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换号
翌日清晨，从压抑的噩梦里苏醒。
王瀚坐直身体，视线望向了略有些阴翳的窗外。
“还是那个梦……”
找来了正充着电的手机，扫了一眼不能再熟悉的壁纸后。
他的面上，多了一抹冷冽。
自从初次魔化以来，这个噩梦就像阴影一样，挥之不去。
100%的魔化系数，真是象征了未来的我么？
晃了晃视线，王瀚将手机熄屏，感到有些心烦意乱。
昨日的事件，所导致的魔化系数升高。
令他整个人都变得更敏感了。
看似不高的4%，实则是一个无法忽视的无形威胁。
由于王典不在家，待完成了洗漱后。
王瀚便就自给自足，下了一锅简单至极的面条。
饭桌上，由于刚出炉的缘故。
碗里的面条，正四溢着热气。
王瀚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握着手机。
一阵翻阅后才发现。
自己的朋友圈，有了一条全新的好友申请。
“言川。”
照这个名字，王瀚轻念出声。
说实话，这名字的辨识度真挺高。
再加上，自己本来就没几个好友。
甚至不用刻意去猜，都知道是谁。
【是否同意？】
【是。】
【备注：赵泽言。】
行云流水的操作完后，王瀚点头了对方的头像，主动发起了聊天。
【这么早吗？】
那头也很快回复，同时毫不转弯抹角。
【早。】
【你的新ID，我已经帮你申请好了。】
【原ID的狩魔值，还有通关记录，都已经帮你成功调取。】
王瀚见状，眼神闪烁了一下。
挺效率的啊。
这更是间接说明，赵泽言真的挺重视自己。
不单注册了ID，更是将后续工作一并办妥。
他清楚。
对于附魔者的ID而言。
通关记录，绝对是最重要的信息，没有之一。
要知道，不是每次事件，都像这次一样。
都是经验丰富的资深者，更是同一个阵容。
通常而言，在事件里结识的队友。
都是素未谋面的状态。
在谁都不认识的局面下。
通关记录……就已经决定，此次的事件，谁才具备主导权。
这是实力的象征、也是高难度事件的门票。
当初，在二次读档的荒木村，王瀚同样是吃了这个亏。
在没有号召力的情况下，才导致了最终结局。
人，向来都是很现实。
这样的现实，构成了许多似曾相识的现象。
例如：在任何圈子里，都少不了所谓的‘优越感’、‘鄙视链’。
附魔者，一样是摆脱不了这种奇怪的风气。
两次事件的通关记录，或许算不上多……但，却绝对是要胜过没有。
否则，又开个小0次的小号。
一路被人指指点点？
一路被高次数的附魔者嘲讽过去？
不不不。
这属实崩心态。
比起所谓的‘伪装实力’，隐忍不发。
王瀚还是更加喜欢，这次事件里的‘一路无双’。
因此，次数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只有记录高了，才能挑选出更优质的队友。
像以往事件里的‘季城’、‘蒋南羽’，皆符合此列。
当然，这并不代表。
王瀚会去刻意轻视，那些低次数的附魔者们。
次数低，也不代表是累赘。
当初，新月酒店的时候。
顾绘言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那时候，她甚至还不是附魔者。
就连参与事件时，都还是以普通人的身份！
归根究底，是圈内的风气如此。
与其做一个高尚的逆行者，王瀚个人更倾向随波逐流。
【让你费心了。】
王瀚客套了一声，再是想起了什么，迅速输入。
【对了，能问你一个事吗？】
【什么？】
那头表示不解。
【假如我在事件里身亡，那ID里的存余的赏金，怎么算？】
这个问题，本来昨天就该问了。
但是实在发生了太多事，因此……才拖延到现在。
【附魔者在事件里出了意外，狩魔值会兑换成现金，支付给直属亲属。】
【除此外，还会有一笔抚恤金。】
【不管他们外出执行事件，动机为何。】
【但既是能之士，又是去平定灾难，官方绝不会亏待！】
懂了。
这样一来，蒋南羽的家人，至少还有一笔赔偿。
王瀚的眸光，有着些许黯然。
故者已故。
他也无法多做些什么。
也就只能找知情者探听一番，换取一些心灵上的籍慰。
很快，赵泽言将ID与初始密码给出。
再度嘱咐了几句，便结束了对话。
王瀚愣了一下，点开了陆秋秋的头像。
【秋秋，你的ID我不用了。】
很快，王瀚将这句话发送了出来。
【为什么？】
三秒不到的时间，那头就疑惑回话。
【赵泽言给了我一个新的ID。】
王瀚如实解释。
【你加入官方组织了？】
那头迅速反应了过来。
【还不算吧。】
【毕竟，还要学习呢……】
王瀚随便找个借口搪塞。
他当然清楚。
主要问题，在于陆秋秋的父母不是什么正常工作。
自己如果一直人家的号，只会两边一块麻烦。
因此，换号是迟早的事。
【也是。】
【这样挺好。】
【我成了附魔者后，貌似一个号根本不够用喔。】
那头话语里，仿佛透有暗示的意思。
“……”
王瀚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这姑娘，看来的确是认真的。
可很快，他的面上又有着坦然。
如果能力型附魔者，倒未必是什么坏事。
这个世界不太平静，伴随着越来越多的魔物事件。
说不定，会令整个世界都发生巨变！
届时，说不定真会迎来一个‘全民附魔’的时代。
当然……这一点，想必很多人不愿见到的。
陆秋秋并不是什么黏人的性格，再度跟王瀚寒暄了一会。
便留下一句。
【那好，我就不烦你了。】
【再见。】
退出了朋友圈，王瀚登陆了APP。
将新ID与密码输入后。
【请取一个昵称。】
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框口，王瀚思索了一瞬。
便缓缓键入了两个字。
‘浩瀚’。
毕竟，已经过了非主流的年龄。
昵称这种玩意，越简单就越实在。
次数：2。
狩魔值：3000。
下意识地扫了自己的记录，以及狩魔值。
确定无异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三天后。
与顾绘言一起，进行对魔女使奴的探索了。
第七十七章 我是在帮自己【一更】
一连三天，王瀚都在等待。
等待着‘危险判定’的到来。
可奇怪的是，距离与顾绘言的约定时间，越来越近。
自己体内那头魔物，却依然毫无反应。
“难道说，这一次也跟‘画卷事件’一样吗？”
王瀚忍不住疑惑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不就代表了这次的探索，他依然能无际于事？
这固然是好。
但按顾绘言说的，他们要去调查的……
乃是‘魔女’的使奴。
魔物当中，有强有弱。
如果，以荒木村的‘山神’强度，视作参照。
那么魔女到了何等层面，尚还是一个未知数。
一等事件，毕竟是天花板级别的难度。
当中的种种，恐怕是王瀚无法想象。
看了一眼时间，正是下午三点。
会面的时间，就定在三点半。
“时间差不多了。”
既然没有开启存档，现在就趁现在出发吧。
做出决定后，王瀚找来了一个旅行包。
除了必要的衣物外，里面仅装有两样东西。
一样，是魔物抑制剂。
另一样，便是‘魔画’。
为了方便称呼，王瀚便这样命名。
这头魔物，不可谓不诡异。
如果就这样放在家里，万一被王典意外接触。
说不定，会有危险。
将其带在身边，算是一个负责的举措。
这时，王瀚忽然想到了什么。
拉开旅行包的拉链，将魔画取了出来，嗓音冷然地询问：“你能像附魔能力一样，让自己隐蔽吗？”
他没别的意思，就随口一问。
然而，话音刚落。
魔画就化作了一缕黑雾，悄然无声地隐去。
紧接着，王瀚发现自己的脑海里，多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联系。
他清楚。
这是与魔画的感应。
将背包的拉链合上，王瀚再不迟疑，出了房门。
……
……
约定的地点，在万昌百货。
位于金夜区的中心地带。
如今的天气，已经有了些闷热。
身穿短袖的王瀚，背着旅馆包，向目的地赶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
他已经到了万昌百货的正门。
这里人来人往，刺耳的嘈杂声绵绵不绝。
拿出手机，王瀚翻到了顾绘言那个白色头像，开始询问。
【我到了。】
【你是在正门，还是侧门？】
【左侧门，玩具店门口。】
那头回答。
过了三分钟。
按着地址，王瀚找到了顾绘言所在的位置。
如今天气转暑，路上行人的着装都清凉了不少。
然而，扎着一条长马尾的顾绘言，仍穿着一件蓝色长袖恤衫，背着小巧的双肩包。
配合着清丽脱俗的外貌，格外亮眼。
无意地扫了一眼对方那笼罩着右手的长袖，王瀚清楚。
这是想掩盖，那道‘灰缝’的存在。
“好久不见。”
顾绘言倒没什么生疏，率先问好了一声。
“嗯，好久不见。”
王瀚也随口回应，同时问起了正事：“对了，地址弄清楚了吗？”
“距离这里远不远？”
顾绘言略微思考，眼里流淌出稍许的凌厉：“算不上多远，就郊区的一家孤儿院。”
“孤儿院？”
王瀚一听，忍不住重复。
去一所孤儿院里，寻找魔女使奴？
怎么听着，有些不靠谱？
“我也只是道听途说。”
像是看出了王瀚的困惑，顾绘言开口解释：“大约在半年前，那所孤儿院遭受了袭击，没有一个人生还。”
果然像魔物的作风。
“可你怎么确定，是魔女的使奴做的？”
王瀚忍不住追问。
讲道理，魔物入侵的事件，每天都在发生。
可顾绘言是怎么断定，这就是魔女的使奴所为？
对于王瀚的多疑，顾绘言并未有任何不耐烦。
只将自己的手机取出，从相册找出了一张照片：“喏，你瞧。”
照片上的内容，令王瀚眼里掠过了讶然。
只见一处黑板上，画有一道诡异的图案。
图案略有些猎奇，从整体上来看。
就像一张女人的脸，正在合阖双目。
同时，唇角微微扬起，透着安宁与满足。
只不过，当凝视了片刻后。
王瀚骇然发觉，自己会下意识地跟着悸动！
与此同时，心跳在加快、血液在发烫。
光是一道印记，就让自己无法保持镇定？
王瀚有些不信邪。
只是更集中精神，将视线汇聚在了照片后。
最终，他察觉出了当中的异常。
这张脸，虽然看似是在闭目沉神。
可一种时有时无的窥伺感，却不断从照片里传出。
这窥视感……是源自魔女？
想到这里，王瀚的额头上，开始隐隐流下了冷汗。
他并未注意到。
此时此刻，自己的身体，在开始出现无意识地魔化现象！
“这个图案，是魔女的印记。”
顾绘言感觉不对，连忙一手拿过了照片。
开始正色分析：“在那所孤儿院的现场遗留。”
“所以，那个地方……说不定会有魔女使奴的下落。”
说不定？
王瀚注意到了这个字眼，同样询问：“你不确定吗？”
“魔女结界已经关闭了。”
“它的使奴，残留在世界各地。”
“但这个范围，实在是太大了。”
“我至今唯一所收集到的线索，只有这所孤儿院。”
顾绘言的话语里，透有百般无奈。
可见这些时日，她真的费了不少心思。
“原来如此。”
王瀚听后，顿时轻轻点头。
顾绘言的话，他自然不会有怀疑。
毕竟，两人一起共渡过难关，勉强算是旧识。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这时，顾绘言忍不住征询他的意见。
