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5 一次活儿三十万
…
海河分区,曾锐易达居住的复式楼内,曾锐易达小虎三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小虎详细的把今晚的事情描述给了二人听。
其实对于这件事儿,曾锐既然已经全权交给了小虎,按照他的习惯并不会太过问。
毕竟作为光年的龙头,他需要做的是掌握大局,每天不但要协调好各方关系,还得和上面的人多加联系,每天还得关心光年旗下两个工地的具体进程,如果真要事事亲躬,那他早晚会成为第一位活活累死在工作岗位上的大哥,被载入七城的史册…
人家易达还知道劳逸结合,一找到空的时候,就和白凌腻歪在一块儿你侬我侬了。
而曾锐自从在晚灯和晓雯确定了关系后,那麻烦是接二连三,也得亏人家晓雯也算是“新时代独立女性”的典范,要是换成白凌那种泼辣性格,早都跟曾锐大闹天宫,这会儿把曾锐送进康复医院接受精神病治疗了…
守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宝贝,曾锐难道就不想有佳人作伴,一块儿比翼双飞吗?
这不是实在时间不允许吗?就拿老赵老金这些油腻中年经常调侃曾锐的话一样,人家晓雯这么朵鲜花落在你身上,眼瞅着只能逐渐走下枯萎可真是白瞎了。
不吹牛逼的说,曾锐到七城一年多以来,那些在各大app上火的啥网红情侣打卡点,他是一个都没和晓雯去过,包括七城现存的这些个景区,他很多也都是路过了多次,一次欣赏的机会都没有。
他去的最多的就是个各大酒店饭馆,再其次就是ktv的包房茶馆的雅间。
在曾锐忙的脚不沾地的同时,他其实打心底里自个都觉得对不起晓雯,每每想起她,都会心怀愧疚。
可奈何光年这艘小船正好处于奋发赶超的关键阶段,他实在分身乏术,抽不出时间来能怎么办?
唯一能寄托曾锐相思之情的就只有他每天握在手上,那巴掌大的手机了。晓雯都曾开玩笑说自己不是找了个男朋友,而是找了个远在千里之外的网恋对象…
可曾锐不过问,不代表小虎不主动汇报啊!
小虎这人对自己的定位相当准确,他的偶像就是冲锋在前的鹏爷,这一点儿从始至终都没变过。
你要他冲锋陷阵那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换成要动脑子的活儿,他始终觉得自己还稍稍欠缺了一点儿。
所以像这种交代给他的任务,他总是会及时给上头的曾锐易达汇报,听听光年的这两个老阴b的意见…
“啪嗒!”
听完了全过程,曾锐点燃了小虎之前发给自己的香烟,眉毛往上挑挑了,但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对于敬周云第一次和小虎合作,可以取得这样的效果,从他的角度来说总体还算满意的。
虽然说没有一次把黄有贵将死,逼着袁承出面,但也差不多达到了预期的设想。毕竟两家人才刚开始合作,新车还讲究一个磨合期呢,你总不能让人家刚一上赛道就全速前进吧!
“挺好!”吸了口烟,曾锐憋了老半天就说了这么俩字。
小虎瞪着眼看着曾锐问道:“这就完了?”
“完了!”曾锐点头确认道。
小虎还有点不死心的再问道:“那福超志阳的行动你就不点评一下啊?”
“啊!”曾锐一拍身旁的易达大腿,原本正玩着手机给白凌发信息的易达,被他这一巴掌下去手机都给吓地上去了…
“我艹你姥姥的,你没事儿拍我干啥玩意儿啊?”易达捡起手机气急败坏的骂道。
曾锐又怎么会不知道小虎是什么意思,转头冲易达说道:“人家小虎拿话点我呢!麻溜转三十万给小虎,给福超志阳去提台车,人家现在也是光年正儿八经的小大哥了,总不能在一天天的不是驾驶着破皮卡就是辗转腾挪了几十手的越野车吧?”
“你要钱就要钱呗,别jb拍我大腿啊,吓老子一跳!”易达拿着手机就开始给曾锐转账。
曾锐给了易达一个暧昧的小眼神,贱兮兮的说道:“那不是我看你大腿圆润有光泽呗,要不你忘了小凌子,考虑考虑我呗?反正连阿浪你也试过,咱俩也别一个来回试试呗!”
“滚!”
易达给小虎转完账,直接起身回自己房里去了…
看到银行发来的手机短信到账提示,小虎便朝曾锐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大哥敞亮!”
其实光年一直就是这么一个经营模式,赏罚分明,干了活儿就该拿钱。
整货场的事儿,虽然是曾锐安排福超志阳去的,但毕竟这活儿是归小虎管,那也该他找曾锐领赏。
“本来我是琢磨着直接给他两送台车的,刚刚你拿话一点我觉得也不行!毕竟我们对车没啥追求,说不定人家有呢?要是我送的,他俩再不喜欢,我这不成好心办了坏事了吗?干脆我直接拿三十万出来,你让他俩自己去老赵那边挑,剩下钱了就自己留着,钱少了就自己添点,挺好!”
不得不说,要做领导的各个都能像曾锐这样对底下干部职工如此考虑,那当真是企业之福单位之幸!
曾锐这话说的其实也挺实在的,像他和张鹏包括易达其实对车的追求一直不高,本来就是个代步工具罢了,除了易达还稍微懂一点以外,他两对车的了解就仅限于会开,考过驾驶证了…
与其送车,还不如直接给钱,让人家自己去慢慢挑慢慢选,皆大欢喜。!
“你要是这个作风继续保持下去,我不吹牛逼的说最多十年咱得在七城触顶!”从曾锐这要到了赏钱,虽然不是给自己的,但小虎也是老开心了。
毕竟以他的习惯,就算是曾锐易达非要铁公鸡一毛不拔,那他自己都得给福超志阳表示表示,说一千道一万人是跟着你干了活啊!
你总不能光让马儿跑,不让吗吃草吧!
”行了,你抓紧把钱给他俩送过去吧,他俩现在守着环城公路的项目本来就已经够累了的,偶尔还要客串一把职业杀啥的,确实也挺不容易!“
曾锐摆了摆手就下了逐客令,而拿了钱的小虎也是乐滋滋的就离去了。
826 赵家二手车行
…
一大早上,小虎就从银行取了三十万现金,用小皮箱子装好给福超志阳送过去了。
要换成其他团队,这钱逐级往下发,那领头的肯定得抽点缝子啥的,但这一行为在光年那是完全不存在的。
谁干活,谁拿钱,一目了然,规规矩矩。
之所以不转账用现金,小虎就是想带给两人一种震撼感。
三十万联邦现钞摆在一般的四方桌上,那也是满满当当的一张桌子了。
你在光年做事儿,只要做了就能拿到报酬,这样也能更好的激发他们以后为自己办事儿的情绪。
二十出头的小虎,现在都能够自己动脑子想到这么多了,确实得感谢社会这个大染缸呐!
漂不出去想要的颜色,那就只能掉缸里淹死,想活命还过得好就得奋力往上游呐!
小虎到俩人住所的时候,福超和志阳都还没醒,敲了好一阵门才给防盗门敲开。
昨天毕竟是两人第一次搭伙干活儿,有兴奋有紧张,人的肾上腺素往上一飚,再想要归于平静那必定会有一个缓缓下落的过程。
光是为了缓助这兴奋劲,办完事以后两人都找了一个路边的烧烤摊整下肚进去两箱啤酒。
喝完酒都快到后半夜了,两人喝得醉醺醺才互相搀扶着回来睡觉,又辗转反侧了老半天才睡着,这一大清早的自然是还不太清醒的。
“虎哥!”
志阳挠了挠脖子,慢吞吞的打开门,一见到小虎浑身就打了个激灵,一声惊呼道。
在他的认知当中,小虎这么早来找自己肯定是昨晚的事情响了,这会儿通知自己过来,赶紧跑路来了。
一想到自己这事业这才刚刚有点起色,马上就要亡命天涯了怎么可能不紧张。
“咋地,你这一瞅着我跟霜打了茄子似的,你这是把我当成报丧的乌鸦了啊?”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的志阳,小虎笑吟吟的说道。
“虎哥,咱是不是得跑路去了?”慌乱之下志阳很难保持镇定,张口就把自己想说的吐了出来。
“啥?为啥跑路啊?”小虎挠了挠后脑勺,还以为是自己睡懵圈了。
“呼!”
这时志阳才吐了一大口浊气,给小虎请进屋,拍着自己胸脯说道:“我还以为是昨晚我放枪的事儿响了呢,您清早的过来安排我们跑路了!”
“嘭!”
小虎把皮箱往茶几上一放,从兜里掏出烟盒,将烟点上,用那种看村头二傻子的眼神撇了志阳一眼道:“开始你来,我还以为咱光年总算来了个正常人了,结果没想到你小子也有点喜剧天赋…”
“不是,哥那你这大早上的过来找我们是……?”
“嘭嘭!”
小虎用手拍了拍皮箱说道:“昨晚的事儿做的很漂亮,我跟叶哥说了之后他很满意,这里是三十万,让我陪你们去老赵那买台车,说毕竟你俩现在也是挂着光年的招牌干活,总不能整滴太磕碜。”
小虎说完,就伸手直接将皮箱上的按钮按下,三十万联邦货币的现钞,就这么静静地摆在志阳以及他身后刚刚赶来的福超面前。
“咕隆!”
志阳和福超近乎同时咽了口唾沫,志阳好歹原来在光年ktv的时候也见过点世面,别说三十万就是五十万上百万也有见过,但是像福超这种从小到大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好,整天就知道撵鸡斗狗的,三十万联邦货币,折合到末世前那可就是上百万的现金呐!
尤其是想到这个钱是归自己的,那带来的视觉冲击感完全不一样。
“虎哥,您刚刚说这钱是叶哥让我们拿去买车的吗?”还沉浸在惊喜之中有些难以置信的福超又再三确认了一遍。
小虎点头答道:“对,本来叶哥是打算让我直接提台车回来的,但是又怕你们不喜欢,琢磨着干脆直接给你们钱,让你们自个去老赵那挑得了!”
“老板大气!虎哥,就今晚,说啥我们都得给你安排几个能掐出水来的小姑娘!”
福超志阳如何会不知道,这钱是小虎帮他们争取来的,所以立马很会来事儿的表示道。
“害!”小虎先是摆了摆手,又抠了抠裤裆,故作姿态道:“就是那出水芙蓉,我都已经好多年不采了…”
半小时后,小虎开着自己的顶配霸道载着福超志阳俩人,前往了老赵的二手车市场。
要说光年ktv建立初期,那时候老赵的二手车行在城北除了他们玩车那个圈子外,基本上是没人知道的。
当时老赵的车行,就在车管所后头的汽车城里头,说是二手车行,其实干得大多也就是类似于老金一样押车扣车的项目,除了一些“水车”“黑车”外,到他店里真心是来买卖车的其实寥寥无几。
但随着老赵老金与叶记的合作一步步趋向默契愈发深入后,那老赵自己的生活也有了明显的改观。
原本赵家二手车行在汽车城里不过是个两个门面大小,总共摆了不到二十台车的小角落,再到现如今占据了整个城北二手车交易市场,在汽车城里的占地面积都足以和所有4s店总和分庭抗争了!
