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七百零三章纪元十界之灵!
“咚咚咚……”一声声苍茫钟声响彻纪元。
这是纪元之钟在敲响。
纪元的毁灭，苍生十之**不明所以！但到了要毁灭的时候，却是声势浩荡举世皆知。
陈然抬头。
纪元之顶已是破开。
遮蔽一切的纪元之轮缓缓落下。
那其上指针已是转过一圈，代表着这个纪元已是走到尽头。
一股极其玄妙，但又充斥毁灭之意的力量开始充斥整个纪元。
这一刻。
陈然所有捏造的土偶，皆是茫然的抬头。
他们看着头顶出现的纪元之钟和纪元之轮，眼中流露恐惧。
他们的身子…在这一刻开始消融。
纪元破灭，先死苍生。
那一股股力量开始涌入纪元之轮！陈然看着，眼中满是冰寒。
在他看来，这纪元之轮就是吸收力量之宝！当一个纪元走向成熟，便是会过来采摘。
先是苍生，再是纪元本身！这是力量的轮转，纪元之轮，纪元之钟这类纪元至宝得以获取其中力量，以求永恒不灭，至高无上……不过很快。
纪元之轮也是开始响彻。(首发、域名(请记住_三<>
它感受到了这些生灵的虚假！他们…是没有灵魂的！纪元…震怒。
原本观望着的陈然浑身一震。
他感觉到纪元的力量开始压向他，发现了他原道上的轮回！其中，是一个纪元的苍生之灵！陈然站起，眼中流露恐怖的光芒。
他变为小孩的身子瞬息长大。
那伟岸的身影，似要撑起古钟与巨轮。
尽管此刻他原道中充斥一个纪元之灵的力量，但这一次他显然不能动用！一用，纪元镇压就会变得无限恐怖！“我一次次的破坏小规则，为的就是此刻！”首发https://https://m.
陈然断喝。
他捏出的生灵开始自主毁灭。
那被他破坏的一半纪元，顷刻崩碎。
还有六道大帝开始冲击永恒之境。
纪元的毁灭，六道大帝的底蕴，他成永恒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只是在他之前，有一天道成了永恒！不过天道成永恒，是陈然抗衡了纪元规则！而此刻，六道大帝成永恒则是顺应纪元规则。
一顺一逆！两者之间让纪元进退失据！“纪元有其规则，纪元本身也无法违背！这是纪元强大之处，却也能成为我对付纪元的手段！”
陈然眼眸苍茫恐怖，一个个手段不断施展。
纪元在破碎。
但此刻给外人的感觉却是有种纪元主动在破碎的感觉！其速度之快，绝对超越大部分纪元！这也因此，六道大帝成就永恒的速度也是匪夷所思。
尽管因陈然的原因，纪元之轮获取的力量急剧减弱。
但六道大帝本身就是能跻身永恒，他需要的仅仅是纪元的认可。
在陈然游历的很多纪元中，很多强者是借助纪元的力量才踏入永恒，但也有不少是靠自己踏入永恒，只是需要纪元认可而已。
这类存在，无疑是强大一些的！这些年六道大帝以纪元四分之一建六道世界，观陈然所做，修六道轮回，本身就变得极其恐怖！毕竟像陈然成为一个纪元世界之主的，在无数纪元中也是绝无仅有！这也因此，六道大帝也大大的强过一般的永恒者！若是让陈然来做，他都不用等到纪元破碎，直接就可前往纪元十界！而他要做的，仅仅是不抵抗纪元！“道友，观纪元之威，方知你之强。”
六道大帝惊叹。
若是没有陈然，他基本是永恒无望。
“若有谁能破了这纪元规则，除了你估计也没谁了。
若你都失败，纪元规则当永恒无敌……”六道大帝此刻就盘膝于纪元之轮下。
他眼中有惊艳，也有一丝伤感。
他无法如陈然那般违逆纪元，而是开始认可纪元！他知道自己无法做到像陈然这般，但至少不缺逆纪元的勇气。
不过为了陈然。
六道大帝愿意做这微不足道的牺牲。
“不过是承认纪元，相比道友，这实在太轻松。”
六道大帝摇头，直接入了永恒。
而此刻。
陈然的抵抗，似乎彻底触怒了纪元。
“纪元本也是道，我陈然也可视为纪元中的一种道！这…仅仅是大道的对决！”
“我远远比不上纪元！但纪元有规则，毁灭纪元的力量也有其制约！而我要做的，就是抗住这份力量！”
陈然神色冷冽，很明确自己要做什么！“只要我能撑过一个纪元，或许就有契机！”
“我的原道，大概能让我知道往后该如何做！”
这一刻，陈然身上所有至宝皆是融于原道。
不论是永恒命界，还是光阴长河……万道融一，方为原道！“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这个纪元的规则已是被我搞乱。
纪元本身，也是出现了一定萦乱。
接下来，就看我能否抗住这真正的纪元灾劫了。”
陈然自语。
他抬头。
纪元之轮，纪元之钟，乃至纪元之剑不断向他压下。更新最快电脑端:https:///
它们在破坏这个纪元，但更多的是在镇压陈然这个违逆者。
不论是提前让这个纪元生灵身死，还是两个永恒，破碎一半纪元，以及捏造假的生灵……这些都是在违逆纪元规则！纪元降下了劫罚，但偏偏陈然太过强大。
这就导致纪元的规则的确遭受到了一定的萦乱。
就像那法则纪元的女子所说，先破坏一个个小到不能小的规则，以此来破坏大规则！这些小规则往往是整个纪元不怎么在意的，因在大规则之下，一切都将泯灭！而且这些都算不得上纪元规则，只是被认定的事实！但偏偏，出现了陈然这般妖孽！他以这些小规则为引，开始抗衡大规则！再者。
他的原道也似乎有逆纪元之威！之前通往纪元的起点，其实就是在违逆纪元的规则！若不是这个纪元将破碎，陈然或许都能抓住那次机会，直接窥视纪元的诞生与起点，从而寻到更恐怖的手段来抗衡纪元！纪元生死，纪元规则！这在陈然看来，不过是一场劫难！渡过了，同样可以永恒！“来吧。”
陈然盘膝于诸天之巅。
此地最靠近纪元之顶，也是这个纪元力量汇聚最多之地！陈然…将倾尽一生来抗衡纪元！……纪元之外。
一个老头出现。
他不修边幅，显得有些邋遢。
“竟是真的开始了……”他喃喃自语，看到了陈然。
他…正是之前在纪元古树遇到的老头月九陵。
他震撼的看着陈然。
“自身为这个纪元天地之主，所修之道更是前所未有。
他本可以一念永恒，但却是放弃，选择为苍生抗衡纪元……”月九陵看着这个纪元，眼眸如漩涡般转动。
一瞬间，这个纪元的发展史便是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
陈然的一生，除了一些诡异的画面无法看清，大部分也都呈现在了他眼中。
当然。
这其中也就陈然成为诸天之主，能让月九陵稍稍动容。
不过在这纪元之末。
陈然转动轮回，苍生皆死！一人之力，让天道和六道大帝成为永恒！还有破碎一半纪元，捏造生灵……这些手段看的月九陵都是惊心动魄，震撼不已！而且之前在纪元古树，陈然无疑是放弃了很大一份造化。
月九陵都觉得陈然真的能寻到纪元起点！而此事要是成功，这一个**，纪元十界都是要为之震动，发生他无法预料的改变。
“纪元十界不知有多少强者想要寻到纪元的根本，但并没几个想到逆转岁月而上，而且也根本做不到！这小子做到了，更有机会，但偏偏放弃了！此事要是让那些古老的强者知道，这小子估计会被活活打死。”
月九陵惊叹。
纪元十界称无数纪元组成的世界为**，由一个个小纪元组成！而纪元十界便是至高，小纪元的强者都是要赶往纪元十界。
在那里永恒强者不少，超越永恒强者的也有！纪元十界，其实就是一个扩大无数倍的诸天。
其中纪元也会生灭，但很多强者都是能扛过。
就像诸天仙古，灵古，荒古灾劫降临，苍生泯灭，强者生存！而那般庞大的世界，月九陵就没见过像陈然这般的。
还没达到永恒之境，就有了如此逆天的认知和手段。
最恐怖的是，这还仅仅是个小纪元的乡巴佬！这…活脱脱的就是个怪物！而且极度疯狂，竟是真的要和纪元死磕到底！当初月九陵听到陈然不愿入永恒，说入了永恒便是认可纪元规则时，天知道他内心有多震撼。
要知道真正懂得这话的，无一不是渡过十次纪元生灭的古老存在！到了那时，才会彻底明白自己已是深陷纪元囚笼，无法自拔！像月九陵这样的，就差不多已经放弃了，在等死而已。
“真的能成么？”
月九陵凝望着，本来觉得毫无可能的他有些动摇了。
……与此同时。
在距离这个纪元极远处。
有三个生灵自茫茫虚无中而来。
他们来自纪元十界。
每当有纪元破碎，纪元十界都会派人来观看是否有永恒者诞生！纪元十界并不是十个纪元，而是有十个大界！而这些大界，都是一个个纪元组成。
他们管理着大界中的纪元，其下也分陪着**中的一个个小纪元。
这些小纪元有一定几率诞生永恒者！他们此来，就是为了接引永恒者入大界！此次诸天这个纪元，已经是被认定有永恒者出现。
所以他们在纪元破碎时便是到来，要将其接引入大界。
第二千七百零四章两个永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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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永恒者才是主流强者！
而永恒者也有强有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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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在纪元十界内的永恒者因为有很多成就永恒的宝贝，以及各种手段秘法，想成为永恒自然相对简单。
纪元十界下的小纪元永恒者，因为懵懂，因为资源匮乏，自然就困难！
而越困难成为永恒者，资质和心性自然就越恐怖。
这是纪元十界公认的。
纪元十界内最强为界主，其中至少有四个是从小纪元入纪元十界！
如此情况下，各界对于自己麾下小纪元的永恒者自然重视！
而且此次诸天纪元更是备受关注。
当年陈然和天道的大战，直接引得纪元之钟警告，此事极其罕见。
而且更有强者透露，陈然和天道都是直接靠实力短暂跻身入永恒。
此事就恐怖了！
在小纪元出现的永恒者中都属于顶尖！
而这类人物，向来是各大界争抢的存在！
此次来的三人是十界之一红尘大界的修士！
两个老人，一个女子。
女子身姿修长，一身红衣，眉目如画，却英姿飒爽，气质极其不凡。
相比小纪元的女子，眼前女子给人的感觉就是高高在上的仙女，不可触摸，尽管她脸色平和，并没有不可亲近的神色。
而两个老人身躯也笔挺，浑身荡漾着恐怖的气息。
这…是两个永恒者！
而女子虽然没有入永恒，但却是也有了永恒之姿！
两个老人虽为永恒，但都是落后女子一步，显示出女子身份尊贵。
两老不时看女子。
眼前女子是红尘大界的界主刚收义女，入永恒是板上钉钉的，资质测试中，更显示还能渡过两个纪元。
在纪元十界，自身资质都是虚的。真正资质的体现，是能渡过几个纪元。
永恒之境有十重。
一重一纪元！
突破一重，便能多活一纪元！
也就是说，女子能成为永恒三重级别的修士！
而身后两个老人仅仅是一重永恒，纪元时间已过半，终生若无机缘，基本无望二重。
所以对于女子这等天骄，向来客气至极。
也正是因为这资质，女子才能成为界主义女。
这等接引永恒者的美差，也能落到她头上。
女子叫叶木兮，而身后两个老者，一个姓赵，一个姓李。
“赵老，李老，你们说他们这些小纪元的修士，为何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潜力？”叶木希轻声问。
“成长环境，心性，以及本身所修大道……这些都至关重要。尽管纪元十界从小纪元出来的强者很多，但这是因为小纪元也很多，木兮其实也不用想的那么夸张。”赵老笑道。
“不过此次的永恒者应该非常强大，毕竟纪元灾劫前便能单靠实力挤入，而且还是两个！他们战斗之后存活下来的存在，无疑强上更强！”李老也笑道。
“对待这样的存在，咱们客气一点总归是好的。”
叶木兮点点头。
她也是快入永恒，此次来多多少少想看看小纪元生灵是如何成为永恒，这对她有大裨益！
不过，她显然不觉得自己会弱于小纪元的修士。
很快。
他们来到了诸天纪元前。
而此刻。
天道和天祖正死死盯着诸天纪元。
天祖的确是纪元十界的修士。
他之所以潜伏于诸天纪元，是因为他修为到了尽头，隐于小纪元中寻求突破！
他随小纪元成长，其中布置了不少了暗招。不过因为陈然的原因，都是没施展出来。
但天祖并没懊恼，反而因为陈然的蜕变，以及观陈然一生有了顿悟！
天祖觉得自己已是能再次修行，破入下一个纪元！
此次还未离去，实在是被陈然震撼到！
毕竟像陈然这般逆纪元的存在实在太罕见了。
哪怕仅仅观摩，都会有大裨益！
天祖看边上天道。
本来他以为天道已经足够变态了，以万道修出灵识，形成类似于纪元界主所修行的纪元天道！
本来天祖是观摩天道，但没想到如此存在都被陈然玩弄于手掌间。
“天道入永恒，竟是被陈然硬生生给打进去，这话说出去谁信？”天祖内心惊叹，其实内心也懊恼。
他觉得之前，并不应该骗陈然！
当然，那时他本意也沉睡着，只是下意识的作为。不过，下意识也是做了，代表他的本心。
从之前陈然对他的态度，天祖就知道他们之间是没机会成为朋友了。
而此刻。
天道也死死盯着诸天纪元。
此刻的纪元已是彻底暴走，开始疯狂镇杀陈然。
其手段，只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
至少天道进去，不用几天就会被狠狠磨死！
“难道我就真的差他这么多？”天道双眸猩红，充斥不甘！
而很快。
纪元竟是停了下来。
似乎…它一时也奈何不得陈然，开始积蓄力量。
“天道，我劝你别看了，再看下去会魔怔的。”天祖好心劝道。
陈然越恐怖，天道心魔就越大，越不利于往后修行。
“你管得着！”天道低吼：“就你这苟且偷生的垃圾货色，有何资格说我？！”
天祖眼神一冷：“说话不能客气点？！”
“我和陈然是不对头！我恨他，但我至少敬他，服他，你算什么东西？！”天道厉喝，眼眸森寒的看着天祖。
初入永恒，天道已是绝代，其上的大道不仅向永恒转变，更像未知蜕变。
天祖有些悸动，知道这个**便是如此偏心。一旦走对路，那就是步步高升！
天道走的…无疑是最正确的那几条道路之一！
天祖深深看了眼天道，仍是不愿交恶。
他提醒道：“纪元十界的人来了，应该是来接引你们的。不过我提醒你最好别轻易答应进入哪一界，以你的资质纪元十界是任你选的……”
天祖说了句，转身就是离去。
他不想和纪元十界的修士碰面，寻了另一处观摩诸天纪元。
天道没在乎，只是盯着诸天纪元！
于他而言，存在只是为了追寻心中的信仰！
但此刻，他心中信仰被陈然打碎了一半！
若是无法重拾信仰，死了也不在乎！
“陈然，我不信你能成功，真的不信！”天道深深闭眼，有绝望，也有希望，更有渴望！
说到底，他天道也是被这世界，被这纪元逼到如此性格……
小半日后。
叶木兮三人到来。
看到天道，他们明显愣了下。
成功了？
赵老和李老瞳孔更是收缩。
天道身上的气息…比他们都来的恐怖！
一个刚入永恒，便是比他们这些踏入永恒半个纪元的存在强，其资质有多恐怖？
两老无法想象。
叶木兮眼神也是一闪。
她见过很多永恒一重的强者，但真正能让她记住的却不多。
而天道，无疑是过目难忘的那一类！
其身上的大道，让她内心都是惊悸了一分。
“道友，我等乃是红尘大界修士，特来接引道友入界！”叶木兮朗声道。
天道无视。
“道友？”叶木兮再次开口。
但天道一点声响都没有。
叶木兮皱眉，望了眼两老。
两老摇头，示意叶木兮别再出声。
这等永恒者脾性向来古怪。
在纪元十界上，可是没少传出小纪元永恒者因不快屠杀接引者的事情。
所以他们此来，也是颇为谨慎，一般至少来两个永恒者！
“先看看。”赵老传音。
“而且…这诸天纪元好像有些古怪，纪元之威太恐怖了。”李老则是惊悸的看着诸天纪元，连他都看不真切其中发生着什么，但总觉得很恐怖。
叶木兮无言，只能等着。
但很快。
他们就是一怔，随即骇然失色。
六道大帝冲了出来！
第二个永恒者！
一纪元两个永恒者？？
这是违背纪元规则的事情啊！
在他们的认知中，纪元十界从未传出一纪元诞生两个永恒者的事情。
就算那些个神秘恐怖的界主，似乎都没有！
纪元规则下，一人永恒，这是定律。
“不会是其他纪元的强者吧？”他们如此想着。
他们显然想不到，陈然会以恐怖的一顺一逆两种变化，让一纪元出现两个永恒。
“天道，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六道大帝冷冷看着天道。
“管你何事！”天道森然问。
“若不是陈然，你当自己能入永恒？”
“这等屈辱的永恒，我宁愿死！”天道冷喝
“但你还活着，还入了永恒！”六道大帝神色罕见变得阴寒：“给我滚远点，你的存在会加剧纪元的暴走！”
他们两个是纪元规则下的漏洞，存在此地只会时刻刺激纪元，加剧对陈然的镇杀！
此刻六道大帝冲出，就是要远离这个纪元。
这，是他唯一能为陈然做的事情了。
“我巴不得他死！”天道有些疯狂的笑了起来。
“没有陈然，我和你皆没机会入永恒！你要他死，我便废了你，拖着你走！”六道大帝低吼。
天道现在还不能死，否则陈然的计划便会出现缺陷。
“轰！！”
六道轮转，纪元大威。
六道大帝打出极其恐怖的创世之力，这是他入永恒领悟的道。
“你算什么东西！”天道也是含怒出手。
“轰！！”
此地顿时炸开。
李老和赵老脸色狂变，顿时护着叶木兮遁远。
一个创世之力！
而另一个更是万道聚天道之力！wavv
这都是最为顶尖的永恒之道啊。
这小小的纪元为何会出现如此变态？
李老和赵老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而叶木兮则是神色震撼。
从天道和六道大帝的对话中，叶木兮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这个纪元真的出现了两个永恒！
