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两道圣旨
众人听闻这个消息起初也都是吃惊非小,一时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过很快众人就达成了一个共识,霞关一失叛军是败局已定,而讨逆军如今所要做的就是配合官军进攻,一来向朝廷表明忠心,其次也是为今后捞取更多的资本,对于这一点众人都没有异议,也相信朝廷方面很快就会有旨意来,但对于具体怎么打,大伙就众说纷纭了。
以杨复昌为首的朝廷一系都主张直接对叛军宣战,从临州和沂州两个方向夹攻暖州,然后从那渡河直逼新京,即便不能一举攻克,至少也能吸引住叛军一部分兵力,为官军主力分担不少压力,但讨逆军嫡系的人对此都颇有微词,因为如果按这种打法,那讨逆军很有可能比官军更早面对叛军主力,这样一来吃亏的是讨逆军自己,这明显是得不偿失,这部分人提出了一个方案从沂州南下,联合东平王夏侯遂良首先吞并整个河州进而攻打宋州,如果能拿下,同样可以对新京所在的中州府造成威胁,起到牵制叛军兵力的作用,如果战事不顺,凭借宋州的地形优势也足以和叛军长期对峙,这对于讨逆军而言无疑更为稳妥。
对此双方是各执一词争论不下,当然除此以外也有人提出了一些别的战略,不过相对之下并不比以上两种意见更为切实可行,一时间林云飞也陷入了两难,最后他看向了站的离自己最近的罗天宝,问道:“天宝,你怎么看?”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罗天宝的身上,他是林云飞的独生子,又是讨逆军有数的大将,他的意见无疑将左右林云飞的决策,故此大伙都等着看他会怎么说,林云飞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说道:“回禀父帅,据孩儿看来还是南下攻取河,宋二州眼下最为稳妥。”
罗天宝此言一出也等于为这场争论画上了句号,一时间有人高兴,有人叹息,果然林云飞闻听点了点头:“为父也这么觉得,既然如此就这么决定了,立刻整军,只等朝廷旨意一到便南下讨贼!”
林云飞这么一拍板,即便是杨复昌等人也不好再坚持自己的意见,最终众人领命,是连夜下去安排,果然这事之后不到三天派去朝廷报捷的使臣就回来了,并且带来了两份圣旨,其一是对之前讨逆军攻克临州表示嘉奖,林云飞镇军大将军的封号不变,但检校官由兵部尚书升到了太子少傅,并且爵位也从威宁侯晋升到了威宁公,虽然仅仅是升了一级,但考虑到林云飞归顺朝廷才半年多,这样的晋升速度已经堪称破格了,故此林云飞内心还是颇为高兴。
除了林云飞,其他随同捷报一同上报的有功将士也都得到了不同的奖赏,罗天宝的检校官由殿中少监晋升到了尚书右丞,虽然检校官并无实权,但可以享受相应官爵的俸禄以及待遇,由此也足见朝廷对于罗天宝是颇为看重。
而为了拉拢李布兄弟,林云飞父子在上奏捷报时特意提了李家的身世一笔,故此朝廷方面也有所表示,特意追赠李布兄弟的父亲为左武卫大将军,封男爵,并给予其被害的家人一定的表彰以及抚恤,而李布除了继承了父亲的的爵位之外,还给了个奉车都尉的官职,这虽然是个闲官,无足轻重,但对于忠于朝廷的李布看来还是巨大的荣誉,而他弟弟李过虽然还年少,但也沾了父兄的光得了个左武卫中侯的职位,虽然官职不大,但对于他这样的年纪而言已经堪称罕见,对此李家兄弟是感激不已。
对于高一公一家朝廷知道林云飞既不愿杀他们,也不希望留在自己身边,于是便给了其一个殿中丞的闲官让其上京赴任,也算是去掉林家父子一个麻烦,不过考虑到眼下战事正酣,故此朝廷的意思是让高一公一族过一段时日再迁往京城,对此林云飞等人也不反对。
处理完临州之战的后续,朝廷的另一道旨意就是要求讨逆军对叛军发动进攻,不过朝廷方面还是对战事比较懂行,并没有硬性规定具体的战略,而是允许讨逆军“见机而作”,这样一来也给众人之前南下的战略扫清了程序上的障碍。
既然有了朝廷的旨意,之后讨逆军的行动就明显开始大胆了起来,一方面林云飞派使者前往东州,联络夏侯遂良一同进军,一边开始集结人马,考虑到这次很有可能遭遇叛军主力,故此这回讨逆军是精锐尽出,林云飞更是亲自挂帅,由于计百达,李从云等人如今都独当一面,轻易不能离开,故此罗天宝又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先锋,而林云飞这次也有意培养儿子,故此将实际指挥权下放给了他。
不久之后派往东州的使者就回来了,夏侯遂良答应配合讨逆军进兵,不过表示调集人马需要时日,故此会稍晚进军,林云飞太了解自己这个大徒弟了,知道夏侯遂良还是在犹豫观望,想看看战事的进展再做决定,不过这回讨逆军是奉旨进兵,没有回旋的余地,故此林云飞也没有点破这些,反正只要讨逆军进展顺利,以夏侯遂良精于算计的作用肯定不会错过趁火打劫的机会。
就这样在这一年的年底讨逆军对河州发动了进攻,这回他们没有像进攻临州那样再找什么借口,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奉诏讨贼,这回叛军方面也没有再派人和讨逆军交涉,因为明白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关键大家都放开手脚直接大干一场就完了,故此还没等讨逆军主力抵达前线,叛军就来了个先下手为强,主动对讨逆军控制的河州地区发动了进攻,一度先头部队甚至直接打到了河阳城下,不过留守河州的防御使高宁是表现出色,最终坚守河阳直到讨逆军的主力抵达,双方最后在河阳城外进行了一次正面交锋,由于叛军此前对河阳久攻不下,将士们的身心都有些疲累了,故此面对来势汹汹的讨逆军最后是不敌败走,这下讨逆军不仅解了河阳之围,同时也在河州境内的战事中取得了主动权。
之后林云飞把自己的指挥部就暂时设在了河阳,罗天宝等人自然也跟着进了城,别看罗天宝担任了那么久的河州刺史,其实一直都在别处忙,在河阳待的时日极短,故此当他看到河阳城如今被高宁经营的颇为繁荣时心中也是颇为感慨。
第三百六十九章 奸细
大军进驻河阳之后林云飞先是召集众将开了个会,商讨下一步具体的战略,高宁作为东道主向大伙介绍了眼下河州的局势,如今叛军在河州境内主要是两路人马,一边是讨逆军的老熟人宁孝全,当初他曾领军围攻过东平,结果最后被讨逆军和东州军是联手击败,为此他后来受到了宁泽恩的责罚是连降三级,不过之后他在和官军的作战中表现出色,加上如今叛军四面受敌,无将可用,无奈之下宁泽恩只得让其再次出任东线的总指挥,他率领的是叛军主力,兵力较多,但实际战斗力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强,这一来是因为叛军的精锐如今都分散在各地,宁孝全手下多数都是刚招募的新兵,人数虽多,但缺乏经验。
另一路是盘踞在河州西南的尹杰所部,这位乃是叛军大将尹子瑜的侄子,沾他叔叔的光一路爬了上来,这位打仗其实也算有一套,只是生性凶残,对治下军民是动则杀戮,故此很不得人心,他麾下的兵力比宁孝全为少,但都是史立威当初留下的叛军精锐,战斗力反而比宁孝全所部要强,高宁对此的建议是讨逆军兵分两路,一边以少数兵力拖住宁孝全,一边集中主力先干掉尹杰,这样等于去掉了宁孝全一条臂膀,对于讨逆军接下来进攻宋州是大为有利。
林云飞和众将一商议都觉得这个计划可行,林云飞有心栽培儿子,于是便将进攻尹杰的任务交给了罗天宝来负责,并且将手下的精兵强将一多半都调给了罗天宝,后者明白老爹的心思,也想着能立些功勋,就这样在这年的新年林云飞率领一部分人马留守河阳,牵制宁孝全,而罗天宝则带着人挥师南下进攻尹杰。
自从上次进攻河阳失败之后,尹杰便带着所部人马回撤到了西南自己的地盘,他对战局看得很清楚,讨逆军势必会先集中主力对付自己,故此他几次向宁孝全建议两路人马合流在西南与讨逆军决战,要是赢了,则河州战局顿时就会逆转,但都被宁孝全以太过冒险为理由给拒绝了。
其实尹杰明白这只是宁孝全的借口,实际上这里面牵扯到叛军内部的派系斗争,之前说过如今大幽国内齐,魏二王争权,各自身边都有一群死党,其中宁孝全跟魏王宁思孝过从甚密,而尹家叔侄则是站在齐王宁思忠这边的,所以宁孝全不愿听从尹杰的计划,进而让其立功,这不由得让尹杰一再哀叹,感觉叛军再这样下去只怕是要走向穷途末路。
尽管如此尹杰也知道自己平日作恶太多,即便投降,朝廷将来也未必容得下自己,如今只能和叛军是生死与共,故此他只得调动自己手头的人马是严加布防,希望能阻挡讨逆军一阵,应该说一开始罗天宝等人打的是很吃力,尹杰这人虽然凶狠残暴,但打仗确实有一套,加上手下多是精锐,故此讨逆军起初每向前推进一步几乎都要付出高昂的代价,虽说罗天宝这次带来的人马不少,可这么打下去也消耗不起,故此罗天宝一度是颇为头疼,但很快事情就发生了微妙地变化。
首先由于尹杰太过凶暴,平素就不太得人心,而这次为了对抗讨逆军又在辖区内施行了种种管制,结果导致大批军民不堪难受,纷纷开始投奔或者协助讨逆军,如此一来着实减小了讨逆军面对的压力,另一方面在得知讨逆军在河州占据主动之后夏侯遂良也终于坐不住了,派大将薛伦率领三千人马前来配合罗天宝进攻尹杰,当然罗天宝也明白大师兄此举不过是怕河州大部被讨逆军夺去,故此想借机分一杯羹,不过眼下薛伦所部的参战对于己方毕竟是一大助力,故此罗天宝对这还是颇为欢迎。
在这几种因素的影响之下讨逆军开始渐渐掌握主动,到这一年的开春讨逆军先头部队已经一路推进到了孟城郊外,尹杰迫于无奈只得一边向后方求援一边组织固守,不过即便到了此时他手下的战力依旧颇为强悍,故此罗天宝一时也不敢强攻,而是把孟城包围了起来等待时机。
虽然已到了开春时节,但天气依旧有些寒冷,这天孟城周围甚至还下起了雪,这样的天气攻守双方明显都不愿开战,故此这天讨逆军大营甚至显得有些悠闲,罗天宝刚和李布,申鹤熙等人商讨过接下来的战略,此时众将下去各忙各,罗天宝坐在营帐里一边烤着火一边盘算着下一步的战略,忽然齐贵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少帅,巡逻的弟兄们刚刚抓到个可疑的人,说或许是奸细。”
罗天宝闻听也是一惊,眼下这种局面交战双方互派奸细这种事实在是太正常了,故此罗天宝也没多想,当即让齐贵把人给带来,他要亲自审讯,没多久人就被押来了,由于下雪,这位外面套了件风衣,风帽压得也极低,一时间看不清面容,只能从其动作判断应该是个女子。
罗天宝当时坐在帅位上说道:“你先把头抬起来。”
不料那名女子面对这样的场面是毫不畏惧,反而略带哀怨地说道:“怎么,少帅你连我也不认识了吗?”
罗天宝闻听顿时一愣,确实对方的声音他听着颇为耳熟,肯定是个故人,但一时他是真想不起是谁。
“你是...”
“能让无关紧要的人先退出去吗?有些话我不想旁人听见。”
要在平时罗天宝绝不会这样接见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万一对方图谋不轨呢?不过这次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不会伤害自己,故此犹豫了一下罗天宝最终还是把齐贵等人都打发了出去,没多久帐篷里就剩下了他和那个神秘的女子。
“这回你可以表明自己的身份了吧?”