用城北玩车这个圈子里的话来说,整个城北如果只算明面上这些有手续的正规二手车,那每天交易一百台车最得有四十台是从老赵的二手车市场走的。
任何一个行业做到最大就是垄断,独占城北二手车市场半壁江山,可以想象老赵每个月的利润有多可观。
赵家二手车行,在第一次踩到郭华时,就已经是海河分区首屈一指的二手车交易市场了,再到现如今那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赵家二手车交易市场,就坐落在城北车管所对面,可以说这个地理条件基本上算是无可比拟了。总用地接近40亩,建筑面积约为9万平方米。
完全不亚于三四线城市地表建筑物如城市广场之类的面积,由此可见老赵的实力之雄厚。
虽然说老赵主要完成的是吞并和改造,真就大刀阔斧修建的面积并不多,但能让这么多店子清一色打上赵家市场的招牌,这本身就是一种本事。
除了干净整洁足够宽敞和亮堂的购车环境外,赵家二手车行最厉害的是它所执行的规则。
从收车到检测再到交易过户及售后质保等一系列完整的产业链,这在城北可还真是蝎子尾巴——毒(独)一家!
827 加几万幻影提回家
因为末世前的几年,在网上各种所谓中介平台的建立,缺乏监管让那些事故车辆也能卖个好价钱,对市场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一次又一次二手车出事儿的新闻,不断推送,让那些原本还打算省点钱买个二手车的人们急忙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买二手车固然能够省点钱,可在那些没有接触过这个市场,只是单纯看新闻或者听朋友道听途说的人心目中,二手车就等同于事故车!
花钱大多是为了享受的,即便买二手车也是为了方便自己的生活,真是为了享受危险之间那种感觉的,绝对是凤毛麟角。
当人们越来越不信任二手车,自然也激不起购买欲了。
但就在这样的大环境底下,赵家二手车市场推出的二手车交易公开透明一站式服务全搞定,确实让购车者眼前一亮。
什么事儿都只有自己体验过才知道,就像老赵的车行一样,当第一位耐不住寂寞的顾客走进店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注定了老赵的成功。
用信誉做保证,用质量求生存!这就是老赵车行的招牌!
现代的人都很聪明,尤其是在物资匮乏的条件下,更加会考虑性价比。能花更少的钱,买到自己满意的车辆,何乐而不为呢?
早早得知今天小虎会过来,难得脱下一身休闲装的平仔,西装笔挺的一大早就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虽然说之前在城北郊工地上,平仔也不是没有跟着小虎一块儿干过活,关系处的挺好都是朋友一般。
但今天情况特殊,要知道昨晚可是光年龙头亲自给平仔他大哥老赵打了电话,说今天小虎会带着福超志阳过来挑个车,麻烦找个懂行点的陪一会儿,那人家当然要郑重对待。
依着老赵这种八面玲珑的性格,也就是昨晚他就在无人管辖区忙项目的事儿,怕是今天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要不然老赵都会亲自陪同,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都说只有把人做的滴水不漏了,那赚的银子才会盆满钵满,显然老赵就是其中的典范。
那除了老赵,车行里谁出面最合适?自然就是他手下的头马平仔了。
别看着平仔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一副老好人形象,实际上对待他的本职工作,那他比谁都上心。
哪怕这段时间,他来往于工地上,很少有功夫在这二手车交易市场停留,但你真要论这二手车交易市场里分门别类车辆的熟悉程度,整个市场里都找不出几个比他熟的来。
“哟,这不是我车行我平哥嘛!穿的个人模狗样跟新郎官似的,咋地,待会去结婚呐?”
在城北郊工地时期,小虎和平仔一块儿就称得上是夜夜笙歌,也算是结下了很深的“友谊”。所以,打起招呼来也是不同于常人…
“你开玩笑!昨晚叶哥一个电话打过来,说今儿有人集团领导过来视察,赵哥不在,那我一个做小弟的,不得站出来好好伺候着嘛?再加上我们车行从销售到售后都没几个姑娘,那没法子,我只能好好捯饬捯饬自己了呗!要不然,万一视察的领导觉得我们不重视,咋整啊?”
平仔一张嘴就跟那机关-枪似的,打的小虎晕头转向,老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只好讨饶道:“行行行!我不跟你叨叨了,咱抓紧进入正题的,你按福超志阳的预算,帮他俩挑台喜欢的车!”
“啥预算啊?我们赵哥早说了,今儿领导过来,看上哪台车直接开走,算是送小虎哥的三十岁生日礼物了!”
小虎没好气的回道:“滚犊子,我踏马刚满二十都没两年,啥三十岁生日礼物啊!今天是小超和志阳买车,你抓紧挑车吧!”
一行四人很快就在展厅里逛了起来,根据福超志阳的商议,两人预算是买一台二十五万左右的车,以实用为主,价格上尽量不超过三十万。
虽然小虎和一旁的平仔都表示,多几万少几万都不碍事儿,他们补上就行。
几万块钱对这两位爷来说,真不是啥大问题,别看他两穿着打扮上好像都挺随便,但兜里是真不缺银子。
另外,关于曾锐让易达提三十万给小虎让他带福超志阳去买车这事儿,是真不小气。
毕竟就末世到来后,物价贬的很厉害,除了向小虎喜爱的霸道还有汉兰达这种格外保值的车型外,其他二手车的收购价早都已经大跳水了,三十万不往远了说,你就是想开台时间长点七系都没问题了…
“你看这台,宝马七系19款740li领先型,豪华套装,无论是外观上还是在驾驶乐趣上,同等价位上它都是独一档的,三年不到的车龄,总共开了不到一万公里,这三年里还有一年半多是放在咱店里,这车你们觉得咋样?”
平仔滔滔不绝地说了好大一通,见福超和志阳完全不为所动,很快又引着他们往前走了几台车停下了下来,再次介绍道:“那你俩再看这台路虎揽胜运动版,同样的19款 v6,也是三年不到的车辆,开了两万公里出头,奢华舒适别具一格,很多路上跑的大哥都独爱路虎!”
见两人的眼神压根都没在自己介绍的车上停留,只好抠了抠后脑勺继续往前走。
“这台车总行了吧?保时捷e新能源19款 eehybrid!将近四年的车龄,开了总共就一万五千公里,知道这车的车主都是怎么形容它的吗?低调,素雅!动力强,空间大,性能好,更重要的还静音相当安静!”
看着平仔口若悬河的说个不停,福超终于忍不住吐槽道:“不是,我说平哥,咱能不能看点现实点的车,我们不说了吗总共就二十五万的预算,你能不能不要带我们研究这些起码得五十个往上走的车啊!”
“哎呀,我跟你们说这车啊,就这么回事儿,有时候逼自己一把,加个几万块钱,那就完全是不一样的享受!车是给别人看的,也是给自己开的,那一定得要自己喜欢满意了才行,你说要买一车还将就,那回家了也膈应,每天上车踩着油门也心里堵呐!”
此刻的平仔就好像是回到了五六年前,那会儿自己还是老赵二手车行里销冠的场景,一见有客户来看车了,那立马是用上自己的毕生所学,一股脑的倾倒出来。
“得得得!平仔,平仔!”连在一旁没发表意见的小虎都觉得平仔好像魔怔了,忍不住大喊了两句。
“诶!”平仔神情一怔,可能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自己的异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道:“咋地了小虎哥?”
小虎瞪着眼珠子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心一横加几万,心一横再加几万的话劳斯莱斯幻影也提回家了!只要你舍得往上加,神舟十号也不是梦啊!谁不知道买车价钱就是个无底洞啊!人福超志阳都跟你说了预算了,你靠点谱成不,你这平常干活儿也不是这样的啊……!”
828 心爱的情郎
“职业病犯了职业病犯了…钱的话我是真觉得无所谓,大不了我自己给贴几万呗,最主要的是得哥们满意不是…”
虽然发生了这么一段挺有意思的插曲,但你还是得承认,在抛开平仔这一段“真情流露”以外,他做事儿其实还是相当稳妥的。
在之后的时间里,总共就花了不到半个小时,便敲定了一台18款宝马530li,公里数才四位,差不多能算是一准新车,总共拿下来二十三万出头,比预算还低了两万,可谓是皆大欢喜。
要么怎么说老赵这里是正儿八经一站式服务呢,签完名车直接就送过去过户了,一行四人就在平仔的办公室吃了个便饭,饭刚吃一半合同啥的就送过来了,已经全办好了。
高质高效!
喜提豪车的志阳福超也是主动邀请小虎和平仔,无论如何要赏脸晚上一块儿坐坐,盛情难却两人也没有太过推脱。
毕竟用志阳的话来说,买车三十万除去车钱还剩下六万多,给那两个跟着凑场面的小弟儿一人丢一万以外,其他的钱干脆都拿出来请客得了,说起来他两都加入光年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请大家一块儿乐呵乐呵过。
小虎一琢磨也是这么个道理,点头表示赞同,主动承担起了联系其他人的事儿,并表示今晚两人要是少了钱的话,一切由他雷公子买单!也算是他自个感谢两人帮他办货场的事儿了。
关于小虎说福超和志阳要请客的事儿,曾锐也没什么意见。
确实两人入伙以来,还没跟光年这些个骨干成员一块儿见过面。
男人的交情不就体现在酒桌上嘛,再不济大家坐下来一块儿唠唠嗑啥的,混个脸熟回头有事儿需要帮忙,也更加方便。
总不可能每回都像今天这样,提台车什么的还特意让自己打电话,让小虎带过去,那多见外,多麻烦呐!
更何况,最近关于城外无人管辖区的建设,也存在了不少问题,可苦于来往不便,曾锐也一直没能和老赵老金面对面商量,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大家当面整合一下思路也挺不错。
完了,曾锐还特意叮嘱,今晚的账由公司来结,本来福超和志阳也刚入伙,兜里就没两个子,也经不起这样挥霍。
大家就按照正常水准消费一次,整不好两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得靠吃土度过了…
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作为光年集团的龙头,曾锐确实是相当的贴心呐!
下午六点,曾锐易达小虎福超志阳包括老赵老金叶磊平仔纷纷就位,坐在商圈一家口味不错,装潢服务都挺上档次的家常菜馆包厢内。
酒桌上不聊正事儿,就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可谓人生快意!
新入伙的福超志阳,别的也许还差点火候,但酒桌上的实力那是个顶个的不错。
志阳本来就是ktv经理出身,平日里迎来送往的都是怡然不惧,而福超平常看着挺活泼,一喝酒更是诗仙李白附体,不但能喝兴致上来了,还时不时的高歌一曲要赋诗一首啥的…
都是自家人,这顿饭也吃的挺尽兴,一个个小脸通红的就往着下一场活动赶去了。
吃饭喝酒摸姑娘,这几乎已经成了光年这群人的固定活动行程了。
第二站的目的地,定在天伦。
不说别的,人家天宝在建工程之前,十来年就没干别的,专心发展夜场,那天伦绝对称得上是整个城北夜场的龙头企业。
要说原来,武尘还在天伦的时候,那大家伙觉得膈应不乐意来,可现在武尘也不在了,再加上曾锐易达跟天宝关系处得也不错,那哪儿还有比这里更好的选择呢?
