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乱作一团
四人这边正打的热闹,忽然只听旁边有人一声惊叫,大伙寻声望去不禁大吃一惊,只见燕蓉蓉当时坐到在地,手捂胳膊做痛苦状,而梁冰举铁笛奔她的脑袋便砸。
原来刚才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独孤三藏等人身上,谁也没留意她俩,这二人的武艺在伯仲之间,打了半天也是难分胜负,对此梁冰心里一度很感慨,她离开云秀的时候燕蓉蓉只有十来岁,武艺跟自己相差甚远,这些年自己混迹江湖,用功也不可谓不勤,可没想到如今俩人的实力居然相差无几,梁冰进而想到要是自己没跟云秀闹翻,如今又会是怎样的成就。
“木已成舟还琢磨这些干吗?”但想了一会儿梁冰自己又不禁打消了这些念头,眼下关键还是想办法脱身,梁冰一看这架势想凭真本事赢燕蓉蓉一来没十足的把握,二来也太费事,她一琢磨干脆自己取个巧吧,于是打着打着梁冰忽然一扣铁笛里的机关,原来她这铁笛并非实心的,里面还装了一枚毒箭,这也是梁冰的保命绝招,一般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使用,今天为了脱身她就把这看家的本事拿了出来。
燕蓉蓉没想到梁冰这么高的身份居然会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等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多亏她武艺高强,在间不容发的瞬间身子微微一侧总算避开了要害,但肩膀最终还是没躲开,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整得燕蓉蓉一屁股坐倒在地,其实那支箭并不大,扎得也不算太深,这种程度的伤原本对于习武之人算不了什么,可让燕蓉蓉紧张地她感到伤口隐隐有些发麻,这说明箭上有毒,要不及时处置非有后患不可,而就在她一分心的时候梁冰已经挥笛砸了过来。
别看梁冰的笛子并不太粗,毕竟是铁制的,加上其本身又有功夫,这下真挨上,就说不把燕蓉蓉砸个脑袋开花,头皮血流终究是无法避免,而燕蓉蓉此时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眼看这就要挨上了,忽然梁冰感觉一旁恶风不善,明显有人对自己发动突袭,而且这位武艺还不弱,梁冰要是豁出性命不要,这下是能够做到她和燕蓉蓉两败俱伤的,但梁冰一合计犯不上,当即只得变招接架,结果等挡开对方的进攻定睛一看梁冰不禁失色大变。
“是你!”
原来出手的是个美貌女子,看年岁大约在三十左右,身材婀娜,相貌娟秀,尤其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与众不同的气质,手持长剑往那一站显得是清雅绝伦,宛若下凡的仙子,在场不少人都认识,正是当今云秀掌门叶芷若。
“掌门师姐你来了。”燕蓉蓉见状忙挣扎地站起来打招呼,叶芷若此时连头都没回。
“秀卿,你带小七下去治伤,这个叛徒交给我来处置。”
叶芷若此言一出众人才注意到云秀八彦中的另一位凤鸣羽士阴秀卿也已经到了,闻听叶芷若这么说她赶忙上前将燕蓉蓉搀扶下去,而叶芷若和梁冰则互相对质着,这俩人的关系其实与众不同,她们是一师之徒,梁冰还是叶芷若的亲师姐,当年要不是她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如今云秀掌门这个位置会是谁的还不一定,自从反出师门之后梁冰一直避免跟云秀派的人接触,故此这也是师姐妹俩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重逢。
“芷若你老了。”梁冰端详了一会儿师妹不禁感慨道。
“你不也一样?”叶芷若反问道。
“呵呵,我这样的名门弃徒能活到今天就算不错,哪还顾得上其他?怎么,今天你也是来跟我为难的吗?”
“你说呢?”
“哎,没想到咱们姐俩也有这样的一天,也罢,与其栽在别人手里我倒宁可栽在你手里,动手吧!”
梁冰说罢便拉开了架势,摆明是打算顽抗到底,叶芷若见状微微叹了口气,也没多话,长剑便已出手。
今天到场的江湖群豪无不觉得大开眼界,就这么一会儿当今云秀派中生代最强的四个人都已经显过身手了,在行家看来确实得以萧思齐为第一,她只是运气不好,遇上个独孤三藏,而有趣地是同样的云秀武功这几个人施展出来却各有各的特色,让人是耳目一新,群豪对于云秀武学的博大精深是又有了新的认识。
而具体到叶芷若跟梁冰这俩人还真就是难分伯仲,梁冰离开云秀门下多年,武艺自然不及师妹来的那么精纯,但其博采江湖各家之长是自成一家,倒也不可小窥,而叶芷若此时也不着急,只是运用云秀本门的武艺对敌,二人一时间是谁也赢不了谁,此时院子里就打乱套了,好几拨人是各自作对厮杀,而两边的大部队一时吃不准形势也不敢乱动,故此双方都在等待着战局发生变化。
“啊!”终于伴随着一声惨叫形势发生了变化,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有个人从房上滚了下来,摔倒在地之后便没再起来,地上顿时就是一滩血迹,众人仔细一看居然是“鼓上飞仙”周黛,而她的一条左腿居然已经被人砍断了。
原来院子里众人打着,房上的那些也没闲着,周黛原本想趁乱开溜,结果董燕见状便上前阻拦,周黛当初也是绿林道出身,跟董燕还有过数面之缘,当时就说道:“燕姑娘,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姐姐不是不懂感恩之人,只要你今天放了我,我今后是定有补报!”
董燕闻听是不无所动,一边打着一边冷笑道:“六总管您说笑了,如今我是官军的人,你是叛军,咱们官匪不两立,怎么能说是无仇无怨呢?您真要识相这就乖乖投降,念在大伙都是绿林出身我一定替你向上面求情如何!?”
周黛说了半天见周燕没松口,知道这事是商量不出个结果了,只有打了,当下把心一横拔出自己的柳叶刀是出手还击,结果真一动手董燕还就有吃亏了,别看她是所谓当今后一辈飞贼第一人,但跟周黛比武艺还是稍处下风,董燕一看这么打下去不行,当即急中生智,冲周黛身后说道:“史彦姐姐快来帮忙,别让周黛逃了!”
要是熟悉内情的人闻听肯定觉得奇怪,董燕平日不是叫史彦“彦姐”的吗?怎么这回喊了全名?其实这是董燕故意虚张声势,吓唬周黛,她怕要是喊彦姐周黛不知道是谁,就达不到先声夺人的目的了,周黛不知内情,闻听这话不禁大吃一惊。
第四百八十九章 连锁反应
周黛知道史彦乃是“鹰爪双绝”,那能耐是真高,连自家大总管独孤三藏的一只耳朵都是她削下来的,真要她跟董燕联手自己是必败无疑,当即吓得周黛是回头观瞧,结果一看后面没人,刚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董燕的刀就已经劈来了。
要换做旁人这一下突如其来是非吃亏不可,但周黛号称“鼓上飞仙”轻功是真好,居然在间不容发的瞬间躲开了,不过虽然如此在局面上其还是陷入了被动,被董燕抓住机会是一阵猛攻,要说周黛的能耐还是挺扎实的,即便局面如此不利,董燕一时还就赢不了她,正当二人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只见董燕面露喜色,冲周黛身后说道:“彦姐您还真来了!”
周黛闻听先是一愣,接着不禁暗自冷笑,心说董燕你当我傻啊?同样的当我还能上第二次不成?当下就没回头去看,结果紧接着就感觉背后恶风不善,周黛这才意识到背后真有人,赶忙闪躲,由于间隔太断,即便周黛轻功那么好还是被对方削吓了一片一角,吓得周黛是一声冷笑,等站定仔细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个金发女子,相貌艳丽,一身戎装,显得是英姿飒爽,还真就是史彦本人。
董燕当时见状不禁激动道:“彦姐你怎么来了?”
史彦闻听笑道:“咱姐俩那么好,看你有危险我能不管吗?先别聊天,等收拾了这家伙再说!”
史彦说罢是挥剑便刺,董燕见状也赶忙跟上,周黛见状不禁叫苦不迭,单是一个董燕就够自己头大了,如今还加上一个史彦,周黛的处境更是雪上加霜,她有心跑,可还真跑不了,史彦跟董燕还不一样,她不算正宗的江湖人,有时做事是不讲武林中的情面的,在她看来自己是官军,对付周黛这些逆贼是天经地义的,下手多狠都是应该的,加上记恨着之前薛万忠等人的仇,故此史彦手下是毫不留情,时间一久周黛明显招架不住了,一不留神招数中露出了破绽,结果史彦也真狠,照着周黛的脚就砍,她用的佩剑虽然不是宝兵刃但却是官军标配的重剑,又叫“斩马剑”,据说当年曾有人用剑当场砍翻一匹马,当然这是真是假如今已经难以考证,但足见这剑的威力,更何况史彦本身武艺又高,结果这一剑下去当场把周黛的一条腿给砍断了。
后者当时就疼晕过去了,这才滚下了房,鼓上飞仙这回说什么也再飞不起来了,周黛这一败本身不决定大局,可却起了个非常不好的连锁反应,梁冰这边与叶芷若正斗得难分难解,一看周黛这一败,梁冰当时就不禁有些气短,心说对方帮手越来越多,越来越强,这么打下去己方必败无疑,自己干脆还是先想办法脱身吧,结果她光顾着想这些,招式上难免松懈,叶芷若比她注意力要集中,见状当即进攻,结果梁冰手一慢,铁笛没架开叶芷若的长剑,结果自己的脖子当场就被蹭开了,是鲜血奔流,梁冰再硬气这下也慌了手脚,叶芷若见状当即乘胜追击,接着又在其后背上拍了一掌,这一掌动作极为轻柔,看起来甚至有些优美,可内行都知道云秀派的拳脚有个特色是出手如绵,威力如钢,别看表面这一下拍的不重,其实威力惊人,梁冰当时就往前一冲,是栽到在地,还没等她起来韩胜男等云秀门人已经上前将其制服。
“师父,这叛徒如何发落?”韩胜男当即问道,叶芷若看了一眼师姐,只见对方这一下摔得灰头土脸,脖子上还直流血,整个模样是狼狈至极,回忆起当年同堂学艺之情叶芷若不禁心软了。
“先把她押起来,事后再说。”
闻听掌门这么说众人是当即照办,眼看周黛断腿,梁冰被擒,叛军众人顿时是慌了,尤其是独孤三藏,一看这样打下去己方是必败无疑,不禁暗自盘算该怎么办,结果他犯了跟梁冰一样的错误,精神一分散招数就有些跟不上了,袁飞那也不是个饶人的主,见有机可乘当即发动猛攻,结果独孤三藏的弯刀一不留神被袁飞一脚就给踢飞了,前者见状是大吃一惊,正这时候袁飞反手用刀柄在独孤三藏的肚子上猛敲了一下,当时独孤三藏感觉腹部仿佛被一头野猪给直接顶了一下,早上吃的东西差点没当场吐出来,疼得他是当即蜷缩起了身子,袁飞见状这才把他一脚踩到地上,同时宝刀也架住了他的脖子。
“罗老弟,这家伙你是要活的还是要死的?”袁飞这人也损,当时他甚至都没关心独孤三藏是怎么想的,反而抬头问罗天宝。
罗天宝见状是喜出望外:“要活的,要活的。”
袁飞闻听点了点头,拿刀拍了拍独孤三藏的脸:“算你小子运气,还能多活几天。”
独孤三藏此时是又羞又气,可也无力反抗,此时一旁的宝树见状可急了,独孤三藏是众人的领袖,他要是被擒,众人非成一盘散沙不可,想到这里他就想上前搭救,可却被白锦廷给缠住,宝树心中不禁暗自气恼,其实他本身的武艺比白锦廷高,无奈前一阵子受了内伤,至今功力都没有彻底恢复,如今跟白锦廷交手是心有余力不足,明明看出对方招数中的破绽可就是赢不了,此时一旁叶芷若也挥剑上来助战,宝树一看这样下去不行,己方高手越来越少,对方高手越来越多,这样下去己方是必败无疑,他一琢磨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少,干脆自己跑吧,想到此处宝树虚晃一招是转身便走,白,叶二人看出他要逃,哪肯放过?是随后便追,宝树眼看甩不掉忽然是故技重施,从腰上掏出一物便向白锦廷丢来。
“神剑仙童”当时只见一件东西朝自己飞来,金光闪闪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再想躲已然不及,他只得举剑往外磕,结果两件东西相碰是发出一阵脆响,震得白锦廷手臂都有些微微发麻,足见宝树这一下丢的气力有多大,白锦廷这一下暗吃一惊,一旁的叶芷若也不禁停下观瞧,最后二人才看清宝树丢的其实是一把金刚杵,这东西原本是他的兵器,总共有一对,区中一只上次被其用来打伤了于和,后来被官军充公,这乃是剩下的一只,结果俩人这一慢就被宝树拉开了距离,其实在场有几个官兵原本挡住了宝树的去路,可这些人跟宝树能耐差太大,转眼间就被其给冲开了,最后这位是飞身上房,逃之夭夭。
第四百九十章 各显神通
一看宝树跑了,叛军众人顿时大乱,他们这伙人能耐最大的一个是宝树,一个是独孤三藏,这是众人的靠山,如今这俩一个逃跑,一个被擒,众人是心无斗志,众人里数张文琦心眼最多,当即说道:“弟兄们,今天咱们是无路可退,跟这些人拼了!”