而更夸张的是，他们似乎是因为第三个人而成了永恒……
“这个纪元到底发生了什么……”叶木兮心颤不止。
第二千七百零五章纪元规下无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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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木兮觉得自己的眼界算是极高了。
成为红尘界主的义女之前，她就是惊才艳艳的天骄，自身家族也是一个纪元的绝顶，能知道的东西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知道。
而成为界主义女后，她眼界更广。
平常修士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巅峰强者也见了好几个！
甚至有一次，更是有幸坐于两强者边上听道。
这等听道自然受益匪浅，但让她内心都有留下阴影的是，那两强者提及纪元规则的恐怖。
无数纪元，无数强者，无数岁月从不曾有人打破纪元规则。
弱到蝼蚁苍生，强到永恒界主，皆受限于纪元！
叶木兮原以为纪元规则并没传说中那般恐怖，但此事从两个她只能仰望的强者口中道出，却是让她心生惶恐！
因此事，她都是有了魔障！
若不是界主为她传道，估计都入不了永恒！
所以此次看到一个纪元诞生两个永恒，这对于她的冲击绝对是恐怖的！
而且，似乎此事还不止如此！
“他们两个的永恒，是一个叫陈然的人为他们打开的？”叶木兮惊疑不定。
而此刻。
六道大帝和天道已是大打出手。
六道大帝是心中憋闷，为陈然感到愤怒。
而天道更是憋屈的要死，动起手来自然恐怖。
“六道，你想死是吧，我成全你！你能入永恒，是陈然帮你。而我则是靠自己也能入，这是你我的差距！”天道怒喝。
“你既然不耻陈然给你的永恒，大可舍去！”六道大帝厉喝：“你有什么好愤怒！入了永恒，而且陈然的道你肯定也感知到了一些！这难道不是造化？！”
六道大帝双拳轰出，打出六道世界。
他眼眸有些红，再次喝道：“你当真觉得陈然想你入永恒？你又当真觉得陈然在羞辱你？！”
天道一震。
“他只是在对抗纪元规则！”六道大帝爆发狂暴攻势，都是轰飞天道。
“你自诩最懂他，是他此生最大敌人，难道连这都不懂？”
天道眼中流露一丝茫然。
“天道，你要舍了永恒，没人拦着你！但，离开这里！你若还有那么一点骨气，就给我滚！”六道大帝怒喝。
“纪元不仁，苍生皆死！你天道不顾苍生死活，却也活在纪元笼罩下，难道不知其痛苦与绝望？！”
“你这般心胸，如何配称天道？！”
天道脸色顿时煞白，踉跄后退。
“我只是不甘……”天道嘶吼道。
“谁人又甘心了？！”六道大帝冷漠道。
天道如遭雷击。
随后。
“哈哈哈……原来我如此不堪……”
天道双眸流下血泪，有些癫狂的离去。
大道苍茫。
他追寻了一生的道不该如此卑微！
他…不该活在陈然阴影下，而是要去走自己的道！！
天道冲向了深处。
“道友，我们乃红尘大界……”赵老见天道离去，顿时大喊。
“滚，我还要你们接引？纪元十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老子自己不会去？”天道厉喝，直接离去。
赵老：“……”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是不知该说什么。
而这时。
李老也走向六道大帝。
“这位道友……”他开口。
但六道大帝罢手：“纪元十界我会去，但我只想去创造我的世界。”
余生，除了等陈然，六道大帝也仅仅想做这事。
他奢望着在创建世界的某一日，陈然能出现在他面前，找他喝一杯……
六道大帝黯然离去。
李老：“……”
两老面面相觑。
这实在太有个性了。
“怎么办，这事搞砸了，我们也定吃不了兜着走。”两老焦急。
叶木兮看了两老一眼，闪过一丝轻视。
他们定然也是听到了六道大帝和天道的话，但却是选择无视，因想当然觉得不可能！
他们此刻更在意的是，此次任务会失败！
难道一生只在一重……
叶木兮想了想，有了决断。
接着，她道：“二老可去追他们，即使无法劝他们入红尘大界，但也可以事先知道他们所在。这两人的资质比我都来的恐怖，你们接引不到显然不会怪你们。而你们若是提供他们的位置让大界强者去请，未尝不是一件功劳。”
两老一怔，随即眼中流露惊喜。
对啊！
这是很确定的事情！
只是他们一时慌乱，竟是没想到。
“木兮，你跟谁走？”两老急急道。
“你们去吧，我自己回纪元十界。我跟着，无疑会拖累你们。”叶木兮道。
“那…木兮你自己小心。”两老对视一眼，觉得没毛病，便是急匆匆离去。
以叶木兮的实力，回去自然不会有什么意外！
叶木兮看着两老离去，却是没离开。
她看向了诸天纪元。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叶木兮想了想，毅然冲入其中。
她觉得这其中或许会有她无法想象的秘密，甚至造化。
“当年界主已经为我消除魔障，但我内心始终耿耿于怀。若纪元规则不可破，那何谈永恒？”
叶木兮抿着嘴。
一个，两个纪元活着，对于她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她的资质或许不是最强，但她的目标，野望却是大的离谱！
“既然有机会弄清纪元规则到底是什么，任何危险都是值得的。”
叶木兮直接冲入诸天纪元。
一步踏入，是让她都恐惧的末世场景。
她不是没见过纪元崩塌，纪元十界内纪元不少，在她长辈带领下就见过很多。
她只是没见过小纪元的毁灭！
但叶木兮可以确定，眼前的破灭绝不和寻常小纪元一样。
只见…整个纪元支离破碎，但又藕断丝连，不曾断掉。
纪元破灭，开始灭灵，再者灭世界！
但这个纪元，无数生灵在麻木的哀嚎，整个世界欲破不破，似乎被什么力量凝聚着。
叶木兮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幸好没入永恒，若是入了，定然沉沦此地！
这里的道太恐怖了，连她都不知道是什么道，甚至都赶制不出来。
不过也正是这份盲目，让她没有被此地大道侵蚀。
“此地生灵…皆无魂！”
“纪元十界虚实结【m.12w】合，并不是原有的纪元！”
“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这个纪元很强，纪元规则都很难破坏？”
叶木兮呆呆想着，恐惧，又忍不住往前走。
……
与此同时。
诸天之巅。
陈然反倒在破坏诸天纪元，大道弥漫八方。
纪元对他的镇杀已经展开，彻底盯上了他！
这是无法甩开了。
纪元…想要抹杀他，以及抹杀陈然原道内的诸天之灵。
此刻平静下来，只不过是在蓄势！
“纪元规则下，破碎小纪元的力量也是有限制！这…并不是没有机会的！”
陈然声音沙哑。
此刻他肉身都不知道被夺纪元至宝压着。
他大道弥漫诸天，却唯独看不到自己的身体。
这是纪元限制他的肉身离去，誓要将他体内原道磨灭！
不过陈然也不在乎了。
反正抗不过纪元镇杀，他逃走也无意义！
此次…必然是死磕到底！
而此刻，陈然反过来破坏诸天，就是不想纪元规则以磨灭纪元的力量来对付他！
“纪元破灭下，纪元之轮等至宝都会无限变强！我需要在纪元规则再次动手前，毁了诸天的根基！”
“到时，再修原道，抗衡纪元规则！”
“撑过一个纪元！一定要撑过一个纪元，如此我才有机会！！”
陈然的内心在呐喊。
他的意志在如火焚烧！
这是逆纪元之争！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陈然没有任何借鉴，只能自己摸索！
茫茫无前路！
此刻陈然只能照着自己的直觉走！
“我的道，我的人生，我的意志……在这一刻，极尽绽放！！”
“没有路，你便踏出一条！前路黑暗，便燃烧自身！！”
“陈然，为生而战，为宿命而战，为小思他们而战，为纪元太平而战！！”
陈然的大道在轰鸣。
一生执念，一生所求，一生向往……
皆在这一战！
……
孤寂的纪元。
叶木兮感觉自己要麻木了。
她好想就此沉沦。
哪怕没有感知到陈然的道，也是让她觉得自己渺小如蝼蚁。
就是那种…没必要存在，死了算了的。
叶木兮很想让自己振奋起来，但陈然的道太恐怖了，叶木兮仅仅身处此地，就是受到了影响。
“我为何要来？”
叶木兮后悔了。
她如此地没有灵魂的生灵，僵硬的行走在这片即将破碎的纪元。
不知过去多久。
叶木兮猛地一震。
她沉沦在了陈然的大道中，听到了苍茫的呐喊。
她眼眸瞬间恢复清明。
猛地抬头。
叶木兮呆若木鸡，看到了此生最恐怖的事物！
只见那高高的天之颠上，一个伟岸的身影站着！
他似乎举起了整个纪元。
而让叶木兮恐惧的是。
那人头顶，一件件恐怖的至宝显化！
纪元之轮！
纪元之钟！
纪元之剑！
纪元之塔！
纪元牢笼！
……
一件件叶木兮知道，不知道传说之宝镇压着男人！
但……
男人脊梁不曾弯曲。
他眼眸平视前方，不曾仰视纪元！
他…抗衡着古老不可逆的纪元规则。
他是陈然！
叶木兮脑海中，募然浮现这念头！
第二千七百零六章枯坐一纪元又一纪元!
叶木兮看到了陈然。
呆滞了许久后，她发现自己很难描述此刻的心情。
这种感觉，在面对界主时都不曾有！按理来说，界主强过陈然太多。
但此刻，叶木兮觉得陈然比界主还要伟岸。
他还没有永恒！叶木兮看出了这一点！而一个还没到永恒的存在，却是选择抗衡永恒规则，在这超过时件纪元至宝镇压下不死！这…是何等惊世骇俗？
这一幕就算界主看到，都要震惊吧。
叶木兮恐惧，但也痴迷的看着。
这…或许就是作为一个即将入永恒的生灵，最为狂热的追求！“我感觉会沉沦至死……”叶木兮深深沉沦在此地无法自拔。
她知道，却不愿离去。
不过此刻。
陈然的声音响起。
“诸天将破，你不该来。”
“道友，你为何敢抗衡纪元规则！”
叶木兮大喊，并不觉得陈然比她大。
“因为心中执念。”
陈然回答了她。
“可纪元规则不可破。”
“你觉得不可破，那才是真正的不可破。”
叶木兮一颤，内心似有一株幼苗破土。
“你会成功么？”
叶木兮忍不住问。
陈然沉默。
这是他也给不出答案的问题。
许久。
有大道如清风，送走了叶木兮。
“离开吧。
若有时间，下个纪元来看看我，看我是否还在。”
陈然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哪怕脱离了诸天纪元，依然久久不息。
“下一个纪元么？”
叶木兮有些恍惚，但眼眸却是很亮。
“他是在告诉我万物皆有可能，只在于你的想法！即使纪元规则真的不可破，但我认为它能破，那至少在我死之前都会如此认为！”
叶木兮体内大道汹涌，悟性惊天。
她…迎来了此生最大的蜕变！而此刻。
陈然盘膝而坐。
头顶纪元至宝直接落在了他的身上。
纪元之钟笼罩了他的脑袋，纪元之轮镇住了他的后退，纪元之剑插入了他的胸口……他被彻底禁锢在了此地。
镇杀至死！纪元无情如斯！逆规则之灵，不得好死！不过。
陈然神色波澜不惊。
“诸天，再见。”
他低喃。
“轰轰轰轰！”
整个诸天纪元开始轰鸣，彻底炸开！这一纪元，在陈然的低喃中结束了。
陈然盘膝坐着，脊梁不倒。
他体内弥漫着恐怖的纪元之道，开始磨灭他的原道。
诸天万千大道有一半落入了纪元至宝中。
但也有一半被陈然强行夺了过来！他为诸天主！纪元在他之上！但他依旧虎口夺食，抢了一半大道。
而这一瞬间，陈然好像夺回了自己的身体，微微低头。
一身疮痍。
陈然举目四望。
十方皆孤寂。
远处起点与终点处，新的纪元开始孕育。
一个纪元灭，一个纪元生。
悠悠万古，皆是如此。
可，这不再是陈然的纪元。
他再次低头。
“我并不孤独的。”
他低喃，原道伴他，如诸天在身。
大道争锋，你死我活。
在新纪元诞生之初，开始了。
……新纪元的诞生，总归是无趣的。
那一个个生灵从懵懂到明智……那一个个强大的存在生而自知，认为自己是最高贵的生灵……他们循序渐进的推动着纪元的轮转。
这个纪元，依旧是神魔妖仙！陈然被镇在纪元之下。
万灵在其头顶繁衍，将其踩在脚下。
纪元无所不用其极的在磨灭着陈然。
而陈然则是如不动老龟，承受着一切。
“花开花灭，纪元生灭。
我当承受孤独，于纪元中不死。”
陈然盘膝坐着。
他看着纪元的新生，众生的争斗，死亡。
那一幕幕，皆落在了他眼中。
无数生灵的死亡和新生，在陈然眼中如花朵不断绽放，又凋零。
百年，千年，万年，百万年，千万年……陈然保持着同一个姿态，不曾有丝毫动弹。
纪元不曾因他停留。
纪元也不曾因他而加快。
陈然很快就要被镇压一个纪元了。
他不曾死去。
纪元之道在镇压他！但…他的原道也在不断蜕变。
悠久的纪元。
陈然承受着孤寂。
他有时会想，这是不是一场虚幻？
若不是虚幻，为何他能忍受这般痛苦和孤寂。
他有时也会想，自己是不是已经死去？
若不是死去，他凭什么能在一个纪元的大道镇压下不死。
他有时更会想，他陈然在为什么要经历这些，死了不是一了百了。
毕竟，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们都曾对他说，不要再拼命了。
他们此生…都已无憾。
可每当想到这里，陈然都会泪流满面。
被剥夺的生命，怎么会无憾？
他爱的人，爱他的人，怎么会嫌弃与他在一起的时间太长？
而在这时候。
陈然便会幡然醒悟。
原来…这仅仅是纪元的幻象！纪元…并不能磨灭他的道，开始磨灭他的意志！而陈然的道……原之道，挽大厦于将倾！每当原道被磨灭的如星星之火，就会以燎原之势再次席卷。
纪元为初始！那他陈然的道，为何不能也是初始！同为初始！他纪元何言强他原道？
纪元不枯。
原道不灭。
兜兜转转，反反复复间。
陈然枯坐了一纪元，见证了一纪元生死。
那该死的纪元灾劫再次降临。
众生皆苦。
他们呐喊。
陈然猛地睁眼。
身上的枯朽！脸上的虚弱！意志的沉寂！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苍生不死，纪元当灭！”
“若一个纪元的众生力量无法打破规则，那便两个，三个！”
陈然眼中涌现夺目的光彩。
“谁说…拯救苍生越多，纪元规则越难承受？”
“谁又说…只有我陈然一人在与纪元斗！”
“我或许会死，但我可以有传承者！”
“薪火相传，我意不灭！纪元，你阻止不了苍生之火焚烧**！”
陈然大吼，艰难的撑起这个即将破碎的纪元！他难以挣脱纪元对他的镇压，但他的一道意志却是飞出，兜兜转转间在这个纪元死去。
纪元很难磨灭他的原道，但这不代表真的无法磨灭，只是需要时间！而陈然则是永恒的被镇在此地，根本无法出去！等待陈然的结局，就是被硬生生耗死！但此刻。
一个纪元的枯坐。
陈然终于等来了他想要看到的希望。
“我意不灭！我意不灭！”
“纪元难灭！纪元难灭我意……”那道意志在呐喊着。
从纪元破灭，到了纪元初生。
意志已是散去。
但这道声音却是在新生的纪元不时响起。
纪元外。
叶木兮站着。
她怔怔看着新生的纪元。
她如约而来，却已不见陈然的踪影。
“我已踏入永恒，我有着信念。
可不见你，这信念终有一日会崩塌。”
“陈然，你真的死了么？”
叶木兮伤感开口。
新生的纪元中，再无陈然的身影。
叶木兮枯等千年，最终黯然离去。
“下一纪元，我还会再来。
若哪个纪元我不曾来，那我一定是死了……”她呢喃。
众生皆苦，永恒也苦。
远处。
还有一道佝偻的身影站着。
“真的死了么？”
月九陵低喃。
但下一刻。
他摇头。
“不，还没死！若他死了，我开始炙热的心当冷寂。”
月九陵等待了一个纪元。
只因心中不信。
他要再等一个纪元！……岁月如梭。
第二个纪元依旧不断前行着。
在一处农村。
清清河流。
有水牛岸边走过。
其上有一男孩躺着，正悠哉悠哉的哼着小曲。
蓦地。
“你想永恒么？”
“谁？”
小男孩吓了一跳，从牛背上摔了下来。
“你想永恒么？”
那声音再次响起。
“哪个瓜娃子，又或者哪个鬼？”
小男孩惊怒，匆匆牵着牛回家了。
不过往后岁月。
这声音不时会在小男孩耳边响起。
一开始小男孩很怕，但后来就习以为常了。
而最后，估计被吵得不耐烦，小男孩指天大骂：“我想，我想你个龟儿子！”
“那么，我便赠你永恒。”
那声音再次响起，却不再是同一句话。
千百万年后。
小男孩成了这个纪元的最强者！他望着开始破碎的纪元，眼中有无尽的倔强！“纪元之下，苍生皆死！我张清风，不信这邪！”
他怒吼，一人斗纪元！他叫张清风。
或许没有人相信，在千百万年前，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放牛娃！这一切，都是从那声音开始。
之后他开始修道！修一种…他不认识，很普通，但却是千百万年才修成的道！他将苍生之灵烙印入这大道之中，而后以一人之躯，独扛纪元灾劫！可是他高看了自己，小看了纪元规则！他被狠狠镇压。
纪元破碎。
他不断沉沦。
张清风知道自己没斗过纪元规则，要死了！但他后悔么？
不！这千百万年间他问了自己无数次，若是回到当年放牛时，会不会选择不要那永恒！答案皆一致！不可能！因那声音，定是听到了他内心的渴望才来的。
他张清风一生坦荡，不做狗熊，只做英雄！他不想庸碌而死，这般轰轰烈烈的人生才是他所求。
为苍生，为大义，也为他一身肝胆！“可是…那声音到底是谁？”
张清风眼神涣散，临死之际苦涩笑了起来。
他很想见见那人。
终其一生，张清风都很想感谢他。
若是可以，他想要将他一声师傅。
他如陨石，坠落纪元下。
“孩子，你来了。”
蓦地。
