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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午夜将军     末世第七城txt下载     末世第七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525 十里洋场二大哥

    “咔!”

    垫着脚尖蹑手蹑脚走了最少有五分钟的钟夜,在自认为到了***的射程范围之内时,直接把撞针顶上,将枪口对准了曾锐。

    从树背后跳出来的钟夜,表情宛若癫狂的厉喝道:“抬头!小狗篮子!还认得爷爷吗!”

    跟钟夜相隔大概不过五米的曾锐,却一脸镇定歪着脑袋面带笑意的问道:“谁让你来的?”

    就在曾锐打算低头点烟通过心理上施压,跟钟夜盘盘道时,钟夜却丝毫不按套路出牌的扣动了扳机。

    “嘭!”

    钢珠奔着曾锐胸膛激射而来,他连忙侧身躲避,可因为反应稍慢,钢珠还是擦着他的胳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线。

    “你说你让我俩直接把人干倒,不就啥事没有了吗?非得说啥用大哥的气势,就能给他整屈服。你告诉我,现在他屈服了吗?”

    树林里两名和1980版《上-海滩》中,发哥饰演的许文强以及吕l伟饰演的丁力最少有七八分像的男子,快步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说话的人正是两只手背在分后,风华意气的“许文强”。而同样走在他身边的“丁力”手里则拎着一把仿九二。

    “把你手上那破玩意放下!”

    “丁力”用手里的仿九二指着钟夜说道。

    “我放nm!”

    钟夜不但没放,瞪着个眼珠子就朝“丁力”打了过去。

    “嘭!”

    “丁力”左脚小幅度向前方一摆,身子左甩的同时扣动了手中仿九二的扳机。

    射出的子弹精准无比的打在了钟夜手里的钢-珠枪上,钟夜瞬间家伙脱手。

    而手疾的钟夜确实也不怕死,在人家已经给予过警告了,他还敢躬身去捡掉在地上***。

    “我发现我是真踏马给你脸了!”

    钟夜的行为无疑让之前决定饶他一命的“丁力”大为光火!

    丁力一个箭步跳跃,飞身上前,一脚直接踹在了钟夜的肩部,给人踹倒在地。

    并骑在钟夜的身上,使出了一个《擒敌术实用训练指导教程》中的标准动作——擒拿手。

    “咔嚓!”

    被瞬间制服的钟夜,使劲挣脱,非得没能挣脱开,反而还传来了骨裂的响声。

    “啊!”

    受着剧痛的钟夜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声,可“丁力”的双手就好似大铁钳一般,掐着他动弹不得。

    丁力十分不屑的呵斥道:“艹nm的跟我动手?你知道老子移动靶和格斗赛的成绩在42军排第几吗?”

    而就在这时,原本之前一直处于懵逼状态且心生畏惧的阿琦忽然动了。

    他手里没有响,唯一能够使用的就只有一把平常“上班”用的小攮子,准确的说只要市面上小攮子的一半长度,刀-面比刮胡刀片长点,但有限。

    为数不多的优点在于便于隐藏且锋利无比。

    “蹭!”

    在宝来大灯的照射下,“丁力”只感觉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危机意识极强的他,习惯性的抬起右臂遮挡。

    “嘶……!”

    薄如蝉翼的小攮子轻松划破了“丁力”的作训服,并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狭长的刀口,谁能想到竟然如同爆发出了惊人的威力。

    打了一辈子鹰的“丁力”也有些发蒙,就这么一次之前压根就没被他看在眼里的行动,反倒是让他被鹰啄了眼。

    “丁力”的手臂上哗哗淌血,意识稍有偏差时,就被始终在身下奋力挣脱的钟夜得逞了。

    爬起身的钟夜整个左臂已经完全使不上劲了,不过这没有消磨他想要报仇的决心,红着眼俯身拾起地上的***,他就打算再一次的朝曾锐动手。

    “嘭!”

    就在他眯眼瞄准,刚准备扣动扳机之际,谁知他的小伙伴阿琦朝他撞了过来。撞的钟夜脚下踉跄,向后退了两三步才稳住身形。

    钟夜扭头愕然望向阿琦时,却听到阿琦大声喊道:“阿夜快跑!”

    “亢!”

    “亢!”

    连续两声枪响,阿琦双腿两团血雾暴起,肉眼看见的枪眼里正不住的往外冒血。

    “嘭!”

    阿琦双膝跪地,应声而倒。

    原来在钟夜瞄准曾锐时,一旁的“许文强”和小虎都已经举起了手中的仿六四。

    虽然曾锐有交代过,尽量要保证钟夜不受啥伤,但是计划是计划,变化一不小心就在堵在半路。

    吃着叶家饭,拿得是叶家枪,他们自然不可能拿叶记龙头老大的生命开玩笑。

    而始终劝阻钟夜小心谨慎看似胆小的阿琦,在关键时刻并没有退缩,而是出于一个兄弟的道义,在面临生死关头当真做出了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举动。

    望着跪地上的阿琦,钟夜明白若不是阿琦推开自己,倒地的就将是他自己。

    目眦尽裂的阿琦一声大吼后,仍准备上前冲。

    “别打了!阿夜快跑!”

    阿琦在地上拖着两条伤腿,手中挥舞中那特制的小攮子,试图劝钟夜赶紧离开。

    “跑个jb!你腿都没了,我还往哪跑!”红了眼眶的钟夜爆了句粗,跟个疯子一样举着***就还想往上干。

    很明显,情绪本就起伏不定的他,在看到自己唯一的兄弟为了救自己,双腿暴起血雾后,就彻底失控了。

    “别浪费时间了,干倒带走吧!”

    见过了生死的曾锐,对于眼前这种看似义薄云天的兄弟情谊并不感冒。在经过一年多无人管辖区的挣扎求生后,在他看来除了自己和兄弟的命,凡是敢于端起枪的,那无论是为何而死的人都不足惜。

    “亢!”

    “许文强”一枪打在阿琦的胸前,还在机械挥动小攮子的阿琦瞬间倒地,一枪毙命让他都没来得及闭上眼睛。

    “阿琦!”

    钟夜面部青筋暴起,大声怒吼道。

    而右臂被划伤的“丁力”,左臂微抬,悄无声息地一拳轰在钟夜的太阳穴上。

    钟夜只感觉眼前一黑,脚下趔趄,栽倒在地。

    曾锐冲着“上海滩二大哥”随口说道:“你们把人绑走吧!”接着又扭头望向小虎道:“回去以后,放出话去,就说钟夜在我手里,今天具体啥情况你随意发挥就行。”

    眼下终于有时间,小虎用手指着“上海滩二大哥”瞠目结舌的问道:“叶哥,这两位大哥你在哪儿找的啊?”

526 准新车和现金

    “他两一直就是咱叶记的人,原来在暗处,现在算归队了。给你介绍一下,左边的细刘,刘旭勋,右边的悍匪林,林天华。”

    曾锐也没磨叽,既然人都已经见过了,自然是大大方方的给小虎介绍了一遍。

    “哎哟我去,那就是影卫呗!”小虎一副很懂的表情道:“叶哥,那两位大哥为啥长得跟强哥,力哥似的啊?追星特意做的整容啊?”

    “……你就当是这么回事吧!”曾锐有些汗颜的回道。

    至此,两帮人分头行动。

    开着宝来返程的路上,小虎一个劲的问东问西,一下问这两身手兵王级的大哥是从哪个暗-网杀手排行榜整来的,又一下问曾锐是不是上头派到七城执行特种任务的。还挺关心为啥手臂哗哗淌血的细刘,连包扎都不用包扎的……

    不胜其烦的曾锐忍不住抻着脖子骂道:“你能不能别踏马跟个老娘们似的一个劲的墨迹了啊?你要再慢点开,我估计我本来没啥事,都得让你聊天半路唠死在路上!”

    这台宝来车并不常用,车上也没有放备用的医疗包。而曾锐肩膀上的擦伤深度不低,就靠着随意在身上扯了点布条扎着,这时间一长就有点往外渗血了。

    小虎依稀看见曾锐的面色苍白,就跟那恐怖片里的孤魂野鬼似的,当下也不叨叨了。

    一脚油门踩到底,在这条无人的道路上驰骋。

    ……

    第二天一早,在我们“叶记大喇叭”小虎的宣传下,关于昨晚上钟夜埋伏叶记大哥最后被反杀的消息不胫而走。

    故事就跟说评书似的,传的有鼻子有眼,说啥钟夜带了一个营的战士过去,最后被骁勇善战的叶记一个加强连就给收拾了。

    你还别说,咱姑且不讨论城北这群路上跑的,魄力能力如何。单纯从这编故事的本领上来看,他们绝对要比网上那扑街作家午夜将军强不少。

    消息是小虎大约八点钟和几个路上跑的朋友吃早餐透出去的。

    结果还没到吃中饭的时间,一台近乎全新的凯迪拉克ct5,就停在了城北郊叶记负责的工地大门口。

    除了车,车子的副驾驶座还摆放着二十五万现金。

    来的人是钟文手下头马择柳,曾锐压根就没有见他,负责接待的是叶记战斗总队长小虎。

    人择柳话说的相当客气,关于叶记大哥和钟夜的矛盾,文哥确实不知情。不过事情已经出了,并且叶哥也受了伤。

    那作为朋友的文哥肯定不能装瞎子,该赔偿的赔偿,该道歉的道歉。这车子连带着二十五万的现金,不算给叶记的赔偿,充其量就是让受了惊吓的叶哥压惊的。

    至于事情怎么解决,文哥已经都想好了,今晚在陈记海鲜摆酒宴请叶记大哥,至于赔偿的数额怎么谈,桌上好商量。

    有一说一,就钟文这个态度确实是让叶记挑不出理了。也让准备了一肚子怪话,打算阴阳怪气嘲讽一通择柳的小虎完全无用武之地,就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沮丧不已。

    “哥,现在咋整啊?”

    要说真刀真枪的往上干,我小虎哥绝对是谁也不虚,神鬼不惧!但像眼前这样,人家不跟你整血拼的那一套,思考方式较为单一的小虎哥,就有点儿不会了。

    曾锐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抄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老赵的私人电话。

    “有事说事儿!”电话那头的老赵中气十足,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怒气。

    “大哥,白日宣淫对身体可没好处啊!”曾锐眨着眼打趣道。

    “我都四十几岁的人了,吃喝嫖赌抽一辈子,现在就剩下这点爱好了,咋地你准备当我爹,管着我啊!你到底有事没事儿!”

    被坏了好事的老赵,愈发的心情不美丽了。

    “我这有台车,想找你过来看看值多少钱。”曾锐看着楼下那台凯迪拉克ct5随口说道。

    老赵的话语简洁明了:“不用看了,凯迪拉克ct5 28t蓝色豪华型,准新车开了不到四千公里。要放在末世前这车得卖二十六万左右,现在二十万。”

    “我艹!我都还没下去看是啥玩意呢,你咋就知道的这么清清楚楚了。”曾锐目瞪口呆的答道。

    老赵傲然回道:“我跟你说,在城北我跟你说每一台二手车的走向来路我都清清楚楚,那可能有点吹牛逼的成分。但我要说凡是价格上了十五万的车,在哪家车行车况如何,在我脑子里都跟明镜似的,你信吗?”

    “……”

    曾锐不禁感慨,这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啊!要是将一门手艺练到极致,那当真是出神入化,让人佩服不已啊。

    就在曾锐感慨的同时,那边的老赵接着说话了:“再说了,这车就是钟文秘书从我这儿刚买的,人家秘书现在还跟我做锻炼了,和我说久坐对腰椎不好。行了,不跟你墨迹了,我挂了昂!”

