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 救命的预感
“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别给我阴阳怪气的坏笑!在我们这儿坏了规矩,就收拾你!”
一名看模样应该是柳杨狗腿的老治保,适时指着易达一声厉喝道,试图在心理上给俩人施压,却完全没整明白对面坐着的那两小子是个什么段位的选手...
曾锐轻轻的将还剩下半截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歪着脑袋问道:“规矩?什么规矩?”
“到了一个地方就得按一个地方的规矩办事!出来跑的连这点都不懂吗!”那老治保板着一张脸,横着眼问道。
“好!”曾锐点了点头,笑着望向柳杨道:“既然说规矩,我想问问,路上跑的事儿你们穿官衣的掺和什么?蛇鼠一窝啊?你说今天你冒天下之大不韪出了这个头,回头其他人咋想你啊?”
曾锐一开口似乎就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循循善诱有思路的领着金沙分区这群治保干事在跑...
众人不明白曾锐的底气究竟何在。
但联想到今晚上曾锐和易达从临检到目前为止,表现出的那股风轻云淡,包括眉宇之间的那种胜券在握,是他柳杨包括其他干部干事从业多年以来都从来没有在犯罪分子身上遇见过的。
要说百分百托底,柳杨绝对也做不到,他皱着眉头望着曾锐,一时之间甚至有些犹豫了。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曾锐耸了耸肩道:“我没想说什么,我就想知道坏了规矩的你会不会像你这位同事说的一样,挨收拾!”
曾锐说完还顺手指了指之前和柳杨一唱一和的那位老治保。
不知不觉间,曾锐已经似乎已经从被带进治保所的阶下囚身份完成了一波华丽的转变。
柳杨眯眼冷声问道:“你想要怎么样?”
“咔嚓!”
曾锐再次将烟点燃,夹在手中吞云吐雾,愣是晾了这群治保干事好半响后才缓缓开口道:“我不想干什么,就想着安安心心坐在你们这儿等一场好戏!”
“......”
柳杨被憋得脸色涨红,也不知道该说啥才好,一气之下也站起身往外走去。
留下一帮子治保干事大眼瞪小眼。
“叮铃~叮铃!”
曾锐被治保干事摆在桌上的手机响起,那干事顺势接通,那头的坎巴很快说道:“叶哥,小虎脱离危险期了。”
说完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好!好!好!”曾锐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大口呼了一口气回道:“呼!那好戏就该要开始了!”
这时从室外抽完了一根烟的柳杨,又怒气冲冲的返回了办公室,恶狠狠地指着曾锐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次,我放你们一马!千万不要有事儿栽到我手上!”
“别!”曾锐露出神秘一笑,连忙摆手道:“千万别,我就在你这儿坐回,不然待会,你还得找我协助调查!”
“你到底什么意思!”已经被曾锐和易达逼的快要发疯的柳杨恼羞成怒的喝问道。
易达将自己腕表摘了下来拍在桌上,一脸的高深莫测道:“别急别燥,时间会给你答案的!”
...
在袁嘉发动好了陆巡,在肥肉麻将馆门口来回踱步,焦急不已的王大狗第一时间就钻进了副驾驶。
“快走!我一定要第一时间,收拾那个小杂-种!”王大狗拧声怒骂道。
二黑借刀杀人也就罢了,但这一招玩的实在是太过埋汰,连他这样的老辈江湖人都完全不能理解了。
今天无论如何他必须要给说法,也是对自己二十多年的从业经验有一个交代。
陆巡缓缓发动,袁嘉自从王大狗入狱以来,已经很多年没有掺和路上的事儿了。
他打过很多零工,赚的也都是些辛苦钱,但相对稳当,心里也踏实。
若不是自己十几年前是被王大狗救下的命,这会儿他更愿意继续做他的外卖员,也不想再次重出江湖在刀尖上行走。
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自从陆巡发动后,无论王大狗如何催促,袁嘉都将车速控制在了五十码左右。
他的右眼皮一直往上跳,让原本心理素质过硬的袁嘉都隐约产生了一种不安,且不安的情绪仍在不断蔓延。
他不断的在开车的过程中四处张望,试图能发现些许蛛丝马迹。
他的紧张情绪都有点影响到了坐在副驾驶的王大狗,原本还处于气头上的王大狗都忍不住主动出言问了一句:“咋了,有什么问题吗?”
袁嘉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坦。”
“艹!算踏马二黑今天运气好,我们打道回府吧!”
谁知道王大狗一琢磨,干脆今儿先不去找麻烦了。
路上跑的有很多都相对迷信,对于一些不好的预感啥的,他们也比一般人更加重视。
在很多情况下,也正是因为他们这超乎常人的第六感让他们躲避了很多灾祸。
就比如说眼前的王大狗,就在对向车道距离他不过三米距离外,一名骑着电动车戴着摩托车头盔的男子,已经将左手伸进仪表盘下方的置物篮中。
可发现陆巡忽然掉头,完全错开了两人的之间的交错后,向前猛然加速。
电动车男子只得将左手拿了出来,将电动车拧到底开始在拥挤的街道上追逐着那台大陆巡。
也得亏是今天路上堵,要是换到平时不堵的时候,大陆巡一脚油门就没影了,哪里是电动车能够追上的。
又在下一个十字路口,电动车男子打着右转向,他已经发现了目标任务就在副驾驶。
缓缓向前靠时,他的左手再次伸进了置物篮。
就在他的左手即将从置物篮中抽出时,坐在驾驶座上等着红绿灯的袁嘉,习惯性的瞟了一眼后视镜。
却发现这台电动车有些似曾相识。还没琢磨明白的袁嘉,就看到电动车上的男子伸手往下掏的动作,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
他猛然出手一摁着王大狗的脑袋,大吼道:“狗哥,低头!”
“亢!”
原本喧闹的街头在这一刻归于宁静,落针可闻。
电动车上的男子一枪不中后,连忙再补了一枪。
“亢!”
就在他补枪时,反应同样很快的袁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脚油门猛打方向,朝着左边对向车道干了过去。
391 拳怕少壮
电动车男子的第二枪穿透了陆巡的车门,擦着王大狗的手臂上划过,飙出了一道血线。
这接连两枪要不是袁嘉反应速度过快舍命相救,这会儿他百分百是人没了!
望着陆巡疯狂逃窜,电动车上的男子并未收手,他一手拧着电动车开关,向前一挺,手里的仿六四平举眯眼瞄准!
“亢!”
“亢!”
“亢!”
就跟移动靶射击似的,接连甩了三枪,近乎同时打爆了陆巡的前后各一个车轮,车头撞上逆向车道马路牙子上的电线杆整台车瞬间被憋死在了原地。
熄火的陆巡上,袁嘉忍着痛飞快的跳下车,冲着王大狗喊道:“哥!快下车!”
王大狗也不傻,哪怕是手臂上不断往外渗血,他也明白人家这会儿来的是踏马职业杀,奔着自己命去的。
再装逼就可能没命,于是乎也顾不上手臂上的伤了,连忙拽开副驾驶门在袁嘉的掩护下往外撤。
“亢!”
电动车男子直接将电动车扔在了马路边,冲着掩护着王大狗的袁嘉抬枪就打。
袁嘉侧身一躲,没有命中。
“亢!”
谁知道男子打袁嘉只是虚晃一枪,目的在于后面的一枪,准确无误的击中的王大狗的小腿,瞬间给人打跪地上去了。
七发子弹打完,电动车男子也不再装-弹,将仿六四揣进兜里,从大腿上摸出了一把匕首径直朝袁嘉走去。
现在的时间不过晚上十点半,对于城北金沙分区而言,夜才算刚刚开始。
有太多点了一杯今夜不回家的少男少女们正在马路上闲逛纳凉,闹市区交火,太过于震撼他们的心灵了。
尤其是看见匪徒将子弹打完后,并没有第一时间逃窜似乎还准备再来一场肉搏战时。
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年轻们立马凑了过去,深怕错过了一点一滴徒留遗憾。
袁嘉自知躲不过去,干脆将王大狗搀扶到墙边坐下,扭了扭脖子,活动活动了筋骨问道:“高手过招,还得用刀?”
电动车男子手一甩,将匕首射出,钉在了一旁的水泥墙上,相距王大狗的脑袋不到五公分。
摘下摩托车头盔,圆寸微胖,戴着个纯黑色的口罩,冷眼望着袁嘉,场面一触即发。
“嘭!”
两人摆开阵型后,没有一个人主动开**流。
或是学着电视电影里似的,先说上几句“今日我必将你斩于马下”之类的开场白。
而是同样选择了最为简单粗暴的双拳对轰!
互试深浅的这两人一拳过后,袁嘉脚步不稳退了两步,而职业杀仅退半步便立住了脚。
更快稳住的职业杀自然也更快出手,生死之间的交战哪怕能够快上不到半步,但只要掌握了出手的先机,那就掌控了战斗的节奏。
一步快步步快不是没有道理的,职业杀左脚后置身体前倾,铆足了劲的右拳带着破风声狠狠地砸向了才刚刚稳住脚下的袁嘉。
袁嘉退无可退,干脆脚下马步一扎,双拳置于胸前硬接下了职业杀如此一记重拳。
“嘭咚!”
被顶在墙上的袁嘉只感觉双臂生痛,就连手掌的舒展都成了问题,一瞬间额头上布满了细汗。
咬牙忍痛的袁嘉倒也不白给,他知道再这么打下去,对面身体素质明显在他之上的职业杀能够将他活活打死。
他若是不想办法以伤换伤拖延时间,自己被对面的职业杀干倒,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于是乎趁着职业杀向前猛扑之际,袁嘉右腿屈膝,架在身前,同样狠狠地撞了过去。
“哐当!”
两人再次碰撞又速度很快的分开,这一次使用了些许小招式的袁嘉并没有伤的更重,这一记对拼,公平点说应该是平分秋色。
可职业杀强就强在他的出手毫无停顿,在每一次出手的空隙间,他似乎就已经谋划好了落脚点后的再次蹿起。
总之,基本上没有给袁嘉留下太好的进攻机会。
就连想要出手,也必须以防守为主。
职业杀的优势越打越明显,他气血充盈身体处于巅峰状态,大开大合的出手,且不说攻势凶猛,光是这近乎无缝衔接的零间隙都打的袁嘉只有还手的份。
“嘭嘭嘭!”
职业杀的左右摆拳跟雨点子似的,一下接一下往袁嘉身上砸。
这要是换个普通人,就是有三条命估摸着都已经被职业杀给砸趴趴了。
而袁嘉虽然看似吃力,但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呼吸还算均匀,人也并未脱力。
唯一让他稍显疲劳的仅仅是额头上留下的些许汗珠。
就在职业杀屡次出拳都被袁嘉照单全收,决定再次加大攻势之时,看似摇摇欲坠随时可能会倒下的袁嘉悄无声息地出手了。
右脚略微转动,蹬地发力,右臂打直拳心向下直取职业杀面部。
“嘭!”
被一拳击中的职业杀,脑袋向后一仰,收势不减,脚步踉跄滑了好几步。
同样对机会敏感的袁嘉又动了,他如法炮制再次趁职业杀稳住身形之际出手了。
可高手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在同一个问题上连续犯两次错误呢?
职业杀头一偏在躲过这一拳的同时,左手上抬,顶着袁嘉右臂上扬。
趁着袁嘉右臂被抬起的空隙,右手化拳连续在袁嘉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御动作的胸前轻点。
“噗通!”
