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两座天下异曲同工
一番苦笑过后李归停心中不禁开始掂量了这老黄酒给的到底够不够分量,怎么拎起来要轻了许多呢!慢悠悠的拎起熏肉黄酒白肚鱼转过身来那穿了一席白色道袍的年轻道人正笑眯眯看着自己,看的叫人心里直发毛。
那年轻道人反倒是先开口笑问道“不知道友打算如何处理这人的尸体,这天一亮给小镇百姓瞧见了恐怕不太好啊!”
李归停挠了挠头笑道“那便不劳道长费心了,一把火烧了毁尸灭迹便是了。”
只见李归停话音刚落笑呵呵的掐动法印,指尖旋即便跳动起了一簇火焰屈指一弹。那簇火焰激射而出粘在那紫袍男子的身上立马便燃起熊熊火焰,瞧着也就只需半柱香的功夫便可化作一滩灰烬。
二人并肩而行一时间竟然是两两无言,不过是刚刚走出两步那年轻道人便率先开口了。“贫道有一事还未明白,道友方才说算是剑修作何解释啊!”
那道人这一问李归停不禁停下了脚步,转头笑眯眯看着身侧的道人拱手笑道“还真没想到道长是这般健谈的人,在下还以为都是些清心寡欲之人呢。小子李归停,就算再次拜见道长了。”
那身穿白色道袍的年轻道人立马正色起来收起手里的那壶黄酒,正起身子拱手笑道“贫道是黄粱境内人氏,师从黄粱道观陈慈。”
“陈慈道长。”
“归停道友。”
两人也算是简单认识了一番各自行礼过后,继续并肩而行只需再走过几条僻静小道便可以到自家那座小院了。一路上李归停先是干咳了两声,一旁的年轻道人陈慈却是以为他口干需要润润嗓子。竟然一把递过来那喝了一半的黄酒壶,也没有拒绝痛痛快快喝了一大口。
老黄酒特有的味道与那股淡淡的药香在口腔鼻腔中久久回荡,李归停面色都不禁跟着红润起来。这才缓缓讲述起了自己为何姑且算是个剑修“陈道长这姑且二字作何缘由呢,小子以前是纯粹武夫出身凭的是一口纯粹真气悬而不坠,后来见识过了剑仙风采这才转而修道。所以剑修谈不上,只能姑且算是剑修了。”
走在一旁的白衣道人陈慈细细品了一口老黄酒笑吟吟的说道“一开始贫道还在揣测李兄是哪家仙门的世家子,不成想还是算错了一步。看起来李兄岂止是仙门世家子,依贫道看是天外天的谪仙人吧!”
陈慈这话一出口李归停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不过是个五境武夫的混小子。怎么就莫名其妙给扣上了谪仙人这顶帽子,不禁笑道“陈道长此话有怎讲啊,谪仙人这顶帽子可不是胡乱扣的。小子不过就是狗屎运好一些罢了,算不得什么本事。”
走在身侧的陈慈笑而不语只是默默收起那只酒壶,歪过头打量着李归停眼底意味叫人捉摸不透“李兄从你口中所说的纯粹武夫还有纯粹真气,此方天地间不敢多说可是前后三百年闻所未闻。依贫道的见闻,李兄可能不是谪仙人但绝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李归停一阵头大只看着陈慈笑呵呵的伸出了三根手指笑道,旋即又是道出了自己的推测“李兄头顶的那柄袖珍飞剑且不说如何珍贵,手中这柄剑可是半仙兵的品质。身上还穿着品相不俗的法袍,那块可有静心二字的玉牌只怕是更为稀少的方寸物。”
一口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完的想法年轻道人陈慈这才有了几分停下来的意思,静静的看着一旁的少年李归停等待着下文。
手里提着白肚鱼的李归停不禁全都放到一只手腾出一只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此时看着身侧的陈慈就好像看个怪物似的。突然背上的剑仙嗡嗡颤鸣起来,李归停这才想起来挠了挠头笑道“先送这小家伙回家。”
只见背上的剑仙自行腾空而起又是将漆黑的夜幕划出一条白线,旋即急速下坠而去又是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院子里正欲进屋一探究竟的林栋只觉着脊背一凉,转头望去迎头对上疾驰而来的剑仙堪堪擦着头皮进了屋里重新归鞘。
再看看林栋锁着脖子两条腿都麻了,整个人的后背嗖嗖直冒凉气。自己方才若是不缩脖子只怕如今已经人头落地了,少女黄郦静静坐在长凳上看着门口那边好似一只乌龟的林栋破天荒的咯咯笑了起来。
借着月光映在地上的影子林栋额头不禁浮现起起几缕黑线,只怕自己是找着黄郦咯咯而笑的原因了。
陈慈仰起头看着渐渐消失在天幕的那条白线,不禁喃喃道“是一柄好剑啊,可有剑名。”只是这话一出口斜挂在腰间的忘忧却是不高兴了,嗡嗡作响起来。
李归停只是笑着看了一眼旋即回想起了那些往事“道长这柄长剑也是好剑嘛,我那柄剑名叫剑仙的确是半仙兵的品质。我家老爷子是位了不得武夫若非要安个境界应当是炼神境
,毕竟如道长所料我不是此方天地的人。”
李归停不由得顿了顿回想起那位整日喂拳的老爷子,自顾自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家里老爷子整日喂拳陈道长可以自行体会,我初到此方天地是被一个黄袍老道士掳来的。但是可以说是水土不服筋脉穴窍尽毁好在五境的体魄还在,所以方才即便没有法袍那男子想伤我也不容易。”
“至于这剑仙嘛说来也巧爷爷有位老泼皮性子的剑仙朋友,听说在我们家乡那边最自北边的一座大山上斩杀野心勃勃的大妖。那位剑仙前按照你们这边的说法也是为炼神境的大修士,这柄剑仙也就是那位大剑仙所赠。”李归停说完这一切不禁抬起头望向了天边。
陈慈摸了摸下巴反复思量起来两位炼神境的大修士是何等手笔,要知道三教各自祖师也不过才是炼神境界。自家黄粱道观的老祖也正是道祖自踏入炼神境闭关已有一百二十年都不曾踏入天人境,自己师父更是久久止步于太虚境之上。陈慈不禁开始正视眼前这位年轻人,他所在的那方天地应当是很精彩的。
“那不知归停道友,你的那方天地可有三教修士可有大妖鬼魅。”陈慈好似想起什么事情来,颇感兴趣的问道。
李归停听了这话先是一愣,旋即便又笑了起来。“不瞒陈道长有的,那里五洲四海之地儒释道三教鼎立。划江而治各有辖境,其中仙门世家也是各有各的风采。其中一洲之地王朝林立百家争鸣,最值得一提的就是那座长陵山三教修士天下豪杰齐聚。一座大阵生生不息运转将那妖族尽数挡在山外,只是可惜我还未曾走过一遍天下。”
陈慈细细品味一番笑道“归停道友你这一番描述贫道都想去瞧一瞧了,不过你亲自走一遍咱们这座脚下的天下也尚可。崇玄黄粱乃儒道两家辖境大可放心行走,至于佛土那边不太建议去的毕竟那些经文叫人脑壳疼。在东边还有一座剑山凑巧不巧的也叫作长陵山,最东边有座关隘叫做玉玄关正巧也是挡下了不少大妖。那边奇人异士林立稀世法宝也不再少数,一些黑市更是宝贝多的不得了大可一去。”
听了陈慈一番话李归停倒是有些对那长陵山和玉玄关动心了,只是碍于自己这伤势不由有些愁眉苦脸。
走在一旁的陈慈自然是注意到了这番变化,不由得问道“李兄可是担心路上盘缠,还是有何难言之隐为何这幅模样。”
第四十五章 道长兄弟陈慈
不料那陈慈一开口竟是让李归停一时语塞不知说些什么了,细细一番思量之下反倒不是银钱的事情只得苦笑道“陈道长此言差矣游历天下江湖岂会被银钱难住了脚步,即便是风餐露宿穷游一番也是裨益颇丰啊。在这镇子上已经足足呆了两年光阴了,实在是我这体内经络穴窍尽毁尚未修复体内隐疾才是心头大患啊!”
眼瞧着二人已经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巷弄里,借着零零星星的灯火已经可看到那扇小木门了。李归停晃了晃有些酸痛的手臂心中却也想着那陈慈全然是没有必要帮自己这个忙的,不过好在有宝钗城的那对男女那几件法宝牵线搭桥。再不济靠着宝钗城的仙家丹药慢慢缝缝补补,一年半载的总还是能恢复个差不多的。
一想到这里李归停竟是已经抬脚走出了一段距离身穿白袍的年轻道人陈慈正默默的站在原地,看着在原地不曾动弹的陈慈一副笑而不语的样子李归停反倒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登门做客,还有过家门而不入的道理不成。
“陈道长,你这是。”
“哈哈哈,李兄你就打算这般蜗居在此慢慢靠着天地灵气来修缮体内经络穴窍?恕贫道说句难听的简直有些痴人说梦了,穴窍经络被毁能修复本就是难事何况是此番境况。”那年轻道人陈慈笑吟吟的缓缓走向李归停,言语之中却是听不出什么意思。
李归停也有些疑惑不敢妄下断论,只是苦笑一番顺水推舟道“陈道在下也是无计可施啊,只得听天由命了。”
只见那陈慈放声笑道“李兄你我二人就莫要在互猜心思了,你我二人既然有这么一段缘分我陈慈自然鼎立相助。”
听完这番话李归停只是有些犹豫毕竟吃人家嘴短那人家手软,没有急着说话只是挠了挠头。
陈慈见李归停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顺手提过那壶黄酒轻声说道“黄粱道观有一块宝地名为太清池,李兄到时可以去黄粱道观找我对你的伤势大有裨益。”
“这可怎么好意思你我二人不过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罢了,细说起来连朋友都算不得。”李归停一听这话心中虽是升起几分希望,但很快便觉着怎么也不合规矩。
“李兄你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喝完这顿酒不就是兄弟了。你愿等我远游返回镇子便等,不愿等的话半年时间我也该返回道观了。平这块玉牌,自然有人引你见我。”陈慈一时间好像没了那副
清修道人的姿态,一把搭在李归停肩上不由分说便将一块玉牌塞进了他怀里。
李归停这才总算有些心安的收下了那块玉牌,是块通体乳白色的玉牌镌刻有鎏金的黄粱两个古箓。入手细腻清凉叫人忍不住把玩一番,背面刻有一朵道门青莲的图案。
“那陈道长可要尝尝我做红烧鱼的手艺,还有这香喷喷的熏肉那可是镇上一绝。”李归停笑呵呵的收下那块玉牌,同样是腾出一只手来搭在陈慈肩上。二人身形高低相差无几,看起反倒颇像一对兄弟。
“诶,那是自然。李兄你这话有些见外了,叫我陈道长可就见外了。”陈慈低头看了一眼那肥嫩的白肚鱼不禁笑了起来。
身份极不相符的二人就这么一同推门迈进了那座小院子,院中苦苦等候多时的林栋黄郦二人更是颇为不解。这位年轻的剑仙前辈究竟是何方神圣出门买菜的功夫竟然又交了一位朋友,还是为身份不俗的道长。
林栋不禁挑了挑眉毛规矩礼仪还是没有忘了,连忙朝着那位瞧着身份不俗的年轻道人拱手笑道“小子宝钗城林栋,与这位剑仙前辈也算是打过招呼的朋友了。”
“剑仙,前辈?”听完这话陈慈也是挑了挑眉毛,剑仙二字咬字却是极重。旋即转头望向李归停,好似一幅兴师问罪的样子。
李归停连忙解释道“哦,那啥。我那并肩不是叫剑仙嘛!至于这前辈,他这般称呼我也没得什么办法。”
一副信口雌黄的解释下来李归停这才喘了一口气看着周围的尴尬气愤,不由得挠了挠头笑道“你们聊着,我这烧菜。”说完不由分说便朝着那烧菜的偏饭走去。
林栋见状抬眼给了站在远处的黄郦一个眼色,不愧是青梅竹马的一堆金童玉女其中意味一个眼神便是知晓了。少女黄郦朝着陈慈微微一笑施了一个万福“小女子黄郦见过道长。”
陈慈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位身着锦衣的少女,连忙笑着拱手笑道“贫道陈慈,见过黄姑娘了。”
简单的打过招呼,少女黄郦买着小碎步子走进了那座柴房。
李固听正拿着一把发黑的菜刀娴熟的清理着那条白肚鱼,只是抬头见着有些失神的少女黄郦不禁一阵疑惑。一边刮着鱼鳞一边问道“黄姑娘,可是饿了?”