再说这天宝,能在城北干夜场这么多年背后要没点关系也不可能,他本人能也属于那种交际花一类的角色,处理起各方关系来,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而且,在之前城北郊工地上他与曾锐易达沟通的次数也不少,这一来二去也就友谊深厚了。
每回到天伦来,撇开送果盘送酒水这些经理就能做的事放一边不谈,只要光年的人来了,那绝对是坐最好的卡座配备最美的姑娘。
今天同样也不例外,曾锐等人刚过来,天伦新任的经理第一时间就赶到门口迎接,并安排众人到了原本已经预定出去的帝王卡就坐。
虽然说这一点天伦经理可能有点违背了这个契约精神,但也得看人来啊,甭管谁订的位置,他都能跟人家去协调,大不了送点酒水再不济免个单罢了。
光年可是现在城北最火的组织,那必须得当作真神给供起来才行啊。
众人一落座,那摆放着各式各样挺多连福超都没见过的酒水就摆满了整张桌子,东西多到连果盘之类的小吃点心都只能放到一旁的小茶几上。
莺莺燕燕十几位姑娘站成一排,那都是大高个清一色的大长腿,估摸着身高最低的都得有一米六七一米六八。
低胸的小背心或是连衣裙,下身不是超短热裤就是小短裙,再配上一双足有六七厘米的高跟鞋,那当真是该挺的地方挺,该翘的地方翘。
光这姑娘的档次,就远远将城北其他夜场远远的甩在了身后,能和这里比肩的,在城北恐怕就只有热带雨林了。
就连曾经号称鸡王的叶磊磊哥,都不得不承认,这里的姑娘要比他之前带的团队整体实力高出了不止一线。
在加入光年之前,生活条件一向比较窘迫的福超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啊!一时之间,就连挑姑娘都挑的眼花缭乱。
福超低头在小虎耳边说道:“我艹!虎哥,这里的档次相当可以啊!就这些姑娘一个个不光颜值在线,那身材也是顶好的,都不比我在视频软件上看的差了!”
小虎看到福超就好像是一年以前的自己。
不同于一年以前的稚嫩青涩,现在的小虎绝对算得上是此道老手,资深票客了。
他吐了口烟圈,一口过来人的语气说道:“小超啊!你别看这些个小姑娘,一个个在外面那叫一个高冷生人勿进,只要你把钱往桌上一拍,把你那车钥匙往这儿一放,她们见你就像是见了自己心爱的情郎!”
“真滴吗?”福超一听,兴奋的搓着双手问道。
829 我的啤酒太苦了
小虎弹了弹烟灰,给了福超一个暧昧的小眼神,再回道:“你开玩笑!就这些在夜场做事的小姑娘,没钱你啥也看不到,但是花点小钱你就能看到她的笑,观察到她的甜。你要是再多花点钱,保不齐还能感受到她的咸…”
接着小虎又拍了拍福超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慢慢学吧!你加入了光年这个大家庭以后这个场合肯定少不了的,你看就这些个小姑娘现在我都已经基本形成了免疫,没啥太刺激的情况出现,都构不成吸引力了。”
听了小虎的话,福超半点不嫌恶心,相反双眼冒着绿光感叹道:“我勒个去,虎哥我突然一下觉得干我们这行,那是相当的有前途啊!”
“瞧好了昂,虎哥今天给你表演一招昂,让你看看金钱的魅力有多大!”
话说完,小虎就拿着酒杯跟一名正坐在两名小姑娘中间,穿着一步裙只画了个眼影看着颇为高冷御姐范的妹子,凑了上去。
小虎侧着半边身子刻意露出了自己腰间的霸道车钥匙以及手腕上那块劳力士绿水鬼的手表,笑嘻嘻的说道:“诶美女,我觉得我的啤酒太苦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笑容,算是加点糖呀!”
那姑娘原本还低头玩着手机,看着小虎,立马抱以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往小虎身上一凑道:“虎哥,你说笑了,您来了别说加点糖,就是加点奶也必须得到位啊!”
小虎冲着福超眨了眨眼,似乎是在说:你看到没有?我说了的情况,半点不错吧!
福超悄悄地竖起了大拇指,对小虎的敬仰之气溢于言表。
而他们的这一系列行为,都被易达看了权虎。
易达摇了摇脑袋,搂着身旁小姑娘的腰感叹道:“完犊子了,这些我们光年算是又添了一名色中饿鬼了…”
曾锐并没有注意那边小虎和福超逗闷子,他和老赵老金旁边都没坐姑娘,三个人低声聊着关于无人管辖区建设的事儿。
“赵哥,听你说在城外遇到了不少麻烦?”
像老赵老金这种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按道理来说碰到的事儿只要不是太过棘手,那都能游刃有余的处理好。
既然连他两都说事有点麻烦了,那问题肯定不算简单,所以曾锐才有此一问。
老赵点头应道:“确实是遇到了一点麻烦,咱之前不是跟那个驻军校官李-鹏程稍微扯上了一点关系嘛?最近他跟武尘他们那摊子人关系打得火热。官方的活儿你也知道,谁干得快干得好,那下阶段接到的活儿就多。自从他们沆瀣一气之后,那对咱可谓是百般刁难。”
曾锐眉头一皱道:“他一个带衔的,亲自带人过来找咱的麻烦?”
要知道像第七安全城邦,这种城市之所以可以在末世的大环境下保证基本的稳定安全,靠的就是那近十万驻军。
而在城外那种地方,有枪的手里就有权,更何况将在外还军令有所不受呢,作为校官李-鹏程如果真想要找光年的麻烦,那光年还真是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原本因为之前郭华的事儿,估摸着李-鹏程就对罗挚旗怀恨在心,那作为与罗挚旗一派的光年,肯定也在他的记恨范围之内。
现在再加上他和武尘那些人打成了一片,那对光年的影响可想而知。
“那可不是!就那个叫李-鹏程的,隔三差五就带着一帮子人,把咱工地给封了,说咱这里又是藏了违禁品又是窝藏了逃犯啥的,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名堂来,就是让你开不了工,你咋整?小磊子之前还和他产生过一次争吵,还被他抽了几棍子呢,要不是我们拉着,估计冲突会更严重。”
心直口快的老金,一口气就把憋在心里的话给全部说了出来。
“这个李-鹏程是不是不想好了啊?”恨的牙痒痒的曾锐右手攥成了拳头,手上是根根青筋暴起。
“我之前也和他谈过,毕竟最开始我们和他在本质上也没有利益冲突,他作为驻军负责的长官,那我们该打点的也都会打点。可人家完全就是板起一张脸,啥也不跟你谈,直接说这都不是钱的事儿,咱哪怕是拿着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也无从下口呐!”
作为乐天派代表人物的老赵,一提起这个事儿也是愁云惨淡,颇有几分英雄无用武之地的遗憾。
曾锐沉声答道:“行,这事儿我知道了。”
老赵老金的话其实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如果不把这件事儿处理好,即便是城外的工程继续开展,到最后能收工,对于光年来说都是失败的。
为什么?
只要李-鹏程带人去查一次,那当天肯定说啥活都干不了了,数百人的大团队,不说设备光是人工都是一笔大开支,这都是纯亏损的。
再加上这活儿本来就是做给官方看的,属于面子工程。
如果李-鹏程多带人查几次,长期以往那工人情绪上来了,连质量都无法保证。
那到时候质量又不咋滴,工期还拖的长,在官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以后哪怕是罗挚旗再怎么帮忙,光年还能接到什么好活吗?
为此,曾锐必须要想出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出来才行。
说到军方,他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凌霄。
要知道凌霄的背景本就在军方,人家可是一个可以在城北横着走的人物,想来处理起这件事儿来应该是手到擒来,毕竟李-鹏程也算是和他在一个饭碗里吃饭,那多多少少也要给点面子才是。
只不过大宝死后,赵山河虽然没有怪罪于光年这群人,但毕竟少了这个中间的纽带,联系的次数也很少了。
之前大家的关系都不错,曾锐想来自己张口问题应该也不大,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人家还能不能帮忙就说不好了。
这么多年以来凌霄也一直是拿大宝当自己亲弟弟看的,人家弟弟死了有几分怨气也是很正常的。
考虑到这个因素,曾锐还特意准备第二方案。
我想法子找关系还办不成的话,那就没办法了。本来我们也不是什么善茬,那干脆就敞开了整呗!
我南峰山上数百袍泽,你负责建设的驻军也不过数百人,真要碰一下,结果还真说不死呢!
更何况,你驻军不可能每天就哪也不去守着武尘那边的工地吧?
征司令手下的兄弟三天两头就去放上两枪,曾锐还真不信武尘的工地吃得消。
你李-鹏程不是手上提着尚方宝剑,每天上我家工地上溜达,让我开不了工吗?
我踏马去武尘那边一次,就干死几个,整得武尘的工地上人心惶惶,我还真想看谁还有心思干活!
曾锐想归想,但主要也就是出出气,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也不愿意把事情走到这一步。
毕竟真要搞到这种情况,那到时候一戒严,受到影响的肯定不止武尘工地一家,肯定是大家伙儿都不用干活了。
并且南峰山上征司令的人,必定也会在七城领导班子那挂上号,那遭受严打只会是早晚的事情。
830 征服高山不畏险阻
就在曾锐等人坐在帝王卡里,为无人管辖区的事儿发愁时。卡座底下之前给曾锐等人安排位置的天伦经理,正被几名穿着体面的年轻人指着鼻子骂得狗血淋头。
他努力的和面前领头的两名年轻人解释道:“林总,龙哥,这件事儿确实是我的问题。您看这样行不行,今天你们在天伦的所有开销全都免了!你们也知道,我们天伦这么多年的老场子了,其他卡座也不比帝王卡座差,我保证姑娘酒水都给你们上最好的。”
能当上天伦新任经理的,那见人说话的本领肯定也是修炼的炉火纯青了。
面前站着的两人,正是最近在城北风头正盛的林方和小青龙。
像这种大客户虽然不如光年,但也绝对算得上是需要天伦需要好好招呼的对象。所以经理也不希望为了一个卡座的事儿,与其交恶,哪怕是今天自己亏点本钱也希望能保住这个客户。
不过他上道,对面的人就不一定会给他面子了。
这不,最近因为兄弟惨死最后也没个结果,心情郁闷的小青龙,那就一点颜面都没留的破口大骂道:“你踏马什么意思啊?拿天伦来压我啊?老子需要你免单?你当老子玩不起啊?”
即便如此,经理还是陪着笑脸道:“龙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咱天伦不只有帝王卡,你看就舞池前面这个最大的卡座,你们玩起来绝对带感!城北的大哥们要放松的话,都爱在那玩!”
“艹你m的,你话里话外就是觉得我们是泥腿子呗,老子这就上去看看,那踏马帝王卡座上,坐的到底是什么人!”
小青龙骂完,作势就要往楼梯上蹿。
不同于脾气火爆的小青龙,作为大哥的林方做事儿也更加稳重,出来玩本来就是图个开心,他也不希望来消费找乐子最后再跟人干一仗,更何况能抢了他们卡座的人,那身份必定也不一般,林方也不想为了这点事儿再把对方给得罪了。
“小龙,你干什么呢?咱过来玩的,你还打算跟谁干一仗啊?”林方一把就给小青龙拦了下来。
“我就看他不把咱当回事,心里膈应!咋地,我们提前定的卡座,他还安排给别人,无非就是觉得咱不如人家呗!就现在我们在城北,比马力还有谁是对手啊?”
小青龙何尝又不知道这中间的道道,但一向不服输,干啥事都想争个输赢的他,就是不愿意低这个头。
仿佛让了这个卡座,那今天再怎么玩,他心口的这口气都出不来!
林方表情略显严肃的说道:“一个位置而已,在哪儿不是一样啊,难道还影响你摸姑娘的情绪啊?”