“如果魔女的使奴，只有魔化附魔者才能对付的话。”
“你跟着过去，说不定会有危险。”
王瀚说着，皱了皱眉头。
这话里的意思，明显是不言而喻。
是想要将顾绘言劝退。
要知道，如今他们所在的，乃是现实时间线。
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后果无法挽回。
虽然没有‘危险判定’。
可凡事都有意外。
谁能保证，体内那头魔物，会不会出现误判？
就像电脑、手机这种电子产品。
突然某一天，用着用着就损坏了一样。
“没关系。”
顾绘言听后，轻轻摇头，依然执意如此：“我不单单是帮你，也是在帮自己。”
帮自己？
这一番话，令王瀚眼里有着不解。
说起来，顾绘言对于魔女的事，的确是太过殚精竭虑了。
讲道理，在这条时间线。
新月酒店那会，自己于顾绘言，也顶多算顺手推舟了一把。
这之后，她将‘彼岸花’的情报透露给自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算是两清了。
可眼下，因为这句话的出现。
让王瀚的心头，不免涌起了新的猜测。
第七十八章 使奴的生态圈【二更】
海川市，市中心区域。
一处空荡的候车站台前。
“对于魔女结界，你有多少了解？”
在候车的过程中，王瀚会时不时发起话题。
虽说他的魔化系数，如今才43%。
距离理想中的60%，貌似还有些距离。
但……这只表面现象。
魔化系数的升高，真的只是一瞬之间。
对此，王瀚是过来人，深有体会。
就比如说：荒木村那次，一次甘愿堕落，换来了17%的提升！
同理，跟自己一场事件里的蒋南羽。
由80%到达100%，一样是没要多久时间。
可见到了后期，魔化系数将会变得极不稳定。
“我并不是很了解。”
对于王瀚的问题，顾绘言并未隐瞒什么：“目前所获悉的一切，都源于我朋友的笔记。”
朋友的笔记？
王瀚听后，眸中有着一抹迟疑划过。
说实话，这个‘朋友’的来历，有些神秘。
按顾绘言的描述，是上次魔女结界开放时。
将彼岸花带出来，并扼制住魔化系数的存在！
如果没猜错的话。
那‘魔物收容装置’，同样是她‘朋友’留下的。
“你说的那个朋友……”
“到底，是什么来头？”
对于别人的隐私，王瀚一向不会去刻意探听。
可这个‘朋友’，听着实在是太玄乎了些。
况且，以顾绘言的年龄来看。
那个所谓的‘朋友’，大致是与她岁数相近才对。
否则，有年龄的代沟，应该是称不上朋友。
顾绘言怔了一下，眉头微皱，才开口陈述：“我跟她，是在中学时期认识的。”
中学？
难怪。
听到这话的王瀚，瞬间就弄懂了什么。
那个年龄段的人，由于身边不存在什么尔虞我诈。
性格方面，通常会很纯真。
会将友谊看的很宝贵。
他是过来人，自然知晓这一点。
“然后，你们就发展成了要好的关系。”
“整天变得形影不离、无话不说。”
“可就在某一次，你忽然发现，对方的身份不同寻常。”
“对不对？”
凭借着两世为人的阅历，王瀚大致将情节脑补了出来。
但说实话。
这种桥段，已经烂大街了。
然而，顾绘言的表现，却令他颇为意外。
“不。”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并不和睦。”
顾绘言说着，精致的面庞，涌起了淡淡地伤感：“我有我的理解，她有她的看法。”
“那么的我，还很幼稚。”
“总会向她灌输自己的观念，可到了后面，我才发现……”
可说到这里。
却顾绘言轻轻呼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将话题止住，“算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感觉气氛有些不对的王瀚，自然没有再多问什么。
看来，她们的羁绊很深。
否则，一向心直口快的顾绘言，也不至于到这种如鲠在喉的程度。
“车好像来了。”
就在这时，王瀚发现了要等的车牌号。
便象征性地挥了挥手。
由于这条的路线，有那么一点偏远。
公交上的座位，还很空荡。
扫码支付，随意找了一处座位坐下后。
顾绘言才对王瀚轻声开口：“对了，有个事要告诉你。”
“这次的探索，不一定会有收获。”
毕竟，只是一头游荡的使奴。
不会固定在结界，随意性很大。
王瀚点了点头，表现的非常坦荡：“没关系，我已经做好了空手而归的准备。”
这话并没什么讽刺性质。
世界很大。
想要在第一时间内，找出一头暗地里的魔女使奴，不亚于难如登天。
然而，这并不影响王瀚询问：“不过，魔女的使奴，真是进入魔女结界的必要条件吗？”
当初，听顾绘言的意思。
是想利用一头魔女使奴，去避免风险，从而达成车在马前的效果。
顾绘言听后，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回答。
只轻声反问：“你有没有想过，高难度事件里的‘使奴’们，在结界之主与结界的影响下，会形成一个独特的‘生态圈’？”
使奴的生态圈？
王瀚听后，忍不住有些懵圈。
说实话，真没听过。
“这个生态圈，我并不是很了解。”
“只清楚一点。”
顾绘言说着，明亮的瞳孔蕴含着些许隐晦的惊惧：“生活魔女结界的使奴们，会进行同类相食。”
同类相食？
“你的意思是……它们遵循着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王瀚听后，倒没什么奇怪。
在自然界里，有不少物种的同类相食，都能算作生态规律的合理之举。
更何况，是纯粹邪恶的使奴呢？
“我前面就跟你说了。”
“魔女的使奴，具备着‘灵智’。”
“弱小的使奴，能感知到强大使奴的存在，从而带领我们规避开风险。”
顾绘言说着，面色隐隐变得苍白起来：“否则，在那么宽阔的地域，要是误入了什么地方。”
“后果就很难说了。”
那里，可是‘魔女’的地盘。
被这么一提，王瀚面色郑重。
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忖量片刻，再度出声追问：“对了，魔女的结界，到底有多宽阔？”
“从日记里看，比起整个海川市，只大不小。”
顾绘言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王瀚的心头颤动了一瞬。
怪不得都在言传。
一等事件，具备着毁灭整座城市的能力。
如此看来，的确如此。
“你别担心。”
“魔女结界比较特殊，属于‘反向结界’。”
顾绘言知道王瀚在想什么，便继续解释：“就是因为这种特殊结界的存在，人们才拿魔女束手无策。”
“倘若真的是会扩张的结界，官方只怕会不惜一切代价，也会将事件解决！”
确实。
听到这话的王瀚，在点头认可的同时。
再是跟条件反射一般，想起了另外一个事件。
迷雾之湖。
同为一等事件，但听陆秋秋的描述。
这条神秘湖泊的存在，貌似是会影响到现实世界。
正因如此，才被官方给秘密保护了起来。
……
……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
两人在一处偏僻的站台，相继下了车。
顾绘言拿出手机，开了【地图】功能后，输入了一个地名。
经过一番筛选，才确定一个地址。
“我们走吧。”
第七十九章 魔女的图案【三更】
按照地图的引导，他们两个人找路、包括问路，共花了近半个时。
此刻，在一通左拐右转下。
王瀚与顾绘言，终于停留到了一家废弃之地前。
那残破不堪的横幅，依稀写有‘光明启程儿童教养院’字样。
其中的寓意，可谓美好。
但对比起现实里的残酷光景，实在是令人唏嘘。
陆秋秋早就过说：“就算是最弱小的使奴，也绝不是手无寸铁的人类能够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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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并非没有道理。
虽然与魔女挂钩，但将这所孤儿院摧毁，将院长师生杀死的……
也仅仅是头使奴罢了。
“就是这里了。”
顾绘言再三确认，才伸手指了指，面色变得凝重。
“据说某天晚上，这里遭遇了‘不明生物’的袭击。”
“自此，就变成了无人问津的废墟。”
这个所谓的‘不明生物’，肯定就只有魔女使奴了。
想到这里，王瀚的瞳孔里，浮现出了一抹浓重的戒备。
有句说得好：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虽说是使奴，但这毕竟是魔女的使奴。
万万不可小觑。
当走进虚掩的门扉后，入眼便是一片荒凉而凌乱的狼藉。
“咔嚓。”
走在成堆的杂物上，王瀚与顾绘言的面色警惕。
这个地方，早已无人居住。
不知是否沉寂太久的缘故，空气里酝酿着莫名的冰冷。
令本该酷暑的天气，都变得宛如寒冰一样。
王瀚一边在心里分析，一边环顾四周。
很快，便发觉在正前方位置，有着一座高耸的楼房。
在半空上，还挂有一排彩色的三角旗帜。
可不论怎么看，都与建筑旁的那堆光秃木树一样……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令王瀚生出了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气氛有点不对，离我近点。”
王瀚对顾绘言轻轻开口，并时刻感受着自己的心脏部位。
虽然有着示警功能。
但更多时候……魔物所发起的袭击，并不会给当事人太多反应时间。
“嗯。”
顾绘言也没矫情，只应答了一声，再是乖乖靠近。
虽说在新月酒店那会，就已经成为了附魔者。
可这个地方，并不处于‘结界’与‘精粹’的范围。
因此，自身的附魔能力，根本无法触发。
当然，退一步来说。
顾绘言就算想启动自己的能力，也需要一个无法避免的前提。
那就是……另外一样附魔能力。
没过多久，他们就步入了那幢高耸的楼房。
“这里是教学楼。”
望着悠长的走廊，顾绘言当即确认了这点。
“一间、一间查吗？”
王瀚忍不住询问。
如果没记错的话。
那张照片里的‘魔女印记’，貌似就刻在一幅黑板上。
“只有这样了。”
“我并没有具体位置。”
顾绘言如实回答。
不知为何，外头明明光线强烈。
可就是无法渗透窗户，将这里照亮。
为了点亮视野，两人不约而同的开了手机照明。
再是一前一后，进入了第一个教室。
教室里面的场景，有些一言难尽。
桌椅混乱成了一团，墙壁上尽是肉眼可见的陈旧斑驳。
开关与电线祼露在外，缺乏安全保障。
“那边。”
忽然，王瀚感觉自己的衣袖，被轻轻拉动了一下。
追溯着顾绘言的视线望去，他看到了似曾相识的一幕。
黑板？
莫非……是魔女印记的地方？
抱着这个念头，两人迅速朝那边接近。
当走近之后，他们才发觉。
微微凹陷的黑板上，只有一些简单不过的涂鸦。
像是孩子们的随手所欲的一笔。
“继续找找吧。”
顾绘言说完，率先朝着门外。
这栋教学楼挺大，一时半会肯定是找不完的。
所以不着急，慢慢来就行了。
一间、两间、三间……
一层、两层、三层…….