这话一出口少女黄郦反倒更是有些心神不宁了,连忙解释道“前辈如此称呼,小女子着实有些受宠若惊。哪敢和前辈讨要吃的,只
是看看有些什么可以帮上忙的。”
李归停手中的动作微微一动其中缘由也是猜到了一丝,多半是之前那副模样给人家吓到了。不由得停下手中的菜刀笑道“黄姑娘咱们只见应当是有什么误会,先前那副流氓模样实属不得已装出来的。我一人岂是你二人的对手,只好先挑着你这柔弱女子下手了。只要你方寸大乱必会引得那林栋分心,如此一来我压力也算轻了几分。”
李归停顿了顿看着一直站在门口束手束脚的黄郦不由得苦笑道“当真无妨我那番嘴脸实属情非得已,你放开点好不好我要不了你二人的性命。放着与宝钗城交好我不去做,何必与之交恶呢!还有黄姑娘你要么直呼我李归停要么称呼李公子,可莫要在说什么前辈了实在消受不起。”
听完这番话站在门前的少女黄郦这才恢复了那么几分少女该有的活泼,依旧是有些蹑手蹑脚的走到灶台前面看着清理白肚鱼的李归停。双手背在后面轻轻踮起脚尖笑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不许骗人。”
李归停手里动作娴熟没有丝毫停顿,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黄郦。眼底已经没了那份装出来的冷酷笑道“真的,真的。骗你就是街头那只哈巴狗,黝黑又丑。”
“哈巴狗?街头哪里来的哈巴狗。”李归停话刚说完,少女黄郦便紧跟着问道。
李归停这次头也没抬喃喃道“你们这些山上的仙子哪里会注意一只哈巴狗,一条满是鸡屎狗尿的小巷子就受不了吧!”
少女黄郦一只手指点在下巴上暗自思量了一番,这才有些底气的反驳道“那条巷子太破我确实是提着裙摆走过来的,不过借口一定没有哈巴狗而且又黑又丑绝对没有。”
“当然没有啦,逗你玩呢黄姑娘。这下子放心了吧,我真不是那般龌龊之人。”李归停慢悠悠的把白肚鱼翻了个过,这才得以停歇抬头看了一眼黄郦。
“嘿嘿,那我不直呼你名讳不礼貌。也不叫你李公子,叫你李黑炭如何?”少女这下子彻底抹除了那层芥蒂,如同小鸟一般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只是李归停不太乐意了,额头上不禁浮现起一缕黑线。
少女黄郦咯咯而笑,“你看你明明生的白净却要穿个黑袍子,就像大黑炭一样。这柴房里,有什么我能忙上忙的。”
李归停听了这话才有了几分满意,瞥了瞥墙角“先去扒两根竹笋。”
第四十六章 误会
少女黄郦转头看了一眼墙角的两根竹笋白绿交加看起来就鲜嫩的很,心中不由得生出一阵欣喜。不自主的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径直走到墙角就那么蹲着认真的拔起了竹笋。一块块笋皮嘎吱嘎吱的剥落下来,黄郦是一阵欣喜。
灶台那边的李归停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看着蹲在墙角那边的少女黄郦不禁笑道“黄姑娘这般出身仙门世家的仙子,不成在仙府之内还要自己动手做饭。这可与李某想象的不太般配,雇佣一些世俗百姓的银两总还是有的吧!”
听了这话少女黄郦不由转过头给了李归停一记白眼,腮帮子有些鼓鼓的嘟囔道“李公子你这人怕不是想发财想疯了,如今的宝钗城确实有不少下人了。只是以前不过是个末流的江湖门派,维持生计还差不多哪里有闲钱雇佣下人。”
“哦?听黄小姐的意思宝钗城还是白手起家不成了,那如今可算是如日中天了。黄小姐还能下手做这些捡菜的活计,难能可贵了。”李归停笑了笑看着少女黄郦,分明是个天真可爱的姑娘。手里的活计没有停那条白肚鱼给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是没忘了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手里握着两颗白白净净的竹笋,少女黄郦听着李归停那番话心里难免有些高兴。难得的没有顶嘴,只是蹦蹦跳跳的走到灶台前面已经清洗干净的竹笋藏在背后。只是灶台那边白肚鱼已经下入油锅了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一时间小小的柴房里已经弥漫起了肉香味。
站在一旁的少女看着锅里跳动的白肚鱼口水险些都要流下来了,肚子不由得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李归停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四目相对黄郦不禁尴尬的笑了笑,伸手递出两根干净的竹笋。李归停也是笑了笑接过竹笋,“黄姑娘,今日之事咱们纯粹是误会。还希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李某在这赔礼了。”
少女黄郦反倒先是一愣旋即咯咯的笑了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捂嘴笑道“李公子还是你之前单手持剑的样子最数风流,如今就像个唯唯诺诺的小相公。如果你真觉着过不去,不如今晚的饭菜多做一些肉如何。”
李归停只是缓缓笑了笑切好笋丝伸手指了指头顶,“依黄姑娘只见竹笋炒腊肉如何,这东西一炒滋滋流油搭配竹笋肥而不腻。”
站在灶台前的少女黄郦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强忍着浮现在脸上的笑意“本姑娘可是从
未吃过这等黑黢黢的肉,既然你说好吃那便试一试好了。”
李归停摘下一块吊在屋梁上的腊肉,看着偷偷咽口水的黄郦说道“好不好吃,一尝便知。”
清洗好的腊肉一下油锅不由得又是一种别具风味的肉香,少女黄郦一边擦着嘴角的口水不由得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小院子里借着半空中星星点点的月光无需点灯也能看的真切,陈慈与那林栋坐在木桌前聊得是津津有味。只是提到宝钗城陈慈不由得沉思了一会,旋即展颜笑道“林栋小兄弟既然是来自宝钗城,可晓得宝钗城再往南已是战事四起。”
经陈慈这么一提点林栋这才想起某些事情来,只得轻声说道“陈慈道长此事小子却是有些耳闻,如今大楚陈兵边境显然是准备挑起战事了。国力日渐强盛难免就想着扩大一下疆域,只是兵指黄粱辖境也不是我小小宝钗城可以左右的。”
说完这话林栋心思开始活络起来心中筛选着那些话不当讲哪些话应该说,陈慈却是坐在一旁笑了笑说道“林栋小兄弟恐怕误会了贫道的意思,国家之间的战事山上修士不会强行插手。我道门讲究乱世下山济世,只是崇玄这边不太方便还望宝钗城对于那些难民可以照拂一二。”
陈慈这番话一出口林栋的小心思算是白白算计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眼底多了几分崇敬长叹一声“陈慈道长理当如此,实乃大善之举啊!”
陈慈抬眼看了看半空中的那轮明月,也不由的喃喃道“只是希望这等偏隅之地,这般太平的小镇子不要遭受战火洗礼。”
林栋听完这番话更加好奇这位年轻道人的身份了,一番欲言又止还是开口道“陈慈道长,恕小子冒犯一句不知道长师承何门,看道长器宇不凡不像是寻常道门弟子。”
陈慈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贫道黄粱人氏,师门黄粱道观。”
林栋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总觉着道袍上的那些青莲纹绣有些眼熟,又是继续追问道“那黄粱道观的仙子苏裴陈道长可曾认的,听闻那位仙子可是金丹境的修道天才。”
陈慈听了这话看着林栋的眼神不禁变了几分,旋即意味不明的笑道“林栋小兄弟苏裴是我同门的师姐我二人师承一人,你可是仰慕我那师姐。如果真有那般意思,陈某倒是可以从中引荐一番。”
林栋一时间面色通红小
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那座柴房,不由得苦笑一番“陈慈道长此话不可乱讲,仙子苏裴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仰慕了。小子岂敢啊,再说我与黄郦青梅竹马岂可负了她。”
陈慈听完这话面色不由得变得有些古怪,不禁问道“林栋小兄弟你可要想好了,此番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我与我那师姐关系甚好,门内不少师兄都要托我走后门的。”
林栋听完这话脸色一黑,连忙哀求起来“陈慈道长算小子求你了,此时莫要再提了。只是那黄郦仰慕苏裴仙子已久,陈慈道长又是黄粱人氏我这不就多嘴问一句吗?”
“哈哈哈,林栋小兄弟你说你何苦来哉。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害的贫道多想了。”陈慈看着哭笑不得的华服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起来。
林栋只是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提此事,不然给柴房那边的黄郦听着了恐怕又是一场无妄之灾。
陈慈不自觉的便取出了那壶老黄酒细细品尝起来,喝惯了仙家的美酿在尝一尝这世俗的黄酒竟是别有一番风味。和他预料的并不一样其中非但没有泥沙,反倒有那么一股火辣猛烈的酒劲叫人透彻舒服。
看着柴房门口那边少女黄郦来来回回忙碌的身影,陈慈转头看着林栋递过去那半壶黄酒问道“黄郦姑娘倒是勤快的很与我所见的那些女修皆不相同,林栋小兄弟你们与李兄可是旧相识了?”
接过那壶黄酒一口下林栋便是一阵龇牙咧嘴脖子到脸更是通红,他哪里喝过这般烈的就只觉着舌根子火辣辣的。听了陈慈的话不由得又是吐了两下舌头,侧过头去轻声说道“宝钗城是白手起家本就是个小小的江湖门派,这些农家灶头的活计不陌生。”
说道一般林栋只觉着火辣难耐干脆以毒攻毒仰头又灌下一口黄酒,看样子只差七窍生烟了这才把酒壶递了回去。看了一眼柴房那边又轻轻说道“说来都是孽缘本想敲诈那位李前辈一笔,没想到他太厉害反将我一军。现在看来又与陈道长做了朋友,我只好花神仙钱买下两件法宝了。”
陈慈慢悠悠的没有大口大口灌酒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品着,其中缘由多半是明白了这两个造化境的宝钗城男女显然是被那件半仙兵吓住了。笑了笑缓缓说道“林栋兄是瞧上了那一大一小两柄飞剑?你二人是买不来的不过他李归停宝贝不少足够你们满意了。”
第四十七章 两全其美,岂不美哉
陈慈这话一出口林栋先是一愣,旋即便明白了过来。这才紧跟着说道“仙家密档上都有记载,说这位是那谪仙人法宝众多也不算奇怪。”一边说着林栋还不忘抬头看一眼柴房那边,生怕李归停还有那柄袖珍飞剑突然出现在自己脑后。
“谪仙人嘛那般玄之又玄的说法贫道不知晓,只是李兄身怀隐疾身上多处暗伤你二位瞧不出来?他可就是一头病虎招架不住你二人联手的,为何没有联手取了他的性命。”陈慈笑眯眯的看着林栋,收起了那壶黄酒。
不过林栋还在回味着那一番话的意思,实在搞不懂这位年轻道人在想什么。最后由不得多想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这想法正是我二人一开始的想法,只是那位好像看穿了一般。几息的功夫我们便处于了劣势,又有那两柄飞剑震慑只好言听计从。”
陈慈面色平静二人就这般一问一答起来,“既然当是不能得手,现在他那些把戏都已是不攻自破了。林公子大可动手,把这顿晚饭做他的断头饭。”
这一下林栋神色终于凝重起来,死死盯着那位人畜无害的年轻道人。不过很快便释然的笑道“陈道长说的哪里话一直是在替李前辈试探小子吧!俗话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尽然一击未成林某便不会在做那龌龊勾当,大不了回去被家中长辈教训一顿。”
“哦?此话怎讲啊!”陈慈眼底不禁又多了几分好奇。
“这座镇子以及相关情报都是宝钗城的长辈花了重金买来的,只是我二人来此不但没取到法宝再空手而归惩罚岂会少的了。”林栋说道这里神色一下子就萎靡了下来。
“这般讲还说得通造化境在这等边陲之地已算极高的境界了,你家长辈只怕也没想到李归停修为如此之高。只是他那两柄飞剑你们整个宝钗城就不要打主意了,强行夺来反而是杀身之祸。另外林公子瞧着不是愚钝之人啊,怎么尽做些蠢事。”陈慈一通话说的是云里雾里。
林栋坐在那里有些迷糊了,追着问道“陈道长此话怎讲,小子不明白。”
陈慈笑了笑也不再卖关子了,毕竟对宝钗城还是李归停都是极好的结果。“贫道与李兄是兄弟你们那些强取豪夺的勾当自然行不通,只是既然硬的行不通为何不换个方式啊!”
“陈道长,请讲。”
“林公子,抛砖引玉可曾听过。”
“这.....”