    “艹!这逼让你装的……”曾锐有些无语地低声骂了一句。

    “咋整啊?”

    在边上等了老半天,看着自己大哥表情变化跟踏马过山车似的小虎,冷不丁的问道。

    “去取五十万现金,顺便整几把响,咱今天枪响陈记,把龇牙的全干死。”

    曾锐用手轻轻的敲打着桌面,眼中杀意凛然。

    “我不赞成这么做。”

    小虎还没来得及应下,在这时,穿着小西装的易达叼着烟走进了房间。

    “我们叶记现在需要的是休养生息,先不说钟文现在的态度一点毛病都没有,就冲他跟我们并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去动,我觉得就挺没意义的。”

    不能不说,随着时间更替,叶记的这群少年们也都逐渐的走向成熟。

    思考问题的点也变得更加准确,在这条路上走的时间越长,他们也越能清楚的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了。

    “钟文的态度确实没啥问题,他一个干扒活的跟我们也没有利益冲突,但我要是说这一切都是暗中推手布置的出来的,你们信吗?”

    小虎表情一怔,而心思缜密程度不亚于曾锐的易达,则是很快把话接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若是暗中有人,他想看到的应该正是我们和钟文起冲突吧?”

    “没错!”曾锐点头答道:“我们把矛盾扩大,确实是正中了他的下怀。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从蛛丝马迹中查出他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想做什么!”

    曾锐说完就打开了桌上的电脑,把自己昨晚深夜和罗挚旗交谈后,从罗挚旗那拿到的资料给办公室内的两人观看了。

527 请你看场戏

    资料里搜集到的是关于郭华和武尘联手在卷烟厂项目上作梗,至于除了他两以外是否还有其他人的手笔,暂时还看不出来。

    看完资料的易达和小虎陷入了沉默,虽然叶记从最开始就努力想要抽身退出腾泰的内部争斗,不想城门失火被殃及池鱼。但却好像冥冥之中一切都已经注定了一般,至始至终都没有绕出这个怪圈。

    见两人低头不语,曾锐沉声道:“现在露出来的还只有郭华和武尘,我还想接着往下挖挖看,更深处又藏着怎样的怪物。敌暗我明,舍不得媳妇,达哥你说咋套流氓啊?”

    易达撇嘴答道:“你要套流氓,让你媳妇晓雯去,我家白凌肯定没空跟你扯这个,再说我大舅哥要知道了肯定也得把我活撕了……”

    从易达的回答中可以看出,他对曾锐的行动已经不再持反对态度了,毕竟谁都不想在暗中一直有一双眼睛注视着自己。

    晚上六点,曾锐易达带着小虎大宝坎巴,五个人两台车准时到达了陈记海鲜门口。

    一台挂着四个六的宝马740,还有一台则是钟文上午才送到工地来的凯迪拉克ct5。

    陈记海鲜早十年也算是城北有数的大饭店了,不说口味咋样,菜品确实精致,装修的金碧辉煌瞅着挺上档次。

    而城北的老混子们也正是看上这一点,一般有点啥事都爱到这里摆几桌,显得体面。

    就包括已经没了的李富贵跟三鑫团队也是在这儿敲定联合对叶记动手的,只不过下场不太好。也不知道今天同样在这儿摆酒的钟文,又能否满意而归呢。

    一身白西装的钟文跟着他一干朋友很客气的在门口迎接,算是给足了叶记面子。

    “哟,叶记小伍哥,达哥……”

    钟文显得十分熟络的和叶记众人打着招呼,表面老好人的易达同样是挂着笑脸陪着他客套寒暄。而曾锐从始至终都板着一张脸,一声不吭。

    叶记一行人在钟文等人的簇拥中,迈步走进了陈记海鲜。

    今晚的陈记海鲜大厅被钟文包了场,总共八桌除了钟文自己手下的一干马仔以外,还有他自己在路上跑的朋友们。

    表面上说是为了表示对叶记这伙新晋大哥们的重视,但未尝就不是对叶记的一种示威。

    我钟文兄弟不多,喊一声也就能来这么七八十号人,你要想跟我碰一碰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曾锐五人被钟文拥到了正门口第一张主桌上,正对着大门口。

    作陪的除了钟文和他手下头马择柳以外,还有同样在路上跑且有点能量的小大哥。

    曾锐等人才刚一坐下,服务员就在领班经理的带领下立马端菜上桌。

    随着琳琅满目的精致菜肴摆上桌,钟文也拿起白酒瓶,给桌上摆着的酒杯一一倒满。

    菜上齐后,酒杯也摆在了各自的面前。

    作为今天的主家,钟文端着酒杯站起身,而除了叶记五人外,其他各桌的人看见钟文起立也纷纷站了起来。

    钟文瞥了一眼仍坐在位置上不动的叶记五人面露不快,但很快收敛,又摆出了一副热情洋溢的笑脸说道:“之前小伍哥开ktv的时候,咱关系就处的不错。倒是没想到小伍哥年少有为,能力出众这么快就成了一方诸侯了。”

    钟文之所以要卖弄一番除了穷拽词显得自己有文化以外,其实也算是变相的给叶记服了个软。

    原来你们开店,我天天来照顾生意,咱关系处的还行,现在你们混的好了,也不能太不给面儿吧?

    可任凭几桌人全站着,坐在位置上的叶记五人仍旧是巍然不动。

    也就是钟文这人虽然出身市井,但江湖气不那么浓厚,要是换个人这都该掀桌子了。

    而他不过才脸色稍僵,哪怕让叶记搞得有些下不来台,可还是勉强挤出一脸笑容,招呼着众人一同举杯畅饮。

    “来来来!我们一起敬叶记的诸位大哥啊!不管以前咱之前有过什么矛盾,有过什么恩怨,喝完这杯酒咱该做还得做朋友!”

    被钟文叫来的几个路上跑的朋友,见到钟文如此低声下气,其实是心里有点儿不爽的。但也没好意思发火,毕竟人家钟文叫你过来是压阵的,结果干成拱火了,那不是故意给人家添堵嘛!

    所以不爽归不爽,还是一一举起了杯子。

    “慢着!”

    就在钟文说完了祝酒词,打算饮尽杯中酒时,坐在位置上低头抽烟的曾锐忽然开口了。

    原本好不容易才整起来的一点气氛,再次被曾锐弄的降至冰点。

    就在众人望向曾锐时,曾锐将手往门外一指道:“酒不急着喝,钟文你请我喝酒,我不能不懂事啊!我先请你看场戏!”

    于是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曾锐所指的方向,看向陈记海鲜大门口时。

    只见曾锐在拘留所里认识的福超,还有原来在光年给易达做领班的志阳两人,一人一把大铁锤舞的虎虎生风。

    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花了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将那台原本已经整的跟新车没啥区别的凯迪拉克ct5,砸成了一堆破铜烂铁。

    叶记的这一举动,无疑是赤-裸裸在打他钟文的脸。为此之前还勉强维持着表面上得体的钟文,脸色彻底阴了下来。

    “伍老板,你这是故意让我下不来台啊?”

    当着众人的面,跟挨了人家大嘴巴没啥两样的钟文如果还能够笑脸相迎,那这份心境确实也不适合在路上跑,更应该小隐隐于山,找个没人的地儿修仙了。

    于是乎,钟文冷着张脸带着一丝愠色的向曾锐质问道。

    “呵呵!”曾锐冷笑一声,压根都不看钟文的表情,而是把玩着手里的消毒碗筷随口反问道:“是谁让谁,下不来台钟文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钟文生性谨慎,听了曾锐的话后足足迟疑了好一阵,才再次开口道:“我实在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嘭!”

    曾锐随手从地上拿起来进店就提过来的黑皮箱,直接甩在了桌上,也不在乎打翻菜碗的汤汁溅的到处都是。

528 你只配跪着听话

    曾锐将皮箱打开后,露出了里头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五十万联邦货币,抬头望向钟文,目光冷冽:“我们叶记混的肯定没你钟文好,毕竟也垄断不了整个城北的小偷市场。不过,我们穷归穷,也不差你这几十万的脏钱。二十五万的现金,加上你那台二十万出头的车,连带着一上午的利息,五十万全在这儿!”

    “另外!”曾锐稍稍停顿,又面带笑意的再次开口道:“你弟拿枪要杀我,你拿五十万来摆事儿,这就是你要谈事的态度?你是觉得你弟弟的命只值五十万,还是我啊?”

    钟文矢口否认道:“车和钱并不是补偿,今晚我请你们叶记喝酒,要和你谈的正是补偿的问题。伍老板你一过来就要掀桌,这态度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在钟文看来,曾锐之所以整这么一套场面,无非是想多跟自己要两个钱。在外面,钟文做生意确实可以称得上是锱铢必较,绝不愿意让自己公司遭受任何一点损失。

    但说句内心话,他是真疼这个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傻弟弟。眼下见叶记还愿意拿钱说事儿,他的心也稍稍安定下来了不少。至少说明,这事儿还有的谈。

    “滋啦!”

    今天穿着一件宽大运动服的曾锐,直接一把将衣服拽了下来。

    曾锐赤膊上身,露出了明显的肌肉线条以及包裹了半个身子的纱布。

    “我都被你弟弟干成这样了,你还喊我喝酒呢?是踏马准备谈赔偿还是算补刀啊?”曾锐昂着脑袋挑眉道。

    “……”

    原本就不善言辞的钟文,被曾锐这连珠炮般的一通责问,加上一定的动作加分整的稍微有点儿接不上话来了。

    “伍老板,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都在一个盘子里吃饭,没必要把场面整的这么难看吧?”

    说话的是一名在长乐大道开小宾馆的秃顶中年,早年间也算是金沙区有一号的混子。在后来发现自己能力有限,进取不足后,就心里十分有数的开了家小宾馆,维持生计。

    虽然不至于说大富大贵,但和那些锒铛入狱或是已经魂归天国的同伴相比,他也算是过得还可以的了。

    再加上,他资历摆在那儿,平常城北路上一般要有点什么事儿,都爱请他过来做个和事老啥的。

    总结一句,就是啥能力没有但自我感觉良好。

    今天他同样是被钟文请过来的压场的,那像眼前这种情况,他确实也该站出来说两句话了。

    “你不是那个长乐大道那个开小宾馆,专门跟人合伙整仙人跳的狗比老板吗?这踏马路上跑的谈判,咋还把你给带出来了啊?咋地,你老大不小了还要从头开始铲社会啊?”

    秃顶中年才刚说完,坐在一旁的小虎就顺嘴把话接了上来,还十分埋汰的回怼了一句。

    “你……”秃顶中年脸色涨红,愣是没能找到反驳的点儿。

    因为小虎这两句话确实是正中了他的下怀,对于城北著名色中饿鬼的小虎来说,哪家店能玩哪家店不能玩,那是真真正正的一清二楚。

    他所说的仙人跳事件,还真不是凭空捏造,而是确有其事。这才让秃顶中年被掐住了命门,说不出话来。

    “哪个裤裆拉链没拉好,把你给放出来了,这有你一个小崽子说话的份吗!”

    开口的魁梧汉子就站在秃顶中年的身后,是他带来的店员,并不是在路上跑的,完全是因为秃顶中年瞅着他这五大三粗的像,觉得挺有气势就带过来吓唬吓唬人的。

    “啪!”

