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九五之尊
死亡突如其来。
平素狂妄无比,自打出生便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厉子荐,致死都没想到,自己原本该是无比辉煌的一生,居然结束在了这个毫不起眼的酒店之内。
更没想到,自己丢了一条命的原因,只是因为用话语调戏了一个在他看来如同蝼蚁一般存在的女人。
温热的血液缓缓流淌,沿着瓷砖的缝隙,向远处蔓延扩散开来。
“子荐!”
厉出尘看见厉子荐被人一击毙命,身形一晃,跪倒在了厉子荐的尸体旁边,见自己素来无比宠溺的儿子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厉出尘的视线一阵眩晕。
厉出尘向来护短,在膝下的七个子女当中,他最喜爱的就是这个三儿子,对他的纵容已经没有了边际。
厉子荐从小到大,连一手指头都没被别人碰过,平日里谁敢对厉子荐照顾不周,都绝对是在找死,毕竟厉家六阀之一的地位摆在那里,厉出尘有足够的底气能护住厉子荐的周全。
却不曾想,就是今天这个名不见经传,都没被厉出尘看在眼中的小场面,居然让他最喜爱的儿子一命呜呼,奔赴黄泉。
厉子荐的死,不仅触动了厉出尘,更是不断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底。
哪怕是赵必安之前处决包兴华和向九明的时候,这些人都没有如此震撼。
因为现在死掉的人,可是六阀之一的厉家人!是厉家最暴戾的那位四爷,平素里最喜欢的儿子!
姬昊天不仅招惹了厉家,而且还杀了厉家的人。
这究竟是无知?还是无畏?
就在所有人都已经在心中为姬昊天宣判了死刑的时候,没想到这位当事人反而气度从容,丝毫不为之所动。
“姓姬的,今日我不杀你祭奠我儿!难解我心头大恨!!”
厉出尘再抬头时,双目已经变得赤红无比,难掩杀意滔滔:
“今日不仅你,所有与此事有关之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全给我拿下,让他们给我儿陪葬!”
“呼啦啦!”
厉出尘语罢,早已经杀气腾腾的厉家护卫们抽出刀剑,纷纷准备上前。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小的是个没有脑子的混账,老的也是个一塌糊涂的白痴。”
赵必安横刀在手,移步挡在了姬昊天身前:
“敢跟我家少座喊打喊杀?你也配?!莫非你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
“如果我不算人物,这云州城就没人敢称豪杰了!”
厉出尘愤怒的嘶吼一句,继续大声道:
“你们可知道,我厉家身后矗立的,乃是华夏九州阁!在这苍穹之下,敢于九州阁作对的人,怕是还没生出来!来人啊!给我杀!”
厉出尘语罢,无数护卫已经汹涌前行。
九州阁?
现场的除了厉家人,都有些晃神,这个稀奇古怪的名字,听起来既不像公司,又不像什么组织,为何能让厉出尘如此敬畏?
而且这股势力竟然还凌驾在厉家之上?!
对于在场这些普通人来说,他们已经无法想象能够超越厉家的存在,究竟该有多么强横了。
“必安!”
在一片震惊和哗然之中,姬昊天同样变了脸色,面若冰霜。
九州阁治下,竟还有如此腌臜之徒!
“厉出尘,你好大的胆子!”
赵必安一声暴喝镇住周边护卫,随即周身散发出浓浓威压,虎目圆睁的看向了厉出尘:
“九州阁的威名,岂是让你用来滥杀无辜,恐吓他人的武器?!”
“有什么话,你们去跟阎王解释吧!”
已经怒极失智的厉出尘,根本无暇再去顾及赵必安怎么会把话题转移到九州阁身上,双眼中冒出熊熊怒火:
“一个不留!”
“放肆!!”
赵必安气势如虹的吐出两个字,周身气势扩散开来,吹得周围宾客的衣襟猎猎作响,已经冲上前去的厉家护卫更是被震得头痛欲裂,纷纷退了数步。
正待厉出尘诧异于赵必安强横的武力之时,赵必安的下一句话,已然让他如坠冰窟:
“五千年浩气,秋水长天尽赤色。”
“都住手!”
一句话出,厉出尘瞳孔猛然收缩,猛然制止了身边准备再次袭去的众多护卫,同时脑海中隆隆泛响,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睥睨的气势,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敢问来者何人?!”
赵必安周身威压更胜一筹:
“九万里雄风,万里浮云一点白。”
“这怎么可能?!你、你是……”
厉出尘看着面前的姬昊天和赵必安,心中已经呼啸万千,他厉家能够在云州世代贵胄,完全是因为身后有九州阁的支持,但他厉家对九州阁而言,不过就是一个最底层的奴仆和输送利益的小杂役而已。
刚刚赵必安念出的一句诗,便是九州阁的暗语,更是在明确告诉厉出尘,站在你面前的人,便是九州阁至高无上的少座大人,你厉家一门真正的主人。
九州阁自成立之日起,便被称为华夏之盾,在防御的同时,也意味着最后一道防线,阁内容纳三教九流,眼线遍布天下,而云州厉家,不过是九州阁旗下的一个不起眼的附属家族,身份之微末,连序列都排不进去。
“我、我真的不知道您大驾光临……小人罪该万死……还望少座恕罪……”
厉出尘呆愣了许久,这才想起来躬身下跪,再开口时,早已经语无伦次。
姬昊天轻咳一声,目光投在了厉出尘止不住颤抖的身躯上:“穆家的事你可要管?你儿的仇,是否还要报?”
厉出尘浑身一颤,冷汗连连:
“属下不敢!今日犬子无德,言语轻薄之下触怒了穆小姐,鄙人正准备将其杖毙以儆效尤,没想到您却先行一步,属下还要感恩您替我管教……刚刚之事本就是因犬子而起,死不足惜!况且出尘教导无方,同样难辞其咎,希望这逆子之事,没有影响到您的心情!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参拜少座!”
厉出尘语罢,厉家到场的一众人等,尽数向姬昊天参拜,齐刷刷的跪了一片。
此变一出,全场目瞪口呆。(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尘埃落定
“厉四爷,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穆中鹤看见厉出尘对姬昊天变得如此恭敬,瞬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颠覆了,大步走到了厉出尘身边,一脸懵逼的开口道:
“四爷,您是不是因为子荐少爷的死,受到了什么刺激吗?你可看清楚,这姬昊天可是杀害子荐少爷的罪魁祸首!您怎么反而对他如此客气起来了?”
“闭嘴!”
穆中鹤没等把话说完,厉出尘已经猛然一脚蹬出,狠狠踹在了穆中鹤的胸口上,此刻他正因为厉子荐的死而满心悲痛,既然不敢对姬昊天发作,便把全部的愤怒都倾泻到了穆中鹤这个倒霉蛋的身上。
“噗!”
穆中鹤倒飞出去之后,身体重重的砸在了一张桌子上,随即才摔在地上,嘴里也跟着喷出了一口血雾。
“四爷,您饶命啊!”
穆中鹤强忍着肋骨断裂的疼痛,匆忙在地上爬起来,在满心惶恐之下长跪不起。
厉出尘一脚踹飞穆中鹤以后,感觉心中的郁结微微消散,努力调整好呼吸,面色重新转为恭敬,道:
“少座,接下来的事情该如何进行,还望您示下!”
听见厉出尘一句话中带了两句敬语,一旁的康伯和雪姨等人简直已经惊掉了下巴。
要知道,厉家在云州地界,已经是巅峰一般的存在,即便说为地下皇帝也不为过,可是在姬昊天面前,居然像是一只失去了獠牙的老虎,如同猫咪一般服服帖帖。
这一刻,每一个人都在心中暗自猜测着姬昊天的身份,但是却谁也猜不出什么子午卯酉来,毕竟在这些人的心中,厉家都已经是那种处于云端之上,可望而不可即的神仙豪门,那么连厉家人都卑躬屈膝的姬昊天,绝对更是一个他们翘首以望都看不到的存在。
虽然没人猜出姬昊天的身份,但是到了这一刻,只要不是傻子,大家都已经看懂了。
这位爷绝对是千金之体,更是他们惹不起的权贵。
姬昊天轻声开口:
“穆氏集团董事长兼总裁职位,由穆离担任,谁赞成,谁反对?”
“我没意见!”
“没有!”
“支持!”
“……!”
随着姬昊天语罢,大厅内的附和声如同涛涛江水。
到了这时候,穆中鹤都让人踹的不敢吱声了,谁特么还吃饱了撑的去做这个出头鸟啊。
这一刻,穆离站在原地,同样彻底呆住了,今晚这场高.潮迭起的鸿门宴之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的思维乱成了一团,眼见姬昊天让众人重新投票,穆离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眼睁睁的目睹着一切。
康伯看见姬昊天彻底镇住了场面,当即起身开口:
“作为董事局成员,我赞同穆离正式出任穆氏集团的董事长和总裁之职!”
雪姨闻言,也跟着大声附和道:
“我也支持离儿,并且希望她以后能在总裁的职位上兢兢业业,带领大家走的更高更远,同时也让穆氏集团重振昔日荣光!”
“我投穆总裁!”
“我的票也投给穆小姐!”
“我也是!”
“穆离作为中绵董事长的女儿,接管穆家的权力本就是天经地义的!”
“……”
一时间,众多股东开始争前恐后的投票,仿佛生怕自己说话晚了,就会被赵必安处决一样。
经过一系列的事件下来,这一轮的投票终于没有了相左的意见,前后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董事局的所有成员已经悉数投完了票。
等集团股东的最后一票唱完之后,康伯春风满面的站起了身,腰板挺直:
“经过穆氏集团董事会一致投票表决,现在我正式宣布,自今日起,穆离正式出任穆氏集团董事长,并兼任行政总裁一职,希望穆氏集团能够在穆离总裁的带领下,更上一层楼!”
语罢,全场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掌声。
“恭喜穆总!”
房间内的二十桌宾客纷纷端起香槟,向穆离遥敬致意。
“额……谢谢大家,我相信在我们共同的努力下,穆氏集团一定会再铸辉煌!”
穆离没有发表长篇大论,因为今天的一系列变故,让她同样也始料未及,连她自己都还没有消化这个结果。
“少座!我刚刚已经差人买下了包兴华和向九明手中的股份,将无偿转让给穆离总裁,作为贺礼!”厉出尘躬身站在台下,卑微开口。
姬昊天随手接过了温可人递来的大衣披在身上,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穆中鹤:
“穆中绵对我姬家有恩,你又是他的亲生哥哥,我本不该动你,可你的手伸的太长了。”
“二爷!二爷!您饶命!”
穆中鹤登时磕头如捣蒜一般,今天他不管是在实力还是武力上,都遭到了姬昊天的全面碾压,再加上厉出尘的临阵倒戈,此刻他的心态早已崩溃,只想先保住性命再说:
“我承认,我今日的确想在穆离手中夺权,可我并没有想要伤她,不管怎么说,中绵跟我都是亲兄弟,穆离也是我的亲侄女!求您大发慈悲!”
“慈悲?还真是可笑。”
姬昊天略一停顿,对厉出尘道:
“既然穆中鹤是你的朋友,此事就交由你料理!”
话音落,姬昊天带着赵必安、温可人和穆离三人,直接离开了云亭酒店的宴会厅。
“您慢走!”
厉出尘躯干挺直,恭敬敬礼,目送姬昊天等人离开。
“呼呼!”
随着姬昊天离开,厉出尘终于感觉到周身威压散去,开始大口的喘息了起来。
姬昊天是九州阁少座,朝野上下位极人臣,举国境内权势滔天,更是掌握他们厉家生杀予夺的最强之人。
得罪了这样的人,不仅自己,就连厉家都在劫难逃。
虽然亲眼目睹儿子暴毙,但是厉出尘却连复仇的念头都不敢生出。
开罪九州阁少座的人,能侥幸活命已经是祖宗保佑。
况且自己还有六个子女,只要厉家没有覆灭,自己总不至于断了香火。
复仇?
在姬昊天眼中看厉家人,又与厉出尘看这满屋蝼蚁何异?(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真正死因
厉出尘一想到自己之前居然要对少座动手,便一阵心悸,仿佛在十殿阎罗面前过了一遭。
幸好,姬昊天没有怪罪自己。
看到姬昊天等人离开后,穆中鹤急忙说道:
“四爷,咱们已经是相识多年的故交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如此恭敬,可他现在已经走了,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可以吗!”
“嘭!”
厉出尘一脚踹了上去,接着沉声暗骂:“你要找死不要带上我!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这句话,一旦宣扬出去,不仅会让你的家人性命不保,就连我厉家都会遭受波及,甚至覆灭!”
