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沮丧
“我去找他!”韩胜男和罗天宝相处了这些天,对其印象不错,一想到对方可能有生命危险,顿时颇为着急,当即提剑便要离开。
“小男你等等,你打算上哪儿找去?”此时一旁的轩辕玉赶忙拦住了她。
“当然是这四周,就这么会儿功夫他跑不了太远。”
“瀛洲派这里大了,你像个没头苍蝇瞎撞怎么行?”
“那你说怎么办?”韩胜男此时也不禁有些着急了。
“先问问大伙和俘虏,或许有人看见他往哪儿去了也说不定。”
“等你问完事情就晚了。”韩胜男急的是烦躁不安,结果她刚一扭头忽然发现从一旁的树林里出来一人,定睛仔细一看正是罗天宝,韩胜男激动地是当时便迎了上去。
“天宝,你上哪儿去了!?大伙正找你呢!”
罗天宝闻听不禁歉然一笑:“对不住,让大伙担心了,其实我刚才追李凤儿去了。”
“李凤儿?是不是以前你跟我说过跟你有仇,一直想害你的女山贼?”
“就是她。”
“她也在这儿?那你追上她没有?”
“没有,让她跑了,连碧血鸳鸯剑的雌剑也被其带走了。”
韩胜男闻听也不禁眉头一皱,整件事的经过她之前大致听罗天宝介绍过,知道这个李凤儿也是罪魁祸首之一,而且碧血鸳鸯剑还落在她手里,这事可非同小可,当即便追问罗天宝究竟是怎么回事。
“先和大伙汇合,这事以后再细说。”罗天宝当即苦笑道。
事后众人才从罗天宝那里得知整件事大致的经过,原来方才双方乱战之时罗天宝一眼就注意到了人群里的李凤儿,他俩是老对头了,彼此实在太熟悉了,罗天宝心知自己这回栽这么大个跟头她也是元凶之一,再一看她手里拿的是碧血鸳鸯剑,罗天宝也不知道这宝物怎么落到了她手里,但这东西是自己老爹的,更是天下第一的象征,自己说什么也得拿回来,想到这里罗天宝也没顾上和大伙打招呼当即便奔李凤儿追去,后者一看罗天宝奔自己来了当时也是大吃一惊,李凤儿知道自己不是罗天宝的对手,眼下又敌众我寡,当下是不敢应战,扭头就跑,罗天宝在后是紧紧追随。
二人顺着山路就一路跑下去了,别看李凤儿武艺不如罗天宝,但轻功不错,对周围的地形也熟悉,故此罗天宝始终就没追上她,最后三转两转的居然把人给跟丢了,罗天宝当时也是懊丧不已,他知道李凤儿恨自己入骨,又擅于搬弄是非,这回让她跑了,是后患无穷,更别提还把碧血鸳鸯剑给弄丢了,这自己回去怎么向老爹交待啊?
可罗天宝在周围转了半天是毫无发现,加上对地形也不熟,罗天宝一想再这样下去弄不好自己还得迷路,只得悻悻然地回了库房和大伙汇合。
当然那天晚上众人对此并不了解,但也知道李凤儿跑了,还带走了碧血鸳鸯剑,可想而知罗天宝必定不好受,大伙都尽量宽慰他,罗天宝起先是有些沮丧,可后来一看刘白,董燕等人都平安无事,也就渐渐想开了,反正李凤儿这次掺和这事,等于是和各大名门正派公然为敌,将来在江湖上是难以立足,只要耐心查访总能找着她,至于丢失碧血鸳鸯剑这事自己回去主动向老爹承认错误,任凭发落也就是了,他总不能为这事要自己的命吧?想到这罗天宝也就释然了。
原本按照事先的计划,人质一旦救出来,群豪就立刻下山撤往安全地带,可方天化,刘白等人被关押了那么久都憋着一口气,想找龙天翔等人报仇,于是都要求配合裴骥等人夹攻龙天翔,萧思齐等人一商议觉得这样也好,尤其是方天化是瀛洲派正牌掌门,极有号召力,有他出面许多事都会好办的多,想到这里众人当即留下一部分人看守俘虏,打扫战场,剩下的便赶奔前山而去,等到了那里众人发现前山打得正热闹呢,龙天翔这边寡不敌众,被裴骥等人一路赶到了正殿,正借用那里墙体坚固在负隅顽抗。
众人见状当即便冲了下去,方天化一边跑一边冲下面喊道:“诸位同门不要再倒行逆施了,我方天化出来了!”
这一喊可不要紧,原本就已经极为被动的瀛洲派众人斗志几乎是瞬间瓦解,方天化的五师弟胡天禄原本就是被龙天翔裹挟参加叛乱的,就他内心并不赞同龙家兄弟的所作所为,此时一看掌门师兄得救了,胡天禄当即下定决心,忙上前打开了正殿的旁门,并冲众人喊道:“掌门师兄回来了,大伙还不迎接?难道真要欺师灭祖吗!?”
胡天禄这一喊还真起了作用,顿时在场多数的瀛洲派门人不是缴械投降,就是四散逃命,最后只剩下龙天翔以及其几十名心腹死党被困在了大殿之中。
此时裴骥,方天化等人就已经冲了进来将大殿团团包围,丐帮的轩辕庆第一个上前高声说道:“龙天翔,如今你大势已去,还不快乖乖束手就擒!?”
龙天翔此时浑身是血,眼睛都杀红了,一看这局面他也明白自己是彻底失败了,可他并不甘心认输,反而仰天大笑:“没想到我苦心经营,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也怪我有眼无珠,错信了林云飞父子,不过你们想生擒龙某也没那么容易,我隐忍了几十年早就受够了,今天我就和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龙天翔说着舞金背大砍刀就向众人扑来,正所谓一人拼命,万夫莫敌,更何况龙天翔这样的高手,一时群豪也被其逼得是连连后退,最后还是裴骥看不下去,舞剑上前招架,别看裴骥上了年纪,精力不如当年,但毕竟前“武林四圣”的底子还在,故此尽管龙天翔此时已经几乎丧失理智,可还是被裴骥给硬生生逼退了,只是即便是后者想击败龙天翔也不是也不是你那么容易,结果正在二人都得难分难解之时,斜刺里窜出了一人一个扫堂腿把龙天翔给当场绊倒。
要在平时凭这种招数想对付龙天翔连门都没有,但今晚情况特殊,一来龙天翔此时注意力都在裴骥身上,其次偷袭他那位武功也高,故此龙天翔这才被当场击倒,等他再想爬起来,裴骥的长剑已经顶住了他的咽喉。
“别动!”
龙天翔先是一愣,接着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偷袭自己的正是大林派的济福和尚,不禁怒道:“济福,你这么高的身份做这种事不觉得丢人吗?”
第三百三十九章 处置
济福闻听是毫不在意,笑道:“龙天翔,这话别人说也就罢了,你还好意思说?你欺师灭祖,囚禁自己的师兄,做这些事你就不觉得丢人吗!?”
“我没有欺师灭祖,我那都是为了瀛洲派的前途着想!”
“可结果呢?瀛洲派因为你元气大伤,你这也叫为门派着想!?”
“假如不是罗天宝父子他们背叛我,事情本不会这样。”
“事到如今你还只知道怨别人,天下事都讲究个是非曲直,你背叛自己的师兄在先,凭什么还要让别人对你忠心?更何况林家父子只是想和群豪和解,他们甚至还想尽量保全你,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结果你还试图把他们扣为人质,归根结底你想的还只是你自己而已!”
龙天翔闻听顿时语塞,隔了一会儿这才一声长叹:“成王败寇,事到如今自然你们说什么是什么,总之我是无愧于心,不过士可杀不可辱,你们想抓我个活的,门都没有!”
说到这里龙天翔扭头看了一眼方天化,笑道:“二师兄,咱们来生再见吧!”
众人闻听他这话风不对,刚想上前预防他自裁,没想到为时已晚,龙天翔说罢当即伸脖子猛地向裴骥的剑尖撞去,后者见状赶忙把剑往回收,但龙天翔的咽喉还是已经被捅开了,一时间是鲜血奔涌而出,群豪见状有几个想上前救治,结果被方天化给拦住了。
“诸位算了,我和他终究同门一场,这回就成全他吧。”
群豪一听方天化都都这么说了当即也就没人再管,龙天翔最终就落了这么个下场,此时他的那些心腹死党一看这架势也是再无斗志,当即纷纷缴械投降,最终瀛洲派的这次大叛乱到此才宣告结束。
等群豪清理完战场,将一切安排妥当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当下群豪中首脑聚集在瀛洲派的大厅和方天化一同处置俘虏以及各种善后。
龙天威听闻兄长的死讯是失声痛哭,囔囔着要跟兄长一起死,甚至当场就要往房柱上撞,结果被群豪给拦住了,最后大伙一商议他是瀛洲派的人,还得由方天化等人来发落,当下方天化和白天青等人商量了一下,这才做出决断。
“老九,原本你们兄弟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即便将你们龙氏一门斩尽诛绝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我们毕竟同门一场,更何况天翔也已经死了,故此我们如今网开一面,只将你们兄弟子侄等人废去武功,囚禁在后山永不释放,盼你们能好好悔过吧。”
龙天威闻听不禁大惊,对于一个习武之人而言废去武功有时比杀了他们还要痛苦,故此他是不停乱叫:“姓方的,你们有能耐就杀了三爷,这样生生折磨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方天化等人压根就没搭理他的叫嚣,当即将被俘的龙家众人废去武功,是押往后山禁锢终身,处理完龙家众人,接着便是一众龙天翔的心腹死党,对于这些人群豪根据他们的罪过大小是或杀或关,一一加以处置。
接着就到了刘天霞,胡天禄等一批被龙天翔一伙裹挟的人,这其中的大多数人一见方天化都是满脸羞愧,有些甚至不敢正眼看对方,唯独刘天霞当即跪倒在地,膝行而前,冲着方天化哭诉道:“掌门师兄,师弟我对不住你啊,可我也是没办法,龙天翔那混账软禁了我一家老小,我要不听他的一家人是都活不了,这些日子我在他面前是强颜欢笑,背地里也是切齿痛恨,幸亏历代先人有灵,掌门师兄你得以复出,还望你念在我们师兄弟几十年,饶我一条性命,若能如此我今后就是做牛做马也是心甘情愿啊。”
刘天霞哭得是伤心至极,到最后连鼻涕都下来了,群豪见状是又好气又好笑,其实大伙都知道龙天翔掌权的这段日子刘天霞对其是极尽阿谀谄媚之能事,而且背地里也没少狗仗人势做些恶事,最后也是看到龙天翔大势已去这才投降,十足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势利小人,如今居然还好意思当众摇尾乞怜,简直无耻至极,群豪对此是无不齿冷,不过他终究是瀛洲派的人,大伙虽然鄙视,可还是要由方天化等人来发落。
当时方天化看着师弟这副模样也不禁连连摇头,可刘天霞毕竟是自己亲师弟,其跟龙天翔那些心腹死党的情况又有所不同,最后方天化等人一商议是做出裁决:“天霞啊,我们也知道你跟着老七这么胡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无论怎样你为虎作伥总是事实,我们对你要是不加惩戒,今后谁还会遵守门规啊?也对不起天青他们这些不肯附逆之人,念在我们同门一场,我们饶你一条性命,只将你废去武功,逐出师门,你带着家人自谋生路去吧。”
刘天霞闻听先是一惊,毕竟要是废去武功自己今后就是一个废人了,可后来刘天霞转念一想能捡回一条命就算不错了,当即只得磕头谢恩:“多谢掌门师兄以及诸位同门手下留情。”
当下有人过来将刘天霞带下去废去武功,之后便让其以及家属离开了瀛洲派,后来他们举家搬到了南方渔州定居,日子虽然清苦了一些,最后倒也总算得以善终。
处置完了刘天霞,就轮到了胡天禄,这位的人品比前者就要强出许多,还没等方天化等人开口,他就主动说道:“掌门师兄,还有诸位,你们不必多说了,老胡我自知罪孽深重,无论龙天翔对我如何威逼利诱,我为虎作伥总是实情,我也没脸面再见诸位同门以及历代先人,如今我只求诸位两件事,首先一人做事一人当,我造的孽挨什么罚都认了,但这些和我家人无关,还望诸位网开一面,放他们一条生路,另外两位师叔年事已高,他们也是迫于无奈才听从龙天翔的,还望掌门师兄你对他们从轻发落。”
群豪闻听不少人都暗挑大指,同样是人,又是一个门户出来的,胡天禄的人品担当比刘天霞强出太多了,这才够得起是条汉子,当时不少人就主动出面替他求情,方天化等人一商议,最后做出裁决:“老五,按说以你的所作所为,什么责罚都不为过,但一来你也是被龙天翔裹挟,其次你最后打开大殿的旁门也算是立功赎罪,故此我们商定对你从轻发落,将你踢出“天”字辈排行,降为本派记名弟子,重打四十板,发往后山面壁三年,是以观后效。”
第三百四十章 和解
胡天禄一听这处罚比自己预想得轻得多,一时间感动得泪流满面,冲众人深鞠一躬:“多谢掌门师兄以及诸位手下留情。”
当下有人将胡天禄拖下去重打四十,押往后山面壁思过,剩下众俘虏一看以刘天霞,胡天禄地位之尊都落到这般下场,是不敢再心存侥幸,方天化等人之后根据众人罪过大小是分别加以处罚,而其余剩下的门人弟子则统统既往不咎,瀛洲众人的心这才渐渐安定了下来,之后群豪又在瀛洲派住了几天,帮忙收拾善后,等处理得差不多了方天化等人特意举办了一次宴会,算是答谢群豪相助,席上大伙都是兴致颇高。
罗天宝这几天心里一直有个疙瘩,这次龙天翔叛乱虽然是其自作主张,但起因还是自己父子给挑起来的,而且一度自己是打算站在龙天翔一边的,故此他总觉得有些对不住方天化以及群豪,今天多喝了几杯这种情绪变得格外强烈,最后罗天宝借着酒劲找到了方天化。
“方掌门,晚辈这回是特意来找你赔罪的。”
方天化原本和群豪喝的正高兴,一听这话不禁一愣:“少帅何出此言啊?”