    小虎将别在后腰上的仿六四重重地拍在了桌上,舔着嘴唇回了一句:“来,你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我要没能把你**干锅里,去给你大哥加个菜,我就跪地上挨个给在座的磕三个响头你看咋样?”

    不得不说,这人吧都是热爱学习的,在日常相处之中,都会潜移默化的像身边自认为是榜样的人,进行有意或无意的模仿和学习。

    就比如说每天跟着曾锐易达后头,嗷嗷待哺如饥似渴汲取知识的小虎,人家现在气质这一块儿确实是拿的死死的!

    让本来就是中看不中用的纸老虎汉子,立马就缩缩了。

    他脸色大变,连退了两步,若不是在秃顶中年老板眼神的警告下,估摸着这会儿都该主动给叶记这帮人磕上头了。

    见手下人这么怂,秃顶中年脸色自然也不好看:“伍老板,咱谈事儿,你让你手下的人跟我这儿舞刀弄棒的几个意思啊?这有他说话的份吗?如果是这样……”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曾锐粗暴的打断道:“我踏马都好奇,你是哪个jb?开口闭口就说跟我一个盘子里吃饭,我要想吃饭,你想吃屎都得先在一边站着看着,等着老子走了才能吃,知道吗?”

    秃顶中年万万没想到小弟脾气火爆大哥的脾气更差,正处于懵逼状态时。

    “哗啦!”

    曾锐直接站起身,打开小虎放在桌上仿六四的保险,指着秃顶中年的额头大声喝道:“你和我谈事?你jb也配和我谈事?我弟弟说话的时候,你踏马只配跪着听话,明白不明白!”

    被曾锐用枪指着的秃顶中年,额头瞬间冒汗,他完全没想到以往自己出面大家都或多或少给点面子的法子,为啥到了今天突然不灵了。

    也没想清楚,原本能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就应该报着一个协商解决问题的态度,这群小年轻为啥会带着枪……

    都是习惯害死人啊!这下被架在火上无处逃生的秃顶中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秃顶中年想说两句求饶的话,可内心又稍有些抗拒,他多么希望此刻钟文等人能站出来说两句话,可在曾锐手里仿六四的威慑下,似乎压根就无人应答。若不是此是他还坐在凳子上,就他那有些发软的双腿估计会让他直接趴地上去……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任何废话,我数三个数,要么你跪下,要么脑袋开花!”

    举着仿六四的曾锐表情漠然,话语掷地有声。

529 磕头敬茶赔礼道歉

    “嘭!”

    在秃顶中年最后扫视了一圈见无人敢抬头帮他说话后,还没等曾锐开始数数,就老老实实的双膝跪地上了。

    “还有谁觉得自己是个腕,打算往这事上沾的,抓紧靠过来!我一次收拾了,你们也简单我也省得再麻烦。”

    一把枪一个人,力压全雄。曾锐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在场所有人,叶记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蹿起来,不是靠谁捧谁帮,而是手里这把不管对手是谁,随时都敢响的枪!

    “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

    在整明白叶记套路后的钟文有些后悔,他后悔没有听王大狗的劝告,也后悔没有把自己手下那尾数不多的一伙儿亡命徒带过来。

    因为他高估了叶记的格局,以为现在有了身份有了地位的叶记,应该不会再跟个愣头青似的,一言不合就要干死谁。而是跟自己一样穿着西装,将一切问题用最恰当的方式去解决。

    他手下的亡那几个命徒身份都不干净,要是将他们和自己叫一块儿,出了什么事很难撇的清。

    但跟眼下的情况相比,稍有些麻烦又算得了什么呢?

    自己叫的这一帮子小大哥,完全被叶记压的抬不起头来,而他手下又没有可以镇得住场面的人物,这面子算是被一折到底了。

    即便如此,他作为今天的主家也不可能不硬着头皮张口说话。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把人马备齐,明晚上九点九朗山咱俩碰一碰!要么你准备好一千万,明晚还在这儿,还是这些人,你给我磕头敬茶赔礼道歉!”

    曾锐看着钟文说道,盛气凌人胸有成竹。

    “哎哟我艹!开口就要一千万,我发现你们叶记是真把自己当人物了啊!”

    原本就跟小虎在金宇母亲摊子上,发生过一次冲突的鸡冠头灵仔。在大哥受辱后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拿着啤酒瓶子怒气冲冲的就奔着曾锐走了过来。

    “亢!”

    回答他的是曾锐扣动了扳机的仿六四,子弹打在了位于灵仔脑袋上的吊灯上,吊灯直挺挺地砸落在地,碎玻璃渣就溅在他的脚跟前。

    原本气势汹汹的灵仔,就像是被人按了暂停一般,愣生生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跟你们我也没啥好唠的。在座七八桌,全都是废物。记好了钟文,明天中午之前给我答复!你要眯着不吭声也成,明天晚上我就把钟夜的尸体给你亲自送门口,保证让他过头七之前,让你过去陪他!”

    话说完,起身的曾锐压根就没再落座,将运动服搭在没受伤的那边肩膀上,头一个走出了陈记海鲜,易达等人也是闲庭信步的跟在曾锐身后。

    从头至尾,叶记众人大摇大摆的离开陈记海鲜,钟文一派无一人敢拦。

    甚至事后等那帮镇场的外人走了以后,钟文还主动跟陈记海鲜老板协商,表示愿意赔偿今天店里的全部损失,希望他不要经官。

    好在今天的一楼大厅本就是被钟文包场了,而店里隔音相对较好,也没有太影响到楼上包厢内食客的用餐,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看在钟文也算是城北有头有脸的人物,陈记的老板才同意了钟文的请求。

    “大哥,这事咋整啊?要不然,我吹吹哨子叫点狠人,让叶记那帮小崽子也明白明白咱什么段位?”

    作为头马的择柳适时给钟文出着主意。

    钟文斜眼回道:“你啥段位啊?你要真有那本事,今天能被叶记那帮人骂的狗屁不是,吭声都不敢啊?”

    择柳舔着脸回道:“大哥。你要是让我去踩个点,开个六角锁栓csp认证的保险柜那完全不是问题。可你让我一个技术工种和那不要命的生荒子拼命,那不是专业不对口嘛……”

    “别墨迹了,你把蝎子给我叫来吧!”

    显然心情烦躁的钟文,也懒得跟他多费口舌。

    闻言择柳兴奋的搓着手问道:“哥,你这是准备对叶记动手了啊?我就说对这群小崽子不能惯着,该收拾就得收拾。”

    钟文皱着眉头,不耐烦的骂道:“你是大哥还是我是大哥?有什么问题我还得向你请示一下对不对?”

    择柳一听大哥真发脾气了,也不敢再瞎嘀咕,闻言就拨打了蝎子的电话。

    晚上十点半,一名身高一米六五左右佝偻着腰的中年男子,满身酒气的走进了钟文的办公室。

    “老板,你找我?”

    中年男子一屁股坐在待客沙发上,身穿的马甲大敞开,有意无意地露出了胸前十分醒目的蝎子纹身。

    不用说,来者正是钟文之前口中的蝎子。

    “嗯。”钟文点了点头,从办公桌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整整二十万现金推向了蝎子面前。

    “这钱你给他两一人五万,自己拿十万。待会你拿去把钱分了,明天一早就得用你们。”

    “好。”蝎子没有任何犹豫地将桌上的钱,装进一个随身携带的黑色布袋中。

    “蝎子,事很悬,你还有什么心愿吗?”钟文看着蝎子,眼神有些复杂的问了一句。

    “老板,你其实不用这样的。我们本来就是拿了您卖命的钱,那就该好好给您办事儿。你已经白养了我们好几年了,我们知足。”

    闷葫芦似的蝎子很难得的说了这么长一段话来。

    闻言后的钟文沉默片刻,才缓缓回道:“行,那我也不多说了。今晚你们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会让我的人来联系你。”

    “呵呵,行。”

    蝎子随口答道,拎起黑色布袋起身离开。

    而钟文在蝎子走后,拨通了鸡冠头灵仔的电话。

    不到五分钟,气喘吁吁从楼下跑上来的灵仔就已经站在了钟文的面前。

    “文…文哥,您找我?”

    此时的灵仔一点也没有他头型所赋予他的嚣张跋扈,低垂着脑袋有些底气不足的问道。

    不同于头马择柳没脸没皮,自诩为路上跑的鸡冠头灵仔,为自己之前的胆怯而感到羞愧。所以才会在面对大哥时,不自觉的低下自己的脑袋。

530 貂皮大衣粗雪茄

    钟文则是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用手指向自己对面的沙发座,示意道:“呵呵,灵仔你这是怎么了?来,快坐!”

    灵仔半天没反应过来,像他这种在钟文公司中最多算是个分管微小产业的部门负责人,平常是很少能见到钟文好脸色的。

    更别说,像眼前这般对着自己露出亲切甚至略带慈祥的笑容,对于灵仔来说这就像是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自己一下子都没能接得住。

    见灵仔愣在那儿,老半天没动。钟文佯怒道:“是不是非得我板着张脸,你才能听懂我说的话啊!”

    “哦哦哦……”灵仔连连点头整的跟小鸡啄米似的,连忙坐了下来。但从他两只手搭在膝盖上,身体不自觉的稍微向前倾就不难看出,他还是有些拘谨。

    钟文又拿起桌上摆放着待客用的硬盒玉溪,给灵仔递了一根。

    “灵仔你到公司也三年多了吧?”

    “对对对!”面对钟文好似拉家常一般的询问,灵仔有些反应迟钝。

    “在公司还好吗?”

    “还好还好。”

    钟文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咱们公司底子不干净,大家都知道。而你算是我打算开启“换血计划”后,第一批招进公司的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压根就从来没听过这个所谓“换血计划”的灵仔,脑子明显有些不够用了,但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意味着什么?”

    钟文双手十指交叉,身子前倾目光郑重的看向灵仔道:“意味着只要你努力,势必会被委以重任!相比于扒手出身的他们,你的底子是干干净净的,这是他们都不可比拟的优势。灵仔,钻石不应该被埋没,是金子早晚会发光!我如果现在真要用你,你觉得自己值得我用吗?”

    对于小学四年级肄业生的灵仔而言,你跟他整一通长篇大论大道理,在他看来简直就像是蓝血星人卫斯理!都摸不透风,让人完全听不懂…

    但钟文最后的那一句“我如果现在真要用你,你觉得自己值得我用吗?”还是让他浑身打了个激灵。

    出来混谁还不是为了个出人头地呢?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个好士兵,哪个小混子还不想貂皮大衣粗雪茄,身旁环绕的都是波大腿长黑丝袜。

    谁还想一辈子带着几个小混子鱼肉乡里,欺负平头老百姓让人看不起啊!灵仔或许胆魄和能力有所欠缺,但想象力他绝对不缺!

    “值得!只要文哥您用我,我保证给您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就完了!”灵仔立马挺着个胸脯子说道。

    “好!待会那我给你一个联系方式,明一早你就打电话联系,开车去接他们。而这几天你就负责听带队人指挥,给他们当好保姆和司机的角色,其他不该打听的不要瞎打听,有没有问题?”

    钟文语速很快的接着又问道。

    由于这种喜从天降大好消息来的太过不讲道理,导致反应本就不算灵敏的灵仔,在压根就没听明白钟文说的是啥的情况下,一口就应了下来:“没有问题!”

    对于目前状态的灵仔而言,只要钟文能带他出头,那不管干啥都没有问题。

    “啪!”

