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 鸡头天团首次合体
“靠门口那个是老油,老油右侧坐着三个四九仔,左侧的桌边有个食粉的,目标人物坐在最里头,戴铐子和旁边一名光头靠在一块儿。”
四九仔属于香江那边的叫法,通常时指的路上跑的里头最底层草根选手。
行伍出身的细刘趴在小山坡上部,用着专业的望远镜透过小窗观察,语速很快的讲屋内的情况一一阐述。
“咱俩办,有难度吗?”
靠在一棵大树旁的悍匪林抽了口烟,随口问了一句。
细刘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实话实话道:“把人干死,没难度,要救人挺难。之前在公路上劫目标人物的时候,老油手里就拿了响。”
而这时,一旁戴着大墨镜穿着身三叶草运动服的叶磊插了句嘴道:“诶,哥们,这活儿你们干到这个份上就行了,剩下的事儿我们来办吧。”
细刘和悍匪林同时扭头皱眉望向叶磊,这时叶磊又开口道:“来的时候小伍就说了,你们刚办了活,不适合再动。这次就是让你们打探下消息,实在是我们脸太熟,又没你们专业。”
叶磊顿了顿还半开玩笑地接了一句:“就是干活,也没有光使唤一个人的呐!况且你们都是顶级战士,好钢得有在刀刃上呐,这次的活儿,让我们来干吧!”
听完叶磊的话,两人微微点头皱起的眉角逐渐舒展开来。
正如叶磊所说,一开始曾锐跟他们交代的就是让他们来打探消息。
但这两位职业杀中的gtr,习惯性的就认为自己该提供一条龙服务,经过叶磊几句话他们才反应过来,自己办的这儿就算圆满完成任务了。
现实社会中路上跑的也没几个真就心里变态的噬血狂魔,至于享受危险之中的重案组之虎曹达华,那绝大多数更是电影桥段...
见与叶记的两名编外职业杀沟通妥当了,叶磊扭头冲树后头低声喊了一句:“钩子!钩子!”
“诶诶诶!磊哥来了!”
钩子两只手提着裤裆,急急忙忙地往叶磊这边靠了过来,嘴里还念念有词:“这踏马还真的少喝点酒了,一天天的不消化,都耽误干活了...”
悍匪林毕竟算是曾锐救下的性命,老派江湖人重义且知恩图报,他也是瞅着这拉的脸色都有些发虚的钩子不太靠谱,怕给曾锐的事儿耽误了。
于是主动问了一声:“兄弟,真不用我俩搭把手?”
叶磊大手一挥,吐沫星子四处飞道:“不用!就这么几兜菜,我俩足够了!”
说完,又偏头斜眼望向钩子道:“你还能不能行?能行就往下干了!”
钩子从兜里掏出仿六四,动作熟练的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无误后,答道:“开整!”
见钩子动作还算老道,悍匪林心里也有了点底,至少不像之前那些担心。
不过两人也未离去,而是选择跟着叶磊钩子一同往下干。
像这种人家干活,你去看戏的举动,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不值得提倡的,有很多人甚至会很反感。
毕竟这都是掉脑袋的买卖,但凡多一个人知道,那都多一分走漏消息的危险。
不过也不知道叶磊是真就艺高人大胆没当回事儿,还是看在叶记的面子上。总之是也没吭声,与钩子两人蹑手蹑脚的望着小院门口靠。
靠着路边半人高的杂草隐藏,一行四人很快摸到了小院外头,也没有引起屋里头人的注意。
叶磊和钩子近乎同时的从兜里掏出了黑面巾系在脑袋上,完成这一动作后,叶磊朝钩子竖了个大拇指,见钩子点了点头,他迅速朝屋门口移动。
此刻本次行动的两人,叶磊贴在门边,而钩子靠在右侧窗户下,准备行动。
在屋里头等了十几分钟还没有得到二黑消息的老油,右眼皮跳个不停,连带着觉得胸口都有些闷,便拉开了屋门朝外走。
人还没来得及往前迈步,四十码的三叶草运动鞋子就已经印在了他的胸前。
“嘭咚!”
虽然老油突然开门,有些打破叶磊的部署,但战斗经验非常丰富的磊哥丝毫不慌,在与老油相对的瞬间,抬腿就是一脚猛踹了过去。
两百来斤的油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直接踹了往后一倒,后脑勺朝地,当下就是一大滩血迹。
在叶磊动的同时,钩子也动了。
说起来,在原计划中破门的叶磊其实只是负责吸引注意力的,真在刀尖上打滚的其实是窝在窗户下的钩子。
大热天穿着冲锋衣带着兜帽的钩子,双腿发力,向下一蹬,如鲤鱼跃龙门一般朝着老式没栅栏的木质窗户撞了过去。
“哐当!”
钩子破窗而入,从老油倒地到钩子飞身破窗总共不超过两秒,留给屋里头的人思考缓冲的时间实在是有限。
钩子带着一身玻璃碎渣稳稳当当地踩在了地上,旁边一名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马仔,张大的嘴还没来得及合上,就被戴着手套的钩子一拳砸的昏厥了过去。
而光头男小民在老油被干倒的那一瞬间,就完成了如同条件反射一般的动作,习惯性的向后腰上摸去。
要是换一个反应稍慢些或者对现场情况不了解的人来干这活儿,那绝对快不过小民的掏枪速度。
可问题就在于,在动手前对于小民的位置就已经大概了解的叶磊,在猛踹一脚的同时就已经将仿六四握在了手里。
在小民抬起枪口的那一刻,叶磊已经扣动了扳机。
“亢!亢!亢!”
毫不吝啬子弹的叶磊,连打三枪,他可不是神枪手,自认为也没有百分百的命中率。
扣动扳机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只要方向对准了,两米不到的距离也出不了多少偏差。
他是不在乎,那几乎贴着小民的王瓜瓜可是吓尿了!
虽然自己是主动配合行动,并事先就了解过了有一定的危险性。但叶记的人也没给他说过,这危险会来自自己人呐!
其中最近的一枪,差不多是贴着他耳边打进小民的脑袋,血溅了他一脸。
王瓜瓜咽了一口唾沫,目光呆滞地望向叶磊怔怔出神,整个人都踏马吓傻了...
身中三枪的小民,连一句对白都没机会说出来,就已经栽倒在了一旁没了呼吸。
421 就怕不能出人头地
房间里唯一剩下战斗力的就只有两名也没干过啥大活的小马仔,以及坐在桌边上耸着鼻子表情陶醉正回味刚刚人间美味的凳子。
当钩子的仿六四指向那两名马仔时,两名马仔极为识时务的双腿一软向下一跪,倒地求饶!
“艹踏马的!你们就这个胆也出来混jb啥社会啊?”
整个人正处于癫狂状态的凳子拿起摆在桌上的响,冲着那两名还没动手就已经认输的马仔打了过去。
“嘭!嘭!”
两人的后背接连中弹,其中一名往地上一倒就开始哇哇的大口咳血,眼看着人就没了...
其中一人则是捂着后背,满口鲜血同样是往外冒,还想说两句什么明显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如果再给他们一个悔过机会,他们肯定不会选择出这个头。
不会为了出人头地,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他们有想过为了这次机会,存在一定的危险,但绝对没想到会为此丢了性命。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谁死了也不能复生。
当凳子抓起枪的那一刻,钩子同样反头了,等他反过头来将仿六四对准凳子时,凳子已经击杀了两名马仔的同时把枪口对向了钩子。
当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钩子时,钩子额头冒起了细汗。
能对两名马仔一出手就奔着命去的凳子,自然不在乎手里头再沾两条人命,他绝不却开枪的魄力。
屋里头空间两人相距不超过五米,就这个距离钩子自认是避无可避了。
既然如此,哪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钩子对准凳子的脑袋果断扣下扳机,而分不清眼前究竟是现实还是虚幻的凳子露出狞笑,毫不犹豫地搂火。
都说狭路相逢勇者胜,可如果两人都足够勇会咋样?
赌的就是谁的命好,谁的命硬了。
谁的命硬这不好说,但单论这一次交锋,显然钩子的命更好。
不同于凳子的孤立无援,钩子的大哥就在他的左侧。相距四五米,纵身一跃,叶磊不一定够得着。
但他在第一时间举起了手枪,冲着凳子干了下去。
从反应上来说,最快的其实就是单独在一旁的叶磊,他不同于钩子在瞧见凳子杀人时走神。
他的脑海中目标十分明确,在干活的时候一直以解决掉面前的所有的威胁为第一要务。
所以哪怕凳子不会冲他们开枪,叶磊同样会发狠将这个潜在的威胁率先扼杀在摇篮之中。
“噗!”
叶磊一枪打在凳子的胸口处,虽然凳子处于精神亢奋状态并不显得如何疼痛,但是受巨大冲击力的影响整个人还是微微向后倒,连带着举起的劣质手枪也向上一扬,导致了枪口的偏移。
但凳子仍然没忘记扣动扳机,两颗子弹冲着钩子打了过去。
“噗!噗!”
一枚打在钩子的左臂,另一枚打在钩子肩胛骨偏下的位置。
凳子出手的同时,钩子的子弹也打入了他的腹部。
要害位置中了两枪的他神仙也救不回了,整个人还没散劲就已经没啥痛苦的了结了残生...
而中枪后的钩子整个人当下也没站稳,向后退了两三步,“噗通”一下整个人坐在了地上。
叶磊当下也顾不上替王瓜瓜把手铐子解开了,而是猛地往钩子面前蹿了过去。
中了两枪的钩子,意识忽然就有些模糊了,就连眼睛也好像有点睁不开了,他看见大哥向自己冲了过来,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在之前与凳子对枪的电光火石之间,他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画面。
从自己生在社会底层,父母起早贪黑的经营着早餐摊子,被市场管理人员和城-管撵的到处跑。
动不动就将面对高额的罚款单,时不时还会碰到故意来找事的地痞流氓。
到自己进学校读书,就受到小混混的刁难打骂,曾有一次愤然出手过,最后因为给小混混打伤住院。
小混混的家长到了学校冲着自己的父母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自己的父母低三下气的求人原谅,天价赔偿起。
钩子就告诉自己,这社会是不公平的,好人不一定会有好报。而老实人就活该被人欺负。
从那天起,钩子就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任人欺压的乖孩子,成了老师家长们的反面教材。
可从那以后,他却再也没有被人欺凌过了。辜负了父母的期望,成了从前自己最厌恶的样子,钩子并不后悔。
出了学校,拜当时风头最劲他又能接触到的叶磊做大哥,他原以为自己的人生即将走向飞黄腾达。
可迎接他的惨痛现实确实大哥的锒铛入狱,经过几年社会打磨,洗尽尘华后的他不再想要做一名威风八面的大哥,但这并不妨碍他想要赚更多的钱,让父母过上更好的生活。
随着大哥出狱后,哪怕屡次碰壁仍然想要重新做人,他曾经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
但末世来临,不到一年磊哥与老赵老金伍叶合作,等同于再次插旗立棍时,他仿佛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直至今日的行动,目标是在城北腾华掌握着一定话语权的老油,他知道崛起的机会终于要来了。
他钩子不怕死,就怕没有机会出人头地!