“这次要不是我们父子私心太重也不会有龙天翔叛变这事,我们父子对不住您以及瀛洲派,更对不起天下群豪,我知道这罪过太大,不是说几句话就能弥补的,但这些话如果不说我憋在心里只会更加难受,我也不奢求您和大伙能够原谅我们父子,只是借此聊表我们父子的歉意。”罗天宝说着当场给方天化跪下是磕了个响头。
方天化和在场众人见状先是一惊,接着内心都不禁各自感慨,要说方天化恨不恨林家父子?当然恨,就像罗天宝自己说的,这件事的起因就是打他们爷俩那儿来的,只是之前罗天宝和群豪联手搭救自己,出了不少力,加上碍于群豪的情面方天化就没当面提这事,可心里一直是有个疙瘩,没想到罗天宝如今居然当众给自己磕头赔罪,要知道对方如今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更是朝廷命官,对自己这么做可谓是给足了面子,方天化一时就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事。
裴骥此时正好就在方天化旁边,因为刘白的关系他是向着罗天宝的,当下便出面说道:“天化,你如今虽然是一派掌门,但老夫倚老卖老说一句也算是你的前辈,我说几句你可别不爱听。”
方天化闻听赶忙说道:“前辈您客气了,您是德高望重的长辈,说什么话但讲无妨。”
裴骥说道:“天化啊,按说这次的事天宝他们爷俩做的是不对,甚至可说是居心险恶,这点老夫绝不袒护,但如今他已经幡然悔悟,并且帮着大伙平定叛乱,也算是戴罪立功,咱们实话实说凭林云飞和讨逆军如今的势力,咱们不能真把他们怎么样,更别提他们父子如今还是朝廷命官,故此依老夫我的意思,既然天宝都当众向你认错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你们两家今后就冰释前嫌,当然要是他们父子再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别说你们瀛洲派,就是我们这些人也饶不过他们!”
在场群豪要么和罗天宝父子有交情,要么从大局出发,都觉得裴骥这番话说的颇为在意,当时是纷纷附和,方天化毕竟也是一派掌门,必要的权谋气度还是有的,他琢磨了一会儿,不禁是一声长叹,当即将罗天宝搀扶了起来。
“天宝,你起来,其实说心里话原本我是真有些记恨你们父子,不过大伙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也不能不给别人自新之路,何况这次为了救我,你也出力不少,算是将功折罪,今天冲你能当众向我赔罪,也冲着群豪的情面,咱们两家的恩怨从我这儿说是一笔勾销,至于今后的事咱们就各凭本心吧。”
罗天宝一听方天化说的坦诚内心也是颇为感动,就这样在众人的见证之下两家姑且算是和解了,当天晚上群豪是尽欢而散,之后眼看瀛洲派的事已经暂告一段落,群豪是开始各自散去,最先走的是裴骥,其实罗天宝和刘白都想请他跟着一起去吉州,不过被裴骥婉言谢绝了。
“我退出江湖已久,闲云野鹤的日子过惯了,这次要不是为了小白我是真不愿意再下山,如今大事已了,我也是该回去了,另外说实话,我虽然不记恨林云飞,但跟他也不是很投脾气,真到吉州见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还是不见为妙。总之小白你跟着天宝他们在江湖上历练历练,过一阵子等眼界开了就回翠屏山来,你的武艺比起高手还差的远,不进一步深造可不行。”
刘,罗等人一看裴骥坚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就这样“剑痴”第一个离开了瀛洲派,他这一走,其他各路人马也陆续离开,毕竟大伙各自也都有别的事要处置,罗天宝这回多了个心眼,他知道接下来朝廷和叛军势必有一次大战要打,如今自己父子归顺了朝廷,到时免不了要出力,如果能得到江湖群豪的协助自然是好事一件,故此临别时特意加以托付。
江湖群豪原本就大多站在朝廷这边,如今听罗天宝这么一说自然是乐意帮忙,故此大多应承,其中云秀派答应得最爽快,因为韩胜男的事,如今云秀众人隐然把罗天宝当成了半个自己人,是颇为亲近,为此临别时罗天宝还特意跟韩胜男嘀咕了几句,希望双方假装情侣这事是尽早结束。
“放心吧,这事我比你着急,我还怕有你这么个所谓的“相好”在挡我桃花呢。”
闻听韩胜男这么说罗天宝是哭笑不得,最后大伙只得是依依惜别。
“你小子行啊,这才离开我和彦姐几天又骗了一个姑娘,看来我今后对你真得看紧点了。”眼看韩胜男去远了,董燕不禁在一旁冷笑道。
“燕子你误会了,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罗天宝闻听是赶忙想解释。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和彦姐说过在这种事上不会和你过多计较,不过你要再这么下去迟早会遇到个要收拾你的,你就好自为之吧。”董燕说着是转身离开,只留下罗天宝在那里是欲哭无泪。
过了两天罗天宝等人一看时日也差不多了,当即也起身返回吉州,方天化特意带着一众门人送他们下山,罗天宝一看方天化似乎是真和自己和解了,但其他瀛洲门人对己方似乎大多还心存芥蒂,看来有些事要想改变也不是朝夕之功。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罗天宝临别时特意拜托了方天化两件事,其一是帮忙查找李凤儿和碧血鸳鸯剑的下落,经过后来对一众俘虏的审讯众人才弄清,当初李凤儿逃离了巩城之后在江湖上难以立足,只得像条丧家之犬四处飘零,也是机缘巧合,她在途中遇上了龙天翔的侄子龙化淳,后者对李凤儿是一见倾心。
其实李凤儿原本也不是那种很随便的女子,她当初跟王世杰成亲也是真喜欢对方,可如今她落魄了,为了在江湖上生存下去,也为了将来有机会找罗天宝报仇,她只得委曲求全,跟龙化淳混在了一起,李凤儿人长的漂亮,又有心计,很快就把龙化淳拿捏得死死的,从他那里李凤儿得知龙天翔意图篡夺瀛洲派掌门之位,还打算跟罗天宝父子合作。
这事原本跟李凤儿无关,但她一心想向罗天宝复仇,一琢磨或许可以利用这事,于是她后来便跟龙化淳回瀛洲派见到了龙天翔等人。
起初龙天翔对于李凤儿印象并不好,觉得对方这么跟自己侄子混在一起未免太过随便,可李凤儿颇有手段,很快就假装替龙天翔谋划篡夺掌门之位,又真提出了不少好点子,渐渐地龙天翔对其也开始另眼相看,最后甚至吸收其成为自己的心腹死党。
一开始李凤儿以为龙天翔做这些是受了罗天宝他们的授意,憋着暗中把这事搞砸,可后来深入一了解才知道一切都是龙天翔一厢情愿,罗天宝父子还没答应,李凤儿一合计这才改弦更张,鼓动龙天翔擅自行动,先把方天化扣起来,造成一个骑虎难下的局面比罗天宝父子就范,她此举表面是为龙天翔打算,实际就是要让罗天宝父子成为江湖群豪众矢之的,给他们树敌制造麻烦,甚至这一计划差点就实现。
后来罗天宝到了瀛洲派,龙天翔等人和他一接触发现情况不对,又是李凤儿鼓动龙天翔等人杀了方天化,断了罗天宝等人的的退路,可不料事情被董燕给搅和了,原本龙天翔等人还蒙在鼓里,又是李凤儿多了个心眼,怕龙化元一个人去办这事不保险,让自己的情人龙化淳随后跟去帮忙,结果龙化淳出去转了一圈说龙化元人找不着了,李凤儿当时就意识到情况不妙,这才说服龙天翔铤而走险将罗天宝等人扣为人质。
李凤儿盘算只要能把罗天宝抓住,自己找个机会把他给杀了,也算替兄长李万宝报仇了,之后她再连夜逃走,从此隐姓瞒名,至于江湖群豪最后会因此会闹成什么样她也懒得去管,可偏偏这事最后又是功败垂成,罗天宝被裴骥给救走了,李凤儿是懊恼不已。
如此一来龙天翔一伙的处境就极为被动,一方面正道群豪已经与他们为敌了,如今林家父子又给得罪了,这下是腹背受敌,李凤儿还算有些主见,鼓动龙天翔投靠叛军,如果宁泽恩肯支持他们,那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可偏偏龙天翔在这件事犯了犹豫,别看他为了权位坑害自己师兄,但在投靠叛军这件事上龙天翔偏偏有些抵触,按他的话自己是一心光大瀛洲派,不得已才做出违背道义的事,这和主动投靠叛逆,背叛朝廷,祸害苍生毕竟是两回事。
李凤儿为此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心说你龙天翔是个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这种时候你装哪门子忠良义士啊?可无奈这群人里龙天翔是首领,许多事他不点头还真没法办,迫不得已李凤儿只好再三苦劝,最后好歹是把龙天翔给说服,派人前去联络叛军,可此时已经耽误了很长一段时日,结果当群豪进攻瀛洲派的时候去叛军那儿联络的人都还没回来。
那天晚上群豪大举攻山,龙化淳先是跟着叔父一起迎战,可打着打着发现局面不对,听说佛光洞那边似乎出事了,方天化被救出来了,龙化淳心知大势已去,这位也够没义气,当下趁众人没注意偷偷从战场上脱逃,到龙天翔的房里拿了那把碧血鸳鸯剑以及瀛洲派两大看家绝技《傲海心决》和《摘星大法》的秘籍就准备开溜,不过对方虽然不讲义气,倒是个多情种子,关键时刻没忘了相好李凤儿,带着他打算一起逃走。
可惜龙化淳尽管和李凤儿相处了那么久,却一直没看透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李凤儿此时也知道大势已去,她一琢磨自己年轻貌美,又有智计,到外面只要肯用心,总还能找到立足之处,可带着个龙化淳是多有不便,如今的李凤儿在经历了那么多变故之后人格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扭曲,最后她居然偷袭龙化淳,抢走了碧血鸳鸯剑和《摘星大法》的秘籍,唯独《傲海心决》的秘籍因为被龙化淳紧紧抓住,一时抽不出来,李凤儿也怕夜长梦多,最后只得放弃,即便如此还差点被罗天宝追上,最后还是侥幸才得以脱逃。
也不知是李凤儿一时着急,还是残存的人性让其不自觉手下留情,龙化淳虽然被其弄成了重伤,但并没有死,后来被群豪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带回去由济福和尚给救活了,因为他受伤太重,后来命虽然捡回来,但一身武艺是大打折扣,方天化等人一商议也就没废他武功,伤好之后送到后山与龙家其他人是禁锢终身。
通过龙化淳后来的交待众人才大致弄清整件事的经过,对于李凤儿群豪都是深恶痛绝,你找罗天宝报仇这是情有可原的,但你不该借刀杀人,近而搞出那么多事,而且最后还偷了碧血鸳鸯剑与瀛洲派的秘籍,故此如今听罗天宝一提方天化等人是满口应承。
罗天宝知道李凤儿拿了瀛洲派的秘籍,故此他们答应帮助寻找她应该是真心的,故此也没多赘述,而他拜托的第二件事就是希望假如之后朝廷和叛军决战,希望瀛洲派能和讨逆军行动保持一致,说直白些就是一同对付叛军。