    钟文又从抽屉中拿出一沓联邦货币拍在桌上,然后用手指了指钱,朝灵仔笑了笑。

    “文哥…这钱是给我的昂?”

    花花绿绿的钞票格外诱-人,一直都在社会中下游徘徊的灵仔,也被这一沓大约三万块钱的联邦货币吸引住了。

    “嗯,这钱你就当这几天的车马费吧!”

    “哥,我兜里还有钱…”灵仔嘴上假惺惺的说道,而手则是快速的将桌上的钱塞进了自己的屁股口袋里。

    同时也是心中一阵狂喜,心里琢磨着:还是要跟着大哥做事儿才来钱快啊!像自己之前一天天收保护费整的跟沿街乞讨不差啥了,既挣不着几个钱到兜里还得受人白眼,整不清楚哪天还可能挨顿收拾。而眼下,往事都一切不复返了!

    “灵仔我还有事儿,就不跟你假客套了。你文哥在路上跑了也这么多年,之所以不倒,靠的就是口碑二字。咱既然是一家人,那就不说两家话。关系咱慢慢处,你把眼前的事儿办好了,就看文哥的表现就行了。”

    钟文显得很有大佬风范的拍了拍灵仔的肩膀,说了几句勉励后辈的“毒鸡汤”后,双手背着身后,迈着八字步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留仍坐在沙发座上的灵仔,一人傻乐。而陷于狂喜状态的灵仔,并没有注意到钟文走出办公室时,嘴角挂起的那一丝有些怪异的笑容…

    ……

    晚上十二点,王大狗的家中,整个房间内烟雾弥漫,让刚进屋的钟文忍不住捂着自己的口鼻。

    客厅中间的餐桌上,围坐着包括王大狗在内的四人打着麻将,人手叼着一根烟,而地上七七八八的烟头,钟文大致的打量了一眼起码得有六七十个……

    “有事儿?”

    正对着房门的王大狗,随意的打出了一张“三筒”后,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有什么事儿,你难道不清楚吗?”

    很显然,作为合作伙伴而言,钟文认为自己在遭受如此打击的情况下,王大狗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就已经相当过分了。

    “呼!”

    王大狗眉毛一挑,朝钟文脸上吐了一大口烟气,斜眼骂道:“不然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啊?老子昨天就跟你说了,让你直接把曾锐钉死在陈记海鲜,你踏马咋回答我的?叫了群废物过去,让人家五个人整的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回过头来怪我了?”

    “……”

    钟文老脸一红,当下也没好意思再吭声。

    因为别看王大狗这话说的好像阴阳怪气,但基本上是句句属实。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他就选择了询问王大狗,而之前劝他徐徐图之的王大狗却一反常态,告诉他这事必须打!软弱只会被踩在脚底,无法抬头。

    如果钟文同意的话,作为合作伙伴的王大狗可以不以任何利益条件为前提下,主动出人援助钟文度过这个坎。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钟文是一个在大小事情上都十分小心谨慎的人,这与他的职业习惯也有关系,他要不是将所有的风险一一排除,也不可能做到现在这一步。

531 换谁谁着急

    面对王大狗态度上的离奇转变,本来就没有想法要借着这个事儿和叶记一决高下的钟文,立马就把这个建议给彻底否了!

    他很清楚王大狗与叶记的矛盾,要不然之前也不会选择把钟夜的事儿交给王大狗去处理解决。所以面对眼前,王大狗用同样的招式试图戳傻狗上墙,让自己顶在前面,钟文是万分抵触的。

    拒绝了王大狗的建议后,钟文才选择了联系自己的朋友,给叶记摆出了一副鸿门宴的架势。最后让人家把门槛踩烂,面子跌的稀碎,回过头来怪王大狗,钟文这事儿办的确实不讲究啊!

    王大狗将麻将往桌上一推,大喊了一声:“胡了!”

    就在几名兄弟打算掏钱时,王大狗摆了摆手道:“拉倒吧,今儿不打了。”

    接着扭头饶有兴趣地望着钟文问道:“我说钟老板,你搬起石头砸完自己的脚了,还得上我这儿挤兑挤兑我,是啥意思啊?你现在是觉得我白吃你家的资源,心里不乐意特意找过来,拿我当出气筒了呗?”

    “不,不是…”

    本就在语言方面没啥天赋的钟文,对上像王大狗这种可以自由切换骂街状态的老混子,稍微几句小词整下来,就有点儿难以招架了。

    “你要说不是的话,那今晚上特意找过来,是打算和叶记约在九朗山上战一战咯?你如果要是这么想的话,那钟文啊,咱还能够接着往下唠唠!我昨晚上提出来的条件都不变,今晚只要你吹哨子,我包管挺你这个合作伙伴到底!”

    对于傍晚在陈记海鲜发生的故事,此刻已经以各种各样的版本传遍了城北的大街小巷。像当前这么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对于这些路上跑的发生的故事,是很符合民众们猎奇心理的。

    别说是王大狗,你随便到路上找个以社会人自居的精神小伙儿,人家花上两分钟说上一通,八成都能给你一种身历其境般的体验…

    “也没有…”钟文有些吞吞吐吐地回道。

    王大狗把手里的烟头往墙上一弹,用手托着脑袋歪嘴问道:“嘿!我就奇了怪了,你既不是找我出气来的,又没打算跟叶记火拼,你找到我这来干啥啊?咋地,你打算让我们腾华帮你搭个桥,跟叶记谈谈啊?”

    王大狗的话绝对是阴阳怪气的刻意嘲讽,你要说带多少理性分析肯定是不存在的。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正是他这一通输出,竟然还踏马一语成谶了……

    “呃……”

    被王大狗猜中意图的钟文是张嘴也不是,不张嘴也不是,整了老半天就吐了这么一个字出来。

    “嘭!”

    王大狗先是一拍桌子猛地吼了一句:“卧槽!”

    紧接着就整个人向后一仰,却错估了靠背椅的结实程度,由于他用力过猛整个椅子直接散架,人也顺势栽倒在地,而他倒地的同时双脚上抬带反了餐桌,瞬间麻将也散落了一地。

    “咣当!叮铃嘭咚!”之声不绝于耳。

    看的目瞪口呆的不止钟文,还有王大狗的另外三名小兄弟。

    其中一名肩膀上纹着狼头的壮汉瞅着王大狗的惨状,还乐呵呵的打趣道:“狗哥,你这打牌输钱不是没有道理啊!得亏你今天是在家里打牌,要是出门,这运气不得被车撞死啊!”

    “啪!”

    接着狼头壮汉就顺利的躲过了王大狗从地上扔过来的麻将牌。

    “行,李板阳你现在也是踏马膨胀了,都敢躲你狗哥的麻将了!你等着老子爬起来,看老子不捏爆你俩篮子!”

    气急败坏的王大狗,骂骂咧咧地就往起爬。

    “诶诶诶!狗哥咱开玩笑不带急眼的啊!你甭管我多膨胀,你狗哥始终是我大哥,永远活在我板阳心中!”

    被王大狗叫做李板阳的狼头壮汉,也小跑两步将地上的王大狗给扶了起来。

    “给我拿支烟!”灰头土脸的王大狗拍了拍身上的烟灰啥的,颇为嫌弃的看了自己满是污秽的后背一眼,冲身旁的青年说道。

    接过香烟,让李板阳顺势点燃的王大狗,眯眼抽着烟没有说话。

    说实话,抛开袁承在暗中拱火这一点不谈,若是单论钟文给他王大狗输送的利益,其实已经让王大狗无心和他合作了。

    王大狗想挣钱没错,刚出狱的王大狗以及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兄弟们确实挺渴。但挣钱归挣钱,就靠着“王大狗”三个字在城北金沙分区的影响力,不说混个啥大富大贵,丰衣足食肯定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当初之所以王大狗会选择钟文合作,一来是看重钟文行业的暴利,二来是看重钟文行业的稳定。

    可眼下与钟文接触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至少就钟文的性格而言,他完全没有办法与之沟通。

    趁着王大狗抽烟的时间,钟文也已经酝酿好了自己的情绪,哭丧着脸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哭诉道:“狗哥,这次的事儿我也是被逼的没法子了,要不然我也不能给你张这个口啊,我……”

    “呵呵!”王大狗一声冷笑打断了钟文的话,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看向钟文道:“人家现在把话放出来了,你又哆嗦了!你哆嗦就罢了,你踏马还想拉着我下水?钟文啊,你也算是白手起家的我咋感觉钱像是大风刮来的呢?你动脑子想想,我们的关系网里谁还能帮你跟叶记说上话啊?”

    “……”

    钟文又是无言以对。

    其实王大狗说的这些钟文都懂,但眼下他被叶记逼在这个份上,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想要求助于王大狗,纯属是病急乱投医。

    如果叶记手上的筹码换成其他人,那他钟文不说硬刚到底,至少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般畏畏缩缩。

    人家叶记这么一帮出道以来,就靠着刀枪平事不断往上爬的新晋大哥。手里又掐着他堂弟钟夜的命,一副生荒子的架势要跟他钟文换命,其实换位思考,你要是钟文你也得着急。

532 王大狗观天有感

    钟文现在处于平稳上升期,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能够迅速让自己手上的资金滚雪球一般不断翻倍。

    甚至不出三五年,他同样可以堂堂正正在城北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愿意舍弃眼下的一切和叶记玉石俱焚的。

    他之所以上门找王大狗,并不是希望他为自己明晚的决斗提供一定的助力,而是希望通过他腾华的面子,给叶记施压,让原本苛刻的条件,变得稍微让人能接受一点儿。

    例如,赔偿的金额少点或者省去磕头敬茶的环节。虽然钟文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社会大哥,但他底下的职工包括除他以外所有人的眼中,他都被打上了“路上跑”的烙印。

    既然是在路上跑的,那这面子就不是可以自己说不要就不要的了。钟文这股势力在发展的同时不可避免的也沾着鲜血,如果钟文真给叶记跪下了,那底下的人难免就会心思浮动。人心一乱,队伍就不好带了。

    “滚吧!”王大狗狠狠地嘬了口烟,已经没有和钟文继续交谈下去的兴趣。甚至都已经不想再按照袁承的要求,继续拱火试图激化钟文和叶记的矛盾,让钟文坚定冲突。

    王大狗也是混迹半生的老油子,一生不说阅人无数,看人的眼光总还是有点儿的。

    钟文目前的状态,就属于典型的烂泥巴,任你费尽口舌也不能再扶上墙了,他也不打算再使劲了。

    钟文虽然早就明知自己此行不会太顺利,但对上王大狗那冷漠的眼神时,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沮丧。

    “那今天打扰狗哥了。”

    面对王大狗在内四人那鄙夷的神态,钟文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钟文刚走不久,王大狗就撇开三名小兄弟,独自一人爬上了楼顶,拨打了袁承的电话。

    “承哥,情况有点变化。”王大狗开口直奔主题。

    “怎么了?”