所以在那一瞬间,他心里并没有多少忐忑,而是果断扣下扳机。
中枪倒地,他反倒是归于平静了,他不知道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为了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不曾后悔。
人活一世不为了苟活一生,也不是为了阿谀奉承舔着脸给他人捧臭脚,该出手时他出手了,落子便无悔。
他努力的想要睁大眼睛,可一股疲倦却席卷心头,逼迫着他合上眼皮。
“别动他!”
就在叶磊即将扑向钩子的一瞬间,在屋外观战的悍匪林一身急喝道。
随即迅速摁住了钩子的出血口,扭头朝身后的细刘问道:“细刘,东西有吗?”
细刘一边低着脑袋在腰间的战术腰包里翻找着,一边快速回道:“有!”
紧接着,两人凭借着自身具备的战时急救知识,很快替钩子完成了一系列的包扎。
422 渴望更上一层楼的钟文
一番急救,满头大汗的悍匪林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随口问道:“你们这兄弟,有地方能救吗?”
“有!”叶磊给出了准确的答案,便打算与悍匪林细刘一同抬着钩子上车。
细刘瞅了一眼满屋子的尸体,用手指着那位其实只是被钩子打晕的马仔问道:“这不用管了吗?”
“有专人负责善后的,这不用我们管了。”
叶磊现在心里都是已经时不时陷入意识迷糊的钩子兄弟,哪还有心思还管这些事儿。
“得嘞!”细刘应了一声后,三人抬着钩子就往车上走,很快驶离的犯罪现场。
而就在叶磊三人离开不到半个小时,就出现了几名穿着黑衣黑裤带着口罩的男子,他们对现场进行了简单的处理。
从手法上看的出,他们绝不是第一次从事这种扫尾工作,光是事无巨细的将所有可能存在指向性-证据打扫干净又留下了一些供治保猜想但方向错误的可疑证据,才有序离场。
这一点就能看出来,这几名黑衣男子人妥妥的是老手了。
二黑倒并不是完全忘了老油这个倒霉兄弟,在确定赵跃成不了事时,二黑第一个拨打的电话就是给老油,试图让他马上放手,抓紧抽身走人及时止损。
可老油的手机已经如同他的尸体一同被扔进了头一台用挖土机刨好的深坑,这会儿上头都已经填上土了。
...
上午九点半,懵懵懂懂从某洗浴中心的沙发床上坐起来的王大狗,先是无意识的挠了挠裤裆。
接着又拿着刚刚才挠过裤裆的右手,在旁边那马仔鼻子上捏了捏。
马仔很快睁眼,表情有些恼怒,一看就是起床气挺大的主儿。
但看见叫醒自己的是大哥王大狗,当下也是啥脾气都没有了,眼神呆愣愣的望着他没搭话。
觉得有些嘴唇发干的王大狗,端起一旁挨桌上的隔夜茶在嘴里漱了漱口,吐在地上问道:“油子还没回来呢?”
“没啊,昨天下午吃饭油哥就说自己有事儿,要晚点才过来,结果这一宿也没再见着人呐!”马仔抠了抠后脑勺,思考片刻后回道。
“艹!这踏马几十岁的人了,咋还一点都不省心呢?”王大狗低声骂了一句,就往自己的一次性短裤兜里掏手机了。
昨晚他和在城北路上名气很响的“大哥”钟文展开了一次重要会晤。
钟文,经营产业那是位于城北路上跑食物链最低端的存在,但不可能否认的是,人家虽然为人不齿,但真赚钱!
坑蒙拐骗偷,人家至少占了一半。随着末世来临后,七城成为了华夏聚集地之一,人口自然也急剧增长。
原本维护七城稳定繁荣的治保力量,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为了维持基本的秩序,这些好钢也都用到了刀刃上,相对而言像这些不至于对普通百姓造成极其恶劣影响的犯罪行为就有了一定的生长环境。
而身为这一行当领军人物的钟文,那自然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王大狗入狱前,钟文就已经在城北进行“市场调研”了。
只不过那时候的他,不过是一个最底层的“三只手”那完全入不得大狗哥法眼。
可是时过境迁,十年过去,钟文已经摇身一变成了穿金戴银的大老板。兜里也不再缺子弹,好几年都没有再亲自下场了。
要是放在十年前,王大狗是绝对不不屑于跟钟文这类小偷小摸的在一块儿插科打诨饮酒作乐的。
别说现在条件尚可的钟文,就是把传说中小偷的三位祖师爷(盗跖,东方朔,时迁)摆在他面前,他王大狗同样不屑一顾。
不论别的,光这个行当他就瞧不起。
不过在出狱后,原本已经和社会脱节的王大狗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风吹雨打便幡然悔悟了!
啥名望,身份,地位啊!只有钱是真的!
可王大狗又没有一技之长,他唯一可以倚仗的就是自己在城北十年前攒下的赫赫威名。
有些人,只要被收拾过一次,就会怕一世。
王大狗靠的正是这影响力,才得以继续在城北横行霸道。
可是,没有任何经济基础的上层建筑都是空中楼阁,王大狗的名声也罢影响力也罢早晚都会有消失殆尽的一天。
一辈子都在路上跑的王大狗,即便是想挣钱,那绝对也不会往正道上走。
于是捞偏门,就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于是他王大狗主动放下了自己曾经的骄傲联系了在城北堪称偏门巨擘的钟文,两人一见如故,引以为知己。
要不是酒喝的还不够多,差点就当场歃血为盟了!
有人可能会问,这一山不容二虎,原本做得挺好的钟文为啥愿意把自己的盘子让出来,分给王大狗吃。
这主要还是有关于行当的特殊性来讲的,虽然说无论行窃的乞讨的都有地盘划分一说。
但归根到底,这玩意也没个保障,它不像ktv酒吧之类的有个实体摆在那。
只要上头想抓想打击了,那这底下的人压根就没处跑。
当你被戴上手铐子的那一刻,总不能理直气壮地跟治保干事争辩,说自己只在自己的地盘偷,没越界吧?
而钟文能用十年时间,从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蜕变成一个西装革履,俨然上流社会成功人士就足以证明他的不凡了。
虽然常用人说:“不以成败论英雄。”但是,我相信能成功的人必定还是有他的过人之处。
就比如说钟文,他很有想法也很有规划。他穿西装打领带并不是为了去模仿谁,而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融入进那个圈子里头。
他并不满足以现状,一辈子当个小偷头子。
他迫切的想要改变,洗白,可却找不到任何路子。
和他打交道的除了小偷小摸的扒手骗子,就是各辖区内的协管员,顶天了也就是个岗哨亭的正编干事。
这样的关系完全满足不了他想要跻身上流社会的诉求,而就在这时,城北曾经的传奇人物王大狗刑满释放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王大狗既没有骑白马,也没有踩着五彩祥云,但他的出现同样让苦恼的钟文感到惊喜。
423 事到最后巨头出面
王大狗可是十年前就已经成名的大混子,在黑白两道的关系那是钟文完全不具备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王大狗背后还有腾华乃至腾泰的存在,这就是钟文目前最稀缺的资源。
只有跟上面搭上了关系,自己才有机会完成蜕变,至于损失些许蝇头小利,在他看来无关紧要。
钱多钱少都是挣,物质生活已经得到基本满足的钟文,已经开始追求精神上的满足了。
一拍即合后,若不是钟文昨日家里临时出了点小事儿,两人简直恨不得痛饮三百杯!
昨晚敲定了大致前进的方向,让王大狗再次有了对未来的憧憬。
他当然知道钟文与其说跟他合作,倒不如说是为了靠上腾华腾泰,但是他并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只有赚到手里的银子。
至于其他的那些关系背景,在目前经济状况紧张的情况下,都不如银子来得实在。
双方约定,今天会讨论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大致方向油哥可以不在场,但作为实际上的执行人油哥必定缺席不了细节上的讨论。
于是乎,王大狗才会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拨打油哥的电话。
可王大狗才刚刚拿起手机,还没来得及按到油哥的号码时,他的手机就发出了震动,显示一串陌生号码给自己打来了电话。
混不吝,谁都不看在眼里的王大狗,自然是随手就接通了,歪着嘴喊道:“谁啊!”
“狗哥,你是不是在海天浴场!”
王大狗闻言眉头一皱,因为他从对方开口就听出是谁了!
郭华找自己,为什么还要用这种陌生号码?
没能想通的王大狗带着疑惑,刻意又压低了些许声音回道:“对啊!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郭华语速很快地交代道:“快跑!大案队起码去了三车人!赵跃把你供出来了,你先快跑,回头我再联系你!”
“啥?”
“嘟嘟嘟嘟……”
王大狗忍不住大喊了一声,而郭华已经挂断了电话。
随着王大狗这一嗓子,原本房里还有另外两名陷入酣睡的马仔也被吵醒,一个个揉着眼睛有些迷惘的看着王大狗,那哀怨的小眼神就别提多明显了。
王大狗喊归喊,但手里的活儿那是半点也没耽搁,整个人一个鲤鱼打挺,向上一升。“蹭”的一家伙,整个人就坐直了身子踩着一双塑料拖鞋就往外跑。
跑的同时还没忘房间里那不明就里的三名马仔低喊了一声:“快踏马跑!治保来人了!”
那三名瞌睡都还没醒的马仔,随着王大狗的喊声,立马清醒了过来,一窝蜂的就从房间门口冲了出去。
“反追捕”经验丰富的王大狗此刻位于洗浴中心的三楼,再往上还有两层楼,一层是一间间隔开做皮肉生意的包房,再往上是工作人员的休息间办公室之类的地方。
并不是第一次来的王大狗对海天浴场内部环境还算了解,当下也明白楼下不说埋伏了天罗地网,单说自己要想突破重围绝对不现实!
思路非常清晰的王大狗蒙着脑袋就往楼上跑去!
一步慢步步慢!相对于已经蹿上了楼梯的王大狗,他那三名睡的都有些迷糊的小老弟明显就没那么好运了。
刚冲到楼梯口时,就遇着了荷枪实弹的大案队成员。
都是四十来岁的老混子,自然做不出暴力抗法的蠢事来。但毕竟是在楼梯口,光是将他们三人制服拷好,就耽误了不少时间。
恰巧利用这段时间的王大狗,已经从五楼的楼梯口爬上了晒满床单的天台上。
望着海天浴场旁边,一座大概比浴场矮了两三米,相隔同样是两三米的建筑。
王大狗咽了一口唾沫,没有任何犹豫地向后退了得有二三十米。完成了一次自他初中毕业以来,再也没做过的急行跳远。
完成了一波冲刺的王大狗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落地时顺势滚了两圈。
从地上爬起来以后,王大狗都没顾得上将身上的灰尘拍掉,就随便扯了一件,人家晾在楼顶上晒干的汗衫套在身上,快步走下了楼梯。
与此同时,王大狗当天参与行动的其他马仔也分别在不同地点被当场抓获。
唯一跑掉了的,就只有王大狗本人。
而在城北占据绝对统治地位的腾泰分公司腾华,也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打击,无论是官口还是商界,都明显有人出手的痕迹。
在这一天,腾华公司的直接经济损失就过千万,相关管理人员也被带走了数十名,整个公司上上下下一团糟。
原本正在进行的项目悉数被叫停,有竞标意向的也被喝令禁止,就连身为董事长的郭华也被带回有关部门调查。
王大狗,二黑以及已经不在人世的老油都被打上了通缉令,在全七城范围内通缉。
这一系列行动自然是豁出去一切,也要扫清面前障碍的王缅所为。
不能不说,金钱的力量明显是巨大的,当你有了舍得一身剐也要把皇帝拉下马的勇气,甭管多大的腕,那见你也哆嗦!