要说小青龙这人,那不管对谁都是摆出一副臭脸,唯独还算是听林方的话。
据说很早的时候,林方曾经救过小青龙的命,也这正是因为这一点小青龙才会入伙。
别看上一次因为兄弟死了的事儿,小青龙气的跟林方翻脸,要知道这可是两人搭伙做事以来头一回,在此之前可都是林方说啥是啥的。
这一次见林方也是隐隐有些动怒了,左右思量一番小青龙觉得为了个夜场的事儿,大动干戈确实也有点不值,也就息鼓偃旗了。
有些扫了兴的摸了摸鼻子冲着经理问了一嘴儿:“那思思,你总还给我留着,没有让她接其他的客人吧?”
说起来像小青龙这种身材健硕外表俊朗的青年,那可是老少通杀的典型美男,压根就不缺姑娘投怀送抱。
可男人的本性就是贱的,真要唾手可得的东西他又觉得没了吸引力,唯独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才能让他万分欣喜。
天伦一名叫思思的姑娘就是这一款,腰细腿长面容姣好只能算是天伦的标配。主要是作为陪酒的姑娘她,偏偏给人一种冷若冰山的错觉,那是一种有些特殊的气质。
就比如说哪怕你点了她的台,把她搂在怀里,可看不到她发自内心的展颜一笑,你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怅然若失。
可正是有了这种别样的乐趣,才让小青龙主动叫上大哥往天伦跑。男人总是喜欢征服高山,或许他们对山顶的风景并不留恋,但却痛并快乐的享受着登山的过程。
今天同样也不例外,小青龙就是奔着思思来的,试图用自己的火热的内心让这一座冰山融化。
“啊!”经理一愣,眼神有些飘忽,但看到小青龙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他很快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回道:“龙哥,你没有私下联系思思吗?她今天压根就没上班,在家里休息啊!”
“什么?她今天没上班?”
这一下小青龙就被怔在了原地,一脸的大失所望。
关于思思的联系方式,他都已经要过好几回了,结果人家愣是告诉他自己没有手机…
为此小青龙这一次来兜里还特意揣了一台新款手机,价值三千多块钱,想要送给她。没想到今天人家根本就没来,小青龙的情绪有多低落,可想而知。
作为小青龙的好兄弟,林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为谁而来的,看见兄弟脸上的遗憾之色溢于言表,林方主动开口道:“阿龙,要不咱换个场子喝点?”
小青龙有些颓然的点点头道:“行,那我们就换个场子喝酒吧。”
本来也在这里闹得不太愉快,再加上天伦那劲爆的音乐震得他脑瓜子疼,要不是为了自己魂牵梦萦的思思姑娘,他小青龙何苦来受这份洋罪啊。
而就在这时,之前要给小虎加点奶的小姑娘,刚好搀扶着小虎走下卡座,奔着厕所走去。
其实小虎今天的兴致并不高,毕竟亲哥刚死,你要他夜夜笙歌也不现实。只不过是他打心底里对福超志阳两个小伙子挺看好的,也不愿落了人家的兴致才跟着一块儿过来。
现在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以后要搭伙干活的次数自然少不了,那最开始能留下个好印象,在未来双方之间的矛盾也能减少不少。
正是因为这样,小虎才尽量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模样,陪着他们一块儿乐呵。
至于他之前的那些表演,就像《你不是真正的快乐》里头的歌词一样,他的笑不过是他穿的保护色。
等福超和志阳两人逐渐放开,渐入佳境之后,他就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闷酒,都不算洋酒,光是用小瓶装的啤酒他最少都一个人干了十几瓶。那这会儿要放放水,也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831 心如死灰的青龙哥
而他身边的这名愿意为其加奶的姑娘,和小虎也算是有着很深的“友谊”。
勇于尝试各种新鲜事物的小虎,头次来天伦的时候就看上了这座高不可攀的山峰,不同于小青龙那般绅士,小虎的处事方法哪怕是在撩姑娘上,也是同样的简单粗暴。
拍了五万块钱现金在桌上,跟人姑娘说,只要今晚我喝好了这些全部都是你的。接着就拿出了奔着中心医院使劲的能耐,死命似的灌了姑娘一晚上酒,最后姑娘和他都喝大了,被朋友送去的酒店。
后面的故事就很明显了,小虎借着酒劲和那姑娘滚起了床单,也不知道是真喝醉了还是看在那五万块钱的份上,总之在姑娘半推半就之下的小虎就算是达成了目标。
在之后小虎来天伦,也点过几次这个姑娘的台,小虎本来也还算幽默风趣再加上舍得花钱,一来二去也就和这姑娘相当熟悉,偶尔还约个友谊炮啥的。
小虎刚一下楼梯其实就看到了林方和小青龙,对待林方他没什么想法,只当是个怀揣着梦想的小大哥,但是对上小青龙,他的眼神就不那么友善了。
毕竟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曾经在饭店里公然挑衅过光年。也就是最近小虎腾不出手来,要不然哪天想起他来了,包管要弄他一下。
小虎看到了小青龙,小青龙自然也看到了他。
面对小虎那挑衅的眼神,小青龙毫不示弱的回瞪了过去,可很快他的瞳孔就瞬间放大了。
见到小青龙眼神突然变化,原本背对着小虎的林方连忙转身望了过去,同样眼睛珠子瞪得老大。
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指着小虎身旁的姑娘,失声喊道:“你…你…”
小虎皱了皱眉并没有理会这俩人,试图从旁边的空隙中插过去。
可好死不死,暴怒之下的小青龙一把就揪住了经理的衣领,将他拖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两眼珠子宛若嗜血般的怒视着他道:“你踏马的不是跟我说思思今天不上班吗?那你现在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她是鬼吗,啊?!”
而经理被拖至的位置,刚好就挡住了小虎的去路。
知道兄弟性子的林方也怕出事儿,毕竟这里不是一般的小场子,这地儿叫天伦。老板天宝也是在城北有头有脸的人物,至少在目前,他们想和天宝扳扳手腕,那还差几个段位。
林方很快伸手拉住小青龙,试图劝慰道:“阿龙,别这样,为了一个姑娘不至于。”
“这踏马是一个姑娘的事儿吗?方子你还没看明白呐,这是人家压根就不把我们当一回事儿!”
小青龙死死的攥着经理的衣领,任凭林方无论怎么拉怎么拽,就是不松手。
如果只是说碰到小虎,小青龙绝对不至于这么激动。或者说思思姑娘要是确实没上班,还是坐了其他人的台子,小青龙哪怕心里有点情绪也不会如此暴怒。
可原本就对小虎以及光年一伙人,怨气冲天的小青龙,结合今晚的情况,很快反应过来抢自己卡座的抢自己姑娘的都是他们,那心中的怒火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能够形容的,简直就像是发生了化学反应一般,完全失去了控制。
眼下的小青龙就好像是看到自己的娇妻出轨,被自己抓了个正着,而对方却是他单位领导一般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也好像是自己在青涩年华暗恋的对象,竟然被一个个成绩长相各方面表现样样都不如自己的学校混混夺走一样歇斯底里失声哀嚎。
被小青龙喷了满脸唾沫星子并举在半空中的天伦经理,仍旧保持着尴尬的笑容试图张口解释道:“龙哥,这绝对是个误会,您也知道我到天伦的时间不长,天伦的规矩挺多我也还不熟悉,今天把事情弄岔了,您多担待担待,这事儿我保证一定给你一个解释!请您相信我……”
经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青龙径直打断道:“你解释你mb呢?你就是觉得光年牛逼呗!老子就搞不懂了,光年哪比我们强?要不是他们早出道一年,现在老子保证没他们什么事了!”
原本事不关己的小虎眼神骤然变冷,张口问道:“你说你比光年强?”
“艹nm!你们光年要都是群像你这样的小篮子,你们算个jb!”暴怒之下的小青龙再无顾忌,梗着脖子就骂道。
一想到自己苦苦追求的姑娘,此刻正腻歪在仇家的怀里,那花枝招展的笑容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模样,小青龙的火气就如同沉寂多年的活火山一般,不断向外喷发!
“我看你是酒喝多了,缺人给你醒醒酒!”小虎随手拎起旁边卡座上一瓶写满了英文的酒瓶子,对着小青龙就抡了过去。
“嘭!”
见势不妙,林方赶紧上前一把就将小虎抱住,嘴里连声说道:“小虎哥,误会,误会呐!我这兄弟,喝多了酒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小虎一声大吼:“撒开!”
原本小虎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大虎的死是他心头一直的痛。但是这么长时间了,他也明白不能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到身边的兄弟们身上,所以一直憋着火,现在小青龙当着他的面诋毁光年,无疑是自己撞到枪口上来了,他又怎么可能愿意善了。
“哗啦哗啦!”
不同于林方相当和事佬,他和小青龙带来的这一帮子小兄弟那都是血气方刚的棒小伙,他们也不懂上面这些人的条条道道。
在刚出道的他们眼中,天大地大老子手里的三尺青锋最大!要说比我还大的,就只有我大哥了。
就目前这么情况来看,对面那衣着光鲜的小崽子似乎是想跟自己大哥动手,那他们哪里受得了?也是有啥拿啥,瞬间就往前靠了三四步,试图将小虎团团围住。
天伦的场子很大,dj台上的dj正双手并用搓着劲爆的舞曲,就这么一点局部的小冲突,显然不可能影响到整个场子的运营。
不过距这里不过十米之遥的帝王卡,自然不可能看不见楼梯底下的冲突。心情烦闷的曾锐正趴在栏杆上抽着闷烟,见底下人影绰绰也没太在意,毕竟在夜场里有两句口角纠纷什么的,太正常不过了。
不过端详了一阵,瞅着被围在中间的寸头小哥有点像小虎,就让曾锐受不了了,他抻着脑袋跟个王八换气似的使劲往前伸,定睛一看,嘿!还真是小虎!
“别玩了,小虎在楼下让人围住了!”曾锐喊了一嗓子之后,头一个往楼梯上走了下去。
都还没整明白啥情况的众人,也很快推开了原本坐在自己身上喝着花酒的小姑娘,跟在曾锐的身后往下走。
第一章 出走嫣红楼
春风和煦,日近黄昏,山林寂静之中,几只雀鸟仿佛不知疲倦,绕着树撒欢,树下的细石子路旁,停着一辆马车。
一路疾驰过后车身已是四下蒙尘,拉车的老马耸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吃着脚边的杂草,时不时的抖楞两下耳朵。
马车竹帘半敞,车内空无一物,距马车十几步远的地方,有一白衣男子负手而立,墨发垂于腰际,眉头深锁,眼中几许无奈。
此刻虽面容憔悴,依旧难掩清秀出尘的俊颜,本就白晰的脸上鼻似雕玉,目若星河,薄唇微微上翘,阳光照射下泛起朦胧的粉色。
看不出年纪,只觉身姿挺拔。
良久未动,若不是那一声悠叹,偶然经过之人,定会以为是梦中仙贤临凡,不敢轻近,生怕惊扰了那梦中人。
……
自从那个让他整日不得安生的小捣蛋走了之后,慕染云还没有像现在这般孤独过。
从前来来去去都是自己一个人,那孩子的出现,让他平静有序的生活乱作一团,也不觉恼,没什么时间想这究竟是为什么?