“啊?”
穆中鹤已经彻底懵了,他压根想不明白,为什么姬昊天会让厉出尘如此避讳。
厉出尘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随后做了个深呼吸,看着身旁的两名护卫:
“刚刚姬家二爷说穆中鹤手伸的太长,拖出去,断他两掌。”
“四爷!不要啊!”
穆中鹤被厉家护卫按住后,开始不住挣扎:
“我与您交好多年,献金更是无数,您不能如此对我啊!”
“只是丢掉双手,至少留下了一条命,今日事,只能怪你愚蠢至极,不开眼惹了连我都开罪不起的人。”
厉出尘看着穆中鹤神采全无的双眼,微微摆手:
“拖出去吧。”
穆中鹤闻言,身子当即瘫软,他知道,自己今天没救了。
一场精心谋划的夺权之争。
一败涂地。
……
云亭酒店门前。
穆离自从跟姬昊天离开宴会,仍旧还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没想到在自己看来犹如刀山火海一般的夺位之争,居然被姬昊天这般轻描淡写的就给解决了,不仅如此,就连云州六阀之一的厉家人,也对姬昊天如神人一般尊敬。
一念至此,穆离还是忍不住问道:
“昊天哥哥,消失的这十年,你究竟都在干些什么?”
姬昊天沉默片刻:
“生存。”
穆离听见这个凄凉的回答,不禁有些心疼:
“整整十年,只是生存吗?”
“一个人,过着孤独且没有色彩的生活,除了每天重复的噩梦,别无他物,或许,这只能称之为生存吧。”
姬昊天言语洒脱:
“如果真说有什么信念值得我坚持下去,或许就是我记得当年种种,心心念念想着今朝归来罢了。”
听见姬昊天的回答,穆离也就没再多问,她本就是上层社会出身,自然知道一个家族或个人的攀爬,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或许姬昊天走到今天,真的只是运气好了有一些,至于厉家人会向他低头,也无非是因为姬昊天手中有什么厉家人的把柄罢了,于是话锋一转:
“昊天哥哥,今天的事,真的是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而父亲当年苦心经营的穆氏集团,恐怕也要在今日易手他人了,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灵前跟父亲交代。”
穆离说着,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
“自从父亲开之后,我还没有去他的灵前祭奠过,因为我怕看见他的墓碑,我的一切坚强都会变得土崩瓦解,现在我已经守住了穆氏集团,终于有颜面去面对他了。”
“走吧,我陪你去看穆伯伯。”
姬昊天点点头:
“穆伯伯与我父亲是故交挚友,又对我母亲和小妹颇多照顾,于情于理,我也该去祭奠一番。”
穆离听闻此言,美眸中充满了浓浓依赖和感激:
“谢谢。”
姬昊天清浅一笑,接过温可人手中的披风,为穆离挡住了凛冽冬风。
……
浮云遮月,繁星闪烁。
云州城郊的穆家私人墓园。
赵必安与温可人在远处矗立,姬昊天与穆离缓缓走向半山处的穆中绵坟冢。
穆离将一束鲜花放在了穆中绵的墓前,缓缓跪下,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声音哽咽:
“父亲,离儿来看你了!”
一句话出口,穆离数日紧绷的情绪终于失控,开始哭的像个泪人一般:
“穆氏集团的选举,已经尘埃落定了,在昊天哥哥的帮助下,我已经当选了集团的总裁,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继承您的遗志,将穆氏集团发扬光大,恢复昔日荣光!如果您在天有灵,也请您一定要保佑穆氏集团能够顺风顺水,昊天哥哥可以大仇得报!”
“穆伯伯,请您放心,如今昊天已经回到了云州,我不会再让离儿受到任何人的欺负!”
姬昊天蹲下腰,轻轻拂去了碑上的浮尘:
“当年我姬家被奸人陷害,满门三十余口丧命于贼人之手,并且被暴尸荒野,是您不顾压力,为姬家修建了墓园,还一直接济我母亲和妹妹,昊天无以为报,定当竭力护离儿周全!”
姬昊天语罢,恭敬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墓地之中,穆离看着姬昊天的背影,踌躇良久后,叹息着开口:
“昊天哥哥,有件事,我本想一直瞒着你,但思虑再三,还是觉得这件事你应该知道。”
姬昊天听见穆离的话,起身看向了她。
“其实当年姬家出事那天,昊辰哥哥为你挡了一枪之后,并没有当场殒命,而是被姬家的几名忠仆救了出来,当年家父听闻姬家遭难,便连夜去了你家宅邸,可姬家当时已经葬身火海,而他却在山路之上,见到了奄奄一息的昊辰哥哥,当时他伏在路边,被人一刀刺在了后心,这一刀,才是他身死的真正原因。”
穆离停顿了一下,眼中充满了悲戚之色:
“我知道当年刺杀昊辰哥哥的人是谁。”
姬昊天听闻此言,周身散发出浓厚威严:
“是谁?!”
墓地中,穆离看见姬昊天忽然冷峻起来的神色和凌厉眼神,被气氛压抑的有些难以呼吸:
“昊天哥哥昏迷不醒的时候,除了不断重复着‘二弟快走’之外,就说过一句话,‘秀姨,为什么?’”
“秀姨!?”
姬昊天听闻此言,神色更加凝重。
秀姨,正是他们姬家三兄妹的奶娘,原名李锦秀。
李锦秀不止是姬家的下人。
更是当年除去父母之外,整个姬家当中,跟他们三兄妹情谊最深厚之人!(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昊天哥哥,你还好吗?”
银色月光的映照下,穆离看见姬昊天阴沉的脸色,有些不安的捏着衣角,她知道,提起姬家往事,姬昊天定然心如刀绞,可是事关姬素素,她又不能不说。
“我没事,被仇恨折磨了十年,早已经习惯了。”
姬昊天双拳紧握,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和暗伤牵引之下,变得有些紊乱的内息:
“还有呢?”
“当年我爸爸见到昊辰哥哥之后,就把他带下了山,准备请名医救治,但昊辰哥哥还是没挺过这一关,死在了下山的途中,后来我父亲多方打探,这才知道,原来在姬家覆灭的那天,府上的几名仆人拼了命抢出了重伤的昊辰哥哥,将他交给了奶娘李锦秀,让她护送昊辰哥哥逃跑,为了掩护她能顺利带着昊辰哥哥离开,很多人都因此送了性命。
等李锦秀带着昊辰哥哥从府中后门跑出去之后,田元正却大吼了一声,说不管是谁,只要能手刃姬家嫡亲的,全都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当时李锦秀财迷心窍,将原本用来防身的一把短刀刺进了昊辰哥哥的后心。”
“咯嘣!”
姬昊天双拳紧握,关节泛起沉闷响声,双目变得赤红无比。
李锦秀虽是奶娘,但从小陪同姬家三兄妹长大,所以双方的主仆关系很淡,生性纯良的三兄妹更是视她为生母一般,没想到这李锦秀居然恩将仇报,成为了残害哥哥的凶手。
“呼呼!”
姬昊天连连喘息,调整好愤怒的情绪以后,重新将目光投向了穆离:
“你可知道,这李锦秀现在何处?”
“她仍在云州。”
姬素素停顿了一下:
“当年李锦秀因为刺杀姬昊辰哥哥有功,在田元正面前的地位甚至比韩元德还要高,只是她刺杀昊辰哥哥的事情知者甚少,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起家的。
如今李锦秀已经是锦绣集团的主事人,做的都是一些国际性的大宗生意,十年来,李锦秀的地位节节高升,如今在云州已经被人称作小七阀。
意思是说锦绣集团除了底蕴和历史不足,在其他方面的实力已经跟六阀相当了,虽然有些夸大,但她的实力确实不俗。”
“锦绣集团么?”
姬昊天兀自念叨一句,将这个名字深深地烙印在了心底。
……
祭奠完毕,离开墓园。
穆离看着姬昊天眉宇间的一抹痛苦,轻声开口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
“昊天哥哥,之前为了我的事,你在宴会上都没有吃东西,要不然,我请你吃个饭吧。”
“还是我请你吧,必安,备车!”
“是!”
赵必安微微点头,快步走向停车场,温可人则步伐缓慢的跟在姬昊天身边,始终保持着半米距离。
片刻,赵必安已经驾驶着悍马停在了三人身前,下车打开了车门。
穆离微微弯腰坐进了车内:
“昊天哥哥,我知道市内有一家法式餐厅菜做的不错,要么我们……”
“必安,去江边藏龙巷。”
姬昊天打断了穆离的话,对她微微一笑:
“我带你去吃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好!”
姬昊天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气场,让穆离在不知不觉间便遵从了他的安排。
云州中心有一条江,唤做寻龙渠,刚好将云州一分为二,分为江南江北。
姬昊天所说的藏龙巷,是城市最边缘的一片棚户区,虽然名字听起来大气,但实际上的意义,指的是即便连寻龙渠都绕开了这个藏污纳垢的地方,要远远躲藏。
姬昊天一行人到达藏龙巷的时候,虽然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但棚户区附近仍旧人来人往,毕竟这个地方的人三教九流,靠着黑夜讨生活的人更是不在少数。
“我们,要在这里吃饭吗?”
穆离是财阀家族出身,虽然穆氏集团已经落魄如斯,但她的生活与平民百姓相比,仍然算是大富之家,在穆离的一生当中,除了出差时在这边路过几次,其余的时间,这种贫民窟都跟她是彻底绝缘的,如果不是亲自站在巷口细细观瞧,穆离甚至都不敢相信,繁华如云州,居然还有这么破败的街区,甚至比平安镇都不如。
“对,就在这里。”
姬昊天微微点头,似乎对面前的陋宅深巷很亲切一般,迈步向附近的一条晦暗小巷走去。
跟纸醉金迷的云州市区比起来,姬昊天前往的这条小巷仿佛跟外面的繁华都市是两个世界,家家户户的院墙外都堆着蜂窝煤和劈好的木柴,地面也因为雪化之后变得有些泥泞,杂乱的电线在头顶纵横交错的悬挂着,两边的路灯也因为年久失修,忽闪几下之后,逐渐黯淡了下去。
“昊天哥哥,这种陋巷,能有什么可以吃饭的地方?要么,还是我请你吧。”
穆离看见众人前往的地点,越发确信姬昊天不过就是一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罢了,而他带自己来这种地方吃饭,也无非是因为囊中羞涩而已,如此看来,估计外面那台悍马,应该也是租的。
姬昊天淡淡一笑,没有解释,转过一个拐角,远处一个小铺门前还亮着黯淡的灯光。
“呼!”
看见远处亮灯的铺子,姬昊天心中产生了一抹松懈的情绪。
十年如一梦。
深夜梦回,索性故地还在。
听见姬昊天松了口气的声音,温可人和赵必安全都瞟了姬昊天一眼,他们都是跟随姬昊天多年的侍从。
他们眼中的主人,向来都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伐果断之人,为人孤僻、冷漠,很少能被什么事情左右自己的情绪,更从没对谁有过怜悯之心,尤其像是此刻流露出的一抹柔情,更是无比罕见的。
很快,众人已经走进了那间小铺。
这间小铺就是一个临街民宅改成的小餐馆,屋里面满打满算,也只能摆放五张小桌子,里面卖的东西也很单一,只有烧饼和羊汤,或许因为这里价格低廉的缘故,生意还算不错,已经坐满了人。
看着一成不变的摆设,姬昊天心中泛暖,始终在思量着,故人相见,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
进门后,姬昊天、穆离、赵必安和温可人四人便坐在了临近门口的一张小桌子边上。
姬昊天落座后,穆离很自然的坐在了他的身边,温可人见状,身形一滞。
她已经侍奉少座五年,也暗恋了少座五年,但在等级森严的九州阁内,始终恪尽职守,她本想着这次随同少座返乡,能打破壁垒,哪曾想少座才刚到家中,身边就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个穆离。
一念至此,温可人状若随意的打量了一眼姬昊天刀凿斧刻般的侧脸,心底一声幽叹,多年来,温可人在九州阁内也算万人之上,可不知为何,面对少主的时候,自己总像是一个内向腼腆的小丫头,连情愫都不敢表达。(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山河无故人
藏龙巷饭馆内。
“踏踏!”
很快,一名二十岁左右,身高接近两米的壮硕青年便从后厨方向走进了小馆内,给隔壁桌的客人添了一碗汤之后,站在了姬昊天的桌子边上:
“几位,吃点什么?”
