请客吃饭之类的就可以来这，另一个是···我跟另一个老师合作了一个课题，李蕾啊，你就报她的博士吧，正好就顺着这个实验做下去了。”
李蕾正忙着为王乐瑶说的第一件事点头，直到王乐瑶说完，她才反应过来，考博？
“考博？”，李蕾面色沉下来，小声嘀咕着，“老师，我···我要考博啊。”
“不考博你干嘛呢，结婚生孩子？”，王乐瑶看李蕾没有按自己预期的惊喜的反应来表现，有些生气。
“我···”
李蕾反驳的话正准备说出口，心里就有个声音一直在说：毕业证，学位证···毕业证，学位证。
研究生想要毕业，最终是要让导师签字的，就差这几个月了，所以，王乐瑶还不能惹。
李蕾怕王乐瑶看出自己眼神里的怒火，只好低下了头。
王乐瑶缺把这个动作看成李蕾被自己说服了，“不考博不行的，昨天那个老师还过来了，但是你不是输液去了吗，等她下次过来，咱们一块聊一下，赵茹也去啊，如果你师姐做不完的话，你就接她的班。”
赵茹看了看李蕾，又看向王乐瑶，点点头。
李蕾使劲咬住自己的后槽牙，大拇指把食指上的肉抠的都快流出血来。
食不知味的应付完这顿饭，谎称自己想买点东西，就让赵茹先回了学校。
把手机关了机，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瞎溜达。
······
另一边，郝青回到家，坐在床上，给李蕾打电话。
“您好，您所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
十分钟后，依旧关机。
······
三十分钟后，眼看就9点半了，郝青有些着急了，翻着手机通讯录，找到刘智慧的手机号。
“喂，哎，我是郝青，我想问一下，李蕾跟你在一块吗？”
刘智慧正在办公室翻找着资料，“没有啊，她好像跟她老师还有她师妹一起去吃饭了。”
“喔，谢谢”，说完，郝青赶忙挂断电话，在通讯录里找到“李蕾师妹”的联系方式。
幸好，之前李蕾有一次没带手机，用赵茹的号给郝青打过电话。
“嘟···”电话很快接通了。
“你好，我是李蕾的朋友，我想问你一下，李蕾跟你在一块吗？”郝青着急的问道。
“没有，师姐吃完饭说要去买东西，我就先回来了，师姐怎么了？”
“喔，没事没事，她手机关机了，可能没电了，过会我再给她打吧。”
赵茹听着电话那头郝青难以掩饰的焦急的情绪，说：“可能师姐心情不好，今天···今天我们老师······”
郝青听着赵茹叙述着吃饭时事情的经过。
而刘智慧再接到郝青电话后，给李蕾连打了三个，都是关机状态，再给郝青打，提示“正在通话中”，顿时心慌起来，立马把没看完的材料收拾好，就往出走。
······
“完了，碰到李蕾死穴了，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替她做决定”，郝青听完赵茹的话，说道。
“啊，怪不得呢，自从我们老师说完她考博的事，师姐就一直怪怪的。”
“嗯，谢谢你啊”，郝青看到手机一直提示刘智慧的电话打进来，就匆匆挂断电话，把事情经过给刘智慧又说了一遍。
“好，我知道了，我去找她”，刘智慧坐在车里，快速分析着李蕾可能去的地方。
郝青也急忙出门，往李蕾学校的方向赶去。
第七十四章 一巴掌
“怎么样？”，刘智慧开着车给郝青打电话。
“还没有”，郝青骑着电动车，靠边停下，“我想想···心情不好···我好像知道了她在哪了，这样，我先去看一下有没有，你再继续找，如果我找到的话给你发信息，你再过来。”
“好”
郝青匆忙挂断电话，直奔目的地而去。
······
“老大，你去哪了？”，赵果果走进刘智慧办公室，看见里边空无一人，就打电话问道。
“怎么了”，刘智慧不耐烦的说。
“喔，没怎么，就是问问。”
“我有点事，一会就回去，先挂了。”
······
郝青把电动车停在路边，看见在快速道入口前的长椅上坐着的李蕾，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打开微信，给刘智慧发了个定位后，慢慢走到李蕾旁边。