“艹!”
连挨了数拳的袁嘉好不容易找住机会出手打断了职业杀的攻势,但同时也被职业杀侧身扫倒在地,此刻骂了一句的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再次以手撑地试图爬起来。
拳怕少壮,当身体不再巅峰,即便想要去拼尽全力总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袁嘉这位不惑之年的老将,哪怕仍愿意豁出去一切护王大狗周全,也已经是力有不逮了。
就在他向上起的那一瞬间,职业杀动了,如猛虎下山朝袁嘉扑了过来。
一扑倒袁嘉,出手就是杀招。
职业杀两手用十字交叉的形势,摁住了袁嘉的锁骨,接着迅速反制勒紧了他的脖颈。
袁嘉脸色迅速涨红,想要动弹偏偏四处被制住完全使不上劲。
392 对自己狠算个人物
“啊!!!”
就在旁边看热闹的人都认定袁嘉已经必死无疑,被钉死在地上只是时间问题时,袁嘉一声怒吼。
只听“咔嚓”一声,袁嘉以一个十分扭曲的姿势立了起来,而左臂则是低垂在肩下就好像是剩了根烂布条。
都说壮士断腕,需要的是其果决的性格。
而真当面临断腕之际,能够如袁嘉一般毫不犹豫,硬生生拼着自己左手脱臼,忍着常人压根不能忍受的剧痛反扑一击,其性格坚韧可见一斑。
脑门上冒着白毛汗的袁嘉,并未因受伤变得行动迟缓。相反好似打了一针肾上腺素似的,猛地暴起发力,一拳砸向职业杀的胸口。
光是袁嘉这股韧劲,连经验老道的职业杀看的都有些懵逼。
好在是关键时刻,下意识的侧身用肩膀横挡卸下了这一拳的部分力道。要不然,光是这一炮拳就能给职业杀整九朗山上去住着。
不过卸下归卸下,职业杀也并不是全然无事。
这一拳重击,也是足有将他的左臂打的暂时报废了。
也就是说这一来一去,两人差不多算是又回到了同样的.asxs.。
“对别人狠的我见多了,对自己能这么狠的确实少见,你算个人物。”
职业杀说这话的时候戴着口罩看不出啥表情,但是双眼微眯显然已经正视了面前这名对手。
不同于职业杀还能够跟没事人似的正在原地,袁嘉明显已经有些颤颤巍巍了。
毕竟也是四十岁的人了,华夏散打格斗之类的最容易出成绩的年龄大多在22-28岁。
但35岁以上还能够上场对抗打出好成绩的就极为少见了。
像袁嘉这样还能够面临生死之间的搏杀,与对面的职业杀干到现在,已经很罕见了。
不惑之年身体走下坡路,这是谁也避免不了的问题,现代都市不是修仙小说,该老还得老...
“早十年,这会儿你都该死了!”
袁嘉缓缓抬手擦了擦自个脑门上的细汗,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回道。
不过这局狠话并没有获得职业杀的尊重,相反职业杀摇了摇脑袋,态度散漫的回道:“你可千万别跟我说你原来有多厉害,我就是奔着你命来的职业杀,拿钱办事儿也不给你写自传,夸完了你就死吧!”
话说完,人跨大步,俯身前冲。
靠着壮小伙的冲击力,硬生生将完全做不出抵挡动作的袁嘉撞倒在地。
右拳高举,宛若实心大铁锤狠狠地朝着袁嘉的太阳穴上砸了过去。
“嘭!”
“咔嚓!”
又是一声闷响后, 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剧情就好似在反复重演。
袁嘉在危急关头将自己仅有的右臂又抬了起来,再次挨下这致命一击。
命是保住了,但右手起码也是个粉碎性骨折了。
被整的虎口生痛的职业杀,眼神诧异的望向被自己摁在地上的袁嘉。
不得不说,这袁嘉接连做出的反应举动,超出了职业杀的原本想法,不禁对他都产生了一丝敬佩。
在职业杀原本的计划中,收拾掉跟在王大狗一块儿的跟班,简直就是随手为之的行为。
却没曾想自己竟然在付出了一条胳膊的情况下,竟然还久久未能拿下!
原来治保车传来的警笛声已经逐渐清晰,分清主次的职业杀不得不从袁嘉的身上爬了起来。
这场比斗打到这儿,绝对算他赢了。
要再跟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叔打到既分高下也决生死,明显也没必要。更何况,自己的任务肯定就完成了,这不划算。
撇了一眼双臂被废的袁嘉后,职业杀径直朝着亲眼目睹了自己老兄弟挨爆锤这一幕的王大狗走去。
职业杀边走边冲着扶着伤腿也没能从地上爬起来的王大狗说道:“我的老板托我给你带句话,让你下去了也能做个明白鬼。”
王大狗虽然手里啥家伙也没有,但虎倒架不散,仍是恶狠狠地望着职业杀,却双拳紧握,还打算做着最后的拼死一搏!
无视了王大狗那要吃人似的神情,职业杀活动着手腕向下蹲,俯身向下距离王大狗不过半个成年男子手臂长度的距离。
眼神玩味的的回道:“老了就眯着,十年改造都没把你改造明白,出来还瞎咋呼干啥?你以为你挣了便宜?要不是我老板缺个替罪羊,能轮得到你出场?动不动就倚老卖老,也不想想自己受不受得起?”
话带到了,职业杀也算是圆满的完成了金主交代的任务。
既然如此自然是没再给王大狗开口的机会,单手握拳如大锤般从上往下奔着王大狗的脖颈处砸下去。
职业杀手臂肌肉隆起,可以想象这一家伙下去,估计铁皮子都能够干的稀碎。
治保已经到达案发所在街区,职业杀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他只剩下最后一次出手的机会,那就必须力求一击必杀了。
要是一击不中,再磨蹭下去,别说有没有机会整死王大狗了,就连自己还能不能脱身都不一定。
仿佛听到了破风声的重锤精准的朝着目标人物王大狗砸了过去,王大狗耷拉着脑袋命丧黄泉的景象就在眼前。
可说时迟,那时快。
早该身死的王大狗却好像是网络小说主角似的,独得上天眷顾。
就在这该领盒饭的时候,忽然冒出了一道人影,一跃向前,目标同样是王大狗!
而职业杀去势收不了,已经用尽全身力气的他,也无法这一刻将砸出去的力道再收回来了。
现实生活不是武侠小说,这里可没有收放自如的内劲功夫,挥出去的拳头就好似泼出去的水,收不回。
而这重锤好死不死的偏偏砸在了甘愿为王大狗去死的人影身上。
“哐当!”
一声巨响,能在现场第一时间替王大狗挡住杀招的有且仅有袁嘉一人。
原本按理说已经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的袁嘉,却在王大狗难逃一死时,爆发出了违背常理的力量,愣是不断发颤的双腿发力,纵身一跃替王大狗挡下了这一劫。
“噗!”
只感觉喉咙里一阵甘甜的袁嘉,也没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职业杀双拳砸在袁嘉的脊椎骨上,这全力一击下的结果自然是袁嘉脊椎骨当场断裂。
393 怒发冲冠武都头
但同时他确实也为王大狗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大案队距离现场最近的一名队员相距职业杀不过三十米。
就这个距离,以大案队队员手里的左轮而言,已经足以构成致命的威胁了。
“把手举起来,蹲地上!”
那名年轻的队员双手握紧左轮,右膝著地摆出了一个标准的跪式射-击姿势,冲着职业杀做出了最后的警告。
出言呵斥是一方面,真正动手是另一方面。
年轻的队员心中,此刻就未必比职业杀轻松,内心忐忑的他同样是正在天人交战。
“呵呵!”
职业杀冲着侥幸躲过一劫的王大狗冷笑一声后,完全没把大案队队员的话当一回事,向后猛退了一大步,就跟脑袋后头长了眼睛似的,身子向右侧一片直接钻进了巷子里。
“亢!”
年轻的大案队队员当机立断,打了一枪,飙在墙壁上火星子点点,可职业杀不见了。
在闹市区动枪对治保干事来说,也是很严重的事儿!毕竟这一不留神要是磕着碰着了哪个普通百姓,这不但扒衣服还得牢底坐穿!
也就是这队员年轻当下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要换成另外个老油子,他哪怕就是看见职业杀跑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都不一定会动枪。
等队员爬起身子,铆足了劲钻进巷子里,人早都没影了!
不同于职业杀对这附近的小巷明显已经有过事先踩点,极为了解。
作为大案队的成员们,他们的辐射面是整个城北。
城北的前身好歹也是地-级-市,那也是四位数的平方公里,就指望大案队这群人把城区每一个地方都掌握,那纯属强人所难啊!
第一时间无法将犯罪嫌疑人锁定,等到常大队发出大声怒吼要求调出路面监控时,职业杀早都已经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职业杀第一时间钻入小巷后骑着一台早已准备好的自行车,飞速混入了一处大型商场停车场。
没在停车场做任何停留的他,从监控死角摆放的小板凳上,一步跨过了隔离板,钻进了隔壁的另一家大型商场停车场。
接着上了电梯,径直走向了位于商场一楼的公共卫生间。
在公共卫生间里,职业杀将头上的假发和黑色口罩统统丢进了垃圾篓里旁边早已准备好的一个黑色塑料袋。
又从水箱隔板中抽出了一件白色短t套在身上,将原本身上穿着的长裤脱下,里头是一条大嘴猴的沙滩裤。
再配上一双塑料人字拖,将换下来的衣服鞋子也一股脑塞进了塑料袋。
花了不到两分钟化装完成的职业杀,已经变成了与之前直线距离不到八百米案发现场的犯罪嫌疑人截然不同的另外一个人了。
他提着黑色塑料袋走出洗手间,随意的扔进了一个不可回收的垃圾箱里,随手在路边招来了一辆出租车。
跟司机师傅说明了目的地后,又闲扯了几句刚刚现场发生枪-击案,感叹了两句世道越来越乱后,他用手机在某个不知名的小论坛上留了句言,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
“你们的意思是,最终的视频监控就是犯罪分子钻进地下停车场,人间蒸发没了?”
失去犯罪嫌疑人线索的常青常大队,简直是急的屁-眼星子都冒火!
七城领导已经三令五申,严打必破此类案件,这会儿发生在了他常大队的辖区内,无论如何去解释都难辞其咎了。
这也就罢了,出现了问题就应该去思索如何解决。
偏偏就在闹市区,这么一只煮熟的鸭子飞了?
自从天眼启动以来,治保要调取任何一处路面监控,所需要花的时间都极少。
但问题就出在,类似于商业大厦等公司内部的监控并没有与治保系统连接在一块儿。
再一个,别说是这种类似金融商业大厦,就连路面监控也保证不了百分之百,总会存在一定的监控死角。
狡猾的职业杀,早就已经提前做好了功课,就算准了治保力量突破需要时间这一点,早早的溜之大吉了,没有给常大队留下太多有用的线索。
所以一脑袋大包的常大队此刻只能蹲在地上抓瞎,无能而怒啊!!!
其余确实没能掌握到太多有用线索的大案队队员也没人敢吭声,毕竟这犯罪嫌疑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了。
差不多整个大案队,协同防爆等兄弟部门,以及金沙分区治保总所的绝大多数干事,竟然就这么没了?
咋解释,跟常大队说这犯罪嫌疑人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这明显不好使啊!瞎抖机灵,整不好气头上的常大队还能甩自己一嘴巴子,这多不值当!