姬昊天侧脸看向了穆离。
“那个,我要一碗温水,一个烧饼,谢谢。”
穆离闻着空气中的膻味,还有隔壁客人正在大口吞食的羊杂碎,胃里已经一阵翻腾,如果不是姬昊天今日帮了她一个大忙,或许她一辈子都不会迈进这种小铺子里。
“你们呢,你们吃什么?”
青年又看向了姬昊天等人。
“一碗汤,两个烧饼。”
姬昊天点完东西,继续道:
“烦劳问一下,秦爷爷在吗?”
“我爷爷?”
青年微微怔神:
“你找我爷爷干什么?”
“故人。”
姬昊天听说青年是老人的孙子,眼中的寒意逐渐消融:
“秦老在吗?”
“他走了。”
青年顿顿:
“五年前,死于癌症,遵循老人遗愿,骨灰撒海了。”
姬昊天听见这话,表情凝固,没想到那个平凡却不平庸的老人,居然走的这么干脆,连个祭奠的墓地都没有留给后人。
“你们稍等,我去做饭。”
青年话音落,转身向厨房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
姬昊天追问一句。
“秦耀阳!”
青年瓮声瓮气的报出名字,人已经消失在了厨房。
“已经走了五年了吗?”
姬昊天闻言,微微叹了口气,陷入了无边思绪。
十年前。
姬家遭遇灭门,侥幸跳海逃生的姬昊天狼狈上岸,一路躲避仇家追杀。
那一日,饿极的姬昊天流落到这条陋巷,偷了秦家一个烧饼,被秦老爷子发现,让他吃上了半月来的第一顿饱饭。
这一吃,就是六个月,直至秦老爷子把他送上了离开云州的绿皮火车。
风雨十年。
姬昊天已经从那个偷烧饼的贫苦少年,变成了拱卫华夏的九州阁首座。
载誉归来!
却已无报恩之人……
目光所及,门前那把破旧的木椅子还在,正如秦老爷子送走姬昊天那日所说:
“孩子,离开吧,自己出去闯闯,别像我一样,一辈子守着这么一个苍蝇小馆,没前途,也没出息。”
“既然您不在了,那我就把这份恩情,还在您的家人身上吧。”
姬昊天在心中默念一声,看着小店厨房那张脏兮兮的门帘,微微叹息:
“我绝不会让秦家人再这么平凡下去。”
饭桌上。
温可人蹙眉看着隔壁桌几名正在喝酒划拳的吵闹客人,还有其余酒鬼看向她和温可人那种色眯眯的眼光,感觉全身不自在,对姬昊天道:
“昊天哥哥,你这次回到云州,是只想看看,还是……?”
“复仇。”
姬昊天面容重新恢复了冰冷:
“当年我姬家满门倾覆,这血海深仇已经折磨了我十年了,这一次回来,我要所有与姬家血案有关系的人,全都为此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哪怕毁掉整个云州,我也在所不惜!”
提起复仇的事,姬昊天的周身迸发出无穷戾气,让穆离都在压抑之下感觉有些呼吸困难,周围几桌正在意淫温可人与穆离的客人,看见姬昊天嗜杀的眼神后,全都不自觉的把目光移到了一边,居然不敢与之对视。
“昊天哥哥,我知道你背负的仇恨很深,你这位……朋友,的功夫也不错!”
穆离看着姬昊天和赵必安把话说完,话锋一转又继续道:
“你姬家当年虽然不算豪门,但在云州也称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家族之一,所以从小的耳濡目染之下,我相信你应该清楚,对于这些大家族之间的纷争来说,武力很重要,可光有武力是不够的,你想单凭武力就去跟那些仇家抗衡,结局必然会很凄惨。
咱们俩家是世交,你又是对我而言很重要的兄长,所以我真的不希望看着你出事,听我一句劝,离开云州吧,这个地方真的很危险!尤其是于你而言!”
“笑话。”
赵必安听见这话,满脸不屑和揶揄:
“这普天之下,哪怕是他国禁宫,于我家少……”
“多嘴!”
姬昊天轻轻吐出两个字,顿时让赵必安噤若寒蝉。
他又看着穆离继续道:
“十年来,姬家的血海深仇,与我而言,比修罗炼狱还要折磨,这么多年,不管多么苦、多么痛的日子,我都挺过来了,为的就是能够为我满门上下报此血仇,不管我姬家的这些仇人身在何处,只要被我查到一个,就杀一个!不屠尽仇敌,我姬昊天枉为七尺男儿!”
与此同时,广播里的播报适时响起: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云州晚间新闻,今日我台记者发来报道,云州市锦绣国际贸易集团董事长,我市著名慈善企业家李锦秀女士,将于明日举行六十六岁寿宴,并且将于当日举办一场慈善拍卖会,所得善款都将捐献给锦绣集团旗下的慈善基金会,用来专项扶持养老院及孤儿院的建设工作。”
听见这个名字,姬昊天的目光愈发冰冷袭人。
新闻还在继续播报:
“……本次的拍卖会上,最引人瞩目的,当属一枚产自西海的龙纹玉佩,据说此玉牌乃浑然天成,内部的棉絮纹路形似盘龙,其质地更是稀世罕见,不仅观赏性极佳,而且还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更有传闻称,此玉可以让佩戴者百病不侵,诸邪退散,这枚玉牌的名字叫做……”
“龙王之泪。”
“龙王之泪!”
主持人的声音与姬昊天的声音同时响起。
姬昊天单手握拳,眼中怒意涛涛:
“这枚西海出产的龙纹玉牌,乃是我哥哥十六岁生日那边,家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哥哥甚是喜爱,始终贴身保护,没想到却落在了李锦秀这贼妇人手里!”
“少主,要不要我去处理一下?”
赵必安看着姬昊天阴沉的脸色,试探着问道。
姬昊天神色凛然:
“我哥哥的东西,我要亲自去拿。”
“是!”
赵必安点头应和。
“昊天哥哥,你的钱够吗?如果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私人积蓄,大约两千万左右的样子,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全部交给你。”
穆离听见姬昊天的一番话,毫不犹豫的开口:
“当年姬伯伯拿到龙王之泪这枚天成之玉的时候,曾经在云州轰动一时,像这种稀世珍宝,肯定有很多人都在觊觎,估计拍卖的价格,必然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不必!”
姬昊天微微摇头: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东西本就属于我姬家,为何要买?况且,我跟李锦秀之间,也不止这一件事情需要清算。”
几人正在说话间,秦耀阳也端着一个餐盘走到了桌边:
“你们点的饭菜好了。”
“咣当!”
秦耀阳语罢,餐馆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随后一个剃着光头的混混拎着一把狭长的马刀,大踏步的走进了餐馆里,怒视着秦耀阳:
“小子,我说没说过,你得罪了我们天雷帮的人,一定会付出血的代价?!”(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天生神力
正在跟穆离等人对话的姬昊天,听见光头混混的吆喝声,把目光侧向了门口。
而身材魁梧的秦耀阳看见进门的混混,同样目光带怒:
“滚蛋,别耽误我的客人吃饭!”
“吃饭?怕是从今天之后,你就没有吃饭的机会了!”
混混一脸不屑:
“秦耀阳,之前我们过来跟你好言相劝,你不仅不给面子,还打伤了我们的五个人,今天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滚还是不滚?”
“我已经说过了,这家老店是我爷爷留下来的,谁也不能把他们抢走,我更不可能因为你们天雷帮要在这里开设赌局,就把房子让给你们!”
秦耀阳毫不犹豫的回应道。
“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光头语罢,提高了音量:
“来人啊!”
一句话喊完,门外瞬间涌入了十几个手持刀棍的青年,将狭窄的空间挤满,而且门外人头攒动,叫骂声不绝于耳,粗略一算,至少得有三四十人。
“不相干的,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去!”
随着光头一声喝骂,房间内的其余食客纷纷起身,头也不回的从后门方向逃离了现场。
“姓秦的,你不是能打吗,今天我就看看,你有没有本事能打过我这里的三十几人!”
光头男子一脸的嚣张:
“在云州这个地方,只要我们天雷帮想办的事情,还没有办不成的,我还就明告诉你,这个地方,我们天雷帮要定了,至于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脑残,今晚我就把你剁了,扔进海里喂鲨鱼好了!”
秦耀阳听完光头的话,转头看向了姬昊天等人:
“朋友,今日这顿饭我请了,你们走吧,否则刀棒无眼,难免伤及无辜。”
“不必。”
姬昊天微微一笑:
“你打你的,我吃我的。”
“好胆色!”
秦耀阳闻听此言,目光中流露除了一丝钦佩,在柜台上拿起一瓶烧酒抛了过去:
“这杯酒,我赠你了!”
“谢了!”
姬昊天微微颔首。
“嘿,今天还真是有意思了哈,不仅见到了不知死活的人,而且还见到了不止一个。”
人群后,一名染着黄头发的混混看见姬昊天真的拧开酒喝上了,不禁勃然大怒:
“好啊,既然这群人都不怕死,就全给剁了!”
“男的剁了,女的留下。”
光头嘿然一笑:
“这种姿色的女人,老子就在电影里见过,现实中还真没碰过,今天兄弟们算是捡到宝了,我带你们开开洋荤!”
“哈哈!”
一众混混哄堂大笑。
“全剁了!”
随着黄毛一句呼喝,无数混混手持刀棒,全都奔着屋内冲来。
看见一众混混奔着姬昊天等人扑了上去,秦耀阳一声呼喝,横步挡在了两伙人之间,轰然一拳向最近一人袭了过去。
“嘭!”
碰撞过后,对方一名小混混感觉像是被牛撞了一般,向后退出去了近两米远,重重砸在了一张桌子上,再就没爬起来,不过天雷帮那边的人来的实在太多,每当一个人倒下,立刻就有第二个人补充上来,而秦耀阳也将双拳轮的虎虎生风,不断地跟对方这些天雷帮的混混们搏杀着。
“如何?”
姬昊天给自己倒了半杯烧刀子,轻咂了一口白酒,向赵必安问道。
“还可以,是个外家横练的好苗子。”
赵必安性格冷漠嗜杀,身手天资不凡,自然是眼高于顶之人,所以对秦耀阳并未过多关注,说话间,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桌上的酒瓶上面,作为九州阁少帅的贴身护卫,赵必安要执行的第一条铁律就是滴酒不沾,时刻保持头脑清醒,但他本身是个酒鬼,此刻闻着弥漫的酒味,早就馋的不行,微微舔了下嘴唇。
姬昊天一笑,把酒瓶推了过去。
“谢少主赏酒!”
赵必安呲牙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才正色道:
“这小子出拳虎虎生威,但门户大开,周身关节和弱点都暴露给了敌人,完全是在凭借蛮力出拳,如果对方是个高手的话,他连半招都挺不住。”
赵必安语罢,秦耀阳已经放倒了五六个混混,身上也添出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面对这一幕,穆离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温可人倒是一脸平常,作为多年跟随在姬昊天身边的婢女,这些小场面,她早就司空见惯了。
“少主,要不要我去帮帮这小子?”
赵必安知道秦耀阳是姬昊天的恩人之后,此刻看他见血,自然是不敢怠慢。
“不必。”
姬昊天端着酒杯,目光始终停留在秦耀阳身上:
“我要看他的极限。”
“嗯。”
赵必安微微点头,似乎对自己不能出手有些惋惜:
“平凡人家的小子,能有此天生神力,的确不易,如果放在大户人家,稍加磨砺的话,必然能够成为人中龙凤,不过很可惜,他已经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哪怕今生再加努力,恐怕也只能跻身武夫行列,难以入圣了。”
“如果让景一舟教导他呢?”
姬昊天再问。
“少座,莫非您是想把他……”
赵必安浑身一颤,不敢再往下想。
“嗯。”
姬昊天看着面前的血腥场面,就像是在看电影一样,正襟危坐的跟赵必安交谈着:
“当年秦家老爷子对我有重恩,没有他养我的几个月,我今日绝不会坐在这里,既然他的后人有天资,自然不该被埋没。”
“这是自然,景一舟身为战字门的总教习,如果愿意收他为徒的话,一切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赵必安点头称是。
“扑通!”
与此同时,已经连续放倒七八人的秦耀阳终是猛虎不敌群狼,被人一刀砍在腿上,胸口又挨了一脚,随后重重倒地。
“收尾吧。”
姬昊天见秦耀阳不敌,放下了酒杯。
“是!”