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张清风只觉身子一轻。
他低头间，眼眸已是微微红润。
这声音，他记得。
记了千百万年。
看着被死死镇着，形如枯槁的男人，他哽咽道：“我能叫您一声师傅么？”
“好。”
男子点头。
他是陈然。
枯坐第二纪元后，他有了一个弟子。
大道皆孤。
陈然的道，不再孤独。
这一日陈然看着他，于两个纪元露出一个笑容。
第二千七百零七章五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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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九陵看着坠落的张清风，短暂的呆滞后却是有些疯的笑了起来。
枯等两个纪元。
月九陵觉得自己并没有等错！“那个孩子…还在与纪元都斗争着。”
月九陵眼眶都是红了。
他感觉自己正在见证奇迹！叶木兮也来了。
她成了永恒二重的修士，她并没死去。
可她并不好过。
红尘大界的生灵都觉得她熬不过这一纪元！她让红尘界主失望了，不配成为界主义女！明明有三重之姿，却要死在二重！这是一种耻辱！叶木兮不知道该如何堵住悠悠众口，更不知道自己能否再坚持下去。
不过当她看到张清风时，叶木兮就知道自己此次并没有白来。
“薪火相传，大道不同，意志依旧……”叶木兮一抹脸颊，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是落泪。
她，为道而哭。
“这就是打破纪元规则的方法么，如此浅显，却又这般伟大……”叶木兮久久凝望百年。
她转身离去，带着坚定与自信。
“下一个纪元，我定再来！”
她不再畏惧！她坚信纪元无法磨灭她的意志！她的永恒之路受到了陈然的鼓舞，将继续下去！……纪元之下。
纪元好像在咆哮。
若它有灵，此刻定是愤怒的盯着陈然和张清风。
陈然两个纪元未死。
而现在又多了一个张清风。
这明显是陈然所做，让纪元如何不怒？
张清风此刻躲在陈然身后，纪元灾劫不断涌向陈然。
他…在为自己的弟子阻挡着这份大道灾劫！张清风眼眸赤红。
见到陈然的瞬间，他就知道前因后果。
纪元…将陈然封在了此地两个纪元。
而陈然为了对抗纪元，将道传了出去。
“师傅，我来和您一起分担！”
张清风大叫。
他有如今成就，皆因陈然！他岂能让陈然受如此苦？
不过，陈然阻止了他。
“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陈然说道。
张清风眼睛一红，眼泪差点掉下来。
枯坐两个纪元！日日夜夜承受纪元之道磨灭！这是何等痛苦之事？
张清风无法想象，但他觉得自己撑不过一个纪元！此时此刻，他是真的感受到了陈然的快乐。
这…应该是他师傅两个纪元第一次和他人说话。
“师傅！”
张清风大叫。
不过。
陈然手轻轻一推。
张清风轰然下沉。
他与陈然好似被一个大界分开！陈然在上头承受海量的纪元之道，而他则是极小一部分。
“清风，你愿意陪为师枯坐一个又一个纪元么？”
陈然问，带着愧疚，带着小心翼翼。
若他不愿，陈然不忍强求。
“我愿意！”
张清风大叫，义无反顾。
陈然欣慰笑了起来。
“终有一日，为师会带着你离开此地。”
第一纪元结束。
陈然终于明白要如何破开纪元规则！他一人破不开，那便二人，三人，乃至更多……他意志冲天，在第二纪元留下了声音！张清风…便是他花了一个纪元培养的强者！他并没传授张清风原道，这是属于他的道，没有人能学会！他只是教了张清风如何将苍生融入大道，也教了张清风纪元之下，可违逆纪元而修，也可顺应纪元而修！在这一纪元，他的声音不止在张清风一人耳边响起。
但成功的，只有张清风。
而让陈然欣慰的是，张清风在逆纪元而修！接下来，陈然将为张清风承受绝大部分灾劫。
若不如此做，张清风依旧无法承受纪元灾劫。
他要让张清风成长起来。
而之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更多。
接着，陈然的原道会融入他们的大道之内！他的道在不断泯灭，新生！纪元不会让其增强！而且陈然就算能增强，纪元之道也会变强！这在规则之内！陈然不能让纪元之道有变强的机会，这只是自取灭亡。
不过。
若是有很多人能承载他的原道，那么待到最后爆发，便是破此地纪元规则的时候！陈然想着，斑驳的眼中流露执着。
他已经被纪元规则镇压了两个纪元！一开始灭道，灭意志，接着灭肉身。
而现在纪元开始磨灭他的记忆，让他忘记抵抗纪元，不再与纪元为敌！陈然忘了许多！但……纪元为敌！四字烙印大道与意志，绝不会忘记！“我可以忘了小思，可以忘了十年，可以忘记很多很多人，但绝不会忘了我要做的。”
陈然站起，再次发出呐喊。
第三纪元开始。
陈然的声音依旧开始飘荡在这个纪元。
纪元末。
有强者逆纪元而起。
他名洛曙光！本来他改为这纪元带来光明，但却是迎来了黑暗。
他一如张清风那般坠落。
本来他会被纪元规则直接磨灭。
但陈然强行挣开了一只手，将其拽了下来。
而结果，自然是遭到恐怖的反噬，以及丢了一条手臂。
洛曙光怔怔的看着。
他很想如张清风那般叫陈然一声师傅。
但又一纪元过去，陈然似乎连此事都忘了，只是脑子里还记得需要如此做。
洛曙光难受的很。
不过。
张清风将他拽了下来。
他…在张清风之下。
“师弟，莫要让师傅失望。”
他眼中有着沧桑。
枯坐一纪元，他发生了很大变化。
但更多的是，明白了陈然在承受着什么。
那个坐在他头顶的男人，以一人之躯挑战无敌纪元规则！原本张清风以为自己的师傅有大豪情，大心怀。
可他发现错了。
他的师傅，仅仅是想拯救。
亲人，朋友，苍生，又或者这个茫茫*！陈然只是迈出了他人不敢迈的一步。
而三个纪元过去。
他依旧站在前面，哪怕一身疮痍。
一纪元的枯坐，张清风心不曾有丝毫冰凉，反而炙热如火！他愿意为陈然枯坐一个又一个纪元！他引以为豪！洛曙光怔怔看着，只是点点头。
他还不懂张清风的心情，但看着头顶那伟岸的身影，洛曙光相信懂得只是时间问题。
接下来的纪元。
陈然依旧发出一声声呐喊。
有的纪元得到了回应，有的纪元并没有。
陈然似乎也变得不在乎，只是在不断呼唤着。
他忘了很多很多事情。
这让他内心充满痛苦。
每一日睁眼，眼中都有着泪水。
对于他来说，遗忘比这数个纪元的折磨还来的难受。
可…这并不是他能选择的！一个又一个纪元。
陈然只能承受着。
而他在坠落此地时，显然已经有了觉悟。
他内心悲伤，但不曾有一丝后悔。
于是，大部分记忆都忘了的陈然知道，这么做是对的。
时间…快要过去十个纪元！陈然身下，已是有了五个弟子。
张清风。
洛曙光。
下面的三个名叫赵星河，陆皓月，秦苍海。
他们都是普通的孩子，却是成了每一个纪元最为耀眼璀璨的存在。
陈然已经忘记了他们，偶尔低头，眼中也满是茫然。
不过张清风他们却能感觉到，陈然还在无意识的护着他们。
“师傅，您护了我八个纪元了。”
张清风低语，黑须黑发，带着沉稳厚重。
“快了，快了，很快我们就能守护您了。”
他们看着陈然，眼中有着纪元无法磨灭的情感与执念。
这一日。
第六个弟子来了。
陈然依旧如初，将他护住，拉了下来。
但……“死！”
这个名为杨山河的男子却是给了陈然一刀！纪元之刀。
他插入了陈然的心口。
原本就虚弱的陈然不断溢血，好似随时都会倒下。
他神色满是痛苦，看着杨山河。
他本该愤怒，可眼中却是流露了哀伤。
他不知为何哀伤。
但看着杨山河，却是愤怒不起来。
杨山河一颤，但眼神刹那变得冷硬。
他逆纪元而修，最终却是归顺了纪元！他落下…是为杀陈然，而不是成为陈然的弟子！“杨山河！”
下方五声怒吼响彻。
张清风他们睚眦欲裂的看着杨山河，恨不得吞其肉，嗜其骨！陈然…本就虚弱！此刻纪元和陈然正处于极其平衡的状态。
他的原道经历十个纪元的镇压，虽然已经变得极其微小，但终究还是存在的！而且…这是陈然一身大道最为璀璨，最为恐怖所在！纪元…很难将其磨灭！在张清风等人看来，足以等到他们也发力，帮助陈然。
但…杨山河这一刀，却是将其破坏了。
杨山河冷冷看了眼他们。
“逆纪元者，必死！”
他冷笑，飞升而上。
“找死！”
陆皓月几人疯狂，差点冲上去，但却是被张清风拦下。
“干什么，那杂种往后再杀，现在先护住师傅！”
他低吼。
几人一震，不得已回到了自己之处，疯狂凝聚力量！纪元破灭又新生。
陈然呆呆的看着。
他不再呐喊。
不是怕再出现一个杨山河，而是没力气了。
他挺了十个纪元的脊梁，终于开始弯曲了。
他身子匍匐在地，看着下方。
他的原道…在五个弟子身上熠熠生辉。
他茫然的眼中流露开心。
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小思，爷爷，十年，师姐……”他呢喃着，却始终记不起这些人是谁。
陈然有些难过。
“师傅！”
张清风五人眼眸通红，满是心痛。
十个纪元！这个男人倒下了！可在五人眼中，陈然瘦弱的身影依旧伟岸！陈然看着五人，疑惑问：“你们是我的弟子？”
“对。”
“对不起，我忘了你们。”
陈然愧疚道。
“我们没忘。”
他们叫着。
陈然一怔。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冰冷，瘦骨。
“我好像抓住过你们……”陈然低喃，细不可闻。
他慌乱的看向五人。
这只手，似乎不仅仅抓住了这五人，还抓住了千千万万的人。
“告诉我，我是谁？”
陈然呼吸急促。
“您叫陈然，您是曾经的诸天主……”张清风大叫。
陈然一震，眼角莫名划下泪水。
“纵使忘了，可依旧刻骨铭心！对啊，我是陈然，我在战纪元，我…还不能倒下！”
(=)
第二千七百零八章于十二纪元再战!
十个纪元过去了。
陈然满身苍茫，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他身上的原道仅仅剩下最为纯粹的那份。
烙印着诸天生灵印记的原道已是都转到张清风五人身上。
他预感自己会死。
于是下意识的这么做了。
但…原道不灭！历经十个纪元的淬炼，原道对纪元之道已是有了极其恐怖的抗性。
纵使纪元轮转，大道死镇，也是无法彻底磨灭陈然！陈然将死！这只是个错觉，是纪元大道在磨灭陈然的记忆，意志。
只要陈然不再变强，除非纪元本身破坏规则，降下更为恐怖的力量，否则已经无法磨灭陈然。
这，是陈然利用纪元规则，反过来对付纪元！若是他入永恒，他将再无可能破坏纪元规则！这也是纪元十界大能无数，强者辈出，但依旧被纪元规则笼罩下，无法超脱。
而此刻。
陈然依旧在苦苦挣扎着。
第十一纪元开始了。
永恒有十境！一境活一纪元！此刻的陈然已经活过了永恒之境！一个没有达到永恒之境的修士，却是活过了十纪元！这是亘古未有的事情。
在纪元制定规则之后，更是不可能发生！但…陈然做到了。
而且此事还在继续。
他眼眸苍茫，零碎，不似一个生灵。
十一纪元展开。
那璀璨的生命再次绽放。
而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再他们脚下，会有一个生灵在抗衡着纪元。
陈然之下。
张清风五人身上的原道重新回到了陈然体内。
这本不是他们的道。
本来陈然是想他们最后破开纪元规则。
但现在陈然有醒转的迹象，他们自然是要救陈然！原道…这是陈然独有的！就算当年因陈然而继承了一些原道的澹台七七，也从未真正领悟原道。
她…顶多是一个大道的载体。
所以纪元之下，她依旧无法抗衡。
而张清风五人也不修原道，只是修了能将苍生融入自身大道，以此抵抗纪元的大道！“我等都已渡过数个纪元，待师傅再次醒过来，定要与纪元一较高下！”
他们大叫。
整整十个纪元，除了背叛陈然的杨山河，也就他们五人成功出现在陈然之下。
在陈然知道一人无法破开纪元后，他便有了借助他人之力！他们无法存活在纪元大道之下，那么陈然就替他们挡下大部分纪元大道！若不如此，他们撑不过一个纪元！而如今。
他们也成长了起来！历经纪元不灭，本就是传奇！他们最强的张清风，已经八纪元不死！就算是头猪，都能成永恒了！“诸位师弟，这一纪元我们为师傅挡住！”
张清风大叫。
此刻陈然已是开始醒转，若无纪元大道威胁，显然能更好的恢复！“义不容辞！”
他们纷纷大叫，从陈然下方冲出。
纪元大道汹涌。
他们在陈然边上盘膝坐下，与陈然共同承担纪元之力！陈然原本被纪元压弯了的身躯慢慢挺起。
他恍惚的眼中流露浓浓的伤感，似乎感受到了张清风他们所为。
“不…不需要……”他低喃。
不过，承受着纪元之威，身躯颤抖的张清风等人却是眼眸坚毅。
“师傅，您护了我们这么多纪元，让我们守护您一纪元！”
他们低语，带着洒脱与感激。
……纪元之外。
一道身影站着。
他…竟是天祖！十个纪元过去，他竟是还活着。
此刻他眼眸如纪元，威压八方。
陈然逆纪元。
而他则是以此顺纪元，活过了十个纪元！他观陈然如何逆纪元，便反过来如何顺纪元！这也因此，他长久的存在了下来。
“十个纪元已过，我的永恒之境已经走完，可修纪元天道，成一界之主……”天祖低语。
他望着早已不是诸天的纪元，拥有了大成就，纪元十界也无几人如他。
但望着这小小的纪元，他眼中满是复杂。
“陈然，你若顺应纪元，将会成为**之下最伟大的存在！可惜，你选择了另一条路。”
他低喃。
这几个纪元他一路看过来，震撼，动容，甚至都恐惧！陈然带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了！“我本该继续看下去，但再待在此地，我都会被你影响，从而开始逆反纪元。
这…将让我直接死于纪元下！”
“所以，我要离开了。”
天祖说着，眼中带着连他都不知道的一丝落寞。
逆天反道之事，向来煌煌正正，有大热血。
他天祖也有感情，也会受影响。
十个纪元…已经是极限了。
而这时。
他身边出现一道身影！杨山河！背叛了陈然的弟子。
“你既然选择逆纪元，为何最终又背弃他？”
天祖问。
“我在他身上看不到希望。”
杨山河摇头，神色冷硬。
“你就不怕日后他寻你？”
天祖再问。
“纪元无情，我不觉得他能挺过来！”
杨山河冰冷开口，深深望了眼纪元，扭头离去。
天祖唏嘘。
他，何尝不是如此想？
……纪元之初。
有一女孩走来。
她望着纪元，伤感道：“我家老祖宗不能来了。
她已经挺过十个纪元，如今正在闭死关。”
“她让我来，是想告知在此地的某个人，她叶木兮始终坚信着纪元终将因你而改变……”小女孩不断说着，随后飘然远去。
她，是叶木兮的族人！那个坚信着陈然的女子已经足足挺过十个纪元，成为了红尘界主顶尖的义女，如今开始冲击更高境界…………而此刻在纪元之上，还有一人望着纪元。
月九陵。
他始终看着陈然。
本来可以洒脱活过这些个纪元的老人，如护卫般坚守在此地。
整整十个纪元！他在见证着陈然所做！“当年在纪元古树初见你，便是让我惊艳。
而此刻看你，却让我觉得你比那些个界主都来的强大，无畏！”
“你陈然的名字，注定会刻在这个巨大的纪元，永垂不朽。”
“现在，老头子也要为你做些事情了！”
月九陵笑着，时空大道汹涌！比之陈然那小小的光阴长河大了不知多少倍的光阴长河浩瀚冲出。
其中，印刻着陈然一生。
他叫月九陵，纪元十界强大的时空之主！他站于光阴长河，身后为过去，前方为未来。
悠悠岁月，他从未看到希望。
而此刻在陈然身上，他看到了。
“轰！”
光阴长河如天河倾泻而下，落到了陈然身上。
纪元顿时轰鸣，恐怖的威压砸在月九陵身上。
纪元规则制定一切！苍生再强，也强不过纪元！月九陵已经是巅峰的界主之境，但依旧被纪元瞬间镇压。
他肉身消散，融于虚无。
“希望…能在纪元十界再见你。”
月九陵深深看了眼陈然，悄然崩碎。
与此同时。
纪元十界某一处。
一座好似连接过去未来的大山轰然崩碎了一半。
无数生灵抬头，眼中流露浓浓的惊恐。
“怎么回事，时空大山为何会断？”
“难道老祖出事了？”
他们惊恐的跪下，不断磕头。
而此刻。
几道身影则是极速冲来，于断掉的大山处停下。
“老祖！”
他们慌乱大叫。
一个老人出现，形如枯槁。
他瘫软在地，浑身不断有鲜血溢出。
“老祖，您怎么了？”
这些人脸色顿时惨白。
老人…正是月九陵！他是他们的支柱！在他们的计算中，这位从不曾出现，却守护着此地，庇护着此地的老祖至少还有三十几个纪元可活！但现在，却好似随时都会死去。
“没事，老骨头还能折腾一会儿。”
月九陵沙哑道。
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哭着跑过来，将他搀扶。
“老祖，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有纪元界主对您动手？”
女子哽咽。
“不，是老祖寻到了希望。”
月九陵大笑。
“什么？”
“一个不惜我付出三十个纪元，也要看到的希望。”
……纪元生生灭灭。
岁月纷纷扰扰。
第十一个纪元缓缓前进着。
陈然的五个弟子守着陈然。
他们的肉身在纪元之威下开始腐朽。
但…这显然不能动摇他们守护陈然的念头。
至少，这一纪元他们不会退缩半分。
而陈然……原本已经没有一丝的记忆的他如游鱼，顺着光阴长河逆流而上，去往了那不知多少纪元前的诸天。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少年披荆斩棘，一路拼命的走来。
他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直到有一日。
那少年成了诸天主，成了诸天唯一的生灵。
陈然暮然回首。