直到，在第四层的某个房间里。
他们才找到了照片里的图案。
这里不是教室，而是图书馆。
望着那个诡异的图案，王瀚的头皮开始涌起了寒意。
比起照片里，这个印记的实景，要强烈太多太多。
光是这么凝望片刻，就会自动崩出一幅怪诞不经的画面。
在无限的阴影与黑暗中，有一道苍白的巨大背影。
那背影的主人，此刻正向前方弓着身子，像是并没有察觉到你。
可忽然，它毫无征兆的转动了面颊。
露出了……那半张阴恻的脸孔。
这种精神层面的惊吓，着实令人心惊。
望着眼前的图案，顾绘言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很快，她就想起了什么，眸光一亮，“能将图案破坏掉吗？”
“破坏？”
王瀚闻言，禁不住一愣。
“如果，那头使奴还藏在这片地带的话。”
“只要图案被毁，它一定会被吸引过来！”
顾绘言灵光一闪，如此断定。
这魔女印记，乃是结界之主的产物。
身为其手下的爪牙，自然是好看护好。
“有道理。”
王瀚一听这话，再不迟疑。
将手机收起，整个人气势发生了惊变，顿时宛如身处血色的漩涡中心。
浓重刺鼻的血腥味，开始满溢而出。
身旁的顾绘言，倒没有任何不适。
只安静地巡视着周围，保持最大程度的警觉。
随后，当血光散尽，王瀚稍稍抬起了头。
重新化为了壁纸里，那半个森然可怖的恶魔形象。
在这个时候，顾绘言无意扫过王瀚的脑袋与双手时，面上涌现出了些许惊讶。
她还清楚记得。
当时在新月酒店的时候，王瀚的魔化系数，才13%。
可如今一看，只怕是翻了一倍都不止！
魔化之后的王瀚，完全丧失了先前的不适感。
他只感觉体内的血液在焦灼，脑海内满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咚！”
轰然的巨响，将黑板砸的粉碎。
连带着两侧的窗户，都是震裂了开来。
将手收回，望着已经不堪入目的黑板，王瀚并没有结束魔化。
他在等。
等那头使奴的出现。
几乎是同一时间，顾绘言的手上，多出了一支类似‘注射剂’的物品。
魔物收容装置。
王瀚见状，顿时就懂了。
三分钟过去了。
寂静无声的周围，依然没有任何异常。
“看来，那头使奴已经不在这里了。”
并未察觉出异常的顾绘言，得出了这个结论。
王瀚一听，不再维持魔化姿态。
当血气渐渐被收敛入体后。
他的面上，多出了些许狼狈的血痕，以及病态般的苍白。
第八十章 少女的日记【四更】
从孤儿院里走出的时候，天色已然变得昏暗下来。
一下午的时间，可以说……除了魔女的图案外。
几乎什么信息都没有收集到。
这一趟，基本等于白来了。
内心这样想着，王瀚倒并未因此气馁。
没有结界的约束，使奴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待在一处。
“今天，就先这样吧。”
顾绘言同样没有因此消沉，只用着平淡的口吻：“我再去想办法。”
这时，王瀚眼睛转动，突然疑问：“对了，能问你一个事吗？”
“嗯，怎么了？”
顾绘言一愣，下意识反问。
“你朋友的日记里，记载了与魔女有关的信息吗？”
“方不方便……借我看看？”
既然寻找不到使奴的下落。
王瀚自然是要学会变通，想要率先了解‘魔女’的情报。
“日记……”
当王瀚提及到这个话题时。
顾绘言那平静的面色，多了些变化。
“里面对魔女的记载，并不是很多……”
可在想到什么后，她的眼里有着锐利，再是改口：“不过，你想看就看吧。”
说着，便从背包里翻出了一本笔记本。
这份直率，倒让王瀚愣了一下。
然而，刚要伸手去接。
却见顾绘言忽然将笔记本抽回，出声低喊：“先等一下。”
这一声喝止，让王瀚僵在原地。
同时，面上流露出了不解之色。
顾绘言没有作声。
只轻轻将笔记本上的纽扣解开，将当中纸张夹有的一张照片，迅速取了出来。
百盟书
那照片里的画面，像流光一样，只维持短短一瞬。
可王瀚却清晰看到了。
背影是一片绿野如茵的草地。
镜头中央，是两个年轻的女生。
在她们的面上，泛着明媚笑容，看来非常阳光、具备活力。
这就是她的朋友？
王瀚这样想着，将笔记本捧在了手上，“等我看完了就还你。”
“好。”
顾绘言倒并未在意这点。
只深深望了一眼手上的照片，如视珍宝。
那对犹如沧海的眼眸里，洋溢出了些许难得的温柔。
……
……
吃了晚饭后。
王瀚坐在床前，想要研究一下日记。
在他的认知里……这少女的日记，多半是在描绘什么花样心思。
啧。
待会在看的时候，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新历1064年，2月4日。】
【今天，是初二下册的开学。】
【旁边位置空了一年半的我，有了一个新同桌。】
【她叫顾绘言。】
【名字好听，长的不错。】
……
……
然而，翻开第一页。
王瀚就被这种出乎意料的简洁，给震惊了一下。
他就喜欢这种爽快的人啊。
不过，话说回来。
如今这个世界的时间，乃是新历1068年。
新历，是这个世界的特有年号。
也就是说……这本日记的开篇，是在四年前。
【新历1064年，3月9日。】
【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出来了，我考的很差。】
【顾绘言得知后，便想帮我补习。】
【可我并不在意成绩。】
……
……
【新历1064年，3月18日。】
【天呐，她为什么总想着让我学习呢？】
【我们两个，根本就不一样啊。】
【可偏偏她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我又不是很好拒绝。】
【唉，好烦。】
……
……
“柔柔弱弱？”
这个形容，让王瀚下意识感觉到不符。
继续往下看。
【新历1064年，3月23日。】
【下午放学去游戏厅的时候，我被顾绘言跟踪了。】
【然后，就吵了一架。】
【我跟她摊牌了：学个屁。】
……
……
“……”
【新历1064年，4月24日。】
【一个月。】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她都没有理我。】
【最难受的是，我居然要主动跟她道歉？】
【但这怎么可能。】
【好吧，就破例这一次，不能再多了。】
……
……
【新历1064，9月4日。】
【凭借着一张好脸，加上学级第一的成绩。】
【在初三上册的时候，绘言直接竞选上了班长。】
【这真的挺好，我的作业可以每天延交了。】
……
……
“这关系升温还挺快的啊，都直接叫名字了。”
不知道为什么，王瀚看着看着，居然会有莫名地兴奋。
难道，每个人在偷看别人日记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怪癖么？
不可能、不可能。
这怎么算偷看？
这是在光明正大的欣赏！
【新历1064，10月14日。】
【中午去食堂的时候，绘言接了个电话。】
【然后，我看到她哭了。】
【我问她为什么？】
【可她并不想告诉我。】
【无奈之下，我只能跟她用‘秘密交换’这种幼稚的方式，把话套出来。】
【原来，她的父母为了赚钱，一直生活在海外。】
【期间，将她一直寄养在了阿姨的家里。】
【为了取悦父母，她在每次考试都竭尽全力，争取考出最好的成绩。】
【只有这样，她与她父母讲电话的时候，才有话题可聊。】
【我很纳闷。】
【这种父母，要来有什么用？】
【连自己孩子都不管，就该拿去喂魔物！】
【接着，轮到我说秘密了。】
【我跟她坦白了。】
【就是因为没有父母，所以我才没这么多事。】
【她觉得我骗她。】
【我耐心解释：一个人单独活着，反而会更随心所欲。】
【不用去围着一堆人而活，这是好事才好对啊。】
【可她可不理解我。】
【还很生气地扬言，再也不理我了。】
……
……
这页日记的篇幅巨长。
可王瀚在一番分析后，得出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比如说：她在初二下册，就知道魔物的存在了么？
而且，听起来……这个写日记的姑娘，貌似是一个孤儿？
继续翻看。
【新历1064年，10月20日。】
【我又没忍住，主动跟绘言道歉了。】
【明明说过，再也不道歉了啊。】
【可是，她并没有接受。】
【并且还说，如果想要她原谅我的话，就必须要答应她一个承诺。】
【那就是，跟她考上同一所高中。】
【哼，真是个死傲娇。】
……
……
“额，她原来是这样的么？”
没想到啊，顾绘言居然有这么多黑历史。
不理人、跟踪、甚至，是傲娇……
王瀚看着看着，莫名地笑出了声。
【新历1065年，春节。】
【绘言的父母，今年没有回来陪她。】
【她不想待在阿姨家里。】
【所以，就来陪我一起过年。】
【年夜饭是她一个人做的，没想到手艺这么好！】
【今天，她笑的很开心。】
【嗯……】
【希望，她能一直这么开心下去。】
第八十一章 魔女的可怕【五更】
看到这里，王瀚的内心，开始有了莫名的感触。
现实的顾绘言，跟日记里的顾绘言，完全就是两个人。
不阳光、不爱笑，与同龄段的人相比，简直就是方枘圆凿。
【新历1065年，6月18日。】
【快高考了。】
【说实话，有点小紧张呢。】
【毕竟跟绘言填一样的志愿。】
【不知道为什么。】
【以前在实验室里初次目睹魔物的，我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看来，我还是挺想跟绘言待在一块的。】
……
……
实验室？
初次目睹魔物？
捕捉了这两个字眼后，王瀚顿时有了猜测。
“莫非……顾绘言这个朋友，经历过某个组织的培训？”
【新历1065年，6月21日。】
【今天考完后，绘言还特意问我。】
【有没有把握？】
【我只能笑着说，还行。】
【其实，一点都不行。】
【我肯定考砸了。】
【所以，要想跟绘言在同一所学校。】
【除了动用关系外，我想不出别的办法。】
……
……
【新历1065年，11月3日。】
【今天，在一家被魔物盘踞的超市里。】
【为了救下无辜的人，我暴露了身份。】
【目睹我魔化后的外貌，绘言当场就被吓坏了。】
【我没有别的办法。】
【只有将魔物与附魔者之间的事，全都如实告诉了她。】
【绘言问我，与魔物对抗，就不会害怕、不会绝望吗？】
【我本想说怕。】
【可那样的话，肯定会加剧她的阴影。】
【于是，只能故作淡定地告诉她：“没有任何处境，能够带来绝望；对处境绝望的，往往只有自己！”】
……
……
看到这里，王瀚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回忆起了新月酒店那会。
这一席话，果然是她朋友说的。
【新历1066年，春节。】
【昨天，我听绘言说。】
【她的父母，从海外回来了。】
【今年不能再陪我。】
【嗯。】
【一个人，也挺好的。】
【反正这么多年，早习惯了。】
【可到了晚上，我的房门被敲响了。】
【她食言了，忍不住过来看我。】
【嘻嘻，简直是大胜利！】
……
……
【新历1066年，7月27日。】
【今天，我见到了一个不愿见到的人。】
【我曾经的同伙：百里彻。】
【他说：在海川市里，马上将会出现一头可怕的魔物。】
【这头魔物的代号，已经被祸源组织确立：魔女。】
【为一等事件，即最高难度。】
【组织希望，我能够归队。】
【我本想拒绝，但仔细一想，却并没有拒绝的理由。】
……
……
“两年前的魔女事件？”
看到这里，王瀚可算是来了精神。
他这才想起。
自己看这本日记的主要目的，是要收集魔女的情报！
【新历1066年，9月18日。】
【今天，是绘言的生日。】
【当天晚上，为她送上祝福，切开蛋糕后。】
【我就坦白了。】
【魔女的结界已经释放，我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必须要跟组织一起，去剿灭那头魔物。】
【我们含泪而别，并承诺一定会再次相逢。】
……
……
【新历1066年，10月25日。】
【这一次的魔女，实在是太不简单了。】
【简直颠覆了我们以往对于魔物的认知。】
【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接受官方调遣的大部队，分成了一队、与二队，还带上了许多的魔物研究者。】