当初天柱山大会方天化对此的态度原本是中立的,换言之瀛洲派就想自扫门前雪,不愿掺和这事,但经过这次龙天翔的事方天化的态度有所改变,他觉得自己以前太自私了,一心只想着维护本门本派的利益,如果全江湖的人都这么想,那这次龙天翔叛乱或许就会是另一番结果,加上龙天翔后期曾试图联络叛军,方天化等人即便想再在这件事保持中立也恐怕不可得,故此方天化是爽快答应到时愿意助讨逆军一臂之力。
第三百四十二章 求情
罗天宝一听众人答应了,这才带着自己的人是正式告别,路上无话,这天一行人总算是回到了威宁,大护法潘宏,二护法丁歇是特意出城迎接,众人久别重逢自然是高兴异常。
其实罗天宝这次回来始终有件心事,自己这次出行别的事都办成了,唯独把老爹给自己的碧血鸳鸯剑给弄丢了,且不说这是当今第一的神兵利器,更关键这是林云飞武林圣主身份的象征,这件事说来是可大可小,这回一见到潘,丁二人,罗天宝于是便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潘,丁二人原本也不知道碧血鸳鸯剑丢了,闻听此事都是大吃一惊,不过他俩都是向着罗天宝的,故此虽然知道这事关系非小,可还是尽量安慰罗天宝,关键时刻还是丁歇点子比较多。
“最近大将军心情不好,这事要是跟他直说少帅非挨骂不可,依我看咱们不如先找夫人,她比较好说话,要是能让她出面向大将军求情,事情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众人一商议都觉得此事可行,于是回到大将军府之后没先去见林云飞,而是赶奔后院找高夫人,路上罗天宝问潘,丁二人:“你们方才说我爹最近心情不好,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因为朝廷封官的事,大将军嫌弃官小了。”
“不会吧,镇军大将军,外加检校兵部尚书,这官不小了,比当朝宰相也只低一级而已啊。”
“大将军不是嫌弃这些,他是觉得大爷只是占据东州一个州都能自立为王,我们如今地跨三州,朝廷才给了个侯爵,故此心里有些不痛快。”
罗天宝闻听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其实他在承天时听史彦等人提过,天子原本是想封林云飞一个国公的爵位,但遭到了三省官员的反对,那些人觉得林云飞终究是擅自起兵自立,论性质与叛军其实并无区别,如今迫于形势才投靠朝廷,而且寸功未立,这要是一上来就封个国公,那今后天下人就都得学着投机了,故此他们刻意打压林云飞,这才给了个侯爵。
罗天宝对于官爵这种事不是特别在意,在他看来自己父子原本只是江湖人,借着天下大乱侥幸混出这么片事业,如今朝廷肯给个侯爵,世袭罔替,这已经算不错了,只是没想到自己老爹会那么在意这事,之后有机会自己得好好规劝他才是。
众人聊着便来到了后院,高夫人原本正忙着处置家务,一听罗天宝回来是高兴非常,赶忙迎了出来,二人相见之下也都是颇为感慨,高夫人将众人让到屋里,吩咐仆人端来了茶点,众人一边吃喝一边聊起这次上京的事,罗天宝把经过简单做了介绍,最后说了自己弄丢碧血鸳鸯剑的事,希望高夫人能帮忙向林云飞求求情。
高夫人闻听也不禁暗吃一惊:“之前我也只是听说你们在瀛洲派遇上了麻烦,没想到里面的事居然那么复杂,碧血鸳鸯剑是你爹的心爱之物,又是天下第一的象征,这要是弄丢了,事态非小啊。”
罗天宝闻听赶忙说道:“就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棘手,我们才特意先来找二娘您,希望您老无论如何在我爹那里美言几句,当然东西是在我手上弄丢的,我爹即便真要责罚我也无话可说。”
高夫人闻听罗天宝这么说顿觉心中不忍,赶忙安慰道:“天宝你也不必这么说,碧血鸳鸯剑再宝贵毕竟还只是件东西,难道还能比你这个独生子在大将军心目中地位重要?这事二娘替你想想办法。”
众人一听知道高夫人这是答应帮忙了,都是心中一喜,众所皆知林云飞平日最亲近的第一个是罗天宝,其次就是这位高夫人,她在林云飞面前说话还是颇有份量的,众人当时商量了一下具体的说辞,便前往林云飞的书房,到了那儿高夫人让罗天宝等人先留在外面,自己进去向林云飞说明情况,大伙只得在外面等候,过了许久四护法金猛才从书房里出来,冲罗天宝说道:“少帅,大将军有请。”
罗天宝闻听内心不禁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高夫人劝说的结果如何,不过他转念一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谁让自己惹麻烦了呢?无奈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随金猛进了书房。
此时书房里人并不多,林云飞坐在自己的那张椅子上,面沉似水,也说不清是不是在生气,高夫人站在他身边,一只手还搭在林云飞肩膀上,似乎在安抚对方的情绪,诸葛英以及几个文官是站在一旁候命。
罗天宝见状当即上前冲父亲行礼:“爹,孩儿回来了。”
林云飞看了儿子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此时一旁的高夫人赶忙按了按他的肩膀,似乎是让其别发火,林云飞当时拍了拍妻子的手,这才冲罗天宝说道:“回来了,这趟出门挺辛苦吧?”
“没什么辛苦的,爹您言重了。”
“事情我都听你二娘她们说了,无论是朝廷还是瀛洲派那边的事你处理的都还算得体,这让爹爹我也挺欣慰的。”
罗天宝原本都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没想到如今老爹居然会夸奖自己,内心又是惶恐又是感动,赶忙说道:“爹您过奖了,其实孩儿还年轻,许多事办的都不够稳妥,还想着向您领罪呢。”
“你是说弄丢碧血鸳鸯剑那件事吧?确实,天宝你在对付龙天翔的时候显得还是太嫩了,他这样一个歹毒的人物,你既然打算对付他,事先就必须做好防备,这次让你吃点亏也好,是不经一堑不长一智,至于碧血鸳鸯剑丢也丢了,我就是再怎么责罚你一时也找不回来,这次就姑且不与你计较,今后用心查访,争取把剑找回来就是了。”
罗天宝一听老爹没和自己计较丢剑的事不禁大喜过望,赶忙说道:“孩儿谨记爹爹的教诲,今后一定把剑给找回来。”
林云飞见状点了点头:“如此最好,既然你都来了,就坐下细说说你这一路的经过吧。”
罗天宝闻听是赶忙答应,当即搬了一把椅子坐下跟林云飞详细介绍了自己此行得经历,林云飞闻听也不禁是颇为感慨。
“原来这里面发生了那么多事,也真是难为你了。”
罗天宝闻听当即客气了几句,忽然他想起之前潘宏跟自己说的话,当即问道:“爹,听说您对朝廷的封赏不太满意?”
林云飞瞥了儿子一眼:“潘宏他们跟你说的吧?”
罗天宝笑而不语。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临州
“这些人尽爱传这些闲话,下次真得好好责罚他们一番。”
罗天宝闻听赶忙说道:“爹爹您切莫如此,真要这样倒像是因为我而连累他们了,今后孩儿在军中可没法做人了,再说潘大哥他们也是好意,还望爹爹您网开一面。”
“行,还是天宝你孩子懂得体谅别人,看在你的面上,这回我就不追究了,其实为父我倒也不是对朝廷的封赏不满,毕竟关起门没外人,咱们有一说一,我们父子也是自立山头,说穿了跟山大王没多大区别,朝廷如今能够承认咱们就算是不易,只是从朝廷的种种举动来看明显还是对我们存有戒心,故此为父多少觉得有些寒心。”
罗天宝闻听不禁一笑:“爹爹您这就大可不必,我这次在承天大营待了那么久,和天子以及整个朝廷都打过交道,感觉得出他们对咱们父子还是颇为器重的,之所以有些地方刻意压制,说穿了还是因为大伙没有共过事,难免有些提防,咱们将心比心,换做是咱们,突然来了一批陌生人投靠,咱们也不会上来就对他们完全信任,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敢担保只要咱们尽心为朝廷效力,天子是绝不会亏待我们的,爹爹,这次据我看来天意人心还是更向着朝廷,咱们父子可不能再反复无常,错打了算盘。”
林云飞闻听微一沉吟:“天宝你敢保证朝廷真会重用我们?”
“敢保证,只要我们能为朝廷立功,日后是前途无量。”
“也罢,为父就信你一回,其实你们回来之前我跟诸葛他们就在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既然如今我们受了朝廷的册封,上面也派人来了,不做些表示终究不行,朝廷派来的监军是想让咱们直接攻打叛军,不过我们自己人一商量觉得如今时机未到,直接跟叛军翻脸对咱们还不利,故此我们盘算着先攻打北面的临州算是作为向朝廷的觐见之礼。”
“打临州,那就是要对付临海王高一公?”罗天宝回忆了一下不禁问道,临州位于沂州的西北面,有部分地区和讨逆军的地盘接壤,这个高一公原先就是个地方上的土财主,有俩糟钱,会点武艺,后来见宁泽恩叛变,天下大乱,觉得自己有机可乘,便尽散家财也拉起了一支人马响应宁泽恩,因为临州地处内陆,多年没打仗了,上至官府,下至百姓对于战争几乎都没什么概念,故此被高一公带着一群乌合之众是攻城掠地,最后居然占据了整个临州。
不过这个高一公虽然是土财主出身,倒还有些头脑,他一看宁泽恩的叛军当时已经大举南下,眼看要打到临州附近,自己要想扩张地盘也没那么容易,干脆就自立为王,然后对叛军称臣,其实以叛军当时的实力要击败高一公可谓不费劲,不过那时宁泽恩的注意力主要在官军这边,倒也不愿过多树敌,而且临州的地理位置也相对偏僻,故此宁恩泽最终就接受了高一公的投诚,正式册封他为所谓的“临海王”,承认了其对于临州的控制,之后这几年内陆打成了一锅粥,高一公则因为地处偏僻是没有受到多大波及,关起门在临州作威作福,还混的挺逍遥自在。
此时只听林云飞说道:“不错,高一公虽然是自立为王,但名义上是叛军的藩属,我们打他既可以向朝廷交待,又不至于公然激怒叛军,可谓是两全其美,而且一旦能拿下临州,就打开了咱们向西北进军的通路,今后进可攻,退可守,在用兵上也大为有利。”
罗天宝一琢磨老爹说的也是实情,而且根据他对两方实力的了解,讨逆军对付临海军不敢说胜券在握,至少也是占据明显优势的,故此他也觉得这仗可以一打,不过眼下还有一个问题:“可高一公跟咱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我们要打他没理由啊,如果明说是替朝廷讨伐叛逆,那叛军这边势必也会有所有所举动啊。”
林云飞闻听一笑:“这事我们早就想好了,想找理由还不容易?当初我们占据沂州,不少叛军被我们打散了,其中有些就逃到了临州境内,之前我们跟叛军敌对,他们就没少在沂州边境惹事生非,如今虽然我们跟叛军和解了,可这些人依旧留在临州境内,我们这回就借口这些人在边境烧杀劫掠,我们为了剿匪不得不进军,高一公肯定不会答应,也不能把这些人都交出来,到时两军必然交手,只要他们一还手这打仗的理由不就来了?”