女子闻听闻听悠悠叹了口气,接着摘下了头上的风帽:“你终究还是把我给忘了。”
风貌下是一张俊美至极的脸,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配上那一头因为塞在帽子里太久而略微显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整个画面美丽的有些不真实,而罗天宝这回是一眼认出了对方,激动得当场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小迪,怎么是你!?”
原来这个神秘女子非是旁人,正是和罗天宝分别已久的叶迪,一年多不见对方出落的是更加美艳动人,虽说罗天宝这段时日身边的红颜知己没少过,但他还是会时常想起这位救命恩人,只是万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在此相会。
第三百七十章 又见故人来
罗天宝当时激动地快步上前,一把就拉住了叶迪的双手,问道:“小迪,怎么会是你?这一年多不见你过的怎么样?”
看着罗天宝激动的模样,叶迪明白这个男人是发自内心地关心自己,在意自己,这让她内心多少安慰了一些。
“还好吧。”
“上次分手之后我一直惦记你,也不知你跟库拉奇犽他们回去会怎么样,你师父没责罚你吧?”
“你真记挂我?”
“那是当然。”
“只怕未必吧?听说你这一年身边的女人可没少过。”
罗天宝闻听叶迪这语气明显不对,当时就是一愣,他如今对于女人的脾气也算有些了解,一番察言观色当即明白叶迪是在吃醋,罗天宝顿时有些尴尬,当初他和叶迪虽然没有彼此正式表白,但大伙彼此都有那么点意思,可之后罗天宝这一年身边又是董燕,又是史彦,确实如同叶迪所言,情人就没断过,说来也难怪叶迪生气,罗天宝当即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些事你都知道了,对不住,说来这事是我不对,可咱俩分开之后我也不知道哪天才能再见到你,所以...算了,扯这些也没用,说到底是我这个人太过花心,你要打要骂都随便吧。”
“你以为我不敢?”叶迪说着便把手抬了起来,罗天宝知道叶迪的武艺在平辈里出类拔萃,甚至比义弟刘白都高,这一掌要真用上力自己半边牙都能给打没了,不过罗天宝自问这事是自己理亏,故此当时站在原地是一动不动,有些任凭对方发落的意思。
就这样二人对峙了一会儿,最终叶迪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我当初也是瞎了眼,怎么就喜欢上你这么一个人。”
罗天宝一看叶迪这架势似乎是准备不打自己了,并且还第一次说出喜欢自己,不禁是又惊又喜,当即说道:“小迪,你不生气了?”
“谁说的?我只是懒得打你而已。”
“行...无论怎样只要你不生气就好,外面挺冷的吧?来,先坐下烤烤火,我这还有刚烫好的酒,你喝两口暖暖身子。”罗天宝一边说着一边拉了吧椅子让叶迪坐下,是亲自给倒酒招待,叶迪看着他忙忙碌碌的样子,心中也不禁有些感动,如今的罗天宝不同当初了,以前他们父子是擅自起兵,名不正言不顺,大伙客气叫他们一声大帅,少帅,否则他们的地位和山大王没有多大区别,但如今情形不一样了,林家父子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员,而且有封爵,世袭罔替,地位与大多数江湖人已经天长地别,更何况他身边那么多女人,叶迪虽然自问才貌人品都出类拔萃,可也不敢说是举世无双,这种情况下罗天宝还能对自己那么体贴关心也算难得,叶迪感觉自己这次特意冒险前来终究还是值得的。
喝了两口酒叶迪也感觉身子渐渐有些暖和了,对罗天宝的态度也比之前随和了不少,后者这才问起:“小迪你这回怎么会跑来孟城的?”
叶迪闻听脸色一变,当即放下了酒杯是长叹了一口气:“还不是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罗天宝有些诧异。
“我师父安七宝这回要来取你的性命。”
罗天宝闻听顿时一惊,他知道安七宝是叶迪的师父,逍遥派的派主,同时也是自己老爹林云飞的宿敌,俩人斗了一辈子,林云飞一直压着安七宝一头,后者不服,多年前躲到了南蛮专研武学,不过前几年听说他又回来了,并和叛军有所往来,要说他会前来刺杀自己,似乎显得合情合理,而据林云飞所说安七宝的武艺确实堪称当今一流,甚至比夏侯遂良,白锦廷这些剑魔级别的人都要强,仅次于“武林四圣”,真要是他来找自己的麻烦,事情还真不好办,罗天宝当即询问起了叶迪整件事的详情,后者这才为罗天宝讲述了大概的经过。
原来当初叶迪和库拉奇犽等人回去见到安七宝之后,就遭到师父一顿训斥,责怪她办事不利,还和自己仇人的儿子眉来眼去,简直欺师灭祖,当时安七宝甚至当场就想把叶迪处死,后来多亏是其他同门极力为其求情,安七宝也是真心器重这个得意弟子,故此最终只是罚叶迪面壁思过,不准再踏足江湖。
对此叶迪是一点怨言都没有,安七宝对她不仅有救命之恩,更有抚养之情,在叶迪心目中安七宝就跟自己的家人一样,无论怎么责罚自己她都不会怨恨,更何况这次确实是自己辜负师门在先,故此那之后叶迪就专心面壁思过,不问外事,而她也信守了当初对罗天宝的许诺,没有透露她当初盗取林云飞武学手稿里的任何内容,只说是手稿被夺回去了,自己也只记得一些零星的片段而已,安七宝也没想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会骗自己,于是也就没再追究这事,可实际上当初手稿落在叶迪手里那么久,她早就已经将里面的内容记住了一多半,这回面壁思过,终日无事可做,叶迪干脆是专心练武。
起初她也没想修炼手稿里的那些武艺,毕竟那是人家金斗堡的,自己既然答应罗天宝不外露,那自己再偷偷修炼又算怎么回事呢?可话虽如此,手稿里记录的内容又实在太高明了,许多法门叶迪既然知道了,在修炼的时候就不可能完全避免不去用,到后来叶迪干脆给自己编了个自欺欺人的理由,反正自己喜欢罗天宝,弄不好将来大伙能成一家人,如果那样那自己修炼手稿上的内容也不算将绝艺外传,于是她就心安理得的开始修炼,即便连她自己都明白要和罗天宝在一起会面对何等巨大的阻力。
叶迪天赋本来就高,加上面壁思过期间心无旁骛,故此这一年她的武艺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俨然已经达到了剑仙的境界,甚至开始向剑魔迈进,以年岁而论她这样的成就放眼当世可谓独一无二,对此叶迪内心也是颇为高兴。
叶迪在门户中人缘不错,加上安七宝也宠爱她,时间一长对于她的管束也就不像一开始那么严了,偶尔她也能通过和同门聊天知道外面局势的变化,她渐渐得知在自己被罚面壁的这段日子叛军节节败退,朝廷似乎有中兴之相,而自己的心上人罗天宝也是转战南北,屡立功勋,如今俨然已经成了当世的风云人物,对此叶迪心中是喜忧参半。
第三百七十一章 油嘴滑舌
这喜很好理解,自己的心上人有出息这换谁都高兴,可同时叶迪又有些忧虑,逍遥派和金斗堡两家矛盾太深,这样下去自己和罗天宝恐怕永远只能相忘于江湖,直到前一阵子一件传闻才彻底改变了叶迪的想法。
原来如今讨逆军和叛军已经彻底翻脸,所以宁泽恩也不再试图拉拢林云飞父子,而是一心想将他们除去,只是林云飞毕竟是天下第一,想派刺客行刺简直跟开玩笑一样,但安七宝不是那么想,如今他和整个逍遥派都已经投靠了叛军,宁泽恩对他们也颇为礼敬,安七宝虽然不是什么趋炎附势之辈,但时日一长也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故此想替叛军做些什么当成报答,他对林云飞一向是不服的,对于金斗堡其他人更是压根没放在眼里,于是他便主动向宁泽恩提议愿意去行刺林云飞父子,替叛军分忧。
宁泽恩知道安七宝有能耐,否则也不会养着他们那么久,闻听这话不禁是颇为高兴,但表面上总得客气几句,表示这事太过凶险,让安七宝三思而行,后者哪会听这套?自然是再三请缨,最后宁泽恩这才答应。
原本按宁泽恩的意思还想派狼牙军中的一众高手支援安七宝,但后者一来眼界极高,看不起旁人,二来也觉得办这种事去的人太多反为不便,于是便拒绝了,最后只带着四名门人上路了,这事原本安七宝是瞒着叶迪的,可无奈门人里有不少跟叶迪私交不错,平时聊天时无意间泄露给了叶迪,后者闻听顿时大吃一惊。
对于师父的能耐叶迪再清楚不过,在后者看来如今即便是林云飞面对师父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就更别提其他人了,师父真要是去行刺,林云飞父子是凶多吉少,虽然过了一年多,但叶迪对于罗天宝的惦念非但没有减少反而与日俱增,故此听闻此事是心急如焚,经过再三思量叶迪最终决定冒险去给罗天宝他们报信。
然而此时对于叶迪的禁闭令还没有解除,别看对于其看守已经宽松了许多,也允许门人平时跟她聊个天,但放叶迪离开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为此叶迪费了不少脑筋,最后一商量这事光凭自己还不行,只能找帮手,思来想去跟自己最要好,又对整件事最为了解的还就是库拉奇犽和青兰,于是叶迪就准备找他俩帮忙。
叶迪先是找了个机会将这俩叫到自己的住处,把自己的想法对二人和盘托出,对方闻听是无不吃惊,青兰第一个是把手摇得跟拨浪鼓相似:“师姐,你绝不能这么干,上次的事师父就已经很生气了,这次要再让他知道你坏他的事,只怕你性命都难保啊。”
叶迪闻听一阵苦笑:“你说的这些师姐我都懂,可谁让我喜欢罗天宝呢?青兰你还小,许多事还不明白,等你再长大些,真正爱上一个就懂了。”
青兰闻听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犹豫了,最后只得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库拉奇犽,别看这位年岁不大,遇事却出奇地冷静,他闻听叶迪的话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眼珠不停转动,似乎内心在盘算着什么,隔了很久这才开口说道:“师姐,这值得吗?”
叶迪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不清楚,不过当初罗天宝毕竟救过咱们,这份恩情我们不能不还,更何况一想到他或许就此会死,我的心就疼得不行,那种滋味你们俩应该还不会懂。”
库拉奇犽看了看叶迪当时的表情,最后一点头:“行,我帮你。”
“小奇你...”青兰闻听当时就急了,赶忙想出言劝阻,结果库拉奇犽没等她说完就扭头说道。
“别废话,帮还是不帮?”
青兰闻听顿时一愣,看了看库拉奇犽,又看了看叶迪,最后只得无奈地说道:“帮就帮呗。”
叶迪闻听不禁感激道:“青兰,小奇,多谢你们,这些恩情师姐以后必定报答。”
库拉奇犽冷冷答道:“这倒不必,当初罗天宝也救过我们俩一回,这就算是我们报恩了。”
叶迪知道这个师弟外冷内热,明明心里要帮自己,嘴上偏偏不那么说,当即也没追究,就这样三人商议了一个逃跑方案,由库拉奇犽他们俩主动提出看管叶迪,因为后者已经被关了一年多禁闭,什么事都没出过,所以逍遥派其他人对此难免也有些懈怠,更何况安七宝又不在,故此管理就更加松散了,二人顺利拿到了看管叶迪的机会,然后借着夜幕的掩护将叶迪给放跑了,而库拉奇犽和青兰则故意把自己弄伤,又布置了一个叶迪打伤他们强行逃走的现场,最后总算糊弄过了其他同门,众人一来和叶迪私交都不错,二来又怕安七宝知道了怪罪了,故此就没声张这件事,故此至今安七宝本人还不得而知。
再说叶迪离开新京之后,乔装改扮一路东行,虽然如今在打仗,沿途都是关卡,但这些拦不住叶迪,最终她昼夜兼程终于赶在安七宝等人之前找到了罗天宝。
其实这一路上叶迪的心情有些复杂,因为她沿途听说了罗天宝和史彦,董燕等人的事,甚至还有许多更夸张的传闻,对此叶迪心情很矛盾,一方面她有些吃醋,觉得罗天宝辜负了自己,可转念一想俩人当初就是朦朦胧胧的好感,虽然都心知肚明,可谁都没有公开说,这一别就是一年多,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会,这种局面下要罗天宝不接近其他女人似乎也有些不近人情,但叶迪的性子不像史,董二女那样洒脱,故此刚见到罗天宝时还是满肚子的怨气,最后看罗天宝对自己那么体贴关怀这才心软,这就是整件事的经过。
罗天宝听完心中是颇为感动,他知道安七宝在叶迪心目中的地位,这次甚至不惜背叛前者足见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地方,想到这里罗天宝赶忙拉住了叶迪的手:“小迪,这次多谢你来通风报信,你的这份恩德我是没齿难忘。”
叶迪当时不禁脸一红,赶忙把手抽了回来:“你不要会错意,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还你上次放过我们师兄弟的恩情而已。”
“那之前谁说喜欢我的?”