语罢,赵必安已经化作惊鸿飞出。
下一刻。
哀嚎声四起,天雷帮的小混混们如同割韭菜一般成片倒下,断骨的声音仿佛能穿透每一个人的耳膜。
姬昊天继续低头吃东西,烧饼入口,微微摇头,秦耀阳或许真的更适合做一个武夫,这做饭的手艺,比起秦老爷子来,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秦耀阳满身是血的坐在地上,看着出手干净利落的赵必安,已经陷入呆滞,他天生神力,平时也会看一些搏击的视频,照猫画虎的学过一招半式。
可面前这尊杀神的套路,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一对三十余人仍然游刃有余,辗转挪腾之间居然不受一击,这究竟是什么功夫?
“扑通!”
两三分钟后,天雷帮的一众小混混已经悉数倒地哀嚎,赵必安拎着带队的光头,直接扔在了姬昊天脚下。
“大哥!我知道错了!您饶命!您饶命!”
光头伏在姬昊天身前,开始不住的叩首求饶,他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遇见过不少硬茬子,但是绝对没遇见过这么硬的,简直如同灵异事件一般。(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六具横尸
“求他。”
姬昊天虽然性格冷漠,但也不至于看谁不顺眼就要杀了谁,见光头不断磕头求饶,便指着秦耀阳打发了一句。
“明白!明白!”
光头在强大的求生欲之下,转身就对着秦耀阳跪了下来:
“秦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无意间冒犯了您,还望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秦耀阳同样没有回话,因为他还在震惊中没有恢复过来。
他是个粗人,还是个天生神力的粗人,自然崇尚武力。
而在他看来,刚刚的赵必安,简直就是杀神下凡一般。
天雷帮的光头在连续对秦耀阳磕头之下,额头很快开始血流不止,姬昊天坐在桌边,动作轻缓的啜饮着劣质白酒,看向了秦耀阳:
“接手这个小店,多久了?”
“五年!”
秦耀阳朗声回应:
“自从我爷爷去世之后,秦家小馆就由我接手了,没指望能赚多少钱,主要是因为老爷子没了,我想留个念想。”
“这些人来你这里捣乱,又有多久了?”
姬昊天继续问道。
“记不清了,天雷帮在藏龙巷一带,算是比较大的混混帮派,老大叫王天雷,是个无恶不作的人,最近他准备开一家赌场,看中了我这里的隐蔽,所以让我搬走,把地方让给他,几次交涉未果,他们就动强,上次来了十多个人,被我打伤了五个,今天这些人,是来报复的。”
“你就准备,一辈子都守着这个小饭馆生活吗?”
姬昊天认真的问了一句。
“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常对我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大丈夫游历天下,可我这个人脑子笨,除了一身蛮力,没什么出息,技术不会,学习又不好。”
秦耀阳顿了一下:
“何况我也不想离开这个地方,八年前我父亲去世以后,我是被我爷爷一手带大的,这个小馆子承载了我们爷孙俩太多的回忆,我必须要守护这份回忆。”
“纵横捭阖,保境安民,才不枉男儿身在这世上走一遭,我可以给你一个改变人生的机会,让你去一个强者林立的世界。”
姬昊天声音平淡,但却充满了毋庸置疑的命令感:
“你可愿去?”
“你要让我去什么地方?”
秦耀阳刚刚看见过赵必安战神附体一般的武技,已经被彻底折服,自然不会认为姬昊天是在跟他吹牛。
“修罗炼狱。”
姬昊天笑笑:
“你天资不错,但入门太晚,一旦选择了这条路,势必会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乃至于送上性命,当然了,一旦你熬过了这一关,这天下,将再也没人可以如今日一般欺你!辱你!”
“我愿意!”
秦耀阳听见这话,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同意,试问天下热血好男儿,谁人不想建功立业呢?可思虑片刻后,秦耀阳还是有些犹豫: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征占房屋的事情,我已经跟天雷帮结了梁子,又接连两次打伤了他们的人,恐怕这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旦我走了,万一他们来强行占据了这里的房子,怎么办?”
“就凭这些跳梁小丑?”
姬昊天说话间,阴冷的目光扫在光头身上,让他肝胆欲裂:
“从明天开始,云州将不会再有天雷帮这个组织。”
“好,我听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姬昊天的一番话让秦耀阳感觉深深的折服,停顿片刻后,秦耀阳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帮我?”
姬昊天笑笑,目光复杂的打量着昏暗破败的老馆:
“或许这个地方承载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回忆吧。”
十数分钟后,姬昊天跟温可人与穆离一起离开了秦家老店,而赵必安则带领秦耀阳留在老馆,处理起了善后事宜。
随着一道道密令发出,无数蛰伏在暗处的身影现身,天雷帮在云州的几处据点接连遭到屠戮,开始疯狂减员。
……
姬昊天将穆离送到居住区后,便让温可人开车返回了平安镇。
温可人重新将车启动,犹豫片刻,还是朱唇轻启道:
“少主,穆姑娘跟您是青梅竹马,而且现在又是一家上市集团的掌舵人,跟您真的很般配……”
“我此番归乡,是为了复仇而来,而非为了儿女情长。”
姬昊天不是木头,自然也知道温可人那些小心思,却让人根本看不出想法的回应道。
“是我多嘴了。”
温可人悻悻撇嘴,像是小姑娘一样俏皮一笑,继续驱车前行,但心中却暗自庆幸了起来。
很快,悍马就返回了平安镇。
姬昊天刚刚走到诊所附近,远远就看见院子内外灯火通明,窗内人影闪烁,门外也有几名护卫在不断忙碌。
姬昊天见状,快步向诊所内部走去,温可人也立即跟了上去。
刚刚靠近诊所,一股如同铁锈的血腥味道便不断冲击着鼻腔。
诊所之内,六具尸体整齐排列,凌巧云和赵必安立于一旁。
“少座,您回来了。”
赵必安见姬昊天归来,大步迎了上来。
姬昊天微微点头,看着地上的尸体:
“怎么回事?”
“在十分钟之前,诊所这边遭遇了这群人的袭击,索性我提前在这里安排了精干护卫,这些人还没来得及撒野,就被解决了,据查,应当是云州锦绣集团的人。”
“又是锦绣集团!”
姬昊天闻言,原本平复下去的心情再次翻涌,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去找李锦秀,这个贼妇反倒自己先找上门来了。
凌巧云听说这些杀手居然是锦绣集团的人,脸上满是惶恐之色:
“天儿,李锦秀在云州经营这么多年,各方面的关系盘根错节,他们今日到此,明显就是奔着你来的,你如今可是姬家唯一的希望,听为娘的,你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以前在的情况来看,你留在这里,实在过于危险!”
“母亲,你无需多虑,区区一个锦绣集团,我还不放在眼中……天色已晚,您先去好好休息吧。”
看见凌巧云眼中充满的深深担忧和关切,姬昊天心间一暖,再一想到李锦秀对姬家所做的一切,姬昊天的脸色又重新冷了下去:
“明日,我定要血洗锦绣集团!”(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边关战报
是夜,繁星漫天。
姬昊天房间的窗口还泛着灯光。
房间内,姬昊天坐在桌边,看着逐渐飘向半弯银月的云朵,有些失神。
李锦秀。
当年姬家三兄妹的奶娘,自从自己记事起,李锦秀对自己的照顾就可谓无微不至,但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面容慈祥的妇人,竟然能在利益的趋势下,化身成为了修罗厉鬼,居然能够对自己的哥哥举起屠刀。
一念至此,姬昊天心中恨意翻涌,银色月光下,赤色的眼眸透出滔天杀机。
“咚咚咚!”
敲门声起。
“进。”
姬昊天调整气息,压下了暴涨的情绪。
“少座。”
赵必安与温可人一同走进屋内,分离两旁后,赵必安声音肃穆的开口道:
“少座,边关部队传来消息,暹汨国纠集贼兵三十余万众犯我华夏,此次贼兵来犯,除了常规部队,还有八名地境高手,及四名天境强者。”
“区区几名窥探天境的跳梁小丑,也需深夜来报么?”
姬昊天微微摆手:
“你回去处理。”
“领命!”
赵必安应诺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少座,现在天气已至寒冬,您体内又有暗伤,还是少些熬夜的好。”
温可人则目光关切的看向姬昊天:
“既然您没有睡意,不如可人去帮您熬些参汤,暖暖身体吧”
“无妨,我只是想起一些旧事罢了,这也就睡了。”
姬昊天看了下时间,此刻已经快要凌晨一点了,不觉间也有了些倦意:
“你先去休息吧,明日你和我一起去锦绣集团,给李锦秀祝寿。”
“是。”
温可人微微点头,在退后的同时,动作轻缓的关闭了房门。
……
一夜无话,翌日傍晚。
随着夕阳西沉,位于云州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海亚酒店门前,豪车络绎不绝,无数衣着光鲜亮丽,周身贵气逼人的男男女女,纷纷步入了酒店大堂。
此刻海亚酒店一楼的大厅已经被改成了拍卖会场,舞台上方的led显示屏上不断滚动着一行大字——
海亚酒店预祝李锦秀夫人六十六岁大寿暨慈善拍卖晚会圆满成功。
随着参与拍卖的宾客们不断落座,安保公司的员工们也在保险公司专员的陪同下,向舞台上运送今日的拍卖品,一个个用防弹玻璃罩起来的防护箱内,各色名贵珠宝和珍奇古玩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在所有的拍品中间,一个盖着红色绸缎的箱子格外引人瞩目。
虽然没看见里面的东西,但是众人也能猜测出来,这件物品,便是今天这场拍卖会的压轴宝物,传闻中能让佩戴者百病不侵的绝世美玉——龙王之泪。
正当大厅中的一众宾客各自攀谈的时候,会场内的音响开始播放悠扬的音乐,主持人随即迈步上场:
“各位来宾们,大家晚上好,下面让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有请繁华集团董事长,云州市繁花慈善基金会理事李锦秀女士!”
语罢,掌声如潮。
随着音乐声响起,会场内的宾客人纷纷噤声,把目光投向了舞台之上。
“李夫人,祝您生辰快乐,福寿天齐!”
“李总裁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更是年轻了许多啊!”
“夫人,您吉祥!”
“……!”
一时间,各种祝福与恭维先后传出。
“诸位贵客今日不辞辛苦,前来为老身祝寿,我在这里谢过大家了!”
身穿一套艳红色旗袍的李锦秀,看着偌大会场中坐满的宾客,面带笑意的跟众人打着招呼,手持麦克风,缓步走上了舞台,她今年已经六十六岁,但是保养极好,乍一看去,却与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少妇无异,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脸上也泛出粉嫩的光泽。
熟悉李锦秀的人都知道,近些年,她花在美容保养上的钱已经资金逾亿,更有传言说,李锦秀每天吃的保养品,价值都要数以十万计算。
李锦秀从商多年,应对这种场面也十分娴熟和从容:
“首先感谢诸位能够参加今日的拍卖会,我李锦秀从商数年,开始的时候,只顾利益,直到集团形成规模,我才幡然醒悟,作为一名企业家,不仅要在商界搏击,更要有社会责任感,故此,我才成立了繁花慈善基金会。
而今日又是我的六十六岁生日,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我特意将收到的所有贺礼,全部作为了今日的拍品,不仅如此,我也拿出了自己收藏多年的西海美玉——龙王之泪作为压轴拍品,今日这总共一十三件珍宝拍卖后,所募集的金额,将悉数划归到锦绣集团旗下的慈善基金会,用来资助建设我市的慈善事业。”
“李夫人大义!”
“李总裁博爱如此,当为我等楷模!”
“……!”
一时间,大厅内掌声雷动,再次掀起了一阵恭维的热潮。
这天来参加李锦秀宴会的,都是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他们自然知道,李锦秀嘴上说着收到的礼物全都会等价捐献,但实际上这种暗箱操作的商业运作在他们眼中看来,就像小儿科一般幼稚,不过谁也不会当面戳穿李锦秀这种套路。
毕竟锦绣集团如今已经在云州举足轻重,这些人的生意更是指望李锦秀诸多提携,只要今天把礼物送出去,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至于李锦秀究竟准备怎么洗钱,对他们而言,的确无足轻重。
大厅中,恭维之声仍旧在不断地喧哗,李锦秀站在人群前方,看着会场的人头攒动,心中志得意满。
如今的李锦秀已经不再缺钱了,相比于金钱,她更加享受这种被人巴结和仰望的滋味,或许这才是权势真正的味道。
大寿之日,云州权贵争先献媚,总价值数亿的奇珍异宝说捐就捐,放眼整个云州,除了行踪低调隐秘的六阀之外,谁还能有如此气魄与排场?