罗天宝闻听不禁一笑,心说要论玩权谋自己还真不如老爹,不过高一公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的人马在临州缺德事更是没少干,对付这帮人即便阴损些也不算过分,于是罗天宝问道:“那爹爹打算何时进军?”
“如今正好是夏天,酷暑难熬不便用兵,更何况人马调遣也需要时日,故此我打算下个月再正式进军,到时天也凉了,我们这边的筹备应该也差不多了。”
罗天宝闻听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当即说道:“爹,这回孩儿把碧血鸳鸯剑丢了,感觉没脸见您了,要不这回攻打临州就让孩儿担任先锋,戴罪立功如何?”
林云飞闻听不禁看了看高夫人,夫妻俩是相视而笑,这倒把罗天宝给弄懵了。
“爹,你们笑什么?”
林云飞说道:“没什么,就是我们之前说起这事就猜天宝你会不会主动请战,结果还真被我们给说中了。”
罗天宝闻听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扰了扰头。
众人笑了一会儿,林云飞这才说道:“天宝,这个先锋我是打算让你来当,不过高一公占据临州多年,实力也不可小觑,你这次一定要多加小心,别折损了我军的声威。”
罗天宝闻听当即站起身正色道:“爹爹放心,孩儿一定旗开得胜。”
林云飞闻听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天宝,另外还有件事为父要叮嘱你。”
罗天宝一看父亲说的颇为正式,当即问道:“您吩咐。”
“朝廷那边这次派了不少监军和教头来,你跟朝廷打过交道,所以这些人我就交给你去应付,记住即不能得罪他们,也要防着点他们,为父的意思你明白吧?”
罗天宝那也不傻,一听就明白了老爹的意思,当即说道:“孩儿明白。”
第三百四十四章 监军
之后众人又交待了几句,林云飞就让罗天宝回去休息,明天再正式接手军务,当下罗天宝是领命告退。
罗天宝回到住处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到老爹那儿领了令箭就开始正式筹备攻打临州的事,讨逆军自从起兵之后胜多败少,故此将士们斗志很盛,加上有阵子没用兵了,多少人都有些跃跃欲试,罗天宝和计百达,潘宏等人一商议,这次用兵在精不在多,所以挑选的都是军中的精锐,初步凑了这么两千多人是加以整训。
这天罗天宝正在城外操练人马,忽然舒婷急急忙忙地跑来了,说是朝廷派来的监军杨复昌找他,罗天宝闻听顿时一愣,他和这位杨监军在承天的时候就认识,但一直没有什么深交,这回对方突然找自己干吗?罗天宝隐隐意识到这里面定有文章,再怎么说对方也是朝廷派来的监军,罗天宝不敢怠慢,当即便前去迎接。
杨复昌乃是内侍出身,今年四十来岁,身材原本挺高大,可偏偏有点水蛇腰,加上内侍都没胡子,所以看着总让人觉得有点别扭,他一见罗天宝倒是挺客气,赶忙抱拳行礼:“少帅,多日不见了。”
按品级来说罗天宝如今是河州刺史,检校殿中少监,比杨复昌的官位要高一级,但因为后者是天子近臣,皇上的心腹,所以罗天宝对其还真就不敢摆官架子,当即还礼道:“杨监军,多日不见,不知您来了威宁一切可还习惯?”
“习惯,习惯,您和大将军对咱家招待得是无微不至,咱家内心有时都觉得受之有愧啊。”
“监军说笑了,您是天子使臣,我们父子怎敢怠慢?只恨威宁是小地方,许多事不能和承天比,要是有招待不足之处您尽管提,我们父子一定尽力满足。”
杨复昌闻听是哈哈大笑:“少帅言重了,咱家这次是奉命前来公干,又不是来享福的,贤父子不用刻意张罗,按朝廷礼制来就行。”
“监军真是高风亮节,令人钦佩。”罗天宝嘴上虽然奉承,心里却不禁暗骂对方装腔作势,实际上自从杨复昌一到威宁,他们父子就没少花钱,前后光是送的红包价值就不下百金,这还不包括明面上的各种开销,而杨复昌对此的态度是照单全收,连假装的客气都没有,为此讨逆军高层背后没有不骂他的,但偏偏这个杨复昌还是张皇后的人,大伙也不便公开得罪。
说起这事之前罗天宝离开承天时曾听李国忠,史彦等人提过,为了选派监军的事朝廷内部还经历了一场明争暗斗,因为按照朝廷的规矩,监军虽然职位不高,但权力很大,可以直接插手军务,并且能越过将领乃至朝廷,直接给天子上书,其要是想故意陷害前线将领,基本都能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可以说是前线实际上的最高决策者。
之前罗天宝在承天时朝廷几大派基本都拉拢过他,唯独张皇后这一派没有动作,但这并不意味张皇后不在乎林家父子这支人马,故此在选派监军这件事上她坚持要用自己的心腹杨复昌,为此与李国忠还爆发了激烈地矛盾。
李国忠觉得朝廷选派监军一般都是用的内侍,而这是自己的势力范围,张皇后此举无疑无疑是在夺自己的权,为此双方甚至当着天子的面发生了争执,最后皇上迫于无奈,提出了一个折衷的方案,由杨复昌担任正监军,而副监军用的则是李国忠的养子李存忠,表面上天子这是在和稀泥,实际上据传闻皇帝这是刻意为之,因为霍道良以及太子等人都觉得李国忠如今权力太大,所以想借这次的事打压他一下,顺带也挑拨其与张皇后两大阵营之间的关系。
对于这些朝廷高层的勾心斗角,讨逆军这些人原本没兴趣多管,可张皇后如今在朝廷里不说只手遮天,也是实力雄厚,众人轻易还不敢得罪,故此大伙对杨复昌也只能尽力迁就。
此时罗天宝和杨复昌客套了几句,渐渐切入了正题:“监军,这么热的天您特意来郊外干吗?有什么吩咐派底下人来通知一声不就行了?”
“少帅说笑了,我这次来可是有要紧事,派旁人来我可不放心。”
“什么事这么重要?”
“少帅,您眼下操练的这些人马是为了攻打临州吧?”
“对啊。”罗天宝爽快答道,因为杨复昌如今是监军,所以林家父子对于临州的全盘部署从一开始就没瞒着他。
“这就是了,贤父子这次是替天子出力,替朝廷扬威,我们这些人也不能袖手旁观不是,所以我带了几位教头来,让他们帮忙一起操练将士,想必将来能助少帅一臂之力。”
罗天宝在官场混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听就明白了杨复昌这是打算在军中安插自己的人,心说这位心眼还真多,不过没法子人家是朝廷的人,提的理由也是光明正大,更关键罗天宝一眼就发现智歆也在一众教头之中,这是自己的人,有她在这些教头的一举一动就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想到这里罗天宝不禁笑道:“难得监军为我们父子想的如此周道,晚辈真是感激不已,要是诸位教头愿意帮忙那是再好不过。”
杨复昌一听罗天宝答应了也挺高兴,当下为其与众教头做了引见,其实双方之前都是一块从承天来的,彼此基本都认识,智歆跟罗天宝甚至都算朋友,不过表面上的礼数大伙都不能缺,寒暄过后罗天宝将杨复昌等人带去参观了一下军队的操练,又留对方吃了顿午饭,之后才把杨复昌给送走。
事后罗天宝找机会把智歆拉到僻静角落,单独询问了杨复昌此举的动机和安排,智歆是史彦特意派来帮罗天宝忙得,当下自然是知无不言。
“这个杨监军一心想在讨逆军这边安插自己的人,苦于没有机会,这回听说少帅你们要打临州,他觉得机会来了,这才派我们这些人以帮忙操练为名深入各部监视你们的一举一动,必要时还让我们拉拢将士,为他培植党羽。”
“我就知道,这个家伙野心还不小啊,那智歆你怎么也一起来了?杨复昌应该知道你跟我挺熟啊。”
“嗨,就是因为知道他才让我来的,他怕全用自己的人少帅你未必肯答应,有我在你多少会放心些不是?”