原本就重伤未愈的王大狗,经过这一番奔波之后更是伤口的绷带纷纷都往外渗出血来了。
在东躲西藏了数天王大狗才终于得到了好不容易抽出身的郭华接应,搞明白事情到底是咋回事,为何自己一夜之间就成了通缉犯,王大狗简直恨不得把二黑祖坟都给掘了。
尤其是得知跟着二黑一起去行动的油哥小民凳子全部都已经消失,极大程度上可以确定是被对伙灭口了以后,王大狗更是气的当场昏了过去。
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不止赵跃,郭华更是如此。
在无人竞争拿到城北改造项目,这么一个油水多攒名声,类似于送分题的大单。
结果没有吃得下就罢了,还引火烧身带来了数次关乎整个腾泰的公关危机。
罗正泰的公开道歉,显然已经不足以给社会给民众一个交待了,身为公司高管竟然涉险参与一起恶性刑事案件?
于是老罗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将郭华关于征收项目的权利给拿了下来,交到了公司老臣文伯的手上。
紧接着老罗在公开场合宣布,由于近段时间因腾泰公司给城北的居民朋友们造成的不便,将拿出最低五千万的资源,用于城北的福利项目上。
在最后他恳求城北的老百姓们再给他老罗一个机会,如果在同样的事情上腾泰再犯了同样的错误,他郑重承诺身为城北商业的头把交椅,他老罗引咎辞职!
先处罚,再补偿,最后做出承诺。
不得不说,老罗的危机公关管理功能,在制定策略程序获得公众的谅解和接纳这一块儿,简直称得上是登峰造极了。
就这么一套连消带打的小连招,不说把眼前的问题完全解决了,至少也算是扼住了继续发酵的势头。
424 为啥受伤的总是我
同时由于一件全七城引人注目的大事件,也让城北的百姓们一时之间将这件事给迅速淡忘了。
原本会对腾泰造成一定震荡的重大事故,就这么在悄无声息间将影响降到了最低。
大事件之所以被称为大事件,那即便不是跟民众息息相关,也至少是会吸引他们注意的。
例如:一城的人来了。
这可是末世来临以后,首次航道启用,据说来人代表可是曾经“海里”的大人物。
就在王缅和腾泰撕逼不到两周的时间里,一台湾流 g650 型在七城内刚刚修复完毕的机场落了地。
包括袁副城主在内的一干七城主要领导纷纷到场迎接。
这事一出,那民间小道消息就纷纷传了出来,说什么区域自治即将结束,归于一个整体之类,总之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至于可信度,大家也都是笑一笑就过了。
这次一城来人在七城城中大大小小的会议开了将近三天。曾锐是没机会到场,不过听罗挚旗说,等一城人走的那天代表团的成员们各个是满脸怒容,称得上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连带着七城领导班子的成员们脸色也很不好看,毫无疑问这一次肯定是谈崩了。
同时罗挚旗还透露了一个消息,据说末世来临后华夏建立的七所安全城邦,眼下只剩下了四座,其中二、三、五城都已经荡然无存了。
至于原因,罗挚旗就不得而知了。
在一城代表团离去后的一周里,全七城都开展了严打。
这倒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整个七城范围内的严打,大量娱乐场所纷纷闭门歇业。虽然不知道领导为何发怒,但谁都不愿意去触这个霉头顶风作案。
甚至没有人知道这一次严打的侧重点在哪儿,不过所有路上跑都十分收敛,在这一周内七城犯罪行为近乎绝迹。
一个礼拜的时间很快过去,等风声一过该咋整还咋整。
好不容易才从几家势力中脱颖而出的叶记,终于如愿以偿的站在切蛋糕的位置上,开始对城郊工业新区的改造项目进行划分。
大家都很清楚这次协商不过是走个流程,真正涉及到各家利益的分配方式上层大佬们早都已经谈完了。
所以无论是占小头的天伦大马,张连生生哥,还是占了大头的腾泰文伯,对叶记利益的划分都没有提出任何意义,四方人表面上还算融洽的结束了会议。
有人欢喜有人愁,相较于坐在四方桌上分蛋糕的小大哥们,有些人就不那么开心了。
在城北与城东东阳分区接壤的一处半山别墅内,一向精神抖擞派头十足油头蹭亮的郭华有些憔悴的坐在客厅里的大沙发上。
双手撑在腿上,右手正揉着已经满是血色的眼眸。
对面坐着的是脸色铁青的王大狗,原本就不修边幅的王大狗这会儿蓬头垢面胡子拉碴,更是跟个流浪汉似的,但眼中的怒气却并未有丝毫减退。
“他办的事儿,让油子去扛雷?我踏马做大哥的连啥事都没整明白就被通缉了,底下的小兄弟不是被抓了就是被人弄死了,你这个当一把的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王大狗捏的关节“咯吱咯吱”直响,咬牙切齿的冲着郭华质问道。
“唉,这事儿确实办的没水平。”郭华也不否认,先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本次任务的失败,接着说道:“二黑是有错,可谁又知道那王缅竟然没死?敌暗我明,有心算无心,就是卧龙先生也不敢说自己算无遗策吧?”
“哗啦!”
暴脾气的王大狗直接跳了起来,指着郭华的鼻子骂道:“你踏马的,你意思是这事怪我办的不够干净咯?”
郭华也没恼怒而是抬头一脸平静的正视面前的王大狗,回道:“我没说这事怪你,但这件事儿归根到底,大家都有责任!”
“去nm的!老子当初要你把活交到我手上办,你踏马死活不同意。办到现在油子死了,凳子小民没了,其他人全jb被抓了!我也变成了通缉犯,你给老子来一句大家都有责任?”
一听郭华的话,王大狗整个人彻底炸了!瞪大了眼珠子,唾沫星子四处乱飞,似乎是在发泄着自己的怒气。
“上次小袁被整残了,我也差不多瘸了。二黑啥事没有,这会儿我被人从浴场里撵着跳楼,我兄弟死的死抓的抓,他二黑又是啥事没有。我就特纳闷了,为啥领活的人是他,受伤的是我啊?”
王大狗是越说越气,还带着无尽的委屈。
你要仔细分析王大狗这话,确实是没啥毛病。从王大狗出狱回到腾泰以来,他是真的屡次受挫,可谓是干啥啥不顺。
而二黑虽然说也是诸事不顺,但要往深处琢磨琢磨,王大狗左膀右臂全没了,脚也跛了。他二黑除了明面上的高层身份没了以外确实是没啥损失啊!
“……”面对王大狗的声声质问,郭华确实也不太好接话。
早在之前面临二黑给出他选择时,他就已经选择了放弃王大狗,但这事王大狗并不知情,于是乎现在的情形就有些尴尬了。
他郭华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见郭华不吭声了,王大狗身形向下一倾面目有些狰狞的死死盯着郭华问道:“我现在都好奇,老子出狱后遭遇的这些,是不是你和二黑给老子故意做的局!”
郭华神色一怔,但很快收敛,并立马双手一摊辩解道:“狗哥,我先不说咱俩都多少年的交情了。就单纯说咱俩要是不在一块处了,那能不能好聚好散?”
“吧嗒!”
郭华用打火机点了个根烟,将烟盒打火机一齐递给了王大狗接着说道:“狗哥,你看看今天的我,难道损失要比你小吗?”
郭华这话一出口,王大狗确实也无法反驳了。
腾华所有的项目在一城来人之前就已经全部停工了。
全面整改的通知并不是七城某位领导的手笔,而是老罗给城北居民们的一个交代。
哪怕是现在风声已经过去了,老罗似乎已经把腾华给淡忘了一般,所有的项目也都没有再次启动。
425 咱俩可以打个赌
那些由其他子公司接受的项目,也没见着有打算还回来的迹象...
腾华这段时间损失的利益,就目前而言都已经难以估量了,更加上对后续的影响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
如果说为了他王大狗,这么一个堪称同门兄弟的人玩这么一出杀敌一千自损一千八百的套路。
就连他王大狗本人也不会相信。
不过他即便打消了对郭华的疑虑,也不代表王大狗就认同本次事件与二黑无关了。
在他脑海中始终把二黑当做第一嫌疑人看待。
王大狗有些上火的扒了一口烟,随口问道:“那二黑现在人呢?”
“不知道。”郭华似乎都没过脑就直接答道。
“连你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王大狗的表情明显有些不太相信。
郭华点点头,将还剩半根的香烟按灭在了烟灰缸中,回道:“从赵家商会的门口视频监控见他最后一次起,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王大狗盯着郭华老半天,只见郭华面色坦然,也不像是骗他,也就没想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了。
而是换了个话题问道:“接下来我往哪走?”
这王大狗到底是大哥,上了通缉令丝毫不慌。
人家问的是我往哪走,而不是一般犯事小弟似的问我怎么办。
“你要不甘心就留在城里头,跟我再干他叶记那群人一票。”
郭华的眼中扫过一丝凶光后,又恢复到平常的状态缓声道:“当然,狗哥你要是不想在七城待了,我可以送你出城。我们在城外无人管辖区,现在的项目也干的挺好。”
王大狗舔了舔嘴唇回道:“华子,到这种时候了你还对我用激将法呢?”
“没有没有……”郭华神情一怔连忙矢口否认道。
王大狗手一抬,打断道:“你不用说了,我会留下来。我王大狗在城北不说纵横了多久,总不能夹着尾巴走了。”
顿了顿后,他又微微抬起下巴,冲郭华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道:“华子,我身上可背着通缉令呢,你说我总不会被治保的人给抓走吧?”
“你要是被治保的人抓走了,我保证我郭华死在你前面!”郭华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见郭华如此认真,王大狗倒也没多想。
在他这种一根筋的心中,信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
就目前七城大部分地区都已经覆盖了天网,人脸识别的情况下,真想要抓一个人完全就不费劲。
所以王大狗也明白,只要郭华想保他,那通缉令在他身上从很大程度上讲不过就是张废纸罢了。
除了不能像原来一样,大摆宴席招摇过市外,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有事的时候你联系我吧,手机随时开机。”
兴许是对郭华仍有意见,王大狗朝他摇了摇手机,也没多说半句废话,径直出了门去。
走在门口时,还停下脚步变戏法似的掏了顶帽子戴在头上,才接着往外走。
望着王大狗离去的背影,郭华缓缓将脑袋向后靠,双眼直愣愣的望着客厅里欧式跃层吊灯,那模样真是说不出的萧瑟。
不过这一画面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郭华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起初以为是王大狗找自己有事,无非是想要自己要点银子之类的。结果一拿起手机,刚扫了一眼脸色就完全沉了下来了。
来电显示上写着未知,但是正是这个未知却让他太熟悉了。在短短几个月之间,他已经被这个未知号码的主人折磨的逐渐疯癫,早已不复往日的风采。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郭华都做出过设想。自己这几个月来,之所以接连受挫,一次又一次的碰壁,败给以叶记为首的一帮小毛孩子手上,归根到底就是因为这个神秘电话的主人。
因为他的出现,扰乱了自己心神,在几次关键时候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在他的必杀名单上,这个神秘电话的主人还要排在叶记的前面。
“你又想要干什么?你到底是谁!”