“你...”叶迪闻听顿时脸更红了,而罗天宝则在那边是一脸坏笑。
“一年多不见你怎么变得那么油嘴滑舌?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罗天宝闻听当即再次拉过了叶迪的手:“我哪有油嘴滑舌?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这一年我经常想起你,这次你既然来了就别走,今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第三百七十二章 温暖
“当面扯谎,把我留下来你身边那些好姐姐好妹妹的能干?”
“你别听外面的人胡说,我身边哪有那么多女人?”
“那史彦总是真的吧?这事当初你可亲口跟我说过,还有那个董燕,外面都知道她如今就在你的军中,你敢说你们俩之间一点事都没有?”
“哦,你说这俩...那确实是有些瓜葛。”
“这不结了?负心薄幸!”叶迪闻听当时生气了,一把将手又给抽了回来。
罗天宝见状是颇为尴尬,当下只好耐心解释道:“小迪你别生气,这事我知道做的是不太地道,可你也要替我想想,咱们离开一年多了,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和你再见面,这种局面下有些事你也不能太苛责我是不是?”
“那我怎么做到的?喜欢我的人并不是没有啊,不说不说外面,单就我们门户里对我我有意思的师兄弟就不在少数,可我这一年心里想的就只有你,你觉得如今这事公平吗?”
罗天宝被叶迪一顿抢白顿时没词了,确实这事无论到哪儿都有些说不过去,最后罗天宝一想干脆也别找借口了,于是说道:“小迪你说的对,这事是我负你在先,可史彦她们对我也情深义重,你让我跟她们一刀两断肯定不行,你要实在觉得委屈...要不咱俩的事就算了,就凭你的才貌人品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你...你这是吃准我喜欢你,所以要挟我?”叶迪闻听不禁生气道。
“没有...小迪你想多了,我这不也是替你着想吗?”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叶迪闻听不禁气呼呼地扭过头不理罗天宝,帐篷里一度陷入了一阵尴尬地沉默。
罗天宝起初也是暗自叫苦,心说自己身边虽然情人不少,可至今都无法彻底摸清女人的脾气,也难怪世人常说“女人心,海底针。”,可总这么不说话也不是办法,隔了一会儿罗天宝只好没话找话:“小迪,你酒没了,我给你再掉点。”
罗天宝说着伸手就想拿叶迪的杯子,结果后者猛地一扭身,也没说话,摆明一副不愿搭理罗天宝的样子,后者见状不禁有些尴尬,当下又想换个角度拿,结果叶迪又给避开了,俩人就这么互相折腾着,结果罗天宝一个不小心踩到了叶迪风衣的下摆,站立不稳,一下摔在了叶迪身上,他为了保持平衡,本能地抱住了对方,叶迪先是一愣,接着涨红着脸说道:“你干吗?”
罗天宝起初还想解释一切都是意外,可后来一看叶迪的眼神不禁心中一动,当即干脆抱住对方不放,同时说道:“小迪,我知道你生气,可许多事我也有自己的难处,我是真的喜欢你,也是真心想为你好,只是有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而已,其实你刚才亲口说喜欢我,我心里真是甭提有多高兴了,我也不奢求你能容下我身边有别的女人,只是希望你明白我确实是喜欢你,不希望你离开我身边。”
叶迪一开始听到罗天宝这番话多少有些生气,可再一看对方的表情,感受着对方身上的体温,又不禁心软了:“你之前就是那这种话哄史彦她们的吧?”
“没有,这番话我就跟你一个说过。”
“我才不信。”
“我可以对天起誓,如有骗你,不得善终。”
“好了...我就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再说咱们都是江湖人,也不用麻烦老天爷,将来要让我知道你骗我,我一定亲手结果了你。”
“你舍得?”
“你...还来了!?”叶迪闻听伸手又要打,罗天宝赶忙将她的手按了下来,这回叶迪虽然依旧板着面孔,不过从她的眼神里罗天宝知道对方已经原谅自己了。
“喂,你要抱到什么时候啊?万一有人进来看到像什么话?”隔了一会儿叶迪不禁有些不好意思道。
“没事,这里我说了算,没我的将令一般人不敢轻易进来,再说即便有人看到也无所谓,咱俩又不是见不得人。”
“一年多没见你怎么变得有些没皮没脸了?”
“其实我变得地方还有许多,以后你就慢慢知道了。”
“对我的心也变了?”
罗天宝闻听先是一愣,接着便在叶迪脸上亲了一下:“你说呢?”
叶迪起初对此似乎颇为生气,可眼睛才刚瞪起来最终情绪又平复了下来,红着脸把头低得更低了:“下流。”
叶迪话虽如此,但当时整个营帐里却似乎格外温暖了起来。
之后罗天宝把一众心腹叫到了帅帐为大伙和叶迪做了引见,并且说明了情况,有些人跟叶迪当初是见过的,知道她和罗天宝之间的纠葛,故此并不如何意外,甚至对叶迪还挺亲切,至于董燕,舒家姐妹等人虽然没见过叶迪,但也听罗天宝以及别人提过这事,故此这番相见也都有些久仰大名之感。
其中董燕和叶迪相见彼此的心情是最为复杂,这俩都知道对方跟罗天宝是什么关系,只是之前素未谋面,彼此心中其实都存了暗中较劲之意,结果此番相见之下都是颇为意外,董燕没想到叶迪长的这么漂亮,她对自己的相貌原本是颇为自信,即便之前遇到史彦也觉得彼此是各有所长,可这回见到叶迪却不禁有些自惭形秽,心说:“天宝这小子桃花运还真好,怎么喜欢他的女人长得一个赛一个。”
叶迪见到董燕也有些意外,“飞天狸猫”的名号她自然是早有耳闻,如今一看对方远比自己想的要年轻,长相虽然不如自己,可也称得起是难得的美人,而且董燕言谈举止都很大方,一旦没有因为叶迪是情敌就保持敌意,这让后者内心反而隐隐觉得有些愧疚,相比之下自己的肚量似乎小了些,故此二女从各自的角度都对彼此产生了一种“我见犹怜”之感。
罗天宝知道这俩醋劲都不小,尤其是叶迪,自己之前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这位给安抚住,为怕二女闹翻他赶忙出面岔开了话题,谈到了接下来对于预防安七宝行刺的部署。
而对于这件事其实在场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像李布,申鹤熙这些人都是正规军出身没混过江湖,不知道安七宝和逍遥派的底细,而由于安七宝离开内陆快二十年了,所以像董燕,刘白,舒家姐妹等人等江湖后辈只是听长辈提起过他,并不清楚这位究竟有多厉害,故此都不是特别重视。
第三百七十三章 安七宝
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舒婷,罗天宝刚部署完她就说道:“少帅你放心,我们这儿这么多人,还怕安七宝这个老怪物吗?他不来是他的便宜,要是真来了咱们就让他有来无回。”
舒婷此言一出叶迪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虽然她为了罗天宝背叛了师父,但在她心目中安七宝的地位还是颇为崇高的,如今听舒婷一口一个老怪物,言语中还颇为轻视,叶迪心里感觉怪别扭的,可以她目前的立场似乎又没资格去维护师父,故此一时心情是颇为矛盾。
罗天宝看出了叶迪的心思,当即说道:“小婷你这话就不对了,安七宝武艺高强,那是连我爹,咱们大帅都另眼相看的人物,咱们切不可掉以轻心,更何况对方这次还是有备而来,总之最近大营里必须加强戒备。”
众人闻听知道罗天宝这是有意照顾叶迪的心情,当下也没多说什么,是纷纷领命,其实大伙内心对此并不以为然,而也就是这份掉以轻心,最终差点要了罗天宝的性命。
众人各自领命下去之后罗天宝把董燕给叫住了:“燕子,小...叶姑娘刚来,还没有住处,你帮忙给她安排一下。”
董燕闻听顿时一愣:“这还安排什么?住你这儿不就行了?”
闻听这话,罗,叶二人的脸几乎同时红了,罗天宝赶忙说道:“别胡闹,这是军营,我怎么能让她住我这儿呢?”
董燕闻听暗自好笑,心说自己跟你罗天宝平日住一块的时候还少啊?事到如今装什么纯情啊,不过她也看出来叶迪这方面似乎不像自己和史彦那么放得开,当下也就没继续深究,说道:“那叶姑娘要是不嫌弃就跟我住一个帐篷吧,反正我也正想找个人作伴。”
罗天宝闻听看了看叶迪,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叶迪低头思索了一下,最后说道:“我无所谓,听凭你们的安排。”
罗天宝知道叶迪这么说就等于是答应了,当即让董燕下去安排,转眼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罗天宝平日都是和将士一起吃,但今晚情况特殊,于是便让人把晚饭送到帅帐和叶迪一起吃,他知道叶迪是蔷胡人,所以特意让人把馒头换成了有蔷胡特色的烤饼。
其实叶迪从小在吐罗长大,之后又跟着师父安七宝久居南蛮,饮食习惯早就变了,但看到罗天宝这样的安排她还是很感动,至少这说明对方心里有自己,在为自己着想,故此俩人坐在火堆前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天,这俩人谈话除了说彼此分手后的经历,就是聊武学,结果发现分开这一年二人的武艺都有所长进,不过相比之下肯定还是叶迪的成就要高,罗天宝对此不禁颇为感慨。
“感觉我在练武上是真没什么天赋,周围人一个个都比我天赋高。”
叶迪闻听赶忙放下了手中的羊奶,说道:“天宝你要这么说就有些妄自菲薄了,就我生平所见的这些人里你的天赋已经算极高了,要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是从小受名师指点,高人传授,你是从和你爹相认之后才接触的上乘武学,这几年又忙着领兵打仗,这样你如今还能练到名剑的修为已经是很难得了,只要你肯继续下苦功,少则三年,多则五载就能赶超我。”
“嗨,我只求能不给老爹丢人就行,别的都不在乎,反正咱俩这关系,我即便超不过你也无所谓。”
叶迪闻听顿时顿时脸一红:“咱们什么关系?”
“你说呢?”
叶迪当时整个脖子都快红了,罗天宝见状是喜形于色,之前跟他好的无论是史彦还是董燕,都是很放得开的类型,相比之下叶迪在这方面就腼腆地多,这反而让罗天宝觉得有些可爱,他刚想接着开几句玩笑,不料叶迪顿时是脸色一变。
“谁!?”叶迪忽然质问道,同时从腰里抽出了一柄软剑,罗天宝和她认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她亮兵刃,心知事态非常,赶忙也站了起来,而此时门帘一挑,进来了两个人。
“小迪,你这丫头终究还是跑来了。”说话的是个老者,看起来少说也得有五十开外,身材不高,但腰背依旧挺得笔直,头戴一顶貂皮帽,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长袍,手中拿着一根拐杖,乍一看似乎是木头的,可仔细一瞧其材质似乎又有些不同。
往老者的脸上看,一双大金鱼眼,或许是因为上了年岁,皮肤松弛,眼睛甚至都有些要突出框外,看起来有些滑稽,鹰钩鼻,菱角嘴,微微留了些短须,相貌是极为阴森古怪,这也叫是在军营里看见,如果是在野外,罗天宝八成是要以为遇上了山妖野怪。
跟在他身后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长得倒是相貌娟秀,气质端方,穿着一件灰色风衣,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新媳妇。
叶迪一看到这俩人脸色顿时就白了,看得出她内心十分恐惧,但因为身旁站的是罗天宝,她知道自己不能退。
“师父,二师姐,你们终究还是来了。”
闻听叶迪这话罗天宝不禁大吃一惊:“他是安七宝!?”