看着李蕾低着头，闭着眼睛，像是在想事情的样子，郝青悄悄把脸凑到李蕾脸跟前，准备开口“调戏”说，“美女在想什么呢。”
李蕾正在把脑袋放空，自我调节，突然感觉自己身前有个东西，不经意的睁眼，就看到了凑在自己眼跟前的一个大脸，其中一双黑黑的眼睛睁盯着自己。
李蕾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胳膊就开始自卫模式，伸手就给了郝青一巴掌。
“啊······”
听到郝青的叫声，李蕾才反应过来，定睛看去，看到郝青捂着脸，在原地旋转了一圈。
“哈哈······”
李蕾像是被突然点了笑穴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怎···怎么个意思”，郝青看着坐在原地捂着肚子，笑出鹅叫的李蕾，走到她跟前，问道。
“不是不是”，李蕾变笑边摇了摇手，“哈哈···你突然把脸凑到我跟前···哈哈···我以为是坏人呢，哎呦，肚子疼，哈哈···”
郝青成功被李蕾的行为逗笑了，长叹一声，坐在李蕾旁边。
“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像是生气了呀，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坐在这啊。”
李蕾被郝青这么一问，才反应过来，“对啊，你怎么过来了。”
“你师妹跟我说，你被你老师教训了，怕你心情不好，我就过来看看你是不是在这散心呢，还真在。”
李蕾揉了揉笑僵的脸，在身后的树上拽下一片树叶，“消息传得真快啊，我倒没有什么心情不好，就是有点生气，最讨厌她帮我做决定了，哎~你不是会用这个叶子吹哨吗，给。”
“脏死了，我不吹”，郝青接过树叶，把它放手里揉了揉，“那你没事了？”
“本来也就没什么事啊，就是来着晃悠一会，早就好了，我自愈能力可是很强的。”
“那也就是说，我这一巴掌白挨了呗。”
“哈哈···我不是故意的，你突然出现是吧···那万一···我得自保啊。”
郝青无奈的向李蕾鼓起掌，“不愧有个警察当男朋友，厉害厉害。”
“哎~我都差点忘了，你领导今天找你吃饭都说什么了？有没有对你表白？”
“还表白，表什么白啊，人家才不会看上我呢”，郝青说完，撅着嘴，两只手攥子啊一起，右手大拇指抠着左手的指甲盖。
李蕾拍了拍郝青的大腿，“你要有自信，听你平常说的，他没事给你放瓶水啊，送你个好看的便签啊，我就觉得他对你有意思，再说了，你说他长得帅，那只是你是觉得。”
“他真的长得挺帅的。”
“好好好，帅帅，不跟你争。”
“还有个事”，郝青继续说，“吃饭的时候，他给了我三张周末去爬山的票，让我给你”，郝青从兜里把方迟给的票掏了出来，“说什么你男朋友帮过他，他想感谢一下，你俩两张，还给了我一张。”
李蕾憋着笑意，“感谢他，为什么叫你一块去呀？”
“因为我是你闺蜜呀。”
“呦~那这感谢的范围好大呦。”
郝青吧两张票塞给李蕾，站起身，“不跟你说了，你男朋友一会就来了，我先回去了。”
“哎，别呀，聊会么”，李蕾拽住郝青的手，不让她走。
“还聊啊，这都10点多了大哥，我明天还上班呢，你宿舍一会也关门了。”
“那你等一下嘛，等刘智慧过来，让他送你呀。”
“我骑着电动车呢”，正说着，郝青看见刘智慧的车往这边开了过来，“好了好了，你男朋友过来了，我走了”，说完快步走到停着的电动车前，掏出钥匙，骑上头也没回的走了。
“哎···这人。”
李蕾等刘智慧把车开到便道上停下，在他车门口等他下车。
刘智慧看见李蕾依旧活蹦乱跳的样子，下了车，严厉的问道：“干嘛去了，不知道这样很让人担心吗，你看看都几点了，你是打算在这里呆一夜吗？”
李蕾眨着眼睛，“没有，我知道你肯定会过来的么。”
“哼，我肯定会过来？我也得知道你在这啊，你倒好，手机一关，非要把我急死啊。”
“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不生气了啊，走，送我回学校吧，一会宿舍关门了”，李蕾揉着刘智慧皱着眉的脸，把他头晃来晃去。