场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一时之间大案队的成员们都有些尴尬,碰到这教科书似的职业杀,确实让他们这些自诩破案丰富的老治保们黔驴技穷啊!
不过好在,沉默的时间不算长!
打破僵局是常大队的公用电话,常大队刚一按下接通键就听到了一向老好人形象的武局长发出的惊天怒吼声!
“常青!你现在立马给我赶到腾华公司楼下!这里发生了性质十分恶劣的枪-击-案!”
隔着话筒常大队都能感受到武局长的怒气,能让这么一位安安心心泡茶抽烟,开开心心又一天以极其愉悦的心情等待退休的武局长,变得跟怒发冲冠的“武都头”,其怒火可想而知。
“这边你们处理一下,我去腾华。”
常大队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准备往帕萨特上赶,不过刚拽开车门就又扭过头冲着其余队员吩咐道:“你们多查一下监控死角,看看有没有啥蛛丝马迹。例如脚印之类的,多翻看一下附近路面监控系统,通过身高比对人脸识别找一下!”
人脸识别系统才刚刚普及,对于应用到破案中来,其实收效甚微。
以犯罪嫌疑人如此老道的作风,对于面貌的改变肯定也交代,不说变张脸,化点妆啥的肯定不是问题。
可即便如此,也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了,总不能回头上级领导牵头建起了专案组,自己再一问三不知吧?
确定交代清楚的常大队这才钻进了帕萨特的副驾驶,司机发动直奔腾华公司驶去。
394 二黑感觉也不大好
到达现场的常大队在听海河治保总所的所长,与商圈副所长老钟的汇报后,脸色一垮简直跟吃了半只还活蹦乱跳的苍蝇似的。
他点了一根红塔山,蹲在了隔离带外头望着地上四道位置与角度各不相同的弹-痕,他陷入了沉思。
差不多四十分钟以前,也就是在王大狗遇袭案发生不久后,腾华公司门口同样发生了一件七城“罕见”的枪-击-案。
我们将目光回到四十五分钟前,腾华大厦。
是的,如果说腾泰作为城北的龙头企业,其公司大楼能够稳坐城北第一的交椅。
那身为它的子公司腾泰,实力同样不容小窥,其公司大楼恢弘程度也能够排在全城北前十的样子。
腾华大厦位于城北商圈金沙与海河交界处,总层数39层,设计高度为158米,是一座与国际接轨的超甲级写字楼。
也以此来彰显了腾华公司的企业财力。
坐在36层办公的二黑,光是这个楼层就足矣说明了他二黑在公司内的地位。
再往上除了剩下郭华的休息室与大会议室了。
以二黑这个年纪而言,能够身居如此高位,怎么说都应该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了。
可偏偏今天的他有点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很少抽烟的他点了一根细支和天下,双手置于落地窗边的栏杆上俯瞰着城北商圈的夜景。
烟没抽完,当然也没解愁的他皱起了眉头,眼珠一转,将烟头摁灭在了许久未使用过的干净烟灰缸里,走出门外。
“李辉,通知一下楼下的人,咱马上走。”
二黑话语简洁地跟他手下的保镖头子交代了一句后,立马在衣帽间里换了一身衣服,甚至是带上了一顶不太搭的鸭舌帽。
这作风习惯完全不符合一向极为在乎自身形象的二黑,可他今天偏偏就是这么做了。
一向与他几乎形影不离的李辉目光都有些惊愕,在他看来他的老板二黑是一个近乎极简主义的人,能让二黑发生任何变化,都足以证明眼前的事儿已经不小了!
不过他并没有多问半句,而是继续履行着自己作为保镖头目的职责,紧紧的跟在二黑的身边为他保驾护航。
这也是为什么在点点慢摇吧,被叶磊唬的一愣一愣李辉还能够在二黑手下继续干着保镖头子的原因。
虽然他混的不算大,魄力也稍显欠缺,但单论保镖工作他还是足以胜任的。
更何况要是换上一个脾气火爆为人嚣张的老大哥来做二黑的保镖,二黑还真不一定会习惯。
双方的合作也就一直到了今天。
乘坐了内部电梯到达腾华高层专用停车场的负四层,楼下另外两名保镖已经发动了二黑的奥迪a6l,时刻准备着了。
这倒不是说二黑的身价只能够坐a6,以二黑的财富而言,他就是开个a8那也没人能说啥了。
不过二黑历来低调,他不愿意出风头,所以这台已经行驶多年的老a6也一直陪伴着他至今。
由李辉将后排车门拉开,二黑坐了进去,接着是李辉关门,a6缓缓发动。
二黑将脑袋靠在座椅上,轻轻地叹了口气,但他原本的紧张情绪并没有完全收敛。
他二黑之所以能够身居高位,像人家说的什么趋炎附势阿谀奉承其实完全就是子虚乌有。
无论是郭华也好还是龙头罗正泰也罢,其实他们始终秉持着老派生意人/江湖人最基本的作风。
那就是“你行你上。”
人能发挥出什么价值,才能坐在什么位置。这也是腾泰公司上上下下,经过两代人的努力,没有衰颓反而越做越大的主要原因。
二黑也是如此,他同样是付出了自己的努力才坐在今天的位置,对郭华对腾华他无愧于心。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一直是他的座右铭,在腾华公司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也一直很愉快。
直到近段时间,不断的变化让他有些烦躁,尤其是到了王大狗从城北监狱放出来,似乎他的美好生活就已经结束了。
虽然说一山不容二虎,他二黑也不会傻到认为自己可以与王大狗和谐相处,但他绝没有想到王大狗竟然会排挤自己到如此程度。
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王大狗愣是给他同样身为腾华高层的二黑整地上跪着了,偏偏身为掌舵人的郭华还屁也没放出来一个。
二黑不傻,要傻也达不到今日的成就,相反他还很精,精的同时眦睚必报!
已经让他产生了危机感,那与其让这个隐患继续存在倒不如及早挥起屠刀将其铲除。
于是他出手了,让王大狗把锅背了是第一步,再将王大狗的名头光环全给弄没了是第二步,最后让他死于火拼或是由自己将他交给赵老,充当接手赵家商会的踏脚石都行!
前两步很顺利,但顺利的同时不代表他二黑就心中大定。
他很清楚,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
这里的王大狗肯定不会被直接给干秃噜了,还需要舆论的导向以及幕后推手的多方努力。
这才刚刚开始,二黑就已经准备身居幕后了。
要是再不撤退,让急忙往这边赶的王大狗抓住了,那他很可能再丢一次人,被王大狗收拾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脸。
要么怎么说,这世界万物相生相克呢,一向能言善辩且诡计多端的二黑只要一碰上王大狗,就颇有几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味道在里头。
既然如此,二黑撤了,撤的很及时很关键,预判也相当正确,如果途中不遭遇伏击,这会儿王大狗确实也该到了。
司机驾驶着奥迪a6刚刚通过停车场栅栏门,即将驶入大马路上时,站在停车场外一名穿着polo衫下身休闲裤手里拿着报纸的中年人动了。
大墨镜,黑口罩将一张脸遮的严严实实,放两年前这叫明星出街标配打扮。
可自从各种疫情肆虐并没有得到完全扼制,这种打扮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至少在大街上并不会获得太多关注。
当然,要是看到报纸后头的五连就是另外一种说法了。
将手里的报纸随意扔在地上,左手端着的是一把锯短的五连-发。
人原地不动,扣在扳机上的右手直接向下一扣。
“亢!”
395 老炮的五枪
不夜七城,又处于城北商圈,繁华程度可想而知。
而熙熙攘攘的街头,忽然传出的这一声枪响,自然而然的引起了附近行人的恐慌,一时之间叫嚷声拥挤马路上的鸣笛声此起彼伏。
当然,真正慌的还是坐在奥迪a6上连司机带乘客的四人。
中年一枪就将正处于下坡a6的前左轮打爆,车辆脱离了司机的掌控,方向立刻向左侧跑偏,一头扎在路边的电线杆上。
“哗啦!”
中年男子端着五连撸动枪-栓,迈着大步走向a6。
a6后轮不断打着空转,可整台车仍是在原地不动,可见驾驶员已经彻底黔驴技穷了。
“亢!”
又是一枪,打碎了驾驶位的车门玻璃,玻璃溅了驾驶员一身,其中有一块刚巧扎在驾驶员脖子上的颈动脉。
驾驶员脖颈处瞬间血流如注,整个人抽抽了没两下,就当场断了气。
“营子干他!”
坐在后排的保镖头子李辉一边冲副驾驶位的保镖吼道,一边自己从腰间的枪-套中掏出一把仿六四握在手中。
“咕咚!”
副驾驶座上被叫做营子的马仔,喉结嚅动,咽了两口唾沫后,拉开了副驾驶车门,将手里的仿六四举向对面的中年。
三米内搂火,比的不是枪法,更不是经验,完全拼的是胆魄。
正应了《史记》中文言文翻译过来的意思:狭路相逢勇者胜。
端五连的中年肯定不是赵奢,但也够狠。
至少,营子的枪口都还没来得及完全对准他时,他已经抢先扣动了扳机。
第三枪,再次响彻大街。
“亢!”
没有机会出手的营子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五连打出的霰-弹直接将他掀翻在地。
他试着张了好几次嘴,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当即毙命。
身为二黑保镖头目子李辉面沉如水,他其实自从当了二黑的保镖头子后,没少干过脏活。
杀过的人八成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但他绝对没有在大街上动过响,一次都没有。
原本都应该在暗地里干的活现在被强行搬到了大街上,枪案必破!这是七城治保明面上的铁律!
自己只要扣动了仿六四的扳机,就意味着失去了现在体面且收入不菲的工作。
这是李辉不愿意的,可像这些在刀尖上打滚路上跑的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没得选。
即便心不甘情不愿,可为了活下去他也只能握紧手里的仿六四。
“老板,枪一响你就跑。”
李辉一手握着仿六四,一手按在车门上,对着二黑做出了最后的叮嘱。
二黑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的脸色也很难看,打了一辈子鹰这会儿却被鹰啄了眼。
他有想过王大狗会来羞辱自己,亦或者上门兴师问罪。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所谓的老大哥竟然如此暴躁,出手就是奔着自己的命来的?
只要让他能逃过这一劫,他一定会狠狠地报复回去!
什么手足之情,同是公司高层,这些可能会对他产生负面影响的他统统不在乎了。
他现在大脑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逃出生天,对王大狗除之而后快!
“哐当!”
李辉一把拽开了车门,露出了半截身子在车外头,对着对面的人先打了一枪。
“哐!”
压根也没瞄准,自然也没有打中端着五连的中年,甚至是沉着冷静的中年站在原地压根一动都没动过。
仿六四的后坐力震的李辉右手虎口有些酸痛,他刚准备换成双手握枪时,中年的五连就已经不讲道理的对准了他。
“亢!”
五连朝着李辉的身前咆哮!
霰-弹打在李辉胸前溅起了数个白点,其中手臂胳膊上则是溅起了血花。
李辉整个人也被打的连退了好几步,嘴里含着血面如金纸。
即便是穿了防弹衣的李辉面对面挨了这一下,也不好受,差不多也算是到了弥留之际。
而就在李辉拽开车门开枪时,反应速度快到惊人的二黑就已经猫着腰向外逃窜了,双腿发力蹬着地面,一口气猛跑蹿进了地下停车场,逃出生天!