张文洁说着带头向官军冲去,叛军众人被她这么一鼓舞当即也发动进攻,然而众人没想到的是张文琦耍了个心眼,眼看场面一乱,自己是偷偷开溜,她武艺本高,加上不引人注意,故此最终让她是侥幸脱逃。
不过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罗天宝一看对方这是要打群仗,这事自己是再欢迎不过了,于是当即下令官兵们也动手,顿时院里便打成一团,要说官军这边无论人数还是实力都占绝对优势,故此很快就控制了局面,华宁是个老滑头,一看这架势不对,就想学张文琦趁乱逃走,可刚一转身就被人堵上了,他一看对方不由得吓得魂不附体,原来正是史彦。
“华宁,你这个败类,事到如今还打算往哪儿去!?”
华宁知道史彦这个人忠心不二,自己遇上她讲情没用,当即二话不说拔出军刀便发动进攻,史彦也没和她客气是举剑相还,二人斗在一处,要说华宁的武艺真不如史彦,二十合之前还能应付,二十合之后明显就落入了下风,华宁一看打不过对方当即心生一计,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是转身就跑,给人感觉是打不过想开溜,史彦见状是赶忙便追,可华宁出去没两步猛地一转身,抬手对着史彦就是一飞刀,他在这事上下过功夫,不说百发百中也相差无几,果然只见史彦来不及闪避是翻身摔倒,华宁见状又惊又喜,要知道史艳可是江湖上有名气的人物,自己要把她赢了,无论今天能否脱逃都是件光彩的事,当时他本能地想凑近瞧个仔细,可没想到史彦此时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接着一甩头,那把飞刀又飞了回来。
原来史彦跟华宁相处多年,对于其为人颇为了解,刚才看他逃跑,史彦就留了个心眼,等她看到一道寒光飞来躲是来不及了,史彦也是艺高人胆大,居然直接用牙去咬,这下如果角度力道没算准很容易伤到自己,可史彦凭借经验和天赋居然硬生生做到了,她刚才之所以倒地是来是借势消减飞刀的力道,其次也是为了制造一种假象引对手上当,结果华宁果然中计,这一飞刀正好扎在他的大腿上,虽然扎得不深,可还是疼得他身子一晃,此时史彦趁势上前将其制服。
“想活命就别动!”看着面前锋利的长剑华宁知道一切都完了,当即只得懊恼地叹息了一声,是任凭发落。
华宁虽然被制服了,可别人依旧不服气,车大力此时舞着自己那条独脚娃娃槊是横冲直撞,他身大力猛,一般的士兵还真不是他对手,这位一眼就看见了罗天宝,想起了上次的断指之掌,车大力一琢磨反正今天看来也逃不出去了,干脆跟罗天宝拼了,想到这里他便直奔罗天宝这边杀来,看着他气势汹汹的模样,罗天宝也不禁好胜心起,经过上次的事他知道自己如今对付车大力几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故此一甩外套就要拔剑下场,结果此时有人把他给拦住了。
“天宝,这种小场面不用你出马,这个笨熊交给我了!”罗天宝扭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叶迪,罗天宝明白叶迪的能耐比自己高,对付车大力是稳操胜券,但还是有些担心。
“小迪你还是别去了,万一有个闪失呢?”
叶迪闻听一笑:“放心,我又不是豆腐做的,这个大笨熊还能伤我不成?今天人人露脸,你也得给我个立功的机会啊。”
罗天宝一听叶迪都这么说了,自己再不答应未免扫她的兴,于是点头道:“行吧,那你多加小心。”
叶迪冲着罗天宝嫣然一笑,接着一甩外套便即下场,车大力正往前冲忽然看见一个美人挡在自己身前不由得一愣,再仔细一看认出来了,正是罗天宝的爱人之一叶迪,关于对方的情况他也有所了解,都说她的武艺比罗天宝都高,号称年轻一辈的魁首,可车大力不太相信,他一看叶迪长的跟个瓷娃娃相似,能有多大武艺?即便有气力也不及自己,故此毫不在意,一边挥着独脚娃娃槊一边说道:“小娘们快让开!”
叶迪这两年会过的大人物多了,敢这么叫她的还不多,叶迪当时就心中火起,不过她毕竟是有身份的人当即说道:“车大力,你们如今已经山穷水尽,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车大力是个浑人,哪管这套?当即继续挥槊进攻,叶迪一看跟这种人没道理可讲,当即“照影”剑也出了鞘。
等真动上手车大力不禁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叶迪的武艺居然能高成这样,剑法之精甚至不在卡卢比,梁冰等人之下,比自己高明得多,当时是暗自吃惊,他动武主要仗着力气大以及一腔血勇,如今这么一害怕,武艺顿时更打了折扣,叶迪看准机会冲着他咽喉就是一剑,车大力见状不好赶忙躲闪,结果没想到叶迪这招乃是逍遥派的绝技一气化三清,剑到中途忽然变向,结果一下扎在车大力的肩头,疼得身形一晃,娃娃槊是当即落地,叶迪接着上去又给补了一脚,直接把车大力给踢躺下了,还没等他站起来叶迪上前一脚踩住他的胸口一边拿剑指着道:“要想活命就老实些。”
一般人到了这地步基本也就认命了,但车大力是个浑人,不管这套,当即怪叫一声,挣扎着就想起来反扑,这下叶迪也是一时惊慌,结果一剑捅穿了对方的咽喉,结果堂堂的一个“气吞山河”最后就这样死了。
一看车大力都完了,叛军众人是再无斗志当即是跑的跑,降的降,可要想跑哪有那么容易?官军当即是一拥而上,结果多数人都被当场擒获,最终只剩下魔教众人还在顽抗,领头的正是罗天宝的小姨俞道和。
其实俞道和本来是不想这么干的,经过白天跟高玉兰的对话她已经隐隐猜到了是怎么回事,故此方才独孤三藏等人死战,她跟魔教的人就没出手,等官军扑上来她这才解释她们是自己人,可由于此时场面太乱,加上立功心切,有些官军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对魔教众人发动了进攻。
第四百九十一章 自尽
俞道和一开始还想解释,可很快她就发现场面失控了,有几个教众甚至都受伤了,这下俞道和可着急了当即只得出手制止官军,这下事情就更说不清了,俞道和武艺不凡转眼就撂倒了好几个官军,群豪一看是再难坐视,其中有些人认识俞道和,也知道她和罗天宝的关系,故此是颇有顾忌,可有些人不知道,当即上前与其动手。
“住手,都是自己人!”此时罗天宝见状不禁高声喊道,可现场的情况太乱,即便罗天宝这么说场面也没有立刻得到控制,此时袁飞心中一动,扭头跟一旁的白锦廷说道。
“白小个子,咱们俩上吧!”
白锦廷一听就明白了袁飞的意思,心想这样也好,当下也没计较袁飞总叫自己外号,二人当即飞身跳入人群为双方解围,这俩能耐太大了,交战双方多数人甚至都在他们手下过不了一合,就连俞道和也被他们给强行逼退,最终在这俩人的干涉下局面才得以控制。
“都别打了,我罗老弟的话没听见啊!?都是自己人打那么起劲干什么!?”袁飞当即高声喊道,他嗓门本来就大,内力又足,当时把周围那么多人的动静全被压下去了,碍于他的气势众人这才住手。
此时罗天宝也挤出了人群,上前冲俞道和说道:“小姨,这都是误会,住手吧。”
俞道和原本都有些杀红眼了,可经过袁,白二人这么一闹多少冷静了一些,又听罗天宝这么一说这才住手,擦了擦脸上的汗问道:“天宝,事到如今你打算如何发落我们?”
罗天宝闻听是一阵苦笑:“小姨,您这说的什么话,我还能把你们怎么样?只要大伙放弃抵抗,我保证不让你们受一点伤害,否则我是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俞道和闻听情绪多少缓和了一些:“行,小姨我就姑且再信你一回,大伙都住手,听凭处置吧。”
这回魔教众人前来俞道和是领头的,一听她都这么说众人是当即收手,听凭官军发落,罗天宝也怕事情再起变化,特意让舒婷舒怡姐妹俩带着自己的亲兵队是看管魔教众人,这些都是他的心腹,办事自然都有分寸,终于到掌灯时分官军控制了整个慈宁寺。
事后群豪清点了一下包括独孤三藏在内多数叛军都被击毙或者擒获,只有少数人侥幸开溜,其中比较重要的人物只有仨,分别是宝树,张文琦以及唐昊,对于唐昊的脱逃刘白是颇为自责,原本他一直压着唐昊在打,眼看就要赢了,可没想到这位冷不防冲一旁的高玉兰打出了一支袖箭,高玉兰身手虽然也不错,但毕竟不是武林高手,这下躲不开,刘白见状自然得照顾自己人,当即出手挡下了袖箭,最后高玉兰总算没事,可这么一耽搁唐昊已经跑了,等刘白再想追现场已经乱作一团根本无从寻觅。
刘白说起这些是颇为懊丧,罗天宝见状当即宽慰道:“算了,唐昊这人原本也无足轻重,说来这个人的身世也挺可怜的,他要能从此改过自新也是好事一件,若是冥顽不灵迟早有恶贯满盈的一天。”
刘白在罗天宝等人的宽慰之下心情渐渐也平和了一些,当下罗天宝便问起了袁飞,白锦廷等人的来意,袁飞性格大大咧咧,当即便说道:“之前我不是跟兄弟你说过只要你有什么麻烦老哥哥我一定鼎力相助吗?最近我听说你们攻打阳安不顺,估摸着你们正需要人手所以就来凑个热闹,结果我一到你们大营就听留守的人说你们来慈宁寺抓捕独孤三藏,我一想这么大的热闹我不能错过啊,所以就来了,正所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今天这场仗打得才叫过瘾。”
罗天宝等人知道袁飞性情粗野,故此对于他大说大笑的举动并未如何介意,白锦廷等人自然不像他那么粗放,众人简单介绍了各自的经过,其实跟袁飞也差不多,各门各派听闻官军失利,知道接下来势必难免连场恶战,故此纷纷前来支援,罗天宝闻听不禁颇为感动,自己父子是朝廷官员,拿着国家的俸禄,出力报效理所应当,可这些江湖豪杰做这些完全是自发,甚至义务的,为的就是天下公义,这份人品心术着实令人佩服。
当即众人闲聊了一番,正打算带着大队人马押解俘虏离开忽然齐贵急急忙忙地跑来了。
“禀报少帅大事不好,独孤三藏他自尽了!”
罗天宝等人闻听是无不惊骇,独孤三藏是叛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更是知道不少机密,罗天宝等人原本还希望通过他找出对付叛军的方法,没想到他居然自尽了,当时罗天宝不禁诧异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严加看守吗?人怎么还死了?”