电话一接通,郭华直接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吼声。
他已经受够了这种被人威胁无处发泄,仿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监视之下无所遁形的感觉。
“哈哈哈!”
这电子合成音发出的笑声,显得很有机械感,可在郭华的耳中却是异常的刺耳。
“我不过是告诉你,作为一名满身铜臭的资本家要多行善举,这有什么错吗?郭华,你扪心自问,我可强迫你做过一件违背律法道德的事情吗?”
面对对方提出的问题,郭华无法反驳,他很快又换了个方向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我发生的所有事情你都知道?”
“呵呵呵!我不知道啊,全部都是我瞎猜的,你信吗?”谁知道面对郭华的疑问,神秘号码的主人却是十分坦荡的说出了真相。
只是作为狡猾多疑的郭华,又怎么可能相信这三岁小孩都不一定会相信的言论呢?
每次关于自己的消息,它总是猜的一点不差。若不是老罗没有必要用这样的的方法来收拾自己,郭华都该觉得这一切是老罗的手笔了!
“天沙分区东湖大道,这几天下暴雨河水漫过了堤坝,郭总你去出点钱把堤坝加固一下吧。”
电子合成音自然是不带任何感情,偏偏郭华却从它的话中听出了无尽的嘲讽。
“我都已经成这样了,还在乎你的威胁?”郭华沉声质问道。
那头的神秘人也不着急,面对郭华的质问侃侃而谈:“就这么一点小小的损失,能伤的了郭总的根基?只要开疆扩土的战士们还在,把失去的再拿回来不是早晚的事吗?只不过...郭总,你说要是王大狗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你和二黑的算计,那你手下还有战士吗?”
“你怎么可能知道!”郭华甚至没有过多去思考,就因情绪激动直接脱口而出。
“不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次就给你一天,你可以琢磨琢磨。全当是咱俩打了个赌,就赌明天我有没有证据交给王大狗如何?”
426 武少一人做事一人当
“……”
郭华被彻底怔住,正如神秘人所说的一样。他不确定神秘人是否掌握了证据,这事是他和二黑沆瀣一气做的局。
可退一万步说,哪怕神秘人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但以他郭华对神秘人作风的了解,他但凡随便胡编乱造两句,就以当下王大狗的敏感程度,那无中生有也未尝不可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他迫切的想要摆脱神秘人的控制,他渴望一场两人交锋上的胜利,只有赢了一次,他才有勇气继续跟它斗下去。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无止尽的妥协。
他陷入了两难的处境,想赌却又不敢。
见郭华半天不搭话,神秘人又主动开口道:“郭总,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半月以前,负责清扫您办公室的保洁员已经辞职了呢?”
腾华光公司总部里常驻都有数百人,郭华又怎么可能刻意关注一名保洁员的去留。
不过最近他垃圾篓清洁时段确实和之前有所出入,被神秘人用话一点,他确实有点印象。
“你赢了,东湖大道的钱我今天就会出。”郭华拗不过,只得咬牙切齿的回道。这一次,他同样没能战胜神秘人。
...
因为叶记的剑走偏锋靠小虎拿命争取到的机会,靠易达神机妙算布局获得的胜利,失败的不止腾华。
落寞的也不止郭华,还有武尘。
占据着极佳的官方资源,所有规定一路开绿灯。在关系网的庞大程度上,可以称得上是几家人中最为雄厚的。
可工业新区的改造项目,争到最后竟然只有自己出局?
不甘心的武尘坐在办公室的大沙发上,眉头都快拧成了一个川字。
如此心比天高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他,原本以为自己出场哪怕不是自带bgm也至少该有着天之骄子必备的一路牛逼火花带闪电才是。
可事实却给予他一次又一次响亮的耳光,这名自认为必将有所作为的“二代”这会儿自己都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和叶记的泥腿子们相比,自己究竟差在哪里了。
“叮铃叮铃……!”
摆在面前茶几上的电话响起,武尘没好气的低头扫了一眼来电显示上的号码,他想知道究竟是哪个不开眼的在自己气头上,主动来找不自在。
可见着备注上“希哥”二字,他脸色瞬间变色,轻叹一声后接起电话,心里想道: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掉。
“到咖啡厅等我。”
还没等武尘开口,希哥说完了这六个字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坐在沙发对面椅子上的李权有些惴惴不安,他见武尘那有些呆滞的表情,自然猜得出来是谁的电话。
于是有些担忧的问道:“尘哥,这个事我们...”
而武尘则是随意的摆了摆手道:“这事儿和你关系不大,你尽力了,我明白。待会去希哥那儿,我会说明白的。”
武尘并不是一个喜欢推卸责任的人,有一说一,这段时间李权为了项目作出的种种努力,在依靠资源的情况下放低了多少次身段,他心里有数。
即便事情没办成,但责任要在也只会在自己,为难自己底下人,武尘没这个习惯。
李权面露感激之色,当下就打算冲武尘表忠心:“尘哥,不管事情我始终...”
“话留着我回来再说吧!”
武尘虽然将事情一力承担,但这并不代表着他真就到了那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境。眼下,自己都即将去接受审判,哪还有心情在这看李权的表演。
话说完,武尘也走出了办公室,开着一辆雅阁朝城南前进。
从他所在的城北郊区到城南,光是走绕城高速也得一个半小时,再加上城区堵车的时间,等武尘到咖啡厅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以后了。
在路上,武尘已经在心中做过了多次设想,关于希哥会如何处理自己,他已经有所准备了。
可真当自己停好车,迈步走进咖啡厅时,他内心那不安的小情绪,瞬间又犹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半岛咖啡厅,武尘来的次数并不少。
但仅限于一楼二楼,对于三楼“月明星稀”组织内绝对高层开会的地方,他憧憬已久,只可惜自己连里头是啥样都没见过。
武尘刚一进门,门口穿着工装套裙的店长就迎了上来,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道:“武先生,楼上请。”
对于半岛咖啡厅的店长,武尘并不陌生,毕竟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来了,点点头跟在了店长的后头往楼上。
店长在二楼并没有停留,而是带着武尘直接往三楼走去。
武尘摇了摇脑袋苦笑望着即将到达的三楼,他没想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半岛三楼,第一次上来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店长将武尘招呼到了一张长桌面前,泡了一杯咖啡,留了一下句老板马上就来,请稍作等待便离去了。
半岛的老板,自然也就是月明星稀的带头大哥了。
又过了近半个小时,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
武尘连忙站起来,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名鼻梁上夹着一副无框眼镜,穿着浅色牛仔衬衫加九分休闲裤小白鞋明显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
唯一和他学生模样有些不搭的,大概是他手上那块柏涛菲诺系列的万国了。
“希哥!”
武尘一见面前男子,立马低头恭恭敬敬地喊道。
虽然大家同是“二代”,但段位相距过大,该弯腰时还得弯腰。
“坐吧!”
希哥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恼怒,语气平淡的说道。
“是是是!”
武尘一愣,连连点头,见希哥已经坐下后,连忙也拉开了一条凳子坐了下来。
希哥并没有太多的铺垫,而是单刀直入道:“城北改造项目的事情,我对你很失望。”
“希哥,这件事我……”武尘想要做出解释,可奈何过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不想要听你的解释。最好的资源给了你,可是最后我们的组织什么都没有得到。”希哥语气冰冷的打断了武尘的话。
武尘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栽着个脑袋望着地面,等待着希哥的责骂。
427 用性命换来的帅印
“机会不是人人都配有的,你是城北的地头蛇,最后却把事情办成了这样,我即便再如何偏袒你,功过不分明,如何给其他人交待?”
希哥那原本深邃的双眸忽然间就变得锋锐,在武尘身上来回扫视,看的武尘冷汗直流。
可就在这时,希哥话锋一转道:“你是个幸运儿,因为失败竟然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武尘眼前一亮,也不问什么事,直接手向天一指保证道:“不管希哥交给我的是什么事我保证一定完成!”
希哥直接泼了一盆冷水:“话不要说的太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城北改造项目那,会开一家七城卷烟厂,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卷烟厂,那在末世前可一直都是归g有的,现在区域自治了,难道私人也能分一杯羹?
武尘虽然抽烟少,但是烟草的暴利还是有所了解的,于是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答道:“我知道。”
希哥接着说道:“要你把厂子拿到自己手上那不现实,我接到了消息,大概会放出近百分之十的股份,以解决其他边边角角的问题。盯着这块肥肉的肯定不止我们一家,我也不强人所难,就要百分之五有问题吗?”
末世前烟厂就没有不挣钱的!
而现在末世来临已经一年多了,而香烟的保质期无论环境如何干燥,最多也就两三年。
这意味着最多再过一年,由于交通近乎中断,加上在末世来临后处于无人管辖区的卷烟厂兴许都倒闭了不少。
那烟民们的口粮难以保证,唯一的办法就是自行生产。整个第七安全城邦,五座地级市的规模,人口以千万计。
那烟民往少了说,至少也是过百万,其利润空间可想而知。
这百分之十看上去并不多吓人,但真正按年分成拿到手里的分红绝对是恐怖的!
挣钱的事儿,都不容易,就这么一块儿香饽饽,保不齐有多少人盯着呢!武尘自然知道这件事儿的难度系数。
可这卷烟厂好死不死就开在城北,还是自己接手的城郊新区项目上。
武尘不傻,他清楚若不是有卷烟厂这一茬,希哥对待自己的态度完全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深吸一口气后,武尘缓缓开口道:“没问题。”
“很好,如果有什么问题你第一时间来跟我说,我会替你解决的,不要逞能知道吗?”
希哥拍了拍手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武尘说道。
武尘木然的点了点头,答道:“我明白了。”
“这是你最后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武尘,谁都想出头,可得看机会抓不抓得住。你比别人多了一次机会,又尝过失败的滋味,应该更懂得珍惜吧?”
“我懂。”
自己给出的消息太过劲爆,难度也颇大。希哥明白短时间内武尘难以消化,当下也没了再与他交流的兴趣,于是摆了摆手道:“行了,你回去吧,早做准备,我随时都可能通知你上马。”
“是。”
武尘应了一句后,老老实实的下楼离去了。
坐在雅阁车内的武尘有些烦闷的叼着烟,他完全理解希哥话里的意思。
有价值的人才配坐在椅子上,废物只会被一脚踹开。
自己处心积虑的想要成为月明星稀的高层一员,无非就是为了与他们共享资源,为自己和身后的家族铺路。
在改造项目上自己已经不声不响的败下一城,一步慢很有可能步步慢。
这一次又接下了军令状,要再失败了,那无异于被组织打下无尽深渊。
想拿下卷烟厂的股份,难度之大丝毫不亚于改造项目,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确实需要好好想一想计划该如何实施了,不能再像原来一般太过想当然了。
...