“你是个好保镖,成功的履行了你的职责。”
中年男子冲着已经摇摇晃晃的李辉表示了一句赞叹后,最后一次扣动了扳机。
“亢!”
第五声枪响,身上四处飙血的李辉仰面重重地砸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身下瞬间形成了一大滩血泊。
中年随手将五连扔在了李辉的身边,抬腿迅速钻入了腾华大厦隔壁的一条小巷子里。
更换了一身服装后,骑着一台女式摩托车,七拐八拐出了商圈。
将摩托车停在路边,买了包云烟,用手机在某个不知名的小论坛上回复了一条刚发不久的帖子后,将摩托车扔在了原地,向远处走去。
...
城北,一天两起枪-击案,三死两重伤。
蹲在地上的常大队老半天都没能站起来,脑袋里毫无思绪的他好不容易想到了些什么,猛地一站起来,结果因为双腿早已蹲麻,整个人直挺挺的栽倒在了地上。
“常大队!”
“大队!”
“青哥!”
一时间大案队,包括其他各部门的治保干事都连忙上前将常大队搀扶起来。
身子莫名发虚的常大队脑子也是嗡嗡的,由于领导不力工作失职,导致辖区内发生重特大影响社会安全的事故案件,相关责任人被处罚的情况那比比皆是。
在同一天里相隔不到半个小时内,出现了两次这样的情况,让他常大队第一次产生了自己头上乌纱帽不保的想法。
“调查了关于王大狗与二黑的社会关系吗?这段时间有没有和什么人发生矛盾?”
身子虚归虚,好在常大队的经验还在,他第一反应也是将这两起案件并做一起,吸引通过两人的社会关系找出共同的仇人来。
“这两人都是腾华公司的高层,腾华做的买卖常大队您也知道,这社会关系那是相当的错综复杂啊!”
年轻的治保干事,苦着一张脸还动手比划着。
“复杂也要查!你跟我比划啥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演踏马白云黑土啊!”
嗓音已经沙哑的常大队扯着个嗓子发出破锣似的怒骂声。
知道队长正在气头上的治保干事也不敢再瞎缓解气氛了,而是拿着手里短时间内收集到的资料,逐条逐句的念了起来。
396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常大队则是手里夹着烟,表情烦躁的听着。
其实治保干事说的话也没错,像他们这些做半黑不白生意的,与人发生矛盾的情况确实是数不胜数。
就比如说二黑在改造项目上,因为价钱方面的问题都能够遭遇到村民朋友们的围攻,像这样的事迹都要一一列举出来,可见这办案难度之大。
至于另一位受害人王大狗,那就更加可怕了。之前还情况复杂的二黑,到了王大狗面前简直是干净的白纸一张。
王大狗算是彻底在路上跑的,那想吃饭就得让别人挨饿,想吃饱就得让别人吃不着。
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惹事,出狱之后的他没有改头换面重新做人,相反是变得更加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
不过身为大队长的常青也是职业素质极佳,他愣是耐着性子等着治保干事将两人在一个月以内所有明面上发生过矛盾冲突的情况全部听完了。
手里的烟恰巧燃尽,常大队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叶记的人,与他两都有矛盾。事发的时候,叶记的人在哪?”
他常大队这里倒不是故意针对叶记,而是完全按照办案流程中,从犯罪嫌疑的可能性上一一排除。
而身为二黑王大狗直系领导的郭华,恰巧就和叶记的人闹得很不愉快。
并且光是明面上这双方都有过不少次的矛盾,虽然是互有胜负,但事确实也还没结束。
更何况,叶记的人好像和王大狗二黑也都曾有过证明冲突。那他常大队完全有理由推断,这件事儿是叶记的寻仇。
在场干治保的对城北这些路上跑的都十分了解,作为城北新兴崛起的“叶记”自然也不会陌生。
被常青一句话点出来以后,不少治保的中层干部都点了点头,心里有几分释然。
确实,这件事上叶记的确有着重大嫌疑!
可就这时,身为金沙分区治保总所的刘所长却怯生生的答了一句:“叶记的伍叶和易达,两人都在我所里待着呢...”
常大队脱口而出道:“为什么?”
接着刘所长有些忸怩的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给众人说了一遍,这其中的条条道道糊弄领导老百姓还行,但对于同样从事治保工作的同事们,那只要老刘一开口,大家都立马门清了!
常大队的脸一垮,这才刚刚有了重大突破,极有可能是案件的侦破方向。
只要伍叶和易达不是在治保所,完全可以先把人拘了再想办法突破。
即便不是他们做的,那最少也能给领导一个交代,先混过去眼前再说。
可偏偏这两人就在治保所里待着,有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甚至身为副所长的柳杨都能给他作证...
...
与此同时,金沙分区的治保总所内。
坐在大办公室里的曾锐和易达身旁已经只剩下一名实习干事陪同的,其他人都在柳杨接到第一个电话起就忙了起来。
紧接着,分局的电话再一次响起,柳杨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易达的脸上挂起了自信的笑容,他很清楚,今天这一场自己胜了。
“诶!哥们,你能不能帮忙问问你们柳所,我妈还等着我回去睡觉呢,我这回去晚了,老人家不放心。”
易达主动冲着老实坐在一边的实习干事问道。
“这...不太合适吧,你们是嫌疑人啊!”
实习干事语气有些犹豫地回答道,见面前这两人的情况他确实有些不知道咋开口。
“哥们,你们柳所说话不讲证据,你说话可得讲证据!不然我会告你诽谤的啊!你这肩膀上都还没扛花呢,总不想扒了衣服吧?”
易达一通个连哄带骗,立马给实习干事整的慌了神。
因为就眼前的情况,他在学校里也没碰见过啊!
先是三台车没有任何许可的情况下将人家逼停拦截了,接着在没有搜到任何违-禁物品的情况下将人家拷所里来了。
柳所办的这事儿,压根就不符合规定,凭啥让自己来扛雷啊!实习干事,“唰”的一站起来,奔着柳所走去。
接着还半分钟,就看到柳所劈头盖脸的将实习干事骂了一顿,然后怒气汹汹地冲了过来。
柳所梗着个脖子,眼神跟要吃人似的,喊道:“你们现在是重点嫌疑人,还想走?”
“法-治社会,就靠你一张嘴给人定罪昂?我们从进来到现在,让你抓到啥小辫子了给了你嚣张跋扈的理由啊?你啥也搜不出,啥也问不到,我们该配合的都配合完了,你还想留我们过夜啊?”
易达双手抱怀,满脸戏谑的回道。
“城北连续发生了两期恶性案件,我现在怀疑这两件事儿就是你们所为!”
“哈!”
易达不由得一乐道:“我们关在你金沙所就把事给办了,你是我同伙啊?我和叶哥,一上车就让你的人拷住,手机也莫收了,我们靠意念来犯罪的吗?”
“……你不要油嘴滑舌!你们犯了大案就必须要承担法律的制裁!你们去长乐后街不就是犯案去了吗!”
说不出道理的柳所脸上涨得通红,想了老半天才回了这么一句不算回答的回答出来。
“我俩也没精神病,空手跟人去干仗。车里里里外外你柳所也搜遍了,你找着家伙了吗?除了后备箱里那三十万现金,有其他东西吗?”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是打算去传说中的长乐后街放松放松心情,当当皇帝。不过...”
易达顿了顿接着说道:“像这种事儿,好像你得抓到现场才能处罚我,交几千块钱吧?你这啥也没抓到,你凭啥拘我啊?凭你对治保工作的一腔热血啊?”
“给我把他们两带下去!”
完全没有了与两人说话兴致的柳所扔下这么一句话,逃一般的离开了。
...
一夜过后,审讯室的房门打开,昨天那位老治保用钥匙将曾锐和易达放了出来。
走到治保所大门口时,俩人忽然停下了脚步不走了。
几名跟在他们后头的治保干事也是一脸懵逼,整不明白这两位爷又是唱哪出。
还是老治保率先忍不住,开口问道:“什么意思啊?”
“你叫柳杨下来吧,我跟他唠两句。”
易达很清楚是他之前联系过的白奇起了效果,必定也是通过了柳杨这才把自己放出来。
那这会儿,柳杨自然也肯定还在所里,所以他很有把握的问道。
397 当然是原谅他啦
过了三分钟不到,顶着厚厚的黑眼圈面容颇有些憔悴,目光阴沉的柳杨站在了曾锐和易达的面前。
板着一张脸,厉声问道:“你还想说什么?没拘够还想待待?”
“行啊!你有这个本事赶紧的呗!”
易达将两只手握成拳头轻轻地向前一送,直接给杨柳将了一军,准确的说是出手就把柳所给彻底将死了!
柳杨刚刚接到了分局某位领导的电话,自然知道有些事不能再掺和下去了。
但他没想到现在的地赖子竟然如此的有恃无恐,丝毫没把自己当回事!
见柳杨老半天也没吭声,易达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步,一边伸手给柳杨整理起了昨晚磕在椅子上弄的满是褶皱的衣领,一边开口说道:“小柳啊!你说你也干了这么多年了...”
柳杨一把将易达的手打掉,愠怒道:“有话说话!”
易达也不恼,再次伸手给他整理了起来。
“小柳啊!我这给你整个衣领,你还能告我袭击公务人员呗?不是我说你昂!你一个小小的副职,啥体格啊?就瞎掺和进来,也不怕把自己整没了昂?”
柳杨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威胁我?”
比柳杨挨上小半个脑袋的易达,昂着头反问道:“你拘留我?”
场面一度僵化,还是易达面带微笑主动打破了沉默,并附耳到了柳杨耳边轻声说道:“事都是我干的,你能咋办?路上跑的不用讲证据,你穿官衣的可不行吧?不是一条道上的就不要瞎掺和,蛇鼠一窝没啥好下场的。”
柳杨脸色一变,怒喝道::“你再敢威胁我一句,我今天一定把你拘了?”
“你踏马真把自己当个玩意儿了?有能耐拘我,没能耐闭嘴!再瞎几把整,改天官衣都给你扒了!”
谁知道原本还嬉皮笑脸的易达,忽然罕见暴怒,右手打的笔直,食指指着柳杨,斩钉截铁的骂道。
不止当事人柳杨懵了,就连其他在场的干事包括在一旁看热闹的曾锐都懵了。
“呸!”
往柳杨脚边吐了一口痰,易达极其嚣张的冲着柳杨歪嘴笑了笑道:“你要把不遗余力自己整进来,那我易达保证早晚把你整进去!”
话说完,易达和曾锐两人扬尘而去。
只留下柳杨跟其余四名治保干事,站在门口风中凌乱...