陈慈见林栋依旧是不太明白,接着笑道“叫李兄那几件上的了台面的法器做这砖,到你宝钗城做个记名供奉不是更好。既不用大费神仙钱也不必打打杀杀,以他的家底资质只要伤势恢复的好一些必然修为大涨。倒时你们宝钗城地位又要水涨船高,我黄粱道观也做个顺水人情岂不美哉。”
“这....陈道长此话当真,我们区区的宝钗城老祖宗充其量是个金丹境。怎么能与黄粱道观牵上线呢,再者说了那位李前辈当真愿意。”林栋反复思量着陈慈的建议,心中依旧拿不定主意。
陈慈笑了笑示意林栋大可放心“林公子大可放心我做中间人一边说通李兄,一边以黄粱道观的名义写一封引荐信。若是李兄境界势如破竹宝钗城势力壮大,对黄粱道观来说都是好事。最坏的打算我黄粱什么都不损失,你们还白白落得几件法器。”
林栋反复权衡一番利弊之后,一拍大腿喜悦之情难以言表险些给陈慈跪下了。激动的说道“陈慈道长今日的恩情小子记下来,他日若是宝钗城强盛起来定不会忘了此份恩情。”
“顺水人情罢了,我这也是帮李兄今早恢复伤势。”陈慈连忙拖住那要跪下的林栋,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柴房那边单单一道鲜笋炒腊肉就已经被黄郦偷吃了不知几口,那足量二斤不止的熏肉同样也是分量不对了一些。李归停看了一眼红烧被自己做成清炖的白肚鱼不禁挠了挠头,只是看着嘴角挂着油星的黄郦笑道“我说黄姑娘好歹也是仙门世家的仙子啊,还不至于偷吃呢菜可以上桌了。”
闻着满屋菜香的黄郦听了这话反倒有些不高兴了,一本正经的说道“诶,李公子此话可不许许乱讲。我哪里偷吃了,你哪里看到我偷吃了。”
少女黄郦说的是义正言辞丝毫没有承认的意思,李归停看着这个突然间有些傻傻的小姑娘笑了笑。一手叉腰一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随后笑而不语留给黄郦自行体会。
这一指黄郦好像漏出了什么什么狐狸尾巴似的,急忙擦了擦嘴角胡乱端起那盘笋丝炒肉哼了一声说道“我可把菜端上去了,你那条大肥鱼可得快一些出锅。”
李归停摆了摆手笑道“那就不劳黄姑娘操心了,你可小心点别给打碎了盘子或是偷吃...”
李归停话还没说完,那黄郦便是小脸一红急忙说道“闭嘴,闭嘴。你这家伙,还
真是够啰嗦的。”
李归停心中不由得苦笑一番,摇了摇头并未打算和黄郦较劲。只是一把掀开锅盖鲜美的鱼汤味飘荡出,就连院里的陈慈都闻到了。都没来得及和黄郦好好打个招呼便冲向了柴房内,只是看了一眼蒸锅乳白色的鱼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的李归停,这才缓缓笑道“李兄,这可是那红烧鱼?”
面对陈慈的一番盘问李归停只好挠了挠头,尴尬的笑道“陈兄你就凑合吃吧客随主便嘛,这不也不知怎的就给做成了清炖鱼。”
院外,黄郦盯着桌上的笋丝炒腊肉还有那一盘流油的熏肉不禁咽了咽口水。一旁的林栋瞧着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方才还一直哭哭啼啼的黄郦怎么去了趟柴房跟变了个人似的。难不成是被那李归停灌了**汤,想到这里林栋是愈发搞不明白了。
就暗自沉思了这么一会的功夫黄郦竟然伸手捏起一片熏肉丢进了嘴里,瞧着还是一副很满足的样子。林栋看了一眼柴房那边焦急的问道“黄郦,你现在好歹也是仙门的玉女。怎可如此有失礼节啊,那姓李的把你怎么样了。”
坐在长凳上吃的津津有味的黄郦一听这话不禁咯咯的笑了起来,看着一脸焦急的林栋心情倒是更好了几分。没有急着说什么,竟然有捏起了一片熏肉吃了起来。
“诶呀,你就别吃了。怎么去了一趟柴房,给那烟火气熏傻了不成。”林栋看着极为反常的黄郦喃喃道。
黄郦细细品味了一番熏肉的味道这才给了林栋一记白眼,不急不缓的笑道“林栋啊我可告诉你咱们都给那姓李的骗了,至于其中缘由嘛一会你急知道了。”
少女黄郦话一出口林栋又不禁联合起那年轻道人陈慈的一番说辞,一手握拳砸在另一只巴掌上这才有些恍然大悟。搞了半天自己从头到尾都是给人家牵着鼻子走的,平日号称城府极深的林栋今日也给人家算计了。
还来不及抱怨什么柴房那边陈慈已经端着一只白瓷盆一脸陶醉的走了过来,林栋探着头瞅了一眼才发现是一盆鲜美的鱼汤。陈慈又使劲闻了闻满脸陶醉的笑道“世人都说咱们这些修士都是食天地精华饮林间露水的神仙,我看都是屁话自己的五脏庙好不好自己心里清楚。”
跟在身后的李归停提了一坛老黄酒拿着一叠花生米,也跟着笑道“世间真英雄,都当饮酒。”
第四十八章 烂醉如泥林栋
放下酒坛子和花生米李归停搓了搓手,低伏在林栋耳边轻声道“林公子今日之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都是误会。”
不料李归停这么一闹林栋一时间竟然面色潮红,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大叫道“前辈,你说话就光明正大的说嘛,咬我耳朵作甚。”
陈慈在一旁跟着附和道“你这脑袋有时候还不如一头驴子,是李兄才对。”
李归停看了一眼林栋黄郦二人,故意捅了林栋一下笑道“你小子可别不领情这是传授你知识呢,你与黄郦**只是此招甚妙。等你用上了,再谢我不迟。”
这话一出口林栋与那黄郦皆是面色通红,耳根发烫。
陈慈不禁揉了揉脑袋,心中默念起了静心的口诀。
酒过三巡陈慈李归停二人依旧面色如常,少女黄郦也只是面色微微红润。毕竟这老黄酒深究起来算是药酒一类只是口感有些火烈,就是换做寻常妇人家喝上半坛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一桌四人围坐反倒是林栋肩头上好似顶了一个猴屁股,整个人醉醺醺的摇摇欲坠。
李归停看了一眼桌上小菜不过才吃去半数,多半还是都落入了那黄郦的腹中。又看了看一旁欲仙欲死的林栋实在有些扫兴。屈指在他脑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却只见林栋打了一个饱嗝直挺挺的朝后倒了过去睡得是香的很。
李归停不禁摇了摇头翻了一个白眼,转头看着旁胡吃海喝的黄郦已经丝毫没了仙家玉女的样子。一脸坏笑的问道“黄姑娘你和林栋这小子可曾做过了那床笫之事,这小子瞧起来可不想能禁得住你折腾的。”
已经吃的满嘴油腻的黄郦抬眼看了看李归停只是留下一记白眼,嘴里塞满了熏肉和老腊肉含糊不清的说道“你这人天生就没生什么好心眼,哪有人饭桌上讨论这事情的。”
李归停听了这话笑眯眯的喝了一口老黄酒,又继续问道“黄姑娘是嫌弃此地不合时宜了,那怎么可以去屋里好好谈论一番。”
一听这话黄郦不禁面色一红满脸的愠色,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吃食这才大骂道“你个登徒浪子瞧着是个小公子,不成想心里想的都是这般龌龊事情。”黄郦不由得站起身来骂道,还不忘双臂护在胸前生怕李归停做出什么非分之事来。
陈慈看着这场面更是哭笑不得放下手中的酒碗,竟是直接拱手笑道“李兄果然是混迹江湖的老手了
,在下实在是自愧不如啊!”
李归停刚刚夹起一片熏肉来看着二人这幅架势不由得笑了笑又放下了筷子,摆了摆手缓缓说道“你们在山上呆惯了的修行之人都是这般无趣不成,就没听出我的言外之意当真是无趣。”看了二人一眼那块熏肉还是吃进了肚子里,甚至还又给自己满上了一碗黄酒。
陈慈黄郦二人皆是面面相觑不知晓其中意思,看着这一幕李归停不由得揉了揉脑袋笑道“既然不是共处一室多年的小夫妻,你这青梅竹马的林公子都睡地上了。还不快附近屋去休息,黄姑娘不成只记着吃了。”
这话一出口黄郦是气的不知所以然了,搞了这么半天说一些个荤话就是为了提醒这个。一对白皙的小拳头紧握着此刻看着都能瞧见条条的青筋,胸前更是剧烈起伏着一肚子的火气更是无处发泄。
最后少女黄郦总算是聪明了一次看了一眼林栋轻轻拎起他的衣角装出一副柔弱女子的模样,怕是用的那点力气连她吃肉的劲都没有便好像再没了力气一般。只是跪坐在地上诶呀了一声,便满眼可怜的看着李归停。
场面一时间尴尬了下来陈慈看着这蹩脚的演技有些惨不忍睹,只是用在当下便是明智的不能再明智了。只得默默转过头去看着半空中那轮圆月,李归停坐在桌旁看着黄郦表情都是凝固在脸上的。
无声无息一番争斗下来还是少女黄郦赢了,只见李归停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把扛起如同死猪一般的林栋走向屋内。陈慈这才转过身来看着一脸得意的黄郦竟然还吐了吐舌头做出一个鬼脸,只是注意到陈慈的目光立马端正起来施了个万福“陈道长慢慢喝。”
陈慈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看着少女得意洋洋的走进了屋里。不一会便看着李归停愁眉苦脸的走了出来和陈慈对视一眼,苦笑一声“这真不愧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那黄郦进屋的时候还蹦蹦跳跳呢。真的是沾床就睡,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这般人物。”
陈慈盯着眉毛都拧到一起的李归停不禁笑了笑,抛过去一壶老黄酒笑着说道“还真是有些喜欢上了这边陲之地,没有门派内的纷争没有勾心斗角。纵观林栋黄郦口中的宝钗城都好像那般叫人向往,即便是战火都波及不到这里。”
李归停只是接过那壶黄酒没有急着打开,这么一会的功夫都瞧着他喝下去不下三壶了。说不得随身的方寸物之中都是这般一小壶一小壶的老黄酒,
又听着他那番说辞这才斜靠在门前喃喃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修道之人有几个不向往山巅的景色。真正愿意做黄郦林栋这般人的,只怕是些个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了。”
陈慈没有说话只是一手提着酒壶一手随意耷拉着任由他自己摆动,空荡荡的袖子晃来晃去就好像那些挂在门前的油纸灯笼。不知何时半空中的那轮圆月渐渐西斜冷冷清清,月光恰巧洒进他这座小院子里。
陈慈缓缓抬手喝一口壶中的老黄酒细细品味着,任由那股火烈与淡淡的药香在口中回荡交织。李归停只是静静的站在身后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位气态出尘的年轻道人,想来今日发生的一切真实荒诞。
先是在说书的酒楼遇上了林栋黄郦这对宝钗城的金童玉女,各自揣摩心思探查城府深浅又是机关算尽到头来竟成了朋友。又是在街上无心之举碰上了黄粱道观的年轻道人陈慈,安排好了似的斩杀一个野修发了一笔横财。
殊不知今夜还会发生点什么,不过李归停可不想在发生些什么了。愕然抬头发现那位年轻道人晃荡着那只大袖子,身影一个恍惚向前倾斜而去脚尖轻轻在地面一点。整个人就好像没有重量的纸人一般迎风而起,在小院的半空中翻转一圈随后缓缓的落在了屋脊之上。
李归停靠着门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看着独自坐在屋脊上喝酒的陈慈好像找到了同道中人。只是自己是坐以待毙没有办法走出这座小镇上去喝的是闷酒,不知这位白衣飘飘的年轻道长月下独酌喝的是什么酒。
一边想着李归停亦是单手拎着酒壶一只大黑袖子甩呀甩,整个人借力在地面一点腾空而起缓缓落在了屋脊之上。一屁股坐在了陈慈身旁优哉游哉的说道“怎么,陈道长这是赏月有感。想起了些风流往事不成,还是想起了哪个漂亮姑娘了。”
不料听完这话陈慈一个板栗敲在了李归停头上,虽然有些疼不过比起老头子的喂拳简直不痛不痒了。只是咧了咧嘴身边的陈慈缓缓说道“你这是找打调侃林公子黄姑娘尚可,我陈慈一些修道岂会想那些男女之事。”
李归停坐在一旁吐了吐舌头咕嘟咕嘟灌下一口黄酒,也学着林栋那般一阵呲牙咧嘴。然后便是傻呵呵的笑道“好好好,陈道长你是一些修道的大神仙不食人间烟火。我看你哪天遇上心仪的道侣还修不修道了,说回来你自己坐着想什么呢。”
第四十九章 九境之上,天人大长生
陈子没有说话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喝了一口黄酒依旧是一小口整个人向后仰去。轻声笑道“还能像谁出门游历已经一年光阴,从南端的黄粱境内如今已经走到了近乎最北边的地方了。也不知道师父师姐怎么样了,他老人家身体可还好。”
说道这里李归停抢过话头来,不由得笑道“陈慈,你们那个什么大清池当真有那么神。”
“是太清池。”
“哦,对太清池太清池。那地方真能治愈了我这体内的隐疾,我这可是经络穴窍尽毁。”
“无妨,那太清池是黄粱福地的阵眼所在。你这些小伤不成问题,换做常人也就没办法了。”陈慈扭头看着李归停轻声笑道。
“哦?此话怎讲。”
“常人若是如你一般遭遇早就是个废人了,除非是那些元婴境界之上的大修士。可你这个怪胎非但没事,还硬生生的修炼回了造化境。”陈慈闭着眼缓缓说道。
这句话一出口李归停算是不开口了,感情说这么些话就为了称呼自己一声怪胎。一想完这些李归停不由得挑了挑嘴角,独自喝了一口闷酒看着身旁的陈慈不怒反笑。自己可不就是个怪胎,从自家老爷子手底下活这么长时间也算是万幸了。
“李归停,看这座小镇的地理走势山水气运来说应当是块宝地。为何偏偏只有你一个修士还是个外来户,这座山开宗立派尤为合适。只是眼前光景真是惨淡哦,山水之间竟然连一个土地河婆都没有。”陈慈手中的酒壶已是空荡荡了,此刻正舒服的躺在屋脊上。
李归停看了一眼身旁的年轻道人醉醺醺的,一身的酒气天晓得在说什么胡话。“陈慈你这不是对牛弹琴吗?我之前是纯粹武夫,这些观望气运推测天机的旁门左道不曾学过。”
不料,李归停这话一出口便引得陈慈提起了精神。一屁股从屋脊上坐了起来,笑吟吟的说道“好一个旁门左道,那你小子之前耍的那手纵火之术。不知是不是你口中的左道,说起来只听你常挂在嘴边。这纯粹武夫到底是什么路数,可是那些剑走偏锋专门炼体的修士。”
李归停晃了晃手里空荡荡的酒壶,听着一旁风言风语的陈慈。之中炼体这两个字他倒是很感兴趣,不由得又起了兴致问道“这个问题还得陈兄你先说一说,方才口中的炼体修士什么意思。为何还要以剑走偏锋来形容
,听着反倒是与我家乡那边的纯粹武夫沾边。”
陈慈转头看了一眼李归停揉了揉晕乎乎的脑袋,盘膝而坐定了定神这才缓缓说道“这世间修士皆是以淬炼体魄为基础修行的,养气真人造化三境只是体魄强健可以稍加运用天地灵气。这三境的修士只能耍一些小把戏的术法上不得台面,若是世家子弟有一两件较好的法器尚可耍耍威风。”
虽然陈慈说的头头是道这些却又有些无关紧要,不过好不容易碰上一个不花钱的先生自然是要多听一些。毕竟他对这方天地一无所知,旋即陈慈顿了顿继续说道“前三境多半是靠体魄压箱底的宝贝分出生死,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
“只要一旦踏入第四境气府境那边别有洞天了,气府境修士体内穴窍就好像一座府邸可以储存大量灵力。到了这一境一旦出手那便是一些杀力极大的术法了,另外家底富裕的修士便也可以随意使用手中法器了无需担心短时间内灵力枯竭。”
说道这里陈慈看了一眼李归停,笑眯眯的说道“李兄与那紫袍野修厮杀过后,我想不但体内隐疾复发就连气机也是不足吧!”