【可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任何一队是去抗衡魔女。】
【而是……搜寻。】
【没错，兵分两路，单单为了收集。】
【在结界的一处地带，我们二队首次发现了一种奇异的植物。】
【这种植物非常奇特，竟然与迷雾之湖一样，能够抑制魔化系数！】
【而且，抑制的效果，竟然疑似会永久性！】
【被我们命名：彼岸花。】
【如此重大的消息，本该是一个重大隐秘。】
【可不知为何，却走漏了风声。】
【吸引了各大城市的魔化附魔者们前往。】
【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了。】
……
……
“彼岸花。”
看到这里，王瀚的面色有着严峻。
不知从何时起，这朵花便成了他不可动摇的目标。
只有将彼岸花拿到手，他才能摆脱体内魔物的反噬。
在拥有正常生活的同时，却仍有着抗衡魔物的力量！
【新历1066年，11月5日。】
【魔女结界的局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面对数不清的魔女使奴，二队包括我在内，只剩下寥寥可数的几人。】
【我们想寻求一队的支援。】
【可他们的负责人却毫不理会，依然在探寻着什么。】
……
……
【新历1066年，11月13日。】
【最终，整支队伍，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其余人，死的死、魔化的魔化。】
【更可怕的是，即使是完全魔化的附魔者，却也逃不开魔女的诅咒。】
【魔女，实在太可怕了！】
【这一天，我的魔化系数，即将到达临界点。】
【所以，不得不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没错，那就是偷偷找到彼岸花，来压制体内的魔物。】
【幸好，我的附魔能力比较特殊。】
【即是附魔能力，也是魔化体质。】
【不然，按照正常附魔者的系数换算，我早就死了。】
……
……
看到这里，王瀚不禁头皮发麻。
日记里的一段话，令他忍不住咂舌。
即使是完全魔化的附魔者，却也依然逃不开魔女的诅咒。
这……到底是何等层面的存在？
【新历1066年，11月20日。】
【最终，借由一头弱小使奴的感应，我避开了使奴群。】
【重新绕回了那片花田，这偌大的田地里，竟然只有那么两三朵彼岸花。】
【但不要紧，只需要一朵就够了。】
【只不过，当摘下其中一朵的时候。】
【有一个苍白的女人，忽然拽住了我。】
【它对我笑、并在我耳朵低语。】
【一瞬间，我想起了曾经与绘言所历经的美好。】
【但我知道，这是它的诅咒。】
【是魔女的诅咒！】
……
……
【新历1067年，5月20日。】
【今天，距离出来魔女结界，已经度过了整整半年的时间。】
【魔女的结界，已经关闭了。】
【而籍由彼岸花的力量，我成功抑制了魔物，重新与绘言度过了一段平静的岁月。】
【只是，最近的夜里。】
【魔女的低语声，开始连绵不绝起来了。】
【为了不让绘言担心，对此，我只字未提。】
……
……
【新历1068年，春节。】
【这是我与绘言一共度过的第四个春节。】
【本来应该开心的。】
【可最近这段时间，我能感觉到，魔女……在对我进行强烈的呼唤。】
【虽然结界已经关闭，但我一定会死！】
【留在绘言身边，只会给她带来危险。】
【我必须要离她远点。】
【果然，绘言听后，执意不让我离开。】
【我只能逼迫自己，说出最冷血的话语，好让她死心。】
【可她哭着出声：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什么难关不能一起过？】
【我听了之后，情绪失控，也差点哭了。】
【她是我唯一一个无法指责的人。】
【于是，就把魔物收容装置，跟祸源APP跟ID，都交给了她的手里。】
【并告知，先成为了附魔者，才能去联系百里彻。】
【去了解到我的‘秘密’。】
日记，到此为止。
王瀚看完后，眼里不免多了一抹深意。
毫无疑问，这个所谓的‘秘密’，指的正是这本日记。
第八十二章 魔画的启示
另外，这本日记，说是说日记。
可当中关于‘顾绘言’的篇幅，实在是占了太多、太多。
甚至，里面的一些描写。
完全可以当成某些……额，言情小说的情节来看。
想到这里，王瀚的眼里生起一抹古怪，开始禁不住自语起来。
“这本日记里面，关于魔女的信息，实在少得可怜。”
“彼岸花的花田、结界形式、还有使奴的生态圈，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没有一点说明。”
可很快，王瀚就反应了过来。
不对……这本日记，貌似是先交到了那个‘百里彻’的手上。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多半与官方脱不开干系。
既然是官方的人，那么……这里面的内容，肯定是要‘删减’很多。
所保留下来的，都是经过了筛选。
在确定不会泄密的前提，才允许被看到。
“水有点深啊。”
将日记合上后。
王瀚思索片刻，才下定了决心。
魔画。
与此同时，在心间轻轻呼吁了一声。
“嗖。”
一秒不到的时间，感受到王瀚心意的画卷，登时浮现出来。
画身宛如寒冰，握在手里，会跟着遍体生冷。
“关于‘魔女’的消息，你知道多少？”
王瀚只神色冷然地发问。
按他的本意，是不愿与这幅魔画为伍。
之所以将其留在身边，顶多就是利用一番。
待找到彼岸花后，便是其真正的死期。
因此，但凡与彼岸花无关的事。
王瀚都不会主支‘麻烦’对方。
可眼下，那头魔女实在太过神秘。
在没有任何门路的情况之下，只得询问这幅魔画。
魔画微微晃动，仿佛是听懂了王瀚的话语。
而后，在灯光照耀下。
那略有些刺眼的画轴，开始自动向两边展开。
画面上，原本空无一物。
可随后，有着突如其来泼墨手法。
在空白的画纸上方，迅速勾勒出了一个人形象轮廓。
渐渐地，在一笔一画下。
那一团模糊的人形虚影，变得凝实了起来。
最终，成了一个人的全身像。
“这个人……”
王瀚直视这幅全身像，脸上有着一抹惊讶。
这不是别人。
正是下午在孤儿院门前。
顾绘言手上那张照片里的，两个女生之一。
“是她的朋友？”
王瀚眼里有着一抹清明。
那张照片里，两人均是中学的年龄。
可这幅画面上的形象，明显是成熟了很多。
但即使如此，王瀚相信自己没有认错。
这就是顾绘言的那个朋友。
同时，也是日记的主人。
很快，魔画的内容，便消失了个干净。
并自己合拢到了一起，消失于无。
只留下了一脸疑惑的王瀚，站在原地。
待反复思索后，他才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说，顾绘言那个朋友……还活在人世？”
但，听着感觉不大可能。
最后一页的日记，已经详细说明了。
‘我一定会死’。
魔女，可是一等事件的源头。
更是顶级魔物！
就算是附魔者，也不能抗衡它的诅咒。
所以，必定是九死一生。
只不过，既然已经死了……
为什么魔画还要将她的画像，描绘下来？
这不合理才对。
等等。
可就在这时。
一闪而过的灵光，掠过了王瀚的脑海。
他忽然想起了下午在孤儿院时，顾绘言所说的那句话。
“我不单单是帮你，也是在帮自己。”
拿出手机，找到了熟悉的雪白色头像。
王瀚朝那边发问。
【你之所以想进入魔女结界，是要找你那个‘朋友’吗？】
过了半天，那头轻轻回了一个字。
【嗯。】
看到这个回答，王瀚内心的嫌隙，才得以瓦解。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的通了。
难怪，顾绘言身为一名能力型附魔者，却也执意要找魔女结界的线索。
居然是为了她的朋友。
这种情谊，令王瀚那么些惘然。
老实话，无论是赵泽言的舍己为人、还是顾绘言的重视情谊。
他都只能理解，却做不到效仿。
大义与情谊，对自己而言，还是太过缥缈了些。
虽然偶尔有抱有善念。
但王瀚自问，绝对做不到这种疯狂的地步。
在另外一条时间线，金名高中时。
为了保护班上的学生们，赵泽言孤身与结界里使奴们抗衡。
在另外一条时间线，新月酒店时。
为了履行与朋友的约定，顾绘言以血肉所铸的凡人之躯，来到事件地点。
甚至，还要想着怎么进入魔女结界。
这……让王瀚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了。
只能说，这种勇气很令人钦佩。
当然，也从某种意义上。
让王瀚多出了一种释然。
顾绘言亲力亲为的寻找魔女结界，让他还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如今已经知晓。
对方是有所意图。
那么，这份愧疚，自然而然就消失了。
他不愿欠人人情。
但，既然是各取所需。
这份‘人情’，自然就成了莫须有的东西。
【一起努力吧。】
王瀚回复了一句。
【好。】
【对了，你的魔化系数，到了何种地步？】
那头忽然问了一声。
【43%。】
王瀚没有像隐瞒陆秋秋那样，索性将真实情况汇报。
【有点快了。】
【从50%的魔化系数开始，你就需要注射‘魔物抑制剂’了。】
那头开始着重强调。
【根据研究，最适合魔化附魔者的系数，在50%与65%之间。】
【因为，到了这个时候。】
【你便能够动用，魔物的全部能力。】
全部能力？
看到这四个字，王瀚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起了那扇‘门’。
【再往上的话，魔化之力强度虽然还会上升。】
【但是，已经会开始反噬宿主，造成人性的缺失。】
【所以，有什么事件的话，可以叫上我。】
【我猜测，你一个人赚取的赏金，全都拿来换取抑制剂的话。】
【多半是杯水车薪。】
王瀚一怔，对方居然主动提出，要跟自己一起参与事件。
而且，赚取的附魔值，全都会无条件资助自己！
【这样会不会……对你太不公平了。】
王瀚觉得不妥。
【没关系，我下午就已经说过了。】
【我不是在你，而在帮自己。】
那头却很给出了一个很坚定地答复。
【好吧。】
王瀚一听这话，就已经可以想象到。
顾绘言那坚韧不拔的眼神。
为了一个人，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王瀚莫名感到，忽然有些不真实。
第八十三章 结界与精粹的区分
接下来，一连几天的时间。
默默待在家里的王瀚，一直会接到苏雷的来电。
“你是说……你在梦里面，问出了一个人的联系方式？”
听到这话，王瀚当即找来了纸跟笔，“好，你说。”
“我记下来。”
就这样，当将联系人的名字、地址写在纸上后。
王瀚拨通了赵泽言的号码。
“赵泽言，是这样的……”
当一五一十将情况汇报出来后，那头才镇定回答：“我知道了。”
“这个人，我有空就会去调查。”
王瀚礼貌回答：“实在是麻烦你了。”
果然，有了圈内人士的帮助。
但凡是与这个圈子有关的事，那都是小事。
这一点，王瀚可谓是深谙于心。
……
……
又过了几天的时候。
在浏览祸源APP事件的王瀚，忽然接到了来电。
“嗯，苏叔叔，我是王瀚。”
他语气淡然地开口。
“出事了、出事了。”
那头的语气，变得无比焦急。
“别慌，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王瀚只这样安慰。
“昨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做完噩梦后。”
“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个号码牌。”
可那头无法保持冷静，情绪异常激动。
号码牌？
“是什么样的号码牌？”
王瀚感觉到了不对劲，追问。
“号码牌上有数字，我们是连号，分别是：77、78、79。”
“据广场里那个黑影的提示，持有号码牌的人，每晚都会进入‘噩梦’。”
“如果不想进入噩梦，就只能将号码牌转交给别人！”
那头匆匆忙忙的解释。
靠号码牌进入‘噩梦’？