此时只听那个老者说道:“不错,正是老夫,之前看小迪被你迷得那么神魂颠倒,我还以为你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呢,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而已。”
罗天宝此时只感觉头皮发麻,丝毫没有理会对方对自己的轻视,当即冲外面喊道:“齐贵!”
安七宝闻听一笑:“不用白费劲了,外面的那些亲兵都已经被我给点了穴,即便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你今天就认命吧。”
罗天宝闻听不禁暗吃一惊,他知道以安七宝的身份绝不会说这种空话,他也确实办得到,那如此一来自己今天岂不是只有束手待毙的份了?他正琢磨这些忽然只听一旁的叶迪上前说道:“师父,求您看在我的面上放过天宝吧,您和林云飞有仇,与他又没有关系,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安七宝闻听把眼一瞪:“小迪,你没我的允许擅离师门本身就犯了大错,如今居然还敢袒护咱们的对头,要不是念在咱们师徒一场我早就出手把你给毙了,你要是赶紧让开,为师念在这些年的情分上或许还能饶你一命,否则就别怪为师翻脸无情!”
叶迪和安七宝相处多年,知道师父的脾气,这番话他说得出做得到,叶迪也明白即便自己加上罗天宝二人联手也未必是师父的对手,可事到如今即便害怕她也不能退,正当她在琢磨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时忽然罗天宝窜了出去。
第三百七十四章 师徒反目
“安前辈,我们两家的仇怨晚辈之前也听家父说起过,我也知道您如今为武平皇帝效力,所以您要杀我,晚辈也无话可说,我知道自己不是您的对手,事到如今也不愿做无谓的抵抗,只是这件事与小迪无关,我只求您千万别为难她。”
“天宝你...”叶迪闻听顿时一惊,刚想说什么却被罗天宝伸手给拦了下来,自从相识以来叶迪还是头一次看到罗天宝的表情如此坚定,一时居然愣住了。
罗天宝这番表态也有些出乎安七宝的预料,他愣了愣,又重新打量了罗天宝一番最后点了点头:“行,性命攸关的时候还知道替小迪着想,也算是有情有义,老夫有些明白小迪为何会看上你了,也罢,老夫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既然你开口了我就答应你,只要你束手待毙,我绝不为难小迪。”
“此话当真?”
“丈夫一言,快马一鞭,何况小迪本来就是我的徒弟,如非万不得已我也不愿伤她。”
“行,既然如此,前辈您就请便吧!”罗天宝说着把双手往左右一摊,摆手一副任凭发落的样子,安七宝见状也没犹豫,抄起手中的拐棍冲罗天宝脑门便击,他这条拐棍表面看是木制的,实际上却是五金打造,坚硬异常,即便是有名的宝刀宝剑轻易都削不动,其实以他的功力即便真随便找根木棍也足以把人当场击毙,罗天宝一看对方出手的速度就知道反手也白费,当时干脆把眼一闭,是静静等死。
“啪!”忽然只听一声脆响,罗天宝凭经验判断知道情况不对,睁眼一看只见叶迪横剑挡在自己跟安七宝身前,后者正一脸气愤地看向这边。
“小迪,你居然为了外人跟为师动手!?”
罗天宝刚才虽然没看见是怎么回事,但听安七宝这一说也知道了个大概,当时只听叶迪冲安七宝说道:“师父,弟子并非有意冒犯您,您对弟子的养育之恩弟子今生今世也难以报答,但方才有件事您说错了,天宝他不是外人,他是弟子我的心上人,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他,哪怕是师父您也不行!”
叶迪这番话说的颇为决绝,在场众人没一个怀疑她此刻的决心,罗天宝当时不禁又感动有愧疚,当即上前说道:“小迪,你何必如此?这不值得啊!”
叶迪闻听一阵苦笑:“值不值得只有我自己说了才算。”
看着对方当时的表情罗天宝内心顿时升起了一股暖流,似乎今天即便和叶迪一块死在这儿也没什么可伤心的了。
再说安七宝此时已经气得颜色更变:“孽障,孽障啊,我当初简直瞎了眼,教出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徒弟,也罢,既然你今天那么说了,咱们的师徒情谊自此一笔勾销,从此以后逍遥派门下再也没有你这个人,你就是老夫的冤家对头!”
叶迪闻听这番话其实内心还是颇为委屈,她是打心底里敬爱师父,这份感情不比她爱罗天宝来的浅,但今天这样的局面由不得她再瞻前顾后,别看叶迪平时有多愁善感,小心眼的一面,遇到这种大事还是拿得起放得下,最后她把心一横道:“师父,我知道如今再说什么您都听不进去,不过毕竟您教养我一场,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您和林云飞争天下第一这没什么,可江湖事江湖了,您要是凭真本事对付金斗堡,即便输了江湖中人也都会敬佩您是条好汉,可您不该为虎作伥,替叛军做事,那个宁泽恩是个什么东西,他手下又都是些什么人,这些咱们师徒看得都很清楚,你如今这么做不仅是和朝廷为敌,更违背了世道人心,再这么执迷不悟将来恐怕难以收场,徒儿最后再您一句,您要杀我和天宝不打紧,但望您带着一众同门尽早离开叛军,这不仅是为您,也是为咱们逍遥派好。”
叶迪这番话完全是出自一片好心,可安七宝此时哪儿听得进去?顿时气的是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好个孽徒,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教训起为师来了,我这么大人用你教啊!?也罢,今天我就先杀了你这个叛徒。”
安七宝刚想动手一旁他的二徒弟赶忙上前将其拦住:“师父,杀鸡焉用宰牛刀,对付她不用您老人家亲自动手,交给弟子我来!”
安七宝闻听一愣:“玄英你别胡来,这孽徒武艺高强,你未必是她的敌手。”
对方闻听是冷冷一笑:“师父您也不必长他人志气灭咱们自己威风,别看平日你们把叶迪捧得如何了得,弟子还没把她放在眼里,您就瞧好吧!”
对方说着便迈步上前,安七宝原本觉得这么做没必要,可转念一想自己和叶迪师徒感情一向不错,如今虽然闹翻了,可真要他亲自下手杀叶迪,他还真有些不忍心,如果有人能替自己代劳似乎也好,想到这里安七宝便也不再阻拦。
再看那人走到叶迪面前冷冷一笑:“小迪你可真有出息,师父平日对你们那么宠爱,你到头来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他,以前师姐我怎么就没有看出你是这么个见色忘恩的货呢!?”
来的这位全名叫做陶玄英,乃是安七宝的二弟子,叶迪一看到她过来当时就是眉头一皱,原来叶迪平日和同门关系都不错,唯独跟这位二师姐死活不对脾气,从小陶玄英就处处针对她,没少给她小鞋穿,过去叶迪年纪小也不太明白,觉得可能是自己哪里得罪了二师姐,故此虽然委屈也没太计较,后来叶迪长大了才逐渐明白二师姐其实就是嫉妒自己。
原本在叶迪来之前陶玄英在安七宝的女弟子中堪称魁首,比她好看的武艺没她高,武艺比她高的又没她好看,故此其是颇为自负,可没想到之后来了个叶迪武功相貌处处压她一头,故此陶玄英是怀恨在心,无奈叶迪在门户里人缘好,又得师父宠爱,故此陶玄英除了暗地给她下点小绊子,也不敢太过妄为,但师姐妹之间的感情就可想而知,刚才叶迪一看跟安七宝来的是她就心知事情不妙。
叶迪清楚师父安七宝虽然心狠手辣,有时还是讲情理的,面对他即便自己和罗天宝对付不了,要是苦苦哀求未必没有生路,但陶玄英在这儿就麻烦了,以这位的脾气还有二人之间的关系对方是非逼死自己不可,想到这里叶迪不禁把心一横:“二师姐您不用说的那么难听,男欢女爱世之常理,我就不信您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假如您遇上这么个人恐怕也会跟我一样。”
第三百七十五章 拐棍
叶迪这其实说的好话,想唤起陶玄英的同情,并没有别的意思,可陶玄英却误会了,别看她年岁比叶迪要大,可至今也没有和人谈情说爱过,也不是说她不想,就是没遇到好机会,对此陶玄英一直深以为憾,结果如今叶迪这一题让陶玄英觉得对方这是故意讽刺自己,当即大怒:“臭丫头,以为我跟你一样不知廉耻啊!?今天我就替师父清理门户!”
陶玄英说着是拔剑出鞘当即向叶迪攻来,结果叶迪没还手,只是一再躲闪,这下陶玄英也不禁愣了:“臭丫头你为何不还手!?”
“二师姐,无论咱们师姐妹闹成什么样,毕竟大伙同门那么多年,我当初开蒙的功夫还是你教的,这些小妹不会忘,故此我方才让你三招算是全我们同门之情,可你要是再咄咄逼人,就别怪小妹是翻脸无情了!”
陶玄英闻听是怒气更甚,一边挥剑进攻一边恶狠狠地说道:“谁要你留情!?”
叶迪一看跟这位是没什么可说的,她明白今天乃是死斗,能减少对方一点战力都是好的,当下是不再留情,舞剑还击,二女斗在一起是好看至极。
罗天宝对于逍遥派的功夫其实是有一定的了解,知道这家的武艺潇洒飘逸,招式极其好看,但同时暗藏杀机,你要是被其表面而迷惑是非吃大亏不可,罗天宝本身武艺还算不上顶尖,但由于自身经历的关系,眼力极高,几招一看他顿时就放心,陶玄英的能耐其实不算差,至少有剑客以上的修为,但跟叶迪一比那是差距明显,没几招就落入了下风,罗天宝心中不禁暗自感慨这几年自己也见过不少后起之秀,但论天赋,论能为没一个能超得过叶迪的,自己能得到这样一位女中豪杰垂青也算是福分啊。
其实此时不仅是罗天宝,对面也看出情况不对了,安七宝原本就知道陶玄英的武艺不如叶迪,但想着其应该能够维持一段,没想到真动上手差距居然会那么大,看来在面壁思过这段时日叶迪的武艺是更为精进,他怕陶玄英吃亏,当即说道:“玄英回来,这个孽徒为师来应付!”
陶玄英此时被叶迪逼得手忙脚乱,一听师父这话是正中下怀,当即就想抽身跳出圈外,可她一分心,招式上难免露出破绽,别看叶迪外表娇媚,其实临敌交锋下手极狠,见状是毫不留情,软剑一带便削陶玄英头颅,后者见状吓得魂飞天外,赶忙一低头,结果要害是躲开了,头顶被叶迪一剑削下了一缕头发,多少还带着些头皮,虽然伤是不重,但吓得陶玄英是手脚冰凉,退到师父安七宝身后,还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似乎都不太确信自己吃饭的家伙在不在。
安七宝见状不禁轻轻叹了口气,一方面是怪二徒弟自不量力,另一方面也有些遗憾,自己收了那么多徒弟,论天赋终究是叶迪最高,原本自己是一心想把对方培养成衣钵传人,没想到如今却师徒反目,不过安七宝转念一想越是这样自己越不能留着叶迪,不然将来非成自己的劲敌不可,想到这里安七宝把心一横。
“玄英退后,这对狗男女交给为师!”安七宝说着飞身二次向罗,叶二人扑去,别看叶迪刚赢了一招,她可清楚自己师父安七宝能耐太大,除非是“武林四圣”否则单打独斗江湖上没人是他的对手,哪怕是自己眼下也不行,故此叶迪一边招架一边冲罗天宝说道。
“天宝快走!”