曾锐跟易达刚刚从金沙分区治保总所没多久,便再次被请到了城北治保分局协助调查。
没办法,经过大案队初期的缜密调查结果判断,曾锐和易达确实是最有可能买凶杀人的嫌疑人。
可偏偏两人案发时恰巧就在治保所里,且通讯设备也处于被代为保管的状态。
就连治保所里管证物的干事都能够作证,在两场案件发生前后,俩人的手机压根就没响过。
直到晚上易达的女朋友白凌才打过一次他的号码,其余人就好像是约好了一般都没有联系过他们。
可像这样严重影响城北居民安居乐业,造成民众恐慌的恶性案件,上级是会保持高度重视的。
于是乎即便没有找到任何证据,但是被列入重点嫌疑人的曾锐易达还是被关在城北分局审问了整整三天。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任凭城北分局包括从城中总局来的审讯专家心理专家等等,对两人连珠炮似的审讯,似乎想将两人前世今生都给整明白,却仍然没有打听出丝毫线索。
两人稳坐钓鱼台,甭管对面坐的是谁,如何目光如炬,依旧是怡然不惧。
不过相比于有些人而言,两人这几天虽然经历了大大小小十几场审讯,却也算不得多辛苦。
毕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向他们,再加上现在越是重点关注的案件,越是讲究审讯过程的公开透明。
没有经受任何刑讯-逼-供和严-刑-拷打,虽然耗点心神,但也无关紧要了。
毕竟这会儿的郭华已经焦头烂额了,相比于叶记,他的压力只大不小。
虽然说嫌疑指向叶记,但毕竟没有任何的证据,在官方可是得讲证据的。
而郭华,先不说同时发生的两期案件被害人都是他公司的高管,并且舆论导向认定这是一场h社会性质的寻仇。
尽管腾华的公关小组不断宣称这件事,属于竞争对手的恶性竞争手段,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
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指向郭华指向腾泰无论如何都洗刷不掉的印记在于李辉与营子手里的仿六四。
作为七城知名,城北龙头企业,腾泰旗下子公司的高层领导保镖竟然随身携带了仿制手枪?
哪怕你推出去一切,百般狡辩说这是李辉营子的个人行为,与二黑和郭华乃至整个腾华无关。
但这种事儿,你说出去谁信呐?再加上老城北人都知道腾泰起家的黑历史,这二者一结合,引起的发酵是无穷大的!
老百姓们都说,腾泰回来了,那个已经坐上神坛多年又再次回到现实只手遮天的腾泰回来了。
就这么一件按在二十年前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却造成堪称腾泰企业历史上有数的公关危机。
事情逐步发酵,腾华的公关并没有起到任何正面作用,相反让事情越搞越大。
到事情的第四天,也就是曾锐与易达安然无恙的走出治保分局那天。
腾泰企业董事长罗正泰就此事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堵不如疏,老百姓们都不是傻子。
他没有再去推卸责任说此事与自己无关,而是在刚开口就选择了鞠躬致歉。
由于他以及腾泰其他高层的疏忽,对职工信息审核不到位以及把控的不严谨造成的影响郑重道歉。
没有任何的搪塞敷衍,而是对于网上各种各样的诋毁照单全收。同时也对于腾华公司的高层,二黑做出了停职反省的处罚。
虽然没有承认持-枪一事,但光是这个面对问题,不躲避不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就很让民众们满意。
老百姓不是鱼,记忆也不止七秒。但同样很容易选择性的淡忘一些事儿,通俗点说就是经常好了伤疤忘了痛。
能怎么样?当然是原谅它啦!
398 姜还得老辣
一场席卷腾泰的暴风雨,通过罗正泰的公开道歉,以及郭华声泪俱下的承认错误,消散于无形之中。
同时郭华并表示自己一定会严格落实把关每一道手续,让大家看到一个全新的腾华公司,并称之为男人的承诺。
通过舆论的宣传这所谓“男人的承诺”竟一度成为了城北网络热词,还帮腾华打了一波广告。
腾华挺过去了,可此事对于事业上升期的二黑而言无异于是一场灾难,原本顺风顺水的他忽然之间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至于那些原本就眼红他年纪轻轻却身居高位,敢怒不敢言的人们在这一时段也纷纷跳了出来。
在你所谓的“仇人对手”落魄处于低谷的时候,你上去踩一脚,暂且不去想别人怎么议论你,单说这个事儿确实很爽!
雪中送炭,属于救人于危难之间,那是刻骨铭心的。
还有什么带雪字又刻骨铭心的呢?比如,雪上加霜?
由于这些原本不被二黑看在眼里当一回事儿的“小人们”一股脑统统冒出来时,原本就处于失势地位的他发现自己接不住了。
老罗的一句话足以给他判下死刑,再加上不断有人推波助澜,让他应接不暇。
于是二黑不得不接受,自己需要暂时退出的这个事实。
还有一件更让二黑不得不隐退暂避风头的事情在新闻发布会召开的第二天出现了。
那就是王缅抢救过来了,这是官方的认可,甚至有的人说像王缅这样脑部遭受过霰-弹-射击却能够活下来的简直算是奇迹。
身中数枪的王缅清醒的时间很短,但却透露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他的袭击案与腾华有关!
王缅身为赵家商会的会长,光是这个身份就足以让城北的领导引起重视了。
再加上他正处在城区改造这个大项目的节骨眼上,包括七城的某些领导都曾经过问过。
虽说第二天发生的两起恶性案件,将此事冲淡了少许,但随着王缅的转醒立马将热度才刚刚开始减退的腾泰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郭华被搞得焦头烂额,接受了各种各样的审问,整个人的眼神都已经变得空洞麻木了。
就在各方都在等待着王缅下一次苏醒时,不复往日光彩的二黑在一台gl8里与赵老再次见上了面。
二黑不说蓬头垢面,但身上确实没有了以往那股儒雅的劲儿。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不再是一尘不染的白衬衫换上一件黑t,牛仔裤。
“咔嚓!”
终于等到了赵老的他,点燃了叼在嘴上许久了的香烟。
“呼!你还在等什么?”
吐了一大口烟,二黑努力想要展现出他给自己营造出的那股从容不迫,可刚一开口就表现出了他不该表现的急切。
赵老开门见山的反问道:“你代表的是你自己,还是郭华或者说包括罗正泰?”
赵老也是人老成精了,对于一些具体情况的划分他比谁都拎得清。
二黑现在失势了,他看的很明白。
这年头,人都得跟混得好的沾光,要二黑背后不再具备支持,那赵老说啥也不会跟他扯到一块去。
二黑嘬着烟有些不悦的问道:“我今天能够坐在这里跟你谈,不够说明问题吗?”
“呵呵!”赵老干笑了两声道:“二黑先生,我们的交易确实有些见不得光,但终归是成王败寇无处说理的。可你觉得就你现在这个状态还能够胜任现在的位置,继续合作吗?”
二黑双眼眯成了一道细缝,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都还不清楚王缅是否了解到我和你们的合作。要知道王缅已经将你们腾华的名字报出来了,我要是还选择和你们合作,那无疑是站在整个赵家商会的对立面。这其中的风险有多大,难道你不明白吗?”
赵老完全无视了二黑的情绪,而是淡定自若一条一条的说着他的态度。
二黑帽檐压得低,板着一张脸抽烟,整台gl8里头很快被烟雾弥漫。
赵跃是老派的生意人,他们也许会赌也会信奉“富贵险中求”,但优先考虑的并不是性价比,不是能挣多少富贵,而是风险指数。
即便是天大的回报,他们也会先琢磨琢磨,自己有命赚是否有命花。
从动荡岁月中走过来的,他们首先求的是安稳,保证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之后才会去思考买卖能不能干。
就赵跃目前的几个问题,其实已经把自己的态度表达的很清楚了。
事儿可以继续往下唠,但合作的人得换了。
二黑已经脏了,不适合在这件事儿里头掺和下去了。
另外难度已经加大了,筹码要是一成不变的话,现在有点把我赵跃当傻子糊弄了。
“事到临头,你缩缩了?”
二黑将手里的烟头摁灭,才缓缓抬头一字一句的望向赵跃说道,那眼神如果可以杀人的话,赵跃此刻恐怕都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赵跃耸了耸肩道:“二先生,你说这个话就显得有点小孩了。在路上交朋友做生意讲究的都是一个合则来不合则分,你要跟我整道德捆绑那一套,是不是显得有点弱智?”
二黑两眼一横,刚要发怒,忽然见赵跃摆了摆手。
“诶!当初说好了我只要看好戏,接好位就行,现在却要我率先发难了?你这就是闹到消费者权益保障协会去,也没有道理吧?”
赵跃笑呵呵的反问了一句。
“……”
二黑身形一怔,他不得不承认这是自己的判断出现了错误,才导致被自己吹出去的牛逼反将了一军。
“啪啪!”
赵跃拍了拍二黑的肩膀,轻声说道:“人不可能顺风顺水,一辈子很长,也说不准谁比谁先入洞房。能拿得起就得放得下,太计较得失那你就得死。”
话说完,赵跃亲自拉开了gl8的车门往下走,双腿已经踩在地上时又回头冲二黑叮嘱了一句。
“想成事儿,就换人来谈。别整一些小伎俩妄想走捷径,我能够在你最低谷的时候还到你约的地方见面,你猜猜看我虚你点啥?”
赵跃说完迈步离开,而坐在gl8车里的二黑阴着脸栽着脑袋一声不吭。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哪怕每次出手都是谋而后动,自以为心思足够缜密。
没曾想自己这接连出手都存在大大小小的破绽,最后更是让原本只当做傀儡使唤的赵跃上了一课。
沉思过后的二黑,却好像顿悟了,他摘下了脑袋上的棒球帽,微微抬头吩咐司机开车离去。
399 几家欢喜几家愁
晚上十点,郭华家楼下gl8车内。
二黑两只手撑在膝盖上,轻声说道:“赵跃怕了,要求换人谈,还要加码。”
郭华点点头回道:“能够理解,这事儿我亲自去吧,要其他人去也使不上劲了。”
“嗯。”二黑有些沮丧的低着脑袋用鼻腔发声回道。
“二黑,你还年轻一时得失决定不了什么。这其实未必是个坏事,你在幕后待一段时间沉淀沉淀,效果只会更好。”
作为二黑伯乐的郭华语重心长的劝慰自己手下的头号智囊。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郭华的成长经历也并非一帆风顺,他以过来人的角度看待这件事儿确实也没毛病。
“知道了。”
郭华又拍了拍二黑的肩膀温声道:“老罗怎么说,是他的问题。在腾华该怎么做,是我们的问题。把眼前这道坎迈过去,该怎么干我们还怎么干,别太有压力。”
两人的谈话到此结束,郭华下车返回家中,开始琢磨着与赵跃的对话。
而二黑趁着夜色,消失的无影无踪。
...
不舒服的不只是二黑,还有金沙分区医院住着的“王大狗子”让职业杀干成了“王大跛子”..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本来就需要静养的他被迫转院了,住进了治保医院接受城北治保分局的审问。
不同于他和二黑的两起枪-案,无任何证据能够指向叶记。
王缅苏醒的第一时间,可是提出了自己遇袭是王大狗所为,那王大狗自然而然也就成了重点嫌疑对象。
说起来曾锐和易达还得谢谢王大狗,要不是这边王大狗被王缅举-报,分担了大部分的压力,这两人指不定还得接受多长时间的盘问才放出来呢。
王大狗虽然住进了治保医院,但他对于审讯并不慌张,且不说他是一名经验资深的“劳-改犯”有面对各项审讯的丰富经验。
光是他这个犯罪团伙的做事效率,他就有信心让这事按不到自己头上。
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掐灭了,道路监控也被毁,特意做好的不在场证明都是他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也许他会被关上一段时间,但这影响不到他什么。
真正让他感到愤怒的还是那天职业杀留下的那句话,一想到二黑他就恨不得生吞活剥。
包括二黑同样遭袭的事儿,并不能打消他对二黑的敌意。
为啥?因为二黑毫发无伤!
他完全有理由认定,这不过是二黑用来扰乱视线给自己开罪的苦肉计。
毕竟像二黑这种阴险狡诈的小人,退居幕后才能够更大程度的发挥出作用。
他现在想做的只有赶快过了这个坎,然后豁出去一切也要先把二黑给铲了!