“陈慈道长,当真是料事如神啊!”听完这话李归停先是已经,旋即便是拍手称赞起来。
陈慈反倒没有理会他那些溜须拍马,只是缓缓说道“你那剑仙可是品质不俗的法宝运用起来灵力耗损颇大,之前你可能境界不低察觉不出什么。只是如今在这座天下以你的境界使用中品灵器,恐怕都是心有余力不足。”
“不过好在我陈慈不是什么背后捅刀子的人,你那件白色法袍倒也帮了不少忙帮你悄无声息的补充灵力。虽然只是春雨润物细无声但总好过你灵力枯竭而死,所以日后你真的出了这座小镇切莫随意使用那柄飞剑。”陈慈说道最后这两句话咬字极重,好似告诫一般。
李归停在一旁听的怔怔出神只是点了点头,旋即又紧接着追问道“陈兄,那之后的境界呢。高低共有九境之分吧,你都给我讲讲。”
陈慈挠了挠头,不禁面露尴尬的笑道“我如今只是气府境修士,再往后对金丹境有所了解。你若是非要听个全乎的,我只能说个大概意思了。”
“但说无妨。”李归停正色道,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慈见状也不好推脱,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气府境之后金丹境便与前四境大不相同了,方可说算是真真正正踏
上了大道。在体内开辟一处丹室也就是常说的丹田位置,凝聚天地间最纯粹的灵气化作一颗金丹。”
“其中金丹品色最为重要决定着你日后究竟可以走多远,踏入金丹之后御剑万里搬山倒海全然不在话下。金丹之后孕育元婴也就是元神通俗来讲这一境便可不死不灭了,只要那尊元婴神魄不死修士便不会身死道消。所以日后对上元婴境修士,一定要钉杀那缕元婴神魄。”不知觉陈慈已经说到了第六境,反倒有些津津有味了。
看着李归停也正在兴致上陈慈便有些滔滔不绝了,“化羽境顾名思义羽化登仙不过不是真的登仙,这一境只是有些返璞归真大长生的迹象。之后太虚境这一境修士可以牵引天地规则,引来天地异象一出手便是山河破碎杀力极大。”
说道这里陈慈缓缓停了下来,看着一旁的李归停好似着了魔一般。怔怔出神足足半刻的功夫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陈慈笑道“怎么讲完了,我听的有些入迷。”
陈慈坐在一旁笑道“看得出来,还差最后一个境界。”
李归停急忙正了正身子,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陈慈这才继续讲了起来,“这最后一境炼神境,已经可以无视天地间的规则了。体魄神魂都是趋于圆满,可以做到元神出窍神游万里。真身本体和出窍的元神难辨真假,其境界实力全然一样。所以说这才是可怕的,因为你打杀的不一定人家本尊。山巅的炼神境说回来也没人愿意招惹,不过十指之数。”
“那陈兄可晓得,这座天下有几个炼神境。”李归停听完这话,不由得有了新的疑惑。
陈慈一时间也是给难住了,挠了挠头“我家师尊还有黄粱福地的老祖宗是百年的炼神境,佛土不曾听闻不过那边总该有一位不然岂能与儒道比肩。崇玄洞天的书院院首一位,长陵山那边也当有位剑仙。至于玉玄关那边可就不知晓了,出关既是荒蛮妖土能叫你连骨头都不剩的地方。”
坐在一旁的李归停掰着手指头喃喃道“老和尚,老牛鼻子,老秀才,再加上耍剑的一共五个果然不过十指之数。”
陈慈看着一旁的李归停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又是缓缓说道“在这之上应当还有一境,只是不曾有人见识过。只知道有句话形容,口口相传的。”
“什么话。”
“九境之上,天人大长生。”
第五十章 天上有剑仙,剑仙斩蛟龙
听着的那番话李归停陷入了沉思久久未能回过神来,只是片刻的功夫不由得喃喃道“那岂不是九境之上,尤有天人。”
陈慈转头看着依旧有些怔怔出神的李归停笑道“若是这般说也是未尝不可,毕竟只是山上修士之间口头相传的。”
听完这话李归停仰起头看了看半空中那轮圆月依旧是冷冷清清,只是下一刻屋脊之上的二人瞳孔紧缩。半空中竟然有一条生有奇怪犄角的大蛇不断翻滚,引得云海翻腾大有压城欲摧的架势。李归停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惊叹道“我滴个乖乖,这长虫个可真大。不成是山里成精的大妖,还是蛰伏百年的蟒蛇。”
陈慈瞥了一眼李归停便不再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沉声说道“你见过可以引发天地异象的蛇?那可是传闻之中的蛟龙,亦或是一条百年的老蛟。只是怎会出现在此地。”
李归停皱了皱眉头突然好似恍然大悟一般,不由得大叫道“伏龙镇嘛,此地名为伏龙镇。相传是大楚那位年轻的先帝,还未称王只是在这见着了走蛟化龙的场面。至于后来嘛传来传去直到大楚立国,此地才有了伏龙镇这么个名字。”
还不等着陈慈说什么话却只见半空中一条长长的金线自天边而来,翻腾的云海一瞬之间便被划开。借着月光可以见到那一人一剑直接洞穿了蛟龙的身躯,还不等二人回过神来却只见那条蛟龙阵阵翻滚哀嚎一声便直直的落了下来。
陈慈看着这一幕却是放声笑道“剑仙斩蛟龙简直难得,拼着冒犯那位前辈的风险也得去瞧一瞧了。”只见庭院里那柄雪白的长剑忘忧应声出鞘,在小院上盘旋一圈划出一道白线。年轻道人陈慈,就这般潇洒的御剑而去。
“这小子也忒不厚道了,我可得去瞧一瞧。”李归停怔怔的看着远去的陈慈咽了口唾沫,缓缓挠了挠头剑指在身前一横。以气机牵引挂在墙上的剑仙,只见房前紧闭的木门砰然作响。剑仙也同样划出一条白线悬停在屋脊之上,一脚踩上去紧追陈慈而去。
此刻若是有寻常的三境修士发现定是要跪地磕头的,一时间三位剑仙老爷斩蛟龙是何等场面。就算是化羽境的修士此生恐怕也未曾见过蛟龙长什么模样,小小的伏龙镇今日算是给搅翻了了天。
山脉的另一侧已是不成样子大片的古树被连根拔起碾压成了一片碎屑,足足好大一片山林都成
了光秃秃的模样。借着月光可以看得出来一副惨淡模样估计又要百年光阴来恢复了,一条身长数十丈的青色蛟龙此刻就正蜷缩在这块毁去的山林上。
青色的林甲尽是一道道骇人的伤口,似乎天地灵气都无法促使伤口愈合。不断的有金色的血液流淌而出,本应凌空飞舞的一对须子此刻正耷拉在地上。一对铜钟一般的金色眸子已经生机尽散,有一身穿麻布衣衫的男子腰间挂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
那男子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哪找来的树枝,叫上穿着一双草鞋此刻正踩在那条蛟龙的头上。只是戏谑的反复碾了两下缓缓笑道“我辈剑士有蛟龙处斩蛟龙,你死在我手底下不亏至少留你一具全尸。若是落在别人手里你这一身皮连同龙角,还有筋肉骨头还不得拆卸一番炼化为法器。”
只见那条青色蛟龙动了两下那对须子,随即身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小。几息的功夫身形足以遮天蔽日的蛟龙竟然化作了一个青衣少女,少女穿了一件暗青色的薄纱短衫漏出多半截纤细的长腿在外面。
远远地瞧着如羊脂玉一般细腻叫人很想把玩一番,一对玲珑的小脚丫赤足而立这片狼狈不堪的山林反倒有些格格不入了。一头青丝垂直腰间端正的五官竟是挑不出半点毛病来,薄薄的嘴唇红润之中透着一丝苍白。一对眸子缓缓退去金色化作与常人无异的黑色,脸色也是挂着一抹病态的苍白显然伤势极重。
那脚踩草鞋的男子挑了挑笑道“呦呵还是个小美人呢!年岁应当不大几百年的修为?你今日可应当好好谢谢我,不但留你全是还能给你一个痛快。不然遇上那些心思不轨的修士,可是要好好玩弄你一番的。”
“你叫什么名字,剑士之中不曾听闻有你这么一位。”那蛟龙化作的少女只是站在原地,眼神冰冷的看着实在没有剑客模样的男子淡淡的说道。
听完这话那脚踩草鞋的男子挖了挖鼻孔,一副努力思考问题的模样“你这可得容我想一想,太久没人问过我了都忘了自己叫什了。”
站在远处的少女显然也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冷淡的神色。无异乎自己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只希望可以引来其他大修士。二人鹬蚌相争大打出手自己还能赚上一笔,说不得还能借此机会远遁而去。
少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还没回过神来,边听着那脚踩草鞋的剑客笑道“我想
起来了,我姓魏。”
“哼!没有名字不成。你们这些人可真是够无趣的,还是不敢报上名号。”青衣少女只是抬了抬眼冷哼一声,看来自己还遇上了一个性情古怪的剑仙。
“怎么是要日后叫人来算账,那我魏高高兴地很正发愁找不到你们呢。自己送上门来反倒省了我的力气,我叫魏高高低的高。”那自称魏高的男子反复嚼了两下叼在嘴里的树枝,缓缓笑道全然没有一点剑仙的风度。
不料那名字一出口方才还神色冷淡的青衣小姑娘一时间如遭雷击,整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眼底开始爬起一抹慌张神色。缓了好大一会才缓缓开口带着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早就听闻长陵山有位不守规矩的小师叔,三年结金丹五年入元婴短短两年之后直破太虚境门槛。如今看来剑仙前辈应当有炼神境界,与那天人大长生恐怕只是一线之隔了吧!”