“我走了你怎么办?”罗天宝闻听不禁着急道。
“我自有办法,再说你把援兵叫来咱们都能活命,否则只能一起白白送死!”
罗天宝一听叶迪说的有理,当下把心一横,找了个空当便从安七宝身边钻了过去奔门口便跑,安七宝想拦,可却被叶迪缠住,别看安七宝武艺比徒弟高得多,但要说轻松几招就击败对方也并不容易,当下安七宝只得冲二弟子喊道:“玄英拦住他!”
陶玄英此时还有些惊魂未定,听师父喊自己先是一愣,抬眼一看只见罗天宝向门口冲来,这才反应过来,当即舞剑便拦。
罗天宝起先没想跟她费事,想着绕开也就完了,不过陶玄英也不是等闲之辈,罗天宝冲了几次都被其给拦下,最后迫于无奈只得拔出腰间的“却邪”剑应战,当时营帐中就是一道寒光,陶玄英虽然不认识这是什么剑,但也看出来是宝刃,自己拿的只是把寻常的利剑,硬碰是非吃亏不可,当即只得尽力周旋。
罗天宝的武艺本来就比陶玄英要稍胜一筹,加上占了兵器的优势很快就占据了上风,罗天宝也无心恋战,眼看把对方逼开了,这就想逃出营帐,结果正在此时忽听一声惨叫,结果扭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他和陶玄英一动手肯定耽误了时间,如此一来安七宝与叶迪就分出了胜负,前者一拐棍正好砸在叶迪的小腿上,多亏安七宝顾念师徒之情,这一拐没出全力,否则当场就能把叶迪这条腿给打折了,即便如此叶迪也受不了,当即软剑脱手,双手抱着腿,疼得在地上直滚,罗天宝见状心中不忍,一时不知该回来还是该接着逃,安七宝哪容得了他犹豫?当即一拐棍就下来了,他对叶迪多少还留了些师徒之情,对罗天宝那是一点顾虑都没有,一出手就是想要对方的命,罗天宝见状心知避无可避,当即只得本能地举剑招架,当时两件兵器便碰到了一起,是火花四溅。
这下二人都吓坏了,赶忙各自退后看自己的兵器有无损伤,罗天宝一看“却邪”剑依旧是光彩夺目,一点明显的伤口都没有,这才多少有些放心,可安七宝就没那么走运,他的拐棍倒是没断,但表面上明显多了一道伤痕,显然硬度是不如罗天宝的兵刃,安七宝见状差点没气乐了。
“行啊,小子,倒是有口好兵刃,不过这也救不了你的性命!”安七宝说着是二次攻上,这回他加了小心,刻意不碰罗天宝的兵刃,即便如此后者也不是他的对手,几招一过是险象环生,罗天宝心中不禁是又惊又怕,自己生平会过的敌手中论武艺当以此老为最,自己这点武艺跟人家一比就是瞎胡闹,结果他一走神,被安七宝抓住机会,一拐棍奔罗天宝后脑勺便砸,他这下是出手如电,罗天宝再想躲都来不及。
第三百七十六章 纵横莫当
“完了!”罗天宝当时心中就这么一个念头,是闭目待死,可正在此时门帘一挑忽然冲进来一位飞剑直刺安七宝的小腹,这位出手极快,当时如果安七宝拼着两败俱伤,还是能要罗天宝的命,但他一琢磨似乎自己的命更要紧一些,当即是变招自卫,总算是逼开了来者,可如此一来就间接救了罗天宝一命。
等罗天宝睁眼一看不由得大喜,原来出手的非是旁人,正是义弟刘白,罗天宝当即激动道:“兄弟你来了!”
刘白一边猛攻安七宝一边答道:“大哥你先离开,这里交给我们!”
要在平时是绝舍不得丢下刘白,叶迪,自己一个人逃跑的,但今天情况特殊,他知道自己留下只会碍事,故此一边叮嘱刘白多加小心,一边便冲出了大帐,等一旁的陶玄英反应过来再追已经来不及了。
等二人冲到外面才发现周围已经来了不少人,为首的董燕正带人在救治之前被点穴的齐贵等人,一见罗天宝出来大伙当即一喜,可接着又看到了后面的陶玄英,要说董燕毕竟江湖阅历多,当即就反应过来了,高声招呼众人道:“那是刺客,赶快拿下!”
众士兵闻听当即围了上去,罗天宝这才得以脱身,赶紧来到了董燕等人这边。
“你没事吧?”董燕见状赶忙关切道。
“没事,你们怎么来的?”
“我和老刘不放心,派人过来看看你这边的情形,结果人回来说齐贵他们都被点穴了,营帐里有打斗的声音,我们心知情形不妙,这才赶回来。”
罗天宝闻听点了点头:“幸亏你们来的及时,不然今天事情是非糟不可。”
这边罗天宝他们说的正起劲,另一边陶玄英已经和众士兵打做一团,按说前者的武艺比一般士兵那要强得多,可无奈寡不敌众,故此很快就落入了下风,陶玄英一看局面不对,赶忙冲帐篷里面喊道:“师父风紧,扯呼!”
陶玄英说的是江湖黑话,意思是局面不利,赶紧跑,她话音刚落门帘一挑安七宝就从里面冲了出来,不过他没急着逃跑,四下一望看见了罗天宝,当即舞拐棍便冲了过来,似乎还是不肯放弃行刺计划。
“保护少帅!”董燕见状赶忙挡在了罗天宝身前同时高声指挥道,当即便有几个士兵冲上前想挡住安七宝,可这位武艺实在太高,简直如入无人之境,这么多士兵在他面前跟木桩子没区别,说过就过,转眼便冲到了罗天宝和董燕身前,后者见状不好当即拔刀阻拦,结果安七宝都没搭理她,一闪身便绕了过去,直击罗天宝,董燕见状不好赶忙变招一记倒踢紫金冠,直踹安七宝的下盘。
“嗯!”安七宝见状不禁嘀咕了一声,他没想到董燕年纪轻轻反应居然那么快,变招也颇为奇妙,要换做旁人这下是非应付不可,但安七宝能耐是真高,当即招式一变,又绕到了董燕的另外一边,甩拐棍便拍罗天宝,这套动作说来复杂,可在安七宝做来只在眨眼之间,不过他动作虽快,这一下终究是受了耽搁,罗天宝的武艺那也不弱,当即举剑遮挡。
安七宝知道罗天宝这把是宝刃,不能硬碰,只得再次变招,罗天宝的能耐虽然远不如他,但应付三两招还是能做到的,他这么一周旋,董燕也反应过来了,当即上前助战,结果二打一还不是安七宝的对手,可他们这么一拖延帐篷里的刘白就追了出来,见状赶忙上前来了个以三敌一。
在罗天宝身边这群年轻人里,除了叶迪,论武艺就得推刘白了,那跟计百达,宇文长风等人都是一个档次的,他这一来罗天宝等人这边才总算稳住了局面,可即便他们仨联手面对安七宝依旧是处于下风,正在此时李布,舒家姐妹等人闻讯也陆续带人赶来。
舒婷舒怡是罗天宝的心腹,一看主人有难岂能坐视?当即也没跟众人商量,拉兵刃便加入战团,她俩要是单打独斗,战力未必比董燕,罗天宝来的高多少,但一联手就不一样了,双子门的武学讲究的就是配合,发挥好了甚至能让使用者击败实力高于自身的对手,她们这一加入,众人才总算渐渐掌握了主动。
转眼间罗天宝他们五个人围攻了安七宝二十余合,可依旧是难以取胜,安七宝这会儿内心其实挺感慨的,他这次回内陆一心想跟林云飞再争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头,除了后者江湖中人他几乎是没几个放在眼里,可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居然遇到那么多后起之秀,并且实力一个赛一个。
叶迪不用说了,那是他的得意门徒,能耐高是肯定的,罗天宝是林云飞的儿子,有能耐也在情理之中,可其余这些人就让安七宝有些意外了,这都哪蹦出来的?如今内陆的后辈武人都已经强成这样了?
其实安七宝这也是想左了,眼下他面对这几个都是当今武林后辈中第一流的人物,像刘白这种更是顶了尖的,换其他任何几个同龄人来都不可能比他们发挥得更好,然而即便如此凭这几个人想赢安七宝也是势比登天。
原本刘白,舒家姐妹等人看罗天宝事先如此大张旗鼓都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一个安七宝还能在数千大军中横行无忌不成?但这回一伸手,众人是无不佩服,安七宝这能耐实在太高,在场众人若是单打独斗,没一个自信能在他手下撑过二十合,这还是把刘白这个顶尖战力算进去的结果,如果把他排除,别人基本连十合都成问题,大伙都有些难以理解,一个人怎么能把武艺练到这种地步,也难怪这位不服林云飞,他确实有问鼎天下第一的实力。
这时候讨逆军其他人闻讯是陆续赶来,在场的人越来越多,安七宝一看这样下去不行,他也不傻,大营里好几千人就是都不还手一个个站着让他杀,累也能把他给累垮,安七宝此时不禁有些后悔,刚才太托大了,不应该在大帐费那么多口舌,上来直接动手早完事了,可惜如今懊恼也来不及了,他一琢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即胡晃一招逼开众人,接着跳出圈外,一把抓住了徒弟陶玄英的肩头。
“走!”说着安七宝拉着对方便上了帐篷顶端,别看整个一连串动作说来复杂,安七宝做来是一气呵成,众人根本来不及阻拦,或者说想拦也拦不住。
第三百七十七章 口是心非
此时只听安七宝冲下面的众人说道:“小子们,今天让你们捡个便宜,不过下回就没有容易了,老爷子告辞了!”
说罢安七宝拽着徒弟是飞身就走,李布见状是赶忙下令:“放箭,都别愣着了!”
众将士闻听是如梦方醒赶忙放箭,可这么多人居然没一个能射中安七宝,他就好像一条游鱼般在箭林中穿梭自如,最终是安然远去。
“快追。”李布见状是赶忙下令,当下众人又一窝蜂的追了出去,结果最后是空手而归,数千将士居然愣是没捆住困住这个安七宝。
“丢人!”魏成此时气呼呼地把头盔往地下一丢,其实他这话也代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数千将士居然拦不住一个安七宝,这事怎么说都不光彩,罗天宝此时心里也不是滋味,但他也不想继续责怪众人,当即安抚了几句,众人一看他这样心里才多少好受了些,之后大伙忙着收拾善后,李布,刘白等人忙着加强防守,以免安七宝去而复返,即便他不来,再有别人溜进来情况也非同小可,而罗天宝等人则忙着救治伤员。
别看安七宝这回闹得挺凶,实际上并没有出人命,齐贵等人都是被他点了穴道,解开之后便无大碍,此外有几名士兵在后来的围捕中受伤,但伤势都不重,相比之下最惨的实际上还是叶迪,虽然安七宝手下留情,没当场把她的腿打断,可众人撩起她的裤腿一看也已经是一片青紫,找来军医一检查,说差一点就伤到骨头,即便如此要是不及时处理日后也非落下后遗症不可,幸好这些军医对于这种外行都颇为在行,当即简单做了处理,叶迪也显得不像之前那么痛苦,但短期内肯定是无法下地行走,到了这个地步罗天宝也不在乎什么“避嫌”不“避嫌”了,就把叶迪留在了自己的大帐里养伤,自己是亲自在一旁照顾陪同。
叶迪受的是外伤,虽然当时很痛苦,可及时上药包扎,又睡了一觉之后感觉好了许多,尽管行动不便,可说话交流完全没有问题,她当时就提出想从罗天宝这里搬出去,后者闻听是坚决不让。
“你如今这样子不宜多动,就先老实在这儿待着。”
“可那样太给你添麻烦了。”
罗天宝闻听不禁苦笑道:“你要有个闪失我才真有麻烦了。”
叶迪闻听脸顿时一红:“才刚捡回一条命又开始油腔滑调。”
“哪有?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才不信呢。”
“真的,当时你挨了安七宝那一下,你不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疼,要不是想尽早搬来救兵我是绝不会丢下你的。”
“这我相信,其实这回能够没出人命真的是侥幸,师父如今肯定恨死我了,要不是我从中作梗,他这次恐怕是得手了,这逍遥派我这辈子看来是别想回去了。”
“那就别回去了,我养你。”
叶迪闻听看了罗天宝一眼,眼神里满是喜悦,可嘴上却说道:“说的轻巧,你养得起我吗?”