原来…那便是他的过往。
原来…那只是他丢失的记忆。
他于光阴长河中找回了自己。
而这时候。
第十一纪元已是到了尽头。
身边五位弟子已如枯骨。
但…他们依旧守护着陈然。
纪元破碎。
五位弟子好似要随风散去。
不过这时。
陈然幽幽醒来。
他伸手，原道护八方，抗纪元。
“清风，曙光，皓月，星河，苍海，为师醒了，谢谢你们一个纪元的守护，接下来交给为师。”
陈然低语。
他站起，浑身流露磅礴气势。
他身上原道流转，已是达到巅峰。
十一纪元就此终结。
陈然…于十二纪元再战！
第二千七百零九章纪元破了个洞! 上
陈然自纪元站起。
他身上的愿道开始汹涌。
身边的五个弟子渐渐融入了他的身体。
一个纪元的守护，已经让他们油尽灯枯。
“十一个纪元你依旧无法将我磨灭，那么便再无可能！”
陈然抬头，眼中有无穷无尽的光芒在涌现。
“我为纪元！”
陈然大吼。
在十二纪元开始的此刻，陈然直接融入这个纪元！以纪元…抗衡纪元规则！这一刻。
陈然有了明悟。
纪元是纪元！规则是规则！这只是施加在纪元的规则，才被称为纪元规则！纪元…本没有规则！既然如此，陈然便以纪元破坏规则！整整十一个纪元，陈然的原道不断凝聚，又不断消散。
其中有一部分…已经融入这个不断破碎又新生的纪元！这是同一个纪元，只是被纪元不断打碎，又重组！这一刻。
陈然冲破了纪元的镇压，开始疯狂的反扑！“轰轰轰！”
原本百万年方能形成的纪元世界在陈然的催发下，以极其快的速度汇聚着。
“铛铛铛……”恐怖的声响回荡。
这个纪元的样子，正是诸天！陈然于十一个纪元后，再造诸天！但…这个纪元再无生灵！这是陈然用来抗衡规则的力量！“这是我的纪元，不是你的纪元！”
陈然大吼，想要带着这个纪元冲出这片规则！每一个纪元，都有独立的纪元规则笼罩！陈然这十一个纪元不断沉沦，其实也是在不断洞察着纪元规则！在整个**中，小纪元无数。
每个小纪元都有独立的纪元规则，而在其上的纪元十界则是有最大的纪元规则统筹！如此，形成一个庞大，但没有丝毫纰漏的规则！每当有超越小纪元的力量出现，纪元十界上的纪元规则便会降下更强的力量磨灭！此刻陈然一直没有突破永恒，这就让纪元十界上更强的力量无法落下。
一旦落下，就是纪元规则在自己破坏自己的规则！这是被允许的！但一旦做了，纪元十界上的巅峰强者必然发现。
而一旦让他们抓到纪元规则的漏洞，这其中的危害将不可估量。
若是有恐怖的存在能借此扩**规则的漏洞，都有可能让纪元规则崩碎！所以纪元更为恐怖的力量迟迟没有落下！当然，这就需要很变态的那种存在，纪元规则也会进行补救，成与不成也不一定！但…纪元规则显然不会让这种意外发生！所以，纪元规则镇压了陈然十一个纪元，想借此磨灭陈然！而这镇压…也将持续下去！纪元…最不缺的便是时间！十个纪元不行，那就百个，千个！陈然…注定被磨灭！不过陈然显然不会坐以待毙。
张清风等人的出现，就是巨大的变数。
所以，杨山河反叛！纪元规则不断在允许之内，最大力量的磨灭陈然！而此刻。
再次苏醒的陈然依旧没有达到永恒之境，但他的大道却是早已超越永恒之境！十一个纪元的磨砺，早已让原道成熟，不知变得有多么变态！而且陈然走的并不是永恒之境的路子。
他的永恒在他的道上，而不在纪元！只要原道一日不灭，陈然便一日不死！此时此刻。
陈然更是身化纪元，悟透了更为恐怖的道理！纪元规则…并不代表纪元！这仅仅是不知为何诞生，又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统治纪元的一种规则！从始至终，陈然都想错了！他要抗衡的并不是纪元，而是这规则！所以，陈然身化这片他出生的纪元，与这规则开始抗衡。
“轰！轰！轰！”
一个个小纪元处于古老的虚无！这等地方在纪元十界被称为无尽之虚，意为无始无尽的虚无之地！在整个**，无尽之虚中存在了数不清的小纪元！而此刻。更新最快手机端：https:/m./
在偏僻的一角，都极少有人关注的一个小纪元，正发生着前所未有的动荡！纪元在成长，但规则却在压制！陈然要让这个纪元以他的意志成长，不朽不灭！而纪元规则则是在不断压制，要让其在一个纪元时间后直接破碎！两者…在发生着惊天动地的战斗！这一战，甚至都牵连到了其他纪元。
那一个个本平静的纪元受其影响，山崩海啸，天地崩塌。
其中生灵皆是恐惧下跪，以为什么古老的存在发怒！无尽之虚上看过去。
只见那个纪元不断膨胀，但一件件纪元至宝不断落下。
“轰！”
纪元之剑插穿了整个纪元。
纪元之轮不断撞断，在边缘磨灭纪元！纪元之塔不断压下，好像要把这个纪元压到无尽之虚的最深处！纪元之中，陈然身躯伟岸，站于最高之巅。
他身上不断显化纪元至宝，与纪元同受其害。
“不可能的！你永远不可能磨灭一个生灵最永恒的执念！”
陈然大吼，以血肉之躯不断撑开纪元！纪元不断在膨胀，纪元下沉的速度不断在减缓！陈然要冲破这一个纪元规则的笼罩，冲上纪元十界！“轰轰轰！”
仿佛感受到了陈然的想法，纪元规则更为狂暴。
规则本无形，化至宝以灭苍生！此刻一件件纪元至宝不断显化，疯了般压在陈然身上。
不过到了此刻。
陈然的原道也在疯狂肆虐。
它支撑着这个纪元在蜕变，在上升！“纪元不坠我心，规则难压我念！整整十二个纪元，你当真以为能一直压着我？”
陈然低吼。
“轰！”
整个纪元一震，再不落下，而是开始缓缓上浮！时间在流逝。
纪元上浮的速度极慢。
但…它总归不再被纪元规则压下！这对陈然来说就是足够！陈然甚至不惜一个纪元的时间去让这个纪元冲入纪元十界！因一旦冲入，便代表着这个区域的纪元规则没有压住纪元！规则…将出现漏洞！这是纪元不规则不允许。
但…陈然正在做的！而且……在陈然原道的加持下，这个纪元不会受纪元破灭的影响！它…将超过一个纪元存在的时间！不过，这个纪元依旧没有生灵！纪元之轮在转动。
当再一次转过一圈！纪元…不曾破灭！在陈然原道加持下，纪元依旧散发着勃勃生机。
纪元规则震动。
而此刻，陈然已经快要拖着纪元冲出这片纪元规则笼罩之下！他，甚至隐隐能感觉到浩瀚的纪元十界！纪元破灭之力落下。
但陈然气势如虹。
这片区域的规则已是再难压住他！他依旧前进，而且速度变快！第十二个纪元结束了，但纪元依在！大破灭不曾发生！这一刻，远在上空不知何处的纪元十界震动。(首发、域名(请记住_三<>
当然。
这份震动一般生灵根本感觉不到。
但…那些顶尖存在却是纷纷感受到！“纪元规则…在愤怒！”
那些个纪元生灭也无法让他们有丝毫波澜的存在震惊！“是哪个逆天的存在违反了纪元规则？”
有强者惊疑。
不过…这显然前所未见。
“不对，纪元规则从未有如此波动！”
“不是在纪元十界，而是在下界小纪元！”
“有生灵要破开下方的纪元规则，使得纪元十界的规则震动！”
“而且…还是真的有望破开的程度！”更新最快电脑端:https:///
纪元十界上，很多古老的存在苏醒过来。
他们感受着纪元规则的波动，纷纷动容。
这…是千百个纪元里从未发生的事情。
而也就在这瞬间。
“轰！”
一股恐怖的纪元规则自纪元十界落入下界！“嘶！”
“怎么可能！”
“规则之内十界规则永不落下，这显然是破了规则，纪元规则…竟是自主的破坏了这份定律！”
“是谁，是什么存在让纪元规则不惜展露漏洞，也要灭杀？”
诸多恐怖大佬震撼。
一个小小的缺口因此出现。
那些更古老，不敢死于纪元规则下的大能皆是震撼，又振奋。
无始无尽的纪元规则制约从未出现一丝漏洞，但此刻却是出现了。
这也代表，他们被纪元规则制约的宿命有了逆转额机会。
“到底是谁，又到底做了什么？”
很多古老的存在都在探查，但天机混乱，根本无法查到什么。
而此刻。
十界之下。
陈然所在纪元。
“轰！”
纪元震动，猛地停住。
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轰然落下。
这股力量…要将纪元和陈然彻底磨灭。
但这瞬间。
陈然眼中却是爆发出了最为璀璨的光辉！“自乱阵脚，纪元规则出现漏洞！十二个纪元，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陈然大吼，化为原道，直接舍弃下方纪元，逆流而上。
自始至终。
陈然都没觉得自己能带着这个纪元冲上纪元十界！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一来若是冲上去，纪元十界和无数小纪元的平衡直接崩坏！二来这片纪元以他为支撑，都不曾破灭。
若是这都冲上去，一个纪元时间的生灭这个规则也将被破坏！三来纪元规则根本不可能允许这等事情发生！所以，陈然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
冲入纪元十界的！只有他！他这个规则之外，永恒存在的生灵，要逃出这片禁锢着他的纪元规则！“轰！”
陈然的力量，陈然的肉身在这一刻皆是崩碎，只是化为原道冲入纪元十界。
“十二纪元之后，我陈然化道入纪元十界！再修十纪元，百纪元，千纪元，誓破纪元大规则！”
陈然大吼。
这一日。
纪元十界破开一角！永恒不变的纪元规则出现一角缺口。
“纪元之下，苍生皆死。
但苍生之火，亦能焚灭纪元规则！这一日后，请为后世逆命伐道……”
第二千七百十章纪元破了个洞! 下
如何破开纪元规则？
陈然想了很多，也做了很多。
但这么多纪元后，他明白了想要真的破开纪元规则，并不是几个纪元就能做到的。
烙印在他原道中的诸天生灵想要再次出现，必须打破整个纪元规则！否则已是被纪元规则视为已死生灵的诸天苍生，一出现便会被彻底磨灭。
陈然唯一能做的，就是破开整个纪元规则！此事几乎不可能，但陈然必须做。
所以在那一刻起，陈然便是决定进入纪元十界，寻找最大的纪元规则，修行能破碎纪元规则的大道，追寻纪元的初始，规则的诞生……而要做到这一点，陈然必须要破开禁锢着他的纪元规则，而且还要避过纪元十界内的纪元规则！陈然能破开此地的纪元规则。
但纪元十界内的纪元规则凭借他自己，是万万不可能避开的！他，需要纪元十界内的强者帮助！此刻他化为原道冲入纪元十界。
但张清风等人的骨骸和意识早已在这个纪元上升时就已离开，以不会被纪元规则的方式进入了纪元十界！陈然…掌控着他们的肉身去寻找能帮助他的强者了！而为了做到这一点。
纪元的上升，不碎，佯装要破入纪元十界……一切的一切，都是在陈然的计划中不断进行！为的，就是他能以不顺纪元的姿态入纪元十界！整整十二个纪元的挣扎，是天高任鸟飞，还是堕落万丈深渊，成败在此一举！……纪元十界浩瀚。
每一界都有数不清的纪元！这是一个下界小纪元无法想象的庞大世界。
这里的纪元生生灭灭，众生都是习以为常。
就好像一个势力破灭，另一个势力新生。
只要永恒，很多事其实都可以无视，包括生命，包括尊严。
在一个信仰剑的大界。
陈然控制着他的弟子秦苍海的身影出现。
之前在下界，陈然便是将秦苍海的大道融入原道，否则他们根本无法上来。
此刻…只是陈然短暂的控制了他们的身体，为了寻找能帮助他的强者。
他走走停停，感受着这片世界的不同与浩瀚。
最终。
他停在了一座古老的剑山前。
在他的感知中，其上有一位极其古老的存在。
那位…能帮助他来到纪元十界。
陈然并没有迟疑，向着剑山走去。
这是这一界最为神圣，古老，庄严的剑山！其上住着古老的纪元界主！他统治一界，寿命以百纪元算。
纪元生生灭灭，剑山从不曾破碎。
但凡能走上剑山者，皆能成为这位纪元界主的弟子！这一界，剑山是无数生灵梦寐以求的地方，也是他们的信仰！他们…皆想踏上那神圣的巅峰！不过自从剑山出现的那一刻起，能踏上的寥寥无几！此山不看修为，更不看资质，只看对剑是否虔诚！“苍海，五个师兄弟中就属你最喜剑，对剑最虔诚。
为师…或许要为你再找一位师傅了。”
陈然低喃，向着剑山走去。
逆纪元之剑！秦苍海便是修此剑！陈然在此地感受到了浓浓的逆世混乱剑意！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来到纪元十界，纵使他有着信心，但难免发生意外。
在此之前，他要让这些孩子有一个归宿。
“你们修此道是你们所愿，但终归是因为我。
为师希望，你们不会因为我而悲惨落幕。”
陈然自语着，不断向上走。
这条对于无数人来说都艰难，令人绝望的道路，陈然走着却是如履平地！何为剑？
他陈然所在，便是那把最为锋利的剑！能否走上剑山，看其对剑的虔诚！陈然对剑，从不曾有一丝轻视。
他缓缓向上走去，八方剑意皆是为其开路。
剑山之上。
一个女子缓缓睁开眼眸。
她一身男子衣裳，身负两剑，一头青丝垂落大地。
她就如凡尘中最为风流潇洒的女子剑客，也如世间最为璀璨的星辰。
她有着一对剑眉，有着让男子低眉的英气与孤绝。
她双眸好似亘古的日月，一明一暗，闪烁着光辉。
她抬头间，天地皆暗。
她低头间，天地见光明。
这一刻。
女子微微低头，视线落在了陈然身上。
而此刻。
陈然已是走过最后一道阶梯，离女子仅剩千丈。
陈然停下了，对着女子深深一拜。
女子…是这一界的界主，以红尘为名。
没有多少生灵知道，这位高高在上，以剑闻名的界主是一名女子。
“你…并不是为拜师而来！”
红尘界主幽幽开口，双眸审视陈然，似乎已经看穿陈然。
“纪元规则已是破开一个缺口，但十个纪元之内必然能弥补！现在下界有一大道欲冲入纪元十界，望界主一助！”
陈然再次一拜。
“逆纪元规则，我必然缩减纪元寿命，此事于我不值。”
红尘界主道。
“我选界主而来，自然懂得界主背后之剑何意。
若能劈开纪元规则，界主当仁不让。”
陈然轻声开口：“同为剑者，请道友助一臂之力！”
红尘界主沉默许久，才再次道：“你是谁，此次纪元规则动荡，是否与你有关？”
“我本一浮尘，纪元笑我如蝼蚁，我笑它不知苍生人人如龙！”
陈然低语。
听到这话，红尘界主站起。
“你附身的孩子交给我，我替你出一剑。”
她开口。
“请善待他，逆纪元不死，他未来有望超越界主。”
陈然沉重道。
“你当真如此认为？”
红尘界主挑眉。
“整整一纪元，他剑意不染丝毫尘埃。”
陈然骄傲道。
“好，我为你出两剑。”
陈然再次深深一拜，意散天地。
秦苍海一阵恍惚，随后泪流满面。
此次一别，不知是否还有相见之日？
秦苍海只能持着剑，等待着那个男人某一天会突然笑着出现在他面前…………与此同时。
在遥远的另一界。
二月天冷，大雪纷飞。
平和的小城，万家灯火。
一个老人缩在墙角，手中拿着一只烧鸡，吃的满嘴流油。
他穿着单薄，但却没有表露一丝寒冷。
他嘿嘿笑着，看着远处的灯火，以及灯火下温馨的人影。
这是一个无人问津的老乞丐。
这是新年。
对于他而言，手中有一只烧鸡便是最美妙的事情。
“待到来年，希望还能吃鸡……”他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而这时。
一个青年出现在他边上。
老人脸上顿时流露厌恶：“滚，滚，纪元与我何干，老头子混吃等死还要管？”
陈然看着老人，只是看着。
这是他第四个弟子陆皓月的身子。
春天来了，夏天也快到了。
陈然一直跟着老人。
但很快。
老人莫名消失了，再没见到。
来年二月。
老人又是出现在那疙瘩地，吃着烧鸡，看着万家灯火。
只不过他脸上并没有之前的笑容，而是满脸不耐。
“跟你说了多少遍，我不管了！”
他怒道。
“真不管了么？”
陈然轻声问。
“真的！”
“那…为何还要望着头顶？”
陈然一指天穹。
老人一滞。
“老头子看什么要你管？”
老人恼羞成怒，整个大界都是轰然一震。
“说到底，你还是不甘心的。”
陈然却是在老人身边坐下。
“来年这孩子依旧会在这。
每一年你出现在哪，这孩子就会在哪。
他会陪你走过一个又一个四月，让你在人间至少不孤独。”
陈然轻说了句，意识便是渐渐散去。
老人眼眸颤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手中烧鸡掉落都不知道。
他于二月现人间，六月归冥。
他是人间最强的一道魂，却只能在人间存在四月，被封四月尊主…………另一界。
陈然控制着三弟子赵星河的身体。
他在这里找着一个人，一个…本该见过的人。
这是一片新生的大界。
小纪元不多，不曾染上苍茫，却依旧磅礴。
这里的界主，刚诞生没多久。
陈然…来此就是为了寻找此地界主。
不过这位年轻的界主似乎不愿待在一个地方，陈然兜兜转转间，不曾找到。
陈然眼中有失望。
那是一个他很想见的人。
因她，陈然才能走到这一步。
一处古城。
陈然坐于一座酒楼窗边。
他望着远方烟雨，感受着这份平和。
纪元之下，有纷乱，也有平和。
陈然不知这纪元规则对不对，对苍生是否是好事。
但于他而言，纪元规则是他一生的枷锁，若不打开，死了应该斗无法瞑目。
“世间纷扰，万事对对错错谁又分得清？
我，只是走在我自认为对的道路。”
陈然仰头将杯中酒喝完，准备离开了。
既然寻不到，那便不再强求。
不过也就在此刻。
在他对面出现了一个女子。
她一身青衣，超凡脱俗。
眼眸如他陈然，沧桑却固执。
这是一个看了一眼，便会毕生难忘的女子。
不过…人间却极少有人能见到她。
就连此刻，也独独只有陈然一人能见到她。
因她，已是此界之主。
女子拿过桌上杯子，仰头喝了一杯。
随后她看向陈然，露出与界主身份不符的苦笑：“道友，我从不曾想到会以这种方式与你再见。”
她…正是当年陈然梦回过往，法则纪元中的那个女子！也正是她，为陈然指明了破纪元规则之法。
而现在她已是一界之主，封斗战之名！
第二千七百十一章人间有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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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战界主认得陈然，自不是真的见过陈然。