齐贵闻听是一脸委屈:“我们也不清楚,得到少帅您的命令我们就把独孤三藏身上所有能伤人的东西都收缴了,谁知道他居然还能自尽呢?”
罗天宝知道齐贵跟随自己多年,当面不敢说瞎话,那这事就麻烦了,当下罗天宝只得带着群豪赶去现场观瞧,此时的独孤三藏站在囚车里,面色发白,嘴角淌血,头已经歪到了一边,任谁看都是死了,罗天宝正想上前看个究竟,忽然被叶迪给拉住了。
“天宝别急,武林中有龟息诈死之法,谁知道独孤三藏是不是故意想暗算我们?”
罗天宝闻听不禁也含糊了,叶迪说的这路功夫他还真知道,虽然极为精深难练,但武林中确实有人能做到,这种功夫一旦发动从外表看跟死了完全没区别,据说行家甚至能暂时停止心跳。
此时袁飞站了出来:“天宝啊,弟妹说的对,这事太冒险了,你如今是少帅轻易不容有失,这事还是我们来吧。”
袁飞说罢也没问罗天宝同意不同意,扭头跟白锦廷说道:“白小个子,这堆人里就咱俩能耐大,干脆一起过去,独孤三藏这小子要是使诈,咱们也好有个有个照应。”
白锦廷闻听是哭笑不得,他生平最恨别人叫自己小个子,可偏偏这个袁飞就敢大庭广众地叫,不过白锦廷也知道袁飞没恶意,他就这么个脾气,一琢磨对方所说也不无道理,于是便当即点头,二人各提兵刃便靠了过去,这俩自付经多见广,可一时也看不出独孤三藏是真死假死,最后还是袁飞胆大,伸手按住了独孤三藏的脖子,试探对方的脉搏。
第四百九十二章 自断经脉
“怎么样?”白锦廷问道。
袁飞摇了摇头,似乎示意已经摸不到脉搏了,接着他又想了个损招,正好独孤三藏的手被拷在囚车外面,袁飞抓住他的两根手指一使劲当场就掰断了,而独孤三藏依旧是毫无反应,这回二人基本确信独孤三藏确实是死了,毕竟十指连心,即便龟息功练得再好也不可能对此毫无反应,当下二人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独孤三藏的尸体,最后才回到罗天宝等人身边。
“怎么样?”罗天宝当即开口问道。
“确实是死了,这家伙应该是逆运真气,自断经脉,性子还太烈。”袁飞摸着胡子不禁感慨道。
罗天宝当时又看了看一旁的白锦廷,后者也点头认同了袁飞的结论,罗天宝等人当即是无不感慨,但凡是习武之人都知道逆运真气,自断经脉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一般人就是想这么自杀都未必下的了这个决心,足见独孤三藏的性子有多彪悍,他是宁可自杀也不愿向官军透露半点消息。
罗天宝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也是颇为感慨,不过这次抓捕众人原本就没指望全都能生擒活拿,故此对此倒也不是很着急,大不了当独孤三藏拒捕被杀也就是了,当下罗天宝简单安排了一下,众人还是押着众罪犯回了陪都,按理说他们回来时已经将近三更,大伙应该先休息才是,可由于这次案情重大,故此林云飞,李国忠等首脑是决定连夜审讯,罗天宝等人作为下级自然不能闲着,而群豪作为证人也要等候问话,故此这一夜大伙几乎都没休息。
经过一夜的审理,案情逐渐明朗,华宁就是叛军在官军中的奸细,这位虽然出声虎贲军世家,但心高气傲,一直为自己没有受到“重用”而心存不满,尤其是当初他指挥救出了史彦等人,并且大闹新京,他原本以为立下如此大功,朝廷应该对自己大加提拔才是,可没想到最后只是记功给了点赏钱而已,这让华宁大失所望,也可以对朝廷渐渐有了二心,正巧他有几个经商的塞尔人朋友一直暗中替叛军充当耳目,发现华宁对朝廷不满后便主动拉拢他,华宁一开始也没察觉,等他意识到已经受了叛军不少好处,对方以此要挟他,要么为自己效力,要么就把此事公之于众,那华宁的前途就毁了。
其实华宁如果冒险自首,这事未必没有回旋的余地,但华宁下不了决心冒这个险,而且他对朝廷确实也是久有不满,于是他最后还是把心一横当了叛军的奸细,这几年官军的许多内情都是他给泄露的,包括这次叛军入宫行刺,营救宝树等人都是他帮的忙。
原本罗天宝也没想到叛军会是他,主要是上次轩辕玉的话提醒了他,罗天宝发现华宁上次似乎是故意激自己跟乌尔善等人闹事,以便引开自己,好让独孤三藏等人有机会救宝树等人,但这些还仅仅是猜测,总不能因此就抓捕华宁,于是罗天宝就想到了引蛇出洞。
他一琢磨这种事不能找讨逆军的嫡系,还得让整件事合情合理,于是他便想到了李布和高玉兰,这俩各方面条件都符合,于是在得到林云飞的许可之后罗天宝就秘密找到二人说明了计划,李布对林家父子如今是赤胆忠心,他这边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让罗天宝有些在意的是高玉兰,可没想到她答应的很爽快。
原来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高玉兰发现罗天宝等人对自己是真不错,而且如今叛军江河日下,眼看朝廷即将中兴,别说自己父女如今无力重整旗鼓,即便有这个能力也无异于找死,反正如今自己跟老爹都有朝廷的官职,与其为了一个已经注定会失败的目标去冒险,倒不如一心替朝廷和讨逆军效力,好歹也能保证自己一家的平安。
另外高玉兰对于叛军是有看法的,她总觉得当初要不是叛军见死不救,临海军不至于覆灭,故此坑他们高玉兰是很乐意的,就这样众人一拍即合,这才有了后来这一连串一连串苦肉计。
原本罗天宝还有些担心,己方这回付出的代价那么大,要是叛军不上当怎么办?尤其看着高玉兰被打的那么惨,罗天宝更是于心不忍,幸好最后华宁一时利欲熏心还是主动找来了,经过众人一系列的运作这才得以将其揪了出来,并且重创了叛军在中州的势力。
到了这地步华宁知道隐瞒也没用,当即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得知这些虎贲军上下差点没炸锅了,要知道虎贲军大多是世受国恩,对于忠诚看得极重,华宁做这种事是难以被容忍的,更何况因为他还间接害死了薛万忠等虎贲军同袍,这两条都是极犯忌讳的,军人脾气大多火爆,当时就有不少人憋着要杀华宁,为此李国忠还不得不把华宁交给自己嫡系的神武军加以保护,以防不测。
之后的几天罗天宝等人一边忙于抓捕叛军的余党一边继续处置一众俘虏,因为有华宁等人的交代,所以官军一举端掉了中州境内几乎所有的叛军联络点,抓捕了一批奸细,叛军撤退前留下的情报网几乎是彻底瘫痪,而对于一众俘虏的处置就比较麻烦了。
周黛算是比较走运,虽然官军把她抓回来之后就着手医治,可由于失血过多,一天之后她还是伤重不治,追随老搭档车大力而去,不过总算也落了个痛快,最终这次南下的五大总管,除了唐昊至今下落不明之外,只剩下一个梁冰还活着,对于自己的罪行梁冰是供认不讳,原本只要听候朝廷发落就行了,但这天云秀掌门叶芷若带着众门人找到了林云飞父子,提出能否将梁冰交给她们她们处置。
叶芷若等人的理由也很充分,梁冰是云秀派的叛徒,当年反出师门时伤了不少人,这事一直是云秀派的耻辱,所以她们如今希望能把人带回去自行处置,也好告慰历代先人,当然除此之外事后韩胜男跟罗天宝等人吐露,叶芷若这么做还有另一层意思,虽然师姐妹闹翻了,但她毕竟和梁冰昔日曾同堂学艺,有一定的感情,她知道如果把梁冰交给朝廷处置是必死无疑,弄不好下场还极惨,故此就动了恻隐之心,如果能把梁冰带回云秀处置弄不好自己还能保她一条性命。
对于这事林云飞有些为难,按理说梁冰在整件事里其实只是个小角色,就他个人而言让云秀派带回去处置也无所谓,自己还能卖对方个人情,但这事毕竟关系朝廷法度,自己不便开口。
第四百九十三章 人情
罗天宝看出了老爹的难处,他是个重情义的事,这几年云秀派帮了自己父子不少忙,萧思齐甚至都受伤了,如今对方求到自己门口,一点力不出实在有些说不过去,罗天宝一琢磨当即上前说道:“父帅,难得云秀派诸位开一回口,咱们就试试,您要不方便出面就交给孩儿我来办。”
林云飞一琢磨这样也好,由罗天宝出面即便办不成事情也有回旋的余地于是也就同意了。
之后罗天宝送云秀派众人出去,韩胜男忽然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天宝,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罗天宝一笑:“没事,以咱们两家的交情这点事算什么?”
韩胜男闻听颇为感动,此时她看了看,见师父等人没留意自己这才说道:“其实这事我是不太赞成,梁冰她背叛师门,这些年又作恶多端,让她接受朝廷处置有什么不好?只是我师父顾念同门之情所以还想救她,总之这件事你能办则办,要是为难就算了,千万不要勉强,我师父那里我们会替你解释。”
罗天宝一听不禁暗自好笑,心说叶芷若收的好徒弟,到头来向着外人,不过罗天宝转念一想韩胜男也是为自己好,于是便说道:“放心,我也只是尽力而为。”
就这样送走了云秀一行罗天宝也不禁犯了难,这事自己究竟该如何着手呢?此时董燕正好在他身旁见状不禁说道:“在为梁冰的事操心?”
董燕是罗天宝的心腹,后者什么事都不瞒她,于是说道:“梁冰是重犯,要把她从朝廷手里弄来可不容易。”
“那你还答应云秀派那些人?”
“我那不是情面难却吗?”
“呵呵,我看你是为了讨小男的欢心吧?省省吧,人家就不好你这口。”
“不是,你如今怎么跟小迪一样那么爱吃醋啊?我跟小男就是朋友,没别的意思。”
“呵呵,你觉得我要是不知道男人的话都不太可信能在江湖上活到今天吗?”
“怎么越扯越远了?燕子,我知道你主意多,帮我想想怎么办才好,云秀派大伙帮了我们那么多忙,如今就求我们这么一件事,要是办不成咱们良心上过意不去啊。”
董燕闻听叹息了一声:“你这人啊就是太讲情义,算了,谁让我当初走眼看上你了呢?如今想下贼船也晚了,其实这事想办成也不难,关键你得会找门路。”
“你的意思是?”
“这事你找别人不行,得去找李国忠,只有他能办,也乐意办。”
罗天宝闻听不禁恍然大悟,连拍大腿:“这么明摆着的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燕子,还是你聪明。”
董燕闻听是一声冷笑,用手指捅了捅罗天宝的头:“你啊,就是嘴甜。”
罗天宝知道董燕这是和自己打情骂俏,当下也没计较,赶忙命人准备了厚礼赶往了李国忠的大营。
因为如今太子还住在李国忠的大营,出于礼数罗天宝先和李国忠拜见了太子,后者询问了一下奸细案的进展得知一切顺利是颇为高兴,当下勉励了二人几句,罗天宝他们谢过恩之后这才告退到了李国忠的帅帐,罗天宝知道对方如今巴不得自己父子求他办事,这样才能利用人情把讨逆军栓住,甚至拉到自己这边,于是罗天宝便将来意是直接说明,同时递上了礼单。
李国忠看完礼单是冷冷一笑,说道:“少帅,您这可是让咱家为难啊,那梁冰可是叛军的头目,理应受到国法惩处,明正典刑,如今你们想把她交给江湖人处置这不是徇私舞弊,以乱国法吗?”