只是,有她玩闹的日子似乎成了一种习惯。
已经快半个月了,那孩子说走就走,这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倔脾气,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女儿家。
慕染云堂堂的逍遥派掌门,若大的逍遥山更是门人无数,要是个个像她这般任性胡为,恐怕他老人家早就驾鹤西去了。
唉!真是冤孽!还不是因为她半个月前突然吵着要学术法。
“师父偏心,凭什么两位师兄都能学得,为什么唯独不教知月。”
偏偏那么多术法她不学,却非要学哪门子的废衣诀。这废衣诀是要二人同练的,可助修为不足者快速提升内力。
之所以名为废衣诀,是因为它对刚开始修习术法之人是剂猛药。
由于两股内力在体内翻滚升腾,迫使全身高热,初学者需不着寸缕,以免走火入魔。待内功深厚、调息自如方可着衣而练。
虽说那孩子年纪尚幼,但毕竟男女有别,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师父就是重男轻女,哼!”
“平日里沐浴、安置,我都不能与师父、师兄一起,也便罢了!”
“现在连修习术法也……”
“为师说过你不能学,就是不能学。”
“恩……”
“若是非学不可,为师叫连双师叔代劳可好。”
“师父,你不教就不教,还想赶我走不成?”
“我怎么说也是师父的弟子,为何修习术法却要师从旁人?”
“莫要再纠缠,夜深了,还不速速退下……”
原以为她会就此罢休,结果第二天早修过后,有人来报,那孩子竟没去上早课。
只当她顽劣惯了,偷睡懒觉,就没理会。谁知却是留书一封,下山去了。慕染云这才带了两个徒弟分头下山寻她。
本想御风而行,但前几日诸仙大会时受了内伤,以至真气运行不畅,现在只好架车了。
按说逍遥山门徒众多,也不必他亲自下山,可他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那孩子孤身一个在外,世道凶险,她涉世未深,这几年在山上一直贪玩,也没学得什么一招半式的可以傍身,要是真有个差错,那还了得。
慕染云啊!慕染云!都怪你平时太过娇惯于她,以至她如今任意妄为,此番寻得她来必要好好管束才是。
想罢,白衣轻转,意欲登车,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男声。
“徒儿清风,拜见师父。”
此人一袭花青色长衫,头上亦是青色帽巾束发,乍看之下有些瘦弱,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
“可是找到你师妹了。”
慕染云并未转身,低声问道。
“徒儿幸不辱命,已打听到月儿的下落。”
“她现在何处?为何没随你前来。”
慕染云回头看向少年。
青衣少年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犹豫片刻小声回禀。
“师父……月儿,她在……那个……”
“为何支吾不言,可是月儿出了什么事?”
慕染云略微提高的了声调,话语之中似乎隐隐透出一股寒意。
青衣少年再不敢隐瞒,
“小师妹她就在逍遥山下……嫣红楼。”
……
逍遥山是远近闻名的四大仙山之一,和意孤、福灵、虎啸齐名。
慕染云位列四尊之首威名远播,凡人修仙都会想方设法的拜入门下。
逍遥每年都会定期举行入山试练,尽管报名者多如牛毛,但能通过试练,正式得以师选的少之又少。
即使如此上山的人依旧络绎不绝,也难怪大家都想来挤这独木桥,毕竟能做神仙,不,不,哪怕做不成神仙,能整天和他们待在一起也是极好的,世人心中美的梦大抵如此吧。
逍遥山脚下便是梧桐镇,镇子不大却很是热闹。
大概是每年到逍遥山拜师学艺的人,都要先在这里落角的缘故,镇上茶楼、酒肆,大大小小的铺面一家挨着一家。
街边人头攒动,摆摊叫卖的吆喝声不断,掌灯时分更是一派繁荣景象。
人海之中,一白衣、一青衫,两名男子行色匆匆。
从清风口中听得那孩子不知怎么,跑到了这烟花之地,慕染云顾不上内伤未愈,弃了马车,强行御风冲到了镇上。
师徒二人一落地,便直奔嫣红楼。
说起这嫣红楼,可是方圆百里首屈一指的风月之所,不分昼夜的迎来送往。上至达官显贵,下到平民布衣,只要出得起银子的主儿,都是这楼里的座上之宾。
红粉幔帐围起来的楼外楼,上、中、下三层,从门外看是张灯结彩、富丽堂皇。
门口四五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腰肢柳摆、眉目轻佻,不时地摇着手上的帕子招呼过客,身未近,已闻其香。
清风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师父,似是询问他,要不要进去。
慕染云面无表情,袖子里的手攥成了拳。
清风心里明白的,师父是载入仙册的上仙,又是四尊之首,平日里接触的不是上仙就是上神,连门下的弟子都不常见面,怎能进去这淫逸的所在。
“恩……”
“师父,要不然就让徒儿……”
清风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你要是能带得走她,为师就不必走这趟了。”
慕染云不等说完,过门而入。
第二章 不许你说那个字
没理会门口闲杂人等的纠缠,清风猛地上前几步越过师父,头前带路,穿过花厅,行至后院。
七、八个十来岁的女孩排成一行,背身而立,每人左手上一个托盘,盘子上搁着个空酒壶。
前面几步的地方,一个年逾四旬的老妪正在示范着什么,谄媚的笑容,配合扭动的腰肢,着实另人作呕。
这副嘴脸落在孩子们眼中,大概是极可笑的吧,其中一个孩子果真是笑过了头没站稳,一个屁墩儿,摔碎了酒壶。
那老妪见状,气的直跺脚,眼瞅着就要抬手打人。
嗖!
一抹白影闪过,刚才还坐在地上的小女孩不见了。
……
慕染云撇了一眼正怀里酣睡的小人儿,细眉淡淡的,长长的睫毛偶有颤动,两颊微红,鼻尖还挂着雾,樱桃小嘴,此时好像在嗫嚅着什么:
“师……师父……”
这孩子定是在做梦吧,慕染云脸上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大手刚要抚上半月未见的俏脸,谁知那小嘴哼叽出声:
“师父……师父是个大坏蛋。”
某上仙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清咳了一声。
“清风,你过来,带她回去。”
随即将抱在怀中的小人儿往旁边一扔,走了。
“……”
回到逍遥山已是入夜时分,清风把知月放回她自己的房间便告退了。
当时在嫣红楼,眼看着知月马上要被那老妪责打。
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又想着,怕知月的脾气一上来,不肯乖乖就范,慕染云这才点了她的昏睡穴,先将知月带走。
小心翼翼地帮小徒弟脱下鞋子,掖好被角,散开束了一天的长发,慕染云转身打算离去。
一只小手从被子里滑了出来,慕染云摇摇头,这孩子还和初到逍遥时一样,不爱束缚,睡个觉也不老实。
岁月如梭,转眼数年,曾经不知所措,时刻跟随自己的大眼睛,如今已经充满着疑问和愤愤不平。嗯?眼睛?她什么时候醒的?
“师父?”
“我怎么会在这儿?”
“……”
“我……我要回去……”
小嘴儿噘的老高,知月缩回了还被慕染云拉着的小手,边穿鞋边往门外走。
慕染云刚要起身拦她,却是一个踉跄坐回了床边。
知月一脚已迈出门外,听得背后一声闷咳就没了动静,有些纳闷儿。
转头一看,慕染云此刻,正用一只手扶着床沿,另一只手擦拭着嘴角,指缝间依稀可见一丝血色。
“师父!”
“师父你受伤了?”
眼里早没了先前的怒气,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颗的泪珠流转不断。
师父的术法修为甚高,六界难逢敌手,怎么会受伤呢?还伤到会吐血?究竟她离山的半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事,知月心里越想越害怕。
自己原想用出走来吓吓师父,让他对自己和两个师兄一视同仁,怎么也没想到,短短的十几天,师父竟然会变得这般憔悴。
刚才只知道任性耍赖,都没仔细看上师父一眼。
知月胡乱甩掉眼里的泪水,这才发现师父现下脸色苍白不说,眼圈也泛青。
一定是这段时间,不顾有伤在身一直到处寻她,茶饭不周、睡不安寝,现在连起身的力气都……
“呜……呜……”
知月娇小的身体扑在染血的白衣上哽咽起来。
“月儿,为师无碍,只是腹内受创才会呕血的。”
“你……咳……,别哭。”
慕染云深吸了一口气,语调平静如常。
“你又骗人,没事!怎么可能没事?我以前从没见师父这样过。”
知月不依不饶,两手紧紧环住慕染云的胳膊。
若不是师父抓她回来,她都不知道,在她心里像天一样无所不能的师父也会受伤。
知月咬着嘴唇,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翻腾着,她恨那个伤害师父的人,她更恨自己。
虽然这两年总是与师父对着干,可她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并不是真的要气师父。
一想到这世上最疼爱自己的人,因为她的任性出走,可能再也见不到了,知月顿时泣不成声。
慕染云轻抚知月头顶,他明白,月儿是在担心他。
可他说的也是实话,几千年的修为,已是仙身,自然不会伤到根本,但看见小徒弟竟这般担心自己的安危,心中还是一暖。
不过,一想到知月的倔脾气,若是今后还这般不知收敛,还真不晓得要闯出多大的祸来。恩……,这次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定要让她长长记性。
于是,慕染云原本想说的那句:“为师哪那么容易有事,调息几日,身体自会痊愈,你不必挂心”。
一张口便改成了训斥:“你刚刚不是要回嫣红楼吗?怎么不走了,为师父要是死……”
未等慕染云说完,一双小手全都抵在他的唇上。
“呸、呸、呸……”
“坏的不灵,好的灵,以后不许师父再提那个字。”
“知月的师父才不会有事呢?师父要好好的,一直和知月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一抹淡淡的红霞爬上双颊,眼里还泛着泪花,知月就这么定定的看向慕染云。
此时的慕染云,双唇被那突如其来的温暖和意想不到的柔软包围着。
在那一如澈水般的明眸注视下,有一瞬间,就是那么一瞬,他感觉自己是个溺水者,深陷在那湾净水中,不能自拔。
又仿佛过了一生一世那么长,他似乎感觉到有点儿眩晕,整个身体都变轻了。
看来这伤比他想的要重,要不然怎么会……
慕染云晃了晃头,猛然站起身,只丢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知月不尊师命,私自下山,明日罚抄门规,再不悔改,定当严办!”
知月愣愣的看向还未关上的房门,没出声。
知道师父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不在乎师父如何罚她,只要师父没事,叫她做什么都好。
这会儿师父有伤在身,虽说她现在的这点儿本事,既不能去给师父报仇,也不能为师父疗伤,但听师父的话,少让他烦心,她还是能做到的。
第三章 女子学堂
知月躺回床上,翻来覆去的没了睡意,自己这些天来做的傻事,都浮现在眼前。
先是没头没脑的要学废衣诀,惹恼了师父;后来又半夜三更的偷偷溜下山。
本来准备在梧桐镇玩两天,让师父、师兄着着急就回去的。
可没想到她走的太匆忙,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没吃、没喝、又没地方睡,还好在山脚下让她遇到了好心的李大娘。
李大娘说,她家住在嫣红楼,那里专门收留一些无家可归女子。
每天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椤绸缎,还有专人教习她们弹琴、唱曲、梳妆打扮,专讨男人们喜欢。
知月心想,这不就是学堂吗?