罗天宝闻听不禁也乐了:“拜托,我如今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讨逆军少帅,养活个把人应该还不成问题吧?”
“那不一定,我这人要求可高。”
“总之我尽力满足你就是了。”
“那我要天上的太阳。”
“行。”罗天宝说着起身就往外走,这倒把叶迪给弄愣了。
“你干么去?”
“找梯子给你够太阳去啊。”罗天宝一脸认真地答道。
“得了,回来吧,我就是跟你开玩笑。”
“我可是认真的。”
“你...以前挺实在一人,如今怎么变得这么滑头?”
“你不喜欢?”
“如今说不喜欢有用吗?为你我都和师父闹翻了,就算明知前面是个坑我如今也只有往里面跳了。”
“放心,别说前面等你的不是坑,即便是坑我也会先跳下去在里面接着你,不会再让你受伤的。”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叶迪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依旧感觉甜丝丝的,似乎自己腿上这一下也算没白挨。
此时罗天宝坐到床边拉住了叶迪的手:“小迪啊,你几次三番救我,为此还不惜跟师父闹翻,这份恩情我罗天宝没齿难忘,今后你就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叶迪一听罗天宝说的郑重,内心也不禁有所触动:“只怕许多事到时由不得你,不说别的,你爹能容得下我们?”
“这个其实不难,我爹那人其实挺讲理的,又疼我,只要我们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跟他解释清楚,我相信他是不会为难咱们的,再说无论他同不同意,我肯定是要照顾你一辈子的,到不了我们将来自己单过呗,只是怕到时你受不了那份艰苦。”
叶迪闻听一笑:“瞧你说的,我之前那是跟你开玩笑,别忘了我是什么出身,小时候跟着爹妈在别人家当奴仆,什么苦没吃过啊?跟着你受穷我心甘情愿,话再说回来凭咱俩的能耐离开了你爹,荣华富贵或许混不上,但想安身立命应该不难,粗茶淡饭吃也香甜,睡也安然。”
罗天宝闻听内心不禁颇为感动,说道:“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我爹那边其实估计闹不到这一步。”
“那你那些好姐姐,好妹妹的呢?她们能容得下我?”
“这就更不在话下了,你的事我之前都跟她们提过,无论彦姐还是燕子,她们都说过不会和你争什么,即便将来把正室的位置让给你都无所谓。”
“只怕她们是口是心非啊。”
“那倒还真不是。”罗天宝还没回答忽然从门口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罗,叶二人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董燕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门口,罗天宝当时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放开了叶迪的手站了起来。
“燕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很久了,看你们聊得挺起劲就没打搅。”
罗,叶二人闻听都有些不好意思,又不能问对方具体听见了多少,当时罗天宝只能选择岔开话题:“对了,你来有事吗?”
“给叶姑娘送药来了,大夫说了伤药必须每天一换,否则老是不透气对皮肉不好。”
“哦,那你放下吧,我一会儿就帮小迪换。”
“得了吧,这种活你干我才不放心了,还是我来吧。”董燕说着便来到了叶迪的床边坐下。
“这不合适吧?”罗天宝见状不禁说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除非叶姑娘嫌弃我。”董燕说着看了叶迪一眼,后者当着她的面自然不能说别的当即只得苦笑。
第三百七十八章 私话
“不会啊,我只怕劳动不了姐姐您呢。”
“你听,人叶姑娘自己都说了,这事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罗天宝一看这架势说别的也没用,何况他相信董燕不至于暗算叶迪,故此当下也就退到一旁,任凭董燕操作。
“不是,你还杵在这儿干吗?”隔了一会儿董燕抬头一看罗天宝还站在旁边不禁开口说道。
“我不能在这儿?”
“废话,人家一姑娘换药你一大老爷们儿站旁边看着算怎么回事?人叶姑娘还没成你媳妇儿,就算你是少帅,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啊?”
“这...”罗天宝闻听不禁哭笑不得,心说自己跟叶迪是怎么回事你董燕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站在这儿看看怎么了?更何况这话别人说也还罢了,你董燕也好意思提这个?
此时还是叶迪察觉到了什么,当下冲罗天宝说道:“你先出去吧,董姐姐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跟我私下说。”
董燕闻听一笑:“还是人家叶姑娘冰雪聪明。”
罗天宝此时也隐隐明白了什么,当即点了点头退出了大帐,他也不愿偷听,就站的离大帐远远的,心里暗自琢磨二女会说些什么,此时齐贵见状赶忙凑了过来:“少帅,昨天刚下过雪,外面天寒,您要不上我帐篷里先坐会儿?”
罗天宝闻听摆了摆手:“不必了,我说贵儿,你觉得燕子和小迪她们俩在里面会说些什么?”
“少帅您这可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我一光棍,我哪明白这些女人们的心思?”
“对啊,你还没成家啊,有心仪的吗?要是有看中的跟我说,我去帮你想想办法。”
“不必...少帅您就不用操这个心了,我如今这样一个人逍遥自在的也挺好,一时半会儿不打算琢磨这事,再说我这几年跟在少帅您身边,看您忙着应付那么多姑娘,感觉这也不是什么1好差事。”
罗天宝为人随和,齐贵又是他的心腹,故此说话也就没什么顾忌,罗天宝闻听先是一愣,回想一下自己如今这处境也确实哭笑不得,不过最后他还是说道:“贵儿你也不用这么想,其实这事还是有它的好处。”
“算了...我们这种小卒消受不起,我还是想着能跟着少帅你建功立业,将来谋个一官半职,让家乡的亲朋跟着享几天福,尤其是我堂叔堂婶他们。”
齐贵说到这里不禁面露伤感,罗天宝顿时明白他是想起了齐翔的父母,其实平定临州之后罗天宝他们审问过俘虏,许多人都证实齐翔当初为了掩护罗天宝等人逃走是血战许久,最后中箭过多,失血倒地,但因为当时局面太乱,谁也不能确定齐翔究竟死没死,战后临海军对于斩获的统计里也没提这事,虽然觉得凶多吉少,但罗天宝后来还是发动人人在临州境内找过两遍,可都是无功而返,大伙其实心里都清楚齐翔八成是死在乱军之中了,大伙都不是第一次打仗,都知道战后那种混乱的情况,除非是大将名人,或者有什么能标明身份的证据,否则即便打扫战场的人也分不清谁是谁,战场上因为这事而导致下落不明的大有人在,可为了安慰齐贵等人,大伙最终还是给齐翔定了个下落不明,盼着他哪天能活蹦乱跳的回来,尽管大伙都明白这其实是在自欺欺人。
如今听齐贵说起这些罗天宝心里也不是滋味,当即安慰道:“贵儿你也别胡思乱想,只要一天没见到齐翔的尸首就不能肯定他已经不在了,等这次的仗打完了我一定跟老爹商量派人再去临州找一遍。”
齐贵闻听是一阵苦笑:“少帅算了,这都好几个月了,要是翔哥真不在了尸首到如今也都烂了,找不找都无所谓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就许敌人死,咱们这边就不死,哪有这道理啊?我当兵也不是一,两天了还能不明白这些?这都是命,我就是有些心疼我堂叔堂婶,把翔哥养这么大一点福都没享着,如今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罗天宝闻听心里也不禁一阵感慨,战争这事有时就是这么残酷,虽然江湖人一直说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可那种伤亡跟千军万马的大战场还是无法相提并论,所以就罗天宝本心而言还是希望能够尽快天下太平。
二人正聊着,只见罗天宝大帐的门帘一挑董燕从里面走了出来,罗天宝见状赶忙迎了上去。
“完事了?”
“完了。”
“你们俩都聊什么了?”
“没啥,就是让那小丫头离你远点,别跟姐姐们抢男人。”
罗天宝闻听当即是一脸惊愕。
“跟你说笑的,瞧你那副样子,即便真是这事我能当着你面说吗?”
“你别吓我啊,她这回为了我背叛师门,这咱们要是不管不顾,不仅无情更是无义,这传扬出去世人都得戳咱们脊梁骨啊。”
“知道了,我像是那么不明是非的人吗?”
“这还真不好说...哎呦,你别拧我啊。”
“拧死你活该,我为你鞍前马后,拼死拼活的,你居然这么说我!”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对了,你跟小迪究竟说什么了?”
“自己去问你那个小迪吧,姑奶奶懒得理你!”董燕说着气呼呼地走了,罗天宝揉了揉被他拧疼的地方,显得是一脸无奈,最后只得进帐去看叶迪的情形。
此时叶迪正躺在床上休息,一见罗天宝进来忙想坐起身子,结果被后者给拦了下来。
“你伤还没好,不要乱动,药换好了?”
“嗯,那位燕子姐姐挺细心的。”
“燕子姐姐?叫那么亲热?”
“还不是冲着你?不然我叫她几句难听的你又该不乐意了。”
“好...你们一个个都为我着想,对了,你们刚才都聊了些什么?”
“我们俩还能聊什么?聊你呗。”
“聊我?能聊我什么?”
“她说了,让我不要吃醋,她跟着你不过是想着攀龙附凤,将来能有个好依靠,没别的心思,所以无论是我还是史彦将来当你的正室她都不会在意,她看得出你很喜欢我,要是我实在容不下她将来可以不跟你来往,看得出她对你是真挺好的。”
“她真那么说?”
“我骗你干吗?”
罗天宝闻听心里不禁不是滋味,他知道董燕说的这番话半真半假,当初俩人刚好上的时候她或许是有些功利的想法,但后来明显就不是了,俩人如今是有真感情的,罗天宝也相信如果叶迪真在意董燕是会像她说的那样退出这段感情,但作为罗天宝肯定不舍得。
第三百七十九章 得便宜卖乖
“那小迪当时怎么说的?”
“其实一开始我挺生气的,觉得她是故意以退为进,我要是真答应不显得我这人心胸狭窄吗?不过我后来一看她说的应该是真心话,她是真的喜欢你,为了让你开心她自己吃点亏也不在乎,这样一来我对她反而没那么生气,毕竟我们俩喜欢的是同一个人,她的许多心思我想自己也能明白,所以最后我就跟她和解了,今后谁正谁偏暂且先不论,总之她留在你身边这事我是姑且同意了,总之便宜你这个花心大萝卜了。”
“当真?”
“怎么,你不信?那就当我改主意了。”
“别...我信,我信,就是这样一来挺委屈你们的。”
“你心里知道就好,说来这世道也怪不公平的,你们男人可以妻妾成群,我们女的就不行,总有一天我们得把世道给扳过来,不过将来是将来,眼下是眼下,如今就先暂时那么处着,不过你以后要是再没事在外面招蜂引蝶我可不依。”
“这你放心,如今就你们仨已经够我受得了,我也没心思再找旁人了。”
“只怕你如今这么说,到时候就变了,我二师姐以前常跟我说男人的许诺都靠不住。”
“那你们姐俩昨天还反目成仇了?”