一直好想浑身长了虱子似的男子挠来挠去,听了青衣少女这番话好处才舒服了似的。一歪头吐掉那根近乎嚼烂了的树枝,抬起穿着草鞋的右脚蹭了蹭左脚的脚后跟。这才正眼看了看青衣少女笑道“这几百年的光阴,总算没有活到狗身上去。”
青衣少女脸上神色已经恢复如初,依旧是没有动弹半分只是冷哼一番“魏高大剑仙是拿我这条三百年的小蛟来祭剑了,未免有些太过寒碜了吧!”少女话音刚落只觉着小腹一阵钻心的疼痛,眼前景色一花便是倒飞了出去。
月色之下这片山林间只见一条青色长线向后疾驰而去,随后狠狠地撞在了一块硕大的石头上才停了下来。那块小山一般的巨石顷刻之间四分五裂化作了一堆碎石,碎石堆中青衣少女吃力的爬起来不禁呕出一口鲜血。
只不过此时的鲜血已经不是那般金黄色的了,而是与常人无异的猩红。只怕她体内那缕生命本源正在急速流失着,只不过少女眼底不仅没有恐慌之色反倒是有一抹劫后余生的欣喜。再看看那穿着草鞋的魏高手中握着的只是剑柄,并非是锈迹斑斑的剑刃。
“还有心思高兴,你们这些畜生脑子坏了不成。”魏高眯了眯眼看着远处的青衣少女冷哼一声,脚下施展缩地成寸的神通转瞬之间已是站在后者身前。一手掐住少女白皙的脖子便给提到了半空中,不费吹灰之力。
第五十一章 夺剑之人魏高
少女任由那名叫魏高的剑仙掐住自己的脖子不做任何反抗,两只光洁如玉的小脚就那么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甚是好看。只是眼前的这位剑仙可是位不解风情性情古怪的剑仙,魏高并没有急着提剑杀人也没急着掐断那少女的脖子。
只是又恢复了一副邋遢散漫的模样抬起脚后跟用手指扣了扣,脸上浮起一阵舒爽的表情最后竟然还放到鼻子旁边闻了闻。最后男子以眼角余光向后瞥了瞥,实在看不下去那二人的蹩脚伎俩了。点了点手中的生锈铁剑,随手往后一抛。
那柄铁剑全身多半已是锈迹甚至剑柄还缺了一角,并非什么隐世的珍宝就是一柄普普通通的生锈铁剑。握在常人手中还不如妇人手中的菜刀厉害,并无半点灵性的铁剑淡淡实在气机牵引下犹如箭矢一下便洞穿了一棵三人合抱的巨树。
早已躲在树后目睹了一切的陈慈不由得苦笑一番,看着那柄斜插进地面的铁剑自嘲一番。自己不过区区气府境的小修士,竟然是猪油蒙心敢在炼神境剑仙面前耍小把戏。只怕人家远在千里之外就已经发现自己了,何况自己在一位剑仙面前御剑而来简直可笑。
最后陈慈只得洒然一笑轻轻抬起双手不在去砰腰间的忘忧,苦笑一番缓缓从树后面走了出来。待到那位自称魏高的剑仙全然看清自己模样之后,眼神之中并无杀意这才拱手恭敬道“黄粱道观,小道陈慈便见剑仙前辈。”
被一手掐住脖子的青衣少女没有半点不适,反而悠闲地看了一眼那个穿着白色道袍的年轻道人。随后不由得对下一记白眼便是一番冷嘲热讽,“我当时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原来是个小小的气府境修士。道貌岸然与那些书院的君子无异,不过是披了一副人的皮囊。”
听完这话陈慈也不恼火毕竟眼前这二位惹火了谁自己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只是直起身子看了一眼那位邋遢的剑仙又看了看蛟龙所化得少女。“这位姑娘人有好坏之分亦有善恶之分,岂可万物都一概而论。崇玄洞天如何小道不晓得黄粱福地到底如何小道也不晓得,只是与善人为善与恶人为恶理当如此。”
形象邋遢的魏高听着陈慈一番话眼皮直打架,不由得挠了挠头小道“你这小道士怎么和西边的那些老秃驴一般,说起话来一套连着一套听着就犯困。你莫要再讲了一会我睡着了,这头畜生做出什么事天晓得。”
一时间陈慈不得面露尴尬不知该不该说话,一连打了几个哈欠的魏高盯着忘忧看了一会。视线便又转到那棵被穿了一个洞的大树上,咧着嘴大骂道“小兔崽子我是能吃了你怎么着,就打算一直这么偷听下去。”
此刻李归停正蹲在树后盯着身旁那柄半截插进土里的铁剑,剑身上剑气连同气机驳杂不堪以肉眼可见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心中更是不由得大惊“我滴个乖乖这得多厉害得和陈叔一个级别的剑仙吧,一块铁疙瘩都能这么出身入化。”
还不等着这他好好研究一番便听着那边骂骂咧咧的喊声,地上的那柄生锈铁剑竟然开始嗡嗡作响好似下一刻就要飞起来似的。李归停情急之下一把拔出了那柄铁剑本就气机耗费颇多脸色一下子多了几分苍白,只是那柄铁剑竟然安静了下来。
迷迷糊糊好像下一刻就要睡过去的魏高猛然间睁开了松懈的睡眼,眼中爆发出一抹精光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提了起来。就连一直被拎在半空中的少女都跟着已经,树后边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竟然叫魏高如此反应。
只是看着那颗大树后面缓缓走出一位身穿黑色长衫背负长剑的少年,那少年手里正握着那柄锈迹斑斑的铁剑一脸的歉意。只是见着魏高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挠了挠头轻声说道“剑仙前辈实在不好意思,你这剑好像坏了。”
青衣少女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只是一个病恹恹的造化境小修士,此类的小角色不知已经给她吞入腹中多少个了。随意扫了一眼缓缓地竟然有种压迫感笼罩全身,心底传来一股恐惧感身体不由得跟着颤抖起来。
只是当青衣少女再次抬头望向那个黑衣少年不由得一惊,他背上的那柄剑竟然是一件半仙兵。好似对于自己这些蛟龙之属有压胜作用,细细探查之下身子更是不由得颤抖起来那剑上竟然有十几条蛟龙魂魄困在其中。
一声声来自同类的哀嚎在少女的耳畔炸响,就宛如地府酆都的怨鬼哀嚎一般叫人忍不住颤抖。
剑仙魏高自然早已注意到了这些,只是并未在意那青衣少女的颤抖。松开手掌转身望向那个黑衣少年,任由青衣少女蜷缩在地上。只是看着少年手中的生锈铁剑,自己方便驾驭施加在上面的剑气灵力竟然变得干干净净。
就好像那柄铁剑未被自己随手捡起来过一般,即便是同一境界的剑修做到这点
也是极为不易。若说眼前这位少年是个隐匿气机的天人境大修士未免有些牵强,看上去明明只是个造化境的小修士而且还是一身隐疾。
李归停见那位剑仙前辈没有反应只得望向陈慈,不料陈慈也是没有办法不知如何是好。李归停越过邋遢男子望向后边蜷缩在地上的青衣少女,不由多了几分好奇自己这辈子还未见过蛟龙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着这片被尽数毁去的山林便可知晓体型庞大了,应该如同一座小山一般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安静了下来,魏高还在思索着其中缘由。只是李归停可不是那般慢性子,干脆绕过了那剑仙蹲在青衣少女身前。看着不住打颤的少女皱起了眉头笑道“姑娘是冷吗?为何止不住的打颤啊!小子斗胆一问,姑娘可是那条蛟龙。”
李归停这一问差点把一旁的陈慈给憋出内伤来,这不是明智顾问的屁话吗?当真是与脱了裤子放屁无异,只是碍于那位剑仙不好发作。若真是惹恼了那位剑仙,他自己还真不知道搬出自家师父管不管用。
还不见那蛟龙所化的青衣少女有什么反应,一直沉默不语的魏高反倒是自言自语起来。“传闻有古道蛟龙可借之登天化龙,古道之上有蜀地。蜀地多剑客,剑客多剑仙。有人一气化剑三千六,剑斩蛟龙十八许。正所谓吾辈剑士立于天地间,有蛟龙处斩蛟龙。”
听完这话李归停挠了挠头并未听懂那位剑仙前辈的疯言疯语,只是尴尬的笑道“前辈是在和我说话,晚辈愚钝听不懂前辈再说什么。”
只见那魏高只是盯着黑衣少年背上的那柄长剑,继续问道“你背上这柄剑叫什么?从何而来?”
李归停和那剑仙魏高大眼瞪小眼不由得觉着那人脑子有问题,又不好说什么只得一五一十的作答道“是家中的长辈所赠,名字叫做剑仙。”
“好一个剑仙,剑仙自然当在剑仙手。”只见那面容邋遢的男子放声大笑,下一刻竟然欺身上前企图拔出那柄剑仙。森然剑气陡然而生,那柄无主铁剑再次出现在手中。躺在地上的青衣少女更是雪上加霜,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李归停身形却是一个恍惚两眼悄然之间变得空洞无神,先是陈慈察觉出了不对劲。本应气机不足的李归停身上竟然开始散发出一股强到可怕的气息,完全不弱于眼前的剑仙魏高。
第五十二章 新河山旧故人
与之同时剑仙魏高更是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柄尽是锈迹的铁剑已经刺向了那黑衣少年。饶是站在剑道顶端的剑仙魏高心弦也是不由得一紧,瞬息之间便可刺穿那少年喉咙的意见偏偏好似陷入光阴长河一般停滞不前。
那蹲在地上眼神空洞的黑衣少年一动不动,身旁却是出现了一道身穿儒衫的修长身影。只见那道身影缓缓抬手双指并拢好似掐出一道剑诀,轻轻抵在停滞不前的铁剑之上这一瞬才好像万物寂静光阴停滞一般。
站在远处的陈慈身形更是动弹不得半分神魂颤抖脑海之中嗡嗡作响好似要炸裂一般,就连体内一座座穴窍气府都动荡不已。他哪里还能顾得上生死未卜的李归停只得死守心神,这位性情古怪的剑仙施展手笔当真是见所未见。
境界已达炼神境的魏高眼中却又是另一番光景,那来历不明的黑衣少年身旁分明有一儒衫男子屈指敲碎了那柄铁剑。旋即抬眼瞧着这自己如同俯视蝼蚁一般眼神玩味,下一刻竟然抬步走来剑仙魏高险些就要催动那缕神魂逃命。
只是耳畔有个声音如大吕洪钟一般炸响,“年轻人好不容易得来的剑仙境界可是要白白断送不成,休想以元神之法远遁老夫弹指间并可钉杀。到时候你可是灰飞烟灭毛都不剩,你们这边的剑仙都这般不讲理?”
只见那儒衫男子话音落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的方寸天地间竟然有一圈圈的金色涟漪荡漾开来。随后几人只觉着眼前一个恍惚景物恢复如常,再也没了那般头脑炸裂的感觉。剑仙魏高一时间如临大敌却也不知当如何,剑仙之手无剑可用当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方才还欲生欲死的陈慈一下子如释重负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后背已经尽是冷汗饶是穿着一件法宝内甲也无济于事。只得待到头脑清明起来这才缓缓抬头,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儒衫男子心底竟是瑟瑟发抖道心不稳起来。
儒衫男子好似也注意到了陈慈的一样转过头去笑道,“小道士死守道心可莫要自乱了阵脚不然老夫可担不起,无需害怕一颗澄澈道心来之不易。你可是李小子的朋友,日后还望多加照拂了。”不等陈慈做什么反应,只觉着一股暖流自肩部传入全身。
在抬眼时那儒衫男子已经站到自己身侧,言语之中倒是没有什么意味只是双手拢袖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待到那颗道心逐渐趋于平稳反而比之前
更加平稳之后,陈慈这才颤巍巍的拱手道“晚辈与李兄也是刚认识不久,不知前辈?”