这……又是什么设定啊？
“你先别急，我马上过来。”
王瀚再不迟疑，直接就往那边赶去。
……
……
没了那堆头发，这屋子实在是宽敞了太多。
茶几旁边，静静坐着的王瀚，没有去看提前沏好的茶。
而是低下视线，看着自己手上握有的黑色号码牌。
这号码牌的大小，与正常的扑克一样。
至于材质，则比较趋近于塑料的质感。
“你确定……是靠这个玩意入梦？”
王瀚有些怀疑，再度疑问。
“是的。”
苏雷无比肯定，同时眼里有着惶恐之色：“黑影跟我们传达过，如果不想入梦的话……”
“只需、只需要把号码牌，给、给别人就好。”
说这话时，他凝视着王瀚，内心异常忐忑。
被这样看着，王瀚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的意图。
先是将茶杯端起，再是微微抿了一口茶，神色淡然：“这事不能急。”
“按你口中那个黑影的描述，一个号码牌……只能让一个人入梦。”
“可眼下，我这里的话，只有一个人。”
“而你的号码牌，一共有三个。”
苏雷眼里一亮，像是领悟了什么，当即起身。
语气里蕴含诚挚：“价格方面不是问题。”
“只要能让我们一家三口脱险，价格再翻一番都成。”
他真的怕了。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是普通人能够对付的！
王瀚一听这话，翻了翻白眼。
他知道，对方是会错意了。
以为是自己在这坐地起价，狮子大张口。
“苏叔叔，你多疑了。”
“我的意思是，只能暂时帮你拿走一个号码牌。”
“因为，目前我这边除了我之外，没有别的人手。”
“明白了吗？”
王瀚又耐心跟对方解释了一番。
“哦、哦，是这样啊。”
苏雷一听，连忙赔笑，“那是我误会了。”
“好了，就先这样吧。”
可很快，王瀚就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询问：“另外，入梦的时间，应该是随时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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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可以的，只要一睡着……就会自动前往那个怪地方！”
苏雷一提到这个，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王瀚点了点头，再是将手上的号码牌，揣进了兜里。
……
……
回家的路上，王瀚向赵泽言汇报自己的新收获。
“要靠号码牌，才能进入那个结界？”
那头听完后，只这样疑问。
“对。”
王瀚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手里的号码牌，“这个结界莫非又是……”
“多半是‘反向结界’了。”
那头赵泽言再度科普了起来：“因为反向结界的话，通常不会具备扩张性与侵略性。”
“要么位置隐藏、要么需要完成一些前提。”
“前提？”
王瀚一怔。
“嗯，就拿曾经凶名昭著的‘魔女’事件来说吧。”
那头像是找到了一个很好的例子。
魔女？
“想要进入魔女的结界，就必须要坐上它的‘马车’。”
“马车的路线固定，共有几条好几条。”
“这，就是前提。”
听到这番话的王瀚，豁然开朗：“懂了。”
“如果按苏雷说的，这个号码牌，就是进入结界的前提？”
看来，这次的魔物，仍然非常特殊。
也是这时候，王瀚才意识到——————为什么在祸源APP上，所记录的最高事件，只有三等。
如果每头魔物的结界，都设定着进入的前提，岂不就无法被检测到？
心头微微一凛。
照这样说，每天在看不到的角落……到底会有多少人，在被魔物所迫害？
“对的。”
“在我们的认知里，魔物是由精粹、结界、使奴所组成。”
“按以前的固定思维，魔物最重要的成分，就是精粹。”
“但在一些诡异的事件里，结界与精粹，貌似是区分开的！”
赵泽言抛出了令人震撼的话语。
“精粹与结界，要区分开来？”
王瀚细细体会着这席话的意味。
“由于反向结界的存在，对于精粹的保护，会变得更加隐蔽。”
“而且，有个别异类……就算精粹毁掉，但结界依然会存在！”
赵泽言的话语，无疑是刷新了王瀚的认知。
他第一个所想到的，就是魔画。
当初，在盛龙家里那个反向结界里。
精粹没有毁掉，可结界却崩塌了。
从某种意义上，这符合赵泽言所说的‘区分开来’。
“好的。”
“那‘李渊’的事，就拜托你了。”
王瀚交待了一句，才挂了电话。
李渊，便是那个在噩梦里，将自己信息告诉苏雷的人。
毫无疑问，也是被魔物的受诅咒者之一。
此刻，天色已经昏暗。
王瀚收起了手机，默默混杂在川流不息的人群当中，只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疏离。
回想起这些天的经历，从前正常人生活，真的有些像恍如隔世。
但这种感慨，也仅仅是在一念之间。
因为，路已经在眼前。
可他并没有停下来喘息的余地。
第八十四章 梦魇镇的规则
夜深人静，已是万籁俱寂。
王瀚坐在书桌前，靠着台灯醒目的光芒，端详着手上的号码牌。
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是0：05。
“估计那些持有号码牌的人，应该都睡着了。”
这样想着，王瀚将台灯熄灭。
随后握着号码牌，躺在了床上。
……
……
影影绰绰间，王瀚的意识由模糊变得清晰。
环顾四周后，他便惊讶发觉。
此刻的自己，正身处一片宽阔的场所。
根据目测，是一座巨大的广场。
周边涌动着无声冷风，不远处的树影婆娑。
“这里，就是那个‘噩梦’吗？”
压低目光，王瀚能看见自己手上，正抓着苏雷的号码牌。
维持镇定的同时，他回想起了半个月之前。
苏璃对于这个噩梦的描述。
苍白男女、黑影、广场。
“使奴、精粹、结界？”
王瀚并不确定是不是这样，只按照以往的经验，进行排序。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了不对劲。
那个所谓的‘黑影’，貌似是能被入梦者们所看到？
这样一来，应该与精粹无关。
根据惯例……精粹作为结界里的核心，必然会被保护的非常隐蔽。
否则，暴露在视野外的精粹，就跟象棋里的‘将帅’出了九宫格一样。
不合理、不现实。
“先找找那个‘黑影’吧。”
抱着这样的念头，王瀚开始走动起来。
期间，会时不时环视周围。
但奇怪的是，居然连一个人影都没瞧见。
“没有入梦者么？”
王瀚不禁有些纳闷。
按77、78、79这个连号来看，被这头魔物所诅咒的人，至少是有七十九名。
但奇怪的是……这偌大的广场里，竟然看不到人。
“难道说，为了不入梦，他们就都不睡觉了吗？”
王瀚忍不住这样猜测起来。
就算如此，也只能维持一时。
任何生物，都不可能摆脱作息。
那根本就不现实。
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广场上，王瀚时刻保持着戒备。
不管这个反向结界，究竟有多么特殊。
可结界终究是结界。
除非是异类，否则就避免不了‘使奴’的存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是个入梦者，却也算个入侵者。
因此，务必要谨慎以待。
这广场占地宽阔，王瀚走到当中，会滋生出莫名的渺茫感。
可不多时，他就有了新的发现。
在广场深处，像是摆放着一台贩卖机。
“自动售货机？”
王瀚觉得有些眼熟，便按捺住内心的惊讶，走上前去。
然而，隔着机器的玻璃，王瀚从当中瞥见了让他震动的一幕。
在机器里面的，竟然是一个阴森的黑影！
莫非……这就是苏雷他们口中的‘黑影’？
怎么会在这台自动售货机里？
仿佛是察觉有人到来，黑影稍稍动弹了一下。
随后，在机器的玻璃上，竟然有着一个面板跳出。
“这是……”
王瀚见状，眼神一凛。
【所在地图：梦魇镇广场区域。】
【购买枪支所需号码：三。】
【赎回自由所需号码：五。】
【削弱梦魇镇东部原住民，所需号码：十。】
【削弱梦魇镇西部原住民，所需号码：十。】
【购买宝藏线索所需号码：二十。】
望着上述五个选项，王瀚的心头生出了怪异。
他怀有不解，轻轻触及了第一个选项。
【注：枪支为固定的五发子弹，仅能杀死人类，无法对原住民影响。】
【是否购买？】
王瀚选择了【是】。
【号码不足，需要五个额外号码（自身至少需要预留一个号码）。】
看到这里，他就大致懂了。
这个结界的形式，比较类似于游戏里的‘副本’。
作为被诅咒的人，如果想要脱离这个结界。
除了在现实生活内，将号码牌转交给别人外。
还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必须拿到五个号码牌，才能换取自由。
“在这个地方，如果号码牌没了的人，会怎么样？”
王瀚直接开门见山。
【须知规则：在梦魇镇里，玩家的号码牌被毁、或者是其他玩家吸收，将会判定‘死亡’。】
哔嘀阁
果然。
得到了解答，王瀚将手里的号码牌握紧了些。
几乎是这一瞬间，他便将这个结界内的规则，给完全弄懂了。
所谓的‘原住民’，代表了使奴。
至于‘宝藏’，如果王瀚没会错意的话，就是精粹！
毕竟，魔物的成分，也就只有这么多。
但有些不对。
为什么……这头魔物，会将自己的精粹，比喻成宝藏？
有点诡异啊。
难道说，其实是一个子虚乌有的名号？
很有可能。
毕竟，魔物太过狡猾。
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至关重要的精粹，轻易暴露。
这次事件，是前所未有的形式。
看来，是有的玩了。
这样想着，王瀚又对售货机开口：“告诉我，这个‘梦魇镇’的地图分布。”
很快，机器的玻璃上，有着一张极易辨认的地图。
上面有着两块区域，符合先前说的‘东部’、‘西部’。
默默记下后，王瀚便转身离开。
趁着入梦时间尚早，不如提前逛逛，加深下印象。
不得不说，这个梦魇镇范围挺大。
光从这个单位名称，便能大概揣测出。
其真实大小，估计真就与一个城镇无异！
“能将城镇笼罩的结界……”
王瀚喃喃低语着，面色多了一抹严峻：“是三等事件？”
“还是……更高级的二等？”
对于事件的难度判定，他并不是很清楚。
可光从这个新奇的模式，以及反向结界的特殊性而言。
王瀚有着一股预感。
这次事件的难度，只怕要稳稳高过了荒木村！
一路上走走停停，在不知过了多久后。
最终，王瀚来到了一条宽阔整洁的商业街。
大街上空空荡荡，两道的店铺鳞次栉比。
“这就是东部区域吗？”
王瀚忍不住沉吟。
如果，沿着地图路线，没有出错的话。
这条街道，就绝对是梦魇镇的东部了。
“你、你也是‘玩家’吗？”
可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惊慌的男音响起。
令王瀚稍稍一怔，再是下意识侧过了视线。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
第八十五章 谁才是鱼
是活人。
得出这个结论后，王瀚只面色淡然地点头：“嗯。”
中年男人一听，才松了一口气：“那可真是太好了。”
“看你这样，应该是新进来的‘玩家’吧？”
到这里，王瀚开始感觉到了莫名的古怪。
听对方意思……他对这一带，莫非很熟？
可面上却无任何异样，只淡然点头：“对，我是个纯新手。”
“那先认识一下吧。”
“我叫刘强，来到这个东部区域……已经有段时间了。”
刘强的脸上，有着些许诚恳。
“王瀚。”
王瀚平淡地回答。
“对了，你的号码是多少？”
刘强忽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内心微微触动，可王瀚仍然面色不变：“七十九。”
“七十九？”
“这应该是广场那边的号码啊？”
然而，刘强接下来的话，让王瀚有点懵。
“广场号码？”
“嗯。”
见后者有些不解，刘强主动解释起来：“这个梦魇镇，一共有九十个号码。”