“还不都是为了你!?合着你如今倒到了便宜卖乖了?”叶迪说着抄着一旁的枕头照罗天宝身上就打,后者知道她这是和自己闹着玩,当时也没计较,是笑着躲闪,帐篷里的气氛显得极为甜蜜。
经过这次的事叶迪就算正式留在了讨逆军中,大伙基本也都知道她和罗天宝是怎么回事,一来她为了救罗天宝跟师父同门反目,舍生忘死,这点让大伙都挺感动,其次这世道男人妻妾成群本就是很常见的事,何况罗天宝又是堂堂少帅,朝廷命官,他身边要没女人大伙反而才觉得奇怪,故此众人对她是很快就接纳了,只是因为还没有请示过林云飞,故此不好给其安排什么正式的身份,暂时只好算作客人。
安七宝这一闹让众人意识到大营的防守存在漏铜,虽说像前者这样的高手普天之下都没多少,但毕竟让其这么来去自由还是太不像话了,故此李布,魏成等将领对大营的防范是一再加强,颇有些连只鸟都不能放过的架势。
不过幸好安七宝并没有再来,似乎他也料到上次这么一闹讨逆军必定加强防范,再想得手也没那么容易,但大伙也生怕夜长梦多,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尽快拿下孟城,为此罗天宝召集众将开了好几次会,商讨策略。
起初罗天宝寄望于跟来的吴循,上次攻破德兴就是他们祖孙的功劳,但吴循在查看了孟城的布防之后表示一时也无能为力。
“这孟城和德兴情形不同,周围都是鹿角,工事,攻城器械跟工兵很难逼近,而且上次德兴是孤立无援,我们怎么折腾都行,这次孟城后方还有援军,容不得我们那么慢慢想办法。”
罗天宝一听吴循说的也是实情,当下只得改弦更张,之后不少人又主张强攻,其实罗天宝也动过这心思,但一分析尹杰的布防极为严密,要是硬攻虽然有希望取胜,但势必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如果可以罗天宝不愿意这么做。
这下众人就为难了,此时罗天宝注意到一边的申鹤熙,只见她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似乎成竹在胸的模样,罗天宝不禁心中一动,他知道这位颇擅用兵,论军事才干不输李布,而且她是叛军出身,熟悉对方的内情,或许她能有什么主意,于是罗天宝当即问道:“申将军,你对这事怎么看?”
“少帅您问我?”申鹤熙当时是一脸茫然,罗天宝见状不禁暗自好笑,心说我不问你问谁啊?不过罗天宝和她相处已久,知道这位也有诙谐的一面,当即只好耐心说道。
“正是。”
“我没什么意见,在场这么多大将豪杰,大伙都没办法,我能有什么招?”
“话不是这么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嘛,更何况申将军的智计胆略我是一向佩服的,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吧。”
“既然少帅您都那么说了,我要不谈几句显得自己似乎不尽力一样,其实我倒是有一计,只是太过冒险,不知行不行得通。”
众人闻听顿时都来了兴致,是赶忙询问:“什么计策?”
申鹤熙微微一笑,这才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回过头再说孟城这边,尹杰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讨逆军是步步紧逼,战事是越来越被动,尹杰几次向宁孝全求援,可对方推说被林云飞所部给牵制住了,是迟迟不发救兵,尹杰心里明白宁孝全是故意见死不救,心中暗自感慨大幽军这样勾心斗角下去离败亡只怕也不远了,为此尹杰最近没事就借酒浇愁,也算是借此逃避残酷的现实。
今天尹杰刚喝了两杯,就看见亲兵队长急急忙忙地跑来了。
“禀报将军,刚才我们有两个被俘的弟兄从讨逆军那边逃回来了,说是有要事必须面见您。”
尹杰闻听顿时一惊,心说居然还有这种事?当下便命人将那两个俘虏带到了内堂,尹杰一看其中一个自己还认识,正是手下的校尉周春,他跟随尹杰多年,算是后者的亲信,只是之前在讨逆军攻打孟城外围的战斗中下落不明,尹杰一度还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还能重逢。
“参见将军。”周春和另一个俘虏见到尹杰是赶忙行礼。
“你是周春?”
“正是卑职。”
“这么说你之前是被俘了?”
“正是,卑职之前奉将军之命把守外围,不料敌军攻势太猛,卑职把守不住,迫于无奈就想带着弟兄们退下来,不料大腿上当时中了一箭是行动不便,这才被敌军抓了俘虏,不信,将军您看我腿上这伤还没好利索呢。”周春说着撩起了左边的裤腿,果然只见里面还绑着绷带。
尹杰见状接着问道:“那你们怎么又逃回来了?”
周春说道:“将军容禀,这事说来还真是一波三折,卑职被俘之后是抱定了为国捐躯的念头,故此无论敌军怎么审问,我是什么都没招,后来他们看从我身上问不出什么就把卑职关押了起来,这位燕小乙兄弟原本是韩无忌,韩将军的部下,也因为誓死不降被和属下关在了一起,原本我们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将军您了,没想到最近这事却是峰回路转。”
第三百八十章 孟城
“少废话,捡要紧地说!”尹杰听周春东拉西扯了半天顿时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是...其实是这么回事,前几日我们听说逍遥派的掌门安七宝闯入讨逆军大营行刺罗天宝,当时把整个大营闹了个天翻地覆,结果昨天晚上听说他又来了,把整个大营弄得鸡飞狗跳,结果此时有个女人突然闯进了关押我和燕兄弟的地方,帮我们俩松绑,我们当时都是一愣,起初以为是咱们的人到了,后来到了外面光亮之处才看清原来是讨逆军的推官叫高玉兰。”
“高玉兰!?莫非是昔日临海王高一公的那个女儿,外人叫她“独眼夜叉”的那个?”尹杰此时不禁问道。
“就是她,她如今是罗天宝手下的推官,之前一直负责审讯我们这些俘虏,当时属下就感觉出来了,比起别人,她对我们这些俘虏明显要和善地多,结果直到这回把我们救出来她才明说,她投降讨逆军其实是被逼无奈,是罗天宝父子要她一家人的性命要挟,她自己心里是一直憋着报仇雪恨,只是未得其便,这回她总算盼到了机会,她已经联络好了讨逆军中原属临海军的一批将士,打算临阵叛变,和咱们里应外合共破讨逆军,只是一直缺少有人替她通风报信,故此这回她趁着安七宝行刺,讨逆军大营混乱把我们哥俩放了,替她向将军您传递消息,这就是整件事的经过。”
尹杰闻听不禁心中一动,高玉兰当初不肯投降讨逆军,死守德兴数月,这事天下皆知,说她不愿投降罗天宝父子无疑是合情合理的,真要如同周春所说,那无疑击败讨逆军有望,真要能立下这一功,非但河州的战局能够一举逆转,他尹杰更是能身价倍增,将来和崔天佑,宁孝全,史立威等宿将平起平坐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尹杰毕竟精通兵法,眼珠一转,当即一拍桌案。
“大胆周春,你受国家恩惠多年,被俘之后不思杀身成仁,尽忠报国,反而勾结敌军前来诓骗本将军,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将这两个叛徒给我拖下去就地处斩!”
“遵命!”闻听这话当即有几名士兵上来就把周,燕二人往下拽,这俩自然不干,是大喊冤枉,尹杰闻听当即叫住了众人。
“且慢,周春你事到如今怎么还有脸说自己冤枉?”
“将军,那我的确是冤枉啊。”
“行,你嘴硬是吧?那本将军就说你个心服口服,我且问你那高玉兰若是早有心归顺,为何之前不动手,非等到孟城久攻不下这才打这主意,这不明摆着是诱敌之计吗?”
“这事属下当初也疑心过,还当面质问过高玉兰,她说罗天宝对其以及许多临海军降将之前并不信任,是屡加防范,故此她之前才未得机会,为此高玉兰不惜牺牲色相,一再对罗天宝虚以为蛇,后者这才对其放松戒备,高玉兰才总算得以暗中布局。”
尹杰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其实还是相信的,外界对于罗天宝传言颇多,其中之一就是他风流成性,身边从来不缺女人,据说高玉兰也是有名的美人,罗天宝贪图其的色相,利令智昏似乎也合情合理,但尹杰并未放松警惕,是继续质问。
“那我再问你,安七宝既然一次行刺不成,自然该料到讨逆军会有所防范,他再来不是自讨无趣吗?”
“这事属下也打听了,似乎是安七宝自视甚高,上次行刺未成他是恼羞成怒,故此这回干脆来了个出奇制胜,听说还差点的得手,全仗着讨逆军人多这才将其击退,不过也弄得他们营中大乱。”
“那也不对,讨逆军大营戒备森严,即便有高玉兰帮忙你们俩又岂是那么容易离开的?如此看来你们俩还是奸细!”
“将军啊,您这真是冤枉我们了,高玉兰为把我们弄出来可费了不少劲,为此他们还特意杀了两个看守的士兵,这是我们哥俩亲眼所见,绝错不了,即便如此我们俩也是折腾了一夜才逃回来,将军您可得相信我们啊。”
周,燕二人此时是苦苦哀求,说到最后都有些声泪俱下了,尹杰一看不像做伪,又琢磨了一下他俩的说辞,最后下令道:“先把他们推回来。”
士兵闻听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即把周,燕二人给带了回来,尹杰这才说道:“周春,念在咱们相处多年,本将军再信你一回,那高玉兰究竟打算怎么和我们里应外合,你详细说一遍,要是有什么遗漏我还得要你的脑袋!”
“不敢...属下也知道这事关系重大,所以回来之前特意打听得清清楚楚,高玉兰他们打算明天...对,就是明天晚上发动兵变搅乱讨逆军的大营,希望将军到时能够派兵出城接应,共破敌军,到时他们会点燃讨逆军的粮库,只要咱们一看到敌营火起就可出兵。”
尹杰之后又对周,燕二人细加盘问,确认了好几次这才让人带他们下去洗漱更衣,而他自己则召集众文武开了个会商讨此事,众人闻听顿时是议论纷纷,尹杰平素最信任的就是自己的堂弟,也就是大幽军名将尹子奇的儿子尹肃,后者也是如今孟城守军里头一号勇将,他跟尹杰的关系非比寻常,当即上前说道:“将军,你觉得这事可信吗?”
“不好说,我盘问过周,燕二人很久,他们的话应该没有漏铜,只是我总觉得这事有些太顺了。”
“哎呦,将军您别的都好,就是用兵太谨慎了,兵法上不是常说“以正兵敌之,以奇兵胜之”,眼下这局面要是按部就班地打吃亏地是咱们,难得有这么个机会是值得冒险,您没听说过吗?当初讨逆军打败高一公也是和李布里应外合,如今这是他们的报应啊,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咱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啊。”
“阿肃你说的这些愚兄都明白,但孟城关系重大,一旦有失非但影响全局,就是咱们弟兄也没法交待啊。”
“话虽如此,可如今西线吃紧派不出援军,宁孝全手下倒是有人,但不肯帮咱们,再这样耗下去孟城也终究难保,还不如冒险一试,将军您要是不放心,我愿意亲自领军攻打大营。”
尹肃这么一说顿时引发了不少人的响应,尹杰一琢磨堂弟说的也不无道理,加上受周围气氛的影响最终尹杰下定了决心,明晚是出兵进攻。
转眼到了第二天晚上,尹杰早早就集合了人马,挑选出两千主力交给尹肃,众人就一直在等讨逆军大营的信号,可眼看都快二更了还没有动静众人也不禁犯起了嘀咕。
第三百八十一章 决断
尹肃当即问堂兄:“哥,这事有准没准啊?不会出变化了吧?”
尹杰此时也有点含糊,赶忙把周春给找来了,问道:“怎么回事?高玉兰当初究竟和你怎么说的?”
周春此时也有些紧张,不过还是故作镇静道:“她说是一旦得手就烧讨逆军的粮库为好,不过没定死是什么时候,将军您也知道这种事说不准的,反正离天亮还早,咱们再等等。”
尹杰一听周春说的不无道理,无奈之下只好和众将是继续等待,隔了一会儿忽然只听有人高喊:“起火了,对面起火了!”
尹杰等人闻听都是精神一振,赶忙登上高处观瞧,果然只见讨逆军的大营着火了,是火光冲天,看样子火势着实不小,尹肃见状兴奋地找到堂兄:“哥,起火了,该咱们出兵了!”