...
从治保分局放出来的曾锐和易达两人有些劳累,回公寓睡了一整天后再次出现在光年ktv。
与城北路上跑的小大哥们,说明了此事与自己无关后,就该干嘛继续干嘛了。
毕竟非要将两起枪-案按在叶记的头上也没道理,治保局是需要讲证据的。
就因为所谓的矛盾变盖棺定论也说不过去,更何况在叶记屡次和腾华的竞争中,都是叶记略胜一筹。
作为胜利方还主动去寻仇找事儿,这明显也不合逻辑呐!
虽然放出来了,但他们仍然是分局的重点监控对象,曾锐每日就坐在光年,易达则是恢复了以往有事没事儿和白凌厮混。
不得不说,易达这一波调虎离山接借刀杀人再到金蝉脱壳使得腾泰内部一团乱麻,王大狗和二黑的仇怨摆上了明面玩的可谓是精妙绝伦。
由于王缅遇袭,导致赵家商会里出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整个改造项目也是不得不暂时中断下来。
剩下城郊工业新区这么一块大肥肉,叶记吃不吃得着不好说,但腾华百分百是得出局了。
其中还发生了一件挺有意思的事儿,那就是在光年楼下易达和大虎两人的碰面。
上一次对易达阴阳怪气表示不满的大虎,这会儿也是羞红了脸说不出话,低着个脑袋连招呼都不好意思打了。
而易达则是跟个没事人似的,完全没在意。
在光年里坐了一天憋得难受的大虎,最终还是给易达摆了一桌敬酒道歉,收回自己当初的话。
并夸了达哥一句:复姓诸葛,能掐会算。
同时小虎和赵大宝终于苏醒了,虽然还躺在病床上动不了,但好歹也脱离了危险期。
剩下的只有好好养伤了,叶记两个头头都属于重点关注对象,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大活动,小虎赵大宝都有着充足的时间休养。
同时这个能帮小虎挡枪的赵大宝,也被叶记给正式吸纳,算是圆了他的“社会梦”。
随着数次恶性案件的发生,整个城北也开始了新一轮的严打。
虽然也有说法,是因为一城有大人物要到七城来,但老百姓们更加倾向于是因为城北的治安已经出现了大的问题。
这时儿城北的老百姓们又开始请求呼吁让他们的“李青天”李元回来坐镇,还他们城北一片朗朗晴天了。
对于城北这个烫手香芋,武局长早就巴不得赶紧扔出去了。
可浪潮归浪潮,官场可不是儿戏,李元还得坐镇城西,城北的烂摊子还得发挥余热的武局长自己收拾。
...
城郊最好的私立医院内,顶楼的独立病房中,王缅再一次短暂苏醒。
他脑袋剧痛忍不住冲着一旁的医生轻声唤道:“能帮我叫一下我儿子吗?”
穿着白大褂时刻守在王缅身旁的医生先是一愣,有些为难地答道:“您现在需要多休息,不应该想太多的问题。”
“呵呵!”王缅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我现在这个状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闭上眼兴许就再也睁不开了,我总得把眼前的问题处理了吧?”
这家在郊区却丝毫不逊色于主城区的私立医院,正是赵家商会自己的。
称王缅是所有工作人员的老板也不为过,那老板亲自发话了,身为负责的主治医生自然也需要考虑他的意见。
医生略微思考后,有些不情愿地答道:“行吧!我去帮您叫,但您一定要控制时间,不要太费脑,让自己太劳累了。”
“知道了,麻烦你了。”王缅又笑了笑答道。
一分钟后,王瓜瓜趴在了王缅的床边,压低声音却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失声喊道:“爹!”
400 一步不退换来机会
此刻的王瓜瓜胡子拉碴,眼里布满了血丝。
自从王缅出事以后,他就一直守在医院里头,除了实在顶不住了就在隔壁房间眯一会外,其余时间一直坐在父亲的病房外面焦急等待。
上回王缅苏醒的时间很短,只简短的与治保分局的干部交流了几句就很快沉沉睡去。
这次算是王缅出事以来,头回和自己见面,王瓜瓜的情绪自然是十分激动的。
王缅缓缓伸手轻轻地摸了摸王瓜瓜的头,柔声说道:“你看,男子汉总得经历些坎坷才能成长的,你现在明显就和之前不一样了。”
“爸,我...”
一向与父亲很少有交流的王瓜瓜,当下就好像有一肚子的话想向王缅倾诉,就遭到了王缅抬手打断。
“瓜瓜,我身体状况不太好,我们长话短说捡重要的谈,我问你答行吗?”
王瓜瓜咬着嘴唇连连点头。
“瓜瓜,你确实交了群好朋友啊!是爸爸轻看了你,也许是我们王家确实有此一劫,发生的事儿我都认了。”
王缅先是没来由的感慨了一句后接着问道:“你对你的朋友小虎他们有信心吗?”
王瓜瓜眼珠一转,斟酌了一小会儿答道:“应该有吧。”
王缅轻轻地摇了摇头,望着王瓜瓜眼中有些担忧:“商人重利,是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但前提条件时,他们得自己分轻重明取舍,要么不出手,落子便无悔。我的位置你很快就要接手,判断一定要严谨,作为掌舵人不应该说出应该或许可能之类的词。”
王瓜瓜重重地点了点头回道:“知道了!我对小虎他们有信心!”
“很好,你能请小虎的老板来和我聊聊合作的事儿吗?”
王缅很满意儿子及时转变的态度。
“善变者,动于九天之上。”这句兵家名言同样通用于大商,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随机应变是最基本的素质。
在不同的情况下懂得随机应变,才能够化险为夷。
王瓜瓜挠了挠脑袋,刚准备说一句“应该可以,我去试试。”
回想起父亲刚说的话,立马吞了回去,而是一口应下:“没问题,我马上就去安排。”
“好!”王缅笑了笑道:“你抓紧去办吧!剩下的事儿,等他们来了再谈。”
父子双方的交谈很快结束,而王瓜瓜一刻也没有等待,出门就拨通了小虎的电话。
在这之前,他压根就不知道小虎为自己的父亲做过些什么,更加不知道小虎差点没把命给捐了。
电话接通,不过那头接电话的并不是小虎。
小虎这会儿也需要多休息,也是处于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状态,接电话是刚巧在病房里照顾他的曾锐。
“小虎哥,最近干啥呢?”
王瓜瓜主动打着招呼问道。
曾锐瞅着备注名,不咸不淡地回道:“你小虎哥在睡觉呢,我是他兄弟。”
“那大哥你是?”
曾锐话语简洁:“我叫伍叶。”
“您是小虎哥的大哥,叶记的龙头伍叶?”电话那头王瓜瓜传出了一声惊呼。
这大半年,叶记的名头可谓是炙手可热,碰富贵战三金干躺老油崩瘸老魔随便拿出来一件,那都是响当当的战绩!
王瓜瓜自然清清楚楚。
“有事说事。”曾锐不耐烦的回道。
“叶哥,是这样的,我叫王瓜瓜我父亲叫王缅,是赵家商会的会长,他想跟您谈一谈关于合作的事儿,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王瓜瓜虽然不明白对方的情绪从何而来,但依旧态度很好的娓娓道来,只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曾锐干脆的打断了。
“我没时间,也没兴趣。”
曾锐干净利落的答了一句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嘟...嘟...”
握着电话鼓着眼睛的王瓜瓜呆若木鸡,他有想过能够驾驭小虎这类猛将,又异军突起的新势力头目性格会有些锋锐,但他没想到锋锐到这种程度啊!
这才两句话没说完,直接就给他干歇气了。
虽然自己父亲没有听信小虎的话,但叶记也没啥损失啊,何至于发这么大的火?
这其实存在是因为王瓜瓜的信息闭塞,冤枉了我们龙头小伍哥。
毕竟平日里我们小伍哥,谈不上平易近人,但接触过的朋友也没一个说他不好相处的。
曾锐之所以面对王瓜瓜这么的火气,不为别的,冲的就是小虎的伤。
原本最初的时候曾锐愿意掺和进来改造的项目,就是想着能跟老赵老金叶磊搞好关系。
至于挣多少钱,捞多少好处就没做过多少打算。
结果越是掺和到里头,也是泥足深陷,好处到目前为止是还没见着,搭进去的东西倒是不少。
张鹏入狱,曾锐和易达被重点监控,这些也就罢了。
小虎这是真踏马的冤,就为了能够搭上赵家商会的关系,最后差点被自己给整没了。
这一切的一切就因为王缅没把他叶记当回事,像这种自恃甚高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曾锐是真不愿意和他交谈。
还没开始谈条件,自己就挨了半个头,这以后的事儿还咋谈?
用易达的话来讲,交朋友就没有上杆子的,双方不对等就不需要谈合作。
曾锐也许不是一个称职的“大哥”但是绝对是一个好兄弟。
在他看来,挣多少钱站什么位置都放一边,单论取舍,再大的好处都没有自家兄弟重要。
那对于事后找商量的王瓜瓜,曾锐现在这个态度就再正常不过了。
“哥,你跟谁打电话呢?”
还躺在病床上,被电话打醒的小虎,眼睛微微张开挺虚弱的问了一句。
虽然没听全,但刚刚曾锐与人通话的内容,小虎还是听了个大概。
“王瓜瓜。”
曾锐随手把小虎的手机给他扔到了床边。
一听曾锐这话,小虎立马就来了精神眼一瞪,急头白脸的喊道:“大哥,人现在主动找咱谈了,你给推了?”
曾锐语气平淡的回道:“推了啊!这踏马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我还不惯着这坏毛病了呢!”
他也属于那种脾气一上来就啥也顾不上了的,再加上他对这事儿确实挺抵触,绝对对小虎不住。
“别啊哥!我站那领航者前头一步不退,不就是为了这个机会吗?”
小虎抻着个脖子就想往起坐,奈何又害怕扯到了腹部的伤口。
“得了吧!你叶哥粘上毛比猴还精,你老老实实趴着,事儿办到这儿交给我们就行。”
正坐在沙发上的易达也是将刚刚还在刷视频的手机往兜里一揣,跟着接了一句。
401 张嘴千万大盘
“行,那我可就等着你们摘取胜利果实了昂!”
关于易达这一套连消带打给自己出气的行为,小虎可谓是暗爽不已。
原本就挺佩服达哥的他,现在对达哥的敬仰之情又上了一个大大的台阶。
“放心吧,这事儿成了给你记头功!”
易达笑了笑,与曾锐一同走出病房。
病房外,两人相对而立。
“咔嚓!”
易达低头点了根烟,轻声问道:“钱的事,想好咋整了吗?”
“口子太大,咱这个体格够呛吃得下,估计还得拉人进来。”曾锐皱着眉头回道。
“人进不了了,蛋糕就这么大,要进来的人就得有实力。到时候一个没整明白,可能玩成引狼入室。”易达摇了摇头道:“咱一家不用全吃下,到时候还得往外匀,但一家吃下来的钱咱得先摆出来,要不然利益不好谈。”
听着易达轻描淡写两句就把问题总结完了,曾锐有些无语的回道:“我滴达哥,这踏马光前期款就是上千万,你当上千块呐!说摆出来就摆出来,你当拍炫富小视频呢?”
谁知道易达立马回了一句:“钱咋凑是做大哥的该考虑的,我又不是大哥我考虑这么多干啥?”
“行吧行吧!我抓紧想办法!”