“我不送你，谁爱送谁送”，刘智慧嘴硬的说道。
李蕾停下手里的动作，往后走了几步，问道：“再说一遍，送不送？”
“送，真是的”，刘智慧冲李蕾翻了个白眼，无奈的把副驾驶车门打开，“老佛爷请。”
“这还差不多。”
······
“灰灰，方迟这个人到底怎么样啊”，在车里，李蕾问道。
“方迟？他是你校友啊。”
“我知道，我是说人品，你觉得他跟郝青合不合适？”
“郝青？不可能，郝青hold不住他”，刘智慧面无表情的说着，专心看着前边的路况。
“为什么啊，他不是你朋友吗？那肯定跟你合得来啊。”
“也不算什么多好的朋友吧，从小一块长大的，他比我小3岁呢，我爸跟他爸一前一起公事过。”
“喔···这样”，李蕾所有所思的说，“那你帮过他什么忙啊，今天郝青说，你帮他办了点事，他请咱们四个周末一起去爬山呢。”
“帮忙？没啊，这段时间我都没联系他，这车到底走不走啊，挡在前边···”
“那···周末咱们去不去啊”，李蕾把手里的票放在水杯槽里，“我放这了。”
“周末···我应该没什么事，看你呗。”
“我得琢磨琢磨。”
第七十五章 收到offer
周四，趁着王乐瑶不在，李蕾正跟赵茹攀谈，电话响起，李蕾接了起来，一个甜美的女士声音传了过来，“你好，请问是李蕾吗？”
“是的，请问你是…”
“你好，我是国瑞集团m市分部的，看到你对我们分部的科研岗比较感兴趣。”
李蕾把手机死死贴在耳朵上，仔细听着。
“你看你这边方便明天过来面试吗？”
“明天”，李蕾算着时间，明天周五，如果要去的话，又得跟曹惜文请假了，“方便方便，明天几点呢？”
“早上9点以后，下午2点半以后都可以”，女士说道。
“那我下午去吧，因为我现在在t市，过去的话可能需要3个小时”，李蕾解释道，生怕对方觉得自己是因为不重视才选择下午去。
“好的，那我这边帮你登记一下，明天你直接上7楼找我，我姓林。”
“好的好的”，李蕾说完，矜持到等对方挂断电话。
赵茹在一旁，看着师姐脸上乐开了花，自己也莫名的跟着开心起来，问道：“师姐，怎么啦，有什么好消息啊？”
“国瑞让我去面试呢”，李蕾兴奋的说，“国瑞哎。”
“国瑞，喔…那个药房是不是。”
李蕾白了赵茹一眼，“那叫国大，国瑞是一个公司，大公司，上市公司呢。”
“是吗？太好了，那师姐你好好准备一下，明天好好表现。”
“嗯，好好表现”，李蕾想把这个事赶紧跟刘智慧说，好让他也高兴高兴，拨通了他电话。
“灰灰，你在忙吗”
“不忙，怎么啦？”
“国瑞给我打电话了，让我明天去面试呢。”
“喔…可是我明天得出趟任务，没法陪你去了”，刘智慧话语间没有表现出李蕾预期的惊讶，反而像是早就知道一样。
“你怎么不激动啊”，李蕾问道。
刘智慧沉默了两三秒，继续说：“这有什么激动的，意料之中，我家蕾蕾这么优秀。”
“那倒是…哈哈，那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准备准备，争取明天一举成功。”
“好，拜拜～”
挂断电话，李蕾给赵茹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匆匆跑回宿舍，挑选明天要穿的衣服。
“老师，我明天可能又得请个假，学校有点事。”李蕾心虚的不敢跟曹惜文打电话，只默默发了个微信。
……
晚上，李蕾没出息的失眠了。
一想到第二天可能会面临的场景，担心和激动就交杂着同时涌上心头，直到半夜三点，才昏昏的睡去。
……
坐大巴辗转了四个小时，终于在下午1点40分，跟着地图，到了国瑞公司的门口。
李蕾在旁边的饭店点了份小笼包，心不在焉的吃着，越靠近面试时间，心跳就越快，连夹着包子的筷子都在微微颤抖。
……
终于熬到了2点30，李蕾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吃完饭后，李蕾没好意思继续赖在饭店里，就出来找了个比较干净的阴凉地，坐着等。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毕业证，学位证这些材料，走进了公司。