“行,这帮人打仗不怎么样,玩心计倒是一个比一个在行,我算知道官军当初为何会被叛军打得那么惨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进军
智歆闻听一阵苦笑,接着说道:“不过少帅,这也是个好机会,来的这些人虽然大多是杨复昌的人,不过都是久经战阵,有不少还是官军的精锐,让他们帮你们操练人马未尝不是好事一件,另外你放心,真要他们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我也会帮你留意。”
罗天宝闻听点了点头:“那就多谢了。”
就这样罗天宝将杨复昌送来的人统统留下,观察了几天他发现智歆说的还真就是实情,这些人无论动机为何,在训练军队这事上确实有些能耐,讨逆军中有经验的正规军毕竟是少数,多数都是平民,或者到盗贼流寇,军事素养并不高,以前之所以能屡屡取胜主要是很少面对真正的精锐之师,对这点讨逆军高层也是心知肚明的,故此如今有这些人帮忙训练对于讨逆军而言还是颇有助益,可以说杨复昌此举间接还算帮了罗天宝等人一把。
这段时日罗天宝经常和智歆接触,他发现这姑娘虽然比自己年轻,但很聪明,对于用兵作战也比较内行,罗天宝自己在这事上属于半瓶醋,基本都是从实践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故此他一有机会就想正经学些这方面的事,如今一看正好有机会,于是便跟着智歆学习用兵之法,后者倒也倾囊相授,故此罗天宝在这方面进步很快。
转眼过了半个多月,暑气渐渐开始消退,林云飞一看时候差不多了,便把吉州的事安排了一下,带领大军前往沂州与李从云的人马汇合,罗天宝自然也跟随在其中。
等到了沂州,李从云已经把相关的准备都给做好了,这回讨逆军的行动不像之前那么仓促忙乱,甚至显得有些游刃有余,抵达沂昌之后,林云飞召集一众高层开了次会,确定了具体的进攻路线,根据大伙商议的结果,这次讨逆军打算兵分两路,林云飞率领主力沿官道直扑临州的首府德兴,吸引住临海军的主力,而李从云率领部分人马走小路直接切断临海军的后路,最后两面夹击,争取击败临海军的主力,而罗天宝这次则带领三千人担任先锋,为林云飞率领的主力部队开路。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讨逆军在沂州完成了最后的休整,在夏末秋初正式以剿匪的名义进入了临州,其实这么大的行动,事先一点风声都不透是不可能的,实际上高一公方面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接到了消息,但高一公对此有些将信将疑,他自觉和讨逆军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背后又有大幽军作为支持,林家父子敢如此冒险进攻自己?不过高一公毕竟也是一时枭雄,尽管不太确信此事,但还是在边界加强了布防,同时向大幽方面通报了此事,高一公想的是希望大幽能够出面调停,这仗要是打不起来是最好不过,否则至少派些援军过来帮自己,然而事情和他预想的有些出入。
最近这一段官军借着收复京城的气势对霞关发动猛攻,而霞关对于新京的价值跟对于京城其实是一样的,一旦丢失,大幽的国都就彻底失去了屏障,故此如今大幽军的主力多数都集中在了那里,另一方面北线的战事也很吃惊,官军几乎已经打到了宁泽恩赖以起家的老巢,故此眼下大幽这边是即无心也无力管临州的事,甚至在大幽内部有一种意见,干脆就牺牲临州,且不说讨逆军能否顺利拿下,即便能之后的消化也必定需要一段时日,如此一来大幽军反而少了个后顾之忧。
不过包括大将军田羽在内的不少人还是觉得不能坐视讨逆军坐大,故此最终大幽军拿出了一个有些折衷的方案,一边出面与讨逆军交涉此事,一边象征性地在临州边界上部署了两千人马,表明自己是站在高一公这边的姿态,然而这样的举措很明显不会对讨逆军造成什么震慑,交涉的事被林云飞直接以自己只是过界剿匪,只要临海军不插手自己就不打算动武给顶回去了,而两千人马对于讨逆军的威慑力更是可以忽略不计,故此实际上高一公想借助大幽对付讨逆军的计划是彻底落空。
而由于在这事上耽误了时间,导致临海军在边界上的布防并不完善,故此讨逆军很轻松就进入了临州,那些被当成借口的大幽军残部当然不可能是讨逆军的对手,是一击即溃,败军很自然地向临州内陆撤退,其中有些干脆直接找到临海军寻求庇护。
直到此时高一公还是很坚信林家父子就是想吞并自己,或者对方只是想占几个县乡,扩大一下地盘,所以对于是否接收这些败军高一公有些犹豫,担心这些是否会给讨逆军以进兵的口实,然而前线那么多部队不可能做到所有人的对策都整齐划一,结果有几支人马收留了前来寻求庇护的大幽军残部,这下讨逆军可逮到理了,指责之前境内大幽军所搞的种种破坏都是临海军指使的,以此为借口开始全面进攻。
由于布防不够严密,或者干脆说是对于事态的发展准备不足,临海军一上来被打得是节节败退,开战不到半个月讨逆军就拿下了临州三分之一的地盘,前锋直逼兴水河,而这里距离临州首府德兴只有一百多里。
此时高一公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亲自带领临海军主力前往兴水两岸布防,摆出了一副绝不让讨逆军渡河的架势,很明显一场大战是在所难免。
讨逆军中最早抵达兴水的是罗天宝统率的先锋部队,由于种种原因这一路罗天宝他们打得很顺利,故此从上到下是士气高涨,罗天宝抵达兴水之后首先查看了一下附近的地形,他发现南岸的兴南镇地势险要,如果能拿下对于之后的大战很有好处,于是罗天宝就召集众将商议要不要攻打兴南,结果多数将领都表示支持,唯独智歆与张浩俩人表示反对。
智歆并不否认兴南镇的战略价值,但她觉得眼下讨逆军主力还没到,敌众我寡,强行进攻容易吃亏,而张浩也觉得这么做太过冒险,不够稳妥。
罗天宝闻听也不禁有些含糊,他也不否认智歆等人的分析,眼下兵力上确实是临海军占优势,但根据之前的经验罗天宝感觉临海军的战斗力不过如此,即便以寡敌众己方也未必赢不了,而多数将领立功心切,此时也不禁纷纷请战,其中大将齐翔表现得最为积极。
第三百四十六章 后备
“少帅,你别听他们的,智歆一个年轻姑娘懂得什么,你别觉得她是虎贲军的人就有多了不起,官军里没能耐得多了,否则天下也不至于变成这样,至于张先生是读书人,做事难免想得多,瞻前顾后的,这种事还得咱们自己拿主意,您要是能顺利拿下兴南镇,甚至把临海军给赶过河去,这不也是大功一件吗?等大将军他们来了看到也高兴不是?”
罗天宝闻听依旧有些犹豫:“老齐你这话是没错,可万一打输了对我军不利啊。”
“哎呦,少帅,自古做大事的人都讲究个果决明快,总前怕狼后怕虎的怎么能成?另外别看您这两年立了不少功,其实不少外人还是对您有偏见,觉得您有今天全沾了大将军的光,咱们要不趁此机会立些功勋,岂不让外人小瞧了您?”
齐翔这番话说到了罗天宝的心病,他知道外面有许多人觉得自己就是个靠老爹混出名的纨绔子弟,看不起自己,对此罗天宝虽然不是特别在意,可有机会的话终究还是想证明一下自己,权衡了一番罗天宝最终站在了多数人一边,决定攻打兴南镇。
张浩是个文官,一看罗天宝和多数将领都同意了,也就不再说什么,心中暗自盘算如何补救,而智歆不一样,她是军人出身,而且年轻气盛,一看规劝不住众人,最后只得说道:“少帅,眼下这里您是头领,既然您说要打,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要求带领一队人马作为后备,以防不测,请求少帅答应。”
罗天宝一看智歆态度坚决,也觉得留条后路不是坏事,于是便拨出三百人作为后备交给智歆指挥,当时他怎么都没想到正是这个决定之后竟救了自己的性命。
经过一夜的准备,第二天早晨讨逆军就对兴南镇发动了进攻,这天还下着蒙蒙细雨,这导致双方的视线其实都不太好,一开始战事进行得很顺利,临海军几乎是一触即溃,很快讨逆军就攻到了兴南镇的外围,罗天宝当时是颇为兴奋,兴南镇的防御工事并不坚固,照眼下这局面可能不到中午己方就能拿下兴南镇,然而就在罗天宝高兴时己方的侧翼却忽然一阵大乱。
“怎么回事?”罗天宝赶忙问道,没多久负责联络的齐贵就急急忙忙地跑来了。
“启禀少帅,有支临海军的人马不知如何绕到了我们的侧翼,如今正在发动猛攻。”
罗天宝闻听虽然也是一阵紧张,但倒没有太过意外,因为这是很常见的战术,罗天宝也没天真到觉得临海军会一点反击都组织不起来,故此他当时简单做了部署,原本想着打退这路人马就完事了,然而战事此时却急转直下,临海军忽然从多个方向向讨逆军发动了突袭,并且原本退守兴南镇的临海军此时也开始发动反击,而且战斗力与之前判若两支不同的队伍。
罗天宝也不是第一次带兵,一看这架势就意识到情况不对,自己似乎钻进了对方预先设计好的圈套,他倒也果决,当即下令部队迅速后撤,想着先逃出包围圈再说,然而此时许多事已经由不得他。
临海军的夹击越来越猛烈,严格说罗天宝的这支部队确实堪称精锐,即便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依旧没有溃败,并且顽强反击,但毕竟寡不敌众,是节节败退。
此时跟在罗天宝身边的张浩,舒家姐妹等人都看出情况不对,是纷纷向罗天宝建议他和指挥部还是先行逃命为好。
“可还有那么多将士被包围,我怎能自己逃命?”罗天宝闻听不禁着急道。
众人闻听是赶忙苦劝,罗天宝一时心里是左右为难,关键时刻还是董燕果决,当即上前说道:“事到如今顾不得这么多了,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要是死了或者被擒谁替这些死难的弟兄报仇,究竟你是觉得自己的名声重要,还是大伙的性命重要!?”
被董燕这么一训罗天宝顿时清醒了,他一琢磨还是众人说得对,自己要是有个好歹后果只会更严重,无奈之下他只得带着指挥部后撤,但这又谈何容易?没多久罗天宝就发现自己陷入了临海军的夹击之中是举步维艰,尽管罗天宝以及卫队们奋勇杀敌局面还是越来越糟,一时间罗天宝不禁心急如焚,他是主将,打了败仗战死沙场也算是应该,对此他倒不如何在意,可董燕,张浩等人无疑也要受自己的连累,罗天宝当时是懊恼非常,都怪自己一时意气用事,真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正在此时忽然战场上一乱,罗天宝抬眼一看只见有支讨逆军的人马杀了进来,为首是一员骑着黑马的壮汉,等靠近了罗天宝才认出原来是齐翔,一时间不禁欣喜异常。
“老齐你怎么来了?”
“我一见到少帅你们遇险就特意赶来了,少帅我们上当了,都怪我,当初劝你开战,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用了,少帅您赶紧走,我带着弟兄们为你们断后!”
“那你们怎么办?”
“事到如今顾不得这许多了,能逃出去一个是一个!”齐翔边说边舞着铁棍迎敌,罗天宝一看这局面也由不得自己,当即把心一横是策马狂奔,在齐翔以及其带领这支人马的掩护之下罗天宝等人总算是杀出了包围圈,但临海军依旧在他们身后紧紧追过,尤其是一员年轻小将,身着蓝色外袍,在白天显得是格外醒目,这位手持长枪,在罗天宝等人后面是紧追不舍,后者见势不好,当即弯弓搭箭向后还击,罗天宝的射术是跟于锋学的,后者是讨逆军中有名的神射手,故此罗天宝的弓箭技艺还不错,可不料连射三箭都被对方给躲过了,罗天宝一时不禁大惊失色,看来这位武艺也颇为精熟,眼看众人就要被追上了,罗天宝当即只得放下弓箭,抽出了“却邪”想着跟对方近身交战,好歹掩护董燕等人离开再说。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忽然从一旁的小路上杀出一支人马,罗天宝当时冷汗都下来了,还以为是临海军的伏兵,真要这样自己众人是一个都别想跑,可等他扭头仔细一看对方的旗号不禁大喜,原来正是智歆率领的那支后备队。
事后罗天宝才得知智歆在后方一看到临海军伏兵四起就知道事情要糟,她清楚这种时候自己这三百多人即便参战也于事无补,于是干脆率人来到了讨逆军后撤的必经之路,接应败下来的人马,结果正好遇上了罗天宝等人。
第三百四十七章 绝雁关
当然罗天宝等人当时并不知道这里面的经过,不过能见到自己人总是好的,当下罗天宝赶忙带着大伙跟智歆汇合。
“智姑娘,我...唉,我真是没脸见你啊。”罗天宝此时不禁是满面羞愧。
智歆闻听是不以为意:“少帅言重了,胜败乃兵家之常,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还是2先撤吧。”
罗天宝一听言之有理,当即带着众人跟随智歆等人便跑,追兵一看斜刺里杀出一路讨逆军,也不知究竟有多少人马,那个蓝袍小将似乎是这群人的指挥,一看局面不对是颇为慎重,当下便不追了,带领人马缓缓后撤,就这样罗天宝等人才侥幸逃脱。
众人一口气跑出去二十余里,最后总算在绝雁关遇到了讨逆军的后续部队,众人这才算稳住阵脚,罗天宝此时身上全是血污,有人赶忙过来帮其脱去盔甲加以清洗,而直到此时罗天宝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也挂彩了,大大小小足有五,六处,之前因为专注逃命也没注意,如今顿时感觉到了疼痛,军医闻讯是赶忙过来医治,幸好伤势都不太重,上药包扎一下便无大碍。
等忙完了这些罗天宝又去看望了自己身边的那些人,董燕,张浩,舒婷等人都还在,只是多少挂了点彩,不过并无大碍,但齐贵,舒怡却下落不明,一问似乎是在战场上跟大伙失散了,罗天宝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这些都是自己的心腹亲近,跟随自己出生入死多少回了,虽说打仗死人在所难免,但真要因为这回自己决策失误才导致他们丧命,那罗天宝只怕一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
周围人都看出了他的心思,是纷纷加以安慰,就连舒婷虽然担心妹妹的安危,可还是一再劝罗天宝宽心,这让后者是更加感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前线的败军陆陆续续集结了过来,到黄昏时分绝雁关的讨逆军就达到了两千余人,这让罗天宝多少安心了些,有这些兵力即便临河军如今攻过来他自信也能够抵挡一阵。
而最让罗天宝高兴的是舒怡,齐贵等人都先后活着回来了,舒怡的情况相对还好,就是受了点伤,还不如何严重,舒婷一看妹妹回来了激动地一把抱住对方,姐妹俩是相拥而泣,看得罗天宝等人是无不动容。
相比之下齐贵的情况就要糟糕些了,他的左眼中了一箭,因为失血过多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罗天宝赶忙安排军医抢救,最后箭是拔出来了,命也总算保住了,但他这只左眼也是彻底废了,这让罗天宝是内疚不已,亲自在齐贵身边守候了一天一夜,最后终于盼到对方醒了过来。
“阿贵,少帅我对不起你,这次都怪我害你丢了一只眼睛。”眼看齐贵的情况渐渐稳定了,罗天宝是当面向对方忏悔。
齐贵见状艰难地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少帅这不怪你,打仗哪有没死伤的?何况我还捡回一条命,就是瞎了只眼睛也没多大不了。”
齐贵越是这么说罗天宝心里越不是滋味,他当时安慰了齐贵一番,暗自发誓今后无论如何要对齐贵加以补报,齐贵重伤之余精力不济,聊了一会儿就又睡着了,罗天宝见状就没打扰他,继续守候在旁,过了一会儿董燕来了,冲罗天宝做了个手势,似乎是有事跟他说,罗天宝当即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怎么了?”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不是,你这人平时不是挺痛快的,怎么这回也扭扭捏捏了?”