“一到三十的号码，出生点在东部；三十一到六十的号码，出生点在西部；六十一到九十的号码，出生点在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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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知道的这么清楚？
王瀚点头示意，表示自己明白了。
“没想到，你从广场那边过来……”
“这一路上，居然没有遇到‘原住民’，真是幸运。”
刘强像是有些不敢置信。
“原住民？”
纵然清楚，这是使奴的换皮名称。
可王瀚依然故作不知。
戏已经演了，不妨就演足全套！
“按那个‘黑影’的说法，原住民比玩家要早来到这个梦魇镇。”
“它们与玩家，是敌对关系。”
“而且具有很恐怖的力量，不是我们能反抗的。”
说着，刘强的面上，忍不住耸然动容。
“我懂了。”
王瀚听后，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色。
“所以说，还是不要在外面转悠吧。”
“目前这个时间点，是‘原住民’活跃的时期。”
“所以，要不先到我的‘据点’避一会？”
刘强发出了邀请。
“据点？”
王瀚听后，当即一副匪夷所思的神色。
刘强目光深邃，轻轻‘嗯’了一声后，才继续开口：“没错，一个隐蔽的据点。”
“不仅可以保证我们避开原住民，更能安全度过‘入梦期’。”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实情，王瀚差点就信了。
可越是这样，就越不能暴露。
“那好，带我去吧。”
很快，在刻意控制下，王瀚便露出了迫切的神色。
“跟我来。”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刘强，眼里有着一抹满意之色。
可在转身的刹那，那张并不出众的面颊上，勾起了一个森冷的弧度。
……
……
穿过一条无人的冰冷巷道，他们来了一座隐蔽的房屋。
“这里还挺隐蔽。”
将出入位置牢记于心，王瀚这样来了一句。
“当然。”
“不隐蔽的话，怎么方便行动？”
刘强的话里头，仿佛是蕴有着深意。
“考虑的真是全面。”
“您在生活中，一定是个很成功的人吧？”
房门前，王瀚忽然问了一句。
正在开锁的刘强，微微一愣，随即才轻轻摇头：“你说错了。”
“在现实生活里，我过的很不如意。”
“所以，到了这个地方后，才希望能改变自己！”
王瀚闻言，眉头一凛。
当听到这话后，他就已经弄懂了。
对方将他引来这里的真实意图！
“我进了这里，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站在房门前，王瀚最后这样问了一句。
“不会的。”
“快进来吧。”
房屋里的刘强，已经开了灯，正一脸的淡然。
如此仔细瞧去，便能朦胧发觉……在这股淡然之下，还藏有淡漠。
王瀚无声的点了点头，只面无表情地进了进来。
这房屋里的场景，看似还挺平常。
“随便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说罢，刘强进入了屋内。
王瀚也没什么拘谨，只随意找了张椅子。
无意环顾间，却能隐约嗅到些许的怪异气味。
多次出生入死的他，对这气味自然是再熟悉不过。
这个刘强……应该是惯犯了。
片刻后，再度响起了有力的脚步声。
他端着一杯热水，递到了王瀚的身前。
伸手接过，却并没有道谢。
只是将塑料杯握在手里，淡然询问：“这个梦魇镇，衣食住行应该都会提供吧？”
听到这话后，刘强脸上有着略为突兀的笑意：“当然。”
“这个地方很神奇。”
“无论是菜市场的食材、还是服装店的名牌衣服，都是免费供应。”
王瀚听后，只配合着对方，“可既然如此，你的衣服……”
然而，刘强听完，脸上只浮现出了高深莫测地笑容：“我如果穿戴完好，你还会有那种‘落难逢知己’的感觉吗？”
“也是呢。”
然而，王瀚的表现，却刘强格外讶异。
他依然端坐在椅子上，一脸地不慌不忙。
“哦，你还挺冷静嘛。”
既然已经摊牌，刘强自然不用再虚与委蛇。
“不然呢？”
王瀚反问：“我还要倒吸一口凉气，表示自己很害怕吗？”
“呵呵，小伙子……”
“我原以为你只是一个天真的年轻人，没想到还挺幽默。”
然而，刘强的神色却变得阴沉了下来。
终于将藏在身后的东西，亮了出来。
枪。
根据贩卖机的价格，一杆载弹五发的手枪，售价为三个号码牌。
这就代表……眼前的刘强，手上至少有三条人命！
“怎么，不说话了？”
见王瀚沉默，刘强的笑容越发得意，“现在知道怕了？”
“你以为，我费心把你引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无非是不想引起‘原住民’们的注意。”
在说到原住民时，他的眼里会荡起无法扼制的惊悸。
“让我猜猜看……现在的你，是不是在赌唯一的可能？”
唯一的可能？
王瀚听后一怔，抬头望向刘强，只觉莫名其妙。
“那就是……我手上的枪里，没有子弹。”
说着，笑容渐渐狰狞，带有莫大的嘲讽。
微微摇了摇头，王瀚不顾水杯里冒着的滚烫热气。
只一口饮尽，才正色开口：“仔细品一下，其实你也挺幽默的。”
“砰！”
然而，回应王瀚的，却只有无情的枪击声。
望了一眼正冒有硝烟的枪口，刘强才淡然摇头：“死到临头，还在这装模作样。”
可话音刚落，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只见王瀚中了一枪的脑门上。
那道破裂程度骇人，正源源溢出鲜血的疮口，不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与此同时，那张脸孔的俊逸样貌，同样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八十六章 残酷的法则【五更】
早在街头与刘强相遇，王瀚就察觉出了不对。
并非他有多聪明。
而是对方的破绽，实在太过明显。
既然熟知梦魇镇的地域分布，又清楚‘原住民’的习性。
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结界的‘规则’？
要么，这真是一个老好人。
要么，这就是一个阴阳人。
“你、你……”
这个时候的刘强，被现在看目睹的画面，完全刷新了认知。
只吓得站在原地腿软，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王瀚的面部，已经彻底魔化。
那森然可怖的面貌，让普通人望上一眼，便会感觉到畏惧与胆寒。
仅仅是扫了一眼刘强。
后者的身形便犹如糠筛般轻颤，原本握着的手枪，也是在不知不觉脱落。
“求、求求你……放、放过我吧。”
感觉不对的刘强，极力让自己变得口齿清晰。
“你没有放过别人，也没有想放过我。”
王瀚直视不敢动弹的刘强，声音多了些冷酷的颤音。
“不！”
“不要！”
望着那道越发逼近的白发血影，刘强发出了最原始的呐喊。
可很快，这一阵歇斯底里的呐喊，就戛然而止。
血光焕散，王瀚旋即恢复成了人形。
他毫不迟疑，将手上的手枪迅速拾起。
【载弹量：三。】
面对突如其来的面板类提醒，王瀚压根没有意外。
毫无疑问，这便是该结界的特色。
没有立即离开，在房屋内转了一圈后。
在某种指引下，王瀚迅速来到了床铺前。
“是这里……”
做出某种判断，王瀚俯下身去观看。
却是赫然瞧见……几具尸体。
毫无疑问，他们都是被刘强骗到了这里，一一设计诱杀。
‘在有的时候，人比魔物更可怕。’
内心默念了一声，王瀚再是一声不吭，重新走到了刘强的身边。
在方才击杀对方的时候，他没有半点犹豫。
这不仅仅是魔化后所致使的冷血，更是趋近于本能的保护。
眼前所在的结界，无法用现实的法律去度量。
按‘黑影’的说法，想要彻底摆脱这里，就势必要五块号码牌。
如果是以九十个号码牌来算的话，就只有十八个人，能活着走出结界。
再假设一点，每人都配备枪支的话，那一共是十二个不到！
真是太残酷了。
毫无疑问，能适者生存的，必然是刘强这类人。
他们漠视生命，一切以自我为中心。
再度翻找了一下尸体，王瀚找出了对方的号码牌。
【是否吸收？】
王瀚选择了【是】。
很快，他原先的号码牌，得到了一条提示。
【可额外利用号码：二。】
不言而喻，这个额外利用……就是除开自身之外，其余可交易的号码。
用来与‘黑影’交换。
算上枪跟号码牌，一共就是五条人命。
想到这里，王瀚的内心有些触动。
可很快，这些许的触动，便化作了乌有。
从刚刚的情况来看。
这个结界内，只怕是少不了刘强这一类‘优胜者’。
毕竟，人在疯狂的时候，没有是什么做不出来的。
优胜劣汰，本就是自然法则。
但王瀚清楚。
他来到这里，并不是来应验这一法则。
而是毁掉魔物！
这点，绝对不能本末倒置。
……
……
当王瀚再度醒来时，发现已经身在自己的房间。
时间，恰好凌晨7：05。
“从0：05到7：05，是固定的七个小时么？”
王瀚向来多疑，当即便根据自己的经验，做出了分析。
如果是在入梦期，被‘玩家’、‘原住民’杀死，就再也无法醒来。
反之，当回到现实世界。
只要号码牌不转交给别人，将会持续这样的入梦。
梦魇镇，就是这样的由来！
“看来，那贩卖机的‘宝藏线索’，就是此次事件的突破口！”
内心有了结论，王瀚的眼神变得凛冽。
……
……
下午时分。
王瀚接到了赵泽言的电话。
“王瀚……那个受害人，我刚刚已经拜访过了。”
“他的号码牌，已经被我给接手。”
那头，传来了赵泽言稳重的声音。
王瀚眼里一亮，迟疑了片刻才轻轻，“如果再算上苏雷一家三口的话。”
“那我们的手上，一共就有四个号码牌了。”
四个号码牌，就代表了四个‘玩家’的名额。
“还有一个事，想跟你说说。”
“我最近接手了一起事件。”
“上头嘱咐我，要以最短的时间，将其处置妥当。”
“所以，这个‘噩梦’事件，我只派遣三个人给你。”
赵泽言那头没有隐瞒，直接选择说出了实情。
“没关系。”
王瀚倒非常坦然：“这次的事件，也是跟我有关。”
“我会尽力处理好的。”
听赵泽言话里的意思。
他貌似……是来不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好事。
毕竟，按对方性格而言。
对于那些身陷黑暗，而不得不作恶的人，多多少少会抱有怜悯。
这很不妙。
应该杜绝掉这种心态。
否则，只来带来麻烦。
“对了，我这边除了我之外，还要占一个名额。”
王瀚想起了什么，开口提醒。
“哦，你还有别的帮手……”
骤然间，赵泽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该不会是陆先生……”
“不。”
王瀚只淡然回答：“是曾经跟我组过队的人。”
“你一说到这个……”
“我也跟你说下，最近咱们七组，又有新人加入了。”
赵泽言带有一点神秘的口吻：“这个人，我想你应该还记得。”
应该还记得？
正当王瀚有些懵圈之际，电话响起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喂，王瀚，还记得我不？”
季城。
一瞬间，王瀚就明白了。
早在新月酒店之前，他与赵泽言就已经相识。
因此，加入官方组织，倒也谈不上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毕竟按陆秋秋所言，官方开出的待遇不会太差。
毕竟，在随意拼凑的野队。
跟一个固定的小团体。
任谁都清楚，该如何去抉择。
“当然。”
“希望这次，我们能合作愉快。”
王瀚郑重地开口。
当即，在事件终结，别离之际。
对方说过，希望下次还有合作的机会。
本来一句客套话。
不曾想，如今倒反而成真。
第八十七章 再度生效的危险判定
【绘言，我想让你帮个忙。】
既然已经得到了对方的承诺，王瀚自然不会有什么难为情。
她的复制能力，虽然从未在实战里见过。
但王瀚确信，这个能力……必定不同凡响。
光从能无视其余能力的次数殆尽，再加上多达三次的使用权。