陈慈也不好自己乱下定论说道后面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发问了,只是静静供着身子静待下文只见那儒衫男子捋了捋胡子笑道“刚认识也算是朋友了这小子日后恐是要吃不少苦头,还要劳烦你们这些朋友了。”
说完那儒衫男子竟然拱手行礼陈慈的身子竟然是不由自主的直了起来,见着这一幕小道士陈慈难免有些惶恐急忙试图弯下腰去。却发现无能为力只得拱手还礼道,“前辈此话,当真是言重了。”
做完这一切儒衫男子才缓缓起身单手负背朝着魏高走去,脸色说不上是难看但也绝谈不上是好看。待到三五步的距离儒衫男子缓缓停下脚步,笑骂道“你便是此方天地的剑仙水准?区区一柄半仙兵没见过不成。”
这话一出口魏高反倒一愣什么叫区区半仙兵,那可是天下都没有几件的稀罕玩意。碍于瞧不出那人的深浅,只得回答道“前辈见识渊博是在下唐突了,长陵山魏高却有剑仙水准。只是剑道造诣各有高低,说不得还有更厉害的前辈。”
说到这里魏高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儒衫男子,静静的候在原地那人却自顾自的笑道“那不知这位剑仙觉着自己的一条命值多少钱,老夫不以境界欺负人你只管开口。”
魏高有些不明其中意思,只得笑道“在下不明白。”
那儒衫男子拢了拢袖子,指着依旧蹲在地上的李归停缓缓笑道“我是这孩子的长辈,你方才明摆着是想要他的命。如今境况老夫杀了你无异乎给他结下了一个大仇,你一条剑仙的命抵做三个人情给这孩子如何。”
魏高听完这话才明白了几分意思,只是不由得眼前一亮追问道“那敢问前辈,是何等分量的人情。”
“有求必应。”
这话一出口魏高不禁有些犹豫那人说的对若是今日自己身死于此,那黑衣少年无异于和长陵山的剑修结下了死仇。只是这有求必应未免有些牵强,二者之间不由得得仔细衡量一番。
那身形有些飘忽的儒衫男子瞧着不是真身说不得只是一缕分神,还不等魏高给出回应那人继续开口说道“这柄剑仙暂时为你所用,待到这孩子能胜过你之时再取回如何?”一边说着只见那儒衫男子手握剑仙递到魏高身前。
一番犹豫魏高还是伸手接过那柄名为剑仙
的长剑,旋即看着那位儒衫男子拱手道“前辈赠剑之恩魏高心领了,日后有求之事尽力为之。”
“理当如此!”
做完这一切陈玉璞才转过身去看着那蜷缩在地上不住打颤的少女,有回过头对着魏高笑道“这女娃娃还是有几分姿色,就留给李小子当个暖被窝的丫鬟好了。”
听完这话魏高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表情有些难堪。那儒衫男子也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怎么,是不晓得压胜蛟龙的术法。还是没有此类法器,觉着难办。”
最后魏高只得勉强笑了笑,缓缓说道“前辈这个要求不过分。”
“那就好。”只见那儒衫男子笑了笑,走到那个黑衣少年身前手指轻轻在眉心一点。
魏高还是没忍住追问道“前辈,可是天外天来的仙人。”
却见那儒衫男子缓缓笑道“对你们而言我来自天外天,在我家乡那边看你们这里也就是天外天。”说完儒衫男子踩了踩脚下的土地,他身前那身穿黑色长衫的少年眼神逐渐恢复清明渐渐有了醒来的迹象。
听完那番说辞魏高心中有些了然,早年间遇见过一位剑道造诣极高的老道人。那人便说过此方天地必有一劫难,是覆灭的劫难。当时自己不过是个元婴境的混小子,哪里懂得那番话的意思只是说了一句世间万事一剑了之。
不成想那老道人笑着说道,好一个一剑了之不过依旧难解覆灭之难。自己那时不禁犯起了一股混劲,质问那老道士有何方法可解此方磨难。那老人只是摇了摇头指着天边说了一句天外天,自那以后任凭自己遍访天下也没能再遇上那位老道人。
如今看着眼前这位儒衫男子他好像晓得了当真是有天外天的存在,自己脚下这座天下的修士或许不及人家半分。如今瞧着好像连自保都成问题,还得借他人之手化解自己的磨难。
地上缓缓醒来的李归停一脸愕然的盯着自己身旁的儒衫男子,好大一会才回过神来兴奋的都要跳起来了。竟是一把扯过那人的袖子笑道“陈叔你咋来了,我爷爷有没有过来。我就知道你们早晚来接我,走吧咱回家那个老道士是不是给你打趴下服气了。”
李归停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只顾着兴奋拽着身旁一席儒衫的陈玉璞。却未曾发现那人不过是一缕分神,陈玉璞也是轻轻挪开李归停的手掌苦笑起来“傻小子,你陈叔十一境的修为还是不够看啊。”
第五十三章 剑仙赠与人
来人正是剑仙陈玉璞当时紧要关头这位十一境的大剑仙拼上了三十年的阳寿,才留下了这么几缕分神生死关头还能保住条性命。只是看着一言不发的李归停陈玉璞眼中更多的是愧疚,若是那日在小金顶观谨慎些岂会给那老道士钻了空子。
魏高我中握着那柄剑仙脸色有些涨红好受不到哪里去,剑仙鞘内剑气铮铮作响一瞬之间便给钻进了魏高体内。在经脉穴窍之中一番游走此方天地的这位剑仙险些呕出一口鲜血,只是凭着体魄境界强行给压下去了。
陈慈先是看了一眼那蛟龙所化得少女如同蝼蚁一般蜷缩在地上,着实是搞不懂究竟在惧怕什么。至于李归停与那儒衫男子在说什么更是不得而知,在场的恐怕也无第三个人知晓了陈玉璞第一时间画下的雷池禁制已经隔绝了一切。
过了好一会李归停这才缓缓转身使劲搓了一把脸叫自己清醒了一些,脸上又挂起了那副笑脸看着身形有些缥缈的陈玉璞笑道“陈叔无需自责那老道士不也同样说了吗三十年罢了,我若是修炼速度快些也就可以早日回去了。”
听完李归停这话陈玉璞总算出了一口气,拍了拍眼前不在如同黑炭一般的傻小子笑道“那剑仙暂借给叫魏高的剑修日后境界赶上了再取回来,不过他欠你三个人情只要在他能力之内一定会还。你小子说说吧,日后有何打算总不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混三十年吧!”
李归停挠了挠头瞥了一眼不知所以然的陈慈,又看了看陈玉璞“那道士的宗门有处疗伤圣地答应我可以去疗伤,家里还有一对男女是附近一个叫做宝钗城势力的弟子。我拿方寸物里的法宝打点关系,做个挂名供奉总之先把伤势养好。”
听到这里陈玉璞不禁皱了皱眉头,“伤势?你在此地还遇上过其他修士。”
李归停笑着挠了挠头,不由得苦笑一番“那老道当日把我带到此地,直接毁去了我体内穴窍。两年光阴勤勤恳恳才恢复了一些,那宝钗城的老祖是个金丹境修士还算尚可。我去做个记名的供奉好歹有些仙家丹药可以疗伤,日后好去那处疗伤圣地除去隐疾。”
陈玉璞点了点头也是颇为认可,又叹了口气拍着李归停的肩膀说道“伤势养好之后修行切记不要落下,最好好好游历一番磨砺磨砺。方才简单探查了一番此方天地,还是没什么不同只是日后一些练剑就好。此方
天地,怕是没有纯粹武夫的活路。”
李归停点了点头都默默记在心中,只是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一般。看着陈玉璞偷偷问道“陈叔,我可还有一件事。你给我的这本剑术正经靠不靠谱啊,日后我照着这个练剑不成问题吧!”
陈玉璞一听这话好似给气笑了一般,一个板栗敲在了李归停头上。这才满意的捋着胡子笑道“你陈叔必胜所学,可都在那本剑术正经里了。不是那些华而不实的招式,尽是些劈砍挑刺尽管练习。十遍百遍千遍万遍之后,自然就可以一剑了却天下事了。”
说完这些陈玉璞的身形才开始慢慢消散,化作漫天的金色光点那道雷池禁制同样摇摇欲坠起来。最后陈玉璞还不忘笑道“身后那条小蛟修为不俗,收了给你做个暖床的婢女。”
听完这话李归停不禁一愣,旋即缓缓转身看着身后蜷缩在地上的少女。只是看到那一大截白腻的长腿时不禁一下子闭上了眼,嘴里还不停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再三确认那位一身儒衫的前辈不见了之后,陈慈这才蹑手蹑脚如同做贼一般走了过来。不得又是扫视一周,这才在李归停耳边低声细语起来。“李兄你小子够可以的,家中也这般修为通天的长辈。那还在此地废什么话啊,直接回去不就好了。”
李归停笑了笑推开陈慈,不由得拿一抹怪异的眼神打量了一番“陈慈你可学坏了,怎么跟个大男人咬耳朵。方才那位还不算厉害的,我家老爷子打他两个。”说完李归停觉着有些不妥,偷偷地又多竖起来一根手指。
陈慈则是一脸的惶恐白净的脸上一阵通红,扶了扶头上的道冠这才说道“我那不是怕言语不对,冲撞了那位前辈吗?”
李归停看着满脸通红的陈慈给了一记白眼,逗笑道“我看你小子是给吓着了吧。”
陈慈听完这话才发现自己失态了,急忙理了理衣冠干咳了两声正色道“咳咳,你这人只会呈口舌之利。我是敬重那位前辈,以一个晚辈的身份岂可无力啊!”
李归停看着一席白袍一本正经的年轻道人,捂着嘴笑了笑不在理会他。
转过头去看着面色不太好看的剑仙魏高,缓缓走到那人身前拱手行了一礼沉声说道“晚辈李归停见过前辈,日后生死关头还要靠前辈照拂一二。”
魏高反倒是看了一眼这
个不起眼的黑衣少年,演技是够好的明明有那么大一座靠山还装的一副可怜模样。强忍着龇牙咧嘴的冲动,从牙齿中挤出几个字“长陵山,魏高。前辈所托付之事,自然是尽心为之。”
李归停看着面色有些古怪的魏高,心中七七八八已经明白了缘由。笑眯眯的说道“魏前辈,不必强撑着了。剑仙脾气差我当时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我教训他几句便是了。”
魏高本想反驳几句只是话还未出口腹中那几缕剑气便从中作祟,只能任由那黑衣少年双指搭在剑鞘上。却不见那黑衣少年有什么动作,腹中那种钝刀割肉般的感觉也没有减去丝毫。魏高已是满头的冷汗任由体内气机如何驱赶,那缕剑气就是不肯出来。
最后只能看那黑衣少年有什么破解之法,只见那少年缓缓松开按在剑鞘上的双指。再度双指并拢屈指一弹,旋即缓缓笑道“剑仙听话,你如今跟着我怕是连出鞘的机会都没有什么。跟着这位大剑仙过足了瘾,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去接你回来。”
黑衣少年话音刚落魏高发现自己体内那缕剑气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涨红的面色这才渐渐消散下去。片刻之后不由得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看着自己手中那柄长剑大笑道“小家伙还挺有脾气的,我魏高习剑以来还从未这般狼狈过。”
只见收于乌黑剑鞘之中的剑仙再也没了半点反应,就好像霜打茄子一般不知是李归停一番话起了作用。还是不屑于理会那人只是这反倒给了魏高得意的机会,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豪迈之感看着眼前的黑衣少年反倒生出了几分好感。
李归停也只是淡淡一笑看着这位年轻的剑仙反倒也是位有趣的人,只是手里空荡荡的难免有些不适挠了挠头笑道“魏前辈,你看这剑仙借与你手也不知要多少年。小子愚钝根骨更是一般您可有什么不用的小玩意,也借与小子练练手啊!”
这一下子可给瞧上去中年模样的魏高难住了,自己习剑以来不知缓过多少灵剑了只是大多是尽数折断的下场。一时间可真的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玩意来,片刻寂静之后魏高不由得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沉吟道“小家伙,这可....”