毕竟陈然当初是梦回过往，那只是过去在光阴长河的烙印！
她认得陈然，是因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了过往有一人与她接触。
而陈然显然给了她很深的印象，导致哪怕是过往也记得。
但斗战界主都不曾想到的是，陈然真的按照她所说去做了。
而且更让她都动容的是，陈然竟然真的成功了。
之前纪元规则大变，她便是算出了这是陈然所为。
那时的震惊，唯有她自己知道。
要知道此刻整个纪元十界的强者，都在猜测是某位古老恐怖的纪元大能破开了一角纪元规则，为纪元十界带来了一丝希望……
他们绝对想不到，做到这一点的仅仅是一个连永恒都没达到，他们视为蝼蚁的存在……
所以一感知到陈然来找她，她立马便是赶了过来，哪怕刚刚在做的事情对于她而言也是至关重要，此刻放下甚至有可能让她损失十纪元的寿命。
但…斗战界主却是觉得陈然更重要。
陈然笑了下，脸上笑容和煦，却也有着无法抹去的沧桑。
“当年与道友相约再见，倒真没想过真有这一日。”陈然道。
“我自然也没想到。”斗战界主道。
说着，两人沉默无言。
斗战界主以往的经历与陈然太像了。
尽管两人这应该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却感觉相识很久，对彼此极为了解。
很多事不用说，他们便是懂得。
两人…只是喝酒。
从白天喝到晚上。
灯火璀璨。
天边星河更是绚烂。
陈然喝完最后一口酒。
“我要走了。”
“这孩子交给我。”
“好。”陈然笑着点头。
陈然的意识开始散去。
而这时，斗战界主轻声道：“下次，下次再喝一杯。”
陈然一怔，随即含笑点头。
……
与此同时。
陈然控制的张清风和洛曙光也是分别出现在某处地方，寻找在这纪元十界的古老存在。
这次纪元规则的变动，的确是让很多连纪元十界很多人都遗忘的存在苏醒过来。
作为一切的始作俑者，陈然也是稍稍感知到了他们的存在。
所以陈然能找到他们，从中挑选认为能帮到他的人！
在一片雷霆汹涌的雷池中。
一个老人正赶着一头牛。
“老黄，别跑，别跑啊……”老头儿大叫。
雷池…随着这头普普通通的老黄牛而动。
老头儿大汉淋漓，一脸悲愤。
“老黄，咱一起好好地，别丢下我……”老头哀嚎。
老黄牛扭头看了眼老头儿，满是不屑，继续往前走。
而此刻。
一个黑袍身影出现，浑身自带古老劫意。
“放牛娃，你连自己的牛都牵不住，有毛用？”黑袍人冷笑。
老头儿一听，顿时大怒。
“你个老东西怎么还没死？”他大骂，老黄牛也不再跑了，站到老头儿身边，警惕盯着黑袍人。
“寿命未到，纪元规则也灭不了我。”黑袍人孤傲道。
“像你这种人，死了算了。”老头儿撇嘴。
“那神秘存在也找你了？”黑袍人问。
“我这不要去看看那到底是什么道，竟能让纪元规则都如此忌惮。”老头儿嘿嘿一笑。
“正好一起吧，我收集古老劫意，那里纪元规则躁动，劫难颇多……”
“呵呵，我有我家牛陪，要你做啥。”老头儿一脸傲娇，牵着牛就走了。
黑袍人一滞。
他冷哼。
这么一个放牛娃都能活这么久，这让他颇为不爽。
最关键的，还是那头老黄牛。
他很想剁了烤来吃……
无尽之虚中。
他们碰面，而后又分开，但却是向同一个地方而去。
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过。
更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何等存在
这个放牛的老头被称为雷霆战祖，古老岁月皆在收集雷霆，在那年代被戏称史上最强放牛娃……
而那黑袍人则是名为无我劫祖，自己毁了一个纪元来成就永恒，自带灭元灾劫……
他们…皆是见到了陈然。
……
与此同时。
在纪元十界一处边缘地。
这里并没有纪元，连个人影都没有。
而正因为荒芜，此地的动静也无人知晓。
只见下方某一处竟是鼓起，好似有东西要从中破出。
那高高鼓起之处，更是在不断震动。
纪元十界之上…则是有微弱的力量不断涌下，防止着破裂。
下方…正是下界！
下方…也正是陈然原道往上冲的地方。
只见此地下方一股如星河般璀璨的大道正在蛮横往上撞。
那其中，有着陈然的身影。
他身躯伟岸挺拔，好似撑起了整个纪元。
他…要冲入纪元十界！
上方。
突兀间。
有虚幻的身影出现。
他们凝视着那凸起。
“看来…你们都是为此而来。”有沙哑的声音响起。
他们不曾暴露自己的身份。
“能有机会破开纪元规则，谁不会来瞧瞧？”有人嘿嘿一笑。
此次来的…绝不仅仅陈然找的五人！
很多强者…都是闻讯而来。
“看热闹的就闪开吧，我们要动手了。”有冷漠的声音响起。
“如今纪元动荡，规则破开一角，接下来至少十个纪元将是最璀璨的黄金时代！”
“如此…便让纪元十界更乱一些！”
他们大笑。
而这时。
“轰！”
有斩纪元之威的剑芒自天外而来，煌煌落下。
“轰轰轰！”
而一剑落下后，又是恐怖的一剑落下。
很多强者看得目瞪口呆。
这等恐怖之剑，一连都能斩好几个纪元了。
“红尘那家伙也不知道遮一下，她这是生怕纪元规则不找上她么？”众多强者一下就认了出来，震惊至极。
他们…皆认出了这是红尘界主的剑！
而此刻在那剑山上，红尘界主一缕黑发瞬间变白。
不过…她眉头都未皱一下。
“希望我这两剑值得。”她低语，凝视远方，久久不曾收回。
而这时。
恐怖的攻击开始不断落下。
在很多来看热闹的强者注视下，太多他们都察觉不出是谁的恐怖存在动手了。
“嘶…原来纪元十界有这么多强者！”
“谁说不是，原来我们还是很不入流……”
“我都不舍得纪元寿命，这些老怪物却是毫不在乎，人比人果然气死人！”
众人自语。
整整…十天后！
“轰！”
那鼓起之处轰然炸开。
磅礴大道汹涌而上。
众人呼吸一滞。
“这是什么道？”他们惊呼，闻所未闻。
但……
“轰！”
恐怖的轰鸣回荡，纪元规则发威，更为恐怖的力量一下打散了那股涌上来的大道。
八方…瞬间平息下来。
此地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再没丝毫波澜。
看着点点光芒如细雨落下，众人有些呆。
这…就结束了？
那大道看着挺猛的啊？
而这时暗中很多强者看着，也是纷纷皱眉。
如此风声大雨点小，他们也是有些弄糊涂了。
不过他们探查了一番之后，还是选择离开了。
此次落下的纪元力量的确恐怖，那大道被轰碎也是理所当然。
“希望不要让我们白费劲，不过他此次轰开纪元规则一角，也算是为所有强者指明了一条路！”
“纪元规则…并不是不可破！”
唯有真正懂的强者，才知道陈然此次做的事有何等惊天的意义！
以往岁月，纪元规则不可破是公认的！
无论是多恐怖的强者，都是不曾做到这一点。
他们被纪元规则笼罩，唯有乖乖认命！
但现在，有了先河！
未来的纪元十界，将发生任何人都无法预料的变化！
诸多强者都纷纷离去了。
陈然的道…似乎夭折在了通往纪元十界的路上。
不过没人知道。
在下界。
陈然的身影出现。
冲入纪元十界的是他九成原道，包括他的肉身，甚至原道之内都有很多他制造的人偶。
此次上去被纪元规则一下毁了，陈然相信纪元规则也一时不知道是真是假。
陈然身影有些虚幻。
他此刻只是一抹意志，其中夹杂着融入苍生印记的原道。
仅剩一点，也不曾璀璨，但却是陈然最重要的。
他十二个纪元的艰苦折磨积累下来的大道，以及一个纪元拼搏而来的大道，仅仅剩下了这一点种子。
可对于陈然来说，这就足够了。
他从不缺少从来的勇气！
哪怕这一下打碎的，是陈然在纪元规则下依旧能永恒的底气！
下一个纪元，陈然若不能永恒，必死无疑！
他相信，纪元规则也不会想到他陈然会有这般的勇气。
这是作为一个规则绝不会相信的！
苍生皆怕死！
谁会为了虚无缥缈的一个希望，葬送永恒存在？
更何况陈然这是真的永恒存在，只要他一直留在下界！
但……
这并不是陈然想要的！
即使能永恒存在，可身边若无人陪伴，那这永恒不要也罢！
陈然站在无尽之虚。
举目皆苍凉。
一身皆孤寂。
他身影渐渐消失。
“希望我所想没错，能让我顺利入纪元十界……”
陈然自语，如风吹过，了无痕迹。
与此同时。
在纪元十界某地。
有女先生站于一口井前。
她手中拿着一鱼竿，甩入井中。
“好久没钓到有趣的人了，希望这次钓上来一个。”女先生嘀咕，坐在井边。
此井…连通下界。小小的书院中，女先生垂钓十万纪元！
第二千七百十二章老来方知岁月艰!
下界前往纪元十界其实并不难。
一是达到永恒之境！达到这等境界，自然而然能感觉到纪元十界的存在。
像天道等存在，便是能自主寻到通往纪元十界的道路。
而第二种则是有界主赐下符诏，通过存在于上下两界的屏障。
像当年的叶木兮虽没有达到永恒境却依旧下来，就是有红尘界主的符诏。
不过对于陈然这个违背纪元规则的人来说，进入纪元十界就极其困难了。
之前他佯装冲入纪元十界，清清楚楚感受到了那里对他恐怖的压制。
借助纪元十界强者的力量，陈然强行破开了一条通道。
但他仅仅入了半个身子，纪元规则就是降下恐怖至极的规则之力，直接打碎了他的原道，以及他控制的一个纪元！尽管如今陈然的原道已经有了和纪元规则抗衡的潜力，但也是和同等力量的纪元规则！整个**存在的规则，还是太恐怖了，顷刻就能将陈然碾压！也正是因为冥冥之中就感觉到了这一点，陈然才不惜舍弃那一个纪元，以及十二个纪元凝聚的原道！此刻他仅仅是规避在纪元规则外，凝聚着诸天以及他五个弟子苍生烙印的一缕大道。
一旦被纪元规则发现，必然受到灭顶之灾。
不过到了此刻，只要陈然不主动暴露，或者主动靠近纪元规则，他其实已是游离在规则之外。
一纪元一生死！此事已经无法约束陈然。
他陈然大可逍遥在纪元外，千百纪元不死。
而且在这下界，纪元规则是怎么也发现不了陈然的。
但这并不是陈然枯坐十二纪元想要的结果，若是仅仅为此他也无法支撑到如今。
“十二个纪元的奋斗，原来仅仅是我争斗纪元规则的开始。
不达到能和纪元规则相提并论的程度，我大道中小思他们也仅仅是一个烙印，永远无法出现在我面前。”
陈然大道游离，出现在一个小纪元前。
这里名为钩沉，是一个帝朝林立，修国运的纪元。
陈然大道久久凝视。
此刻他是没有肉身的，他必须寻找一具肉身。
但这并不能是夺舍，而是需要转生。
此次，他要以新的身体进入纪元十界。
“纪元十界的规则无疑时刻防备着我，哪怕我抹去了太多，但诸天的生灵被我彻底隐藏，就算确认我死了，纪元规则也会探寻着此事。
所以我想要入纪元十界，必然是一具全新的身体。
而且，此次我要顺纪元而修。”
陈然话语苍茫。
懂纪元规则，方能破纪元规则！这并不是说陈然会承认纪元规则，而是要用另一种方式进入纪元十界。
整整十二个纪元沧桑，陈然的心已经足够坚定。
就算顺着纪元而修，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在这场古老悠久的战斗中，我能感觉到纪元规则也是一种大道的体现。
也正是因此，我才能以我原道抗衡！”
“纪元是纪元，规则是规则，但纪元规则…并不代表纪元！”
成永恒者，必受纪元规则所束缚！就像之前出手的纪元十界强者，那都是以纪元寿命作为代价！但即使如此，陈然还是要修纪元规则。
“修纪元，方知纪元之变。
懂规则，方能寻到破绽，寻到属于我陈然的规则。
纪元规则能出现，未尝不是纪元存在的一种体现。
这一切都需要我去弄明白。
这是一场战斗，也是一场修行。
如今我超脱于纪元规则外，再修纪元规则便是入世。
待我再次超脱，就是能抗衡纪元规则的时候！”
陈然大道化为虚幻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融入钩沉纪元。
这一日。
在一处小小的陈家小镇，一个孩子出生了。
仅仅是普通木匠的父亲，给他取名陈龙，望子成龙。
……时间如那白云烟雨，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逝。
转眼，三年即过。
陈家小镇边上。
来往的人不少。
这个盛产木雕的小镇，在名为初云的小国中是极其有名的。
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
小镇边上有一块形似猛虎的石头，其上有一个小男孩坐着。
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眼神灵动，可爱的他不时引来小娘子观望，逗弄。
不过小男孩很安静，并没有小孩子的调皮。
他望着来往人群，眼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智慧，沉稳。
他是陈龙，也是转世的陈然。
他的记忆已经全部抹除，甚至大道都是彻底融入了他都还无法显化的命魂中。
此刻的陈然，就是一个普通小孩。
他，只是比一般小孩聪慧一些。
“陈龙，你又坐在这里看人了。”
有认识陈然的大汉笑着。
陈龙…在陈家小镇是一个很古怪的小孩。
在二岁那年开始，他每天都会坐在这里，像个门卫守着陈家小镇。
“是的，陈二叔。”
陈然小声回答。
“你爹可是要你考取功名，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你爹会揍你的。”
陈二叔揶揄道。
“书上说，人有千面，一喜一怒皆不同。
我想学雕刻，就要先看人，并不是在玩，爹知道的。”
陈然很认真道。
“你说的啥，我怎么不懂？”
“书上说，不懂可以多问。
陈二叔要是有时间，我可以跟您说。”
陈然依旧很认真，那一板一眼的模样让很多路人忍俊不禁。
陈二叔嘴角扯了扯，干笑一声离开了。
而陈然则是继续看着。
书是要读的，雕刻也是要学的。
学而时习之。
传而承之。
身为陈家小镇的人，即使考取功名，也是要懂得薪火相传。
仅仅三岁的陈然觉得做人要有始有终。
书上说的并不全对，但一定是有道理的。
夜。
陈然小跑着回家。
灯火已是亮起。
小小的古镇，透着祥和与温馨。
陈然前方。
小小的院子前，一个慈祥的妇女正站着。
看到小陈然，她嘴角顿时浮现一缕笑容。
“小龙，快来吃饭。”
“好的，娘。”
陈然笑着，看着母亲温和的面容，他单纯的心里升起一股无法言语表达的情感。
似乎…贪恋着这份温柔。
灯火下。
一家三口正吃着饭。
“小龙，其实你可以不学木雕的，爹有能力让你读书。”
陈父宠溺的看陈然。
这个孩子太听话了，让陈父没有一丝理由责骂他这小小的任性。
陈然一听，顿时放下筷子，认真道：“爹，读书人不可以读死书，也不能仅仅读书。
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是很难有傲骨的。
读书，也要靠自己努力。”
陈母一听，顿时摸陈然脑袋：“我家小龙懂得真多。”
“书上说的，尽管很多道理我都看不明白，但这是因为我的见识太浅。
不过我知道，道理就是道理，存在是有理由的。”
陈然大声道。
“哈哈，我家小龙未来一定能成为一个伟大的读书人。”
陈父大慰。
“读书人不需要伟大，需要的是将书中的知识用起来，造福一方，克己守礼。”
陈然脸上露出认真。
“哈哈，这又是书上看来的？”
“不，这是隔壁王大爷说的。
尽管他没读过书，但我觉得很有道理。”
陈然嘻嘻笑道。
陈父陈母面面相觑。
他们也不是很懂，但总觉得自己这孩子很了不起，以后定会有大出息。
……很快。
陈然就已经十六岁了。
他长的风度翩翩，丰神俊朗，而且因为长年读书，学习雕刻，身子消瘦，却笔直。
有书生的儒雅，却没有羸弱的感觉。
在陈家小镇，几乎所有人都认得陈然，知道陈木匠生了个有出息的孩子，小小年纪脸私塾的老先生都自愧不如，承认学问不及陈然。
这一日。
陈母拉着陈然，小声问：“小龙，可有喜欢的姑娘？”
陈然一怔。
“你不小了，该成亲了。”
陈母慈祥笑着。
陈然抿了抿嘴，此事他不愿。
不知什么原因，就是不愿。
但…父母之命不可违。
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陈然轻声道：“一切娘安排就是。”
“小龙，喜欢的姑娘可是有很多的。
等你成亲，就可以去国都，专心考取功名。”
陈母笑道。
不过。
陈然却是摇头：“娘，成亲之事我会做。
但功名不急一时，现在国家有我没我都一样。
而且，我资历尚浅。”
“真的么？”
“真的。”
陈然点头。
他只是没说，父母在不远游。
仅仅两个月后。
陈然就成亲了。
是一个极其温婉的女子，诗书世家，对陈然很是倾慕。
两人…还是同一私塾的弟子。
女子叫柳青青，不曾倾国倾城，却有女子最美的温婉。
洞房花烛夜。
陈然看着红巾盖头的窈窕身影，神色恍惚了一下。
这场景…似乎似曾相识。
过了许久，他掀起头盖。
柳青青低眉，面若桃花。
“陈小先生，以后多多指教。”
她低声道，带着一丝俏皮。
“娘子，请多多指教。”
陈然很认真道。
“噗嗤。”
柳青青一下笑出了声。
温婉的她难得俏皮，可陈然似乎有些不解风情。
不过，柳青青就喜欢这样的陈然。
时间…便在这平淡中不断流逝。
陈然依旧在读书，却没有去考取功名，而是在陈家小镇刻木雕。
小镇的人觉得很可惜，因为他们觉得陈然若去，必定是会金榜题名。
不过，陈然依旧出名。
因为他成了小镇最出色的木雕大师，而且成了私塾的先生。
渐渐地。
众人忘了功名之事。
渐渐地。
陈然的父母安详，无遗憾的入土。
渐渐地。
陈然也老了。
在这小小的纪元，小小的国家，小小的小镇。
这个曾硬抗十二纪元的恐怖男人迟暮，来到这凡尘人间已七十载。
第二千七百十三章此生是否无悔?