又过了两周,在医院里住了将近一个月的小虎出院了。
原本医生的建议是,像小虎这种情况还多养养,等身子骨长结实了再出去更好。
可任你谁来说,小虎都不乐意。哪怕是脸色还有些病态的苍白,身上还包裹着绷带他也出院了...
因为我们历经磨难的小虎哥,在赌上了性命的情况下终于挂帅了。
没有他孤身一人死守领航者车门,争取时间最终救下王缅的性命。
也不会有后面王缅与曾锐易达联手合作,将有反心的赵跃与野心勃勃的腾华清盘出局。
让小虎挂帅,也是王缅与叶记商议结果的一部分,这是王缅为了报答自己救命恩人的一种方式。
总而言之一句话,城北改造项目二期老赵老金一派的核心负责人,已经由曾锐叶磊换成了小虎大宝了。
改造项目分三步走,第一期是征收拆迁,第二期是依照规划而建造,第三期是收尾工作。
对于赚快钱的来说,当然是第一期项目再合适。只要有本事,这中间的份子钱还不是随自己抠多少。
又是官-方的项目,也不怕拖欠款。垫进去的钱,很快就能够有所收获。
但事实上,第二期同样不少挣钱。
官方图省事,直接把所有的项目都交给了这几方大佬,他们只负责最后按照规划图纸验收。
至于你们手上的生意是自己干,还是再转包那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只要质量能够过关,符合图纸要求那都是不会问题了。
这样一来,除了接活的大老板就连底下的人也能从中间挣不少。
例如水泥土方钢筋这些材料的进项,废品的回收等等。这可都不是小钱,用易达开玩笑的话来说,等这项目干完了,小虎最少得给自己配台s350。
小虎也是不含糊,一口就应了下来。
不过有一说一小虎从出院以来,确实达到了人生的巅峰。
请他吃饭或是夜间娱乐的都得提前三天预约,老赵老金叶磊曾锐都说自己已经被淘汰了,现在是后浪小虎的时代了。
当然,这主要原因还是老赵老金等人将凡是想要搞关系进场在郊区改造项目想接点小活挣钱的人,全都推给了小虎。
并告诉他们,我们这个项目你们说的这些东西都归小虎哥负责,有事儿就找他!
428 谁还能光干活不吃饭
老赵老金叶磊对叶记能将工业新区吃下来的事儿,那也都是十分惊讶的。不过惊讶归惊讶,他们思路倒也不含糊。
一个个心里跟明镜似的,之所以到了二期自己的盘子能比较之前翻了差不多一倍。成了除城北龙头腾泰外最大的赢家,那都是靠着叶记这些小伙子的命才拼回来的。虽然钩子也有受伤住院,但是这点小伤跟以命相搏的小虎比起来那根本就不算什么。
既然如此,到了眼下好不容易有机会挣回头钱了,他们当然也会主动把这个机会给让出来了。
一台二手的s350对我们现在的小虎哥来说,还真不算啥大事!
这天晚上,一家中等档次的ktv包厢里头,小虎和大宝左拥右抱,大宝的手在身旁迷你裙姑娘的大腿上来回摩挲,陶醉不已。
今晚请客的是一家自己开渣土车公司的周老板,那一上来就拿了两个包装精美的欧米茄手表礼盒。盒子里装的两块欧米茄即便是末世,那最少也得四五万。
人家周明周老板说的还挺好听,这只是个见面礼。
小虎自然是没拿,一来这礼太贵重了,自己啥体格他还是有数的。二来听周老板的意思,他手里光5.8米的g5绿皮后八轮就有近百台,差不多能接下他们这一家盘子里一大半的运输项目了。
这生意能不能谈,小虎说了也不算。
虽然赵哥金哥是说,让自己拿主意,但自己也不能彪呼呼的瞎整。毕竟自己还是个新人啥也不懂,就靠着老大哥们照应,该谦虚的还是要谦虚。
表虽然没收,但是周老板请的吃吃喝喝小虎还是没拒绝。
对于小虎说的是还得跟大哥们商量商量,周老板也表示理解。
毕竟小虎才二十来岁,虽然摆在前头也不可能事事都能拿主意。尤其像自己这样的大活儿,要商量也是正常的。
不过在十点来钟的时候,周老板接了个电话就急忙跟小虎大宝说了一声,大概是家里小舅子出了点事儿必须得先走了,账已经结了,让两人慢慢玩。自己招待不周改天再请!
能白-嫖,这俩小子可不浪费。反正人周老板钱都付了,不玩白不玩。
大宝一把将身旁腰细腿长屁股翘的姑娘搂在怀里,忽然有感而发道:“唉,虎哥,跟你一块儿玩之前,我一直觉得公主应该是住在城堡里的。和你一块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公主都是住在包房里的。”
“噗!”
小虎一口气没缓上来,被大宝一逗嘴里的酒全喷茶几上了。
姑娘们闻言也是笑作一团,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晚上十一点半,两人才从ktv走出来。
这倒不是嫌那的姑娘不行,相反无论是小虎还是大宝都挺满意的。
但那周老板明显是挂账,两人白吃白喝还白摸了一晚上也差不多得了,要再带出去明显就有点赛脸了。
在门口打了个车,两人回了公寓睡觉。
自从大宝加入叶记,就住进了小虎的房间,反正大虎也不会回来,空着也是空着。
两人洗完澡,酒劲还没散,便都还没睡。
还处于亢奋状态的大宝时不时便和小虎搭两句话,而趴床上玩手机的小虎则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他。
挺兴奋的大宝眨着小眼睛问道:“虎哥,我发现在路上跑是真挣钱啊!你看这没几天,你都挣了多少钱了啊!”
“没多少。”小虎手指按着手机,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
“哥,光我看见的都得有二三十万了,这还没多少钱呐?这比我爸妈卖家具家电都挣钱呐!”
听着大宝的话,小虎撇了撇嘴把手机一放,没好气的回道:“你是不是寻思着这二三十万都我一人挣着啊?”
“那可不?这事是你管的,钱肯定得你拿呀!”大宝想也没想就答道。
小虎用手指着手机,扫盲似的解释了一句:“按你这个说法,这手机从设计到生产全都是无用功,钱该在柜姐一个人拿了咯?”
“……”大宝一时语塞,接不上话。
“兄弟,这事我站在台前,主要还是露脸。你要说挣钱,大家在一个盘子里吃饭,一样的抛头颅洒热血,谁还能光干活不吃饭呐?”
小虎说完又把手机拿了起来,准备接着玩。
“那大虎哥接的那些活儿,也没见把好处费给你呐...”大宝小声嘟囔了一句。
大宝家里条件还行,关于钱的事儿,原本纯粹是好奇才多问了几句。要说眼红自己大哥那绝对没有,之所以扯到这个份上了完全是因为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倔劲上来了。
小虎神情一怔,手里拿起的手机又放下,缓缓回道:“我哥那...稍微照顾一点,大哥们也不会说啥吧。”
大宝对于叶记之前究竟发生过些什么事,充其量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但对于这些叶记老人自个都不太能整明白错综复杂的关系,当然也摆弄不清楚。
两人的对话到这里也戛然而止,沉默片刻后便纷纷进入了梦乡。
...
与此同时,金沙区长乐大道上一家名为“花样年华”的夜场内,小虎大宝之前争执的主角正跟着一群三十多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们在旗舰包里头群魔乱舞。
这花样年华的姑娘们都穿着统一系带式后背交叉的超短修身连衣裙,深v的设计也能很好的秀一把事业线,稍稍扭动身躯便可能春光乍泄那叫一个血脉偾张!
大虎嘴里叼着和气生财,右手抚摸着旁边那位姑娘光滑的背部,偶尔与一同前来的几位老哥唠上几句吹吹牛逼。
在场大部分人要么有求于大虎,要么已经在大虎这拿过好处了。要不然也不会一块儿捧着这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在路上跑的,大多消息都比较灵通,毕竟现在是信息时代,早知道就意味着早挣钱。
大虎的同胞兄弟小虎,现在成了城北改造项目炙手可热的人物,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接工程无疑是赚钱的,尤其是像这种涉及到官-方的更加保险。那但凡能掺和到里头一点边边角角的买卖,这里头的利润都相当可观。
但都说那看着二愣子似的小虎,其实挺精的。有不少拿着厚礼找上门的最终都碰了软钉子。
折面子不可怕,就怕面子折了事情还没办成,钱还没挣到手。
这年头,能挣到钱的那都是削尖了脑袋的人精。
发现走小虎这条路行不通以后,就开始换方向走了。
429 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罢了
奈何小虎也没媳妇,更没子嗣,朋友都是叶记的高层。那他们能接触到的,就只有大虎这个亲哥哥了。
尤其大虎又是光年名义上的大掌柜,那他的话叶记其他高层多多少少也会给点面子。
心动不如行动,还别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确实获得了成功,那一时之间纷纷有人效仿。
大虎毕竟是纯底层出来的小混子,你要指望他有多强的自制力那纯粹也是吹牛逼。
人家来找他帮忙,是因为他弟弟现在出息了有本事。
所以只要他认为不过分的,都一口应了下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还挺骄傲自豪的。
这也是为什么,大宝一谈到大虎,小虎就面露愁容不想张口了。
因为自己亲哥哥这一搅和,很多事情都变得复杂了,自己也不太好做了。
折腾来折腾去,他都有点里外不是人了。
既然是捧着聊,那自然是以大虎为中心了。
大部分人都有一个通病,要是被人吹捧的久了,就容易陷入一种挺奇怪的状态,时常会产生自我欺骗,连自己都觉得确实是那么回事。
眼前大虎就处于这种状态,无论他说啥,大家都说他说得对。
酒醉的中年渣男聊天无外乎女人与性,大虎虽然还没到那个年龄但也到了那个境界。
聊着聊着,就说到了“三十如狼,四十似虎”这个话题。
大虎的初衷完全只是好奇,毕竟他还没结婚也整不明白这到底是个啥滋味。
结果大虎话刚一出口,现场就差不多成了“黄脸婆控诉大会”了。
当然这世上历来就不缺少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在场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捧着大虎来的,凡是总有例外。
就比如说眼前这位叫陈帆,面露不屑地看着在座其他油腻中年男跟个舔狗似的表现自己的无奈,控诉着自己妻子的如何恐怖。
一个个说的自家媳妇跟吸人精气的狐狸精一样,上个床就跟上刑场似的。
他当然是没有要找大虎帮忙办事的想法,他干的事儿和叶记也差不多了,属于瞅那挣钱就往那干的混子。
毕竟三十好几了,混的时间挺长,虽然规模还不如刚起步的叶记,但手底下十几二十号马仔啥的也有。
今天过来,就是因为他做钢材生意的亲大哥**有求于大虎。
之所以把他带来,就是想让他往正路上走,多认识认识这些搞工程的以后也能多条路。
毕竟也三十多岁了,也没混出什么名堂来,再这么整下去也不是回事儿。
本来是一片好意,却忽略了陈帆的性格。
陈帆要是能和他一样阿谀奉承,也不至于去当个混子。之所以混成今天这比样,主要就是因为他的火爆脾气。
于是他忍不住插了一句道:“我觉得我媳妇就挺好的,我回去的晚也不说,要的次数也不算太强烈。”
也不知道是酒喝到位了,还是受人吹捧的时间久了,总之已经飘了的大虎在这时接了一句,号称本年度城北路上跑的里头最有哲理的话出来。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罢了。”
大虎淡淡的将这句在网络上挺流行的话说出来时,整个包厢里头骤然安静下来了。
忽然也没人急着捧,纷纷做起了沉思状。
似乎是打算琢磨清楚大虎这话究竟什么意思,再开口作答。
最先开口的还是憋得满脸通红的陈帆,他梗着个脖子冲着大虎喝道:“你踏马嘴里喷粪呢?在你这种人嘴里,没了性就非得脑袋顶上带点绿啊?”