与此同时,姬昊天的座驾已经停在了酒店门前,今日李锦秀为了造势,召开的本就是公开拍卖会,随意外面的保安看见来车是价值不菲的悍马,也并未阻拦。
车门敞开,姬昊天迈步下车,从容不迫的走进了酒店大堂,在此处,已经能够听见门内的喧嚣之声。(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接不住的筹码
海亚酒店拍卖场内。
李锦秀微笑着站在台上,等持续了数十秒的掌声散去,才继续开口道:
“我宣布,今日的慈善拍卖正式开始,第一件拍品,乃是中豪集团的武中卫总裁捐献出的清代黄花梨龙纹顶箱柜一座,底价五百万。”
“我出七百万!”
“九百万!”
“一千万!”
“……!”
随着拍卖开始,大厅内开始接连传出了竞价的喊声。
而李锦秀只是象征性的报备了一下第一件拍品之后,便坐在了工作人员为她准备的位置上,一应拍卖事宜,皆由专业的拍卖师团队接手。
经过大约半小时的争夺之后,十二件拍卖品已经悉数被人拍下,募集的资金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一亿五千万。
“诸位,接下来我们要拍卖的最后一件拍卖品,便是由李锦秀夫人捐献出来的稀世珍宝,产自西海,传闻能让人百邪不侵的稀世美玉——龙王之泪!”
主持人说话间,李锦秀也从容起身,走到那尊被掩盖的盒子前方,轻轻掀开了上面的红绸。
此物一出,全场哗然。
舞台中央的玻璃罩内,一枚犹如扑克牌大小,通体晶莹剔透的白润玉牌,正氤氲着一层柔软的光泽。
“我宣布,龙王之泪正式开拍,起拍价一千万元!”
“一千五百万!”
“两千万!”
“……”
一时间,竞价之声仿佛要把房顶掀翻一般,那些闻名而来的名媛贵妇们,更是花钱如流水般的一掷千金。
转瞬间,龙王之泪的竞价很快接近亿元大关,但是在场的权贵们似乎连停手的意思都没有。
“我出九千五百万!”
看台上,一名身材臃肿的妇人举牌报价。
“我出一亿八千万!”
会场中最前排的座位上,一名三十岁左右,梳着一个大背头,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似乎厌倦了这种慢吞吞的竞价方式,一口气加价八千五百万。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花费接近两个亿的资金,只为了买下一块玉牌,这等财大气粗的手笔,岂能不令人吃惊。
眼镜男子报出天价震慑全场之后,笑眯眯的从座位上起身,对台上的李锦秀微微颔首,随后转身看向了会场中的宾客人:
“诸位,我刘明宇经商数载,始终承蒙李夫人的照顾,如今夫人大义,援手云州慈善事业,在下投桃报李,自然也该倾囊相助,所以还请大家给刘某人一个面子,将这份荣誉让给在下,好让我也能效仿李夫人,为建设云州的慈善事业奉献出些许微薄之力,在下多谢了。”
刘明宇双手抱拳,笑眯眯的环视着众人,虽然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但眼神里的炫耀已经呼之欲出,毕竟他此刻的报价,已经彻底触顶了,根本不可能再出现其他竞争者,所以刘明宇这个行为,除了在炫耀自己的财力之外,也是在向李锦秀献媚。
台上的拍卖师等刘明宇把话讲完,接过了话茬:
“众位宾客们,现在大明集团的刘明宇先生,已经将拍卖金叫到了一亿八千万!请问是否有人出价?”
全场鸦雀无声,虽然今天来的宾客们不乏财力雄浑之人,但刘明宇已经公开挑明自己是在巴结李锦秀,自然没人再去因为这种事情跟他结仇。
“一亿八千万,第一次!”
“一亿八千万,第二次!”
拍卖师说话间,已经拿起了手里的拍卖槌,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一锤定音的那一刻。
“一亿八千万,第三次!”
拍卖师说话间,木槌已经缓缓下落。
“且慢!”
与此同时,一个冷冰冰的女声自会场入口泛起。
“刷!”
听见这个声音,会场内的所有人集体转身,将目光投向了传出声音的方向。
“踏踏!”
在全场瞩目下,开口喝断拍卖师的温可人风姿绰约,步伐沉稳的自阴暗处走出,站在了灯光之下,绝美的容颜瞬间吸引了诸多富豪贪婪的目光。
“这位女士,你可是要加价吗?”
拍卖师看清温可人的倾城容颜,以及周身不觉间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之后,只当她又是哪个权贵之家的小姐,很客气的问了一句,干他们这一行的,平日里本来就见惯了扮猪吃虎的人,加之今天又是李锦秀举办的拍卖宴,里面的客人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温可人继续迈步,直到跟舞台距离不足十米的时候,才停下脚步,将目光投在了李锦秀身上:
“没错,我就是要参与竞拍!”
“这位姑娘看起来很是眼生,敢问你是哪家府上的小姐?”
李锦秀打量了一眼温可人,见她美貌不俗,以为她也是哪家门阀派出来的献金之人,当即笑着问道。
毕竟参与竞拍的人越多,越能显示她尊贵的身份。
台上的李锦秀心思百转,台下的刘明宇却一脸迷茫,他今天开出高价,本来就是为了讨李锦秀的关欢心,此时见温可人要抢他的风头,自然满心的不乐意:
“你没听见拍卖师刚才已经喊价三次了吗!还在这捣什么乱!”
温可人目光寒冷的跟刘明宇对视了一眼:
“按照拍卖的规矩,只要没有落锤,我自然有竞拍的资格!”
“你有个屁的资格!”
刘明宇见温可人还敢跟自己犟嘴,脸上的怒意更盛,气急败坏道:
“就算拍卖师还没有落锤,但今天来参与拍卖的人,可都是提前交过拍卖保证金的,你一个中途到场的人,连喊价的资格都没有,懂吗?!”
语罢,刘明宇转身看着拍卖师:
“愣着干什么,马上给我落锤!”
“李夫人,您看这……”
拍卖师看着台下能花接近两个亿买一块玉牌,还有一个敢在半路出来截胡的人,发现自己谁都得罪不起,只好求助似的看向了李锦秀。
“无妨,让她参与竞拍就是了,我们今日举办这场拍卖会,本就是为了募集善款,既然这位小姑娘有善心,我们怎么能拒绝呢。”
李锦秀自然是乐得见到有人为了巴结自己而产生争执,这样的话,一来能显得她地位崇高,二来也能募集到更多资金,何况会场内毕竟还有几百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呢,她也必须要维持自己良好的形象,何况这种事一旦传扬出去,自己的名声更将广为传播。
“这位女士,李夫人已经同意了您参与竞拍,在您之前,刘明宇先生已经开价一亿八千万,下面请您报价!”
拍卖师一句话说完,全场目光瞬间聚集在了温可人身上,同时心中也在猜测,这个突兀出现的小姑娘,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够跟财大气粗的刘明宇针锋相对。
“既然李夫人发话了,那我就陪你玩玩!”
刘明宇见李锦秀同意恩伯参与竞拍,盛气凌人的看着温可人:
“老子别的没有,就是钱多,今天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怎么从我手里把东西抢走的!”
“我给的价码,恐怕你接不住,也不敢接。”
温可人不屑的看了刘明宇一眼,随后将目光投向舞台,朗声开口道:
“我的筹码,是李锦秀的一条命!!”(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伪善之人
温可人语气平淡的一句话,却如同惊雷乍起,传进了会场中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你……你说什么?”
刘明宇听见温可人开出的价码,面色呆滞,一时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温可人的意思。
而舞台上的拍卖师听见这个回答,也已经彻底愣在当场,完全不敢接话。
“这个女人是谁,她在胡说些什么啊?”
“居然敢在李夫人的寿辰上喊打喊杀?”
“看起来,这个女人也不像个疯子啊,怎么能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
“……!”
会场里的宾客人看着温可人,纷纷交头接耳的猜测着她的身份和来意。
温可人站在舞台之下,目光凛然的盯住了台上的李锦秀:
“恶妇!当年你本是一名身染恶疾,带着满月婴儿沿街乞讨的流亡妇人,是彼时的姬家家主姬振南看你身世可怜,才将你收留在府中,不仅治好了你的急症,而且还让你做了府内三个孩子的奶娘,没想到你这贼妇居然反口噬主,做出残害姬家之事,你如此蛇蝎心肠,可对得起姬家与你的厚恩吗?”
“你是什么人,又是受到了谁的指使?居然敢来到这里大放厥词?”
舞台之上,李锦秀虽然面色安静,但心中已经呼啸非常,如今她在云州已经站在了社会顶层,对于一些平民百姓接触不到的密辛,她自然有获知的渠道。
自从韩元德出事以后,李锦秀就听闻了姬昊天已经归来云州的消息,但是等她找到韩元德的时候,对方早已经变成了一个只能喘气,没有任何感官的活死人,而当天曾参与过韩元德庆功宴的那些宾客,更是对于当晚发生的事情绝后不谈,面色之恐惧,犹如白日见鬼一般。
而前一日远枫集团内部的夺权之争,才让李锦秀真正确定了姬昊天归来的事实,尤其是姬昊天折服厉家的事情,更让李锦秀疑云四起。
而且姬昊天每次出现,似乎都有“九州阁”这个名字有所关联,不过自己多方打探,却没有任何消息反馈回来,这种摸不到对手底细的情况,更是让李锦秀颇有些心悸之感。
正因如此,李锦秀才会在前一夜派出了一众精干杀手,准备除掉姬昊天杜绝后患,而且她在前一晚派出杀手的时候,明确下过指令,要让姬昊天和凌碧芸、姬素素母女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但此刻出现的这个女人,开口便提起了姬家之事,必然是与姬家亲近之人。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今天到场的,只有这个女子一人,莫非姬昊天已经死了,而这个女人是姬家故交,或者是姬昊天的朋友,所以她此番前往,难道是要为姬家打抱不平的?
“放肆!今天这个皆大欢喜的场合,岂容你含血喷人!”
站在台下的刘明宇看见李锦秀脸上那一抹不悦的神色,这才反应过来,当即对着温可人一声喝骂:
“在场这些人谁不知道,李夫人这些年以来,全心全意热衷于慈善事业,哪怕说她老人家是云州首善都不为过!
而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子,不仅扰乱会场秩序!而且还在这里百般诋毁李夫人的名声,简直岂有此理!来人啊!马上把这个捣乱的贱人给我轰出去!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往李夫人身上泼脏水的下场!”
“本座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忽然间,一个冷漠的声音在刘明宇身后传来。
“什么人?”
原本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温可人身上的刘明宇,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蓦然转身。
在他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个面容清隽的青年,一双眸子中看不出喜怒,却盯得自己毛骨悚然。
“少座,您来了!”
温可人见到姬昊天出现,微微低头,恭敬开口。
刘明宇听见温可人与姬昊天对话,恨恨的看了姬昊天一眼:
“搞了半天,原来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来人啊,把这些捣乱的人,全都给我清走!”
刘明宇话音落,他的两名贴身保镖立刻快步向姬昊天冲了过去。
“嘭——”
一声闷响泛起,刚刚冲到温可人身边的一名保镖倒飞而出,重重砸在了人群当中,另外一名保镖之前也没想到,动手之人会是这名貌美如花,而且看起来娇艳欲滴的柔弱女子,微微错愕了瞬间。
对于温可人这等武道高手来说,短短一瞬,却足以决定胜局。
下一秒,温可人一个鞭腿砸在这名保镖的肩颈处,只一击,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壮硕保镖当即昏厥。
“你、你们……”
刘明宇眼见自己平日里身手不凡的两个保镖在瞬息之间被解决,惊得脸色刷白,当即语塞。
温可人解决掉两名保镖后,姬昊天也懒得在刘明宇这种货色身上浪费时间,阴冷的目光扫向舞台:
“李锦秀,你可还认得我?”
“你是……姬昊天?你还没死?!”
舞台上的李锦秀听见这个声音,目光随之移了过去,在看清姬昊天的相貌之后,心中巨震。
姬昊天眯了眯眼睛,目光锋利如刀:
“我没死,或许让你很失望吧。”
“天儿!你在乱说什么,知道你活着,秀姨自然是开心无比!”
李锦秀的脸上只是惊慌了片刻,立即便恢复了正常,而且还露出了一抹欣喜之色:
“没想到十年过去,你居然还活着,你知道吗,这十年来的无数个日日夜夜,秀姨最惦记的人就是你了,今天能看见你活着,真是太好了……”
“呵呵。”
姬昊天看着李锦秀伪善的面孔,眸子中流露出深深不屑,嗤笑道:
“我此行前来,不是为了欣赏你这拙劣演技的……这龙王之泪,本是姬家之物,我要将它拿走。”
“你说什么?!”