    王大狗根据实际情况,如实分析道:“那钟文压根就没想和叶记对上,就他那软脚虾样儿,别说一千万磕头,我估摸着就是让他把老婆孩子全送人,他都能做得出来。”

    而袁承似乎对这样的结果早有准备,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将计划的下一步冲王大狗娓娓道来:“没事,你听我这么给你说……”

    五分钟后,挂断电话的王大狗呆呆的坐在楼顶上。

    他所在的老旧居民楼不过七层,即便是楼顶,由于置身于高楼大厦之间也显得十分的不起眼,看不到任何的风景。

    他挺想抽根烟,但是翻遍了身上的口袋才想起之前的烟和打火机都放在桌上,而自己爬起之后并没有拾起。

    胸腔中似乎憋着一股抑郁之气,王大狗想吐却好像吐不出。

    自从他出狱以后,生活的轨迹并没有按照他预想的一样前进。十年太长,日新月异的变化让这个“古典混子”无所适从。

    他很想用自己的拿一套,拿回自己想要的,曾经本就属于自己的那一切。

    到他此刻才发现,原来自从他重新出发,迈出第一步开始,就已经偏离目标越来越远了。

    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都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原本希望有所作为的他,就成了他人手中的棋子,甚至再无法回头。

    他从未想过身为社会大哥的自己,竟然也会有遭遇中年危机的这一天。

    即便王大狗在深夜吹着**,想要自暴自弃,寻求解脱。可转瞬过去,便会想起自己的那些兄弟。

    王大狗不光是在混自己,他手底下还有一帮子靠着他吃饭的小兄弟。

    或许有人说这些老混子几十年,离了他王大狗也饿不死。那我们即便把这些抛开,放在一边不谈。

    他王大狗仅仅是想到像卧床不起的袁嘉,已经命丧黄泉的老油,又做不到停下自己的脚步。

    即便知道前路是歧路,亦只能一路到底。

    ……

    这天晚上曾锐接了无数的电话,不得不承认就这么个叶记看不上的扒手,在城北屹立多年还真不缺朋友。

    给曾锐打电话求情的,三教九流的都不缺。有干工地的包工头,有放局的小大哥,干ktv夜场的同行更不少。

    看得出,钟文这些年在城北还是积累了不少人脉,并不像表面一样不堪一击的。

    不过曾锐从头至尾就没有松过口。现在的曾锐本来就是想拿钟文开个刀,把自己的名再往上蹿蹿。

    另外说白了,曾锐从小对这种干扒活尤其是鱼肉百姓的过街老鼠就很抵触,现在收拾钟文也有为民除害的味道在里头。

    至于得罪人?这一点,曾锐看得明白。在路上跑,说白了靠的就是心够狠手够稳,谈交情的前提是得有能力。

    至于钟文的朋友们,曾锐相信在干倒了钟文后,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他们会知道怎么选的。

    电话接个不停的不止曾锐,还有易达以及铁三角的另外两方势力。

    相比于曾锐坐镇全局,用同样借口对话上百人,易达就显得更加机智了。

    他在城北宾馆开了个麻将房,和老赵老金叶磊凑一块儿,把手机关机打了一宿麻将。

    据说最后易达这一晚上就赢了差不多商圈附近一套九十平三居室,记得老赵睡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这辈子说啥不和易达坐一块儿打牌了,这小崽子不去当赌神,跑来混社会实在是太可惜了……

    而咬死了不松口的曾锐,在第二天的早上迎来一位有些特殊的客人,使得他不得不改变了主意。

    早上八点半。

    昨晚为了防止钟文玩埋汰的,曾锐就睡在工地统一安排的集装箱活动板房内。

    一觉醒来的曾锐,刚刚洗漱完,小虎正拿着碘伏消毒液给曾锐换药时,工地上开进了一台丝毫不起眼的老款帕萨特。

    车是不起眼,但七b·00016的车牌可是让人不得不重视。

    随着一名穿着纯黑色中山装的男子在大宝的带领下走进曾锐办公室时,曾锐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533 官方介入

    “蔡局。”

    虽然心里不爽,但大家至少表面上还得过得去,人一进门,坐在椅子上换药不方便行动的曾锐,就礼貌的叫了一声。

    “抱歉啊伍总!我这时间好像来的不太好啊!”

    被曾锐喊做蔡局的中年男子,嘴上说着抱歉,那面上可是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笑呵呵的冲曾锐打了个招呼。

    “您可千万别说抱歉,您整的这么客气,小伍都没地儿找缝钻去!再说了蔡局这种大人物,愿意到咱工地上来指导工作啥时候都好!”

    曾锐顺着话茬很快接了一句。

    “说不上说不上,我一城北的小办事员,哪够资格来这七城领导班子立项的地儿瞎指导啊!不瞒伍总您说,我今天过来是有点私事想拜托您帮帮忙!”

    不能不说,政客看人说话那都是一绝,眼前的蔡局今天身段就放的异常之低,甚至都没避讳还在给曾锐上药的小虎。

    闻言,曾锐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蔡局全名叫蔡易龙,今年四十出头,就已经任城北机关的厅局级领导。如果说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让曾锐如此警惕,更重要的是他是从城中某位已经进入领导班子的大佬秘书岗位上,调任过来的。

    虽然人家现在是一个厅局级的虚职,手里没多少实权。但是所有人都清楚,这不过是一个过渡,只要有位置一空出来,在七城领导班子中有强力大腿的蔡易龙马上就会坐上去。

    纵然在城北身居要职的陈老,碰上蔡易龙都永恒不变的是一脸笑意,更何况是身为泥腿子的曾锐呢?

    民不与官斗,就叶记这点小身板压根就抵挡不了人家一个回合的进攻。曾锐很清楚,只要蔡易龙再开口,那即便他曾锐意志再如何坚定,都必须得松口了。

    对蔡易龙曾锐只是有所了解,说得难听些,曾锐就是想他请吃饭,人家都不一定会来。

    所以曾锐完全不清楚蔡易龙与钟文的关系,眼下只能装傻回道:“呵呵,蔡局您又说笑了,就您有啥事吩咐小伍,打个电话就成了,哪还需要亲自跑一趟啊?”

    蔡易龙摇着脑袋回道:“不一样不一样,虽然之前与伍总就有过几次接触但都不深。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其实很欣赏伍总的为人处世办事风格,老早就想和伍总坐下来聊一聊交个朋友,但既为了避嫌也为了不让伍总陷入不必要的党派之争,一直强忍着到了今天。”

    “……”

    曾锐并没有接话,因为他很清楚蔡易龙的话,不可能说到这儿就算打止了。

    “借着今天这个机会,能交上伍总这个朋友我确实也挺高兴。您和钟文的事不算小,我估计这两天伍总的门槛都被踩烂了。像我这么冒冒失失的厚着脸皮跑过来求您办事,确实不太合适。只是奈何本人和钟文原来有些就有些交情,不来不行。不管伍总您能不能抬抬手帮个忙,我都希望咱俩能成为朋友。”

    四十出头手握权柄的蔡易龙,能够言语真诚的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让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吃软不吃硬的曾锐纠结不已。

    局面一度陷入了沉默。

    “咔嚓!”

    伤口本就还没恢复的曾锐,也没想那么多,又点了根烟。

    蔡易龙的上门,无疑将曾锐的位置弄的稍有些尴尬。且不说曾锐已经准备就绪,就打算趁着这一把子事把钟文打到服气了。

    单说从昨晚七点到现在为止,曾锐驳了那么多人的面子,到现在又因为披着官衣的蔡易龙选择妥协。

    路上跑的,各行各业来打过招呼的人又该怎么想他曾锐呢?

    “伍总,我知道我今天来有些让您为难了。但,我希望你也能够理解,有些时候我也有我的苦衷。您如果实在是觉得这事儿难办也无妨,我转身就走绝不会因为这事儿对您有任何不满。”

    蔡易龙洒然一笑,站起身目光友善的望向曾锐,脸上透着的那股真诚劲,丝毫不似作伪。

    如果说蔡易龙一进门,就直接用自己的官身地位对曾锐进行全面压制,那曾锐很有可能会选择抗争到底。但像眼下这种,有张有弛的语言艺术确实让曾锐有些拿捏不好尺度了。

    一根烟即将燃尽,曾锐终于张嘴问道:“蔡局,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呵呵!尽管问!”

    曾锐目光郑重望向蔡易龙道:“蔡局,我很好奇您跟钟文到底有什么关系,值得您这样的人物在这种风头上为他拉下脸出面。”

    “……”

    这一次,轮到蔡易龙陷入了沉默。

    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蔡易龙和钟文的关系,直接决定了这件事儿的最终走向。

    曾锐确实想朝钟文出手,但说起来双方并没有什么了不得深仇大恨。只不过是曾锐和罗挚旗都想借这么个机会,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搅局罢了。

    如果蔡易龙真的要死挺钟文这一把,说得难听些就叶记目前的实力而言,够呛能扛得住。

    虽然说穿官衣的很少掺和江湖上的事儿,可这所谓约定俗成的规矩也并非就是死理。人家命都快保不住了,又怎么可能还会在乎规矩呢?

    “伍总,您如果一定想知道,我可以告诉您。不过,无论您这事儿你帮不帮,我说的内容都只能到今天到这屋就打止了,行吗?”

    斟酌半响的蔡易龙,不答反问道。

    曾锐果断回道:“当然。”

    “在我刚到城北那段时间,由于都知道我是领导手下的红人,希望和我把关系处理在前面。城北这些削尖了脑袋的政客也罢商人,都想通过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的。而那时候的我,说白了就像一个刚刚离开母亲怀抱中的孩子一样。贪婪的吮吸着自由的气息,觉得一切都新鲜。”

    稍作停顿后,蔡易龙又自嘲似的笑了笑道:“这人呐!忽然一下脱离约束,就难以控制自己。登门的多了,不知死活的我就选择了照单全收。而城北的主要领导们,碍于我之前服务过的那位领导情面,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让我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说到这儿,蔡易龙又一次停了下来。

534 一句话五百万

    紧接着,蔡易龙从皮包里掏出了一盒白将军,自顾自的点上了一眼,凝视窗外片刻后,转头看着曾锐说道:“而我就在这样的危险状态下,家里竟然进了贼。伍总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不可对外人言的账本,估计大部分人都得有一本吧?”

    曾锐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我把账本放在保险柜里,而账本和保险柜里的其他重要物品一块儿丢了。伍总,你能够理解我当时的那种心情吗?”

    “能够理解。”

    留下私人账本无异于是留了一颗定时炸-弹,但大部分人都还是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因为一来,账目明细清清楚楚,便于往来。二来,真要事到临头了,也可以作为自己保命的最后底牌。

    当然,它保证作用的前提是永远不为人知,而只要一横空出世,那对于它的主人而言无异于是张催命符!

    蔡易龙这明显是被催命了,账本一漏别说仕途到此为止,就连自己的小命还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又怎么可能不着急?

    故事发展到这儿,其实思路就很清晰。

    蔡易龙巨额财富丢失,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儿,毕竟只要他还在穿着官衣,那损失的再多都还有机会挣回来。

    可账本的遗失就让他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事情不能公开,就找不了治保。找不了治保,以蔡易龙初来乍到在城北薄弱的关系,调查了三天时间连任何头绪都没有。

    就在蔡易龙都已经萌生了自首的心思时,一名心腹向他推荐了城北的“贼王”钟文。

    死马当活马医的蔡易龙,选择通过中间人联系了两人见面。

    那时的钟文已经成了城北三百六十行中倒数第十行,小偷业内的“泰斗”。

    在弄清楚蔡易龙的来意后,当时同样渴望上层关系的钟文难得的豪情万丈了一回,当场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儿包在他的身上,最多三天整个保险柜里的东西悉数归还。

    还别说,钟文看着不咋地,办事儿却比说话更硬。放了狠话的第二天晚上,蔡易龙保险柜里的东西就全回来了,还按照他之前摆放的顺序,全部给摆放整齐了,可见钟文的办事效率……

    也正是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原本在城北最多算是不入流中比较拔尖的钟文,忽然一下就蹿了起来,并掌握了一定的话语权。

    路上跑的也是传的沸沸扬扬,有说他钟文之所以每天的穿着打扮会格外在意,那都是为了迎合城北某个大佬的龙阳之好,也正是因为钟文把大佬给陪好了,这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也有的说钟文虽然看着很低调,实际上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他和上层领导达成了某种合作,无论多脏的活儿他都能接着做。

    还有的说被包养,神秘的富二代身世之谜,总之啥版本都有。可所有人都没想到,钟文曾经在某一个时段成为过蔡易龙最亲信的人。

    在钟文将东西找回来,又当着蔡易龙的面亲自审讯清楚,并直接灭口后,心怀感激的蔡易龙其实是有想法,要把钟文当做自己嫡系培养的。

    但是在了解到钟文出身,风评等等情况后只得作罢。真想要帮忙,藏在背后肯定不成。而他一名仕途明朗的储备领导,跟小偷出身的钟文搞在一块儿,那又像什么样子呢?