大虎被忽如其来的一通臭骂唬的一愣,但由于近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受人追捧,这会儿突然有个人给他作对,还别说他心里还真有点面子上挂不住。
于是很快又斜眼回了一句:“那你咋知道你媳妇不在家里搞破鞋呢?”
“老子搞nm!”暴怒状态下的陈帆挥去拳头就冲着大虎砸了过去。
大虎也不知是真虎还是假虎,别说露出半分怯意,愣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任陈帆的拳头距离他面部不到三厘米时,连眼睛都没有眨过。
好在其他人手疾,连忙把陈帆拽住,并拉开了两人直接的距离,避免了这么一场矛盾。
大虎望着陈帆,嘴角挂起了一丝有些讥讽的笑容。
又低头在桌上将和天下拿起,叼在嘴上点燃,吮吸了一口,派头十足的冲着陈帆吐着烟气。
嘴里漫不经心又不无嘲讽意味的说道:“你说你都在城北混了十来年了,进屋还得给我敬酒,你有什么可牛逼的啊?穷横吗?”
陈帆握紧的拳头不住的哆嗦,咬着牙浑身抖动明显还处于怒气值顶峰。
可大虎却状态极好的接着撩拨道:“你要真想动我,再来八个人也拉不住你。靠演戏你在路上跑?咋地,让我给你颁个金扫把奖?”
陈帆被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明明处于爆发的边缘可每每看到亲哥那责备的目光时,又不得不将这口怒气给咽下。
反复两次后,他兴许也是面对大虎的嘲讽脸上挂不住。直接摔门离开了。
“**啊!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所有人都能交成朋友的,我说这话你明白吗?”
见陈帆离去,大虎缓缓抬头以一种并不太符合他年龄和深度的语气冲**说道。
这话听到**耳朵里,自然也不舒服。被一个小辈以过来人的语气说教,这事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更何况,他说的还是自己亲弟弟。
但考虑到为了自己的生意顺利开展,作为生意人的**还是极为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好嘞,大虎兄弟,我弟弟他就这倔脾气,永远也长不大,你也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带他来了!”
大虎也不是那种钻进牛角尖就没完没了角色,对**的回答也算是颇为满意了,于是点了点头全当这件事儿已经揭过了。
无论现在的生活物质水平,还是精神生活高度那雷大虎都是相当满意的。
说白了,到路上跑无非就是为了过上让自己满意的生活。
相比于几年前,衣不果腹到后来的朝不保夕,再到现如今有吃有喝哪怕是裹足不前偏安一隅,在大虎看来也是相当的幸福了。
若不是被人逼急了没得退路,真要他跟人去拼命,他也觉得不值当。
430 能掐会算雷大虎
至于之前面对陈帆咄咄逼人,那很大程度上还是吃死了陈帆的心态,争个面儿。
当然,要是陈帆当场就炸了,那事情肯定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陈帆走了,这事就过了,该吃吃该喝喝那一点也不会发生变化。像这样,一点小小的插曲那是丝毫不会影响我们大虎哥的心情的。不过,这天晚上注定是有发生点故事的。
冲出花样年华的陈帆,坐在自己那不知道多少手的帕萨特上,狠狠地嘬了几口烟试图来平复他已经爆发到边缘的小宇宙。
烟被他三两口抽到了过滤嘴,将烟嘴往窗外狠狠一砸,陈帆扭了扭脖子决定早点回家。
“家花不如野花香”这句话并不绝对,至少在陈帆看来相比于外面那些胭脂俗粉,自己媳妇就相当不错。
近段时间自己忙于工作,希望能够跟着大哥早日找到出路,所以减少了两人的见面机会。
已经决定回家的他,打定主意好好跟自己媳妇温存温存!走自己的路,让别人羡慕嫉妒恨去吧!
家本就住在金沙分区的陈帆,在小区楼下停好车并没有花太长的时间。
停完车,他走上了楼梯。
房子是十几年前的老房子了,陈帆叹了口气心里想着今年无论如何也要整套新房子,想起十几年前那个貌美如花的大姑娘,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嫁给自己。
可十几年过去了,自己还让他窝在这么几十平的矮房里,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愧疚感。
走到二楼半的时候,陈帆停下了脚步,做了三次深呼吸。
这是他回家的必经过程之一,就如同一般人家里要换鞋进门要洗手之类的一样。
之所以深呼吸三次是为了调整好自己的呼吸,稳定好自己的情绪,保证不把外面的纷纷扰扰带到自己家里,影响到这个小家的安定和谐。
从这一方面来看,无论陈帆在外头多么十恶不赦,在家里他终归是一个顾家的好男人。
就在陈帆调整完呼吸,刚准备上楼掏钥匙开门时,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嗯...嗯...”
屋里传出的喊声,让陈帆涌出了一股相当不好的预感,他不愿相信但还是硬着头皮用钥匙飞快的打开了房门。
迅速甩开房门,一走进客厅陈帆的脸就黑了下来了。
如果说进门前是对夫妻感情的猜测,是不信任。
那走进客厅,光凭陈帆眼前所见的景色基本就可以实锤了...
客厅里沙发上是媳妇的睡裙,凳子是内衣,半掩着的主卧房门里头隐约露出了无边春色。
“我在外面挣钱,你在家里偷人?见我太辛苦了,忍不住给我种上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
陈帆脑门上青筋暴起,整个人陷入了癫狂,双手颤颤巍巍就好像是得了帕金森综合征似的忍不住的哆嗦,且逐渐激烈。
有一说一,大虎之前说的话百分百是句玩笑话,但没想到就真的一语成谶了。
原本认为全世界都站在自己对立面仍然能回到温馨港湾的陈帆,遭到了现实的迎头痛击,此刻的愤怒情绪成几何倍扩张!
其实在陈帆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他妻子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要被捉奸在床了!
于是乎她和自己相好的立马停下了原本的动作,开始手忙脚乱的穿起衣服来了。
这个搞破鞋本就是一件上不得台面的事儿,至于搞破鞋被抓那自然然是尴尬至极啊!
不过两人都潜意识的认为,但凡多穿上一件衣服也对待会撕比能多有一重底气。
陈帆并没有进主卧撕开最后一层遮羞布,只是眼里喷火的望着那个方向,其怒意滔天压根难以忽略。
古往今来就找奸夫搞破鞋这个事儿,扯上人命案的都不少。但凡有点血性的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还是陈帆这么一位脾气火爆的小大哥?
“阿帆...”
陈帆的妻子裹着一件薄衣衫,姣好的身材完全遮掩不住,紧咬着嘴唇,一副自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表情。
而和他妻子搞破鞋的那位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一面往表情不屑地往客厅里走,一面还整理着自己polo衫的衣领。
完全没有把被陈帆捉奸在床当一回事儿,可谓是心理素质极佳!
就在妻子开口之际,陈帆动了,右脚轻抬前迈,整个人朝妻子的破鞋蹿了过去,握紧的拳头狠狠地砸向了他的脸颊。
那男人也不知是自知理亏还是如何,竟然就不躲不闪硬挨了陈帆这一下,正当陈帆打算继续挥动他的拳头时,男人主动说话了。
“你一个小地赖子,见着谁都敢下手?”
明明自己被捉奸在床,可说话的语气却是那般的居高临下,仿佛陈帆才是犯错的人一样。
陈帆要是会被随便哪冒出一男的,三言两语就给唬住,那他又是凭啥混到的三十多岁啊?
无视了男子的话语,铆足了劲的拳头对准脑袋再次挥动。
就在陈帆的拳头距离男子不到五厘米时,陈帆主动停了下来,整个人就好像被定住了一般。
拳势不收,整个人在原地一动不动。
男子将右手举在身前的证件收回口袋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露出了腰间的枪-套。
收好证件的男子眉毛一挑,望着面前呆若木鸡的陈帆,用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脸蛋子。
“你以为为什么你能够小事不断都不会被抓?就凭你和几个协管员称兄道弟?别傻了,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拍完陈帆的脸蛋子,男子又提了提自己的裤腰带,低头换上自己的大头皮鞋,大摇大摆的拧开门锁下楼而去。
而陈帆整个人还属于一种懵然状态,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现在相好的也不见了,他妻子瞧着这会儿的陈帆真的心里没底,她害怕这名始终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小大哥,会一急眼做出怎么样丧心病狂的举动出来。
“陈帆!陈帆!”
见陈帆久久未动,妻子拉着他的衣袖轻轻地摇晃着,那模样不像是搞破鞋被抓现场恳求再原谅一次,简直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向着自己的情郎撒娇。
“啪嗒!”
双眼血红的陈帆手一拽,直接将妻子拽倒在地。
431 三匹快马枭家袁承
挣脱开妻子以后,陈帆径直走进了书房。书房的架子里摆着一把五连,那还是他刚出来跑的时候买回家的。
这些年虽然也没混出什么大名堂,但机缘巧合也不缺啥小钱,自然没了动响的机会。
可他只要一想到之前那名男子的话,再结合现在自己的生活,他就好一阵心如刀绞,一刻都忍受不了了!
将五连用白布裹在自己手上,他迅速朝外走去。
陈帆记得很清楚小区楼下只停了自己一台车,也就是说那男子就算是开车来的,最少也得走一段路。
陈帆相信自己,只要走的快点,完全有能力追上他,把他干掉!
至于干掉他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去思考了。
他都仿佛看到了在自己脑袋上安居乐业的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灰太狼了...哪还有心情思考其他的事儿。
而就在陈帆从书房走出,对着客厅门口迈步时,忽然被原本倒地的妻子一把使劲地抱住了双腿。
“阿帆!不要啊!我们的日子好不容易才好了一点...”
愤怒至极的陈帆一巴掌抽在妻子的脸上,梗着脖子怒骂道:“吴玲,生活要想过得去必须要先带点绿!你倒是把这句话活学活用到我身上了呗!”