不远处的刘明宇听闻姬昊天的诉求,还没等李锦秀开口,便暴跳如雷的开口道:
“小子,你出门之前吃错药了吧,这龙王之泪,乃是李夫人今日为了做慈善捐出来的稀世珍宝,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跟李夫人开口讨要!你简直是吃了熊心……”
“聒噪。”
姬昊天听到刘明宇的喋喋不休,微微眯了眯眼。
温可人听见姬昊天吐出的两个字,袖刀悄然出现在手中,迈步向刘明宇走去:
“刘明宇,大明贸易集团董事长,三十二岁,盗墓贼出身,于十一年前挖掘燕州赤山墓,盗取国宝九件,出墓后为独吞赃物,举枪偷袭,残杀其余四名同伙,并且藏尸墓中。”
“这些事,你怎么知……”
刘明宇下意识接过了温可人的话,等反应过来以后,脸色有惊恐转为愤怒:
“你他娘的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警告你,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否则老子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温可人听到这个威胁,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一个温婉的笑容在绝美容颜上绽开:
“杀人、盗墓、走私、掠夺……你从商十年,恶行不胜枚举,像你这等劣迹斑斑之人,其罪当诛!”
“臭娘们,你他妈疯了,我叫你胡说!”
恼羞成怒的刘明宇看见温可人还在逼近,举起拳头就要反击。
“噗嗤!”
袖刀划过,血液飞溅。
舞台之上。
李锦秀看见在空中划出弧形的血线,眼角跳动。
虽然面色沉稳平静。
可那带着名贵扳指的手掌,却分明在不断的颤抖。(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第二份寿礼
“咕咚!”
刘明宇的尸体重重砸在地上,泛起一声闷响。
此变一出,会场内鸦雀无声,连呼喊声都没有响起,因为这一刻,所有人都已经被惊呆了,会场里的客人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在李锦秀大寿之日,居然有人敢在她举办的慈善拍卖会上行凶杀人。
姬昊天冷冷扫了一眼刘明宇的尸体,戏谑的看向了站在台上的李锦秀:
“此人刚刚辩驳,说这龙王之泪不属于我姬家,那……你认为如何?”
“天儿贤侄,既然你对这枚玉牌感兴趣,那么秀姨把它送给你就是了,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与我之间,还分得那么清楚干什么。”
李锦秀亲眼见到温可人斩杀了刘明宇,此刻也是心头巨震,但还是强压惊骇保持着形象,转身对主持人道:
“把龙王之泪取出来!”
“是!”
主持人闻言,摆手叫过几名负责看守的护卫,三把钥匙同时启动之下,防弹玻璃罩弹开,李锦秀取出玉牌后,迈步向姬昊天走去:“天儿,十年不见,这玉牌,就当做秀姨送给你的见面礼。”
“我说过,这枚玉牌,是用你的命换的。”
玉佩在手,传来了一股温热,姬昊天看着手里的玉佩,心头骤然一紧,大哥的音容笑貌顷刻在脑海中浮现。
一想到姬昊辰在万丈深崖边缘为自己挡下的那一枪,姬昊天心潮翻涌,眼中难抑杀机。
李锦秀站在旁边,看见姬昊天的眼神之后,心中也萌生出了退缩之意,转身看向了周遭宾客:
“诸位,你们也看见了,今日的拍卖会上出现了一些意外,接下来,我要处理善后事宜,所以今日的活动,到此就结束了,还请诸位谅解……”
“且慢!”
没等李锦秀把话说完,姬昊天便开口打断了她,随后笑眯眯的开口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日应该是您老的寿辰吧,那么拍卖宴结束后,不是还有寿宴吗,既然今天是您的生日,自然该热热闹闹的操办,我可还想要给您贺寿呢!”
李锦秀听见这句话,不禁双拳紧握,指甲已经深深嵌进掌心血肉之内。
姬昊天此举,究竟何意?
他今日前往,究竟是因为听说了龙王之泪拍卖的消息,被吸引而来?
还是因为他查到了十年前那一桩惨案的始末?
一时间,李锦秀的思绪开始烦乱不堪,一抹淡淡的恐惧也开始在心头萦绕。
舞台边缘,李锦秀的管家见她出神良久,有失仪态,便轻轻走到她的身边,压低声音提醒道:
“夫人,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今日这姬昊天来者不善,恐怕要生事端。”
李锦秀略一思忖,继续道:
“通知下去,让护卫埋伏在宴会厅以防不测,还有,你现在立刻跟赵阀的大公子赵尚俊联络,让他赶过来为我压阵,我就不信凭我李锦秀在云州的十年经营,再加上赵家的帮助,还治不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夫人放心,我这就去办!”
管家连连点头,向后退去。
李锦秀安排完一应事宜,脸色阴沉的沉默片刻,随后露出一个笑容朗声道:
“诸位,今日乃是我六十六岁的寿辰,既然我侄儿昊天有心为我祝寿,我也不好推辞,我已经在酒店二楼的宴会厅中备好了酒席,请各位前往二楼用膳!”
……
海亚酒店二楼。
整体以红色为主基调的宴会厅中张灯结彩,六十张桌子边座无虚席,桌面上堆叠的各种山珍海味,以及玉液琼浆,无不彰显着李锦秀今日的财大气粗和雄厚实力。
只是这寿宴的场面,却诡异的出奇。
原本该是热热闹闹的宴会厅内,此刻燕雀无声,众多宾客噤若寒蝉,不过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有意无意的瞟向了首位。
在大厅最前方的一张桌边,姬昊天面无表情的坐在主位,不发一语,却无端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威严。
“天儿,你十年未归,如今秀姨现在终于苦尽甘来,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老妈子了,这十年来,秀姨虽然没有陪在你身边,不过一想到你孤身一人流落在外,我每每都是夜不能寐,好在苍天有眼,让你平安的长大成人,也回到了云州,天儿,你放心,以后只要有秀姨在,你就再也不会受到任何委屈!你看这寿宴的排场,比之当年的姬家,如何?”
李锦秀看着姬昊天,话中有话的问了一句,她此举无非是为了想要向姬昊天炫耀自己的实力,同时也想震慑姬昊天,让他认清局势,不要乱来。
“你这寿宴倘若要跟当年的姬家相比,似乎还少了一丝血腥味。”
姬昊天的脸上依旧寒气逼人:
“何况既然是寿宴,这么冷冰冰的多无趣,今日过来之前,我给你准备了寿礼。”
姬昊天停顿一下,看向了温可人:
“把礼物拿上来。”
“是。”
温可人温婉一笑,身形婀娜的向门外走去,消失在了门口。
听见姬昊天和李锦秀的对话,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温可人离开的门前,满心好奇的等待着,姬昊天究竟送来的是什么样的贺礼。
片刻之后,温可人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宴会厅入口,娇小玲珑的身材,居然拖着一口与自身比例极为不符的青铜巨钟。
“咚——”
随着温可人松手,巨大的闷响在宴会厅中久久回荡,震颤的回音震的人耳膜发鼓。
“九州阁少座敬上贺礼,丧钟一座!”
锈迹斑斑的铜钟之下,通体理石的地面已经龟裂开来,裂纹扩散如网。
“天儿,你这是何意?”
李锦秀看见堵在宴会厅入口的青铜大钟,终于无法再将这场看似和睦慈孝的戏演下去,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姬昊天目光一凛,倏的散发出浓重杀气:
“我今日来,除了为你贺寿,也是给你送终!”
“嘭!”
李锦秀闻言,当即拍案而起:
“姬昊天,你简直放肆!你今日前来,先是在拍卖会上随意杀人,又夺走至宝龙王之泪,我一忍再忍,只因我李锦秀念及旧情,不愿与你为难!可你却真把这里当成了可以让你恣意妄为之地了吗?来人啊!”
“呼啦啦!”
随着李锦秀开口,埋伏在宴会厅周围的众多护卫们一涌而出,迅速将姬昊天等人围在中心。
“旧情?”
姬昊天对众多护卫视若无睹,目光瞥向李锦秀,戾气迸现:
“该是旧债才对吧!”
“姬昊天,今日我若有失,你也必将给我陪葬!”
李锦秀见姬昊天根本不为旧情所动,鼓起勇气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吼:
“我知道你归回云州之后,做尽了无法无天之事,可如今我儿子已经投身军旅,并且地位显赫,倘若你继续不知好歹的话,我必将召唤我儿归来,替云州除了你这劣迹斑斑的祸害!”
“咣当!”
就在此时,宴会厅的偏门被人一把推开,李府管家面如土色的跑到李锦秀面前,声音颤抖:
“夫人,少、少爷他出事了!”
“你说什么!”
李锦秀听完管家的话,呼吸登时一滞,眉心紧蹙:
“我儿他怎么了?”
管家额头上冷汗横溢,颤颤巍巍的开口道:
“刚刚军部打来电话,说少爷他因为贪赃枉法、违反军纪,已经被军中……法办了。”
管家语罢,当即垂泪:
“军部刚刚来电话,通知我们过去认领少爷的尸体。”
“啊——”
李锦秀听闻此言,顿感视线天旋地转,面容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惊叫之下,头上的发簪脱落,披头散发的样子,一如二十多年前,姬振南好心收留的那名流**女。
姬昊天如松站立,看见李锦秀绝望空洞的眼神之后,脸色却变得平静许多:
“李锦秀,我送上的这第二份寿礼,你可还满意?”(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充满血腥味的寿宴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李锦秀听闻儿子身死的消息,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指向姬昊天大声嘶吼道。
“踏踏踏!”
身边的一众保镖闻言,全都掏出随身的匕首,向姬昊天挥刺而去,而且在行进之时,站位十分讲究,这种站位,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和长期磨合的。
自始至终,姬昊天脸色一如既往地平静。
“刷!”
一抹寒光闪烁,温可人手持袖刀,身体宛若离弦之箭一般斜刺冲出,残影如同鬼魅一般在人群中游离。
片刻之后,温可人重新在姬昊天身边站定,气息平稳,仿佛从未动过。
只是那袖刀之上,不断有鲜血沿着刀尖缓缓滴落。
“叮当!”
随着金属落地的声音接连响起,周遭保镖们持刀的手掌已经被齐腕斩断,喷洒的血液顷刻将地面染红。
“啊——”
随即,惊叫声和哀嚎声传遍了奢华无比的宴会厅。
残肢遍地,血腥味充斥鼻腔,姬昊天身边已经宛若修罗场一般。
“呕……”
在场的名媛贵妇们何曾见过这等恐怖景象,当下便开始呕吐不止,屎尿横流,毫无形象可言。
李锦秀脸上同样写满了震惊。
早就听闻姬昊天身边有高手环绕,可哪曾想到,就连他身边一个看似较弱的女子,都如此强横。
在此之前,李锦秀并不是没有调查过姬昊天,她在云州市经营已久,关系网络更是盘根错节,以李锦秀如今的实力,哪怕这云州飞进来一只苍蝇,她都能够查清来源,但是对于姬昊天,她得到的反馈却只是一片空白。
区区一个姬家养子,在浩劫中狼狈逃生的余孽,自封了一个所谓的“九州阁少座”,听起来简直如同玩笑一般。
就凭这些,也想威胁到财力雄浑的财阀李锦秀?
简直笑话!
也正因如此,李锦秀才没有把毫无亮点和势力支撑的姬昊天放在心上,只当他是在外面流落十年,误打误撞发了点小财,回到云州来傻乎乎的炫耀罢了。
可再一看姬昊天此刻面对这等血腥场面的从容与镇定,怎么可能是简简单单的池中之物?
一时之间,一股极为不安的情绪涌上了李锦秀的心头:
“姬昊天,你究竟是谁?”
“在这世间,我的身份有很多,但是于你而言,我的身份只有一个。”
姬昊天眼眸深邃,仿佛可以将李锦秀生吞一般:
“索命无常。”
“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蓬头垢面的李锦秀,眸子里满是恐惧之色:
“天儿!我可是你从小把你带大的奶娘啊!你可曾记得,在你年幼之时,是秀姨我一手把你们三兄妹带大的,难道你真能狠下心来杀我吗?”
“你不配提起我哥哥!更不配做我的亲人!”
姬昊天周身威压暴涨:
“我问你,当年我哥哥身上的那一刀,是不是你刺出的!”
李锦秀听见这声暴喝,双腿一软,登时跌坐在了地上:
“天儿,你究竟是在谁口中听到这这种天方夜谭? 我可是你的奶娘!你还记得吗,当年你娘生下昊辰,还有把你抱回府中的时候,奶水不足,是我亲自把你们喂大的!我们除去主仆之别,你们三兄妹就像是我的亲生儿女一般,秀姨我怎么会对昊辰痛下杀手呢?是谁!究竟是谁在你我之间挑拨离间!此人简直其心当诛!!”