“我是怕你着急,眼下事情已经够烦了。”
“你都说眼下已经够烦了,多一件少一件也不在乎,你就直说吧。”
“是关于齐翔的。”
“怎么,他回来了?”
“恰恰相反,听逃回来的兄弟们说齐翔恐怕是阵亡了。”
罗天宝闻听不禁脸色大变,齐翔是他当初亲自招收回来的,之后跟着讨逆军南征北战是屡立功勋,如今也是军中的大将,更是齐贵的亲堂兄,他要是阵亡了自己欠这哥俩的就一辈子都还不完了,不过罗天宝如今毕竟也有些气度了,当下虽然震惊,但还是尽力控制自己,问道:“消息确实吗?”
“不好说,目击齐翔受伤的人不少,也有人看到他倒地,但是不是真死了没人敢咬定,从大伙的叙述来看八成是凶多吉少。”
罗天宝当时琢磨了一会儿,说道:“你通知下去,这事暂时别让齐贵知道,他伤情才刚稳定,经不起打击,另外派人去打听齐翔的消息,无论生死都必须弄清楚。”
董燕闻听点了点头:“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派舒婷舒怡她们姐俩去办,她们说在本地绿林道有几个熟人,应该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行,让她们自己多加小心。”
董燕闻听点了点头,但并没有立刻离开,罗天宝见状不禁诧异道:“还有事?”
“据传令的说你爹最迟明天晚上就到这儿,这次的事你打算怎么和他说?”
罗天宝闻听不禁一阵苦笑:“你说这事啊,还能怎么办?照实说呗,祸是我闯的,该受什么责罚我都认了。”
“可这次罪过太大,弄不好是要没命的。”
“不至于,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孩子,还能轻易要我命不成?再说就凭我这次得罪过死了也不冤,其实我倒宁可老爹拿我军法从事,这样我良心上还过意得去些。”
“你说的轻巧,你死了,我们这些人怎么办?我和彦姐怎么办?”
罗天宝闻听当即上前一把将董燕拉入怀中,后者不禁一惊:“你干么呢?还有人看见呢。”
“没事,都是自己人,咱俩怎么回事大伙都知道,燕子啊,你心疼我,我知道,可大丈夫在世必须敢做敢当,这次的祸是我惹得,那无论得个什么结果我都得认了,虽然有些对不起你们,可你想想那些阵亡的将士,乃至像阿贵这些落下伤残的人,他们又对不起谁了呢?”
董燕闻听不禁一声长叹,将头靠在了罗天宝的胸口,小声道:“总之你要死了,我反正也不想活了。”
“别啊,你这么年轻漂亮,就这么死了也太可惜了,将来说不定你还能遇上比我更好的男人呢。”
“讨厌,都这种时候了还说这些。”董燕闻听用手轻轻打了罗天宝一下,之后二人就这样相拥了很久。
等到第二天黄昏林云飞带着讨逆军主力抵达了绝雁关,罗天宝硬着头皮,带领众人前去迎接。
第三百四十八章 死里逃生
以往林云飞要是分别多日见到儿子一般都颇为热情,可这回相见之下林云飞是面沉似水,态度极为冷淡,这下连董燕,张浩等人都不禁替罗天宝捏了把汗。
众人到了临时的指挥所,林云飞往帅位上一坐,罗天宝和诸将分立两旁,林云飞先是询问了兴南之战的经过以及损失情况,罗天宝当即出面做了介绍,他一点都没隐瞒,把整个经过是详细介绍了一遍,另外经过这几天的统计,这次讨逆军损失了将近千人,可谓是起兵以来少有的大败,罗天宝介绍完情况,当即冲父亲说道:“大将军,这次的罪责都在我一人身上,是我轻敌冒进导致了如此大败,我愿意听凭军法处置。”
罗天宝说完整个屋里是雅雀无声,大伙都看着林云飞,等着瞧他会如何发落此事。
只见林云飞双眼紧紧盯着儿子,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时而生气,时而又显得有些怜悯,隔了许久他这才说道:“天宝啊,军中无父子,这回你犯下如此大罪,爹也保不了你,要是不加严惩,也对不起死去的那些弟兄,来人,将他拖下去就地处斩!”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包括罗天宝都是一惊,这回吃了那么大一个败仗,罗天宝挨处置这是在情理之中,只是大伙都没想到林云飞居然会要孩子的命,罗天宝起初也是颇感意外,不过他一想着那些战死的人,以及残废的齐贵等人,顿时又觉得这样或许也好,至少自己的良心上能好过些,当下是一言不发,任凭士兵将自己往外拉,可此时罗天宝那些亲信顿时都不干了,张浩别看是个读书人,此时却表现的比谁都果决,当即出列说道:“大将军不可!”
林云飞闻听瞪了他一眼:“张浩,你何出此言?莫非还想乱我军纪吗!?”
一般人此时非被林云飞的气势给吓倒不可,但张浩却没在乎,当即说道:“属下不敢,此次战败少帅罪责难逃,无论大将军你怎么处置他都不过分,但大将军您生平只此一子,就此杀了未免太忍,况且如今战事吃紧,我军先斩大将于士气不利,望大将军念在少帅往日的功劳,从轻发落,是饶他一命。”
罗天宝在军中人缘不错,加上大伙都知道他是林云飞的独生子,痛爱无比,这次虽然说要军法处置,未必出于真心,故此一时所有将领都出面求情:“大将军,少帅功劳卓著,素得军心,还望您从轻发落,况且胜败乃兵家常事,若是一败便即处斩,今后我等诚不敢再行领兵。”
其实林云飞本身也舍不得杀儿子,可是这次败仗太大,要是不做个姿态没法向全军交待,如今一看众将都出面求情正合自己的心意,当下林云飞装作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也罢,按理说天宝轻敌冒进,致使大败,理应军法从事,念在你们都替他求情,本帅就网开一面,推回来!”
其实负责执行的士兵也猜到这事多半会有反复,故此也没真着急拉罗天宝下去,如今一听这话当即又把他给送回来了,林云飞瞪了眼儿子:“天宝你可知罪!?”
“孩儿知罪,愿意听凭父帅发落。”
“念在诸将为你求情,以及你昔日的功勋,死罪饶过,活罪不免,即日起免去你先锋的职位,交由于锋暂代,你以白身随军效力,另外拖下去重打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按说林云飞这次的处罚比之前无疑要轻得多,可大伙一听要打三十军棍,大多觉得有些舍不得,毕竟挨军棍可不是开玩笑的,即便不受重伤这数目也得打开花啊,当即又有不少人出面求情,不过这回林云飞态度坚决一点都没退让,当下罗天宝便被拖到外面,脱下外衣是挨了三十军棍,虽然执行的士兵也明白罗天宝身份特殊,没敢往死打,但足足三十下,还是把罗天宝打得皮开肉绽。
打完之后罗天宝是被人架着来到林云飞面前,后者看了看罗天宝的伤,这才点了点头,当即董燕,舒家姐妹等人赶忙上前将罗天宝接过,送回住处治伤,而林云飞则和诸将继续商议军情。
等众人把罗天宝架回住处一看,他后背都被打开花了,众人是无不心疼,赶忙是上药包扎,过程中难免有些痛苦,不过罗天宝并不在意,甚至有些安慰,这样也算减轻些自己内心的负罪感。
隔了一会儿大护法潘宏带着“五毒行者”的徒弟袁文君来了,后者如今已经是讨逆军的医官,潘宏带她来就是为罗天宝治伤,当时袁文君在一旁帮罗天宝用药,潘宏则坐在一旁跟后者聊天。
“天宝啊,其实这次是大将军特意让我们俩过来看你,你也别怪他,毕竟大将军如今统率数万人马,要是赏罚不明,是难以服众,其实我看得出来这军棍打在你身上疼在大将军心里啊。”
罗天宝闻听不禁苦笑道:“潘大哥你放心,爹他这么做并没有错,其实他就是真把我杀了,我也没怨言,谁让我打输了呢?我这次是一点怨恨爹爹的心思都没有。”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其实这次大帅免了你的先锋也是好事,无官一身轻,你正好趁此机会好好养伤,军中的事你暂时就别管了。”
其实就罗天宝内心而言对于战事还是颇为在意,毕竟这次的败仗打的太惨了,他希望把场面找回来,也好替阵亡的将士报仇,不过他明白潘宏这么说也是一番好意,当即只得点头应承。
之后的几天罗天宝就乖乖待在住处养伤,原本大伙以为袁文君就对解毒在行,没想到她别的医术也颇为高妙,在她的治疗下,罗天宝的伤势恢复得很快,没几就已经能在别人的搀扶下行走了,只是后背暂时还不太能碰。
而这段时日临海军曾经攻打过绝雁关一次,不过没讨到什么便宜,对方一看讨逆军战斗力还很强,当即也没硬拼,是主动退走,之后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这让讨逆军上下都有些焦急,毕竟另一边的李从云所部如今等于是在孤军深入,如果大部队在这这里耽搁太久,那之前腹背夹击的战略就无法实现,对于讨逆军而言无疑是颇为不利。
这天罗天宝正趴在床上和张浩等人聊战事,忽然董燕颇为高兴地走了进来:“天宝,你看谁回来了。”
罗天宝先是一愣,接着回头一看不由得大喜过望,原来是舒婷,舒怡姐妹回来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青牛山
“你们姐俩回来了?”
“参见少帅!”
“不必多礼,燕子快扶我起来,我想问问前敌的军情如何。”罗天宝当时颇为激动道,董燕等人只得当即将其扶到了一边的椅子上,由于北上有伤他还不能坐直了,只得向前躬着身子,即便如此罗天宝还是赶忙询问起了前敌的情况。
“姐你说吧。”
“你比我能说,还是你来吧。”此时舒家姐妹不禁互相推辞了起来,最后还是董燕看不下去了。
“小怡口齿灵便,就由你来说,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再让小婷补上。”
姐妹俩一听董燕这安排不错,当即也就照此开始了介绍,原来舒家姐妹当初刚出道的时候曾在临州一带做过几起案子,虽然时日不长,但和本地的绿林道多少有些接触,这次罗天宝派她们俩打听消息,这二位就直接去了附近的青牛山,那里有一伙土匪,为首的大当家名叫钟敏,虽然是个女子,不过颇为豪爽,她有一对双胞胎的姑姑是双子门的门人,故此和舒家姐妹还能盼上些交情。
舒家姐妹到了青牛山,钟敏还真就热情接待,等问明了姐俩的来意,钟敏也是颇为吃惊:“之前只听说你们姐俩跟了讨逆军,没想到如今居然混的那么好。”
舒婷的心思比妹妹要多,一看钟敏这架势不禁说道:“大当家的,依我看这青牛山你们也别占了,当土匪能有多大出息?凭你的本事还有这些弟兄们要是肯投讨逆军包管前途似锦,将来弄不好还能谋个一官半职,不比占山为王强?”