“啪!”
使劲挨了一嘴巴子的吴玲脸上印起了血红的手指印,可她仍死死地拽住陈帆的不愿松手。
“阿帆!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忽然,陈帆似乎整个人都已经冷静了下来,面色十分平静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妻子问道:“不是我想的那样,那究竟是哪样啊?”
“我也是为了这个家...之前去所里赎你...到后来...”
花了得有十来分钟听完整个故事的陈帆已经不再激动了,连带着五连都已经被他扔在了地上。
望着仍跪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妻子,陈帆摇了摇头,心里想到:“还真没有那么多岁月静好,一切都是有人替我在负重前行...”
下定决心后的陈帆站起了身子,最后深情的望了妻子一眼道:“这房子留给你,除了破车我开走以后,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你吧!”
“阿帆!!!不要啊!”
妻子带着哭腔在身后嘶吼道,而走在前面的陈帆连头也没再回,只是将右手抬起朝身后挥了挥手算是最后的道别。
一夜之间净身出户的陈帆缓缓下楼,楼道里五瓦的声控灯却格外的刺眼,他低着脑袋揉了揉血红的眼睛。
陈帆“曾经的家”楼下,一台沃尔沃s90忽然停在了他的面前。
驾驶座上一名估摸着四十来岁,脖子上挂着佛牌,大半夜鼻梁上还架着一副暴龙眼镜的健壮男子冷声道:“上车。”
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冰冷。
而原本就已经茫然不知归于何处的陈帆,竟鬼使神差的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见陈帆上车,健壮男子踩下油门向着街道的尽头驶去。
一个半小时后,已接近凌晨两点。
连接城北城西的孙水河边,沿河风光带上。
健壮男子缓缓下车,摘下了自己的眼镜随手丢在手扣里。
如雄鹰一般锐利的眸子在陈帆身上扫过一遍后,笑了笑从后备箱中拿出了两罐啤酒。
一罐扔给仍坐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的陈帆,一罐自己打开,昂起头就咕隆咕隆一口饮尽并大喝一声:“痛快!”
此时陈帆才稍微回过点神来,望着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啤酒,再将目光锁定在了健壮男子的身上,皱眉问道:“你是什么人?”
“被雷大虎羞辱后,没想到一切成真了?”谁知道健壮男子反问了一句。
这下陈帆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有些没控制住脾气的,嗓门自然也稍稍大了些喊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什么人!”
健壮男子倒也不生气,而是挂着几分玩味的笑意再次打量了陈帆一番后和声回答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袁承,今天之前都是在城西混,今天我回来了。”
“三匹快马枭家袁承?”
原本还皱着眉头的陈帆,忽然失声喊道。
而健壮男子则是微微点头,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感叹道:“很好,我很怕你一个在城北跑的底层小篮子消息太闭塞没听过我名字呢。”
原本瞅着还颇为和善的笑容,这会儿到了陈帆的眼前就显得有几分面目狰狞了...
李枭手下有三匹快马,最出名的叫做张封,也是枭家的头马负责开疆扩土。
另外一匹是枭家的谋士相当于白纸扇叫什么名字,大家也不太清楚。但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负责运筹帷幄。
袁承大概是三匹快马中最不显眼的那一匹了,甚至连他是枭家的另外一匹快马的消息都不太被大众所知。
这主要和他负责的项目有关,他的主要工作是慧眼识人,也就是现在流行说法的“hr”全称人力资源管理,简称人事。
在其他组织里,小弟跟大哥,然后让大哥带进公司,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可是在李枭家,百分之七十的人都是通过袁承的招揽审批通过后加入的李枭。
换句话说,李枭家的新鲜血液超过半数都是通过袁承完成更替的,可见袁承在李枭家的重要性。
如果说袁承这个名字,在城西可能并不太为人所知。但要是换一个称呼,叫“伯乐”那在城西路上跑的超过八成肯定都听过。
都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在城西能被伯乐看上的人,那离着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也就只剩下时间问题了。
总之一句话,李枭家之所以多年来一直保持着人少而精,这里头做出最主要贡献的就是伯乐袁承。
想着想着,陈帆有神色一黯道:“你是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谁知道袁承很快接上了一句:“难道你就不想报复当众羞辱你的雷大虎了?就因为他混得好就他说了算,你就得认?难道你能就这样放过那对奸-夫-淫-妇?”
陈帆咬牙切齿的回道:“当然不可能!我恨不得扒他的骨头吃他的肉!”
432 这世界是公平的
人就是很矛盾的一种生物,他看待仇恨的方式与其他灵长类生物不一样。
人类更加会隐忍,并且容易混淆。
就打个比方说陈帆,他现在是既恨妻子和破鞋也恨羞辱他的雷大虎。
但由于雷大虎同样是草根出身,且原本还不如自己,眼下纯粹是得意忘形颇有几分小人得志。
而妻子的破鞋则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自己望而生畏。
两者一结合,他便下意识的忽略了妻子的破鞋,而将原本这一份仇恨也转加到了雷大虎一个人的身上。
“跟我走,我替你报仇,如何?”
袁承神秘一笑。
陈帆明显有些难以置信,眼睛瞪得老大:“你,你能替我干死雷大虎?”
接着又栽着脑袋补充了一句:“城西的人不能掺和城北的事儿,承爷您就别逗我了!”
袁承摇了摇头说道:“之前我就跟你说了,但是你没听明白。在今天以前我都在城西混,但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我已经不是城西枭家伯乐了。”
袁承这话说的有些云山雾罩,让今晚原本就已经遭遇了沉重打击的陈帆有些反应不过来。
绕了老半天,陈帆才整明白袁承这话啥意思。
有些不太理解的问道:“承爷,您的意思是您已经不跟枭爷混,也和城西划清界限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都有点不大理解。
袁承这行为岂不是整得跟大公司高管裸辞了似的吗!
毕竟路上跑的这行当,也不存在跳槽一说啊。
更何况,就目前李枭在城西那简直比铁饭碗还铁饭碗。
让袁承莫名其妙舍弃这么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陈帆光想想就觉得不简单。
至于他忽然从城西到城北,就来找自己,要替自己报仇?
在路上混了这么多年见过太多血淋淋现实的陈帆可不会认为自己是那传说中的天选之子,一遇逆境就有万千强者来伴。
那袁承究竟想找自己干嘛?陈帆不寒而栗。
“呵呵!”
在陈帆看来袁承此刻有些阴恻恻的笑了笑后,袁承再次开口道:“你担心会被我玩死?”
陈帆到底也是个路上跑过的,自然也要脸面。哪怕自己目前的状态和袁承说的一点不差,他也不愿意承认。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当着众人的面被大虎嘲笑就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于是强撑着回道:
“我不怕死!我是怕离了枭爷的你,什么都不是!”
这话要是搁往常,就以袁承的身份,陈帆是断然不敢这么说话的。
毕竟两人段位差太远了,自己一个城北路上跑的五六七八线小混子跟在城西站到了金字塔第二个台阶上的大哥交流,完全不对等。
虽然城北和城西约定了休战三年,但到了袁承那个段位在任何一个区都不可能没朋友。
而他的朋友想要收拾自己,那绝对是不费吹灰之力。
陈帆的行为就类似于在作死!
不过今天的他,确实已经不在乎这么多了。
此刻他自己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心一意只想报仇雪恨。
把今天那些站在对立面嘲讽自己的人,统统踩在脚下。
为此,哪怕是身至险地,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也在所不辞!
“我哪怕什么都不是,要收拾一个叶记应该也不费劲吧?”
袁承似乎真的上了钩,顺着陈帆的话说道。
“叶记可是城北新崛起的大哥,速度之快并不逊色城西枭爷了。现在也接了改造项目三分之一的盘子更是日进斗金,光凭承爷你几个朋友……”
陈帆说到这就停了下来,眼神有些无辜地的望着袁承,其言语中的不看好已经表漏无疑了。
“你无非是想用激将法,借我的手去报叶记的仇罢了。演技连电视上的小鲜肉都不如,你还真觉得自己是个角儿啊?”
袁承话一出口,陈帆脸色立马黑了下来。
他没想到自以为娴熟的表演,在袁承的眼中竟是如此的拙劣不堪,一眼就被彻底看穿了。
陈帆抻着个脖子,忍不住呛声道:“那你为什么还要……”
话还没说完,就被袁承扬了扬手机的啤酒罐给打断了。
“这世界上是公平的,给我卖命确实可能会死,但付出会等于回报。你不止能报仇还能起来,让那些原来不把你当回事儿的人,看到你的背影都害怕!”
作为一名工作经验堪称路上教科书的老hr,袁承蛊惑他人的实力自然是不容小窥的。
他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级别,不需要太多的弯弯肠子玩着引人发笑的套路。
而是格外的简单粗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你想站起来就得不怕死!将利害关系表述的明明白白。
路上跑的其实并不是人人都怕死,但人人都怕的是到死还没有出头的机会!
像袁承一样,是非好坏给你说的明明白白更能获得旁人的好感。
真小人总好过伪君子,光不作假就已经显得十分坦荡了。
陈帆咬着牙怔在原地,不得不承认袁承的话对他的诱惑力极大。
到路上跑大部分图的就是个出人头地,陈帆即便有家有口了但也不例外。
谁还不想有朝一日黄袍加身,坐上龙椅当皇帝呢?
“你怀疑我的能力没问题,陈帆你的运气不错!可以先上车再买票!”
就在陈帆露出纠结不已的神情时,袁承接下来丢出的砝码无疑是将平衡左右的天平直接给砸塌了!
陈帆立马露出了狂喜的神色,大声喊道:“你要帮我收拾雷大虎吗!承爷,只要您能帮我把丢下的面子都拿回来,我就是把这条命交给你都没问题!”
袁承眉毛一挑,淡淡回道:“雷大虎?他要不是倚仗着叶记,他算什么东西?我袁承不说自己有多大能耐,但要我去弄他让不让人笑话?”
陈帆低头作沉思状,琢磨一番确实也有这个道理。于是接着问道:“那你要弄谁,弄他们大哥伍叶吗?”
“当然!今天晚上我就要动他!”袁承点头确认道。
“承…承爷,那我,那我需要做点什么吗?”
一想到袁承一出手冲的就是叶记的大哥,陈帆就忍不住激动连说话都有些哆嗦。
要是连伍叶都没了,就雷大虎这么一个土生土长的小地赖子还能蹦跶到哪儿去呐!
“你?等我干他一下,再说吧!从今天开始,我们才刚刚跟叶记过招,叶记不垮这事都不算完!”
袁承一脸的风轻云淡。
433 小区外的埋伏
陈帆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之情,袁承这么一大哥说出来的话自然不可能当放屁。
连袁承都说了要跟叶记死磕到底了,那陈帆眼瞅着自己报仇雪恨就在眼前了。
并在心里想到:它叶记之所以能够短时间内蹿起来,说是有魄力手腕也够硬手段也够狠。但说白了无非靠的就是身后有腾泰在后面支着。
现在自己也有李枭家的袁承撑腰,那等着自己建功立业了,要承爷把叶记现在的这些买卖赏给自己,也不是不可能啊!