哇，不愧是上市公司喔，这装修的也太好了，李蕾看着第一层的装饰，内心感叹道，这一个吊灯，最起码得上万元了吧……
坐着电梯抢到七层，就看到在玻璃门的上方挂着一个白底蓝字，显得十分大气的“科研部”的牌子。
李蕾按响了门铃，不一会，走过来一个穿着正装的女士，手里还拿着一份档案袋，“你好，请问你找谁？”
“我是来面试的，来找一个林…小姐。”
“喔，我就是，你是李蕾？”
李蕾赶忙点点头，笑着说：“你好你好。”
“来，进来吧，正好我们主任来了”，女士给李蕾开了门，带她来到一间被长桌子和大屏幕占据的办公室，“你先在这坐一下，我去叫我们主任。”
“好的好的”，李蕾连声答应。
等女士走后，李蕾小心翼翼地坐在靠墙的椅子上，静静等着面试的开始。
过了10分钟的样子，从外边走进来一个挂着工作牌，却穿着很随意的男士，40岁左右，一脸和气。
李蕾立即站了起来，笑着打招呼，“你好，我是来面试的。”
同时无处安放的双手不停卷着自己带来的材料。
“好好，来坐下，咱们聊聊”，男士微微一笑，坐在正对着屏幕的位置，指了指他旁边的椅子，示意让李蕾坐下。
李蕾轻轻的坐了椅子的一个角，咬着下嘴唇，偷偷发泄着自己的紧张情绪。
“我看了你的简历，你是t市医科大的是吗”，男士翘起二郎腿，右手的食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子，发出“嗒嗒”的声音。
“嗯”，李蕾轻声答应着。
“我们这是做抗肿瘤药的研发的，我想问一下你对抗肿瘤药了解多少？”
“抗肿瘤药？”李蕾稍稍放松了一下，硕士期间，她做的所有实验都是跟卵巢癌的药物相关的，对着方面了解的还算全面。
“您是想问化疗药还是靶向药？”
“靶向药”
“喔，好的，我在硕士期间做的是一种抑制肿瘤血管生成的靶向药，它可以抑制肿瘤细胞里边的血管内皮生长因子受体的磷酸化的过程，来阻断血管形成，使肿瘤细胞在生长时，得不到及时的血液供应而凋亡。”
李蕾顿了顿，继续说：“我觉得，现在临床越来越追求提高肿瘤患者的生存质量，靶向药由于它副作用小，而且大多是口服的，对患者来说，是个很好的选择。”
男士点点头以示同意，但却稍稍皱起了眉，“那你觉得，现在应该朝着什么方向去努力？”
“我觉得，应该侧重在联合用药，因为肿瘤患者术后的化疗是必须的，靶向药也不可能完全替代化疗，但是化疗药会带来很多副作用，比如消化道症状，恶心呕吐啊，或者掉头发啊之类的，这些会对患者的生存质量大打折扣”，李蕾不知从哪句话开始，已经完全处于放松的状态。
“而且，化疗药的剂量和引起的副作用是呈一定的正相关关系的，但想要达到满意的效果，就必须把化疗药用到一定的剂量”
“那如果有配套的靶向药呢，能不能通过靶向药的加入来减少化疗药的使用，这样是不是就提高了患者的生存质量呢”，李蕾一股脑把脑子里装的所有相关知识都说了出来。
男士皱的眉渐渐舒展开，笑着说：“看来t市医科大的学生也是有两下的，好，面试结束了，你什么时候毕业？”
李蕾瞪大了眼睛，按耐住内心的雀跃，“6月份。”
“好，等你毕业就过来报道吧，到时候会有人事跟你谈薪资待遇”，男士看着李蕾闪闪发亮的大眼睛，笑着说，“好好努力。”
“嗯嗯，好的好的，谢谢”，李蕾心里就像是有一群兔子在跳，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味的答应。
“好，那我这边还有点事，你可以先回去了，等人事的电话吧”，男士说完，站起身，准备往门外走，“哎～对了，我问一下啊，你跟刘建业是什么关系？”
“刘…建业？不认识呀”，李蕾没有多想，直接回答道。
“喔～是吗，好吧，没事，你走吧”，说完，男士离开了房间。
李蕾也快步走出了国瑞公司，刚踏出公司大门，就急忙给刘智慧打通了电话。
“灰灰，我面试通过了，让我毕业以后去上班呢。”
“哇，厉害厉害”，刘智慧吸取昨天的教训，配合李蕾，兴奋的说道。
“哈哈，我回去给你细说，我去车站呀。”
“好，路上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