尹杰此时也激动地点了点头,不过他毕竟久经大阵,直到此时依旧直到保持冷静,当即对堂弟说道:“行,不过阿肃你此去还是要多加小心,万一情势不对就立刻带兄弟们回来,切勿冒险。”
“明白,您就交给我吧!”尹肃信心满满地拍了拍胸口,接着便下去带人出城进攻,火光之中只见大幽军像一条长蛇一样快速移向了讨逆军大营,而尹杰则带领心腹上了城楼是仔细观战。
起初战事进行得很顺利,尹肃的大军陆续开进了讨逆军的大营,路上没有遇上任何阻挡,给人感觉对方确实是乱作一团了,正当尹杰以为大功唾手可得之际,忽然只听讨逆军大营响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接着只见战场形势一片大乱,很明显大幽军的部队开始后撤,尹杰见状大惊,赶忙派人前去侦查,没多久探事的人就回来了。
“报告将军,大事不好,咱们中了讨逆军的伏击。”
尹杰当时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没有当场晕倒,不过他毕竟是宿将,当时平复了一下情绪,下令道:“快关城门。”
周围的人闻听一愣:“将军,咱们的弟兄还在城外,这一关门他们怎么办?”
“事到如今哪顾得了这么多?要是讨逆军杀进城来咱们就全完了,关城门,一个都不准放进来。”
大伙闻听心说这也未免太狠,这是坐视城外这两千人去死啊,可尹杰御下严苛,瞪眼就宰活人,故此谁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无奈之下只得准备关闭城门。
平心而论尹杰的做法残忍,但在战略是正确的,如果不那么干全城都得完,但尹杰想的是挺好,实际操作却是另外一回事,此时第一批败军已经退到了城下,如同潮水般往里拥,守军想关城门可根本关不上,而此时预先混入这群败军中的讨逆军人马已经开始行动,迅速击杀了守门的将士,保证城门大开,此时李布带领预先埋伏好的先锋部队直接冲进了孟城。
等尹杰得到回报为时已晚,恼羞成怒的他一把抽出佩剑砍翻了身边的周春,事后似乎还不解气又狠狠捅了对方的尸体几剑,然而尹杰自己也明白这不过是迁怒于人,当下他平复了一下呼吸,下令道:“通知全军撤出孟城。”
众人闻听都是一愣:“将军,敌人才刚攻进来,咱们还可以拼死一战啊。”
“拼死一战?你们谁有取胜的把握?你?你?还是你!?”尹杰冷笑着拿剑指了指众将,大伙顿时都不说话了,确实眼下这局面谁也没把握取胜。
见众人这样尹杰不禁叹了口气:“明知要输的仗,不打也罢,还是及早退出去,保存实力,说不定还有杀回来的一天。”
众人一听尹杰说的也不无道理,当时只得下去传令,事实证明尹杰在关键时刻的决断虽然往往都比较残忍,但大多正确,由于下令得早尹杰以及一众高级文武基本都得以出城,只可惜了剩下的军民,由于当头的都跑了,底下的人势必一片大乱,结果最终多数的下级士兵以及百姓并非死于战事,而是死于之后混乱无序的撤退,最终到了第二天早上讨逆军就顺利控制了孟城,当罗天宝坐在之前尹杰的大堂上心中是无不感慨,他前后两次率军攻打孟城,旷日持久,没想到这回终于还是拿了下来,为此他特意夸赞了筹划整个骗局的申鹤熙以及负责实施的高玉兰。
“这回要不是你们俩,这孟城还不知何时才能拿下呢。”
申鹤熙虽然有时好诙谐,但这种时候倒还表现得颇为谦逊:“其实属下这回也是侥幸,我知道尹杰这人用兵好行险,所以就想用这个法子试一试,最后能成功还是因为少帅英明,诸将用命,以及高推官戏演得好。”
罗天宝闻听也忙说道:“不错,这次高小姐你居功至伟,我和全军将士都要向你致谢啊。”
高玉兰闻听淡淡一笑:“我也只是尽职而已,既然我当初答应投降,就得为讨逆军尽自己的一份心力。”
当时罗天宝对二人夸奖了一番,并且许诺事后为她们向林云飞请功,此时诸将也陆续前来汇报各自的战果,只有钟敏迟迟没回来,罗天宝不禁有些担心,他和钟敏接触了一段时日,感觉这人不错,性格直爽,跟谁都是有说有笑的,但因为是山贼出身,所以打仗时总有些爱自说自话,不服从安排,为此罗天宝,李布等人劝诫过她好几次,钟敏倒是每次都答应会改,可一上场头脑一热就又管不住自己,别是这次出了什么意外吧?真要那样未免就太过可惜,最后罗天宝实在有些放心不下,打算让魏成带人去打听打听,结果正这时候钟敏笑嘻嘻地回来了。
“少帅,诸位,大伙都在啊。”
李布见状不禁眉头微皱:“小钟你上哪儿去了?少帅和大伙刚才还在替你着急。”
“李哥您别急啊,我知道自己回来晚了,可我这样也是有缘故的,你们猜我抓住谁?”
“谁?”众人闻听不禁诧异道。
“我把尹杰给抓住了。”
众人闻听都是一惊,罗天宝赶忙问道:“小钟,你这话当真?”
“少帅瞧您说的,这么大的事我敢胡说吗?人我都带来了,喂,你们几个别愣着了,把人推上来。”随着钟敏一阵招呼,士兵们推上几个人,一个个都是蓬头垢面,狼狈不堪,但穿戴倒都是大幽军的军官模样,为首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壮年男子,在场诸将有不少都认识,还真就是尹杰本人,这下大伙更奇怪了,李布当即问道。
第三百八十二章 问路
“小钟你怎么抓到他的?”
钟敏闻听是一脸得意:“这就说来话长了,对了,说起这事,有两个人可是立了大功了,他们说跟少帅您还认识,我特意把他们给带来了,少帅您见吗?”
罗天宝一听顿时一愣,心说哪儿蹦出这么两个人来?不过既然是有功之人自己确实该见见,于是便同意了,不久就见上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长的都挺漂亮,尤其是那姑娘,是身材挺拔,眉目如画,罗天宝还真觉得有些眼熟,自己肯定是见过,不过一时想不起是谁了,此时只见二人冲罗天宝躬身行礼:“右卫中候刘倩,王雄参见少帅。”
罗天宝一听这俩自报姓名不禁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当初在陪都跟自己一起搭救史彦等人的那对师兄妹吗?那次大闹陪都之后事情太多,自己跟他们俩就失散,也不知道他俩的下落,一别数年没想到居然会在此重逢,要不是当着众将的面罗天宝真想上前拉住他们的手好好问问,不过最后还是自重身份,说道:“原来是刘姑娘和王兄啊,一别多年你们俩怎么来了?刚才你们俩自称是右卫中侯,这又是怎么回事?”
刘倩闻听一笑,一别多年,岁月非但没有减弱她的容貌,反而给其增加了些许成熟妩媚的气质:“少帅容禀,其实是这么回事...”
当下刘,王二人便把双方分手之后的事介绍了一遍,原来当初大闹陪都之后群豪分手,罗天宝回了金斗堡协助老爹林云飞举兵,混到了如今这般成绩,而刘,王二人因为参与救援有功,后来也被史彦,华宁等人推荐加入了虎贲军,不过众所皆知虎贲军一方面是朝廷禁军,另一方面也是个武林门派,所以里面的人门户观念比别的官军要重,王,刘二人是斗母宫出身,故此在虎贲军中就被视为外人,难免受到排挤,二人颇有些郁郁不得志,后来李国忠得势,掌控六军十二卫,他本身不是军人出身,要想让各部队听自己指挥,难免要培植自己的势力,故此他是招揽人才为己所用,期间有人向李国忠推荐了王,刘二人,一番面试之后李国忠挺满意,于是便将他俩调到自己控制的右卫军任职,主要负责打探情报,以及行刺暗杀,说穿了就是帮李国忠干些见不得光的活,其实这师兄妹俩对这事也有些反感,但李国忠这人虽然奸险,待手下却从不吝啬,有功必赏,这俩这几年混的还不错,于是这俩也就暂时在其手下效力了,如今都混到了卫军中候,虽然和罗天宝相比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官,但以他们的出身,资历,能做到这个位置也算是难得了。
之前罗天宝上京觐见时这俩正好出去执行任务不在,故此双方没见到,事后刘倩还颇有后悔,结果过了一阵子李国忠也不知从哪儿知道这师兄妹俩跟罗天宝认识,于是就派个他们俩一个新任务,前去协助讨逆军征讨叛军,当然这是表面,真正的实质是替李国忠监视罗天宝父子,换言之前者希望在讨逆军中有自己的人。
刘,王二人对罗天宝印象都不错,而且这次的任务比以往的那些要光明正大的多,故此他俩是欣然领命,之后便化妆改扮一路东来,结果走到中途听说罗天宝父子南下攻打河州,这俩又绕道赶来,结果因此耽误了日期,昨天晚上才到了孟城郊外。
因为孟城正在交战,师兄妹俩暂时过不来,于是便想找个地方休息,正好道旁有一座茶铺,进去一看里面空无一人,似乎是店家因为躲避战乱丢下店铺跑了,师兄妹俩一看干脆就在这儿休息两天,等战事稳定些再说,于是她俩就在这儿住下了,因为店家当初跑的仓促,所以屋里的东西还挺全,这师兄妹俩是什么人物?当时也没见外,是自己生火打算做饭,结果也是机缘巧合,尹杰等人此时带着败军到了这儿,因为天黑,又被讨逆军赶得昏头转向,一时迷失了路途,前面还正好是条岔路,尹杰一看路旁有家茶摊,里面似乎还有人,当即就让手下前来问路。
刘,王二人为了行路方便,原本就是换了一套平民百姓的装束,和这茶摊还颇为契合,故此问路的士兵一点没起疑,以为他们就是在这儿开茶摊的,当即便向他俩问路。
刘,王二人弄清是怎么回事之后不禁大喜过望,心说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功劳,当下他俩便将错就错,故意给尹杰他们指了条死路,尹杰他们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官军的人,当时还真就信了,结果等发现走错了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钟敏此时带着追兵已经赶上来了。
这里面还有个插曲,钟敏带人追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尹杰他们究竟走的是哪一条路,结果她们也找到王,刘二人的茶铺问路,二人一看是讨逆军的旗号,是正中下怀,当即亮明身份,介绍了情况,钟敏虽然不认识她俩,但二人有右卫军的腰牌以及李国忠写给林云飞父子的亲笔信,这些都足以证明他俩的身份,于是钟敏便选择相信他俩,结果最后还真就把尹杰他们给堵上了。
原本双方的兵力相差不多,要是大幽军拼死一战未必就不能取胜,但此时大幽军是连遭打击,士气已经彻底垮了,故此一触即溃,最后除了极少人侥幸脱逃之外,剩下的是非死即降,就连尹杰本人也被当场擒获,这就是整件事的经过。
刘,王二人介绍完,又把李国忠的亲笔信交给了罗天宝,后者之前跟他俩共过事,所以即便没有李国忠这封信,罗天宝对他们也不怎么怀疑,再一看信的内容和刘,王二人所说并无出入,罗天宝当时也挺高兴,忙让董燕带二人下去好好招待,之后自己再找机会跟他们细聊,刘,王二人也知道罗天宝他们刚打完仗有一堆正事要处理,于是也没讨嫌,乖乖跟董燕先下去下去看了。
之后罗天宝便开始审讯被俘的尹杰等人,多数俘虏此时都是连连求饶,唯独尹杰即便形容狼狈,依旧是一脸倨傲,并且立而不跪,摆明是不服,众将见状是皆有怒色。
对于尹杰,罗天宝原本印象就不好,因为这人行事凶残,无论对于部下,还是战俘,甚至连平民都随意杀戮,名声极差,如今一看他这副模样罗天宝当即质问道:“尹杰,事到如今你还不知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