罗天宝赔笑道:“大将军教训的是,我们也知道此事有违法理,否则也不会求到您头上啊,只因云秀派众人长年来为朝廷尽忠报效,颇立功勋,难得提这么点要求,我们父子盘算着恐怕寒了天下江湖义士为国出力的心,故此才斗胆请求,诚然,梁冰罪不容诛,但她非宁思晓,田羽,邈吉烈等人可比,对朝廷而言她就是个小角色,生死存亡无关紧要,故此我们觉得这事未必无法通融。”
李国忠闻听是哈哈大笑:“少帅如今是越来越会打官腔了,想来是你们父子欠了云秀派的人情,这才不得不出面吧?”
罗天宝一看李国忠猜出来了,当即也没隐瞒:“大将军高明,这也是缘由之一。”
李国忠摸了摸下巴:“按理说咱家深受国恩,不该做这种徇私舞弊的事,不过一来贤父子于国有功,要是这么点事都不答应,未免显得朝廷刻薄寡恩,其次难得少帅这么看得起咱家,特意来求,咱家再不答应未免不识抬举,这样,咱们答应帮你们试试,不过此事关系非小,成与不成,咱家就不敢担保了。”
罗天宝心知这是李国恩狡猾之处,凡事都不把话说死,以便将来有回旋的余地,其实他这么说就已经是答应帮忙了,故此罗天宝赶忙说道:“大将军肯帮忙我们父子已经感激不尽,无论成败事后我们父子一定另有重谢。”
李国忠闻听不禁大笑道:“言重了,言重了。”
就这样二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才告辞,罗天宝原以为李国忠位高事忙,对于这事未必会如何上心,不知得等多久才有消息,没想到只过了两天李国忠就派人请他过去议事,罗天宝当时就是一惊,心说不会事情这么快就有进展了吧?结果到那儿李国忠和他寒暄了几句便说道:“少帅,您前两天求咱家办的那件事成了,咱家这也算不辱使命。”
“真的!?”罗天宝闻听不禁喜出望外。
“这么大的事咱家岂敢说谎?昨日我陪太子下棋,中间聊起这件的事,我看殿下心情不错,这才把你们的意思提了,太子起初也有些为难,咱们无奈只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知费了多少口舌最后总算把太子说动了,殿下答应把梁冰交给你们父子处置,至于之后怎么办想来就不用咱家教了吧?”
罗天宝闻听大喜,赶忙起身冲李国忠行礼:“大将军这次可是帮了我们父子大忙啊,下官这里谢过了!”
李国忠见状赶忙把罗天宝扶起来:“少帅不必多礼,其实这都是太子仁德,朝廷恩惠,咱家不过是从中跑腿而已,不过说实在的,多亏太子殿下体恤下情,否则要是打我们一个徇私枉法之罪,不止是贤父子,连咱家恐怕都要受牵连啊。”
罗天宝明白李国忠的意思,当即说道:“下官明白,这次若不是大将军帮忙此事必定难成,这份恩情我们父子必定不忘,日后您有用我们父子之处,我们定当效力。”
第四百九十四章 警钟
李国忠要的就是罗天宝这话,当即是眉开眼笑:“少帅言重了,言重了。”
二人又互相客气了几句,李国忠这才说道:“不过少帅这事咱们该走的手续还是得走,你回去之后让威宁公以讨逆军的名义给朝廷上书,就说梁冰跟你们有仇,要求朝廷将其交由你们处置,之后的事太子和咱家自会帮你们料理,保证十拿九稳。”
罗天宝闻听忙说道:“下官明白,我一回去就安排。”
交代完这些罗天宝就打算告辞,可忽然李国忠把他给叫住了。
“少帅留步。”
“大将军还有何吩咐?”
“北方战事正酣,朝廷催促咱们进兵的旨意是接二连三,不知贤父子对此作何打算?”
“哦,其实我们最近也在谋划此事,只是最近陪都太乱故此耽搁了,等手头的公事一了,我们一定尽快拿出个方案。”
李国忠闻听点了点头:“如此最好,少帅啊,咱们相处也有些时日了,咱家觉得你这人不错,故此今天跟你说几句心里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本是世之常理,无可厚非,但所谓知足不辱,知止不待,当初宁泽恩那么大的声势最后落了个什么下场你也看见了,故此咱们还是得引以为戒,不可重蹈覆辙哦。”
罗天宝闻听心中一动,他听得出来李国忠这是话里有话,莫非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父子打算拥兵自重?即便是真的似乎也不稀奇,毕竟李国忠这人耳目众多,就连刘倩,王雄都是他派到自己身边的眼线,不过眼下罗天宝也不好承认,故此只得装糊涂道:“大将军教训的是,我们父子一定引以为鉴。”
李国忠见状生怕罗天宝没懂自己的意思,当即又补充道:“但愿少帅你心口如一,咱们这些当臣子有时为自己做些打算本没有错,但万万不可想着和朝廷对着干,所谓胳膊拧不过大腿,到时候身败名裂可就悔之晚矣了,另外咱们也别觉得自己做些什么事上头就不知道,需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贤父子一定要好自为之。”
李国忠这次话就说的更明了,罗天宝当时也不禁有些暗自心惊,赶忙连连点头,这才告退。
等回到大营罗天宝把所有事一五一十跟林云飞说了,关于梁冰的事后者倒不以为意,无非是上书走个程序而已,既然太子已经同意了,李国忠也答应帮忙,那这事基本就是板上钉钉了,如今最让林云飞在意的反而是李国忠最后的那番话,很明显这是对方在给自己父子敲警钟,李国忠已经知道讨逆军在谋划着什么,对于对方会清楚这事林云飞虽然有些吃惊,不过倒也并不十分意外,理由跟罗天宝一样,对方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这个朝廷里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只是事到如今自己父子应该何去何从呢?
罗天宝见林云飞面露难色忙说道:“爹,如今消息已经走漏,无论您是忠于朝廷也好,另谋出路也罢,一定要尽快决断,否则夜长梦多啊。”
“天宝,那你对这事怎么看?”
“我听爹爹您的,无论您怎么决定,我都追随到底。”
“我不是说这个,对于何去何从你总该有个主见吧?说来听听。”
“嗯,您真要我说?”
“都这个时候了,你吞吞吐吐地干什么?”
“那我就直说了,我还是之前的意思,如今虽然朝廷受挫,但天下大局已定,咱们父子又何必放着现成的富贵不享,再去冒这种险,到时天意人心恐怕都不会在咱们这边,更何况如今李国忠明显已经察觉了咱们打算,他跟我说的那些话意思很明白,只要我们胆敢轻举妄动,他是必定有所反制,爹爹您想宁泽恩当初那么大声势到头来都成这样了,咱们父子又何必引火烧身呢?所以孩儿我的意思咱们还是安心替朝廷效力吧。”
林云飞闻听皱了皱眉,默然良久这才说道:“天宝啊,你说的不无道理,其实爹爹我一把年纪了,如今功成名就,原本也犯不着再去冒险,我这么做还是为了孩子你啊,万一将来叛军被平定,朝廷卸磨杀驴,鸟尽弓藏,我几十岁的人无所谓了,可孩子你还年轻啊,这样未免太可惜了。”
罗天宝苦笑道:“爹爹您的一片苦心孩儿明白,可这事由不得咱们,您再想想是咱们如今效忠朝廷将来会被卸磨杀驴的风险大,还是拥兵自重,乃至别有所图被朝廷针对的风险大?想害相较取其轻,更何况咱们说句不好听的,假如咱们日后被鸟尽弓藏了,至少天下人心还会为咱们抱不平,可假如咱们学宁泽恩,那将来不仅身家难保,名声也得臭啊。”
“可万一咱们事成了呢?”
“您也会说是万一啊,这把握太小了,真要是为了行侠仗义,或者造福苍生那也就罢了,可为了自己一家的荣华富贵这不值得啊,当然我还是那句话,您真要一意孤行,我是您儿子也只能陪着了,但您要问我,我是绝对不赞成田承恩的主意。”
林云飞闻听琢磨了一会儿,最后长叹了一声:“唉,连亲儿子跟我都不是一条心,这事也没必要办下去了,也罢,就依你,咱们做回忠臣义士,不过天宝,老爹可有言在先,将来要是朝廷鸟尽弓藏你可别怪爹爹没提醒过你。”
罗天宝一听爹爹这是下决心了,当即说道:“爹爹放心,真有那一天孩儿宁可一死以谢您老人家。”
“哎,这就扯远了,老爹我宁可自己死也不会让你去死的,总之眼下咱们先这么办,别的事等北上跟叛军碰过之后再做定夺吧。”
罗天宝闻听点了点头是当即告退,由于事关重大,这些话他没有对别人提起,甚至连叶迪,史彦等人都不知情。
很快这次奸细案的处理就进入了收尾阶段,要说李国忠还真没放大话,朝廷最后居然还真就同意将梁冰交给讨逆军处置,林家父子当即就把前者又转交给了云秀派,叶芷若等人对此自然是颇为感激,因为接下来还有大仗要打,故此叶芷若特意让燕蓉蓉带着一批人押解梁冰先回云秀派关起来,等此间大事一了云秀派全员集合再商议对其具体的处置。
至于华宁等人处置起来就简单地多,按理说这些人应当押回京城由有司衙门明正典刑,不过如今是战时,情况非常,为免在押解途中发生不测,最后由太子拍板将这些人在陪都处斩。
第四百九十五章 生死无常
处决那天虎贲军的人除了当班值勤的,几乎都去了,大伙都想看看华宁这个叛徒的下场,罗天宝陪着史彦等人也去了,看着华宁最后身首异处,一命呜呼,罗天宝也不禁很感慨,回想当初自己和华宁第一次在新京相识,虽然自己不太喜欢对方的脾气做派,可也没想到其最后会落如此下场,近而罗天宝又想到自己父子将来的结局会如何,就一定会强过华宁吗?说实话这连罗天宝自己心里都没底。
“天宝~”忽然罗天宝被身旁史彦的呼唤给拉回了现实。
“怎么了?”
“大伙都要走了,你一个人愣在那里干吗?”
“没什么,就是觉得人生祸福难料,你说这几年咱们身边多少人都不在了,也不知咱们今后又会落个什么下场。”
史彦闻听是微微一愣,接着也不禁苦笑道:“你这小子就是这么喜欢悲天悯人啊。”
“是不是太矫情了?”
“不会啊,我是当兵的,过得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你说的这些我太懂了,这么多年我周围得亲朋故旧不知有多少捐躯沙场,有些还是达官显贵,活着的时候威风无比,可到头来死了也就是死了,无非是史书上几行名姓,最多再落个坟丘,一开始你想起来还会感伤,时日久了也就那么回事,甚至有时都觉得其似乎压根就没存在过一样,有时想想人活这一辈子其实也怪没意思地。”
“这话可不像你史彦,史副将会说出来的。”
“为何?”
“因为你平时给大伙感觉格外开朗,不太像会这么伤春悲秋的人。”
“天宝你这人是真厚道,说话总是怕伤着别人,其实在外人眼里我哪里仅仅是开朗而已,多难听的话我都听过,不过我也不在乎,人生苦短,总不能太委屈了自己。”
“其实我觉得那些传言未免不实。”
“是吗?”
“嗯,咱俩认识这几年我也没看你跟别人如何。”
“傻小子,你没看到又不等于没有,我做这种事还能当着你面不成?真要你们打起来我还不好收拾呢。”
“应该不会,如果是彦姐你即便真跟别人当着我面如何我应该也不会吃醋。”
“吹牛,你们男人在这种事上哪有那么大的肚量?”
“我说真的,彦姐你对我而言不光是情人,咱们同生共死了那么多回,你对我而言几乎跟家人一样亲了,我也知道彦姐你是真心为我好,凡事都为我着想,甚至可以为我舍弃性命,而且我还知道彦姐你其实也承受了很多,即是女人也是军人,大伙只看到你表面豪放不羁,其实不知道你心里其实有多苦,因为我明白这些,所以彦姐你即便真和别人如何我也不会记恨。”
史彦起初听罗天宝这么说是不禁好笑,但听到后来笑容渐渐僵住了,甚至眼睛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彦姐你哭了?”罗天宝见状不禁惊讶道。
“没有,沙子进眼睛了。”
“是吗?我帮你看看。”罗天宝说着伸手想扶起史彦的脸庞,结果对方却把他的手紧紧握住。
“天宝你真是个好人。”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没事,就是感慨一下,男人这些年我遇到过的多了,他们有些有才,有些有钱,有些长的帅,有些...呵呵,不过论心肠还真没哪一个能跟你相比的,要不是我已经以身许国了,还真想等天下太平之后跟你一块安心过日子。”
“为了我就不能改变主意?”