钟敏闻听似乎有些心动,但紧接着又有些疑惑:“舒大妹子,你说我们这群土匪前去投奔,林大将军能重用吗?”
舒婷一听知道对方是动了心,赶忙说道:“那不在话下啊,林大将军求贤若渴,虚怀若谷,讨逆军中不少大将都是绿林人出身,凭大当家你这身能耐,加上我们姐俩替你美言,包管亏待不了你。”
钟敏闻听不禁有些心动:“二位妹子,实不相瞒,姐姐我这土匪也是当够了,早就想改邪归正,做一番事业,可惜一直未逢良机,如今既然二位妹子肯帮忙,那我就决意带领弟兄们投靠讨逆军!”
舒家姐妹闻听都挺高兴,钟敏这支人马虽然不多,可能为己方效力终究是好事,舒婷想的还更多,当即说道:“大当家,你们投靠讨逆军这件事就包在我们姐妹身上,不过你们这些空着手去毕竟不像话,好歹这次得帮我们立些功勋才是。”
“小事一件,不就是想打听临海军的事吗?巧了,我有两个同门的师兄如今就在临海军中效力,职位还不小,他们之前也想拉我过去,不过我觉得高一公这人目光短浅,心狭量窄,怎么看都不是能干大事的材料,所以就没去,如今既然你们想打听临海军的内情,我就帮你们找找他们,保证想知道什么都行。”
舒家姐妹之前和钟敏共过事,知道这位虽然说话直,但办事还是颇为靠谱的,于是当即先行道谢,之后姐妹俩就在青牛山住了一晚,第二天派去联络的人就回来了,还带回一个三十来岁的黄面汉子,经钟敏引见她们才得知,这是她同门的一个师兄,姓秦,原本是临海军中的一个校尉,后来因为犯了军纪,如今被调到地方当个小县尉,他听报信的人说明了整件事的经过,也有意投靠讨逆军,就找借口请了个假一同跟来了,临海军毕竟是割据一方的军阀势力,故此地方上的管理也不是那么严格,所以真就谁也没怀疑他。
钟敏将舒家姐妹介绍给了秦县尉,双方先是简单客套了几句,之后舒家姐妹便问起了对方为何会想投靠讨逆军。
“哎,说起这事我就生气,钟师妹知道我跟另一个师弟从高一公一起兵就跟着他干,当真是出生入死,结果好不容易占据了临州,原以为他吃肉,我们弟兄好歹能混口汤喝,没想到这个高一公是赏罚不明,任人唯亲,所有的肥差都交给了他的亲戚,我们这些外人只能靠边站,当初我克扣了一些军饷,这里没外人,咱们实话实说,这是我做的不对,可这么干的不止我一个,他高一公的三亲六故谁没那么干过?有些甚至比我还黑,可他高一公对那些人睁一眼闭一眼,结果对我却装起大公无私,把我贬到一个穷苦小县当县尉,这窝囊气我早就受够了,我也看出来高一公不是林大将军的对手,故此我这回就抢先一步另攀高枝了,只是还望两位姑娘到时在讨逆军那边多多美言,要是能谋个一官半职秦某是终身不忘大恩。”
舒家姐妹一听对方说的合情合理,察言观色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于是便进一步说道:“秦大哥,您肯弃暗投明自然是再好不过,您放心,只要你真心替我们办事,讨逆军绝亏待不了你,不过眼下我们想打听临海军这边的情形,还望你多多帮忙。”
“二位姑娘尽管问,我是知无不言。”
“这次临海军总共来了多少人马?”
“不下四千,高一公知道这次事态非小,所以把精锐几乎都调来了。”
“怎么部署的?”
“原本他们在兴南镇打了个大胜仗,就想着趁势进攻绝雁关把你们打回去,不过碰了碰,似乎没打动,高一公舍不得折损兵力,故此如今就暂时退回来,和你们对峙,有人提让高一公领大军拖住你们,他自己摔数百精骑,从小路绕到后方,切断你们的后路,到时候你们一乱,他们再前后夹击可获全胜。”
舒家姐妹闻听都是一惊,这战略跟讨逆军的想法是如出一辙,真要是对方这么干,讨逆军恐怕要疲于奔命了,二人当即问道:“那高一公听了吗?”
“没有。”秦校尉闻听笑着摆了摆手。
“高一公那个人我太熟了,他就是个土财主,做事目光短浅,他觉得这么做太过冒险,万一偷袭失败,他舍不得那数百精骑,只可惜了李布,之前在兴南镇没抓住你们那位少帅,这次到手的功劳又跑了,连旁人都替他不值。”
舒家姐妹闻听顿时一愣:“黄大哥,你说的这个李布是什么人?”
“怎么,蓝袍李落雁你们没听说过?”黄校尉闻听不禁颇感惊讶。
舒家姐妹当时只得苦笑着同时摇头。
“真是十里不同风,我原本还以为李布的大名临近的诸侯都知道呢。”
第三百五十章 李布
舒怡见状不禁颇为好奇,问道:“黄大哥,这个李布究竟是什么人?”
黄校尉闻听无奈,只得向众人介绍了李布的身世,说来这位还有些来历,他父亲原先是北方原州的防御使,也算是世代官宦,李布自幼聪慧,人长得也是仪表堂堂,很得父母的喜爱,故此对其是善加培养,结果等到李布二十岁时已经是才气过人,文武双全,原本家里人想再等两年,就找机会让其出仕为官,光大门楣,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正这时候宁泽恩起兵造反了,原州又正好是其南下的必经之路,李布的父亲尽忠职守,虽然明知众寡不敌,还是带兵死守,最后还真坚持了将近一个月,在叛军南下的过程中这算是其遇到过最激烈的抵抗之一。
然而当时整个北方几乎都已经落入了宁泽恩的控制,眼看救兵无望,李布知道城池陷落只是个时间问题,自己一把年纪了,又为官多年,为国捐躯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可家人们毕竟无辜,于是他便让李布带领一部分人护卫家人突围,用他的话能活下一个是一个。
李布一开始舍不得走,要跟父亲共存亡,可架不住后者一再苦求,而原州的战事也确实越来越糟糕,故此李布只得照办,然而当时原州外围已经被叛军团团包围,李布拖家带口哪能那么容易逃出去?最后只有李布仗着武艺高强,背着最为年幼的小弟李过,是侥幸杀出重围,一路逃到了临州,而其余的家眷则被叛军杀戮殆尽,在这事之后不到两天,原州终告失陷,李父也战死城头。
再说李布兄弟逃到临州之后是无依无靠,身上的钱也很快花完了,李过由于之前突围时受了惊吓,又得了重病,重重困境,压得李布喘不过气,恰好此时有好心人跟他们介绍,高一公仗义疏财,最好扶危济困,让李布去找他求求帮。
按理说李布是官宦子弟,本来不愿意做这种低三下四的事,可眼下形势比人强,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去了,高一公当时正谋划起事,四处招兵买马,一看李信仪表堂堂,心中便有三分,一问又是名门子弟,文才武艺都出类拔萃,顿时是如获至宝,将李家兄弟接进家中是待若上宾,请名医帮李过诊治,药材之类全都用最好,李过得的本就不是疑难杂症,这么一折腾很快就好了,李布为此对高一公是颇为感激,后来得知高一公想要起兵自立,就李布本心不太赞成这事,觉得这不够叛军一样是谋逆作乱嘛,可无奈自己受了高一公的恩惠,总得报答人家吧,故此最后李布只得违心地协助高一公起兵。
李布是官宦子弟,文武双全,跟随高一公起兵之后是屡立奇功,甚至可以说没有他,高一公未必能拿下临州,而后者对李布也不错,称王之后加封其为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将自己的近卫部队全部交给他来指挥,军政大事更是无不与其商量,李布因此也算是进入了临海军的决策层。
李布年纪轻轻就爬到如此高位,又得到高一公信任,这自然引起了临海军中不少高层的嫉妒,故此有事没事就给李布穿小鞋,有一次高一公带着文武亲贵出城打猎,途中正好天上飞过一群大雁,有位将领一箭就射落了一只雁子,在场众人包括高一公是无不喝彩,这位当时是颇为得意,正好一眼看到了李布,要知道后者的箭法在临海军中是颇有名气,这位将领心中不服,当即就拿话挤兑李布。
李布出身名门,很有涵养,原本不想与对方一般见识,可架不住周围其他人起哄,连高一公也来了兴趣让李布试试,一看主公都开口了,李布无奈,这才弯弓搭箭,结果居然一箭射中了两只大雁,这下在场众人是无不惊骇,高一公高兴之下将自己当时穿的一件蓝色锦袍脱下来赏赐给了李布,从此临州一带都不叫他的名字,而是尊称其“蓝袍李落雁”。
不过虽然李布在临海军中如鱼得水,可其内心兵不高兴,李布出身世家,总觉得如今跟着高一公这伙人一起造反割据不太光彩,而临海军又是臣服于叛军的,这让与叛军有着血海深仇的李布始终耿耿于怀,而且时间一久他也渐渐发现高一公这人开始变了,不像当初刚起兵时那么励精图治,从善如流,有些小富即安的意思,而且任人唯亲,赏罚不明,为此李布规劝过高一公好几次,结果对方非但没改,反而对李布厌烦了起来,加上那些嫉妒李布的人从中挑拨离间,最终高一公对李布是渐渐疏远,虽然依旧给高官厚禄,但却将李布排除在了决策核心之外,这让李布是更加苦恼。
这次讨逆军进攻,李布算是临海军中第一个意识到事态严重的人,他多次向高一公提出必须严防死守,可后者一开始并没有重视,结果导致讨逆军势如破竹,可大军打到兴水南岸了,高一公这才意识到事态不对,忙向李布请教对策,这才有了兴南镇大捷,当时李布亲自率人追击罗天宝,他也不知道对方是讨逆军少帅,林云飞之子,只是看罗天宝等人穿戴不凡,知道不是普通人,可眼看就要追上了却被智歆的后备队给搅和了,事后李布得知当时自己差点抓住的居然是如此重要的人物是懊悔不已。
之后李布又向高一公提出了前后夹击的方案,按理说正因为有李布在才有了兴南镇大捷,高一公应该更加重用他才对,可此时高一公目光短浅,耳根又软的毛病又暴露了出来,他一来舍不得那数百精骑,其次不少人又给他进谗言,说李布智勇冠绝诸将,又屡立奇功,若是不对其加以遏制,只怕将来尾大不掉,故此高一公才最终没有采用这个计策,为此李布是颇为失落,黄校尉和钟敏的那个同门正好在高一公的近卫军供职,故此对于这些事是知道的颇为详细。
舒家姐妹听罢都不禁颇为感慨,没想到这次兴南镇大败背后竟有这么复杂的内幕,舒婷心思比较深,琢磨了一会儿忽然说道:“黄大哥,那你看能不能把这个李布拉到我们这边来?”