陈然已经有些老了。
儿子有了，孙子也有了，人生并没有什么苦难。
他本可以颐养天年。
陈家小镇像他这般年纪的，一般都已经悠哉的活着，下下棋，聚聚老友。
但陈然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他不知道。
所以他只能读书，雕刻，从这些做了一辈子的事情中寻找。
陈然有一间雕刻坊。
以前他也卖过木雕，不过年老之后便是都摆放在这里。
而让他的妻子，孩子不解的是，这些木雕皆为人形，而且没有面孔。
这一日。
陈然在雕刻着一个女子木雕。
身姿婀娜，气质不凡。
仅仅看木雕，就知这女子定是个无双之人。
但…依旧没有面孔。
陈然准备开始刻脸，但却是停住了。
他脑子里有一些轮廓，很想将其刻出来，但事到临头总会无从下刀。
每当这时候，陈然便会沉默。
这一生他见过很多人，在父母死去后也走过很多地方。
但这些人，他记得自己从未见过。
好似前世的回眸，不曾记住，只是惊鸿一瞥。
一屋子，皆是如此。
“读了一辈子书，学了一辈子道理，最终却最不懂自己。”
陈然轻轻放下刻刀，小心将木雕放到一旁。
即使刻不出脸，他闲暇时还是会刻。
他这一生追求不多，这是其中之一。
这时。
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是他的孩子。
“爹，有人找。”
中年男子道，看了眼木雕，满是不解。
“是谁？”
“据说是大官。”
“你让他等下，我马上就过去。”
中年男子点头，迟疑了下，问：“爹，您为什么不去当官。
您可是这里最有名的先生，连太守都来找过您……”“只是不想为当官而当官，如今初云国圣上贤明，国泰民安，贤臣不少，不缺你爹一个。”
陈然笑笑。
中年男子不解，但知道陈然脾性，也就没再多说，转头离去。
陈然看着，微微叹气。
他知道，自己儿子是失落的。
生在人间，难免攀比。
陈然自觉已经将儿子教的很好，可总归是差了些，不比世家子弟。
陈然整理下衣物，接着就是走向大厅。
此刻大厅中有一中年男子坐着，身后有一青衣男子，笔直如松，腰间悬挂长刀，剑眉微微一挑，就让人感觉到凌厉。
而中年男子举止优雅，尽管嘴角带着笑意，平易近人，但也有一股常人无法忽视的气度。
陈然走了进来。
看到中年男子，他目光微微一缩。
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
“不知二位来找我何事？”
陈然问。
“琴源城的城主之位如今空缺，不知先生是否有意向？”
中年男子也打量着陈然，笑问。
“琴源城虽有骚乱，但大抵太平，中庸之士便可胜任，无需贤士，如此反而大材小用。”
陈然轻声道。
“先生是说自己是贤士？”
中年男子笑意盎然。
“不，只是不值得您千里迢迢来找我。”
陈然道。
“我诚心而来，先生难道不考虑考虑？”
中年男子再问。
“不考虑，书读了很多事就看的太明白。
而看的太明白，就喜欢斤斤计较，不适合当一城之主。”
陈然摇头。
中年男子讶然：“先生这道理倒是第一次听。”
“若您不介意，我像您介意我们小镇的镇长，虽无大才，但却仁厚，值得一用。”
陈然继续道。
“先生真不想借此机会大展宏图？”
中年男子问。
“何为大展宏图？”
陈然反问，接着又自答：“不过是自身价值的体现，与苍生并没太多用处。”
中年男子眼神有些触动，站起身，对着陈然微微一拜。
“先生大才，让您做一城之主的确屈才了，在下日后再来拜访。”
中年男子轻声道。
陈然回拜。
“君子读书，为立德立命。
君王治国，为民为太平。”
陈然轻语。
中年男子一笑，带着青衣男子离去。
走出小院，青衣男子问：“一介书生，值得您亲自来？”
“之前只是抱着来看看的心态，现在倒是有些尊重了。”
中年男子笑道。
“就因为之前的谈话？”
“不，因为他第一眼就认出了我是谁，也因为他有大抱负，却甘愿屈居于小镇。
现在的初云国，的确不需要他。”
中年男子轻笑，看了眼小院。
“我初云国若有大难，我相信这位先生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这才是国之大才。”
时间流逝。
中年男子的到来，并没有打破陈然的平静。
转眼，十年过去了。
这十年，陈然的妻子也离世了。
陈然伤感，但很快就平静。
因他知道，老来生死是常事，总有一天也会轮到他。
而这期间，他的孩子也是搬了出去。
尽管孝顺，经常会来看陈然，但终归是孤独一人了。
不过陈然也没在意。
学问，木雕。
这两件事做一辈子都太短，哪有时间悲春伤秋。
陈家小镇中。
陈然成了最有威望的先生，就连镇长都尊他敬他，逢年过节都会来送礼。
不过也正是因此，很多人都怕陈然，觉得他太古板。
学问好，但很多人都无法理解。
尽管陈然从未强求，但很多人还是觉得和陈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过陈然还是不在乎。
人在做，天在看。
他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
他读书，专研学问，只想更明白这个世界，更明白道理，不想这一世走一遭，还要稀里糊涂的闭眼。
陈然已经很老了。
他并没有几年可活了。
尽管活的通达，但还是想多学一些东西，多懂一些东西。
不过。
平静的岁月总会有波澜。
邻国碧水国请来了一位仙师，据说实力强大。
碧水国准备和初云国开战了，更是在昨日那仙师毁了一座小城，杀了几万人。
此事引起了哗然，就算是小小的陈家小镇都传开了。
很多人都说初云国要灭国了。
这一日，陈然收到了讯息，知道此事为真。
也在这一日，陈然没再读书，也没再刻木雕，而是破天荒的去陪了下自己的孩子们。
他们受宠若惊，不知道这位老父亲怎么了。
“父亲，您怎么了？”
“平安是福，平凡是幸。
你不要怪为父没给你富裕的人生。”
陈然道。
他摸摸自己孩子的脑袋。
“你已经做得很好，对孙儿不要太苛刻。
人生不过百载，不能玩物丧志，但也要珍惜时光，及时行乐。”
这一日，陈然说了很多。
而第二日，陈然就离开了陈家小镇。
大半辈子读书，学道理。
陈然从未跟人争过什么道理。
因他觉得没必要，这终究是陈然自己的道理，不需要跟别人争辩。
但这次。
他要去和碧水国那位仙师讲讲道理。
滥杀无辜！此事任你能搬山倒海，寿与天齐，也是错的！陈然佝偻着身子，驾着颠簸的马车，以垂垂老矣的年纪独自前往碧水国。
……碧水国很大。
曾经和初云国关系很好。
以前陈然都是来此游历过。
国都清水城很是繁华。
这一日。
一个佝偻的老人走了进来。
他衣裳破烂，就像个乞丐。
不过在走入清水城的瞬间，他佝偻的腰变得笔直。
不多久，他来到王宫前。
“来者何人？”
有护卫喝问。
“请帮我叫一下你们那位仙师。”
陈然道。
“你是谁？”
护卫挑眉。
陈然太普通了。
尽管有素养，并没骂，但也不会给好脸色。
“初云国一介书生。”
陈然道。
此刻几位护卫一愣。
“大胆！”
接着，有人大喝。
不过。
陈然却是向前一步。
“何为大胆。”
他问，浑浊的眼眸瞬间变得凌厉。
尽管老了。
尽管手无缚鸡之力。
但读书人，气势十足！陈然读书何止万卷，一身书生意气早已强大至极。
几个护卫看到，本能的后腿一步，竟是有些畏惧。
“在我看来，大胆是指一个生灵在做自己不敢做之事，虽畏惧，但不得不做，这才是大胆。”
陈然道。
“我此来，一身坦荡无畏，并不是大胆。”
说着。
陈然向前走去。
“作为来访者，我理当在外等待。
但今日总归不是来聊天会友，便索性不再计较这些。
你们不帮我叫，那我便自己去找吧。”
众人止不住又向后退去。
眼前这老书生在这一刻似乎高大起来，让他们无法直视。
他们本该阻拦，就算气势再大，一剑刺过去也得凉凉。
但…莫名的失了勇气！陈然向前走。
很多人来拦他了。
但他一身无畏，浩然之风相随。
竟…无一人敢拦。
很快。
陈然走到了大殿前。
碧水国主和一个道骨仙风，手持拂尘的老人站在一起。
老人…显然就是仙师了。
“仙师……”国主有些紧张，毕竟陈然看起来也像个修行者。
不过。
仙师却是嗤笑：“只不过是个受了文道庇护的普通人，我单手就能捏死。”
国主一听，顿时呼出一口气，轻松起来。
而仙师则是走到陈然前，不屑问：“听说你找我？”
“对。”
“来找死？”
“不。”
陈然摇头：“来跟你讲一个道理。”
“哈哈哈，在这世界，拳头就是道理，你有么？”
仙师大笑。
陈然抿嘴，沉默许久才道：“我读书近八十载，满腔道理。
但今日，我只对你讲一个。”
“谁来听听？”
仙师嗤笑。
“杀人偿命。”
陈然沉声道。
“哈哈哈……我一只手都能捏死你，你难道还想杀我？”
“你可以试试。”
陈然抬头，一头白发肆意。
他苍老的面孔上满是坚持。
平凡归平凡，道理归道理。
就算再强，错的就是错的。
“找死！”
仙师大怒，一巴掌拍向陈然。
但……“轰”的一声。
陈然头顶有文道圣人虚影浮现，好似撑起苍穹。
仙师抬头，吓得屁滚尿流。
“凡人，还是修士，都是要讲道理的。”
陈然轻声道。
他微微盘膝坐下，身形肉眼可见的变得枯槁。
但也就在这一日。
碧水国人人敬仰的仙师，被圣人虚影一巴掌拍死了。
一日后。
初云国主匆匆而来。
看着行将朽木的陈然，他眼眸赤红。
“先生，对不起，我来晚了。
快，那灵丹让先生服下。”
初云国主大喝。
不过，陈然阻止了他。
眼前的初云国主就是当年曾拜访陈然的中年男子。
“修士是修士，凡人是凡人。
我的大限已到，无需续命。”
陈然轻声道。
“可是……”初云国主眼中有泪水。
他知道，就知道这老人是国之大才。
“可还记得当年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
陈然问。
“记得。”
“其实我少说了一句。
为君者，千古流芳也好，遗臭万年也罢，问心无愧便可。
这些年你所做，我皆看在眼中。
谢谢你，让我生在一个太平国度。”
陈然说着，眼眸闭起，再无气息。
“恭送先生！”
初云国主大悲，行大礼，送陈然最后一程。
弥留之际。
陈然问自己：“此生是否无悔？”
陈然想了许久。
似乎没什么后悔的事情。
“罢了，此生便如此了。”
他摇头。
与此同时。
无数小纪元之上。
浩瀚的纪元十界。
一个女先生透过重重迷雾，看到了陈然。
“此子大善。”
她哈哈一笑，手握竹竿一抖，有魂自下界被钓起。
第二千七百十四章从不曾风花雪月!