史彦摇了摇头:“别的事咱们都好商量,就这事不行,毕竟这里面背负了我们虎贲军多少人的遗志,只要这个国家还在我就不能放弃。”
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史彦这番话的含义,但罗天宝能懂,他明白这种情怀不是任何儿女私情所能够相比的,故此他不禁有些失落,史彦见状不禁摸了摸他的头。
“也别那么垂头丧气嘛,反正除了不能跟你长相厮守之外,别的事我都会答应你,甚至为你豁出性命都行,谁让你是我最疼的天宝呢?”
“怎么说的我跟孩子一样?”
“不服吗?你比我小那么多,我上战场杀敌的时候你还尿床呢,在我眼里你不就是个孩子?”
罗天宝闻听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史彦在军中长大,所以说话有时候特别贫,不过她还真没恶意,想到这里罗天宝忽然问道:“对了,彦姐,等叛乱平定了,你说朝廷会不会对我们这些人鸟尽弓藏啊?”
史彦闻听微微一愣,看了看左右,确定没人注意这才说道:“这事我还真想找机会跟你说,虽然我效忠朝廷,有些话原本不该说,但咱俩的关系非常,我不能坑你,朝廷这些年刻薄寡恩的事办得太多了,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否则宁泽恩当初起兵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为你们老林家计最好等叛乱平定之后就功成身退,什么权位都别贪,离官场越远越好,这样或许最后还能落个善终。”
罗天宝闻听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家终究是江湖人,到头来还是回江湖比较好,就是我老爹未必肯听啊。”
“这也难怪,名利动人心,即便是天下第一高手也不能例外,或者说要不是对名利有追求你爹也成不了天下第一,我知道天宝你是个孝顺孩子,但这件事你无论如何得劝劝大将军,否则将来把一家子都搭进去是悔之晚矣。”
罗天宝点了点头,他知道史彦这是真为自己着想,当下二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才一起回了大营,结果刚到辕门就发现一男一女在拉拉扯扯,罗天宝定睛一看俩人自己还都认识,正是叶迪跟她师兄项不群,罗天宝当时便迎了上去。
“小迪你怎么回事啊?”
叶迪一看罗天宝来了是喜出望外,当即说道:“天宝你回来的的正好,帮我劝劝三师兄,他打算回北边见我师父。”
罗天宝闻听顿时一惊,扭头问项不群:“项兄这事当真?”
项不群一见罗天宝不禁有些尴尬,当下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项兄这不行,你给我们通风报信的事因为华宁他们已经泄露出去了,叛军那边这会儿或许都已经知道了,你如今再回北边无异于送死,不如就留下与我一起扶保朝廷,要是今后立了功勋说不定还能为保全逍遥派尽些力。”
史彦,叶迪等人闻听也不禁连连附和,但项不群此时只是摆了摆手。
第四百九十六章 三思而行
“少帅,我知道你是好人,说这些话也是为我着想,不过我放心不下师父,你或许不知道我父母过世的早,从小受了不知道多少苦,后来多亏师父收留我,不仅把我抚养成人,还教了我一身本领,说实在的我亲生父母都未必有他对我好,我这人生平恩怨分明,如今既然看明白叛军是死路一条,我就不能看着师父和同门往这火坑里跳,所以我这次回去就打算劝他们改弦更张,这样也算我答报师父他老人家的恩情了。”
罗天宝说道:“项兄你如此仗义小弟深感钦佩,但这事太冒险了,还望你要三思。”
项不群闻听一阵苦笑:“少帅你们一片好意项某心领了,但我意已决,再难更改,就算因此丧命也当是我还了师父的恩情!”
众人规劝了半天结果无济于事,罗天宝也看出来项不群这回是做好了豁出性命不要的准备,最后也就只能放行了,临别时叶迪特意给项不群带了不少财物以及一封给师父安七宝的亲笔信,希望其能够回心转意,项不群当时也很感动。
“小迪,这信我一定帮你带到,不过这些钱你还是留下吧,我身上的盘缠够了。”
叶迪说道:“三师兄你别跟我争了,我如今在讨逆军效力,吃喝不愁,这些钱算是师妹我给你的一点心意,你此去凶险异常,多带些钱总没坏处。”
项不群见叶迪这话是发自肺腑,最后也就收下了,当时他拍了拍叶迪的肩头说道:“小迪,以前师兄误会你了,对你说了些伤人的话,这里我给你陪不是了。”
“三师兄你言重了,咱们同门一场哪还计较这些?”
“那就好,少帅这人不错,想来今后会好好待你,不过你自己也要好好照料自己。”
“谢谢师兄,我会的,你此去也一样,要是师父能回心转意自然最好,否则你就自谋生路,千万别把自己的性命搭上。”
项不群闻听点了点头,这才和众人拱手道别,看着对方渐渐远去罗天宝不禁跟叶迪说道:“你三师兄其实是个好人啊。”
叶迪闻听不禁叹息道:“谁说不是呢?只希望他这次回去倔脾气千万别发作,否则要是跟叛军他们玉石俱焚了,未免可惜。”
“人各有志,一切只好听天由命了。”
就这样众人处理完陪都的这林林总总开始商议二次北讨,经过这段时日的休整集结,如今官军这边的实力雄厚,可该怎么渡河大伙依旧有些争议。
如今叛军为了防备官军渡河在北岸严防死守,官军要渡河虽然并非做不到,但势必得付出高昂地代价,最后河西唐门的三爷唐怀义提出了一个建议,河西因为是唐门的势力范围,因此叛军防守相对薄弱,不如官军就从那里绕行渡河,伤亡应该能控制到最小。
带兵的将领闻听这个计划都表示赞成,可知道内情的江湖人都不禁有些担忧。
“这么做难免给唐门添麻烦吧?唐大堡主也未必会答应啊。”云秀掌门叶芷若第一个开口道,她表达的比较委婉,其实江湖中人都知道当今唐门的当家人唐怀德奉行左右逢源的策略,无论跟叛军还是官军都保持着相当不错的关系,否则唐怀义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站在朝廷这边,叛军是不可能如此放任唐门逍遥自在的,故此如今要从河西借道等于把唐门彻底拉向了朝廷这边,要是战事顺利还好,如果再像上次阳安之败后那样出现反复,唐门势必吃不了兜着走,这事唐怀德是肯定不会接受的。
唐怀义明白众人的意思说道:“确实,我大哥这人在有些事太过瞻前顾后,但他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如今叛军明摆着大势已去,我们唐门又何必死抱着他们不放,只要咱们这边派个够份量的人物随我一起前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想大哥他未必不会答应。”
大伙和唐怀义共事有段时日了,知道这人说话还是比较靠谱的,既然他提出来这事想必是可行的,如果真能把唐门和河西拉到官军这边来自然是极好的,可问题是派谁做朝廷的代表呢?这人既要够份量,最好还是江湖中人这样跟唐门才比较好说话,罗天宝一琢磨当即出面说道:“父帅,诸位这事不如就交给我来办吧。”
众人闻听都是一愣,按理说罗天宝各方面条件都符合,他即是讨逆军少帅,当今朝廷任命的河州刺史,又是江湖中人,当初唐怀德一度还想把自己的三女儿许配给他,由他出面本来挺合适,但众人对此却不禁有些担心。
夏侯遂良当时不禁第一个站了出来:“天宝啊,这事可不行,你如今是朝廷命官,虽说这次有唐三爷陪同可是吉凶未卜,万一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我看还是另派旁人吧。”
夏侯遂良的话代表了在场多数人的意见,就连林云飞也不禁微微点头,罗天宝见状也不着急,笑道:“大师兄,您为我着想小弟知道,不过这么久以来大伙为了平定叛乱谁不是在拼死拼活,将士们的命是命,我罗天宝的命就不是命吗?没道理让他们去冒险,我却总是坐享其成吧?再说据我所知唐大爷也不是那种居心险恶之辈,我这次去最多是无功而返,不至于有什么性命之忧,更何况还有三爷他们陪同不是?想必三爷一定会保证我的平安吧?”
罗天宝此时扭头问唐怀义,后者当即说道:“那是自然,不过…”
罗天宝猜到对方接着要说什么当即打断他道:“没什么不过的,大不了我这次多带些帮手去,想来不会有什么风险。”
罗天宝说完大伙是议论纷纷,多数人都不太支持他去,最后李国忠问身旁的林云飞:“威宁公,这事您得说句话啊。”
大伙原以为林云飞作为父亲多半不会让儿子去冒险,只要他表态,罗天宝也不便坚持,不料林云飞没这么说,而是问罗天宝:“这事你想好了?”
罗天宝闻听点了点头,语气坚定道:“孩儿想好了。”
“如有闪失也没有怨言?”
“绝无怨言。”
“行,我看就这么办吧。”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林云飞居然会这么说,夏侯遂良当即上前说道:“师父您三思啊,天宝这次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旁的李国忠也说道:“是啊,威宁公,您就少帅这么一个儿子,岂能让他轻易涉险?”
第四百九十七章 名单
林云飞闻听一阵苦笑:“大将军,你们诸位说的我都明白,就像你们说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能舍得他轻易去冒险吗?可你们不清楚天宝这孩子的脾气,他一旦认定的事轻易改变不了,我们就是不让他去他也未必死心,另外就像他说的,就许别人的儿子去拼命,我林云飞的儿子就不能去,这世上也没这个道理啊,更何况我跟唐怀德相识多年,他这人我还是清楚的,虽然他未必肯公然站到我们这边,但也不至于把天宝怎么样,何况还有我唐三弟他们陪同,想来出不了什么大事。”
众人一听林云飞这个当爹的都这么说,别人也不好再阻拦,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下了,原本朝廷这边还想多派点人保护罗天宝一行,不过后者一琢磨还是拒绝了,罗天宝的理由是自己这次去是拉拢,不是打仗,如果带的人多了难免引起唐门的疑心,而且说句不好听地,除非是带千军万马,否则根本根本无济于事,既然如此还不如轻装简从,这样也不容易引起对方的猜忌。
最后大伙一商议罗天宝所说也不无道理,于是便同意了,这种事光罗天宝等人去还不行,必须派个朝廷的人跟着,此时史彦是主动请缨要求跟去,其实大伙也明白她这么做多少有些私心,不过史彦各方面的条件也确实合适,她虽然也算半个江湖人,但毕竟虎贲军是朝廷直属部队,史彦也是堂堂副将,声望级别都够,李国忠等人跟林家父子关系都不错,于是也就没在这事上过多计较,最终史彦就算是朝廷这边派出的代表,至于随行的其他人员就交给罗天宝自行决定了。
虽然朝廷授权了,但罗天宝还有些为难,究竟带谁不带谁呢?江湖人大多好动不好静,听闻这事是纷纷报名,弄得罗天宝也不好取舍。
袁飞这人性子粗豪,有什么话不喜欢藏着掖着,他第一个找到罗天宝:“天宝,这次你去唐门祸福难料,老哥哥给你当个保镖如何?”
“这种小事就不用劳烦袁大哥你了吧?”罗天宝闻听不禁面露难色。
“怎么?你小子这是不乐意啊?嫌老哥哥能耐不行?”
“没有...您这能耐我要再嫌弃,天底下就没几个高人了,只是...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这人...好歹也是统兵的将领,怎么做事婆婆妈妈的?有什么事直说!”