    不过人家蔡易龙也算够意思,他硬生生靠着自己的资源,直接把钟文抬到了当时准一线混子的水平,也正是因为他抬过钟文那一把,才能让钟文现如今还在城北混的风生水起。

    并在后来给过钟文承诺,你帮我做事儿,我保证不亏待你。虽然咱不能合在一块儿玩儿,但我跟你保证,以后无论你遇到多大的麻烦多大的坎,我都会站出来保你一次!

    而眼下,蔡易龙明显就是在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将故事讲完的蔡易龙,如释重负,靠在沙发上闭着眼,也不再看曾锐的表情。他清楚让一个人强行改变自己的想法,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呼!”

    之前已经示意小虎离开的曾锐,独自一人用没受伤的那半边肩膀靠着椅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这可不是如释重负,只不过是事到临头,不得不放弃自己坚持目标的些许落寞罢了。在有些时候,放下比坚持更让人难以接受。

    曾锐身子向下躬,双手撑在两腿膝盖上妥协道:“蔡局,说说吧,做到什么程度您算是使命完成。”

    蔡易龙的话已经说的再清楚不过了,我欠钟文的情必须要还。我现在自降身段来找你伍叶已经算是先礼后兵了,如果你还死犟着不松口,那对不起,我再一次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就站在你对立面了。

    往好了说,蔡易龙这是在向叶记发出请求,往坏了说,你们叶记要还想在城北这一亩三分地干活儿,那不听也得听。

    “哈哈,伍总您大人有大量,愿意放钟文一马,我在这儿替钟文谢谢你昂!”

    蔡易龙咧嘴笑道,并做了一个颇为江湖的抱拳手势。

    “我这儿也不整虚的,跟伍总您透个实底。之前来的时候钟文跟我商量过,我说过自己人微言轻,人伍总能不让他下跪,我就算相当成功了。要说直接把事抹了那不可能!诉求只要不下跪,钱的话伍总要看我面儿,能少点儿就少点,不能少,他钟文砸锅卖铁也认了,伍总你看这样行吗?”

    不得不承认,这蔡易龙能够以四十来岁的年纪,从城中到城北步步生莲,其心思的缜密程度说话水平,都是曾锐见过的人里头,最顶尖的那一撮了。

    蔡易龙的话看似留给曾锐的活动空间挺大,但你仔细一琢磨就会发现,条条框框大部分都已经钉死了。

    人穿官衣的面子已经给足你了,该怎么让步就是你一个泥腿子自己该好好琢磨的事儿了。

    “蔡局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还说啥啊?下跪磕头免了,大场面也别整了。就让他在陈记海鲜摆一桌给我递杯茶,赔五百万,蔡局您看行吗?”

535 大哥都有苦衷

    曾锐稍作思索后,将几乎所有的条件全部砍了一半,再次将拍板权交回了蔡易龙的手上。

    曾锐心里清楚,真正让钟文折面子的,就是自己逼着他下跪磕头这事儿。

    现在您蔡局一张嘴,我立马给你抹了。至于之前定下的一千万,看在您蔡局的面子上也直接打了个对折。

    蔡易龙要还觉得不行,那确实是他有问题了。

    “行!伍总您都给了我这么大面子了,我再叽叽歪歪就显得太不明白事理了。”

    蔡易龙颇为豪爽的答道,又冲曾锐眨了眨眼接着说道:“伍总,我这人从不让朋友吃亏,您看我面子上少要的这五百万,我早晚会还给你!”

    从机关大院起步的蔡易龙,既有着保守派的稳重世故,又不缺乏青壮派的锐意进取。像这样的话,至少曾锐见过的领导里头,除了和自己已经死绑在一块儿的陈老,他想不到谁能说得出来。

    由此也可以看出,独辟蹊径的蔡易龙能够在如此年轻的年纪,游走于各大势力之间尚且游刃有余,确实有一套自己的方式方法。

    暂且不去讨论他这话真假各占几分,至少从他嘴里这么一说出来,曾锐也是打心底里舒服。

    于是曾锐很快接上话,狡黠一笑道:“蔡局要真打算从指甲缝里挤点事儿给我们叶记做,您就看回头我们怎么表示就完了。”

    “呵呵!城北有像伍总这样的青年企业家,是城北之福啊!”

    两人的交谈到这里也就全部结束了,蔡易龙坐着小号牌的帕萨特离去,而肩膀上还有伤的曾锐也坚持送到了工地门口。

    目的达成的蔡易龙自然是满意而归,至于面无表情的曾锐,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不过就在小虎接着给他上完药,还不到半个小时,钟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晚上六点,钟文将准备好五百万,在陈记海鲜向曾锐端茶道歉,后者一口便应了下来。

    表面上看,曾锐并没有损失多少利益,甚至还搭上了一条强有力的大腿,在这件事儿上属于绝对的赢家。

    毕竟找遍了关系,又摆酒又道歉还得赔偿五百万的钟文,怎么看都应该是弱势的那一方。

    但我们从叶记的发家史上看,可以发现从他们出道以来,除了在城外遇袭碍于罗挚旗的面子,忍过一回外。无论对手是谁,身为领头人的曾锐,几乎没有做出过妥协。

    在路上跑,就少不了碰到出面说情的朋友。曾锐深知开了这个头,有了第一次被迫妥协,未来就会有无数次。

    其实他很清楚,只要在这条路上走,就早晚会面临这一天。

    真正能成为一方巨擘的,很少有能够保持赤子之心的。越是往上爬,你越是要统筹兼顾,既要保证上头的“官老爷们”既得利益加官进爵,还要保证底下的小兄弟们能吃饱饭毫无怨言。

    为自己也为身后站着的兄弟,哪怕心有不满,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既不能回头也不能停下脚步。王大狗,郭华是如此,曾锐亦是如此。

    ……

    了却一桩心事的钟文,在得到叶记的准确答复后,同样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手里没多少实业的钟文,旗下的所谓“企业”大多干的都是无本生意,在他这畸形的产业链中,大多数情况是以收保护费的方式盈利。

    按片区的大小划分,缴纳定额的保护费,在“业主”遇到麻烦的时候,他动用自己的关系网替“业主”解决麻烦,就是他的营业模式。

    除此之外,像研发app之类的业务,他的投资和收益压根不成比例,绝对称得上是一本万利。

    对于现金流的钟文而言,五百万不算是太大的问题。大不了就是小半年白干,至少自己的产业保住了,弟弟的命也保住了,完全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

    当下便立即联系财务,又在公司里安排了两个人陪同财务一块儿,去把这笔五百万的巨额赔偿准备好。

    同样,在蔡易龙出面做了和事老将问题谈妥后,晚上的陈记海鲜之行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曾锐压根没放在心上。

    当下不再保持警惕的曾锐,决定去看押钟夜的地方走上一趟。因为仗已经打不成了,那就意味着想要找寻幕后黑手的机会已经失去了。

    既然如此,那只能看有没有可能从钟夜的嘴里,撬出点有用的消息了。

    由于小虎和坎巴都要留在工地,负责专门的项目。手里也没啥人使唤的曾锐,只得叫上近期入伙的福超志阳俩闲人,和自己一块儿朝着关押钟夜的地点出发了。

    工地外大约六百米处的缓坡上,一台白色的福特领界里头坐着三名彪形大汉。

    其中副驾驶上坐着的,正是昨天笑话了自家大哥王大狗的狼头壮汉李板阳。此时他正拿着一款便携式的户外望远镜,目不转睛的盯着城北郊工地的动向。

    “我瞅着叶记那大哥好像要下楼了。”

    正在驾驶座上打瞌睡的司机,一个激灵就爬了起来。而身后正拿着手机打游戏的壮汉,也同时放下了手机,从后座的包里摸出了三个头套来。

    “板阳,大哥刚刚跟你咋说的来着?”

    后座上的壮汉一边将头套分给司机和李板阳,开口问了一句。

    “车上有几个人就打几枪,全奔着他们大哥伍叶干,干没干死跟咱没关系,干完就走。不是我说,你们现在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五粮液是咋地?这踏马才过去不到半小时,你俩就不记得狗哥咋交代的了啊?”

    年近四旬的李板阳就跟更年期来了似的,跟个老娘们一样一个劲的墨迹。

    后座上的壮汉压根没搭理李板阳,顺手将喝完了矿泉水瓶,连着之前购物用的塑料袋扔到了窗外。拿着早已准备好的仿六四,坐着动手前最后的一次检查工作。

    “诶!我踏马说你呢,你咋跟我装没听见呢?”

    没找着存在感的李板阳有些不乐意了,还准备再叨叨两句时,忽然身子猛地向前一倾。

    “嗡——!”

    领界的发动机轰鸣声响起。

536 家门口遇袭

    “艹!你踏马慢点儿,你这么横冲直撞干上去,人家不就知道咱是职业杀了吗!”

    因为车辆突然起步,一不小心脑袋磕在中控台上的李板阳捂着额头,骂了一句。

    司机虽然没搭话,但也下意识的尽量放缓了些速度。他之所以会突然起步,是因为他看到此行的目标人物伍叶,已经站在工地的大门口等车了。

    三名王大狗手下的“老兵”,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执行这样的暗杀任务是什么时候了。十年过去,他们的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唯一不变的就是对王大狗的忠心。

    无论我们现在身在何处,又从事着什么样的工作,只要你大哥一声令下,我们还是从前那群端枪不哆嗦的马前卒。

    站在工地大门口的曾锐,手里正拿着瓶矿泉水往嘴里倒。原本打算一同前往停车区拿车的他,遭到了福超的拒绝。

    用福超的话来说,您叶哥现在也是咱城北有头有脸的大哥了,那派头必须得摆出来,哪有大哥自己去停车场拿车的,那也不像样啊!

    这话要是换成小虎大宝来说,曾锐估摸着当场就一个嘴巴子甩过去了,还得骂一句装nm犊子!

    但福超不一样,他虽然给曾锐伺候了近半个月槽子,但毕竟是刚刚加入叶记的新人。打不得骂不得,有些能随口开的玩笑也得更加注意。人家这才刚入伙,众人之间的关系还很微妙,真要因为两句话整出点间隙来,别人也只会说他曾锐没个大哥样。

    现在的叶记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几个人的小团体了,如果将福超志阳和坎巴大宝同等对待,那显然对这些已经为了叶记付出过不少的老兄弟不公平。

    所以即便不情愿,曾锐也得保持着一定的上位者威严,并且做到按亲疏远近稍稍的区别对待,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基本的内部稳定。

    “吱——!”