说不定能在某些局面下，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是这样的，有一个事件因我而起。】
于是，王瀚便将与苏雷的过往，向对方道明。
【你还挺善良。】
那头看完后回了一句。
而后，再是道明了事情的关键点。
【我可以帮你。】
【但这次事件，既然是他们组织内定，肯定没有赏金。】
【这就相当于，你在替那个赵泽言白干活。】
【而且，既然是反向结界的事件，难度肯定不会太低。】
望着这段话，王瀚内心有着些许动摇。
确实。
他还真没到那种视利益为粪土的地步。
光四个人，就想去攻略掉一个反向结界。
怎么听着，都感觉很困难。
【没办法，如果不管不顾。】
【那一家人，可能都要出事。】
【最主要是，我已经参与进来了。】
【再退出的话，就有些不合适。】
王瀚向顾绘言道明了心声。
现在退出的话，苏雷那边不好交待。
在赵泽言这里，形象同样是会一落千丈。
况且，在能够选择队友的情况下。
这次事件，应该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才对。
再不济……还有‘危险判定’。
做为最大秘密的同时，这也是王瀚的最大倚仗。
【嗯。】
【什么时候？】
那头询问。
【就今晚吧。】
当给出一个确切的时间后，王瀚便隐隐感觉。
自己的脑海，有着莫名的昏厥感涌来。
熟悉的危险判定，再度出现了。
看来……这次事件，难度倒真不低。
甚至，极有可能还是生死局。
清楚这股昏厥感不可抵抗的王瀚，索性便倒在床上。
开始享受了起来。
……
……
当意识一点点由混沌变得清醒。
王瀚第一时间做的，便是观察四周。
他发现，自己正身处宾馆的房间。
“马上十二点了。”
“按你的说法，进入一次结界，为固定的七个小时。”
这时，一个有些清冷的声音，让王瀚回过神来。
同时，下意识地望向了顾绘言。
再结合起周边的环境，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之所以会同顾绘言，一起出现在这个宾馆。
主要原因在于，家里面有人。
他总不可能当王典的面，将顾绘言带到自己房间吧。
太早了、太早了。
不……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主要是觉得，影响不好。
所以，肯定就会就近选一家宾馆。
好方便办事。
“这只是我的猜测。”
王瀚开始接入频道：“我上次在那个结界里，正好待了七个小时。”
“如果是这样，结界与现实的时间流速相同。”
顾绘言维持着马尾发型，静静坐着床上。
一对狭长双目，正凝望着手里的号码牌。
“我们四个人的号码，都是连号。”
“按你的说法……待会入梦后，会出现在相近的区域？”
顾绘言又向王瀚疑问。
“没错。”
这个时候的王瀚，有些不确定。
自己是否公开道明了‘刘强’的事。
他清楚自己的性情。
认为这事公布出来，如果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就必然会守口如瓶。
因此，多半是没有公布。
“这次的事件，除了季城的能力，是我们熟悉以外。”
“那个慕明月的能力，你见过吗？”
顾绘言寻根究底地询问。
慕明月？
怎么是她。
听到这个名字，王瀚的面色微变。
说实话，像这种事件……最好是需要一些性格果断的人选。
慕明月与赵泽言一样，拥有相似的价值观，内心富有正能量。
不仅热心，还很好相处。
可越是这样，王瀚内心就越不安。
“怎么了吗？”
顾绘言很敏锐，当即就察觉出了王瀚的异样。
“没什么。”
微微摇头，王瀚开始陈述：“她的能力很厉害，是一块吊坠。”
“使用后，等同于一个‘清场’的功能。”
“但次数只有一次。”
当初，在盛龙家里。
诅咒将入口封闭，里面可能埋伏有大量使奴。
但慕明月一个吊坠，直接就清理干净。
这个能力，如果一定要说的话。
可以视作为一个AOE版本的‘驱逐牌’。
当然，效果方面，可能无法达到那么稳定。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
季城的驱逐牌，是稳定驱逐一个目标，为固定的半小时。
这一点，足以堪称核心。
干不过，就驱逐。
然后趁机毁灭精粹，一切都结束了。
身处结界当中，当面对某些强力的个体使奴时，避而不战是明智之举。
但有些不现实的是，对方为什么要选择跟附魔者们避战？
驱逐牌的存在，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再加上顾绘言，只要愿意的话。
他们这一方，可以消耗掉四次驱逐！
复制能力，便是如此。
只要队友强力，那么自己也是遇强则强。
当然，弊端也很明显。
在上限高到离谱的同时，下限也可以低的令人发指。
比如荒木村那次。
任武的指路手掌、罗素雪的避魔符纸、以及杨归那张前摇过长，而功效不知的人皮。
这三种能力，就算复制过来。
可能也是收效甚微。
考虑到这点，王瀚直接放弃让顾绘言加入。
一来，是对她的安危负责。
二来，那次已经有了蒋南羽。
“这个能力，倒挺不错。”
顾绘言听后，眸光一亮。
她的附魔能力非常特殊，但凡是附魔能力都要复制。
而附魔能力，恰巧都是千奇百怪。
一些不经意间的搭配，往往就能制造出意料不到的效果。
就在这时。
王瀚忽然收到了信息。
点击查看，发现是季城。
【时候差不多，我们要入梦了。】
王瀚见状，当即回复。
【好。】
“我们也睡吧。”
说罢，王瀚便率先躺到了一张床上。
由于是双人间。
因此，可以杜绝掉一些尴尬、麻烦的情节。
顾绘言闻言，轻轻解开了自己的发束。
散落开了乌黑亮眼的头发，再是侧卧在床上，静静闭上了双眼。
……
……
第八十八章 会合
再度醒来，退却了双眼的朦胧后。
待环视一番周围，王瀚可以笃定。
如今的自己，再度来到了那片结界。
很快，搜遍浑身上下的口袋。
发现除了必要的衣物，以及号码牌、手枪之外。
手机、钥匙一类的物品，全都消失于无形。
“跟上次一样。”
“除了结界里的东西，什么都不保留。”
王瀚眼神一凛，得出了结论。
如此一来，这就断了王瀚想通过祸源APP的内置公屏。
去联系队友们，找一个固定地点会合的想法。
“既然这样，得先找到顾绘言他们。”
能活在这个结界内的人，无一不是亡命之徒。
而他们三人，都是能力型附魔者。
没有魔化附魔者的不死体质。
万一碰到持枪的‘玩家’，后果就很麻烦了。
所幸，按照规则。
同一个区域的号码，只会生在同一个区域。
就这样，王瀚一边呼喊，一边寻找起来。
由于魔化体质的存在。
致使他并不太害怕引起‘原住民’的注目。
况且，人命关天。
如果季城跟慕明月碰到了使奴，借由自身的附魔能力，还有抵抗的余地。
但如果换作顾绘言的话……没有队友的能力复制，就等同于一个白板。
以凡人之躯，正面对上使奴，下场可想而知。
因此，王瀚顾不了那么多。
“你们在哪？”
于是，便扯着嗓子，放声嚎叫。
没过多久，王瀚就找到了第一个目标——————顾绘言。
“没事吧？”
另一头的身影，在听到王瀚的问候声，只摇了摇头：“没。”
“就在刚才，就听到了你的声音。”
“之所以没出声，就是想先观察一下。”
说着，顾绘言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她的头发看起来有些散乱，在进入结界时，并没有时间去梳理。
“这没什么不对。”
王瀚倒没说什么。
这个谨慎行为，并没什么不对。
身处结界，自然是要小心为上。
“这个，你拿着吧。”
说罢，王瀚将手里的枪递给了对方。
“这是……”
顾绘言一愣，眼神微微闪烁。
通过这副表情，王瀚就百分之百断定。
前面的‘自己’，并没有公布有关于这个结界的规则。
“你还不知道吧？”
“这个结界的限制与规则。”
于是，王瀚便在滤清思路后，将‘玩家’、‘原住民’、‘号码牌’的机制全都如实告知。
“这样吗？”
顾绘言听后，眼里有着些许震动：“这个结界的模式，倒不同以往。”
“嗯，感觉比较趋向于闯关类的游戏。”
王瀚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不过，规则比较残酷。”
“需要用别人的性命，来换取自由。”
顾绘言闻声，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枪。
一个与面板无异的数据框，迅速弹出。
“所以，这支枪拿在你的手上面，要更好一些。”
顾绘言一听，倒没有娇情，只将手里的枪支攥紧：“嗯，谢谢。”
“走吧。”
王瀚的眼神恢复了淡然，“先找到他们。”
“然后，再凑齐二十个号码牌，去跟‘黑影’兑换所谓的‘宝藏线索’。”
不多时，在广场的一处偏僻地带。
王瀚跟顾绘言找到了季城。
“王瀚老哥，又见面了。”
一看到王瀚与顾绘言，季城的面上便涌现出了动容。
当初，在新月酒店的时候。
他们三人便有过合作。
那会，王瀚所表露出的老练与应变，简直就不像是一个新人。
可诡异地是。
赵泽言明确告诉他，王瀚距离成为附魔者，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最近怎么样？”
王瀚一听，面上露出了笑意。
在新月酒店事件里，如果不是季城。
只怕藏在那口木箱里的魔物，就足以将那会的他击杀。
毕竟，当初的魔化系数，仅仅才13%。
而那头异类魔物，又尤为特殊。
虽然没有使奴与结界，可却具备无法匹敌的单兵力量！
如果一定要进行战力对比的话，就可以认为……对方等同于一名100%魔化系数的附魔者。
也就靠着季城那手驱逐牌，才给了一个翻盘的契机。
“还好吧。”
季城跟着寒暄了起来。
“怎么也会来这里？”
王瀚有些好奇。
“还不是混口饭吃。”
见到熟人，季城也不免谈笑风生。
身为资深者，他自然清楚。
在魔物事件里，一个固定的小团体，肯定是要好过临时拼凑的野队。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两个……”
望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顾绘言，季城忍不住询问：“从那次事件后，难道一直在一起？”
“哪有你想的那样。”
王瀚澄清。
“我懂、我懂。”
季城说着，脸上浮现出了怪异地笑容。
“……”
王瀚哑然了一刹，正经解释起来：“人家这次过来，只是顺便帮我一把。”
“明白。”
季城感觉不对，连忙转移了话题：“话说起来，听说你已经是‘入梦’过。”
“这个结界的特性，有没有什么了解。”
王瀚倒没什么隐瞒，如实将‘优胜劣汰’的规则交待。
“这样么……”
季城一听，同样是砸了砸舌，不禁觉得有些残酷：“有点过分啊。”
看出了对方的想法，顾绘言在这时插话：“可总会有人实施。”
“因为这个地方，没有法律约束。”
“为了活命，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的确，算是很真实的一番话了。
像刘强那种案例，只能算是这个结界内的一部分缩影！
就在这时，王瀚骤然停下了脚步。
继而，他的目光向着侧方位望去，“好像有人。”
这次进入结界的人，如今只剩下慕明月没有到齐。
顾绘言与季城一听，也是闻声望去。
不出意料，他们听到了……有两个声音在交谈。
“有一个是慕明月的声音。”
季城当即无比肯定。
在进入结界之前，他们两个是一起的。
“去看看。”
王瀚的心头，开始出现了莫名地慌乱。
在这个‘存档’里。
自己并没有道明，有关这个结界的血腥规则。
多半是为了方便行事。
可眼下，这种感觉……令王瀚有些隐隐的不安起来。
第八十九章 小惠
追溯的声音的源头，他们穿过一片有些茂密的树林。
来到了一处类似‘公园’的场景。
很快，在一张长椅上，他们看到了惊讶的一幕。
只见一头短发的慕明月，正在同一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畅聊。
“明月。”
季城率先喊了一声。
注意到的三人的慕明月，朝这边挥了挥手。
王瀚同季城相视一眼，再是不约而同地走去。
“终于找到你了。”