“呃...袁大哥咱们也不外,有些话我就直说了,带您去我别的不在乎,就是您这火爆脾气,我怕到时候万一有个闪失,把拉拢唐门的大事给搅和了,这责任小弟可担不起。”
“哦,你担心这个啊,行,你小子也算是个实诚人,有啥话都当面直说,看来还是把老哥哥当朋友啊,既然这样,老袁也跟你交个底,不错,我这人脾气是不太好,这我也承认,但轻重缓急我还是分得清,这样我跟兄弟你保证,这次去绝不给你惹麻烦,凡事都听你的,这还不成吗?”
罗天宝一看袁飞都把话说到这份上,自己要再不带他去难免伤了对方的心,关键袁飞确实本领高强,这回自己已然不准备多带人手,要是再没几个高人跟着确实不太安全,于是罗天宝说道:“老哥哥,这可是您自己说的,什么都听我的,别到时候反悔。”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还能说话不算不成?”
罗天宝知道袁飞这人虽然性情粗野,但说话还是算数的,当下也就答应了,之后罗天宝一盘算舒家姐妹是自己的贴身保镖,这俩肯定得跟着,叶迪武艺高强也得带着,不过刘白,董燕俩人罗天宝并没有带去,一来他也怕把亲信全都带去,万一有个闪失就全军覆没了,另外也怕别人说三道四,刘,董二人都是识大体,故此虽然有些失落,倒是没有过分计较,而之后韩胜男也嘀咕着要一起跟去,罗天宝这回是坚决不同意。
“不是,你都能带小迪她们去,怎么就不能带我呢?”韩胜男可不像刘,董等人那么好说话,当即就计较上了。
罗天宝只能耐心解释:“小男你别急啊,这次的事跟以前不一样,我们是代表朝廷去拉拢唐门,没必要让你一个云秀的人跟着啊?再说要是有个闪失我们也不好向叶掌门她们交待不是?”
“这不用你操心,这是我自己想去,我们云秀派又不是横蛮不讲理,还能因此责怪你不成?再说我这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不会拖累你们的。”
“话虽如此,可咱们确实没必要冒这个险不是?”
罗天宝这边苦口婆心地解释,一旁的轩辕玉也看不下去了帮着劝说韩胜男,后者这才勉强放弃。
“我不去可以,但你带着我四师叔去吧,她跟唐门颇有些交情,有她在已经会对你们有帮助。”
“你说阴女侠啊...”闻听韩胜男这话罗天宝也不禁心中一动,他倒是听说过因为都喜好音律阴秀卿跟唐门二爷唐怀恩私交不错,另外唐怀德的妻子温夫人跟阴秀卿似乎还是表亲,所以后者跟唐门关系很好,要是这样带她去或许还真能对劝降起的帮助,最后罗天宝权衡了一番也就答应了。
原本罗天宝这个人员名单基本都定下了,此时掌书记张浩给他提了个建议:“少帅,河西地处险要,自古为兵家所必争,无论唐门是否归顺,我们都得对此地的地形布防有所知晓,依卑职看咱们最好再带一员大将前去。”
罗天宝一听张浩所说不无道理,对河西情况有所了解,对日后官军从那儿渡河肯定大有好处,带个内行去看看也好,可问题带谁呢?大将官军这边有的是,但这次行动毕竟有风险,有些大人物不能轻易涉险,最后罗天宝一琢磨李布最合适,他用兵乃是内行,而且如今官职名气都不太算太大,带他去也不会刺激到唐门,于是罗天宝便找到了李布说明此事,李布对于这种事当然无所谓,所以这事最终是顺利定下。
确定人员名单之后,太子跟林云飞代表朝廷跟金斗堡各自给唐门去了封信,表明态度,希望唐门能站到朝廷这边,罗天宝收好了信,又带了些礼物,第二天便带领众人启程出发,为防万一张孝全还特意带了三千人马护送罗天宝等人一直到了西河的对岸,并且驻扎在当地作为对罗天宝等人的支援。
第四百九十八章 唐家堡
原本由于两军对峙,大河上如今是不准船只私自往来,但河西这一带因为是唐门的势力范围,所以情况有些特殊,白天河面上确实依旧不许船只私下往来,但晚上依旧有些大胆的船夫偷偷来往于两岸,做些见不得光的买卖,而两边的军队因为唐门的关系对这事基本是睁一眼闭一眼,这次罗天宝等人渡河不希望引人注目,故此也是采取的这种方式。
一行人改扮成客商雇了几条船借着夜色偷偷渡过大河,他们这些人的江湖人脉太广了,所以抵达北岸之后顺利联系到了本地的绿林道,借由这些人的帮助一行人得以顺利绕开了叛军的关卡,第二天的下午一行人就抵达了玉鼎山唐家堡。
别看唐门只是一个武林世家,地方豪族,但因为如今世道不太平,所以唐门眼下也组织起了一支民兵义勇维持地方的治安,罗天宝等人到唐家堡的外围一看跟军事要塞也差不了多少了,罗天宝如今名气太大,而且他是正经的朝廷命官,假如亮明身份多有不便,于是众人就让袁飞,阴秀卿二人出面求见,其他人就装作是他们的门人弟子,虽说江湖上消息灵通的人大多已经知道这俩是站在官军这边,但毕竟和罗天宝,史彦这些在职的官员不同,作为江湖人他们来唐门拜访合情合理,即便消息走漏,也不会引起叛军方面太大的反应。
由于有三爷唐怀义在,又加上阴秀卿也是熟面孔,故此一行人很顺利就进了唐家堡,玉鼎山顾名思义其地形就像一个大鼎,中间是盆地,四周都是山岭,当真是易守难攻,众人进了山口又走了四,五里这才算进入唐家堡的核心地带,罗天宝是第一次来这儿,还挺新鲜,偷眼一看唐家堡内部还挺热闹,虽然不时有全副武装的民兵义勇来往穿行,但总体还是给人一副安居乐业的模样,外界的战乱纷扰跟这里的人似乎毫无关联,罗天宝看了不禁也是颇为感慨。
到了唐家大院门口,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带着几个年轻人早已等候在了那里,一见唐怀义,阴秀卿二人他赶忙迎了上来:“老三,秀卿你们俩总算是来了。”
唐,阴二人见状赶忙跟对方打招呼,通过几人的对话罗天宝等人这才明白这位就是唐门的二爷唐怀恩,罗天宝知道如今唐门武艺最高的就是这位,不过他脾气古怪,一辈子就喜欢研究武学以及音律,对别的事都不太感兴趣,所以在江湖上的人缘声望既不如他大哥,也不如其三弟。
罗天宝久闻他的名声,如今一看唐怀恩这人长得不难看,五官端正,气宇轩昂,看得出年轻时是个俊俏人物,就是肤色稍微黑了点,加上人显得有些消瘦,咋一看感觉久病未愈似的。
唐怀义等人跟他聊了几句,当即给其跟罗天宝等人做了引见,起初听到袁飞,叶迪等人唐怀恩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显得如何惊讶,等轮到罗天宝了,唐怀义当即小声跟对方说道:“二哥,你知道这位是谁吗?”
唐怀恩知道自己这个三弟交游广阔,江湖上的朋友太多,能让他如此郑重其事,足见对方来头非小,唐怀恩端详了一下罗天宝,看得出对方多半是名门子弟,而且武功不弱,但还真不认识,唐怀恩当即摇了摇头:“认不出,老三你这不是为难二哥我吗?这几年我都不太到江湖上走动,武林中的后起之秀我都不熟,这哪认得出来啊?”
唐怀义一笑,凑到二哥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再看唐怀恩是脸色大变:“他是林...”
唐怀恩后半截话还没出口,唐怀义就冲二哥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同时看了看左右,似乎是在示意人多眼杂,这事不能泄露,唐怀恩那也不傻当即明白了,赶忙改口道:“原来他是林三哥的儿子啊,早就听说了,可惜一直无缘得见啊。”
罗天宝知道自己老爹在师兄弟里排行第三,所以有些亲近的人就管他叫三哥,或者尊称为三爷,唐家堡哥几个跟自己老爹交情还不浅,所以唐怀恩才会这么称呼他,罗天宝是个很讲究礼数的人,一听对方这么说赶忙上前施礼:“侄儿小义见过唐二叔。”
罗天宝知道自己如今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望,所以没敢报本名,就把朝廷赐给自己那个“思义”名字的后一个字给提了出来,这样即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可不知内情的人一时半会儿还联系不到自己身上。
“不必多礼。”唐怀恩一边说着一边将罗天宝扶了起来,上下一阵打量。
“早就听别人提起过贤侄你,二叔是闻名已久,只是没想到这回你居然会来。”唐怀恩边说边不禁摇头感叹,你也吃不准他对于罗天宝究竟是欣赏还是觉得有些失望。
罗天宝这几天各色人等见得多了,对于这种事是不以为意,当下客气了几句,接着唐怀义又给双方其他人做了引见,当然罗天宝,史彦,李布这几个人名声太响,都知道他们是官军的人,眼下这环境还不便公开这些,于是唐怀义便给他们编了几个假身份,唐门其他的人似乎也没怀疑。
与此同时罗天宝才得知跟在唐怀恩身后的几个年轻人都是如今唐门的晚辈,有唐怀德的儿子唐文恭,唐文敬,还有唐怀恩的儿子唐文肃,另外还有个黑黑瘦瘦的小个子,经唐怀义介绍众人才知道,这位姓吉,单名一个恩字,他其实是唐怀德他们哥仨的外甥,其母就是唐怀德的三妹,名叫唐玉凤,因为丈夫过世的早,婆家也没什么亲戚,故此后来唐五小姐就带着儿子吉恩回娘家过了,故此吉恩虽然是外姓人,但唐怀德等人还是将其视为子侄对待。
罗天宝以前在金斗堡见过唐怀恩的另一个儿子唐文英,那个年轻人留给罗天宝的印象不错,人长得帅气,待人接物也和善,不过如今罗天宝一看这几位唐家子弟,言谈举止之中多少透着一股傲气,显得有些目中无人,对自己似乎并不如何瞧得上眼,罗天宝知道自己要是把真实身份亮出来这几位绝不会如此,但眼下不能那么做,而且他觉得这样其实更能看出这些唐家子弟的人品。
有趣地是唐家这哥几个对于罗天宝,李布等人是显得颇为冷淡,对叶迪,史彦二女却表现得极为热情,是刻意上前套话巴结,罗天宝看了是暗自好笑,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史彦,叶迪那都是才貌双全,年轻男子要是对她们不感兴趣那才奇怪了,可好歹大伙是初次见面,唐家哥几个这样未免也显得有些心急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 唐怀德
叶迪别看平时在罗天宝面前又是吃醋,又是耍性子,一副小女人的做派,可其实平时对别人她是很傲的,一看唐家哥几个这副模样就有些不太高兴,眼神表情也立刻带出来了,而史彦跟她不同,她是情场老手了,男人见得太多了,唐家哥几个这种反应对她而言已经司空见惯了,她当时非但没表现出厌恶,反而跟哥几个是有说有笑,偶尔故意撩拨一两句,弄得唐家哥几个是乐不可支。
这些罗天宝都看在眼里,他倒没怎么吃醋,因为他知道叶,史二女看不上这哥几个,反而他有些替唐家众人担心,别看叶迪对他们显得有些厌恶,但这位心直性耿,只要唐家哥几个不闹出圈,叶迪不会把他们如何,可史彦就不同了,别看这位表面对这哥几个巧笑嫣然,其实心里不知憋着怎么收拾他们呢,虽然碍于唐家的声望不会闹太大,但这哥几个要是不知收敛恐怕是非吃亏不可。
“表兄他们并没有恶意,林兄切莫介意啊。”此时那个小个子吉恩忽然来到罗天宝身边说道。
罗天宝闻听不禁一愣,赶忙说道:“朋友言重了,这有什么可介意的?”