李归停皱了皱眉头缓缓吐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年轻剑仙一副窘迫模样摆了摆手。“既然剑仙前辈如此为难,小子也就不勉强了。”
第五十四章 先天剑胚
李归停心中不禁打起了如意算盘如今握在那剑仙魏高手中的怎么说也是一件半仙兵,对于此方天地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自己带在身边随手驾驭起来颇为吃了,如何也是个保命的手段如今赠与他人之手怎么也是个赔本的买卖。
一时间那位剑仙魏高脸上也有些挂不住面露窘迫,不禁挠了挠头还是放下了脸面。颇没底气的笑道“小友你也看到了我虽说是剑仙境界不假,只是手头却是没有趁手的佩剑再身。不然也不可能随手拿着一柄普通铁剑再身啊,不如这样我回长陵山取一件品相不错的法宝再给你如何。”
听完这话李归停心中不由得苦笑一番,看来今日自己是真的要做一件亏本的买卖了。如此也好没了扎眼的剑仙,自己出门游历也算能安稳一些。抬头看了看高出自己一头的魏高,摆了摆手说道“如此一来那便不劳烦剑仙前辈了,小子这本就是个不情之请权当没有说过好了。”
不料李归停一句无心之言误打误撞反叫这位剑仙下不来台了,一旁的陈慈摸了摸下巴眼中饶有兴致只是在魏高面前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心中暗自细细品味这二人当真天造地设,不做个高山流水的知音算是白瞎了。一个个看似憨傻,城府比拼却是比大修士斗法还要热闹。
魏高心中不由得暗骂一声,今日可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堂堂一个长陵山的剑仙竟然连件像回事的佩剑都没有,懊恼之余看起来中年模样的魏高一拍脑袋好像想起什么一般。身上不见有任何方寸物模样的小玩意,手中却凭空多出了一柄剑鞘雪白剑穗金黄的长剑。
“归停小友你瞧我这脑子真的是练剑练傻了,还真有这么个小东西此剑名为金穗品相是极品法宝。只是当年不过才元婴境的修为,这小家伙脾气又古怪一直放在方寸物中吃灰了。”一边说着魏高晃了光手中的长剑,瞧着却是落了一层的灰尘。
陈慈见着那柄金色剑穗的长剑眼前不由得一亮,因为手中的忘忧同时都跟着微微颤鸣。自己手中的忘忧虽说不是流传世间的灵剑,但也是师门中一位剑道造诣极高的前辈托人所铸。虽然杀力平平却有着一个特点,凡是遇见品阶不俗的刀剑都会与之共鸣。
李归停先是看了看那晃晃悠悠的金色剑穗倒是惹人喜欢,只是看了一眼极为埋汰的剑鞘不禁咧了
咧嘴。见好便收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笑嘻嘻的接过那柄着实不像法宝的长剑。先是细细端详了一番,这才拱手笑道“那小子就不推脱了谢过魏前辈,这柄金穗我可就收下了。”
剑仙魏高心中好似有什么心事一般,挠了挠头笑着打了个哈哈。又看了一眼那柄毫无动静的金穗,这才笑道“归停小友喜欢就好,魏某就当送个顺水人情好了。”话刚说完魏高心中便犯起了嘀咕,这柄金穗的脾气与方才大发脾气的剑仙可是差不得多少。怎么就这么安静了,吃了这么多年灰转性了不成。
还不等魏高想清楚什么原因,在场几人只闻一声铮铮剑鸣自金穗鞘中传出。宛如一声声蛟龙低亢,边看着李归停面色不由得一红旋即又是死人一般的惨白。嘴角开始渗出一丝血迹只是不论魏高还是陈慈都未插手,法宝皆有灵于主人而言自然要驯服的住才行。
二人只见李归停先是淡淡一笑咽下那口已达喉咙的鲜血,嘴里不禁喃喃道“小家伙倒还是有些脾气,不过你还是安静些为好。”说完缓缓拔出那柄金色剑穗的长剑,只是极为缓慢寸寸出鞘一道淡金色剑气砰然而出。
陈慈瞧的是心惊胆战那一下子若是给现在的李归停挨一下子可不是好受的,只是再看看寸步未动的黑衣少年只是堪堪歪过头去躲过了那道剑气。脸颊上也是滋滋作响一道五指长度的血痕正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随着阵阵白烟短短数息的功夫便已经恢复如初。
随后黑衣少年干脆拔出整柄长剑一时间竟然有阵阵金光散发而出,剑身上竟有数十道金色丝线来回游走发出阵阵嗡鸣。李归停笑了笑就如端详剑仙那般一样,双指并拢屈指轻弹金穗剑身发出阵阵清脆的声音。只是双指之上血肉炸裂露出了森森白骨,少年却是不以为意眼中兴致愈发浓烈。
就这么白骨生肉剑气炸裂血肉反复几次,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李归停脸上尤是意犹未尽。陈慈站在一旁额头上已是冷汗直流若是耗尽了体内灵力那双手指可就是神仙难救了,怀抱剑仙的魏高眼中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黑衣少年倒真的是个怪胎。
片刻之后二人不由得大惊眼神紧缩,因为眼前那位黑衣少年大喝一声“再不老实,我敲断了你。”随即一股便迸发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气息,一时间剑仙金穗忘忧三柄品相不俗的灵剑都跟着一颤。
在之后那柄金穗真的就好像听明白了一般,游走于剑身的那几十缕金色丝线竟然缓缓附着于剑刃之上。最后长剑上的那股桀骜之气尽数收敛好似真的给李归停驯服了一般,黑衣少年缓缓抬起那柄金穗看了看剑刃上金色纹路这才满意的收回鞘中。
剑仙魏高先是愣了愣旋即拍手笑道,“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魏某自认勤苦练剑自可大成。天底下哪里有什么天才,今日一见当真是比不得啊!”
“前辈此话作何解啊,小子有些不明白。只是这金穗还要谢过前辈了,他日剑道至上有何不解还望前辈指点一二。”李归停摇了摇头全然听不懂魏高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这魏高怎么说都是一个剑仙借此机会多攀上一些关系的好。
不料魏高听完这话先是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旋即竟是一把搂过了李归停的脖子二人勾肩搭背窃窃私语起来。李归停自然是不明白其中意思,那魏高笑眯眯的说道“指点剑术自然不敢我魏高做不得那种传师授道的活计,只是你若遇上什么难处尽管开口。以后你我二人就以兄弟相称好了,别看我年长的多梳洗干净那些仙子姐姐还是能够迷倒一大片呢!”
听完这话李归停将信将疑一脸的狐疑,被剑气毁去血肉的双指已经恢复如初。怀里抱着收于鞘中的金穗,笑问道“不知大哥相识的仙子姐姐可多啊!小弟眼瞅着及冠之年自然也要请教一二了。”
听了这话魏高不由得微微一愣,看不出来这小子花花肠子还是不少。而后两人就更如那结义兄弟一般有说有笑,只不过魏高还是没能忍住耳语了几句“你小子是当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成,先天剑胚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纵观古今哪位大剑仙不是此般体质,当然除去你大哥我这般勤学苦练的人。”
先天剑胚这个字眼李归停还是第一次听,自然有就有了诸多不懂转头问道“这先天剑胚可是何物,作何解释小弟愚钝从未听闻。”
这一下子可把魏高难住了,毕竟这种长篇大论解释起来如同那些书院夫子一般麻烦。他只得一简再简最后归为两句话“通俗来说就是不论世俗铁剑还是修道之人用的灵剑飞剑,只要有这种体质驾驭起来轻而易举不去练剑简直暴殄天物。”
听了这般敷衍的解释,李归停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第五十五章 肝火太旺
魏高瞥了一眼眼前的李归停,这位摇身一变成了自己兄弟的黑衣少年显然是不太信服自己那番说辞。只得将目光投向那一席白衣的小道士,如此看来那位道人的话远比自己所说要来的更具说服力。
陈慈看了一眼投来目光的魏高立马领会其中意思,这位剑仙也确实不似传闻中那般目中无人至少他没有任何反感。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咳咳,李兄这位剑仙前辈所言极是。却有先天剑胚此般说法,不过也却又...”
只不过陈慈刚要好好讲述一番从典籍之上学来的知识,却是话刚刚开口便给那魏高摆手叫停了。“好了好了,小道士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你日后与他细说。今日可是没有功夫听这些长篇大道理,你们道家修士怎么和那些秃驴老和尚似的聒噪。”
陈慈听完这番话也是颇为无奈摆了摆手,只是笑着说了一句便不再言语“剑仙前辈所言极是,事后我在与李兄细细解释好了。”
魏高听完这话才满意的笑了笑,随后缓缓走到那蛟龙所化得少女身前。一席青色短裙的少女此刻已经恢复了几分清明,只是望向魏高的眼中已经不是那般视死如归的气势。毕竟剑仙已在剑仙手,只是微微动了动嘴唇说道“你应当知道杀了我的后果,玉玄关挡不住的。”
魏高一听这话脸色一沉全然换了一副叫人胆寒的眼底,死死盯着眼前的青衣少女一手掐住那白皙的脖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咬牙切齿道“你这畜生还有脸提玉玄关三字,我亲生弟弟给你们这些畜生设计。死战到最后十四位元婴剑修连骨头都没剩下,你还有脸提。”
青衣少女只是第一次觉着有些喘不过气眼前的这位剑仙好像真的动怒了,如此甚好自然是遂了她的心意。不急不缓的抬起一对秋水眸子眼中尽是戏谑之味,声音微弱“你们这些剑修最是没有城府,只为了一个义气镇守玉玄关三百年有余。那玉玄关之上又有几个三教修士,如此这般行径无需我们兵戈相向天下剑修自然一个不剩。”
“哼,你这区区小小的虫子也妄图动摇一个剑仙的心境。一颗澄澈剑心岂是三言两语便可动摇的,无异于痴人说梦真是笑话。你不过想我杀你遂了你的计划,好惹怒那位境界只高不低的剑仙。玉玄关只要还有一个长陵山剑修,你们就被想踏过半步。”魏高冷哼一声缓缓站起身
来,如仙人俯瞰苍生。
青衣少女也是冷笑一声这才抬眼看了那位年轻剑仙,那人竟然凭空换了一副模样。身穿一席黑色长衫内里未着内衫漏出半截胸口,腰间别了一只翠绿竹笛和一只蜡黄色酒葫芦。只见那人放声笑道“纵使天倾,天下剑修万死不辞。”
“魏哥你这又是什么神仙把戏教教我日后好去哄骗仙子姐姐们,何须跟着区区一条小蛟动怒。我辈剑士哪个不是有蛟龙处斩蛟龙,且容他们喘口气。”李归停挠了挠头拍着魏高的肩膀笑道,腰间已经别好了那柄金穗。
坐在地上的青衣少女却是没有什么惊叹的,易容换装江湖武人都会的把戏。却是对那个黑衣少年投去了目光,只是打量了一番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只是给了李归停一记白眼,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这毛头小子真是信口开河,只怕给玉玄关外的妖族喘口气这座人间天下可就正要地覆天倾了。”
听完这话李归停反倒是蹲下身子正好二人四目相视,盯着少女那泛着青色幽光的眸子李归停笑了笑。捏住她的下巴说道“我看是你这条长虫口气不小,若是在我家乡那边一拳锤死你。扒了皮抽了筋,还可炼化一些法器。”
一边说着手指便不禁摸到了青衣少女那羊脂玉一般的长腿上,冰冰凉凉的倒是另有一番手感。那青衣少女却是一时间怒气横生,一对眸子再度恢复那副金色竖立的瞳孔。只是抬起的掌刀停在了半空中,因为一柄白玉材质的袖珍飞剑正悬停在她的脑门上。
“此般作为当真是妙的很,不成想你这人城府是这般的深。”青衣少女再度抬眼已经恢复了柔美少女的姿态,盯着眼前的黑衣少年心底亦是一阵胆寒。自己那一记手刀哪里快的过袖珍飞剑,杀人不成反倒搭上一条性命。
少女眼中万般柔情盯着满脸笑意的李归停,一双更是无可挑剔的纤细手掌更是恍若璞玉雕琢一般。轻轻按在李归停手上试图继续深入,不料那黑衣少年却是抽回温热的手掌缓缓笑道“看来我日后要勤勉修心了,你这小妖精要比狐魅来的还要厉害。”
说完李归停站起身来径直离去走到陈慈身侧这才停了下来,只是单手负背缓缓说道“魏哥,这小虫子不是要做我的暖床婢女。你可有什么压胜法子,不然我可是寝食难安啊!”说完这话站在一旁的陈慈,不由得掩面而笑。
魏高看着背对自己的李归停挠了挠头,也不知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没有多想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生的当真要比狐魅还要魅人心智的少女,翻手拿出一枚古钱币看上去透着一抹金黄色泽不似凡品。