好极了,没想到自己这一趟还有意外收获呢。哼,那她就跟着李大娘回去,好好学学,看山上那几个男子还敢不敢小瞧她,尤其是师父。
打定了主意,知月就跟着“善良”的李大娘去了那个所谓的女子学堂。
不过,这学堂果然够气派,她原想那李大娘多半在吹牛,一个学堂会有多大呢?现在看来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李大娘口中的“女子学堂”就在梧桐镇最繁华的大街上,顺着她指的方向,离得老远知月就看见一块巨大匾额,上面刻着“嫣红楼”三个斗大的金字。
唉!这名字可是够土的了,一看也知道,这儿的教书先生水平肯定也不咋地。知月琢磨着,反正自己现在,既没钱,又没地方可去,得了,先混两天再说也好。
跟着李大娘,进了院门,中间一栋楼外楼,是三层的那种。
头一层像是酒家,几张桌子上杯盘交错的,有些个笑的花枝乱颤的女子,在陪人喝酒、划拳。中间的好像是个戏台子,一个比知月大不了几岁的姑娘在上面自弹自唱。
二层都是单独的房间,每间门口都有块小牌子,写着春桃、夏荷之类的名字。
李大娘告诉她,这里的姑娘只有到了十六岁,才能有自己的房间。像她这种新来的,就只能几个人挤在一起住了;
三层她没上去过,因为她的活动范围就从后院到二楼为止。其它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天到晚的有几个怪叔叔在楼里来回巡视。
单独下山的这些天,知月感觉很新鲜,楼里有和她一样大的小伙伴,每天除了跟着李大娘学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之外,就是和几个女孩儿在一起玩闹、嬉戏。
知月是真的挺开心,感觉时间过得也特别快。她从没有过年纪相当的玩伴,由其是女孩儿。
逍遥山上女子本就少的可怜,仅有的几个也都比她年长许多,而且辈份有别,所以平时除了门中大小事务,几乎没什么往来,更谈不上能交朋友了。
在嫣红楼的日子她不仅有了朋友,还慢慢的从李大娘的口中,懵懵懂懂的意识到了,身为一个女子是件多么让人庆幸的事儿。
什么性子要温婉柔顺,身姿要妩媚动人,小女子就要有个小女子的样子,走路、说话、甚至连笑都是有讲究的呢!
李大娘说,在这里所学的无外乎是对付男子的手段,不过,最终以身体来取悦男子却是最劣等的,只有气韵、才华、风度不逊于男子,才能真正让人心悦诚服。
她现在还不懂那是怎么一回事,但听李大娘说的头头是道,她也就用心记着。
小脑袋里却琢磨着,既然是对付男子,那么师父、师兄当然都是男子喽,恩恩……必定要回去试试,看看这李大娘说的是不是真的。
心里酝酿着自己的计划,知月把被子蒙到头上,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
整个逍遥山笼罩在一片飘渺的薄雾中,朝阳透过茂密的枝叶洒落林间小径。
一件橙红的衣衫在晨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衣服的主人是个20岁上下的青年,乍看之下龙眉虎眼、鼻直口方,身形高大魁梧像是个习武之人。
没有丝毫的犹豫,顺着山路拾阶而上,一会儿功夫就穿过牌楼到了山门前。有守门弟子一见来人急忙上前施礼。
“野火师叔”
红衣青年脚步未停,点头而过。
知月在屋子里咬着笔,两手捧着厚厚的门规,趴在桌子上直叹气。
“唉!这才抄了这么一点儿,真要抄完得什么时侯啊!”
其实她昨夜几乎没怎么睡,迷迷糊糊的感觉天边泛白,起来梳洗妥当,便开始抄书了。不为别的,她得争取早点儿抄完,不能再让师父生气了。
想到师父气乎乎的背影,知月晃了晃脑袋,翻过一篇儿,用镇纸压好,边看边落笔,口中念念有词:
“逍遥山共有三堂四阁五殿,三堂分别是心归堂、宾至堂、嘉善堂;四阁包括解语阁、汇卷阁、训戒阁和藏幽阁;五殿则是弘正殿、正道殿、修贵殿、仁德殿还有仰尊殿。”
仰尊殿就是她现在住的地方,位于逍遥山顶。
师父只收了她和清风、野火三个徒弟,不像其它三位师叔,弟子一大把,而山中别的弟子不经允许是不能轻易入殿的,所以仰尊殿也是五殿之中最为安静的地方。
在仰尊殿的后面是藏幽阁,据说里藏着什么镇山之宝,知月从没进去过,因为一直有人把守,她曾经也想趁着夜深人静时溜进去看看的,可总是不能得手。
从仰尊殿向下,无数台阶过后山势渐缓,然后就能看见训戒阁了,嘿嘿!当然是被罚关禁闭的地方呗。
再往下,三位师叔的寝殿并排而建,连双师叔住在中间的修贵殿,左、右分别是秦仲师叔的正道殿和路游师叔的仁德殿。
修贵殿前面是汇卷阁,顾名思义就是存放各种典籍的所在,知月对读书没兴趣,去过有限的几次也是为师父取书,真是的,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一看见密密麻麻的字她就犯困。
这不,抄着抄着两个眼皮儿直打架,呵欠连天的。正打算伸个懒腰醒醒神儿,忽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第六章 出来混早晚要还的
知月还陶醉在那奇妙的触感中不能自拔,突然……感觉师父的身体稍微动了一下。
她没敢睁眼,却发现手中的肌肤由凉变热,慢慢开始发烫了。
嗯?怎么这么烫?
她差点儿忘了,师父还有伤在身,糟糕!难道是师父伤势加重走火入魔了?不行,她得赶快叫醒师父。
“师父……醒醒啊!师父。”
知月赶忙放下左手一直提着的食盒,两手一起用力摇晃慕染云的胳膊。
“月儿,你何时进来的?”
抖开身侧的白色衣袍穿好,慕染云没有转身,厉声道:
“既然要进为师的寝室,因何不敲门,看来只罚你抄写门规怕是不够,现在连基本的礼数都慌废了。”
他岂会不知道知月因何而来,只是他现在的样子,实在无法示于人前,不只面上通红,眼神迷离,还有腰下那处,已成衣袍难掩之势。
生怕知月察觉有异,慕染云不得不强作镇定,斥责她几句,也好早些打发她出去。
“我方才进来……就发现……师父好像发烧了。”
知月慌忙的搅着手,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还好师父现在没回头,要不然她真不晓得该怎么面对师父,哎!满天神佛保佑吧!但愿师父没有发现她的那些小动作。
“师父,你的伤不要紧吧,我查不出什么伤痕,只是忽冷忽热的甚为奇怪!”
“咳……”
慕染云差点气到吐血,还说什么忽冷忽热的甚为奇怪,他现在这副狼狈样到底是谁害的,送饭就送饭,上下其手的是怎么回事。
“为师……要休息,你先下去吧。”
慕染云极力平复着心绪,这丫头……她那是为自己查看伤势吗?又捏又摸的,把他折磨的没有内伤也快要憋出内伤来了。
“那师父吃了饭再休息吧,徒儿告退。”
知月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的走了。
慕染云听到关门的声音,确定知月已经走远,这才一头倒在了床上。
他发觉自己很疲累,不明白最近到底怎么了,那孩子只是无心的抚触,却能勾起他起心底的渴望。
是啊!她还只是个孩子,当然是无心啊!可自已修行千年,不是早该无情无欲了吗?
难道那寒冰掌真有如此威力,把他打回原形,变为一个普通男子了?
虽说这两年,月儿出落的越发清秀可人,但也不过才十几岁的年纪,他还清楚的记得月儿当年来拜师时的模样。
瘦弱的像是会被风卷走似的,满眼的倔强和羞涩,转念间已相伴数载。
要不是这次下山寻徒,他还不知道这个小女娃,竟有能耐让他如此牵心。
不论是鬼迷心窍,还是真的因为内伤作怪,他刚才的失态都是不应该的,修仙悟道理应清心寡欲超然世外,怎可轻易动此妄念,而且还是对自己的徒弟。
一想到知月那纯真清澈的明眸,慕染云的心就有如针刺般难熬,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太无耻了,根本不配做她的师父。
若是月儿知道她这般尊重信赖的师父,对她产生了那样邪恶的念头,一定会很失望吧。
他还是修为不足、意志不坚,否则也不会被那冰仙所伤,更不会神思不定、欲念蒙心。
不能任由自己再这样荒唐下去了,今后定要潜心修炼,与知月的接触还是越少越好。
翻了个身,对墙而卧。
他还是想不通,以前一直觉得她是个小孩子,可这次回来,月儿似乎和从前不同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他也说不上来。
也许是那无底的深瞳,大约蕴含着拨动心弦的魔力,让人一见便心神忐忑:还有那软玉般的小手,在自己身上留下的阵阵涟漪……
天呢!他究竟是怎么了,越是想把她从脑中赶走,那小家伙儿的影子越是铺满他的心。
闭了眼,两手抱头蜷缩着;间或又趴下,脚使劲蹬着被褥,用力将指甲陷入掌心,仿佛在挣脱着什么……辗转反侧。
弘正殿的早课是门中弟子的必修课,除了有事外出或是已经休业的,其余在册弟子都要参加。
知月今天特意挑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就是为了万一她困到不行,打瞌睡的时候也不会被发现。
自从昨日被师父训斥过以后,她就抄抄抄那哩巴嗦的门规到天亮,粒米未进就赶着来上早课了。
趴在桌上单手撑头,又困又饿的知月东倒倒西歪歪,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听不见秦仲师叔讲课的声音了。
“啪”小脑袋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敲了一下,知月蹭地站了起来,她发现秦仲师叔手里正拿着戒尺,眼冒火光的看着自己。
完了,这下死定了。
秦仲师叔在逍遥四尊中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啊!
听说在知月还没入山之前,有个新晋弟子不小心打翻了严尊的茶盏,结果被他丢到训戒阁关了三年。
三年啊!三年,只因为他老人家那一口茶没喝到,就这么没了!
知月心里直打鼓,敢在严尊的课上睡觉,她知月一定是这逍遥山上第一人了,她觉得自己的一只脚似乎已经垮入训戒阁了。
严尊秦仲一身黑色坠星长袍,三千银丝用一根牙骨插于头顶,此时此刻面如白纸,斜长的细眼几乎是倒立在脸上。
他真不知道掌门是怎么管教这个劣徒的,先前她在门中就多有放肆生事,后来又私自下山。
本以为慕染云会好好惩治她一番,谁想竟是简单的抄写门规了事,现在她竟胆大到在自己的课上打瞌睡,看来,不替掌门管一管她,是不行了。
师弟这个掌门当的未免也太清闲了,这逍遥山中大小事务,哪一件不是他秦仲在操持着,虽说自己位列四尊也是职责所在,不过凡事都要有个度。
俗话说的好,慈不掌兵。
咱们是名门正派,法度纲纪乃是立身之本,若大的逍遥山,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上面,如若这徇私舞弊的口子一开,日后再想收都收不回来了。
掌门这些年一共才收了野火、清风、知月三个徒弟,要是管教不好出了乱子,难免落人口实,也罢,这回就先拿知月开刀,来个杀鸡儆猴。
第七章 剔骨鞭
秦仲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捻着胡须,来回踱了几步,转过身来看向知月。
“知月,看你这般酣睡如泥,必是对本尊所讲皆已了然于胸,既然如此,那本尊问你:‘这**术究竟如何破解?’”
“嗯……那个……嗯……这个”
知月低着头,急的抓耳挠腮,她哪里知道那**术是个什么鬼啊!