曾锐搓着脸蛋子,明显为这个事儿很头疼。
“抓紧的吧!这都火烧眉毛了,还不自知,咋能成事?”易达弹了弹烟灰,完全没把这当一回事...
...
被曾锐挂断电话以后,王瓜瓜又打了个大宝的电话,试图再次跟叶记搭上关系。
哪怕身段再放低一些,也没啥问题。
可大宝的电话同样无人接听,愣在原地老半天的王瓜瓜只得硬着头皮走进了父亲的病房。
王缅将枕头垫在背后,人半倚在床头,整个人显得精神还算不错。
就在王瓜瓜不知该如何开口时,王缅眨了眨眼睛主动问道:“事没办成吧?”
“对!不过我还可以想其他办法,就是想跟爸你说一声,你先休息,等我安排妥当了再告诉你”
王缅微微闭上眼,轻轻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把小虎大哥的电话给我吧,估计这事儿我不出面,谁找都没用了。”
不明就里的王瓜瓜虽然不清楚父亲为什么做,但是还是照着父亲的话,立马托朋友打听到了曾锐的号码。
要搭上话的朋友王瓜瓜确实没有,但托人要个号码,好歹也是富二代身份的他自然是手到擒来。
要到号码,王瓜瓜便将手机递到了父亲的手中。
王缅也没犹豫直接拨通了上头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依旧是率先开口,自我介绍简洁明了。
“您好伍总,我是赵家商会的会长王缅。”
“有事儿?”
刚刚和易达在门口抽完烟的曾锐,坐回房间里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态度谈不上多礼貌,但至少也不像之前那么抵触了。
“之前我和贵公司的小兄弟可能有点小误会,在这儿给你道个歉,也希望能够得到你的谅解。”
不得不承认,王缅这人能坐到今天的位置是有原因的,人家确实拿得起放得下。
就拿和曾锐打电话这事儿来讲,王缅确实姿态放得很低,甚至是说低的曾锐都无法拒绝。
本来就没有啥深仇大恨,说起来要不是出了小虎舍命相救这个事儿,双方身份确实也不对等。
人王缅看不起小虎,看不起叶记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地方。
但现在能够摆出如此姿态主动寻求合作,曾锐再端着就不太明智了。
“王总您说笑了,跟我们这些泥腿子,您不用太客气,有事说事儿就成。”
曾锐一手端起面前茶几上的一次性塑料杯,一手对着手机回道。
王缅接着问道:“不知道伍总什么时间有空,方便来城郊工业新区的医院见一面,谈谈合作的事吗?”
曾锐干笑了两声回道“呵呵,王总还是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这种闲人天天都有空啊!”
“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上伍总看行吗?”王缅接着追问道。
“行啊!那晚上见吧伍总。”曾锐一口答应。
两人结束通话。
“你看,我说了吧这钱马上就得到位。”
电话一挂断,易达就马上在一旁说道。
“哥,你说我要开口能忽悠出来上千万,咱还在路上跑啥啊?咱拿着这上千万远走高飞,到哪儿还不是个富贵闲散人呐?”
曾锐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这难道不是千万级别的大盘吗?又不借多久,低风险高回报,地主家傻儿子都知道稳赚啊!”
易达手一拍,理所应当的说道。
“哥,你一张嘴就跟人说千万大盘,还低风险高回报?你踏马在这口花花的整1040阳光工程呢?这得喝了多少酒的地主家傻儿子才能信你啊?”
曾锐彻底崩溃...
另外一旁,王缅将电话挂断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若非王缅清楚自己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而经历了几十年商海浮沉见证了太多的尔虞我诈,已经不敢再所以亲信他人,又何至于主动朝一个各方面都远不如自己的晚辈低下这个头呢。
接着他冲始终在一旁等待的王瓜瓜挤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瓜瓜,你愿意和我聊聊吗?”
“当然,可是父亲您不是需要多休息吗?”
王瓜瓜抬头问道。
“不碍事的,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
王缅微微颔首,轻声答道。
见父亲的模样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光辉,王瓜瓜也挺高兴,接着就跟着王缅一聊主动聊了一个下午。
从王瓜瓜小时候的趣事,包括他的成长,再接着是王缅这些年自己的经历。
其实自从王瓜瓜长大以后,王缅也坐上了赵家商会的会长,两人就很少有机会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聊天了。
这也是王瓜瓜宁愿搬出来一个人住的主要原因,同在一个屋檐下,经常因为三两句话就要吵,这日子自然也过不下去。
而经过了王缅遇袭后,父子双方的心态明显都发生了变化,王瓜瓜不再刻意顶撞,气自己的父亲,王缅也不再将王瓜瓜批判的一无是处。
这在才让两人能够坐下来平静的交谈。
而王缅也在有意无意的将一些相对重要的经验传递给王瓜瓜,至于他这个宝贝儿子能够领悟多少就是王瓜瓜自己的问题。
402 找你借点小钱
晚上九点,曾锐和易达如约而至。
两人刚一进门,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的王缅就微笑着冲两人挥手打招呼:“伍老板,易老板,我这也起不来你俩随便坐昂!”
王缅的语气十分放松随意,双方好像不是头回见面的合作商,倒像是相熟多年的老朋友。
至于王缅为什么能认出自己来,两人也没傻比兮兮的凑上去问,以人家的身份和地位要整两张自己的照片,提前做做功课,那必定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不过曾锐和易达也没客气,当下便往病房里的沙发上一坐,易达咧嘴笑道:“王总找我们谈合作?我们这小家小户的也掺和不了您这么大的盘子来啊!”
“盘子就在那儿,有多大你们也清楚,至于掺和不掺和那是你们的事儿。”
一谈生意,王缅就变了个人似的,满脸笑意,右手在一旁比划,陪着易达鬼扯了一句。
“掺和我们指定想掺和的,要不然我小虎兄弟的伤也白受了不是?”易达狡黠一笑道。
“呵呵!”王缅笑着摇了摇脑袋,又变了个风格开门见山地说道:“说说吧!你们能拿出来什么条件。”
易达则是扭头冲曾锐努了努嘴道:“来,大手子,这会儿轮到你发誓了。”
“无缝衔接我们肯定做不到,地的问题只要征收我马上就能解决。机器搬不走的,全换新,您报个数就行。”
曾锐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词一股脑的吐了出来。
而王缅则是脑袋微偏,目光如炬地望着曾锐说道:“这样的条件其他几家都能给我,甚至我要是主动和官-方谈,条件会更好。你知道的,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我跟你说,你就信吗?”曾锐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就不信呢?”王缅随即答道。
“商会的利益不会被剥削,仇我会报的干干净净。叶记不倒,王家不倒。叶记倒,也保王家无恙。”
曾锐脱口而出,其实这都是之前来的路上,就已经和易达两人交流过来了的。
接着曾锐又补充了一句:“需要签什么书面合同担保吗?”
“合同什么的,只防君子不防小人,不要也罢。”王缅同样没有丝毫停顿,颇为豪气地直接便回绝了。
就在曾锐打算开口时,又听到王缅一边在手机上按着键一边说道:“不过我想给我儿子一个保障。”
“叮咚!”
就在这时,曾锐口袋里的手机短信提示音一响。
曾锐见王缅也在摆弄手机,就干脆抽出来看了一眼。
“提示账户到账,联邦货币三百万。”
原本还装的一副老成稳重模样的曾锐一下就愣住了,但神色很快收敛,主动开口问道:“王总,您这是?”
王缅竖起了三只手指头笑道:“三百万,我想给我儿子买你们叶记百分之三的股份。”
曾锐实话实说道:“没有这三百万,我们该兑现的还是会给您兑现。”
“呵呵!你知道吗?对我来说,现在钱真的不重要了...”王缅有些感慨。
这一晚,三个人的房间里聊到很晚才散,晚到守在门口的王瓜瓜连曾锐和易达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曾锐和易达就兵分两路。
曾锐去了七北城门联系了托老赵认识的一名驻防长官,希望带个话出去。
而易达则是前往了七城著名的半城金融大厦。
半城金融大厦位于城中繁华地段,那是富人区中的富人区。
半城大厦确实如名字一般恢弘大气,金碧辉煌,那在整个七城不说绝后,空前是肯定空前了。
同时这里的“金碧辉煌”并不完全是赞美,毕竟是真的“金”!
大厦外观通体用的是金色玻璃幕墙,在太阳的照射下那当真是金光闪闪,极尽奢华。
其实半城大厦不只是外观奢华,它里头同样是富丽堂皇的。
要隔十年前,那叫欧-美范儿,到了这几年的审美风格一变就成了洋不洋土不土的土鳖建筑了。
但是这并不妨碍,半城大厦的独树一帜,且贵气。
贵的不只是大厦,还有半城公司的掌舵人钱多多,钱半城。
易达今日上门,当然不可能是来找钱半城办业务的。
毕竟人家那个段位,今时今日的达哥明显还勾不着。就是舔着脸往上凑,兴许人家皮鞋比达哥舌头还干净...
虽然找不着皇上,但找个小二王爷还是没啥问题的。
这不,钱小小就被易达堵在了办公室里头。
“达哥,我叫你大哥了!这事儿你别找我成吗?你要说风花雪月的,咱陪你对饮成三人,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实在不行我给你拍照,自个在一旁傻乐都行。但你跟我说的这个大项目...我确实跟你整不起啊...”
钱小小就见着易达推门进来,就忍不住想找个缝钻进去才好。
易达是来干嘛的,他清清楚楚。
昨晚上三点多易达就已经提前给搂着新女朋友睡觉的钱小小打了个招呼,今天过来借一千五百万。
钱小小以为自己在做梦,结果易达开口就是一通忽悠,让原本有些迷糊的钱小小是真心希望自己在做梦了...
即便是好话说尽,也没能在巧舌如簧的达哥面前把这事儿给推了,甚至自己还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于是钱小小打算来公司签个到就立马跑路的,结果谁知道他这才前脚进门,后脚达哥就跟了进来了...
“对饮成三人没问题!你要想玩大一点,咱大被同眠都行!不过钱总,今个我找你真有正事,事办完了,你别说找人玩了,你就是玩我都行!”
易达死乞白赖的一个劲往上凑。
哭笑不得的钱小小暗自诽腹道:你要找我玩,我还真不担心了。就是你这正事实在是太吓人了。
钱小小只得硬着头皮发问:“达哥,啥正事啊?”
“昨晚儿不跟你说了吗?借个一千五百万周转,回头最多一个礼拜钱就能还你,至于利息怎么给,你说了算!”
易达也没客气,在钱小小的办公室里就跟自己家似的,到饮水机前泡了杯绿茶,坐在钱小小对面说道。
403 达哥空手套白狼
钱小小两只手撑在办公桌上,有些无奈地问了一句:“一千五百万...哥,你从哪看得出我能拿出来的啊?”
“你家不是开银行的吗?这借个千八百万的,不应该是手到擒来吗?”
易达理所应当的回道。
“哥,且不说我家就开一小金融公司,哪怕我家就真开全球连锁的大银行,那我家也不生产联邦货币啊!”
钱小小从表情呆愣到彻底崩溃。
“你就说你能给我拿多少钱吧!”易达似乎琢磨小会儿后,觉得钱小小的话也有道理,便不再纠结同一个问题了,开始换了新的方向。
“你如果是拿光年做抵押,在我们公司办的话,按流程评估房值及可贷金额,准备资料,下户,批贷,签约,公-证,上抵,出他项权利书,放款,走内部程序最少也得三五天。钱的话,应该能拿到三百万,我再使使劲拿个三百五到四百应该没啥问题。”
钱小小扳着手指头算着账。
易达斜眼望着钱小小回道:“合着,你钱大公子的面子就值个五十万?你说我要得空等个三五天,还用得着来找你吗?”