    驾驶着740的志阳,将车子稳稳当当的停在了曾锐的面前。

    就在曾锐准备拉开车门上车时,副驾驶上的福超十分狗腿的跳了下来。一手拉开右侧后排车门另一手扶着车门上部,提醒曾锐注意不要碰到头顶。

    草莽出身的曾锐,被福超这一通行云流水的操作都整的略有些懵逼。心里琢磨着这不是领导才能够享受的待遇嘛。咋地,自己不知不觉都已经到了这个段位了吗?

    “阿…阿超,你跟我这作啥妖呢?”

    扶着车门子的福超开口道:“哎哟,叶哥您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和以前不一样了,大哥就得有大哥范儿,这样才能服人,你懂吗?”

    见曾锐半天没回过神来,福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准备再墨迹两句时,忽然脸色一变。

    “叶哥!”

    大喊一声后,他连忙往曾锐身上一扑。

    原来就在曾锐和福超墨迹的时候,开着福特领界的李板阳等人就已经冲了过来。

    本来就抱着动响心思的三人组没有过多的犹豫,车刚停稳,后排的壮汉就已经举着手里的仿六四,对准站在台阶上正迈步往下走的曾锐,扣动了扳机。

    “亢!亢!”

    人到中年,身体已经逐渐有些发福的壮汉早都不干端枪的买卖了。但在面对大哥王大狗需要时,他那股果决的劲儿不比任何职业杀要差。

    “嘭!嘭!”

    霎时,飞身扑向曾锐的福超,背上接连暴起了两个血洞。

    “哎哟,这踏马还有人以命相保啊?”

    推门下车的李板阳,拎着仿六四决定再补上一枪。作为王大狗底下的小兄弟,他们并不知道王大狗和袁承合作的消息,自然也不可能知道王大狗的计划。

    他们只知道王大狗让他们朝叶记大哥动手,那接了活的老混子也就决定尽最大的可能完成任务,能干死的尽量不动第二次手。

    此时的宝马740驾驶位离福特领界的副驾驶门相隔不过半米,就在李板阳抬起手臂打算补射时,坐在驾驶位上的志阳猛地蹿了出来。

    手里拿着一串钥匙扣,重重地朝李板阳举枪的右手砸了过去。

    “嘭!”

    “亢!”

    志阳的右拳砸在了李板阳的手上,也让李板阳这一枪打偏。

    “你踏马也给老子装战士是吗?”

    先前开枪的壮汉,见眼前这不过二十五六的小崽子,在仅靠着一串钥匙扣的情况下,也敢朝握着响的自己一方出手,当下便勃然大怒。

    抬枪就打,“嘭”的一声,子弹射出,志阳向后一退,子弹就打在他的脚边,火星子四溅。

    志阳瞅着工地门口涌出的小虎坎巴等人,一咬牙就准备接着往上扑,打算用生命的代价将对伙留下。

    而身手不错的李板阳,反身一个鞭腿,直接给志阳踹飞了一米开外,立马钻进了副驾驶。

    就在小虎坎巴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时,领界车扬长而去。

    “大哥!大哥!”

    小虎坎巴连忙扶起曾锐,而曾锐急忙喊道:“我没事儿,快!马上救福超!”

    福超虽然跟着自己的时间很短,但毕竟是因为自己才中了两枪,眼瞅着就出气多进气少了,曾锐心里也绷的很紧。

    小虎俯下身冲福超喊道:“没事!阿超挺住,咱医生马上就过来了!”

    小虎话音才刚落,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扛着担架背着急救包就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这时候我们就不得不夸叶记军师易达一句,人家确实有先见之明。相比于各大顶级势力有自己的民营医院,稍逊一筹的也有自己的私人诊所。

    而达哥给叶记当前的首要项目——建筑工地上配了整整一支医疗队!不同于用来治些发烧感冒只会开些消炎药,糊弄大过实际意义的所谓工厂医务室,叶记配的这医疗队为的就是治疗枪伤刀伤等要命的大病!

    身中两枪的福超,流血不止。若不是医疗队就在旁边,立马采取了紧急措施,真要等到附近医院的到场,估摸着光流血都得流干了……

    一个小时后,城郊某医院内。

    抢救室门口聚着一大帮穿着大背心沙滩裤的中年油腻男。在这儿的都是叶记这一年在城北交下的朋友,他们在接到曾锐遇袭的第一时间就往郊区赶了。来的不止他们,楼下至少还有十来车马仔,其后备箱里装着各式管-制刀具。

    与其说是探望,倒不如说是打算在叶记摇旗之际,贡献出属于自己的一份力量。

    不同于小年轻一般,一个个脸上义愤填膺。这群中年们虽然一个个目光不善,但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静静地聚在一旁等着正中间的曾锐表态。

537 交流都得靠托梦

    就在此时,原本跟着陈老一块儿在城中办事儿的易达,也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

    “达哥!”

    “阿达!”

    穿着一身价值不菲西装的易达,向曾锐靠近时,走廊上的中年们也纷纷打着招呼。易达虽没开口,但也一一点头回应。

    易达轻声朝曾锐说道:“叶哥,你过来一下。”

    闻言,曾锐也没说话就跟在了易达的身后,两人向着楼梯口走了过去。

    推开医用防火门,两人面对面站在空无一人的楼梯间里。

    易达开口问道:“事是钟文做的吗?”

    对于事情的具体情况易达并不了解,他只是刚听到曾锐说了个事情已经解决的大概。接着没过多久又收到小虎递来的消息,说叶哥一行在工地门口出了事儿,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第一时间自然问出的是最关键的问题。

    “不是。”曾锐摇了摇头轻声答道:“他既然找了蔡易龙做说客,那付出的代价不小,如果还准备跟我动手,完全没必要故弄玄虚。”

    听着曾锐的分析,易达沉默片刻后问道:“如果不是钟文做的,那你准备……”

    “不是钟文做的,这事儿也得算在钟文头上。”曾锐有些蛮不讲理的回道。

    “果然!”

    易达脸色有些僵硬,他最不愿意出现的情况还是出现了。原本以为绕开了幕后推手的他们,没曾想最后还是被牵扯了进来。

    “……”

    不同于曾锐想要以身为饵,挖掘事实真相。其实易达更愿意以不变应万变,逼着站在幕后的忍不住亲自出手。

    但掌舵的是曾锐,他作为副手心里即便又再多的想法,也得顺着大哥的思路来。一个团队里不能有两种声音,他只能选择对大哥负责。

    不同于曾锐和蔡易龙谈话时心里还有些抵触,易达在听到曾锐顺嘴一说蔡易龙出面协商时,他的内心其实是喜悦的。

    来日方长,最近的叶记步子迈得很大,摊子也越铺越开,但这并不一定是好事儿,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他很清楚。能够减少一次冲突,他打心底高兴。

    见易达老半天没说话,曾锐缓缓抬起头,看向易达的眼睛,一脸严肃的说道:“我得拿钟文开刀。”

    “好!”

    易达没有说多余的半个字。

    曾锐接着说道:“藏着角落里的人就是想看,我们两方冲突再暗中搅局,激化矛盾。我如果不动,就什么都看不出来……”

    易达笑了笑打断了曾锐的话:“你是大哥,你不用跟我解释。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办吧!”

    “好!”

    两人推开防火门,同时走回了抢救室门口。

    十五分钟后,抢救室门上的灯熄灭,医生一边摘下口罩一边说道:“人抢救过来了,现在探望不了,都散了吧!”

    “呼!”

    闻言,紧张的气氛也被冲淡,门口中年人们纷纷交头接耳的讨论了起来。

    一个刚加入叶记的马仔,并不值得他们兴师动众,真正让他们关心的是叶记大哥的态度。

    “叶儿,小超也醒了,这下?”为首的老赵主动问道。

    “赵哥,麻烦你们放出话去。我就给钟文一个小时的时间,要他跪在我们工地门口给我一个解释。一个小时人要是没到,只要他还在七城,我最少要剁他一只手!”

    曾锐掷地有声的话语,让走廊上所有人侧目。

    在场的不止老赵,还有城北其他不少路上跑的都听见了。

    老赵也明白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肯定是收不回了,当下也没犹豫,点了点头就站到一旁去打电话了。

    将近一个小时后,确定福超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不过仍属于昏迷状态,短时间内不会清醒需要疗养挺长一段时间后,曾锐易达坐车上,返回工地。

    两人相对无言,而就在快要到达工地时,蔡易龙的电话打了过来。

    曾锐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想要直接挂断但还是选择了接通。

    “伍总。”电话那头的蔡易龙,语气有些生硬。

    “嗯。”曾锐哼了一声,便算是回答了。

    “您早上跟我说得好好的,这还没过中午就变了卦?是不是有点太不给我面子了啊!”

    显然,接到消息的蔡易龙心里头也憋着一团火,能强忍住第一句话没撅面子,已经算是心理素质过硬了。

    曾锐不冷不热的回道:“我没给面子?蔡局,我跟你说好还不到一个小时,结果出门就让人家打了四枪,跟我一块的小兄弟刚从抢救室出来,您知道吗?”

    “啊……有这回事吗?”

    也不知道蔡易龙是真不知道中午发生的事儿,还是假不知道,总之他确实是装着自己不知道。

    “您有火冲我发,我能理解。但这事,你非说是我打你的脸,我觉得有点被冤枉。要不是我那刚从抢救室出来的兄弟替我挡两枪,现在你想找我交流都得靠晚上托梦,你信吗?”

    曾锐的话语不咸不淡,但你要细听的话,还是能感觉到他言语之中同样蕴含着一丝怒气的。

    “可这事儿也不能确定就是钟文干的啊!就像你说的一样,你没有理由在答应我的情况下,再跟钟文整事儿。钟文更加没有必要,在这种情况下再对你暗杀啊!”

    “呵呵!”曾锐干笑了两声,有些阴阳怪气的回道:“蔡局,我把你当蔡局,是因为我尊重你。但是你怎么就能确定,人家也把你当蔡局,也尊重你呢?”

    “……”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得有将近三十秒后仍不愿放弃的蔡易龙接着说道:“伍总,我还是觉得这事儿存在一定的误会,我们应该调查清楚再想办法,你觉得呢?”

    其实顺着思路往上捋,蔡易龙的说法并没有错。但曾锐压根就没有打算在这件事儿上改变主意,福超的受伤加上暗中搅局者给他带来的心理压力,让他迫切的需要一个点儿去发泄。

    很显然,摆在曾锐面前最好的选择,就是同样被掺杂在这件事里的钟文。

    他收拾了钟文,即便不一定能摸到搅局者的身份,但至少能够分辨出这伙人究竟是冲他,还是冲钟文。

    虽然说,曾锐的这一套理论不太讲道理,但眼下处于暴走状态边缘的他,原本就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

538 谁来都不好使

    “蔡局,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也没打电话报治保啊!治保办事才需要证据,我可不需要。这件事儿无论是钟文的手笔,还是有人想害钟文,故意朝我出手。受伤的都是我,并且我都是因为钟文才受伤,凭这一点儿我要收拾钟文,有毛病吗?”

    “这事儿没缓了吗?”蔡易龙压低声音,语气郑重的问道。

    “有啊!我说了,他要是没做贼心虚,有主动来工地找我的胆儿,这事儿还能谈。就冲您蔡局这个电话,我可以不用他下跪了。”曾锐语气轻松的随口回道。

    “行,我和他谈谈吧!”