陈然醒来了。
他发现自己并没死，而且在他前面还站着一个古怪的女子。
她一身文人长衫，头发盘起，双手背在身后，有些轻佻的笑着。
陈然第一眼，就觉得这女子有些不正经。
而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女子眉头皱了起来。
“小家伙，我好歹让你活下去了，你这么看我真的好么？”
女子不悦道。
陈然眉头也皱了皱，不过他还是对着女子微微一拜。
他轻声道：“首先，我觉得我的命已经走到尽头了，并不需要救。
生老病死，这是规矩，不该打破。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
“感情我是多管闲事了。”
女子被气笑了，随即自己有乐呵呵笑了起来：“不过若不是如此，你也入不了本姑娘法眼。”
她走到陈然面前，拍拍陈然的肩膀，道：“跟我来吧。”
“你是修士么？”
陈然跟了过去，问。
“哈哈，这世界比你想象的大了无数倍，你自己慢慢探索吧，我才懒得跟你介绍。”
女子笑道。
“那这里是哪里？”
陈然再问。
“书院。”
女子很是骄傲的介绍：“风花雪月书院，纪元十界都有名的。”
陈然不知纪元十界。
但这书院名字……“庸俗。”
陈然评价。
“啥？
你读书读傻了吧，怎么会庸俗？”
女子大怒。
“书生喜好风花雪月之事，但大多无心学问，或落魄失意。
在我看来，只是浪费时间，于读书无益。”
陈然开口道。
女子很想一巴掌拍过去，但揉了揉眉头，忍住了，知道陈然就这德性。
“以后叫我先生。”
女子是女先生，也喜欢别人叫她先生。
“你学问高么。
若是很高，尽管你太俗，但大俗即大雅，我还是勉为其难叫你一声。”
陈然道。
女先生扶额。
这古板的糟老头哦。
女先生懒得理他了，气呼呼在前走着。
很快。
女先生带着陈然来到一间书阁前。
“你不是喜欢读书嘛，以后就在这里读书吧。”
女先生戏谑道。
陈然顿了顿，问：“是要我修行么？”
“修行不好么？”
女先生反问。
“修行了，可能很多事就变了。”
陈然坦然道。
“你就是为此不修行？”
“不是，只是觉得作为一个凡人也挺好。
百载岁月虽短，于你们而言只是弹指一瞬。
但对于我们来说，就像你们百年为一天一样，同样活的有意义。”
陈然道。
“修行可是能永生的。”
女先生鄙视。
“永生了，变得就更多了。
你可能永生了，但你能一直如出生那几年一样快乐么？”
陈然问。
女先生一滞，竟是被问的有些哑口无言，毕竟谁会问她这问题。
而且…修行不就是为了永恒么？
“我有追求，我吃得好睡得好，我当然快乐。”
女先生骄傲道。
“可像你这样的，世间毕竟极少。
我虽读了一辈子书，深知纯粹最好，但我的心很杂，我并不能像你一样快乐。”
陈然叹气。
“到底修不修，像个男人一样痛快说话行不？”
女先生恼羞成怒，有些烦了。
“修。”
陈然斩钉截铁：“死过一次就不再是凡人了，就当多花几年，多看一些书。”
“呵呵，出息。”
女先生鄙视。
“这书屋的书多么？”
陈然转移话题，问这小小的书屋。
“你这辈子都读不完。”
女先生哼了声，看乡巴佬一样看他。
“嘎吱。”
屋门打开。
陈然呼吸顿时一滞。
门后好像一个黑洞，一下就把他给吸进去了。
而下一刻。
陈然眼前豁然开朗。
他目之所及，是一片浩瀚天地。
有堆积成山的古书，有古卷建成的屋子，还有写满古字的海洋……更光怪陆离的是，有书卷形成的巨人，有书卷映照天空，形成星空，也有金光熠熠的书卷在天上乱飞，竟是开口说话……陈然看的眼花缭乱，目光有些呆滞。
这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来到了一个他不曾理解，不曾见过的世界。
女先生见陈然这模样，顿时得意了。
她就喜欢看别人被自己书屋啊，手段啊震慑到的表情，这一刻她特有成就感和满足感。
看。
这不就是活着的乐趣么。
死了哪里能体会。
这么一想，女先生又有些鄙视陈然鼠目寸光。
“小的们……不，弟子们，快出来啦，见见你们的师弟。”
顿时。
三个小孩跑了过来。
两男一女。
他们有些激动。
“哇，先生，这一次的师弟怎么是个糟老头子啊。”
女孩粉雕玉琢，眉心有一莲花印记，看上去极其可爱脱俗。
而旁边两个男孩则是一个白发，一个黑发，样子有些相似，应该是兄弟。
白发男孩狐疑道：“对啊，你不会是找不到弟子，随便在大街上拉了一个吧。”
“挺像。”
女孩使劲点头，觉得自己这位不靠谱的先生绝对能做出来。
“嗯嗯，我觉得就是。”
黑发男孩还有些小，在陈然看来也就一岁，都是在地上爬。
女先生脸一黑：“行啊，都会调侃先生了。
很好，罚你们一年不准出书屋。”
“啊！先生，我错了。”
“对不起，先生你是最伟大的。”
“呜呜呜，先生，你太漂亮啦，我都看哭了。”
三个小孩顿时鬼哭狼嚎。
“呵呵，晚了。”
女先生鄙视。
陈然：“……”喜静的他觉得这里并不适合自己。
眼前这些人，看着也根本不像读书人。
“对了，介绍一下，她叫王小丫，他叫赵锤锤，他叫赵矛矛。”
女先生指着三个小孩道。
“这名字谁取得？”
陈然忍不住问，觉得好歹是如此不凡之人，名字未免太随意。
“我取的。”
女先生一脸得意，三小孩则是一脸憋屈，敢怒不敢言。
“果然如此。”
陈然明白了，麻木的点点头。
“那先这样，你们聊，本先生要去吃一顿好的。”
女子拍拍肚子，潇洒走了。
三个小孩顿时一脸愤怒。
他们呲牙咧嘴了好久，才平静下来。
“师弟，师弟，你哪里人啊。”
王小丫眼睛亮亮的看了过来。
“哇哇，师弟好，我终于不是最小的了。”
黑发赵锤锤道，就是那一岁样子的小屁孩。
“可是你看着小啊。”
白发赵矛矛鄙视。
赵锤锤一想，眼泪顿时在眼眶打转：“哥，你欺负我。”
“咦，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最近脑子长了好多啊。”
赵矛矛呵呵笑。
赵锤锤顿时哭了。
陈然扶额。
教书他会。
但哄小孩却是一点不会。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是荡漾起来。
他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今日所见着实把他吓到了。
接着，他问三个小孩：“我应该怎么读这些书？”
“很简单啊，手一招就过来啦。”
王小丫一招手，一卷在念着神文的金书就是飞了过来。
陈然：“……”他看了眼，顿时觉得那位女先生太不负责任了。
这些书他拿不到不说，而且还看不懂。
“能不能教教我？”
陈然只能像三个小孩请教。
三小孩脸色一变。
“那啥，我还有先生交代的任务没完成，我先走了。”
赵矛矛瞬间闪了，傻了才去教这傻乎乎的陈然。
“我…我要拉屎，再见。”
赵锤锤想了下，眼睛贼亮的开口，一看就知是临时想的。
陈然脸有些黑，看向王小丫。
“看你年纪这么大，我以后就叫你师兄吧。
师妹还小，懂得也不多，就不教你了。
嗯，就这样，你自己慢慢摸索。”
王小丫想了想，哈哈大笑着跑了。
陈然：“……”遇人不淑。
四字在陈然脑海不断闪过。
他叹息，看着茫茫天地，看着他渴求的书卷，陈然只能慢悠悠的走向一座书上。
很快。
陈然就是走到了山下，看着镶嵌着的一本本神奇书籍，陈然用手掰了掰，却是纹丝不动。
“哈哈哈，傻师兄，你要用心感悟呀，这么掰哪能掰下来。”
远处王小丫忽然出现，捧腹大笑。
“你个傻子哦，我能笑一年……”王小丫又笑着跑了。
陈然眼皮直跳，觉得自己这么好的涵养都要生气了。
不过最终，他也只能叹气，谁叫技不如人。
陈然想着，也就不生气了。
“想我读了一辈子书，竟是不如一个小孩。”
陈然低语，随后认真的看过去。
他开始用心感悟。
他觉得，任何文字都是有共通性的，即使看不懂，也能领悟到其中精髓。
此事陈然不懂，但晚年岁月看不认识的字，就曾出现过这种感觉。
只不过此地的字显然太深奥了，不比他见过的凡字。
“哈哈哈，傻子呦，我就随口说说的。”
王小丫又又跑过来了。
陈然：“……”他羞恼道：“我要是你先生，肯定会打你。”
“可惜你不是啊。”
王小丫哈哈大笑，跑了。
陈然深吸口气，不理她。
他觉得自己定要看懂这些字，不能让王小丫鄙视了。
陈然顿时瞪大眼睛，细细看了起来。
而这一看，陈然眼神顿时恍惚了下。
原本深奥晦涩的字，忽然变得易懂起来。
他有些震惊，又下意识的站起，急匆匆走向满是古字的海洋。
海洋古字如游鱼，不断在陈然眼中掠过。
看了许久。
“我似乎能看懂。”
陈然自语，微微低头。
不知不觉间，他眼眶红了，竟是有泪水滑落。
“我…为何哭了？”
他低喃，有些沙哑。
他并不知。
在他身后，一道虚幻的身影出现，带着沧桑，带着坚定。
“我上来了。”
他低语，凝视着陈然，又或者说凝视着自己。
虚影也是陈然，只不过不是凡人，而是诸天主。
第二千七百十五章暮然回首已十万年!
书海前。
身为凡人的陈然凝望着荡漾的海中古字，而身为诸天主的陈然则是凝视着他。
岁月几多沧桑。
之前在下界陈然的确抹除了一切记忆，成了凡人。
这是新生。
想要进入纪元十界，那就一定要彻底！本来按照陈然的想法，是不断转世，积累力量，在下界修成永恒再入纪元十界。
如此做当能万无一失，不被纪元规则发现。
但他万万没想到，仅仅过了一世，他就是被那位女先生拉了上来。
这打乱了陈然的计划，但却是再好不过。
在纪元十界修成永恒，比在下界更好，更能接触纪元规则。
陈然望了许久。
“现在还不是时候醒来。”
他低喃。
“不过，也该明白自己是有使命，不可仅仅为了读书而读书。”
此刻他只是一抹意识，只有在冲入纪元十界时才会显化。
本来是要以此记起前尘，但此刻的凡人之躯显然无法承受整整十二个纪元的枯寂，以及诸天纪元的记忆。
既然如此，只能慢慢记起。
他看着自己，眼中有伤感。
糊涂是福。
但，终究是要醒来。
他陈然就是为此而活。
他相信不论转世几次，唯有这份信念是不会变的。
而这时。
女先生突兀出现。
她显然发现了陈然。
“你哪个？”
她饶有兴致的看着陈然。
这里是她的地方，但丝毫没有被入侵的戒备。
陈然一笑，对着女先生深深一拜：“先生好。”
身为凡人的陈然看不出这位女先生有多强，但他岂会看不出？
这是一个能垂钓纪元的猛人。
女先生见陈然态度如此好，脸上顿时流露笑容。
她最喜欢有眼力见的人了。
“你不错啊，竟能看出我很强。”
女先生乐呵道。
“先生强大的并不仅仅力量，更是内心。”
陈然真诚道。
“你到底哪个啊，我看你仅仅是一道意识，是不是遇到麻烦了，我可以帮你哦。”
女先生更欢快了。
陈然却是摇头，深深一揖：“谢谢先生了。”
“哈哈，好，那我就不问了，以后记得来找我。”
女先生笑道。
“好。”
陈然轻轻应着，身影随风而逝。
修行是一场浩大的人生。
陈然已经历很多。
此次…也不过只是一段历程。
“好久没碰到这么有趣的小子了，可惜连我都看不出来自哪里。
还有他身上没有大道气息，但却让我感觉很是强大……”女先生嘀咕。
她并不知。
这是陈然为了躲避纪元规则探查所准备的，自然无法轻易被窥视。
女先生看了眼还坐在书海边发呆的陈然，又嘀咕了几句，就是离开了。
全程…陈然不曾转头。
他并没察觉，只是这一刻心很堵，眼中有泪水滑落。
此刻在他体内，就像有一颗种子在发芽，开始成长。
陈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知道这对他很重要。
他…很想知道那是什么。
春去秋来。
陈然开始看得懂此地的书卷了。
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世界那么大，原来他的故乡只是沧海一粟。
不用说纪元十界了，在钩沉纪元都是不起眼的一角，版图上都不会标识。
陈然被深深震撼，也深深明白自己有多么目光短浅。
他觉得自己的道理在这些强大的存在面前，都是讲不出口的。
因为他们完全蛮不讲理。
于是陈然觉得自己该读更多的书。
很快。
十年过去了。
陈然从书海前站起。
十年时间，陈然已是看遍了整片书海。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下子就开窍了，目之所及所有文字恍若活过来，印刻在心间。
很多道理，都是一看就会。
对此陈然想不明白，只能继续看书。
他爬上了一座书山，伸手一招，一卷书就是飞到他手中。
“原来…真的很简单。”
陈然低语，已是波澜不惊。
此刻，身为凡人的他已是十年不曾吃喝。
但…他却是越来越年轻。
陈然觉得他就像以前读到过的仙人，餐食日霞。
凡人以五谷而活，仙人吞气而修。
陈然不时望自己越发白皙的双手。
他有些沉默。
因为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而这十年间，更是有模糊的画面不时自脑海闪过。
他不曾捕捉到，却是让他心很痛。
陈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却是刻骨铭心。
对此。
他只能继续读书。
下方。
王小丫看着陈然。
她有些惊讶。
因为陈然就像一块海绵，在不断吸收着这片天地的浩然诗书之气。
“原来真的是个读书人啊。”
王小丫嘀咕。
夜。
陈然细细读着一本山海卷。
其中描述了修士的凶残，兽妖的阴邪……陈然看着，时而皱眉，时而叹气。
他懂弱肉强食是世间本质，但生灵的诞生何其可贵，无休止的杀戮带不来昌盛，唯有太平可。
“我原以为修士高高在上，超凡脱俗，但不曾想比之凡人更是贪婪。
他们贪长生，贪强大，**更大，杀性也更重。
我日后要也成了修士，道理似乎有些讲不通了。”
陈然摇头，不再想这些烦心事。
学以致用。
陈然觉得自己书读多了，定能明白以后该如何。
作为一个读书人，其实不用想太多的。
这时。
月色下，忽有花瓣飘来。
陈然看着这唯美额一幕，忍不住转头。
只见王小丫正摇着一颗桃树，片片花瓣随风飘远。
“师兄啊，你都十年没出去，整天看书不闷么？”
王小丫双手撑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陈然。
“书中自有黄金屋。”
陈然淡淡道。
“那你会金屋藏娇么？”
王小丫歪头问。
陈然一滞，果然有文化的小流氓是最让人讨厌的。
“你也该好好看书，也不小了……”陈然惊异看着王小丫。
十年过去了，王小丫一点变化也没有，还是那副模样。
“还小着呢。”
王小丫呵呵一笑。
一顿之后，她继续道：“师兄，你这样看书，是成不了永恒的。”
“什么是永恒？”
陈然问。
“就是一个纪元之后不死，我王小丫就是要成为永恒。”
王小丫一脸志气。
“我以前不过百载岁月，永恒对于我太遥远了。”
陈然摇头。
“可你现在是修士了，也可以想想了。”
“原来我已经是修士了。”
陈然笑了笑，自己倒没太多感觉，只是身子轻了些，老了的那些毛病消失了。
“对，而且不弱哦。”
王小丫道。
“我觉得也还行。”
陈然笑了笑，接着还是忍不住道：“修行在我看来是为了明悟自身追求，永恒什么的其实不要强求的。”
“你是在对我说教么？”
王小丫歪头，好笑看着陈然。
“修士不是有坐而论道的说法么。”
陈然道。
“哈哈，小师兄，你好有趣。”
王小丫捧腹大笑。
“为何要加上一个小？”
“因为我比你大多了呀。”
“那我该叫你一声师姐。”
陈然迟疑道。
“别，当师姐多累啊，还是你当我师兄吧。”
王小丫从桃树上跳下，伸出白嫩的小手。
“小师兄，以后请多多指教。”
陈然眼神恍惚了下。
似乎…曾经也有很多小孩如此站在他面前，对他明媚笑着。
他握住王小丫的手，原本坦荡的内心生出一丝涟漪。
直到这一刻，陈然才发现自己也是孤独的。
虽不渴求与人接触，但也希望有时能有人与他说说话。
时间流逝。
接下来的岁月里，不仅王小丫会来，而且赵矛矛，赵锤锤也会来。
他们一口一个师兄，着实让陈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觉得这三个已经很大的小孩都比他强，只是顽劣了些。
于是每次他们来，陈然都会耐着性子诱导他们要多学习。
而三个小家伙却喜欢以此逗弄陈然。
在这期间。
又有五个人进入了书屋。
他们都是女先生带进来，在陈然看来都是超凡脱俗。
而之后女先生就消失了，再不曾出现。
一开始那五人还会对陈然有些尊重，但发现他很普通后，就爱答不理了。
而王小丫三人则是彻底放飞自我。
没有了女先生的约束，他们也就偶尔来看看陈然，大多时间都在外面疯玩。
对于他们来说，读书和修行显然没有玩来的重要。
尽管他们一个个都想着永恒。
对此，陈然无法阻挡。
他枯坐书屋，从进来后就不曾出去。
这里的书太多了，而且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变幻。
陈然已经忘了自己读了多少书。
但…似乎永无尽头。
陈然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但除了读书，他似乎什么都不会了。
于是，除了读书，还只能是读书。
索性。
这片书的天地是很大的。
陈然游历在这片天地。
时而停下脚步，看看脚下青草上的古字。
时而抬头望天，那里云朵形成各种古字。
时而看看一头头灵兽仙禽，它们身上有绘刻着一部部经卷。
天地玄妙，一草一木皆道理。
他就如一个苦行僧。
不知日夜四季，不晓岁月春秋。
兜兜转转间，十万年已过。
而陈然，却不自知。
他只是日日夜夜读书，于书中观大千世界。
这一日。
陈然忽然在湖边停顿下来。
湖面上映照着一张陌生的脸。
他不由自主的摸摸面孔，却是红了眼眶。
“陈然……”他哽咽低语，脑海中时而闪过的模糊记忆终于开始清晰起来。
他终于记起，原来他不仅仅是个读书人。
第二千七百十六章王小丫被欺负了!