吉恩一笑:“我这几位表兄其实也不算坏人,就是平素颐指气使惯了,难免有些任性妄为,如有得罪之处我代他们给您跟两位姑娘赔不是了。”
罗天宝闻听微微一愣,这个吉恩似乎瞧出了自己跟叶,史二女的关系这才特意替唐家哥几个打圆场,这份眼力,这份用心都不是寻常人能有的,顿时罗天宝对于这个小个子是另眼相看。
此时唐怀恩也觉得子侄们有些失礼,当即说道:“外面太热,大伙还是先进屋慢慢聊吧。”
此时正值夏末,室外大太阳底下确实还颇为炎热,当即众人便一同进了屋,别看唐家堡坐落山中,可装修的却是富丽堂皇,连罗天宝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人也不禁颇为赞叹,唐怀恩先是将众人领到了大厅,一边招待一边让儿子唐文肃去请大哥唐怀德。
众人入座之后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唐怀义等人也没有吐露自己的来意,只是扯了些闲篇。
“老三回来了。”隔了一会儿忽然只听有人激动道,接着从外面又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相貌堂堂,说话底气十足,唐怀义等人见状赶忙起身相迎。
“大哥您来了。”通过对方罗天宝等人才知道这位就是如今唐门的当家人唐怀德,关于这位罗天宝以前听过不少传言,都说他是当今武林第一流的暗器名家,唐门的机关暗器素来有名,到了唐怀德手上更是被发扬过大,不仅如此凭着联姻等各种手段唐怀德在朝廷,叛军之间是左右逢源,谁都不愿得罪他,唐门的势力被其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峰,这样的风云人物倒退几年罗天宝压根就不敢奢望能够打上交道,可如今却近在咫尺。
经过唐怀义等人的介绍,唐怀德明显知道了罗天宝等人的身份以及真实来意,不过他并没有声张,而是打量了一下罗天宝:“你就是林三弟的儿子?”
罗天宝闻听赶忙说道:“正是,晚辈这里给唐堡主请安了。”
唐怀德点了点头,似乎对于罗天宝印象还不错:“贤侄不必多礼,早就听说了你的事,只是一直缘欠一面,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罗天宝闻听赶忙又客气了几句,当下唐怀德又为众人跟他身后带来那些人做了引见无非都是唐家的子弟,众人打过招呼便各自归座,唐怀德先是跟众人叙了叙旧,接着便问起了唐怀义此行的经历,后者当即大致给做了介绍,唐怀德此时也已经听说独孤三藏等人已经身死,但并不了解细节,如今一听三弟介绍其中的种种经过也是咋舌不已,等都介绍完了,唐怀义指了指罗天宝等人说道:“这回我回来一是给大哥你们报个信,二也是带秀卿等人也来拜望大哥,聊聊咱们唐门今后的出路。”
唐怀德一听知道兄弟打算让自己切入正题了,当下表面上不露声色,冲着唐文敬等人说道:“我们哥仨跟老朋友叙叙旧,你们这些孩子就不用一直在这儿守着了,先下去吧。”
唐文敬等人一听知道唐怀德等人是有要事商议不希望他们听,故此当即识相地纷纷告退,最后大厅里只剩下唐家哥仨跟罗天宝一行人,唐怀德确认了一下没有人偷听,这才二次跟罗天宝打招呼:“少帅亲自前来,唐某有失远迎还望当面恕罪。”
罗天宝见状不禁惶恐道:“唐大伯言重了,小侄愧不敢当。”
唐怀德笑道:“少帅过谦了,论私谊你虽然是我的晚辈,可是论公你是朝廷命官,我等势力再大也终究不过是一介草民而已,这点尊卑上下我等还是分的清的。”
要在平时以罗天宝的性格是不愿对江湖前辈摆官架子的,因为他觉得自己父子终究是江湖人,不过一时侥幸才有了今天的势力名位,不能因此忘本,不过这回他觉得自己是代表朝廷来招抚唐门的,有些地方也不能表现的太过谦恭,于是他当即也就没跟唐怀德等人计较这些,之后双方二次见礼,一听说史彦,叶迪这些如今江湖上的后起之秀都来了唐家弟兄也是吃惊非小。
认识完之后众人这次入座,唐怀德这才说道:“少帅,诸位,你们都是如今天下的风云人物,这次特意来我们唐家堡想必是有要紧的事吧?如今这里没有外人,你们不妨开诚布公。”
罗天宝一听唐怀德这么说,当下也没隐瞒,将自己的来意详细介绍了一遍,唐怀德听他说完不禁是面沉似水。
“这么说少帅此来是希望我们唐门彻底站到朝廷一边,帮你们对付大幽军?”
罗天宝知道唐怀德这人素来圆滑,当即说道:“正是,其实我们也知道唐大伯您长久以来也有自己的难处,唐门家大业大,不能轻易犯险,可如今局势不同了,叛军是江河日下,别看之前在阳安官军受挫,可如今大势还是朝廷占优,唐门这次若能帮助朝廷,非但有功,日后更是足以自保,相反若是大伯您站到叛军那边或者继续首鼠两端,不是小侄故意恫吓您,将来朝廷真要平叛了,唐门上下是何以自处啊?”
唐怀德闻听是脸色微变,显然是被罗天宝的话触动了,此时唐怀义也说道:“大哥,少帅说的都是实情,如今天下大势有变,我们唐家确实得有所决断了。”
第五百章 吉恩
唐怀德那是久经风浪的人,闻听也没有着急,捋了捋胡须道:“少帅,老三,你们说的道理我不是不明白,其实唐某也不是愚顽之人,谁是谁非,谁善谁恶我是分的清的,否则之前我也不会让三弟你带人一再相助朝廷,只是诸位也看见了唐家堡并非只是我们哥仨,还有这么多的宗族乡亲,我做事不能不想着他们的前途安危啊。”
罗天宝闻听忙说道:“大伯,您说的这些我们都懂,我们也不想唐家受到什么连累,只是如今天下大势摆在这儿,大伯您要是站错了队,或者犹豫不决弄不好反受其害,再者一说我爹一再跟我题过大伯您也是侠义中人,您就忍心看着世人继续这么生灵涂炭而什么都不做?”
“贤侄所言固然有理,但我身为唐门的当家人,凡事不能不考虑全族上下的利害,这样吧,你们远道而来也挺辛苦,暂且下去休息,容我们自家人商量一下,之后再给你们一个答复如何?”
罗天宝等人一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逼着唐怀德表态反而容易弄巧成挫,再者人家说的也有道理,这么大的事你总得容人家内部商量一下吧,于是众人也就同意了,大伙之后又聊了些闲天,唐怀德这才让二弟唐怀恩送罗天宝等人下去休息。
原本按罗天宝的身份理当作为贵宾招待,但双方此时已经达成了共识,暂时不公布罗天宝的真实身份,就当是袁飞,阴秀卿等人带来的晚辈子弟,所以罗天宝最终被和李布分在一个房间,不过这俩都是行军打仗惯了的人,风餐露宿都是家常便饭,对于这种事自然也不太计较。
等住处都安排完唐怀恩便先去处理别的事了,众人聚到袁飞的房间里聊起了刚才的事,袁飞是个直性人头一个开口说道:“这个唐怀德做事也太不爽快了,帮就帮,不帮就不帮,这么推三阻四的干什么?”
罗天宝闻听一笑:“老哥哥您性子也太急了,唐大爷也没如何啊,此举毕竟关系到唐门上下的兴衰存亡,这么大的事唐怀德要是轻易就答应我反而觉得有些不靠谱了。”
众人闻听是大多点头,史彦此时正好坐在阴秀卿旁边,当即扭头问道:“阴女侠,您对唐门这些人比我们熟,你觉得唐怀德这次会何去何从?”
阴秀卿闻听不禁摇起了自己的那把折扇,其实如今虽然是夏天,但屋里此时还不是如何炎热,阴秀卿此举更多是一种习惯。
“不好说,唐怀德这人城府一向很深,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至今也摸不透他做事时一般是怎么想的,不过按往常的情形来看他多半还是会首鼠两端,继续当墙头草。”
袁飞闻听一阵冷笑:“哼,算盘打得还真精,实在不行咱们就搞些事情逼他就范。”
罗天宝闻听不禁着急道:“老哥哥你可别胡来,临来之前你答应我的话又都忘记了不成?”
袁飞一笑:“哪有?老袁我一向说话算话,既然答应了凡事都听你的,就不会胡来,但我出个主意总行吧?”
一旁的史彦闻听也笑了,说道:“其实袁老前辈...这么叫着怪疏远的,要不我也跟天宝一样叫你老哥哥?”
“行啊,谁不知道小彦你是我天宝兄弟的人,你叫我老哥哥理所应当。”
虽然罗天宝跟史彦的关系对于在场众人而言确实不算秘密,可当众说的这么直白,尤其还是当着叶迪的面,一般人还真干不出来,当时包括罗天宝自己在内大伙是无不窃笑,心说袁飞这人说话是真没个把门的,不过大伙也知道袁飞这并没有什么恶意,故此也没谁跟他计较。
史彦笑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行,那我叫你老哥哥了,其实我觉得你刚才那话不无道理,唐怀德这种人就是算盘打得太精,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舍得把筹码都押在一家上,必要时咱们还真得逼他一下。”
罗天宝闻听也点了点头:“大伙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不过眼下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唐大爷人也没说不帮咱们,只是要和自己人商议,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咱们就先等等,要是他拒绝或者一再拖延咱们再想办法。”
大伙一听罗天宝说的也在理于是便同意了,罗天宝此时似乎想起了什么扭头冲阴秀卿说道:“阴女侠,您跟唐门的人比较熟,麻烦您这两天多加打探,看看唐门其他人对于这事究竟是怎么想的。”
阴秀卿点了点头:“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就这样众人又聊了一会儿,因为是长途跋涉而言大伙也都有些疲倦,于是之后众人便各自回屋休息,到了将近天黑的时候唐文恭和那个小黑个子吉恩来了,说是唐怀德在大厅摆了酒席为众人接风洗尘,罗天宝等人正好也急于知道唐门下午商议的结果于是便欣然前往。
路上唐文恭一直缠着史彦,是没话找话,众人都看出来他对史彦没按着好心,叶迪当时正好就走在罗天宝的身边,见状不禁冷笑道:“无行浪子。”
罗天宝闻听不禁苦笑道:“人家缠着彦姐还没缠你,你这生的哪门子气啊?”
“我看不惯不行吗?我最烦这种男人了,总觉得自己条件有多好,好像全天下女孩子都得上赶着喜欢他一样,话说回来彦姐可是你的人,你就一点不吃醋?”
“还行吧,反正彦姐也不会真看上他,再说人家眼下还只是聊天,连句过分的话都没有说过,我还能因为这就把人如何不成?”
“你这人有时脾气也太好了,换我可忍不了。”
“知道,你吃醋时是什么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
“怎么,嫌弃啊?”
“不敢,不敢,能让咱们叶大美人如此在意我是荣幸之至。”
“油嘴滑舌,懒得理你。”叶迪白了罗天宝一眼,气呼呼地走开了,罗天宝见状是暗自好笑,此时那个小个子吉恩忽然快步来到了罗天宝身边。
“少帅,我表兄多有失礼之处,我在这里替他向你赔罪了,还望您切莫计较。”
罗天宝闻听不由得一惊,看了吉恩一眼,故作疑惑道:“吉老弟你弄错了吧?我可不是什么少帅。”
吉恩一笑:“少帅您不愿泄露身份,这事我也明白,您放心这事小人绝不会向旁人说起。”
“不是,吉老弟你或许误会了,我真不是什么少帅。”
“您这话瞒得过旁人,可瞒不过我,您以前在金斗堡见过我另一位表兄唐文英吧?”
第五百零一章 料事如神
罗天宝当时有些尴尬,既不能说认识,可又不便否认,吉恩见状笑的更明显了。
“少帅您不必多心,其实是这么回事,我跟文英哥平日就处的不错,所以当初他回来之后就和我详细说过少帅您的外貌模样,之前在门口一见我就觉得您跟他描绘的颇为相像,后来一看二舅,三舅对你的身份颇为隐讳,我就隐隐猜测你应该是罗少帅,后来大舅跟我们聊天特意把我们这些小辈轰出来我就更加确定了,想必是如今官军想要渡河,可是一时无从下手,所以想借道河西,顺便拉拢唐门吧?”