魄力,我陈帆也不缺!至于手腕够不够硬,手段够不够狠,回头看我帆爷的刀子扎不扎人就完了!
就在陈帆还在做着他的春秋大梦时,袁承摆在车顶的手机响了。
他接通后,一头钻进了驾驶室,也没喊陈帆就率先发动了车子。
得亏陈帆还算机灵,连忙蹿进了副驾驶座,还没来得及问去哪儿,袁承就已经踩下了油门。
陈帆屡次偏头过去,想问问去哪,可见着袁承驾驶的沃尔沃越开越快,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袁承就跟脑袋两边也长着眼睛似的,主动回道:“之前答应你的,现在我就去办!”
陈帆不由自主的心头涌现出了一股强烈的归属感。
虽然他才跟袁承认识不过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但对于袁承说过的话要做的事已经是深信不疑了。
这跟袁承对于人性的拿捏恰当好处有关系,但同时跟他见人说话的本领也有很大的关系。
就比如说,他很明白眼前遇着了中年危机的陈帆内心其实相当脆弱。可能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会反应极大。
对于这种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先笼络再投入。
越快越实际越有效果。
只有说到做到了,才真正让人信服。于是乎,袁承在说出去计划的第一时间就决定去干叶记的大哥。
黑夜之中,袁承的车速极快。即便是陈帆这样知根知底的老城北人,在喝了几罐啤酒后,再让袁承一通溜,也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毕竟吃饭的时候喝的第一场,再到花样年华喝了一半的第二场。这受了刺激后的几罐啤酒已经算是陈帆的第三场了。
就这么个喝法,他陈帆就是再世酒仙也受不了啊!能忍到这个时候还没吐,已经说明他功力深厚了。
直到袁承将沃尔沃停在了一处小区对面的便利店门口时,陈帆望着马路对面的小区才稍稍有点印象。
这小区很眼熟,但具体叫什么陈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只知道这里头住的那可都是非富即贵,有一回儿自己替某老板送点东西,在这门口刚巧就碰上了一位常常出现在城北电视台上的大人物。
袁承把车停到这儿,是准备在这里干伍叶?
一想到是这么回事儿,陈帆就忍不住汗毛倒竖!
在这明目张胆的干伍叶,魄力确实是不缺了,但八成自己也没了啊!
袁承这社会大哥果然牛逼呐!出手就是玉石俱焚的杀招!
陈帆设身处地,把自己换位思考到伍叶,琢磨着自己肯定也不会想到他在这个地方遇袭,袁承的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
唯一有点不按套路出牌就是,这事儿自己压根没必要掺和啊!
袁承在见着自己以后就只接过这么一个电话,并没有跟其他任何人有过交流。
陈帆也不是三岁的小毛孩子了,初时稍稍有些兴奋,但是多一琢磨大概也能反应过来了。
叶记大哥的事儿,跟自己压根就没有关系,完全是碰巧撞上了。
陈帆心里这个悔啊!不住的念叨,自己这还没开始呢,就要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承,承爷…咱俩人就在这儿干伍叶啊?”
也算在城北混了不少年头的陈帆,此刻正战战兢兢的问道。
袁承低头点了根烟,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后淡淡回道:“你就坐在这儿,什么也不用干。”
“呼……”
听袁承这么说,陈帆也是大大的出了口气。他对大虎有意见,对自己媳妇偷人有怨言。
但这一切,都不足以让他把自己的命搭上。
人都有生气的时候,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或许从家里头出来的时候,他想把命赌上也要证明自己。可眼下他明显已经冷静过来了。
看个热闹,他自然是乐意的。至于热闹看完了咋办,到时候再说呗!
老老实实的坐在副驾驶上也不吭声了,望着身旁的袁承叼着烟吞云吐雾好不羡慕。
将时间回到几个小时以前。
一家高档茶楼里,曾锐正跟着老赵老金叶磊讨论着关于改造项目的具体细节。
四个人现在是好的跟穿着同一条裤子似的。
就来茶馆之前四个人起码喝了得有三斤白酒,即便不算高,但一个个也差不多到量了。
盘子确实是叶记接过来的,但具体一些问题的划分以及上上下下的关系如何打点,还得老赵老金这样的老油条来办。
毕竟这种事儿,看着简单但涉及到了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让他们来办来谈,确实比叶记自己跟无头苍蝇乱撞要有效的多。
曾锐除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外,一向还格外相信专业。
正聊的火热呢,曾锐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把手机拿起来,扫了一眼后便皱了皱眉,又迅速舒展开来。
联系人上显示的是陈老的名字,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躲也躲不掉。
曾锐在之前早就已经预想过陈老会联系自己,因为无论他们如何否认,在某些人看来他叶记就是陈老的人了。
若非如此,陈老又怎么可能会在城北监上的事儿主动过话呢。
这种事在曾锐等人这个段位,想要打听起来自然是千难万难。
但要换成城北的某些高层想了解,那则一切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这个道理曾锐当然明白,那之前叶记搞出来了这么多的事儿陈老要来敲打敲打自己也是合情合理。
电话接通,陈老的话语很简单,他想跟曾锐见上一面儿,时间就是现在。
要真论起来,双方还就是上下级的关系,领导召见那哪有不去的道理啊。
曾锐一口应下便挂断了电话,也跟其余三人说明了原因。
关于陈老的事儿,他们都是老狐狸了自然了解,当下也都是连连点头,纷纷劝曾锐抓紧时间。
434 我也想换个活法
不管啥年头都别招惹当官的,这道理他们也都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结果曾锐才刚起身还没走两步,就脚下一软一个屁股墩坐地上了。
老赵扶着曾锐忍不住感叹道:“唉,我们小伍哥这段时间真是太操劳了。”
而老金则是实在的多,开口道:“啥也别说了,回头那养肝茶包括枸杞红枣套餐我都给他也备一份吧!”
这还不算完,老金想了想又冲着坐在隔壁桌侯着的司机小唐喊道:“小唐!给小伍泡个醒酒茶,再送陈老那去!”
被称作小唐的西装男,闻言赶紧站了起来,笑着应道:“好嘞金爷。”
话说完,小唐迈着步子就忙活起来了。
能跟在老金这种脾气火爆的大哥身边多年的司机,那至少得具备脾气好心态好办事麻利这么几个特点。
当然,这几点小唐也确实具备。
一小会儿,小唐就已经端着醒酒茶走了过来。
原本这段时间已经喝的醉生梦死的曾锐,喝完了醒酒茶总算是好转了一点儿。
不说好的跟没事人似的,那至少也算是能保持基本的清醒了。
见曾锐已经逐渐恢复,小唐轻轻将他给掺了起来并和声说道:“伍总,我送你去陈老那儿。”
曾锐目光还稍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酒最近确实喝多了,但眼下哪头重哪头轻他还是拎得清的。
“好,谢谢唐哥了。”
“说这个干啥。”小唐乐呵呵的答了一句,扶着曾锐就打算奔着老金的私人车库走。
而曾锐则是站在原地没动,从兜里摸出钥匙递给小唐说道:“唐哥,得开我的车去。陈老那儿,开你们的车麻烦。”
“哦!”小唐点点头,一副我明白的神情接过了曾锐的车钥匙。
随即,小唐开着奔驰车曾锐坐在副驾驶冲着陈老家驶去。
车子很顺利的开过了门岗停在了小院门口。
在车上小憩了一会儿的曾锐状态又恢复了几分,车停下的那一瞬间便睁开了双眼。
随即迈步陈老家的小院。
……
要是往常,陈老早都已经睡了。到了他这个年纪,自然是格外的注意保养自己的身体。
但是今天特殊,他遭到了城里领导班子的敲打,正憋了口气不吐不快。
曾锐走进小院,由管家带着进了陈老的书房。
除了管家以外,陈老家中只有陈老一人,连给双方牵线搭桥的陈郁晨都不知道又野到哪儿去了。
“陈老。”
曾锐规规矩矩地站在了书房门口,轻声道。
陈老轻轻点头,淡淡说道:“坐吧。”
曾锐闻言坐在了陈老对面的一把小椅子上。
曾锐才刚一坐下,陈老就开口问道:“知道今天找你来,是什么事儿吗?”
曾锐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回道:“知道。”
“哦?”陈老嘴角挂起了有些玩味的笑容:“既然知道,那你说说看。”
曾锐不卑不亢的答道:“陈老主动找我,无非是和腾华公司的事儿引起了您甚至是您上层的关注,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陈老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接着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曾锐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到了陈老您这个地位的想法,不是我这种泥腿子能够揣摩的。”
话说的很光棍,也挺实在。从表情上看,陈老应该还算满意。
“驱狼吞虎,祸水东引将最强势的腾华扫出局。如愿当上了切蛋糕的人,却没有贪得无厌,相反是占到了诸方能够接受的局面下最为有利的局势,还说自己是泥腿子,可有点妄自菲薄了。”
陈老三两句话,就将叶记这段时间做的所有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
由此可见,叶记玩出的这些伎俩看似天衣无缝在上层人面前确实是漏洞百出的。
就算已经是有了心理准备,曾锐心里头还是忍不住咯噔了一声,只得苦笑道:“陈老,并非我们不想吃,而是属实吃不下。贪我们确实贪,可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您高看我们了...”
“不不不!”陈老摆着手打断道:“我可没有高看你们,相反还看低了。我当初之所以愿意帮你们一把,其实真没想过会有什么收益。只是郁晨那小子难得找我一回儿,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多多少少会考虑照顾一点儿。”
陈老似乎说的有些口干,他端起面前的茶缸喝了大一口接着之前的说道:“更何况这事儿也不违背组-织纪-律,算是伸张正义罢了。只不过没想到,你们竟然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也称得上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听陈老说着说着,曾锐心里有些琢磨不透了。
在他想来,今天陈老找自己无非是想敲打警告。可说了几句话他发现,陈老说的和主题愈发偏离了呀。
看着曾锐有些古怪的笑容,陈老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今天的主题不是兴师问罪?”
曾锐也没揣着明白装糊涂而是挺干脆的点点头答道:“对!”
“要是换在几年前,我会要你们安分守己小心翼翼地蛰伏下去等待机会。可是...”
说到这儿,陈老停了下来,表情带着些许落寞还有些意兴阑珊的感叹道:“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已经老老实实的遵循规矩一辈子了,临老了我也想再使使劲换个活法。”
曾锐的眼前一亮,心中一阵狂喜。
像陈老这样的想法,相信不只是他,包括很多曾身居高位但临退的闲职都会有。
自己戎马一生,最后贪恋权势这太正常不过了,抓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有几个心甘情愿的放下?
只是在这个圈子里就得遵守这个圈子的规矩,循规蹈矩已成了自然,大家或许敢想但都不敢说,更不敢做。
像陈老这般直白说出口的实在是太少见了。
不过曾锐表情的变化也只是一瞬间,因为他很快就释然了。
现在已经是末世了,原本心中既定的一切都可以推翻,凡事已经不能再按常理出牌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表情郑重地问道:“陈老,我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