陈然没再这片书天地乱走，而是建了一座草屋，安安静静的待着。
每一日，都会有一卷卷书经从远处飞来。
他还是在读着书。
但总归是不同。
因他明白，他不仅仅是自己。
很多记忆开始在他脑海闪过，让他知道自己之所以存在，并不仅仅是为了当一个读书人。
尽管此刻的陈然还不知道自己真正要做什么，但他不再迷茫。
记忆中的诸天，记忆中的陈然给了他很多触动，也给了他探寻的动力。
陈然知道，这一生无法再平平淡淡过下去。
“可即使如此，我也只会读书，不会那所谓的修行。”
陈然低语。
读书有用么？
有用的。
陈然心里回答着。
至少他不再迷茫。
以前他懂凡人间的道理，便能与那高高在上的仙师讲道理。
那么现在他懂了修士的道，那么自然也能去和更强的存在讲道理。
“纪元十界有其纪元规则。
这是无数生灵都需遵守的。
我的道理还不是必须遵守的规则，但总不是人人都能反驳的。”
陈然低语。
他继续待在书屋。
这里的书不读完，陈然不会出去。
他无法与他人比拼修为，那就只能和他人讲道理。
如此之下，天底下的道理自然就都要懂得。
“十万年不死，这显然不是什么好笑的事。”
陈然摇头，曾为凡人的他哪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可又转念一想，脑子里的记忆也注定了他的宿命不会简简单单就是个凡人。
……陈然所在的纪元为雪龙纪元。
这里曾经是雪龙占领的龙之纪元。
不过随着众多修士的到来，屠杀。
雪龙统领纪元的时代已是结束。
而此刻陈然所在之地，是一片浩瀚，超凡的浮土。
雪龙纪元终年飘雪，大地冰雪一个纪元不化，并不适合修士修行。
于是，雪龙纪元便是出现了一处处浮土。
从其他纪元来的修士，本土的修士皆是汇聚于浮土之上。
而陈然所在之地则是最大的一块浮土，其上书院林立，极为繁盛。
纪元十界的资源占据其实也是极其激烈，这里据说就是纪元十界极其有名的五大书院占据。
当然，这里面是没有陈然所在的风花雪月书院。
在书院林立的此地，也是不入流的小书院。
王小丫走在大街上，手中拿着一根由一种仙蜂制成的糖葫芦，不亦乐乎的吃着。
在她的一生中，除了想成为永恒外，就是想吃遍天底下所有的美食。
当然，也正是为了吃才想永恒。
毕竟活得久，吃的也多嘛。
她觉得雪龙纪元太小，是不能满足她的肚子的。
王小丫最大的志向就是吃遍整个纪元十界。
这在王小丫看来都是顶天的愿望，基本没可能实现。
不过这并不影响王小丫对美食的喜爱。
当然，她也被琳琅满目的美食耽误了修行……不过这也并不影响王小丫对美食的渴望，毕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修行。
她走在大街上，无视了很多了讶异，鄙视的目光。
在这里，很多人都认识这个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的小吃货。
原本有成为永恒的资质，却被如此浪费，这在他人看来是极其愚蠢的。
这时。
赵矛矛，赵锤锤从后面追上王小丫，道：“小丫，你要开始修行了。
距离纪元之末也就万年了，你现在努力努力还有机会，要不然真要死了。”
“对啊，如今纪元规则破损一角，一个纪元不止一个生灵可以成为永恒，你资质比我们都强，很有机会的。”
连小小的赵锤锤都已经长大，开始修行，认真劝王小丫。
“哎呀，我知道啦，我回去就修行。”
王小丫一脸敷衍。
两人叹息。
“朽木不可雕。”
一声冷哼忽然响起。
五人走了过来，丰神俊朗，超凡脱俗。
他们正是女先生带回来的五个弟子。
带头的是一个男子，名叫夏河，据说是伴随着一条星河而生，极其强大。
在这雪龙纪元，都是最有希望成为永恒的存在。
其他四个弱一些，但也是有着赵锤锤和赵矛矛的资质。
他们也是一脸鄙夷的看着王小丫。
不过王小丫熟视无睹，以前还乐意搭理他们，但他们越来越傲慢，她就懒得理了。
“还是小师兄好啊，不论我做什么，我说什么，都和和气气的，也不会鄙视我。”
王小丫想到了陈然。
而这时。
“唰。”
王小丫手中的糖葫芦被抢走了，是夏河身后的一个女子。
“王小丫，你还真对得起你的名字，一辈子都长不大啊。”
女子有些刻薄的笑起来，叫齐琪，初来便看王小丫不爽。
以前打不过王小丫，但现在显然打得过了。
王小丫大怒，她这暴脾气哪忍得住，直接动手了。
但结果显而易见，被揍了，连带去帮忙的赵锤锤，赵矛矛。
三人瘸着腿走到一边。
沉默了一会儿。
“小丫，跟我们回去修行吧。”
赵矛矛劝道。
“不了，我还要去买串糖葫芦。
之前被抢走了，我都没吃几口……”王小丫瘸着腿走远。
赵矛矛，赵锤锤叹息，只能离开。
小半日。
王小丫蹦蹦跳跳的来到了陈然面前。
“小师兄，糖葫芦吃不吃，这可是血龙纪元最好吃的了。”
王小丫笑道，将糖葫芦递到陈然面前。
“你不吃？”
陈然看了眼王小丫。
他…已经不再是初来那凡人了。
此刻他的身体在发生着连他自己都搞不懂的变化。
王小丫虽然与平常一样，但明显被揍过。
不过王小丫不说，陈然也就没问。
这个小姑娘虽懒散，但也有倔强的一面。
“我吃过啦。”
王小丫咽了口唾沫。
这糖葫芦可是很贵，她也买不起太多。
也正是因此，王小丫第三大愿望就是赚很多很多钱，可以足够她买任何美食。
“我吃一个就行。”
陈然道，接着又解释：“太甜，吃不了太多。”
“哎呀，你这人果然没什么命享受啊。”
王小丫眯起眼睛，很大方的分给陈然两颗，随后自己坐在崖边，踢着两条小腿，幸福的吃了起来。
许久。
“小师兄，你说我现在开始努力修行，能成为永恒么？”
王小丫忽然问。
“有志者事竟成。”
“那好，我听小师兄的。”
王小丫明媚的笑了起来：“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再去吃一顿！”
陈然：“……”接下来的时间，王小丫没事就会朝陈然这里跑。
当然，是陪陈然看书。
不过王小丫显然不是读书的料，没看多久就是打起瞌睡。
陈然也没叫她，由着她睡。
做任何事，随心便好。
强制的修行，总归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某一次。
王小丫过了好久才来。
陈然敏锐的感觉到王小丫身体受了一定的损伤。
不过看王小丫蹦蹦跳跳的，陈然也没问。
有些事，总归是要自己学着去承受的。
这个并不小的小姑娘，应该学会自己处理。
而且，王小丫自己也是很有想法的。
陈然看在眼中，也只是看着。
岁月…便是在这小有波澜中缓缓流逝。
转瞬，五千年过去了。
距离纪元之末，也仅仅剩下五千年了。
陈然已经不再看书了，因为整个书天地里的经卷他已经全都看完了。
他坐在一座书山上，白衣无尘，一头黑发肆意，儒雅温润，没有一丝烟火气息。
此刻的陈然，才像一个餐食日霞，不染尘埃的修士。
“小师兄，不好了，小丫被永恒境的修士打了。”
忽然赵矛矛急冲冲赶来，脸上满是惊慌。
这种事本不该来找陈然，但他实在不知道该去找谁了。
陈然睁眼，看着赵矛矛。
赵矛矛心里一突，眼前这位初见时土得掉渣的男人，变得他都不认识了。
“小丫还活着么？”
陈然轻声问。
“还活着。”
赵矛矛下意识道。
“那就先这样。”
陈然道。
“小师兄，你不管，就没人管了，这些年昊天书院的人老是欺负小丫。
这次永恒境都动手了，你就算不帮她，也可以让她回来，她会听你的话的……”赵矛矛伤感道。
陈然只是看着他，并没说什么。
赵矛矛被看的浑身不舒服，最后也只能不甘离去。
三日后。
王小丫来到了陈然这里。
她脸色苍白的很，眼中也再没以往的神采。
“小师兄，我以后能住在这里么？”
她看着陈然，眼中有一丝哀求。
“还想修行么？”
陈然问。
“不想了。”
王小丫眼眶微红。
“他们都说我能成为永恒，可是也只是他们说的啊。”
“我也想成为永恒，可是我很弱啊，再努力也没用。”
“所以你放弃了？”
陈然问。
“对啊，辛辛苦苦修行为啥啊，还不是想多吃点好吃的。
可是既然没希望，那我就先吃了再说。”
王小丫道。
“你倒是坦率。”
陈然哑然。
“可是他们就觉得我玩物丧志，觉得我自暴自弃，丢脸得很。
这样就算了，他们还欺负我，他们凭什么啊。”
王小丫很想哭，但想着想着又莫名笑起来。
她…本就不喜欢哭，只是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笑。
“你可以和他们讲道理。”
陈然轻声道。
“道理哪有拳头大！”
王小丫这下却是哭了，被气哭的。
“你不信？”
陈然问。
“我当然不信。”
“那我明日就与他们去讲讲道理，看看是他们的拳头大，还是我的道理大。”
陈然轻声道。
王小丫：“……”她匪夷所思的看着陈然，只觉自己这位小师兄一定是读书读疯了。
第二千七百十七章失望的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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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王小丫躺在陈然一边呼呼大睡。
她向来乐观，尽管被欺负的很惨，依旧没心没肺。
这些年她尽管也会被欺负，但显然没有这次严重，连血脉都被打断了。
这下她老实了，决定待在书屋。
当然，以前出去也只是为了吃好吃的，可没什么难言的苦衷。
她就是个想好好活过接下来岁月的小女孩，但显然很多人都看她不惯。
王小丫也乐观，揍一顿又不会死。打了也就打了，哪里能拦住她对美食的渴望。
这次实在是打得狠了，才不得已回来。
陈然就是知道这德性，之前才不管不顾。
而这次……
“小辈的事，长辈哪有干涉的道理，而且小丫向来都是被欺负的一方。”
陈然知道，自己要去和这个天地所谓的强者讲讲道理了。
他读了很多书，也明白了很多。
他需要去看看，那些所谓的强者是不是就比别人高人一等。
而且。
这些年记忆不断在他脑海闪过。
诸天的记忆，陈然已是差不多都知道。
至于后来……
陈然明白若自己成为了永恒，应该就会知道一切了。
那是让他害怕，但必须面对的事情。
看着那些画面，陈然并没太多感触，毕竟并没感同身受。
但陈然知道，终有一日得知一起的他会为此黯然神伤。
“我觉得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似乎又仅仅开始。我不知前方如何，但活着便需要走下去，总不能停下。”陈然想着，明白到了那时候他就不止是他了。
翌日。
陈然早早就叫起了呼呼大睡的王小丫。
“走。”陈然拉了拉王小丫。
“去哪？”王小丫迷迷糊糊的。
“去讲道理。”陈然认真道。
王小丫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来真的啊？
……
昊天书院是纪元十界极其有名的书院之一，几乎遍布整个纪元十界。
这书院与其他四个书院号称纪元最强的五个书院！
雪龙纪元的这个昊天书院只是其中之一。
第一座昊天书院坐落于万古纪元。
那是纪元十界最大的一个纪元，五大书院都坐落在那里。
在纪元十界，那里是天骄最多的地方之一！
那里是永恒者的聚集地，十界内的纪元成为永恒者，很多都会前往那里修行。
在纪元十界永恒之境仅仅是开始，并不是像下界那般无敌。
而此地的雪龙纪元，便是五大书院都有驻足之地。
像这类纪元，往往是每一个纪元都能出现永恒者。
至于是谁，哪一个书院的，那就要争夺了。
反正纪元生灭是常态，他们争了一纪元又一纪元，很多人对生死其实看的都很淡。
此次雪龙纪元已是走到终点，争夺将要再一次展开。
五大书院都是在做最后的积蓄，想让自己书院的天骄成为永恒者！
这座昊天书院的院主名叫纪天循，是一个永恒一重强者！
他入永恒已有半个纪元，入二重永恒几乎板上钉钉，可谓极有前途，如此才有资格担任一书院的院主。
此刻在纪天循面前。
一个意气奋发的青年站着。
他眼眸桀骜，即使面对纪天循也保持着傲骨。
他叫林飞虚，是如今昊天书院最强的天骄，有入永恒的资质。
“飞虚，这是雪龙筋脉，对你底蕴增加有极大好处，你拿着。”纪天循轻笑。
“多谢院主。”
“要谢我，就成为永恒。如今纪元规则有了一丝破绽，一个纪元一永恒的定律已经可以打破了，所以你是很有机会成为永恒，毕竟不用再和别人争了。”纪天循道。
“即使没破绽，也定是我成为永恒。”林飞虚傲然道。
“其他四院的天骄也是挺强的，莫要骄傲。”
“是！”
林废墟离去了。
纪天循负手而立。
“那位下界破了纪元规则的猛人，着实是造福纪元十界。如今纪元十界就像焕发了生机，处处都在发生蜕变。”纪天循惊叹。
以前有纪元规则压着，很多强者都不敢乱来。
但现在明显宽松了很多，他们就开始布局！
尽管纪元十界的强者皆是顺从纪元而修，但谁又想时时刻刻被压制着？
这次大变，就连纪天循都是受益者，明显感觉到境界的突破变得轻松了许多。
“若那下界的猛人冲入纪元十界，那会发生什么？不过可惜的是，据说刚上来就被纪元规则给轰碎了……”纪天循摇头，不再多想。
那等事情，是连他都无法接触和知道的。
与此同时。
陈然已是带着王小丫来到了昊天书院前。
“小师兄，还是算了吧，我不想挨打。”王小丫一脸抗拒。
“你倒是实诚。”陈然有些被王小丫气笑了。
“可不是，人家一个大书院，哪会跟咱们讲道理。”王小丫恼道。
“没事，有我在。”陈然说了句，就是往里走。
王小丫一呆，随即气得跺脚，只能跟进去。
门后是一处庞大的广场。
不少书院弟子在修行，切磋。
陈然和王小丫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注意。
当然，并不是因为陈然，而是王小丫。
“哈哈，王小丫，你挨揍还没挨够么，这都跑到我们地盘来了？”他们大笑。
“既然来了，就乖乖让我们揍一顿。”
很多人眼神都变得不善。
王小丫本能的靠近陈然，半个身子躲在陈然身后。
而当她看到人群中站着的，鹤立鸡群的林飞虚，更是脸色煞白。
主要是…她看到了林飞虚手中的雪龙筋脉。
而这时。
两个青年已是捏着拳头走过来。
“王小丫，你这是找靠山了么，但怎么找了个比你还弱的？”一青年戏谑开口。
“快显化你的雪龙真身，否则我怕把你揍死！”另一个青年则是凶残道。
王小丫…本是一头雪龙！
而且还是雪龙纪元仅剩的一头雪龙。
以往雪龙奴役人族，两者之间有大怨。
这也因此，王小丫才如此不受殆尽。
林飞虚手中的雪龙筋脉其实就是王小丫的，是被院主纪天循活生生抽出。
“她是雪龙，但她可有滥杀无辜？你们两人动辄打杀，与那些奴役人族的雪龙有何区别？”陈然这时轻声开口。
两人一滞。
“她是雪龙就是错的，你一个人族要庇护她？”一青年恼羞成怒。
“我只是在讲道理！”陈然道。
“屁的道理，问过我的拳头答不答应。”那青年直接一拳轰来。
王小丫脸色惨白，本能的想替陈然拦住。
毕竟她皮糙肉厚，打几下也没事的。
但…陈然抓住了他。
“我说了，你是错的。”陈然直视青年，轻声开口。
“废什么……”青年厉喝。
但下一刻。
“砰！”
一股无形的力量凭空出现，直接压得青年轰然砸向大地，都是砸出一个深坑，一身骨头都是被砸的稀碎。
“啊！”他惨叫，整个身子都是被废了。
“不分青红皂白，此身修为与你无益，便废了吧。”陈然轻声道。
悠悠岁月。
他不曾修道，肉身无力量。
但…他的道理便是力量。
一言出。
你若错，必受恐怖打击！
此刻陈然一身无风自动。
有书生意气，也有浩然大风。
这…是他从无数经卷中读出来的道理与力量！
众人一呆。
王小丫也愣了愣。
什么时候小师兄这么强了？
她有些回不过神。
而此刻。
那边上也准备动手的青年脸色煞白，看着倒地，奄奄一息的青年，只觉浑身发凉。
陈然看了他一眼。
“轰！”
他如遭雷击，顿时狂吐血的倒退，狠狠砸向远处。
众人有些发毛。
这是什么力量？
他们都不曾耳闻。
看向陈然的眼神，也是有了畏惧。
不过。
“昊天书院…也是你能放肆的？”林飞虚冷喝。
作为有成为永恒潜力的存在，他一身修为以达到巅峰。
陈然的手段固然诡异，但于他而言却是无需忌惮。
陈然看向他，眼眸深邃，道：“那筋脉是小丫的，你当还给她。”
“我若不还呢？”林飞虚站出，气势汹涌。
四周书院弟子一振。
林飞虚出手，他们可是有着很大信心。
“师兄，打趴他！”
“让他看看我们昊天的实力！”
“快动手！”
很多人面孔都是有些扭曲。
纪元的浩劫，犹如无形的大手捏着他们，让他们有些喘不过气。
越是纪元之末，纪元生灵的情绪便越暴虐。
陈然扫视众人，并没多言。
他只是看着林飞虚：“若你不还，那就是不讲道理了。”
“呵呵，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讲道理？”林飞虚大喝，一身实力爆发，身影瞬息消失，但恐怖的力量席卷八方。
“这是师兄的飞虚之道，无影无形！”众人振奋。
陈然岿然不动。
“大道本无形，唯文字可承载。今日送你一字。”陈然低语。
他凌空虚写。
林飞虚刹那出现在陈然面前。
但……
“轰！”
陈然手中一个“镇”字也是出现，狠狠压向林飞虚。
“轰！”
又是一声轰鸣。
林飞虚脑子一懵，接着就感觉一股恐怖到无法放抗的力量压下，直接将他摁到了地上。
“啊！”
他惨叫，如之前那青年。
嘶！
众人一阵呆滞，随后倒吸一口凉气。
陈然…是永恒之境强者？
否则为何如此恐怖！
他们止不住的退步！
而此刻。
王小丫一呆之后，则是惊喜的跑到林飞虚身边，一阵乱摸，将筋脉给搜了出来。
她欣喜，回头看陈然。
这一刻，她觉得陈然是世间最帅的男子！
“小丫，回来。”陈然轻声道。
“好嘞。”王小丫这时别提多乖巧了，一溜烟跑到陈然身后。
而这时。
“阁下是谁，敢来我昊天捣乱，是不是我昊天的强大么？”幽幽之声忽然响彻。
众人又是一振。
是院主！
林飞虚打不过你！
永恒境强者还打不过？
院主纪天循出现，眼眸冷冽的看着陈然。
不过……
陈然却是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纪天循皱眉。
“我本以为获得永恒者，自当有超凡气度。但看你与凡人也无异，一身杂念！是你太弱，还是纪元十界永恒修士都如此？可不管如何，我很失望。”陈然摇头。
众人：“……”纪天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