温可人见李锦秀仍旧在狡辩,手掌平摊,展现出一样物品:
“无耻恶妇,你可还认得此物?”
“这、这……”
李锦秀看见扔在自己身前之物,瞠目结舌。
温可人手中之物,乃是一柄象牙刀柄的短刀,刀身刻有盘龙纹,中间盘绕的,正是一个‘姬’字。
十年前,姬家惨遭血洗那日。
李锦秀在护送姬昊辰逃亡的过程中,利欲熏心,正是用这把短刀刺进了那个十六岁男孩的后心,眼睁睁看着那个被自己带大的孩子,直挺挺的倒在血泊当中。
这一刀,刺出了李锦秀的十年富贵。
这一刀,刺掉了李锦秀老妈子的身份。
这一刀,也刺掉了李锦秀心中的良知和人性。
多年来,李锦秀在不断地给自己洗脑,她告诉自己,十年前的那一刀,自己已经将姬昊辰一刀毙命,这世间早已经没有了她杀人噬主的证据。
可面前这把沾染着干涸血迹的短刀,却不断的提醒着自己:
该来的报应,逃不掉!
“原来你都已经知道了,所以你今日前来,只是为了戏弄我,是吗!”
李锦秀此刻已经无可辩驳,当即撕下了一切伪装,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姬昊天,我李锦秀已经在云州盘踞十年,你真的认为,我会如此轻易的就被你除掉吗!我告诉你,如今我已经是锦绣集团的董事长,这云州城中手眼通天的权贵,你真的认为你能惹得起我吗?!”
“权贵?十年来,达官显贵,皇亲贵胄我见了不少,可这些人,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在我面前提起自己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
姬昊天眯了眯眼:
“饶是你真的手眼通天,可我要你死,你又能如何?”
“狂妄至极!”
李锦秀此刻连肺都快气炸了,怒视着姬昊天:
“实话告诉你,我锦绣集团身后的势力,乃是云州六阀之一的赵家,而且我与赵家少主赵尚俊的关系更是非同一般,而且赵尚俊不仅是我的合作伙伴,更是众所周知的赵家继承人,你今日若敢碰我,就是与他为敌!赵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不仅赵家,我与六阀中人均相较密切,这六阀任意挑出一门,在云州都是皇帝般的存在,你可曾想过,一旦你惹怒了我,招致六阀的联手报复,可还有活命的机会?
姬昊天,在此之前,我已经通知了赵尚俊派人前来支援与我,所以你现在逃命还来得及,否则等我的援兵一到,你必将血溅当场!”
“泱泱华夏,强横之人我见了太多,区区几个云州门阀而已,我九州阁还不放在眼里。”
姬昊天接过温可人手中的短刀,缓缓向李锦秀迈步走去:
“今日,我就用你的血,祭奠我姬家满门英灵!”
“姬昊天,我劝你不要玩火**!”
李锦秀见姬昊天没有理会自己的威胁,缓缓向后退去:
“我在云州的势力之强大,是你无法想象的,你以为想要杀掉我,可以如同杀鸡屠狗一般简单吗?”
姬昊天目光似火:
“杀鸡屠狗,我或许会有恻隐之心,但是对于你……并没有!”
“啊——”
李锦秀感觉到姬昊天的杀意,一声尖叫,转身要逃。
姬昊天目光一凛,短刀猛然前刺。
“噗嗤!”
刀锋入体,李锦秀神色呆滞。
“当年除了爹娘兄长,我哥哥最信任的人就是你,更是整天围绕在你的身边,而你这贼妇,居然能够对他狠下毒手。”
姬昊天语罢,第二刀再次挥出。
“呃——”
李锦秀身躯挺直,想要大声呼喊,但是肺部已经被刺穿,张开嘴,只有血液在喉咙翻涌的咕噜声。
“自从你对我哥哥举起刀的那一刻起,我们的缘分早就断了,我隐忍十年,为的就是今天!我姬昊天此番归来,所为之事便是得势之事不忘恩人!也更不忘仇人!!”
刀身缓缓拔出,血液已经浸透了李锦秀鲜红的旗袍,周身剧烈的疼痛和对生存的渴望,已经让李锦秀满脸泪痕,她想要求饶,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李锦秀,我曾叫过你一声奶娘,今日,我亲自送你上路!”
“噗嗤!”
刀锋凌厉。
直穿李锦秀的后心。
“嗖——”
穿透李锦秀身体的刀极速飞出,射向门口的巨钟。
“咚!”
丧钟敲响,久久回荡不止。
云州市,除六阀之外,最强大的财团主事人,锦绣集团总裁——李锦秀。
在自己六十六岁的寿宴上,倒地身亡!(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公然威胁
随着李锦秀的身躯倒下,大厅内已经没人再敢作声。
众多宾客今日前来,全都是为了给李锦秀祝寿的,在他们眼中看来,李锦秀已经站在了这座城市的巅峰。
可就在刚刚,这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居然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将李锦秀干掉了。
“我们走。”
姬昊天诛杀李锦秀之后,没再看地上的尸体,转身,走向宴会厅的出口。
“嘭!”
与此同时,宴会厅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随后一个西装革履,大约二十六七岁的青年,在四名贴身保镖的护卫之下,绕过堵在门前的巨钟,大步走进了门内。
“死了?!”
进门的青年看见李锦秀伏在地上,后心还在不断往外溢血的尸体,当即一愣,随后把目光投向了正欲迈步离开,胸襟染血的的姬昊天:
“你就是姬昊天?!李锦秀可是你杀的?!”
“她该死。”
姬昊天声音平静,算是印证了青年的猜测。
“果然是你!”
青年听见这个回答,大步向姬昊天迎面走去,与他相对而立:
“李锦秀与你有什么冤仇,你居然当众杀人!今日之事,你倘若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绝对别想活着离开海亚酒店!”
“找我家少座要一个交代,你也配!”
温可人冷哼一声:
“不想死,就立刻滚到一边去!”
“小蹄子,你可知道你在跟谁讲话?”
一个保镖见温可人语出不敬,朗声道:
“站在你面前之人,乃是六阀之一的赵家小少爷赵家良!在这云州,只要我家少爷轻轻勾一下手指,就足以断了你们的生路!你们冲撞了我家少爷,还不立刻道歉!”
“哎!他们已经是将死之人,还说这些干什么!”
赵家良喝止一句,神色倨傲无比。
与此同时,许多人都将目光投在了赵家良身上,这赵家良的确是赵家人,乃是赵家二爷赵桂生的儿子,但赵家良并未嫡子,而是赵桂生酒后乱性,与婢女所生的庶出子,因为赵桂生在赵家本就实力微弱,所以赵家良在家族内的身份更是垫底选手。
不过放眼云州,以赵家之强大,即便这赵家良是庶出,但也足以让外界之人闻风丧胆。
“区区赵阀,居然敢向我讨要说法。”
姬昊天眼神一冷:
“你也配?”
“放屁!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出言侮辱我赵氏宗族!”
赵家良一声怒斥,打断了姬昊天的话,赵家乃是门阀大户,他虽是庶子出身,在宗族内地位很低,但他毕竟也是靠着赵家才能作威作福,自然不能任人辱骂赵家,于是瞪着眼睛继续道:
“今日之事,你已经百死难逃,现在李锦秀已经死了,我要你跪下给她磕三个头响头道歉,如此一来,我倒是能让你死的痛快一些,否则,我定然让你这姬家的孽种……”
“啪!”
一声脆响在宴会厅中泛起,温可人一巴掌下去,将赵家良抽的原地转了一个圈,随后才重重栽倒在地,哇的吐出了一大口血液,其中还掺杂着两颗后槽牙。
赵家良倒在地上,眼神中除了屈辱,还随之迸发出了浓厚杀机,多年来,赵家良因为没有资格参与赵家内部的事务,只能负责家族名下一些寻常产业的运转。
但赵家在云州毕竟威名赫赫,平日里就算的赵家仆人出门在外,都要受到各界名流礼让三分,所以作为赵家子弟的赵家良,更是凭借高贵的身份,从来没有受过任何委屈,更别提挨打了。
此刻赵家良的半边脸颊已经肿的宛若猪头,他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之后,猛然向前一挥手:
“给我杀了他!碎尸万段!”
四名保镖作势准备冲上前去。
“都给我住手!”
与此同时,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在赵家良身后响起。
“妈的!今天老子要杀人,我看谁敢拦我!”
怒极失智的赵家良听见阻拦之音,当即一声喝骂,转身一看,脸上的怒意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惶恐:
“历四叔,您怎么来了?莫非您也是来替李锦秀讨个公道的?您来的正好,我们六阀身居高位,更应该同仇敌忾,今日这个孽障敢在云州地界杀人,我们更该联手将他除掉,为云州除害!”
“放肆!你一个赵家庶出的孽障,有什么资格管我叫叔叔!凭你的低贱身份,今日居然敢对少座不敬!你这是在找死!”
厉出尘的一声喝骂,吓的赵家良双腿发软,虽然赵家的实力要比厉家雄厚,可他毕竟是庶出子,面对厉家的嫡亲四爷,决然不敢造次,尤其是听完这一番话,更是睁大了眼睛,伸手指着姬昊天:
“历四爷,您说什么,这个人,他是什么……”
“砰!”
下一秒,一声巨大的枪响在宴会厅中久久回荡,赵家良的话还没等说完,眉心便出现了一个拇指粗的血洞,身躯重重砸在了地上。
赵家良至死都没明白,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厉出尘,今日怎么会纡尊降贵的来到这海亚酒店,还因为一个看起来还没有自己年纪大的毛头小子,冒着得罪赵家的风险,对自己痛下杀手。
片刻后,赵家良充满不解和恐惧的眼神逐渐涣散,失去了生命的光泽。
厉出尘一枪击毙赵家良之后,将手枪递给身边随从,快步走到姬昊天身前,抱拳躬身:
“少座!出尘护驾来迟!在这里向您赔罪了!”
厉出尘一句话出口,旁边的大片宾客已经肝胆欲裂。
“我没看错吧,厉出尘这是在向姬昊天行礼吗?”
“厉家人,居然对赵家人动手了?”
“平日里六阀虽然彼此间纷争不断,可从没见过他们明火执仗的动刀动枪啊,这厉出尘今天是怎么了?”
“虽然赵家良是赵家庶子,可厉出尘此举,不是在明晃晃的打赵家人的脸吗?”
“厉出尘,怎么会对这个年轻人参拜?”
“……!”
一片议论声中。
姬昊天没有理会厉出尘,而是看向了众多宾客,声音平静却不怒自威:
“李锦秀乃是祸乱我姬家的贼人之一,但是今日她这寿宴,倒是高朋满座,看来韩元德之事,的确没有让某些人长记性!”
姬昊天的目光倏然冰冷下来:
“一周之后,便是我姬家遭遇浩劫的十年祭期,那一天,所有当年参与过倾覆我姬家之人,全部到我父亲的坟前谢罪,若有有人晚到一刻,我让他全族陪葬!”
话音落,姬昊天留下满地殷红血液,消失在了众人视线当中。(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九州阁声威
海亚酒店门前,厉出尘一路跟在姬昊天身后走到了楼下,脸上充满了崇敬之色,毕竟厉家本就是九州阁的从属宗族,生杀大权和前途都掌握在姬昊天手中。
而姬昊天一路走到楼下,根本没理会厉出尘,径直向泊车位走去。
“少座,您留步!”
厉出尘眼见姬昊天要走,只能硬着头皮,无奈之下跟了上去:
“出尘冒昧,还有几句话想要对您讲。”
几分钟前,厉出尘才刚刚因为姬昊天而击杀了赵阀的人,此刻姬昊天看见厉出尘一脸恳切的模样,悠悠停下了脚步。
厉出尘姬昊天停步,心头一喜,恭敬的继续道:
“少座,我今日前来,乃是奉厉家现任家主,家父厉金洪的命令,家父说,令尊姬振南先生在世之时,乃是闻名华夏的国医圣手,多年来救人无数,口碑更是誉满华夏,虽然姬老先生如今已经长辞于世,但姬家不该就此没落下去,我来之前,家父已经做出决定,哪怕倾尽我厉家举族之力,也要助您重建姬家,复现姬家往昔的声威!”