哎,这回算是栽了……但愿严尊这个老古板看在师父的面上能放她一马吧!心里这么想着,知月就打算老老实实的认错服软了。
一抬眼皮,却看见野火在前面几排的位置上,正举着写了字的袍子向她这边使眼色呢,因为严尊正面对知月,所以压根儿看不到野火这边的小动作。
嘿~嘿!这下有救了,知月心想,于是赶忙开口念出答案:
“嗯,**术是支配他人意念之术,要想破解首先要平心静气、摒除杂念,而后再……”
一边偷看橙色衣袍上的字,一边观察着秦仲的脸色。
知月突然开始佩服起野火的智慧和胆量来,她可没想到平日大大咧咧的火师兄,竟敢在秦仲师叔眼皮子底下耍花样冒险帮她。
秦仲本想问倒知月,然后再借题发挥的,不曾想她到是对答如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心里正犯嘀咕,忽然瞧见有人在知月后方向他打手势,他猛的回头一看,目光正好逮住了还未来得急收手的野火。
“哈……哈……哈,好啊!”
秦仲不怒反笑,一个阴鸷的想法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你们一个、两个都是掌门教出来的好徒弟,我到要看看,你们师兄妹的江湖义气,能不能敌得过训戒阁的剔骨鞭。”
“知月不思勤勉、教而不善,本尊就罚你十鞭之刑”,没有多看知月一眼,秦仲的冷道。
“十鞭!那还有命吗?”周围一片哗然。
年长些的几个弟子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几个入门早的,自然是知道这剔骨鞭的厉害的。
不过,就算这回知月做的是有些过分,但也罪不至死啊!
后进的弟子们初闻这剔骨鞭的名头,也是一头雾水,但瞟见其它人脸上都挂着一副活见鬼的表情,也就能从中揣度出一、二来。
“啧……啧!这回知月可完蛋了。”
“活该!谁让她平时仗着自己是掌门的徒弟,得瑟的不行,我看见她就烦。”
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儿,小声嚼着舌根。
“至于野火嘛……你这个做师兄的既然想包庇小师妹,那就罚你来给她行刑吧。”
“别再想着手下留情,假打几下交差,你要是没打得她皮开肉绽、筋骨移位,本尊必将你二人逐出师门。”
秦仲把话撂下,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知月觉得自己脊背发麻,她万没想严尊会这般苛刻,自己有错在先理应受罚,可让火师兄动手,又实在是太过残忍。
谁不知道在逍遥山除了师父,火师兄是最疼自己的了,现在以逐出师门作为要挟,叫火师兄情何以堪啊!
师父的伤还没好,要是知道她这么不争气,不但自己出丑,还连累火师兄也跟着受罚,一定又要失望了。
唉!都是她不好,把师父的脸都丢尽了。
知月看看垂头丧气的野火,又扫了一眼身边幸灾乐祸的众人,挺直了身子,深吸一口气,拍着野火的肩膀笑道:
“知月不怕,多谢师兄救我!”
午时,训戒阁外,逍遥山四尊皆已到齐,慕染云居中正座,棱角分明的脸上透出一股冷冽,幽暗深邃的眸光越过众人落在远方,让人看不出情绪。
严尊秦仲,居于右座,端着架子,一副执法者惯用的嘴脸,眼角的皱纹当中,隐约含着那么点儿似有若无的算计。
他心里清楚的很,若不是当场抓住了知月的把柄,掌门师弟这边是不会这么轻易松口的,上次那个“小猴崽子”私自下山的事,还不是就那么糊弄过去了。
贤尊连双,居于左位,她是这逍遥山上位分最高的女子了,为人温婉谦和、仁慈敦厚。人言心慈面善果然不虚,这张脸一看就让人觉得亲切。
此时的她,正揣摩着慕染云和秦仲二人的心思,似乎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她想为知月求情是不假,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贤尊旁边落座的是义尊路游,不似旁人那般穿戴严整,这家伙睡眼惺忪地斜靠在椅子上,一副事不关已、列席旁观的模样。
这样的场合平素他多半是不来的,本来嘛,三张椅子摆在这儿正合适,掌门在中间,两边再放上“童男童女”多好看,他这么一来,不是多余吗?
“搞这么大的阵仗,看来严尊此次是想借知月的事儿,来整顿门风、杀一儆百啊!”
“就是,就是,我看知月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是她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开罪了严尊,那有什么办法,找死呗!”
“我说也是,她谁不好惹,偏偏去挑衅那个铁面煞,不是找死是什么?”
“哎!天作孽有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哦!”
“对对对,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弘正殿门前的空地四周,被来看热闹的弟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仿佛等不急那鞭子落下,就用这吐沫也要淹死她。
知月被五花大绑在一条长凳上,一点儿活动的余地都没有,她脸朝下对着青石铺成的地面,突然觉得有些可笑,用得着绑成这样吗?她又不会逃走。
身体虽然动弹不得,可那些闲话却是一句不落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心中五味杂陈,唉!知月啊!知月,你是得罪了多少人啊?一个求情的没有不说,这怎么还集体落井下石呢?
其实她也没想要人同情、要人可怜,可最起码的,看到同门受罚也不能叫好,是不是?看来平日里碰面时的笑脸相迎,怕也只是为着她的身份罢了。
闭了眼,装作什么也听不到,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她也只好自求多福了。
第八章 那仙,果然无欲无求、心如止水
知月一直没有抬头,她这个别人眼里不知天高地厚的“猴子”,心里也是知道害怕的,但她所害怕的,并不是此时悬在头上那根七尺长的鞭子。
她怕的是,看出火师兄心中的不忍与煎熬,她也怕看清同门脸上的冷漠和不仁,她更怕在师父的神情中读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失望与厌恶。
此时的知月是真的后悔了,从前种种皆是前因,而今……也只盼着那鞭子能快点儿落下,早过早了。
“安静……”,慕染云开口,面色依旧平淡如水。
刚刚还嘈杂涌动的人群立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急忙低头做恭敬状。
秦仲看向慕染云那千年不变的脸,稍微停顿了一下。慕染云仿佛丝毫没有察觉,目光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没有焦点。
“野火,开始吧”,语调平和,听不出半点犹豫。
野火呆呆的望向知月,他知道师父不会偏袒,但师父没说话之前,他心里总是存着一丝希望的。
要知道,这剔骨鞭是上古时候就现世的神器,从前并非什么用来惩戒门中孽徒的小道具,而是上界降妖服魔的法器。
只是这千百年下来,天下太平,这宝贝一时英雄无用武之地罢了。
自然不是藤条或是兽皮制成的寻常之物,传说在几万年前,一块九天玄铁飞落逍遥山顶,师父的师父的师父就用它打造出了现在的剔骨鞭。
如果不是上面的法力被封印,普通人别说用它了,就连拿都是拿不动的。
无数锋利的细刃串连成一股,平时收拢着看不出端倪,远远瞧着只会觉得光滑柔韧,甚至不像兵器。
可一旦挥舞起来,上面的细刃就会像犬牙一样张开,可想而知,接触到的一切都会被它咬住,而后连根拔起。
之所以名为剔骨,也正是因为它威力巨大,无异于剔肉割骨,封印未解便可令凡夫俗子,轻则皮肉不存,重则筋骨尽断一命呜呼。
“怎么还不动手?野火,难道你想违抗掌门之命不成。”
见野火迟迟未动,秦仲又下一道催命符。
“火师兄快快动手,知月不想趴在此处让人耻笑。”
生怕野火会被秦仲咬住不放,知月赶忙开口。
“月儿,你……”
看着知月的背影,野火眼窝儿通红,声音颤抖。
“知月屡犯门规,蒙严尊厚待,幸得火师兄为知月执鞭,知月铭感五内。”
“望师兄念知月悔过之诚,莫要手下留情,每受一鞭,知月必会想起师兄待我之好,安之若素。”
一字一句如若无影之刀,划破众人的面具,却刺不穿他们早已麻木的神经。
野火闻言再不迟疑,手起鞭落。
“嗖……啪!”
鞭过之处,衣破,皮肉翻,血溅青石。
野火别过头,不敢去看自己造成的惨象,余光之中几滴鲜血溅红了自己的鞋尖,顿觉胸口好像被细绳勒住,喉咙几乎发不出声:
“月……月儿,师兄打……痛你了”,野火哽咽再三。
知月摇了摇头,试图用尽量平常的音调回应野火:
“知月……初来逍遥,是师兄……背我上山,师兄可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
他怎么会忘呢?想起那瘦弱的小模样,野火泪如涌泉,举鞭之手无奈而下。
“嗖……噼……啪!”
知月双手紧握,指甲已深深陷入掌中,依旧娓娓道来:
“知月生来畏冷,山中寒气重,每每睡不安寝,是火师兄悄悄把自己的铺盖放在知月房中,师兄可还记得。”
“我,你……知道那是我。”
野火一直以为月儿不知情,没想到在这种情境之下,听知月亲口说出,心中扯痛异常,不知不觉手上铁鞭机械地落下。
知月好像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有血滴落的声音,甚至听到人群中发出些许抽泣的声音,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衣服都是湿的,脸也是湿的,心也都湿了。
是的,她很痛,她不知道说痛,是不是正确,因为第一下真的很痛,像是要把头身分离一样痛。第二下、第三下也是,痛的几乎让她弃了生念。
她多想挣脱绳索,扑进师父的怀里,号哭着告诉师父,她疼,疼的肝肠寸断,求师父开恩,不要再罚她了,她知道,只要师父一句话就能饶了她。
可是她不能那样做,她不能再给师父添堵了;她也不敢那样做,因为她怕再怎么哭喊,师父也不会开口帮她。
是啊,师父是掌门,是尊上,是上仙,所以师父不能徇私,更不能在所有弟子面前袒护她,甚至不能看她一眼,她明白。
但她还是不死心呢!
知月用尽全力,如果她还有力气的话,呼!