季城也不磨叽，直接开门见山：“对了，这个小女孩是……”
“她叫‘小惠’。”
“是刚刚我在找你们时候遇见的。”
慕明月只露出招牌式的微笑，同时细细看了一眼顾绘言。
再是轻轻向王瀚询问：“这就是你那个‘朋友’吧。”
“长的好漂亮，瞧着跟你年龄差不多呢。”
被赞赏后的顾绘言，只微微一怔，再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慕明月的和蔼可亲，王瀚并不意外。
只是，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明月，最好离这个小姑娘远点。”
季城的声音，登时令慕明月一愣。
而后，像是有些不知所措，轻轻询问：“怎么了吗？”
小惠在听到这话，眼眶顿时就红了，连忙抓住了慕明月的手腕：“姐姐，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我的爸爸妈妈，他们都、都死了。”
死了？
慕明月闻言，脸上有着些许难以置信。
在刚刚的交谈里，小惠并没有提到这点。
可这会却语出惊人，说出了这个让人震撼的消息。
“嗯、嗯，他们是被、被人杀死的。”
“所以，千万别丢下我。”
说着，小惠的眼里泛起泪光：“好不好，姐姐……”
王瀚一听这话，面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听这小姑娘的意思，他们是要必须带上她？
正巧。
在思索之际，他发觉季城的目光朝这边望来。
里面的意思很明显，是否要告知慕明月实情？
心头有些无奈。
可王瀚清楚，这件事隐瞒下来没有意义。
于是，便向对方轻轻点头。
“明月，是这样的……”
季城先是酝酿了一下思路，再是将来龙去脉讲述清楚。
“什么？”
慕明月听后，面孔上有着荒谬与惊讶：“五个号码牌，才能换取一个人的自由？”
这、这实在……
“所以……”
接话的人是王瀚。
他目光望向了身体正不断轻颤的小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只是个无辜孩子，你们……”
话未说完，便被王瀚出声阻拦：“我们肯定没到那种不堪的地步。”
“但这个地方，可是魔物结界。”
“带上一个‘累赘’，肯定不合适。”
这一番话，固然非常难听。
可这是不争的事实。
因为接下来，他们将会面对这个结界内最可怕的存在————————魔物精粹。
王瀚自认，还做不到对一个小女孩下手。
但是，将一个拖油瓶带在身边，显然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也只能让对方躲远点。
“姐姐、姐姐，不要丢下我。”
小惠一听这话，顿时就慌了。
死死抓住慕明月的手，小脸上写满了惶恐。
“可是……”
慕明月见后，脸上充满了纠结。
以她的性情，在以往之日。
是绝不愿意目睹无辜的人，遭受魔物的残害。
可眼下，这种情况实在是令人为难了。
面对小惠的恳求话语，慕明月的眉头，始终徘徊着一抹踌躇。
顾绘言见状，便是毫不迟疑。
直接掏出了手枪，将枪口对准了还在苦苦哀求的小惠。
“你这是做什么？”
这一幕，令慕明月忍不住感到窒息。
她连忙起身，将小惠护在了身后。
王瀚只感到头疼。
说实话，这便是他最害怕发生的情况。
在性情方面，抛开新加入的季城不算。
在整个七组里，只有谢云坤最对王瀚的胃口。
一般而言，务实派的人，或许性格方面有些难以相处。
但在执行事件里，往往是最容易配合的一类人。
慕明月平日的性格，以及心肠方面，可以说是无可挑衅。
但要清楚，这里是没有规则的结界。
是不能玩真善美那一套的。
“你要清楚，我们的目标，是隐藏在结界后魔物。”
顾绘言继续举着枪，用语言指明利害关系：“只要精粹被毁掉，这个小女孩肯定会得救。”
“将她带在身边，反而对大家都不好。”
平日里，身为七组副组长的慕明月。
待听到这一席话后，当即如灌醍醐，眼里有着一抹明亮。
见对方像是清醒了过来，顾绘言才将枪口稍稍移开。
与此同时，那对清冷的眸光望向了小惠，“如果你识趣的话，现在就离我们远点。”
“再自己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老老实实躲起来。”
这时，慕明月无奈地转过了头。
看着小惠的面上，含有着些许的歉意。
的确，他们在一个团体。
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念之仁，而带上一个毫不相干的小女孩。
这太自私了。
不论如何，身在七组的慕明月，平时也算半个领袖。
自然是要具备这份远见、这般胸襟。
“可是……姐姐，你能送送我吗？”
“我在这个地方的‘家’，是一个小卖部。”
小惠依然不死心，开口请求。
听到这里的王瀚，眼里骤然有着一抹冰冷。
当初，在那条商业街的时候。
刘强同样将他带了一个所谓的‘据点’后，才暴露出了真面目。
这个‘小惠’，莫非是想故技重施？
虽说以这样恶毒的心思，去忖度一个小姑娘，有些不妥。
但这里可是结界！
在那种残酷的规则下，人性还能剩下几分？
能活着的人，多半是有自己一套生存技巧。
“这……”
慕明月听后，迟疑了片刻。
而后，才问出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你那个的‘家’，距离这里远吗？”
“不远。”
小惠抹去眼泪，轻轻摇头。
“那好吧。”
得到了答复的慕明月，将视线望向三人，“既然不远的话，那我送送这孩子吧。”
说罢，便带着小惠，想要离开。
“等等。”
开口的人，是顾绘言。
慕明月回过身，只强行挤出一点笑意：“没事的，送完我就回来。”
顾绘言没再说什么，只是将手枪扔了过来。
“诶。”
接住枪的慕明月，微微一愣。
而后才体会过来，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首肯着保证：“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
第九十章 首轮减员
公园小径，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正在渐行渐远。
三个人看着这一幕，都没有吭声。
此刻，顾绘言脸上的冷淡之色，已经消失不见。
同时，朝着沉默的王瀚，忽然问了一声：“我是不是做的很过分？”
“嗯？”
“你是指……”
王瀚一听，当即面露不解。
“我刚刚拿枪对准了那个小女孩。”
“落在她的眼里，一定很冷血吧？”
顾绘言说着，秀眉轻蹙。
王瀚愣了愣，才轻轻摇头，语气笃定：“不，很果断。”
“那种情况，你的做法是最正确的。”
“否则，我们可能就遭遇一波莫名的‘道德绑架’了。”
既然一定要有人受伤，那为什么一定是我？
或者说，是我身边的人？
上述观点，就是王瀚最真实的想法。
他从来都这样。
从会不追求什么舍己为人，只要能保障自己的安危、能保障身边人的安危，就已经足够。
“可是……我总在伤害心地善良的人。”
不知为何，顾绘言的面色有些触动。
总是？
一听到这话，王瀚才反应过来，眼里多了一缕深意。
原来刚刚那句话里的‘她’，是在指慕明月。
日记的内容，至今熟记在心。
可以看出，写下那本日记的人。
就是一个心地善良、热情开朗的姑娘。
多半是慕明月的性情，勾起了她的思念。
“不会。”
“换作是我，还做不到你这种果断的程度。”
王瀚随口安慰。
纵然顾绘言有着远超常人的心性，但按实际年龄的话。
顶多也就跟陆秋秋差不多大。
这个年龄段的人，通常内心都很敏感。
在质疑自己对错的时候，必然是会万分纠结。
听到这话的顾绘言，脸色才好转了一些。
的确。
刚刚那种情况，没有比那更好的选择。
犹豫不决，永远只会害人害己！
正因为这个理念，才铸就了顾绘言如今这般的果断与坚韧。
见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一旁的季城倒没说什么。
只在心底深处，默默掐算着时间。
不知过去了多久。
望着空荡的街景，三人不约而同地疑惑了起来。
“还没回来？”
“那个‘小惠’不是说很近吗？”
季城开始有些焦急。
王瀚思绪转动，再是一马当先，循着慕明月的路线走去：“赶紧去找找。”
言毕，顾绘言与季城也是紧跟其后。
这里宽阔的结界，只有九十个‘玩家’。
但按自相残杀的算法来……只怕如今的实际数量，要远远少于这么多。
毕竟，光一个‘刘强’的手上，就有着五个号码牌。
广场区域、与东部区域、西部区域的宽阔没有差别。
他们一路摸索，来到了一条与商业街无异的地方。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令王瀚面色变得冷漠起来。
当初，在差不多的场景下。
就是忽然出现的刘强，将他带到了一个隐蔽据点。
如果不是依靠着魔化体质，可能就已经无了。
……
……
当路过一处垃圾站时。
若有若无的气味，吸引了王瀚的注意。
他停下脚步，视线骤然望向了那个垃圾回收站。
没有心脏处的警示。
可不自在的感觉，却侵占了全身。
顾绘言顺着王瀚的视线望去，同样是有了可怕的猜测。
“蹭蹭蹭。”
很快，在一片无声的死寂里。
这条空荡的大街，只剩下了王瀚的脚步。
他来到了废弃站前，伸手将巨大的翻转盖掀起。
看到了有些意料之外的情景。
她死了。
可是那近乎断裂般的伤口，却绝非人类所为。
将半个身子探入其中，王瀚不顾浓重的腥味。
将染红的手枪、略有些粘稠的号码牌，从当中翻了出来。
望着这两样物品，顾绘言与季城都面色复杂，没有说话。
没想到，事件首次的减员，居然是以这种方式！
“她是被使奴杀的。”
“那个‘小惠’，压根就不是人。”
王瀚的面色，有着凝重。
他回想起了一句话。
“在难度事件里，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身边的人，究竟是什么？”——————蒋南羽。
难以想象，竟然会有使奴故意扮成了玩家。
真是可怕。
他们四个附魔者，竟然会下意识将那个‘小惠’，当成了玩家。
当然……这也要怪这个结界的规则，太具备误导性。
在所述规则里，完全没有说明。
使奴不能装作玩家，混入其中。
“是我们大意了。”
王瀚说这话时，面上带有无奈。
这样一来，就麻烦了。
顾绘言的复制能力，必须需要他人的能力才能触发。
可眼下，慕明月已经死了。
她的吊坠，自然是不能被复制。
缺少了这一手段，如果碰到使奴群的话。
就只有依靠季城的结界牌进行规避。
同样，顾绘言的选择，也从三种选择里减少了一样。
开局减员，直接陷入了被动。
王瀚自然是有苦说不出。
他拿着手枪，确认了一眼当中的载弹量。
发现已经由三颗变成了两颗。
由此，可以想象到。
当慕明月感觉不对的话，对那个‘小惠’开了枪。
但对方并非活人，只是一头依赖诅咒之力存活的使奴。
物理所造成的伤害，根本就毫无意义！
因此，在浪费了一颗子弹的情况下，依然难逃一死。
毕竟，不是什么手枪……都跟赵泽言同一个牌子。
“我们去找‘玩家’吧。”
顾绘言克制住心头的情绪，这样开口。
“恩。”
王瀚的心头，倒没有太多的伤感。
由于有一瞬间的悸动，但却又被很快的压抑了下去。
他清楚，那是体内的魔化系数。
高达43%的魔化系数，从某种意义上而言。
令王瀚丧失了感情的波澜，致使他无论碰到什么事，都能迅速镇定下来。
望着那处废弃站，季城面上掠过了不忍。
不知赵泽言知道这事后，又会作何感想？
可话说回来。
现在谈论这点，还有些为时尚早。
当务之急，是要凑齐二十号码牌。
换取所谓的‘宝藏线索’。
不管那是不是精粹，都要先试了才知晓。
就这样。
整理好情绪后，三个人又重新踏上了征程。
“季城，枪给你。”
王瀚将枪给了季城，又对身边顾绘言的嘱咐：“任何时候，都离我近点。”
微微一愣，顾绘言才轻轻点头：“嗯。”
如今，算上刘强的两个号码、再加上慕明月的一个。
王瀚的手上，共有三个号码。
距离理想中的二十个，还差十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