    蔡易龙说着就准备挂断电话。

    “诶诶!蔡局,您别急着挂电话,我还有几句话想对您说呢!”

    “行,你说。”蔡易龙很快回道。

    “蔡局,我冲您的面子可以等钟文,条件也可以从一个小时放宽到今天一整天。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次的面子我给您了,您在这个事上我希望也能及时抽身了。”

    蔡易龙眉头一皱,明知故问道:“伍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面儿我给您了,如果钟文今天再不愿意来,您还打电话给我,就该让我心里不舒服了。那钟文我绝对要把他一次干服气,最少要剁只手,这事儿甭管谁来都不好使了。”

    曾锐的语气很轻,但词整的挺重。

    那头的蔡易龙,估计也是被曾锐拿话怼的挺不高兴,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曾锐随手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朝易达说道:“让朋友们都先撤了吧,这次事儿不用他们了。”

    曾锐心里很清楚,八成以上钟文今天是不敢来了。他不但怕叶记的人把他活撕了,也害怕在暗中的那群人,直接把他给整没了。

    既然如此,那事情虽然波折连连,最后还是不可避免的要真刀真枪的往上干了。

    这要是再干起来,从蔡易龙挂断电话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这位大领导肯定是得罪了。

    和叶记关系挺不错乐意助拳的哥们,十有**是不知道钟文有这么一层关系的。这要是让他们掺和进来,明显有点儿坑自己朋友的嫌疑,曾锐做不出这样的事儿。

    “行!”

    易达掏着手机便往门外走去。

    “叶哥,叶哥!他们都散了,是不是该我闪亮出场了?”

    只要有仗打,甭管好事坏事绝对属小虎最高兴,等着大哥才刚刚发布命令,他就在一旁请战道。

    “嗯!”曾锐点了点头,眼珠子一转道:“今晚上你叫上钩子和平仔,一人找二十来个小兄弟,做好明天上午在城北范围内为民除害的准备,能整明白吗?”

    “那必须明白啊!”也就是小虎屁股后头没根尾巴,要不然现在包管都能翘到天上。

    ……

    另外一头,心烦不已的蔡易龙还是拨通了钟文的电话。

    说白了,就钟文当时帮他办事的那点人情到现在,早都踏马还完了。他蔡易龙能够拉下脸来叶记一回,绝对算是仁至义尽,任谁都挑不出理来了。

    而今天中午,蔡易龙在明知道此时的叶记就跟个火-药桶似的,还愿意为了这事往上凑。可以看出来,或许说他不一定是个好官,但作为朋友那绝对没话说了。

    眼下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可他并没有选择放弃,还是联系钟文希望能够协商解决。

    电话刚接通,钟文就很着急的问道:“蔡哥,你去了伍叶给了面子吗?”

    “给了,但是他说……”

    蔡易龙顺着思路就把前一个电话里交谈的内容,转述给了钟文。同时还再三强调过,只要钟文去,自己无论如何一定会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不行!”听完全部内容的钟文面色惨白的回道。

    “为什么不行?”眉头轻皱的蔡易龙有些不解。

    “这事儿是叶记的算计,要不然为什么我们刚谈好,伍叶出门就被枪打了?我看了现场的视频,两名枪手共四枪,伍叶毫发无伤,伤的却是一个刚和伍叶一块儿蹲拘留所认识的小地赖子,蔡哥您觉得这可能吗?”

    “……”

    这下轮到蔡易龙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眼下钟文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固执的认为叶记就是要整死自己,所做的一切任何无论是虚与委蛇还是苦肉计,都是为了整死自己。

    蔡易龙可以在双方关系有些僵硬的情况下,拉下老脸做一回说客,将两人拉到一张桌上,让大家心平气和的聊一聊。

    可面对都已经钻到死胡同仍不愿意回头时,他确实是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电话那头的钟文见蔡易龙久未开口,主动出声道:“蔡哥,我这事儿您已经尽力了,接下来怎么办,我自己想办法吧!”

    “好吧!”

    有些颓然的蔡易龙,最终还是决定放手。事办到这个程度,他确实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

    在确定自己最为强力的大腿,已经不能再起到作用时,钟文决定朝着另一个极端走去。

    他把灵仔和蝎子等三名亡命徒叫到了自己身边,在他们四人的陪同下,灵仔驾驶着一台早些年收账抵押的日产逍客,前往了王大狗的家中。

    下午两点,逍客停在王大狗楼下。有三名揣着枪的亡命徒守在身边,让钟文心里托底不少,他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后,独自一人迈步走向了楼梯间。

    “咯吱!”

    推开了王大狗家那常年不锁的房门,见着了照例瘫在客厅沙发上的王大狗,只不过今天他身边没有其他小兄弟。

    “咔嚓!”

    王大狗低头点了根烟,眯着眼望向钟文满脸戏谑,压根就没有开口的意思。

    钟文当然知道王大狗为何会这样看自己,最近几天他和叶记的新闻整的就跟明星绯闻热搜似的,一天天的吸引着大量吃瓜群众的注意。

    唯一和绯闻热搜有些不大一样的,就是这里的吃瓜群众大多人人别着腰刀……

    不过既然决定求上门了,钟文也就没想着还要脸了。

    张口就说道:“狗哥…我认真的想了一下,觉得您之前给我的那个建议很不错!”

539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人

    王大狗随意的往地上弹了弹烟灰,随口问道:“什么建议啊?”

    钟文神情一怔,他当然知道王大狗这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但自己也只能舔着b脸往上凑了。

    “就是您说,只要我摇旗吹哨子和伍叶对上,您和您身后的势力就给我托底这事儿!现在我想明白,我觉得您说的很对,我就应该这么做!”

    “哦——!”王大狗点着头,故意拖了个长音。

    见王大狗点头,钟文似乎抓到了最后一线生机,正大喜过望时,王大狗接下来的话确实让他再次懵圈了。

    “行啊!请我们出手,要拿下叶记,确实是不费吹灰之力。不过钟文啊!我们出手总不可能白出吧?这车马炮一动,粮草辎重也都得跟上才行啊!”

    王大狗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沙发上态度散漫的回道。

    别无选择的钟文,只能强忍着心里那股憋屈劲,不甘的说道:“那……狗哥,您说个数,只要是我承受能力范围之内的,我都接着。”

    “爽快!”

    王大狗咧嘴一笑,并用右手在面前晃了晃,朝钟文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

    八百万!甚至比之前狮子大开口的伍叶还要夸张。

    毕竟伍叶提出的一千万,因为蔡易龙的存在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而在王大狗这里,钟文知道自己就像是那案板上的肉,只能供人家随意拿捏了。

    “行!八百万,就八百万!”

    沉默片刻,迫不得已的钟文答应了王大狗的要求。

    谁知,就在这时候变故又出现了。

    “不不不!”王大狗一连说了三个“不”字,并轻轻的摇晃着脑袋补充道:“我的是八千万,可不是八百万。钟文,你也太不帮我们腾泰的人当回事了吧?腾泰出手,枪响人倒。给我们八百万?你拿我们当做街上那领人头费的小白人呢?”

    “八……八千万?!”钟文眼睛珠子瞪得老大,因为惊讶导致张开的嘴也老半天都没合上。

    如果说从进屋起,他一直受着王大狗的刁难讥讽还可以忍受的话,那到了眼下随着王大狗提出的价码,他就已经彻底死心了。

    八千万,就是他钟文再多长十个腰子全割了,他也凑不出来。他总算明白,王大狗之所以是现在这个态度,是因为压根就没打算和自己好好谈。

    “八千万这数字,你要是觉得不能接受也没问题!咱合作的那几个项目,你不是占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嘛?你全部拿出来,给你按内部回购价顶额计算五千五百万!你只需要把剩下的两千五百万凑出来,想必不是什么难事吧?”

    王大狗坐直了身子,笑眯眯的望向钟文。

    气的浑身发颤的钟文,恨不得冲上前去把王大狗活活撕碎,在此刻他反倒没觉得始终骑在自己头上的叶记,有如何面目可憎了。

    当下,真正让他感到寒心无助的,是之前一直从自己这儿拿着分红的王大狗。

    望着王大狗那得意洋洋的样子,钟文咬着牙怒视道:“这股份你一点也别指望我拿出来,我死了你就等着公司垮了吧!钱,我保证你一分都拿不到!”

    “唉!”王大狗摊了摊手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被一群小地赖子玩弄于股掌之中了。说白了,你的格局并没有随着你变得有钱而有所提升,到现在还停留在汽车站门口干扒活!老子当时之所以和你合作,是因为你占着市场,我乐得清闲!你觉得你要是没了,就这样的皮包公司我再开个十家二十家的,这市场摆在那儿,有谁敢和我王大狗抢吗!”

    王大狗那无比嚣张的话语,落到钟文的耳中却是异常的振聋发聩!

    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将他最后一丝希望击得粉碎。

    最后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是如何跌跌撞撞走下的楼,再次坐在逍客的后座上,整整十分钟他一句话也没说,就如同所有的心性被瞬间抽空了一般。

    “文哥,你这是怎么了?”

    还是原来最不受钟文重视的灵仔,主动出言问道,言语关切真心实意。

    “灵仔,你让择柳联系一下咱的人,让他们把摊子这两天收一下。另外,你和他都想办法联系一下社会上的朋友,最迟明晚我和叶记也该有个了断了。”

    从茫然状态中转醒的钟文,眼中是说不出的坚毅,与以往那名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中年乡镇企业家形象,完全判若两人。

    “明白!”

    灵仔应道,逍客发动朝着他昨天刚租好的一处偏高档住宅区驶去。

    ……

    “喂?承爷,所有的话我都按您的要求说了。”

    站在窗前,看着钟文所在逍客离开的王大狗对着话筒说道。

    “哦,当时他什么反应?”

    王大狗想了想答道:“和您预计的基本上没有任何误差,就跟丢了魂似的,整个人两眼空洞。他好像连路都不会走了,下楼梯的时候还摔了一跤。”

    “嗯,行!那接下来的事儿,我们看戏就成了。”得到满意答复的袁承决定挂断电话。

    “承…承爷!”王大狗又冲着话筒喊了一句。

    “嗯?”

    王大狗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觉得这事儿,咱办的不地道。钟文毕竟也算是我的合作伙伴,哪怕拒绝我都可以理解,最多让人觉得我们不够意思。但您那一番话,说实话我感觉有点喝人血馒头的意思了。”

    袁承随意的笑了笑问道:“呵呵!王大狗,你觉得我们是什么人?路上跑的混子?生荒子?亡命徒?社会渣滓?阴暗面的组成部分?”

    “……”

    王大狗沉默不答。

    “你如果不知道,我就告诉你。在路上跑的全踏马都是铁石心肠的畜生,都是为了利益能够不择手段的人,你来和我说喝人血馒头?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需要我来跟你讲吗?再退一万步说,钟文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下九流都算不上干扒活的,只会欺负底层老百姓的垃圾。你把他当做合作伙伴,你是屎还是蛆啊?”

    “嘟…嘟…!”

    话说完,袁承随手挂断了电话,留下了大量的信息给同样已经年过四旬的王大狗慢慢消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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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第七城介绍:
【生于末世,热血江湖】 末世灾变,曾经的种种光辉都已化为过眼云烟。 百废待兴,看草莽英雄如何崛起于乱世腾九天。 无人管辖区人命如草芥,城邦安全区暗箭似无形。 无名小卒,乱世颠沛流离力争上游,血色江湖之中扭转乾坤。末世第七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末世第七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末世第七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