黄县尉闻听先是一愣,接着不禁连连摇头:“不行...舒姑娘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想让李布背叛临海军这门都没有啊。”
第三百五十一章 李过
“为何?你不也说李布如今对高一公颇为不满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李布那个人很讲忠义,他一直觉得高一公对自己有恩,对其不满是一回事,可要他背叛临海军以他的作风是断断办不出的。”
“有些事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们不是说还有个同门就在高一公的近卫军吗?那应该能接近李布啊,就拜托他试探试探,这事要是能成也是大功一件啊。”
秦县尉闻听是连连摇头,就是不肯答应,最后钟敏开口了:“师兄你也别把话说那么绝,试试又怕什么呢?舒大妹子说的对,咱们这次投靠人家讨逆军总不能空手去吧?要是真能把李布拉过来,那咱们今后脸上也有光不是?”
架不住众人一再苦劝,最后秦县尉终于还是松口了:“行,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就去试试,不过事先说好成与不成我可不敢打保票,你们事后可别埋怨我。”
“放心,我们是那么不上道的人吗?”众人闻听是再三安慰,之后黄县尉交待了几句这才离开,舒家姐妹又在青牛山住了一天,结果到了第二天中午秦县尉是急急忙忙地跑来了。
“事情办得如何?”众人见状是赶忙询问。
“不好说。”
众人闻听他这回答不禁面面相觑,钟敏性格爽朗,当即说道:“不是,成就是成,不成就是不成,什么叫不好说啊?”
秦县尉闻听忙说道:“师妹你先别急,听我给你解释,其实是这么回事。”
当下秦县尉便把整件事的经过大致介绍了一遍,原来他昨天下山之后便直接去找了他和钟敏在近卫军中的那个同门,把事一说对方起初还不愿答应,觉得自己在临海军这边干的不错,跟众人投靠讨逆军风险太大,自己犯不上。
秦县尉明白这事一旦开弓就没有回头箭,要是不能把对方拉下水,万一消息走漏,自己跟钟敏都有杀身之祸。故此跟对方把整件事的成破利害都说清楚,最后甚至语带威胁。
“师弟,这件事你如今也是知情的,除非这事成了,那我们大家都有好处,否则一旦有个闪失,你可别怪我和钟师妹不顾同门之情,我们第一个就把你供出来,我们活不了你也别想好了!”
对方闻听这话可吓坏了,临海军中知道自己跟秦,钟二人关系的是大有人在,这二人要是咬自己一口那说什么都洗不清了,他最后一权衡利弊,只得点头说道:“唉,算我倒霉,摊上你们这俩同门,行,这事就算我一份。”
秦县尉闻听顿时大喜,当即鼓动对方去找李布试探口风,后者还真就是李布的老下属,跟其虽然谈不上亲密无间,但还属于说的上话的,于是其便买了点礼物,装作看望老上级去李布那儿走了一趟。
李布对其还真就是热情接待,俩人还坐下一边喝茶一边聊了起来,秦,钟的那位同门起初没敢直接暴露自己的企图,而是跟李布聊些闲天,渐渐地话题就谈到眼下的战事,李布当然不会想到对方如今已经动了背叛的念头,觉得都是临海军自己人,便把自己的担忧苦恼统统说了出来,就和众人之前所知的一样,李布对于当前的形势是颇为担忧,对高一公也是颇为不满,来人顿时感到有机可趁,当即试探性地问道:“将军,局势如此,您就没想过另谋出路?”
李布一开始也没想到对方是来劝降自己的,只当是老部下关心自己,当即苦笑道:“临海王待我有恩,虽说我们君臣如今有些误会,可我终究不忍心背弃他,总之尽力而为吧。”
来人看了看左右并没有外人,当即说道:“将军,您有情有义,这点军中弟兄大多佩服,不过时势比人强,如今的局面大伙都看得很清楚,您还年轻,即便为了自保也该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啊。”
李布听到这里似乎琢磨出一些味道,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是想我谋反?”
“属下不敢,只是主公如今赏罚不明,任人唯亲,这些大伙是有目共睹,时日一长,即便这回不输给讨逆军,将来弄不好也会输给别人,既然如此我等就该早做决断,弄不好还能保住主公一族的性命,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来人话音刚落,李布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好啊,我念你是旧部,这才和你说几句心里话,没想到你居然包藏祸心,欲陷我于不义,来人,把这个叛徒给我拿下!”
来人没想到李布居然会这么生气,当即辩解道:“将军息怒,我这也是为您的身家前途着想啊。”
李布闻听是不依不饶:“哼,我们李家世代忠良,就没有做过这种吃力扒外的事,今天要是不把你送交主公法办,岂不坏了我李家清誉!?人呢!?怎么还不来!?”
李布这正喊着,忽然从门外走出一人:“哥你别叫了,人都被我打发走了。”
李布和来人都是一愣,定睛仔细一看说话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长的虎头虎脑,颇为讨人喜欢,眉目间和李布颇有些相似之处,他俩还都认识,正是李布的亲弟弟李过。
“六宝,你怎么来了?”李布惊讶道,李过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六,故此家里人平日都叫他的小名“六宝”。
“我原本想找哥你商量点事,结果正好听到你们俩在谈话,我知道兹事体大,所以就把其他人都打发走了。”
李布一听兄弟这么做也不能说不对,当即就没计较,说道:“那六宝你来的正好,帮我把这个叛徒拿下,送交主公处置。”
没想到李过闻听并没有动,反而接着说道:“哥,其实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我觉得他说的没错。”
李布闻听顿时一惊:“六宝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胡说八道啊?”
“哥,我没病,眼下我脑子清楚得很,他刚才说的一点都没错,临海军这样下去败局已定,主公对你也越来越疏远,这样的人我们还死保着他干什么?”
“六宝,这些忘恩负义地话是谁教你的!?你别忘了,当初咱们哥俩逃出原州孤苦无依,你还得了重病,几乎丧命,全靠主公帮忙,我们才有今天,你如今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这些我都没忘,是,主公帮过我们不假,可他是真行侠仗义,扶危济困吗?他那是看中哥你的才干,想让咱哥俩为他卖命,这几年你为他出生入死,率立功勋,这笔人情我们其实早就还清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贤良祠
李布闻听不禁一脸错愕:“六宝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我们李家世代忠义,怎能做这种忘恩负义之事?”
“哥你放心,我一没疯,二没傻,是,咱们李家世代忠良,可我们忠的是谁?是朝廷,是当今天子,他高一公算什么?真要追究起来他就是个反贼,我们为他效力那才是不忠呢!再说,哥你别忘了咱们一家上下几十口人是怎么死的,咱们和叛军是有不共戴天之仇,高一公向他们称臣那就也是咱们的敌人,要不是看在他对咱们有恩,咱们哥俩压根就没道理为他效力,这些年哥你为他做了那么多,我们也算是报恩了,如今是该为自己考虑了,否则真要为其而死,见到爹爹,以及历代先人,哥你不觉有愧吗!?”
李过这一番话说的李布是哑口无言,确实真要按世人对于忠孝的理解,李布如今这么做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如果讨逆军也只是寻常的军阀也就算了,可问题林家父子如今归顺了朝廷,是天子认可的官军,这事情的性质就变了,李布帮助高一公对抗他们,说报恩行,说士为知己者死也可以,偏偏就和忠孝节义沾不上边,而对于出身世家名门的李布而言,这些恰恰是其最看重的。
李过一看哥哥这反应,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当即上前进一步劝说道:“哥,不是小弟我不讲情义,实在是这次的事无论怎么说咱们都不占理,其次高一公要是一直器重咱们哥俩,我们为他尽忠也行,可如今军中上下谁不知道他对哥你起了猜忌,有危难了求咱们,危机一过又把咱们晾在一边,这种人咱们保他干吗?另外这位大哥刚才也说了高一公这么闹下去即便这次不输给讨逆军,将来也准得败给别人,与其这样咱们还不如及早弃暗投明,帮着讨逆军也等同为朝廷效力,这不正顺了咱爹当初的心愿吗?我想要是他老人家还活着也一定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听兄弟这么一说李布彻底动摇了,确实无论从大义上讲,还仅仅是为自身考虑,离开高一公似乎都是个正确的决定,但李布还有些犹豫,一来他和高一公共事有年,虽然如今彼此有些嫌隙,但感情毕竟还在,真要就此出卖他,李布还有些不太忍心,另外这么大的事风险非同小可,李布也不能不考虑其中的利害,琢磨了一会儿李布最终对来人说道:“你先回去,这件事容我考虑考虑。”
来人一听知道李布是动心了,这种机会不可错过,当即逼进了一步:“将军,夜长梦多,大伙做这事也都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你好歹得给个明确的期限吧?您能等我们可不敢等。”
李布一听对方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最后一咬牙:“明天,明天中午无论我答不答应,你都来听消息,放心,我不会出卖你们就是了。”
“这我不怀疑,将军您的为人属下还是信得过的,既然如此那我明天再来。”
来人说罢便告辞而去,回来和秦县尉说明情况,二人一商议都觉得这事有门,于是后者这才连夜赶回青牛山报信,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舒家姐妹听完心中是喜忧参半,喜之喜拉拢李布的事看来有希望,真要把此人拉过来战局无疑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逆转,忧之忧这事如今还不确定,舒家姐妹一商议要不二人亲自潜入临海军一趟,近一步说服李布,但被秦县尉跟钟敏拦住了。
“不行,这事太冒险了,眼下还是让我们师兄妹几个来,等将来事情真有眉目了你们再出面不迟。”
经过二人一番劝说舒家姐妹这才打消了念头,最终众人又商量了一下如果李布答应己方该是如何应对,如果不答应又该如何,等都商量好了秦县尉这才回去继续打探,之后又是难熬的等待,结果到了当天晚上秦县尉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
“事情如何?”众人见状是赶忙问道。
“妥了,李布答应了。”
众人闻听差点没当场蹦起来,赶忙询问秦县尉事情的经过,原来当天中午他们那位同门又去找李布了,结果这回后者表现得很痛快,经过一天的权衡李布答应投靠讨逆军,不过这事关系太大,所以李布要求必须跟讨逆军方面的人面谈一次,否则这事没法继续。
中间人一琢磨李布的这个要求合情合理,毕竟关系到人家的身家性命,不慎重也不行,于是便答应了,双方约定第二天中午在距离青牛山不远的贤良祠会面,事情谈妥之后中间人就让秦县尉赶紧回来报信。
舒家姐妹一商议这事虽然有些冒险,但考虑到可能的结果还是值得的,故此也就同意了,第二天中午她们在秦县尉和钟敏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了贤良祠,这其实就是一座地处偏僻的祠堂,附近并没有什么住户,作为密谈的地点可谓颇为合适。
众人事先还是留了个心眼,秦县尉没有出面,而是带着几十名喽啰兵待在远处以防不测,由钟敏带着几名精挑细选的心腹勇士陪同舒家姐妹一起去见李布。
等到里面跟祠堂的人一打招呼,对方立刻心领神会,将众人带到了后院,李布兄弟以及那位中间人此时早已等候在了里面,钟敏和中间人赶忙为双方做引见,不过舒家姐妹认识李布,当下也没等二人介绍便上前施礼。
“讨逆军舒婷,舒怡见过李将军。”
李布也没想到讨逆军的代表居然会是一对双胞胎美女,并且还认识自己,当即说道:“二位姑娘不必多礼,你们认识我?”
“我们姐妹是讨逆军少帅林思义的亲兵队长,上次在兴南镇将军您可把我们追的够呛。”李布不是江湖中人,所以舒家姐妹这回就没提罗天宝的原名,而且她们知道李布对于朝廷颇为忠心,林思义这个名字是当今天子给起,用的是皇族的排行,对于忠于朝廷的人而言这名字可谓意义非凡,故此这才特意提出。
李布闻听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还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当下双方互相熟悉了一下,接着便切入了正题,李布是名门出身,说话比较委婉,但舒家姐妹还是听明白了,他确实有意倒戈,但希望明确一些事,首先讨逆军今后是否会尽力忠于朝廷,是否会致力于讨伐叛军,毕竟对于李家兄弟而言这两条是最为重要的,否则他们也不会轻易背叛高一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