罗天宝闻听不禁大感意外,他没想到这个吉恩看起来其貌不扬,心思居然如此细腻,整件事推测的是丝毫不差,这份眼力心思,别说江湖上,就连朝廷里也颇为少见,罗天宝一时对这人不禁刮目相看,当下他也没承认自己的身份,只是含糊道:“那这和唐公子跟我同伴聊天又有何关联?你又何必一再跟我道歉呢?”
吉恩接着说道:“既然我知道你是罗少帅了,那其他人的身份自然也很好推断,文英哥正在攀谈的那位一看外形就是塞尔人,而且长得极美,久闻少帅的红颜知己中有一位就是虎贲军的史彦,史副将,这位正好也是有名的塞尔美人,这一联系还能猜不出是谁吗?至于刚才跟您说话那位想必就是新出道的豪杰叶迪,叶女侠吧?”
“那不一定,据说罗少帅身边红颜知己多了,她就不能是“飞天狸猫”董燕,董女侠或者别人?”
“是否别人我不敢保证,但多半不会是董燕,董女侠。”
“为何?”
“第一年岁对不上,董女侠成名多年,肯定要比这位年长些,其次外貌也和传闻中不太一样,最关键一条董女侠据说为人洒脱不羁,可刚才那位明显是对我文英哥所作所为不满,并且溢于言表,这看着实在不像传闻中董女侠会干出来的事。”
要不是怕暴露身份罗天宝此时都快忍不住为吉恩鼓掌喝彩了,这位的头脑真是好用到一定境界了,所有事被其推理得丝毫不差,当时罗天宝不禁感慨难怪俗话说人不可貌相,吉恩外表看起来是平平无奇,搁人堆里你就找不到的那种,可才智却惊人地出众,想到这里罗天宝一时间不禁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当即冷笑道:“听吉老弟这么一说似乎还就有些道理,不过有时候知道太多也未必是好事。”
吉恩闻听不禁笑道:“少帅所言皆是,假如是别人,这些事我肯定是憋在心里,可少帅您不同,世人都知道您是个宽厚仁义之人,您绝不会仅仅因为这点事就要杀我,而且小人并没有恶意,实不相瞒小人我是站在朝廷这边的,我也希望大舅能和叛军一刀两断,这样才能保住唐家堡,可无奈我是个外姓人,又是小辈,在这里说话不算数,我这次主动跟少帅挑明此事,一来是替我几位表兄求个情,望少帅,史副将等人不要和他们计较,我事后也会规劝他们,另外就是向少帅表明心迹,之后少帅你们一行在唐家堡有何需要尽管吩咐小人,但凡是我力所能及的,是一定照办!”
罗天宝越听越感到意外,这个吉恩看来不仅聪明,心思也很深,就罗天宝内心而言是挺想跟他结交的,不为别的,即便为了少一个难缠的对手也是好的,但眼下他还无法完全信任对方,当即罗天宝不禁冷笑道:“吉老弟是唐门的外甥,结果如今却主动帮着外人,这份节操恐怕没几个人敢用吧?”
要搁一般人闻听这话也哑口无言不可,但吉恩脑子反应极快,当即说道:“少帅言之差矣,我如今这么做并非是出卖唐门,恰恰是为了保全唐门,大舅他们要是再这么继续跟着叛军藕断丝连,结果只能跟着他们玉石俱焚,我身为唐家的外甥,怎么着也不能看着外祖家往后火坑里跳而无动于衷吧?既然我暂时劝不了大舅他们改变主意,也只得先自行其是了,更何况英雄用人不拘一格,只要小人办事得力,即便真节操不佳,少帅也不会计较,要是您没有这种气度,那就是吉某料人不明,落个什么下场也是自作自受。”
听到这里罗天宝对于吉恩已经不是欣赏,而是重视了,这小个子不禁聪明,而且城府颇深,做事也有魄力,这将来成就非同小可,到这地步罗天宝已经下定决心如果不能把这个人拉过来就得想办法除掉,对方为别人所用他倒不在乎,就怕这位不走正路,真要那样凭他的才智手段不知要惹出多大的祸,想到这里罗天宝不禁说道:“难得吉老弟一片苦心,那今后就有劳你多多关照了。”
所谓聪明人一点就透,吉恩听罗天宝这么一说就明白对方已经接纳自己了,当即说道:“少帅放心,小人定当尽心竭力,以报答您的知遇之恩。”
罗天宝明白跟吉恩说到这个程度就够了,其余的就看他今后实际的表现了,很快一行人便到了大厅,果然唐家三兄弟早已在那边恭候了,众人打过招呼便分宾主入座,罗天宝等人一看酒菜不由得暗吃一惊,他们都是经多见广的人,尤其是罗天宝那是见识过当今最高级的饮食是什么样的,可即便如此唐门这顿饭也堪称奢华,甚至还有海味,要知道距离河西最近的海岸也得有千里之遥,足见这顿饭背后耗费了多少人力财力,虽说唐门确实有这个实力,但想到如今天下不少人连吃顿饱饭都不易,罗天宝也不禁颇为唏嘘。
袁飞是个急性子,酒过三巡之后便开口问道:“三位,白天我们说的事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好歹得给我们个说法吧?”
唐怀德闻听忙放下酒杯道:“袁老弟还真是性急啊,那我也就开诚布公了,其实下午诸位走后,我们哥仨召集族中的长老们商量了一下,当然大伙对于朝廷那都是忠心不二,可眼下官军主力远在南岸对唐家堡鞭长莫及,而大幽军却近在眼前,我们唐家堡百年基业,男女老小数百口实在不敢冒这个险啊。”
袁飞闻听当即神色一变:“这么说你们是不肯帮忙了?”
“那倒也不是,其实唐某本身是心向朝廷的,只是如今人心不齐,还望诸位给我些时日,让我们哥仨劝说诸位长老改变心意。”
第五百零二章 旧事重提
罗天宝虽然年轻,各种风浪见得多了,当下就听出来唐怀德这是故意拖延,不愿表态,不过眼下己方也不能逼人太甚,于是罗天宝说道:“大伯您有难处我们也能体谅,不过夜长梦多,迟则生变,还望诸位早做决断,切莫坐失良机。”
唐怀德闻听是连连点头:“少帅放心,这道理我们也懂,一定尽快给你们一个交代。”
之后众人也就没有再聊这个话题而是扯起了闲篇,唐怀德聊着聊着看了看一旁的史彦,叶迪,接着笑着冲罗天宝说道:“早就听闻少帅风流倜傥,身边红颜知己众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罗天宝闻听不禁脸微微一红,赶忙说道:“大伯取笑了。”
“唉,话不是这么说,自古英雄好美人,少帅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怎么一直没听说你们办喜事啊?还是办了却没有通知老夫啊?”
“哦,如今战事方酣,故此小侄尚未正式娶亲。”
唐怀德闻听微微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说道:“这么说来少帅还没有正室?”
“没有。”
唐怀德点了点头,接着笑道:“少帅别嫌老夫絮叨,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最操心的就是儿女的事,别看老夫子女众多,可没一个让我省心的,就说三女儿飞燕吧,年纪也不小了,可偏偏高不成,低不就,我和她娘为此不知操了多少心,其实要真是她终身有了着落,老夫为国出力倒也是再无顾忌。”
唐怀德说到这里故意看了看一旁的三弟唐怀义,后者当即心领神会,赶忙说道:“大哥,这么说来小弟倒有一个提议,何不把飞燕许配给少帅,这样一来我们跟讨逆军就是一家,彼此帮助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唐怀德要的就是兄弟这句话,但还故作犹豫道:“这不好吧?当年我们就向少帅求过婚,可少帅没答应,如今再提未免有些不知好歹,更何况在这种紧关节要的时候提,外人还以为我拿儿女的婚事当条件呢,这使不得。”
唐怀义知道大哥这是有话不方便自己说,当即帮腔道:“大哥言重了,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少帅不答应未必如今也不答应,更何况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少帅也是宽厚之人,想必不会误会咱们,少帅您说呢?”
罗天宝闻听不禁哭笑不得,心说你们哥俩这一唱一和的,这不明显把自己的后路都堵死了吗?其实对方也是说的好听,眼下这局面自己要是不答应婚事唐家多半不会同意归顺朝廷,这不明显要误了大事,可要说答应吧,终身大事又岂能乱来?更何况叶迪,史彦还在场,故此罗天宝一时是进退两难。
史彦此时看出罗天宝为难了,当即半开玩笑地说道:“二位唐爷也未免太直接了吧?既然知道我跟叶姑娘与少帅是何关系,居然还当面提亲,这是明摆着没把我俩放在眼里啊。”
唐家哥仨一听史彦这是挑理了,不禁有些尴尬,此时还是三爷唐怀义反应快,赶忙说道:“史副将您误会了,我们哥仨绝没有冒犯之意,要是少帅已经和你们二位中的谁成亲了我们是绝不敢造次,可如今毕竟还没有不是?既然如此我们为飞燕向少帅求亲也不为过不是?当然要是少帅和你们二位不同意,这事也可以商榷。”
史彦当时吃了口菜,接着说道:“三爷您这话未免就有些不地道了,眼下这局面你们提出这条件天宝敢回绝吗?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老几位未免有些借机要挟的意思,不过天宝这人确实讨喜,你们想收他做女婿眼光还是不错的,只是真要把唐三小姐嫁给他,我和叶姑娘处境可就尴尬了不是?”
唐怀德起初听史彦点出自己的小算盘还有些生气,可后来一听对方的话似乎又有回旋的余地,唐怀德也是个明白人,当即说道:“史副将多心了,我唐怀德又不是势利小人,哪能利用自己的女儿作为要挟呢?我是真心喜欢少帅的人品心术,希望飞凤终身有靠而已,至于你和叶姑娘跟少帅相识在先,唐某也不能棒打鸳鸯,大不了今后你们几人不分大小,让飞燕跟你们按年纪相称也就是了。”
史彦闻听一笑:“唐大爷这让步还真大,实不相瞒,我早已以身许国,这辈子恐怕是不会嫁进林家,所以天宝的正房是谁,今后许不许我们往来我都不在乎,不过小迪可不一样,她对天宝可是一片痴情,这婚事成不成还得看她的意思,小迪你说呢?”
叶迪没想到史彦会忽然把话题引向自己顿时一愣,可眼看大伙的目光都瞧向自己叶迪也清楚不表态是不行了,要隔平时以叶迪的性子说什么也不会答应这种事,别说罗天宝的身边的女人又多了一个,还是要当正房,这把自己置于何地啊?不过今天情况特殊,叶迪也明白唐家这是拿婚事作为交换条件,罗天宝要是不答应收买唐门的事就得泡汤,叶迪再爱吃醋,这点事理还是明白的,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说道:“既然彦姐你都不计较,小妹自然更无话可说,只要唐三小姐将来能容我留在天宝身边,哪怕是为妾为婢,我也认命了。”
唐怀德等人闻听是喜出望外,他们也知道叶迪,史彦等人都是有来历的人物,跟罗天宝更是情深义重,真说要罗天宝跟这些人一刀两断他们也不敢奢望,如今一听二女愿意退让到这种地步都是颇为高兴,唐怀德赶忙说道:“叶姑娘言重了,唐某也不过是想为女儿谋个归宿而已,并没夺人之美的意思,婚事要是能成今后就让飞燕与你姐妹想称,是不分尊卑。”
叶迪闻听也没说话,只是淡淡一笑算是默许了,此时唐怀义赶忙问罗天宝:“少帅,如今史,叶二位姑娘都答应了,您的意思呢?”
罗天宝此时的心情是极为复杂,就他本心不愿意答应,一来觉得对不住史,叶二女,其次对于唐家这种近乎要挟的举动他是极为不满,如果倒退两年以罗天宝的脾气非当场回绝不可,不过如今的罗天宝毕竟经历的多了,也渐渐明白人生许多事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故此他当即有些犹豫,此时坐在他旁边的叶迪忽然用脚踢了踢他,罗天宝明白对方是了解自己的脾气,故此示意自己最好别把话说死,罗天宝当时也只得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