“不是,那达哥你啥意思啊?”钱小小眨着迷惘的小眼睛问道。
“光年抵押我可以拿过来,但三五天肯定等不了,这钱后天我们就要用。”
“你要这么说,我就彻底明白了。”钱小小手一拍,立马顿悟了:“合着,达哥你就想从我这儿空手套白狼呗?”
“你可算是领悟过来了,我还真就是这意思。”易达也没半点不好意思,一口就应了下来。
“哥,你能跟我说一说到底是啥好买卖吗?”钱小小也不知是好奇,还在借款流程需要再三确认一番。
而事关征收改造的事儿,原本应该算得上是商业机密的,易达倒也没多犹豫,捡了主要的内容直接给钱小小说了个清楚。
“不是,达哥这事儿你还找我们借钱干啥?直接让我们掺一股,我们出钱你们出关系,大家合则两利,也省得麻烦不是吗?”
钱小小毕竟也是钱家次子,虽然看着懵懵懂懂的。但对于这生意场上的事儿那利益分配点儿都是一针见血,同样也是从自己家族行业上出发的。
“钱总,你说这事儿要是你家也进来了,那还能有我们叶记啥事吗?”易达眨了眨眼睛半开玩笑地问了一句。
“......”钱小小笑容一僵,他得承认他确实太过于想当然了,以他家半城的实力要掺和进来,确实整到最后的话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叶记清盘出局。
随即他又换了个话题,问了一嘴儿:“达哥,你们这算是从腾华的嘴里抢食吃了,不怕和你们对上吗?”
“艹!”易达轻声骂了一句后,掷地有声的保证道:“就他们那群人,谁嘚瑟就收拾谁!那个叫王大狗的第一回跛条腿,第二回他就得给我入坟堆!”
“达哥,你真收拾那王大狗不?”忽然之间,原本兴致缺缺的钱小小,忽然之间就来了状态。
易达一听钱小小提起了腾华,就联系到其与王大狗的矛盾,于是特意有意无意的往王大狗身上扯,果然,这话一出口就有了奇效。
“你说他腿是谁给打跛的?”易达给了钱小小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钱小小眼睛珠子瞪得老大,失声说道:“原来真是你们办的!”
“钱总,我们泥腿子不会做生意,但还算讲规矩。如果是生意上的事儿,我们会用生意场上的办法解决,如果是路上跑的是,同样得用路上跑的招式。但如果有人乱了规矩,瞎越界,不早点干了以儆效尤,万一有人效仿岂不是全都乱了套了?”
易达双手交叉摆在桌上,语气轻松,但气势十足。
“哗啦!”
犹豫再三的钱小小似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他往前一步站起了身子打开了位于书柜角落里一个嵌入式的保险柜。
保险柜打开,里面是摆放的是整整齐齐的一摞摞联邦货币。
钱小小指着打开的保险柜,朗声道:“达哥,这就是我自个的全部家当了。总共还剩两百六十六万,你全拿走得了。利息啥的就别提了,啥时候有啥时候给我拿过来就成了。”
“行!大恩不言谢,钱总咱事上见。”易达也不是个爱假客道的人,主动朝钱小小抱了抱拳。
“你可拉倒吧,别下半夜给我打个电话通知喜讯,我都谢谢你了。”钱小小连忙答道,又补充了一句:“要不要我安排人给你钱提走?”
“你要能安排人直接给我打卡上,那就最好不过了!”
钱小小没想到自己客气一句,还真让脸皮厚度堪比城墙的易达一忽悠送佛送到西了。
“行...我这安排人给你打卡上去。”
钱小小差点没被易达几句话整出内伤来,此刻他已经完全没有了继续和易达交谈下去的兴趣,只想请这尊瘟神赶快走...
“好嘞,那我就不耽误钱总时间了。”易达见大事办完,就打算往外走。
而钱小小起身相送,这好歹也算是忽悠了自己两百多万的大客户,送一送也是最起码的。
两人走到门前时,易达忽然反头冷不丁的问了一句:“钱总,回头干王大狗的时候要通知你现场观看不?”
“真滴可以吗?干到啥程度啊?”一提起王大狗,我们原本称不上儒雅但性格勉强还算和蔼的钱总就跟打了兴奋剂似的,整个人说不出的激动。
“你要说干到啥程度,我这也不是主管武力输出的啊,我给不了你明确答复啊!不过按照叶哥的整法,王大狗再嘚瑟,还整八成以上的几率就得直接整没了。”
易达眼睛珠子一通乱转,思索了一番后答道。
“你们叶记都这么狠的吗?”
钱小小表情有些惊愕,看得出他接受的家庭教育,并没有让他明白这些社会底层的险恶。
“斩草除根呀,钱总到时候叫你昂!”
易达笑了笑,走出了半城大厦,再次抬头看了一眼这高耸入云,堪称地标的建筑物后,驱车离去。
在车上心情挺不错的易达,又拨通了某位老友的电话瞎扯了一大通,便奔着白凌公司前进了。
404 资金多多益善
...
另外一头,在托了驻防长官带话的情况下,曾锐终于在半个时候后接到了征司令的电话。
南峰山顶上没信号,等曹征从山顶上接到了对讲的反馈,再开车下山,半个小时已经算得上是很快的了。
曾锐刚接到电话,按下接通键,那头的曹征就懒洋洋的开口问道:“喂,啥事啊!我的锐哥!”
“借钱!”曾锐也没跟征司令客气,开口就直奔主题。
“哟!你一个城里的大企业家,跟我一个山上老农借钱,还真是稀奇了。要借多少呀,你报个数?”
那头的征司令,毕竟掐着南峰山收费站的收费权,说自己是个土财主那绝对没有吹牛逼的成分。
所以此刻听到曾锐要借钱,也没有太当回事儿。
“你这家能拿五百万出来,我这问题就能解决咯!当然,要还能够多,那也是多多益善!”
曾锐说出了自己预想中的数字。
“啪嗒!”
征司令那头传来了手机落地的碰撞声,过了得有十几秒钟才恢复通话。
“你刚刚跟我说...多少钱?”
“五百万!”曾锐再次重复了一遍。
“就你刚刚一声五百万,我手机都给吓地上去了!你还跟我说五百万,别说钱没借到,回头再搭上一台手机。”
征司令点了根烟,有些纳闷的回道:“不是我说,锐哥你瞅哪点看,我像拿得出五百万的人呐?还踏马多多益善?”
“那你说能给我凑多少吧!”曾锐是既没有跟曹征讨论什么事儿,也没有跟曹征说啥时候还,要起钱来,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曹征斟酌了半响后回道:“我给你凑凑再看吧!明天这个点,还这个号码我联系你。”
“行,征爷,我可等你电话啊!”曾锐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应下来再说。
“妥妥妥!我说昨晚上咋梦到咱俩坐一块儿喝酒呢,这还没过一上午你电话就来了。我要知道你得找我借钱,这酒我说啥也得都给抠吐了!”
那头的征司令也难得的跟个老娘们似的,絮絮叨叨了两句才挂断电话。
征司令将电话递给相关人员后,便登上车返回了山顶上。
等征司令到达山顶不到半个小时后,就宣布了从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内,不吃货只收钱。
全部都要求用现金结账,并一次就得结一个月的钱。
其中几个底下负责的纷纷提出了质疑,毕竟这规矩都是之前就商议好了的。
曹征突然一下一次就得收一个月的钱,正常车队一个月最少得跑两个来回,就是四趟。
这凭空将价格翻了四倍,任谁都会有想法啊!
可曹征并没有解释太多,只是冷冰冰的回了一句:“我怎么交代就怎么做,你们只需要负责执行就行了。”
索性今天通过的车队,即便是怨声载道,但也没有谁敢公开抵制。
毕竟七北城门口附近的都知道,要说规矩本来就是曹征定的,人家也没说就凭空上涨,只是费用由次改成月结。
别说曹征没涨价,就是真涨价了,靠着走道倒货的商人你有啥法子?
连驻军都没清缴成功,反而还搭上了不少人的性命,你比驻军强在哪呢?
商人们最先考虑的是性价比,哪怕这一次的价格偏高,但总不至于让他们吃不上饭。
只要还有利可图,那生意终归就还是做得下去的。
...
城东,一条七城著名的古玩街。
这条古玩街虽然比不上潘家园琉璃厂这等在全华夏都赫赫有名的古玩交易中心,但在七城范围内绝对也是不可撼动的霸主地位。
更何况,潘家园也罢琉璃厂也罢,那都是各有各的特色。
例如琉璃厂,那在千禧年以后就已经被称为“文化街了。”文化氛围浓厚,多的是出售笔墨纸砚的店铺,其他也相对少些了。
再说那潘家园,确实是个旧货大市场,但你眼睛再尖也不一定能淘到物价。毕竟这个年代,真的宝贝谁还放在摊子上日晒雨淋啊?
当然,并不是说这两个著名的市场里就没宝贝了。
宝贝肯定是有的,但人家打开门做的是生意,也不是开的博物馆随意供人观赏。
那一类镇场的老店儿,本来也不是面向普通老百姓的。
这里并不是说看不起人之类的,只是能花大价钱买这些物件的毕竟是极少数。
在城东这个古玩街里头, 同样有着那么几家真正有实力的老店坐镇的。
最里头一家,装潢的古香古色,雅致非凡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窗明几净门庭俨然。
这在一般的古玩店里是挺少见的,大部分都会故意摆放的乱糟糟,这样才符合捡漏人的心态。
但这家店明显就更显格调了,各类藏品摆放有致,一目了然。
正中间的红木八仙桌面前,一年轻人穿着一套看不出牌子的小西装,皮鞋刷的蹭亮!
摆在桌上的右手边放着一个古董收藏包装用的收纳礼盒,一脸平静的望着对面坐的一名穿着麻布长衫,嘴角带笑的古玩店老板。
“不知道小哥这是带了什么宝贝过来,让我长长眼呢?”
瞅着年轻人带来的收纳礼盒,老板就明白今天十有**是生意上门了。
光这盒子都价值上千,里头的东西再怎么不值钱,只要不是个赝品,他相信都够自己赚的了。
老板笑呵呵的说了一句,便扭头冲着小伙计吩咐道:“还不给这位老板上茶?”
“诶!”年轻人抬手打断了一声:“茶就不用上了,天天喝,我估计老板也喝吐了,咱直接进入正题吧!”
老板神情一怔,能将这话说出来的,那至少也算是老油子了,原本宰猪的想法自然而然也落空了。
不过能当上古玩街有数大拿的广宝斋老板的中年男子又怎么可能是个肚子没货的呢。
老板笑容不减,类似于朋友之间交谈随口问了一嘴儿:“只是不知道,老板这盒里装的是什么呢?”
“去把手洗干净,自己看吧!!”
年轻人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站在一旁伺候局的小伙计眉头一皱,心里想到:就我们游老板,那可是多少档电视节目都请不来的高人,你这破盒里还能装了什么宝贝,这么大的口气!
“呵呵,好嘞!老板您这么一说,我还真对老板的瓷器好奇了呢。”
没少经历大风大浪的游老板,笑呵呵的就起身洗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