抬起头,望向那心中的天地,呵呵~她想的没错,那人,依旧白衣如雪、不染尘埃,那仙,果然无欲无求、心如止水。
知月有些累了,身上也冷极了,她要睡一会儿,也许在梦里,她的师父会怜惜她,给她温暖。
是的,知月终于再没力气支撑下去,她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一直站在知月身前的清风,最先发现了知月的变化,从野火举鞭开始,他就一直悬着心。
虽然早已经拜托过连双师叔,让她在适当的时候为月儿求情,但心中还是没有多少把握,因为严尊的脾气他很清楚,要是不让月儿吃够苦头,他是不会罢休的。
连双焦急地向下张望,她也算看着知月长大的,这些年纵是偶有顽劣任性,也是小女娃儿活泼好动的天性所至,无伤大雅。
她倒觉得这孩子心无城府、率真可爱,不像她那些个徒弟弟,小小年纪就一个个老气横秋的。
真不晓得秦仲这个老顽固到底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抓住那点儿小事不放,对这么个小人儿下此重手。
掌门也真是的,平时见他对知月爱护有加,可是这都打的快短气了,怎么也不出声制止呢,难道真要等到打满十鞭才算完。
连双目光移向清风,见他也正看着自己,急忙点了点头,开口道;
“掌门,知月熬刑不过,已是昏迷不醒,念她年纪尚幼,也已诚心悔过,就饶了她吧。”
第九章 她还没醒
慕染云原本以为封住自己的眼睛,便能至身世外。
可他想错了,鼻吸之中传来的丝丝血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耳中听到的是两个徒弟旁若无人的对白,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猛锤了一下。
他知道月儿内力尚浅,受此重刑必会无法抵挡,只要她开口求饶,哪怕就是一声师父,他也会不顾一切护她周全,可是,月儿的声音里却全都是师兄。
慕染云口中尽是苦涩,他早该想到的,知月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野火对月儿一向照顾体贴,也许两人早已心意想通也未尝可知……
连双见慕染云没有表态,估摸着自己一人之力怕是不够,瞪了一眼旁边快要睡着的路游,踢了踢椅子腿儿,没反应……于是使劲在他脚上一跺。
路游对这种场面感到无聊之极,正想打个盹,被连双这么一踹,险些惊叫出声,捂着嘴干咳了两声,眯了一眼已经血肉模糊的知月。
“师兄,你们倒是有完没完,对一个小姑娘抽呀,打的。现在人都快断气了,难道真要,要了她的小命儿不成。”
路游强忍着哈欠,说完了对来说,长到有些嗦的话,旋即冲连双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意思是他只能说这么多了。
慕染云扫了一眼泪流满面的野火,最终还是把视线停在了知月身上,那斑驳破碎的衣衫已经不能避体,鲜红的皮肉触目惊心。
他想不到知月被折磨成这样还不恳求饶,直到晕死过去,也不曾叫一声师父,甚至都不曾看他一眼,慕染云心里自嘲着,神色始终平淡。
“师弟,你看呢?”目光扫向秦仲,慕染云冷俊的脸上,似乎笼罩着一层寒意。
“知月既已没了知觉,再打下去也是枉然,野火已领心罚,想她二人经此一役必能改过,还请掌门开恩,宽恕了他们吧。”
感觉到气氛不对,秦仲只得见好就收,免得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也罢,野火,你可知错”,慕染云语调不高不低。
“徒儿知错,悔恨难当,求师父开恩”,丢下剔骨鞭,双膝跪倒,前额紧贴着地面,野火大礼参拜。
“劣徒,此次有三尊替你二人求情,为师父暂且放你们一马,如有下次,定不轻饶。”
说完,慕染云便隐去了身形,他真的不能在待下去了。
“是……”,听到师父宽恕,野火踉跄起身,迅速脱下衣衫盖在知月身上,橙红色的长袍被血一浸,立刻变成了黑褐色。
清风赶紧上前封住知月的穴道,野火想要抱知月起来,却被清风抬手制止。
“现在如若冒然移动,月儿筋骨异位,定会残废的”,清风解释道。
“那怎么办?”野火一时急的没了主意。
“这样吧,我们就用这长凳把月儿抬回去。”
清风两手握住长凳的一头,示意野火也照做,野火没说话,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抓起另一边,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缓缓地朝仰尊殿去了。
众人见好戏已然收场,也就三三两两的散了,只剩青石上的一滩血迹,被午后的阳光照的通红通红的……
知月已经在床上昏睡了三天,由于受伤情过重,一直在发烧,断了几根肋骨,她只能半趴着,背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
根本没法穿衣服,伤口已经发炎,若是渗出的浓血和衣服粘在一起,那样就没办法上药了。
慕染云回到仰尊殿后一直闭关不出,清风和野火修为尚浅又不擅护理,只好把知月托付给贤尊连双,而他们两个就轮流守在门口,以便随时听候差遣。
连双每天早上都会来查看知月的伤势,为她运功调息、拟方配药。
因为仰尊殿除了知月都是男子,照顾起来多有不便,所以连双就吩咐自己的小徒弟明珠留在仰尊殿,为知月侍奉汤药、打点起居。
明珠是今年的新晋弟子,她原本是个孤儿,在外四处流浪,跟着走江湖的学了些皮毛,也不是什么绝世武功,没别的办法,靠着这点儿本事算是勉强能糊口。
可她毕竟是个女儿家,在外抛头露面的,时间一长,免不了招来一些地痞无赖与她纠缠。
这天刚好来到梧桐镇,刚摆开场子落地开耍,就有人来捣乱,眼瞅着她不是那几人的对手就要吃亏,幸好,贤尊连双路过,将其救下。
连双本是慈悲之人,见这丫头身世可怜,且还有些功夫底子,便破例收她为徒。
明珠也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自从拜入师门,一直追随连双左右,她倒也没想过要修仙问道,但只要是师父的话,必定言听计从,一心想报答师父对她的恩情。
这次知月受罚她也在场,知道逍遥山门规严明,但也不曾想到,只是早课上不小心睡着了,就要打个半死,每每想来都叫人不寒而栗。
看到知月疗伤的惨状,明珠更加同情她的遭遇了,每日不分昼夜悉心照料,就盼着知月能早些痊愈。
这不,贤尊刚走,明珠就把新换的药方整理好,交给昨天在门口守夜的清风师兄,叮嘱了些禁忌,便回房给知月清理伤口。
每次看到这些深可见骨的口子,明珠的心里别提多难受了,还好知月一直未醒,不觉疼痛,要不然她真下不了手。
小心翼翼的清理过后,再涂上师父秘制的金创药膏。明珠看着知月因为过于用力而抓伤的手掌,不由的感佩知月心性坚忍。
当时的疼痛可想而知,她虽能平静的安慰一旁的野火师兄,却生生的把自己的手给抓烂了,若是换了旁人,恐怕早就哭爹喊娘了吧。
听说野火师兄和知月的感情极好,严尊让他来给知月用刑,当真是难为他了。那时候听着他和知月的对话,才发现原来他是如此细致体贴之人。
看着趴在床上还在昏睡的知月,明珠心里竟是有些羡慕的,自己从小孤苦无依,三餐不济、冷暖自知,要是有人也能像他那惦记着自己,该有多好。
第十章 日有所思
明珠还在出神,听见门外有人轻唤她的名字,这才放下床头幔帐,出来开门。
“明珠师妹有劳了,月儿的伤可好些了吗?”
野火把煎好的药递给明珠,进了门,眼神一路飘向内室的方向,他知道月儿还没醒,现在也不能过去看她。
“野火师兄来的好早,昨夜师姐她睡的安稳些,想来是师父的药已经起了作用”,明珠低头言道。
撇见野火衣角叠皱,大约是连日挂念着知月的伤情,无暇自顾吧。
“亏得明珠师妹日夜照拂,月儿的伤才有了起色,待来日伤愈,一定要她好好谢你!”
明珠这些天的尽心照顾野火都看在眼里,心中充满感激。
“珠儿只是做些换药喂水的小事罢了,师兄切莫见外。”
明珠有些不好意思,她本来就没做什么啊!
“那好,师妹你也要注意休息,今天是我守夜,有什么差使就只管叫我”,野火言罢便退到了门外。
明珠应了一声,关好门,转过身,背靠在门板上,这才抬起头,不知怎的,她发觉自己心跳得好像有点儿快呢……
“师父……”,知月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应该是还活着。
可是两只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努力也睁不开,一只温暖的手附在她的脖颈处,源源不断的真气从那手中传入她的体内,不由的心中一暖。
“是你吗?师父”,微弱的声音在床帐内,听的格外清晰。
没有人回答,只是那股真气缓缓的、轻柔的流散到知月全身,她好像有了一丝力气,想要伸手去触碰那温暖的所在。
可是,她伤的太重了,刚把手向上挪了一点儿,就感觉伤口好像要裂开一样。
“咝……”,好痛,知月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
她似乎还不想放弃,手指还在向前,勾着床榻。
却被那温暖的大手及时的制止了,细细的抚摸着,仿佛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角落,从手指到手背,就在碰到她掌心的伤痕时,停住了。
知月感受到那手的主人微微颤抖着,她的小手被稍稍抬高了一些,虽然还是很痛,但这次知月没出声。
她察觉手心好像有丝丝的凉风拂过,很舒服,原本的伤痛缓和了许多,慢慢地还有些痒。
她的小手本能地向后一躲,虽然只是很小的移动,却碰到了一张已经泪湿的脸,她能感觉得到,还有热流划过她的手背。
顾不得疼痛如何在她身上肆虐,她想用自己的手记住这张脸,想把他的样子刻在心里,即使这是一个美丽的梦,她也不再乎。
那张脸并没有躲避,就那样任由知月一遍遍的抚摸,他不知道这究竟是谁的梦,为什么这样真实,真实的让人心酸,又为什么那样朦胧,朦胧的让人沉醉。
也许从今以后,他只能在月儿的睡梦中,才能和她如此接近,他多想时间就这样停下来,停在他们彼此的梦里。
吱哟一声门响,后颈的温热忽然散去,那张令知月感到无比踏实的脸,也随之消失了。
知月的手从半空跌落,她慌忙的想要留住这一切,可却什么也抓不到,急呼出声,“师父,求你……别走……”,哽咽连连,知月挣扎着想起来。
“师姐,你终于醒啦,太好了!”
明珠倒完药渣,才进门就听到床帐中有声音,赶紧跑过来查看,刚拉过幔帐,手就被知月死死的抓住。
知月猛地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竟是个陌生的女弟子,随即松了手,问道:
“我师父刚才……可有来过。”
现在她觉得精神好些了,虽然知道那只是一场梦,但还忍不住想要求证一下,她手上似乎还残留着泪湿的痕迹。
“尊上不曾来过,师姐,你昏迷的这些日子,尊上都在闭关,所以还不曾来过”,明珠据实以对。
知月叹了口气,“那么,这些日子,一直是你在照顾我的吧”。
明珠一边扶知月一边答道,“师姐伤的重些,师父便吩咐我来同住,也淡不上照顾不照顾的,只要师姐能早点儿好起来,我也就安心啦”。
知月看明珠的样子有些眼生,听她称自己师姐,估计是哪位师叔的新晋弟子,便问:“我们好像没见过吧,你师父是?”
明珠就把之前如何跟随贤尊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知月听。
见知月还是很疲惫的样子,便给她热了碗参汤,喂她服下后,扶她重新趴好,劝知月再多睡一会儿。
知月闭上眼睛,又想起刚才那个梦,不觉泪湿枕边……
她有点儿想念娘亲了,是啊!跑出来这么多年,一次都没回去过,不知娘亲可还安好,王员外家的傻儿子没娶到自己,会不会报复知家……
知月的家乡清河镇是个小地方,她爹知天临是知家的长子,当年为了维持家计,无奈放弃了功名,靠与人代写书信、状纸赚几粒碎银,日子一直过得很清苦。
她娘杨氏端庄贤惠、心灵手巧,平日里一边教知月读书,一边给街坊四邻的做个衣服、绣个花样子,也能勉强帮补家用。
知天林生性懦弱、无甚大才,再加上贫苦失意,又只生了知月这个女娃,在知家就已经没什么地位了。
知月有两个叔父,都不是念书的材料,一个靠着“旁门左道”的买卖赚了点儿钱,在家里便横行无忌、目无尊长,根本不把父母和哥嫂放在眼里。
另一个则是惧内的怂货,没什么本事,娶了小有家业的媳妇,便成了应声虫。
知月的祖父母是出了名的趋炎附势、见钱眼开,对着两个小儿子到是能和颜悦色、笑脸相迎,一见到大儿子一家就变颜变色的。
听媒婆来传话,说王员外家的傻儿子怕以后娶不上媳妇,现在正四处张罗给傻儿子找童.养媳呢,这老俩口子心可就活了。
琢磨着,反正知月早晚都要嫁人,现在养在家里也是吃闲饭,还不如早点儿嫁出去换些银子,也没跟知月爹娘商量就收了王家的聘礼,定了日子。
杨氏知道公婆瞒着自己,把唯一的女儿许了个痴儿,一气之下就病倒了。知天林哪敢违背爹娘的意思,杨氏这一病更没人能给知月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