“既然如此,就请你代我谢过厉老家主了。”
姬昊天已经了然,厉出尘此番话语,是代表厉金洪前来投诚的,虽然厉家本就是九州阁的从属宗族,不过九州阁内派系众多,厉家效力九州阁,跟效忠姬昊天,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姬昊天看着厉出尘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他此番前来,必然是有所求的:
“我不喜欢拖泥带水,有什么话,一并都讲出来吧。”
“少座慧眼如炬,在下此番前来,的确还有要事相求!”
厉出尘见自己的小心思被姬昊天点破,当即单膝跪地,抱拳向姬昊天参拜道:
“请少座救我厉家劫难!”
姬昊天听闻厉家蒙难,倒是微微有些意外,但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示意厉出尘继续。
“大约一年以前,家父曾经遭遇过一次暗杀,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但也身受重伤,始终在精心调养,可是在半年前,他老人家忽然旧疾复发,周身生满毒疮,每到月圆之夜,巨痒深入骨髓,更要受那万箭穿心之痛苦,我寻遍华夏名医,但对于家父的病情,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甚至连病症都没诊断出来。”
“因为兹事体大,为了避免影响厉家声威,家父半年来始终闭门谢客,责令将此事秘不外宣,可如此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每每看见家父承受如此痛苦,更是心如刀割!”
“出尘早已经听闻少主不仅在武道的造诣上登峰造极,医术也同样举世无双,故此,出尘厚颜恳请,还望少主怜悯厉家,愿意出手救我父亲!只要少主愿意出手,我厉家从此以后,以您马首是瞻!”
厉出尘语罢,仍旧在地上长跪不起,同时掌心内也全是汗水,毕竟姬昊天作为高高在上的九州阁少座,跟厉家地位悬殊,简直有着云泥之别,所以就算他不管此事,也在情理之中。
“我同意救人,并不是因为你厉家可以帮我重振姬家,而是看在厉老先生劳苦功高,多年来为九州阁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
厉出尘听闻姬昊天愿意出手,当即喜不自胜:“少座大义,厉家上下感激涕零!”
“你要记住,我九州阁,永远不会亏待忠诚之人。”
姬昊天语罢,转身登车:
“三天后,我自会前往。”
……
六阀,赵家。
“你说什么,李锦秀死了?而且厉出尘居然还杀了我派去的赵家良?!”
赵家别墅之内,赵家少主赵尚俊看着前来报丧的李府大管家,眉头紧蹙。
李府管家连连点头:
“没错,在今晚的寿宴之上,我家夫人被当年那个侥幸逃生的姬家余孽一刀刺在后心,已经命丧当场了!而家良少爷,也被随后赶到的厉出尘一枪爆头,击杀当场!”
“在云州地界,谁不知道李锦秀乃是帮我代理私产之人,杀了他也就罢了,居然敢还对我赵家的人动手,他们这是活腻了吗!”
赵尚俊说话间,手中的茶杯被攥的粉碎:
“区区厉家跳梁小丑,也敢蚍蜉撼树!”
“尚俊少爷,今日姬昊天在对夫人发难之时,夫人曾经提起过你,但姬昊天说区区赵阀,与他九州阁相比,堪称蝼蚁蛆虫,气焰无比嚣张,全然没把您放在眼内。”
“闭嘴!!简直气死我了!”
赵尚俊听到管家添油加醋的一番话,脸色铁青无比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向身旁的一个保镖吆喝道:
“赵海!马上给我纠集府中护卫,跟我去铲平这个姬昊天,什么混账九州阁,得罪了我赵尚俊,就算他是过江猛龙,也别想给我活着离开云州!”
“是!”
身边的赵海说话间就要离开。
“站住!”
就在此时,正准备外出的赵阀现任家主赵桂亭一声呵斥,叫住了赵尚俊:
“你要去哪里?”
“爸,今天有个不开眼的家伙,在海亚酒店杀了李锦秀,而且连赵家良都被除掉了!你也知道,我名下有好几处产业,都是挂在她繁华集团名下开展的,现在李锦秀死了,我的生意肯定会受到影响,今日,我必须要将这个凶手大卸八块!”
赵桂亭听完赵尚俊的解释,又转头看向了李府管家:
“你刚刚说,杀死李锦秀的人,是什么身份?”
“回老家主,这个凶手叫做姬昊天,乃是十年前姬家覆灭之时,侥幸逃生的一个余孽,好像还是什么九州阁的人,不过这九州阁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也……”
“九州阁?你确定吗?!”
赵桂亭不等李府管家把话说完,便神色凝重的追问了一遍。
李府管家虽然不知道赵桂亭为什么对“九州阁”这个词感兴趣,但还是认真点头:
“我能确定,因为今日在李夫人的寿宴上,这个名字不止一次的出现过!”
“来人啊!马上把他给我赶出府去!从此以后,这人如果再敢登门,就给我打断他的腿!”
赵桂亭指着李府管家,仿佛此人有什么瘟疫一般,脸色阴沉的下达了逐客令,同时又正色对赵尚俊道:
“你记住,从此以后,任何有关于这个姬昊天的事情,你一定要敬而远之,切莫与他发生争执,明白吗!”
“爸,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我躲这个姓姬的干什么?”
赵尚俊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难道我的损失就这么算了?”
“闭嘴!”
赵桂亭一声怒喝,让大厅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按照我的吩咐做,来人啊,把少爷带回房间严加看管,从现在开始,他哪里都不能去!禁足赵府!”(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借酒浇愁
很快,赵尚俊和李府管家都被带离了别墅大厅。
“老爷,这九州阁,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会让您如此在意呢?”
赵桂亭身侧,一名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老者满腹狐疑的开口,这人叫做赵忠,乃是赵桂亭的远房堂弟,同时也是赵阀的大管家。
赵桂亭微微眯起了眼,似乎对于九州阁这三个字着实有所忌惮:
“九州阁,这个名字我只在传说中听说过,没想到,这个神秘的机构居然真的存在!”
“传闻两千多年前,始皇帝刚刚一统中原,彼时魔界之门大开,邪魔外道为祸华夏,而始皇帝为了平复此乱,募集天下奇人异士抵御魔族,史称灭魔之战。”
“在灭魔之战中,有一人风头极盛,仗着满身神通,于百万军中所向披靡,最终亲手斩下魔王头颅,镇压魔王,祸乱平息之后,这群恐怖的隐士大能便组成了拱卫华夏的九州阁,而那名斩杀魔王之人,便是九州阁的第一任首座!”
“自那之后,华夏每每出现人力无法抗衡的怪力侵犯,都会有九州阁的身影出现,而且这个组织历经千年更迭兴替,如今已经愈发强大,阁内高手如云,堪称华夏最强战力!”
赵桂亭提起此事,眼中的情绪已经逐渐复杂起来。
“我本以为,这个传说只是某些无聊之人杜撰出来的神话故事,却没想到,这一切居然是真的?”
赵忠在赵府当了多年管家,平时也能接触到一些惊天秘闻,此刻听完赵桂亭的话,同样也是一脸呆愣,显然,他也听过其他版本关于九州阁的传说。
经过千年的流传,历史早已经变为了传奇。
而传奇,也逐渐成为了神话。
只是,不管传言如何,但所有的故事都印证了一件事。
九州阁之强悍,华夏无出其右者。
想到这里,赵忠继续道:
“老爷,对于厉出尘袭杀赵家良之事,我们是否还要去厉家讨个公道?”
“罢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庶出子而已,死了也就死了。”
赵桂亭脸上波澜不惊的摆了摆手:
“坊间始终传言,厉家能够在六阀兴替中屹立百年而不倒,是因为身后隐藏着一个极为神秘的力量,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九州阁了……当今之世本就以武为尊,没想到厉家的后台居然如此强硬,看来以后面对厉家,我们绝对不可对之小觑啊。”
……
就在赵家因为九州阁的名号而退避三舍之时,姬昊天已经乘车向平安镇赶去。
悍马车内,姬昊天看着手中的玉牌,出神良久。
眨眼间,大哥已经离去十年了。
从记事起,姬昊辰便对他照顾有加,虽然今日李锦秀成为了刀下亡魂,姬昊辰的大仇得报,但姬昊天仍旧对大哥的死难以释怀。
“呼!”
半晌后,姬昊天收起玉牌,目光随意向窗外一瞥,正巧看见了一间酒吧,犹豫了一下:
“可人,停车。”
“少座,怎么了?”
温可人踩下刹车,轻声问道。
“你先回家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姬昊天说话间,已经推开了车门。
“您体内有伤,饮酒要适量。”
温可人看见路边的酒吧,已经猜到了姬昊天的意图,出于个人感情的想要阻止,但想了想,还是化为了一声叮咛。
姬昊天并未回话,身影渐远。
看见姬昊天离去的背影,温可人拿起一支烟,点燃,随即露出了一个苦笑:
“因为你,我学会了吸烟,可你什么时候,才会想起让我把它戒掉呢。”
……
一小时后。
姬昊天坐在吧台边缘,身前已经摆满了三个空酒瓶,虽然眼神中露出微醺之意,不过他却仍旧没有停止饮酒。
酒吧之内,无数女孩的目光,在姬昊天身上不断地游离,不管是他身前那几瓶售价十数万的轩尼诗,还是这个男人眼中那一抹淡淡的忧郁,都已经让他们难以移开目光,可是不知为何,这个男人身上无形散发出的一种强大气场,居然让这些跃跃欲试的女孩,不敢上去跟他打个招呼。
姬昊天自然不会在乎周围人的目光。
即便他如今已经位列九州阁少座,权柄通天,可他仍旧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仍然需要有自己的空间,慢慢舔舐伤痕。
即便韩元德此刻正在生不如死的忍受折磨,即便李锦秀已经命丧黄泉。
但是这一切,并没有让姬昊天萌生出任何复仇的快感。
因为这一刻,仍旧还有姬家的仇人逍遥法外。
在解决掉李锦秀之后,姬昊天心中压抑多年的情绪在思念之情的怂恿下,最终爆发开来。
自己最想杀之人,仍旧不见踪迹。
自己最亲近的人,已经化为荒冢。
烦闷之下,
又是一杯烈酒入喉。
随着第四个空酒瓶摆在桌上,姬昊天微微叹了口气,意兴阑珊的起身,准备离开。
他是一个极度自律的人。
酒精虽然能够压抑痛苦,但终究并不能解决问题。
“哗啦!”
就在此时,一个柔弱的身躯撞在了姬昊天不远处的吧台之上,将桌上的几个酒杯撞到在地,玻璃碎屑横飞。
撞在吧台上的,是一个穿着米色羽绒服,眉清目秀的女孩。
在她身前,是一个西装革履,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子,除此之外,他身边还跟着几个混混模样的青年。
“林韵,我警告你,今天我让你去陪的邢爷,可是咱们公司最大的金主,得罪了他,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中年怒视着叫做林韵的女孩,眼中充满了威胁。
“钱总,咱们之前已经说过了,我今天陪您过来,只是给你和其他主管介绍项目企划案的,我来公司是工作的,不是出卖自己尊严的!”
“够了!”
钱总一声呵斥,打断了林韵的话,强压下情绪开口道:
“林韵,我知道你家境不好,你的父母都是军人,他们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牺牲在边关了,对吧?我还知道,你是从福利院长大的,如今你大学毕业,国家已经断了你的福利金吧,听说你自从这个月来到公司实习之后,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同事们已经看见好几次了,你晚上下班之后,不是去网吧栖身,就是睡在车站里,这也没错吧?”
林韵听完钱总的一番话,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自卑之色,钱总说的没错,林韵是孤儿出身,这个月才刚刚大学毕业,被分配到了钱总的公司实习,虽然大学四年她始终在勤工俭学,可是林韵赚到钱之后,除了留下自己的生活费之外,全都捐献给了向自己一样出身贫寒的学子们。
本以为自己捱过实习的第一个月,生活会慢慢好转,没想到才刚刚工作没几天,就被钱总带了出来,名义上说是什么谈工作,可结果非但是被带到了这种鱼龙混杂的酒吧,而且所谓的工作,居然是陪公司的大股东喝酒。
钱总见林韵沉默下去,继续谆谆善诱道:
“林韵,你要知道,现在本身就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什么尊严、骨气都是假的,只有钱是真的,何况你又长得这么漂亮,明明能让自己过上更好的生活,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对吧。”
钱总说话间,又在包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
“这张卡里一共有五十万,只要你今天同意陪邢爷过夜,这些钱全都是你的,不仅如此,我明天就会跟人事部打交道,让他们结束你的实习期,把你的身份转正,还有,你不是学金融的嘛,我让你做财务的副总监,怎么样,这个价码,够诱人了吧?”
钱总平时没少用这种方法拉公司的女员工下水,此刻开完条件之后,信心满满的等待着林韵做出回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