手中掐动了几个法诀那枚古钱币竟然开始熠熠生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笼罩住了青衣少女。少女一时间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这些人族修士钻研的压胜之法却是高明。单单一个小小钱币加以压胜口诀,竟然能够压制住自己的修为。
魏高做完这些不由又看了看依旧背对自己的李归停,虽是依旧有些奇怪但依旧没有太在意只是问道“小子,压胜之物已经给你备好了。只需在意精血签订一个契约,这畜生自然就伤不得你半分了。”
李归停听完这话摆了摆手苦笑道“那就有劳魏哥了,可莫要疏忽了。”说完手指在眉心一点一阵刺痛过后,一滴鲜红的血珠静静悬浮于掌心。轻轻向后一抛魏高顺势伸手接住,做完这些在那青衣少女眉心同样取出一滴金色血珠。
二者皆被丢进了那颗系有红绳的古钱币中,做完这些魏高总算也没有什么可以逗留的了。轻轻丢给李归停那枚作为压胜之物的古钱币,缓缓说道“何日你想放了她或是境界之上胜过她,随手毁去这枚古钱币即可。”
“魏哥,慢走不送。”李归停伸手接住那枚古钱币,摆了摆手只是依旧不肯以正脸示人。
见这一幕魏高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别好那柄剑仙随即走向李归停同样是并肩而立。转过头去所见所闻险些栽个跟头,只见李归停鼻子上挂着一长一短两条小红尾巴。搞了半天是火气太旺了,魏高嗤笑一声“你小子感情是肝火太旺,正好晚上消消火无异乎她任你摆布。”
李归停脸色一黑不由得胡乱抹了一把,这才擦去了那些血迹。看了一眼身旁一脸憋笑模样的魏高,不由得苦笑一番“魏哥就恕小弟难以远送了,好意小弟就心领了。”
魏高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双指在身前一抹剑仙自行出鞘,一抹白虹拔地而起在半空中划出一条长长的白线。李归停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陈慈问道“你们这里的修士都是这般嘴脸不成,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陈慈在一旁压了摇头,破天荒的没有碎碎念只是笑道“贫道一些向道,不
第五十六章 朱红酒葫芦
这了这话李归停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给了身侧的陈慈一记白眼看着那道愈发远走的长虹竟有一道声音自天边传来。“原来你小子还是个雏啊!哈哈哈哈!!”远在天边的魏高放声大笑,那条白虹才算真正远走。
陈慈揉了揉下巴看着满头黑线的李归停不由得干笑了两声,缓缓走向那位青衣少女中途还不由得笑了笑说道“看来这些剑修当真是如传闻一般性情古怪,今日一见这魏大剑仙还真的是古怪脾气。”
李归停胸中一时间升起一抹无名之火,气的牙根都跟着抖了起来。竟是一跺脚手中金穗推出半寸自行出鞘。一人一剑拔地而起在半空中划出一条长长的金线,也顾不得体内穴窍翻江倒海天地灵气应接不暇几次都是人剑急急下坠再升起。
陈慈站在原地眯了眯眼看着远处那一白一金两条长线互相追逐,李归停脚下那金穗显然是占了下风宛如大江之中的一叶小舟摇摇晃晃。不过远远看着陈慈眼底竟是又浮现了一抹笑意,因为魏高脚下那柄剑仙突然间下坠直至消失在天边。
忽然又见山巅一抹白虹再度拔地而起传来魏高的一阵骂声,“李归停你小子明面上气不过,净耍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黑衣少年李归停已经扯去了那件麻布所制的黑色长衫,纤尘不染的法袍踏雪无风自动两只袖袍鼓荡不已。若不是有这件法袍相辅相成源源不断的汲取天地灵气,李归停现在恐怕已是灵力耗尽穴窍枯竭不知跌落哪座山头了。
只见魏高好不容易才驾驭住了脚下的剑仙单手负背破空而来,一席黑色黑色长衫亦是无风自动胸前好似故意扯开的口子漏出一条长疤。李归停就要狼狈的更多了双手拢袖面色苍白,看起来简直是白瞎了一身行头就像个病秧子一般。
魏高瞧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火气也算是发作不出来,只是笑了笑去下腰间的蜡黄色酒葫芦咕嘟咕嘟灌了一口酒。一手抛给对立而视的李归停,这才缓缓说道“你这小子看不出来当真是有点手段,只是这幅病恹恹的身子我是真怕你哪天就死了。”
李归停倒是没有急着说话一把接住那只蜡黄色的酒葫芦,身形一阵摇晃险些就要给跌落下去看的魏高眼皮直跳。喝了一口葫芦中不知什么来路的酒只觉着喉咙一阵滚烫,李归停吐了吐舌头还回那只酒葫芦苦笑道“你这酒一点也不好喝
,还不如镇上的老黄酒。”
魏高听了这话一副暴殄天物的表情白了一眼那白袍少年,拿着葫芦中的酒水好似宝贝一般喃喃了一句“你这穷小子懂什么也就喝一喝世俗百姓家的老浊酒了,这可是长陵山的仙酿可遇不可求。那位仙子姐姐每年只酿三百坛,没有来头的修士可是千金难求一坛。”
李归停看着一副惺惺作态样子的魏高不由得撇了撇嘴,双手又是拢进了袖子里嘟囔了一句“真是小气,不就一口酒嘛!”
魏高自然是也听得到小心翼翼的收起那只蜡黄色酒葫芦,双臂环胸看了一眼脸色愈发苍白的李归停说道“喂!我说你小子是惹了多大的麻烦。浑身气机此般孱弱简直就是个病秧子,若不是这件法袍你恐怕连剑都用不得吧!”
听完这话李归停反倒是拱手笑道“魏哥真是好眼力,我这全身经络气府穴窍都给人毁得一塌糊涂你信否。既然话已经开口了不如就帮衬小弟一二,也好做个顺水人情不是。”说完李归停竟是开始打量起了魏高那只酒葫芦。
魏高一见这幅模样不由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好在自己有长陵山这么大个家底。不然若是换做寻常的朋友摊上李归停这么个家伙,非得是连裤头都剩不下。思量了一番魏高笑了笑说道“罢了罢了,你这小子不去开个仙家铺子算是可惜了。”
说完魏高手中已经多出了一只朱红色的酒葫芦看起来与他腰间的那只蜡黄色的一般无二,还不得李归停开口说什么魏高便扔过来了那只朱红色的酒葫芦。苦笑一声“这葫芦本是我那弟弟的,谁料那小子去玉玄关砥砺剑道便再也没回来。我在关外苦苦寻了七日,也只是在一头化羽境大妖手里拿回了这只酒葫芦。”
李归停听完正欲拱手还回去这等寄托思念的东西他岂可昧着良心收下,只是魏高可不给她这个机会摆了摆手示意无需送回。旋即笑了笑说道“葫芦是个能当做方寸物的小玩意,装下个十几坛酒不成问题。里边是些回气的丹药,治伤的话你还得去黄粱道观的太清池。”
说完这位性情古怪的大剑仙调转剑头,朝着远处御剑化虹而去那道长长的白虹再度划开天幕。李归停久久站在原地摸了摸那只朱红色的酒葫芦挂在腰间,只是听着远处又传来魏高的笑声“我辈剑仙需饮酒,多饮酒。”
立于金穗之上的李归停脑中传来一阵眩
晕感,既使穿着法袍此刻灵力也是明显供应不足。急忙从酒葫芦中取出了两粒回气的丹药,吞入口中药力倒是温和很快就炼化了。温和的灵力顺着经脉源源不断的送往本应枯竭的穴窍之内,苍白的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
“我辈剑仙需饮酒?又是自己瞎扯的吧!气府一境还是要早些破镜为好,否则我可满足不了你的胃口。”李归停一边说着看了一眼脚下的金穗不由得缓缓一笑,金穗好似也明白其中意思一般跟着微微颤鸣了两声。
山林那边那位青衣少女不知何时跃上了枝头百无聊赖的晃荡着两只小脚丫,她现在已是伤及本源与其四处晃荡反不如留在那个小子身边。好歹无需担忧再有哪个愣头青的剑仙一剑砍了自己,况且玉玄关一日不破这方天地便无自己的立足之地。
树下一席白色道袍的年轻道人陈慈,正抬头看着蛟龙所化的青衣少女。手中不知从何处拿来的一柄白色折扇缓缓扇动,朗声笑道“姑娘为何还不离去,不成是真要给李兄做那暖床的婢女。”
青衣少女晃了晃脑袋看着那个人畜无害的小道士并不反感,只是没有急着说话缓缓伸了一个懒腰。再度看向那年轻道人眼中多了几分笑意,“你这小道士真是有趣不怕我杀了你,所说杀不得那个黑衣少年杀你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话一出忘忧反倒一阵剑鸣自行出鞘半寸,陈慈笑了笑收起那柄折扇不动声色的笑道“姑娘真是说笑了,莫不说你如今伤势多重。此处是崇玄境内所说崇玄洞天相隔甚远,但是只要是元婴以上的修士动辄多少那些圣人都还是能看到的。”
听完这话少女眼底刚刚提起的兴致便消散的无影无踪了,原来也是个有趣又无趣之人。听着那年轻道士絮絮叨叨少女不禁打了个哈欠,这才接着说道“你这小道士知道的真是不少,你这般人是如何做到停在气府境不肯迈步的。”
陈慈听完青衣少女的话依旧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只是挠了挠头缓缓说道“师父说过世间百态多走走多看看,大道之上无需着急多走一步少走一步都是迟早的事情。”
青衣少女听了这番话不由得觉着更加无趣了,只是双手拄在树干上晃了晃双脚嘟着嘴喃喃道“原来是想一步破元婴,你那师父鸡贼的很啊。走的是修心的路数,以心问道百日不得进,动辄千里。”
第五十七章 就叫李子
陈慈看着坐在树枝上的青衣少女再度打开手里的那柄折扇,对于那番话并未承认也并未否认。自己确实早就达到了金丹瓶颈只是迟迟没有破开罢了,只待得尽收天下风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直叩心关,一步入元婴。
不大一会功夫只闻半空中传来阵阵破风声,一道金线由远及近最终在这片被毁的山林上方急急下坠。御剑而归的李归停瞧着心情还算不错,只是手里握着那柄金穗腰间却是多了一只朱红色的酒葫芦。那块刻有静心二字的玉牌旁多了一枚系有红绳的古钱币,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李归停缓缓走到陈慈身侧站定,亏损的灵气早已经回补了过来。脸色自然已是恢复如初不似那般惨白,看着坐在树杈上的青衣少女摸了摸下巴笑着问道“姑娘,你是走还是留。走的话我绝不说一个不字,留的话你可就真得做些个婢女的活计。”
说完这话坐在树杈上晃荡着脚丫的少女这才缓缓收回视线,看着眼前那个穿了一件白袍子的少年。也正是她名义上的主人,少女眨了眨眼睫毛微长瞧着很漂亮慵懒的说道“你我之间有那块古币作为压胜之物,我就是想走也走不掉啊!与其在外面提防那些剑仙,不如呆在你身边做个婢女。”
听了这话李归停先是一愣旋即笑了笑,剑指一抹长剑横在身前看着那少女笑道“那姑娘就请吧!带你去家里瞧一瞧。”
说完那穿了一席青色短裙的赤足少女轻轻一跃便下了枝头,虽然一直赤足行走却是不沾染纤尘。少女走到李归停身前瞪大了一对秋水眸子,好奇的打量了一番那柄金穗长剑。伸出一只小脚丫点了点,确认无异样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站了上去。
李归停转头看着要比自己矮上半个头的少女,笑了笑说道“姑娘何须如此提防,既然你杀不了我我何须处处提防你。”说完这些身后少女只是耸了耸鼻子,并不理会什么。
陈慈看了一眼只是摇了摇头,收起那柄折扇脚踩忘忧拔地而起。李归停也只得笑了笑拔地而起,继而又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长线。半空中少女一头青丝在风中随意飞舞,一头靠在了李归停肩上。
轻色的在他耳边喃喃道“公子,可是造化境修为。未免有些太低了,日后我岂不是还要护住你周全。”
听完这话李归停先是耳根子一热险些没能稳住脚下的飞剑,挠了挠头尴尬的
笑道“我这区区的造化境修为,又在这么块偏隅之地。那些小打小闹的,对于元婴境来说不是难事吧!”说完这话金穗好似调皮似的一个下坠又升起,青衣少女只得伸手轻轻搂在了李归停腰间。
公子我有些困了可否快些,少女有气无力的再耳边呢喃一句便彻底整个人摊倒在了李归停身上。一时间李归停整个人如受雷击身形就那么僵在那,不再赶动弹半分只是背后的那股柔软着实叫人有些火大。
翌日,阳光正好。陈慈背着那个麻布行囊,手执雪白拂尘站在小院门前作揖告别。“李兄,林兄,黄姑娘就送到这里好了。贫道继续远游,他日再叙。”陈烨转身在门前站定,拱手朝着几人一一告别。
青衣少女只是站在院子里晃来晃去看着门口的几人不由得鼓起了腮帮子,这帮人可真的够麻烦的不就是送客嘛至于如此麻烦?一想到这里少女心中气便不打一处来再一想昨日那个家伙拿着古怪眼神看自己,对着那个白袍背影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送走了陈慈李归停久久站在门前直至那席白袍消失在街口这才收回视线,转头去正巧看到了对着空气打拳的青衣少女。后者却是一愣李归停却只是笑了笑,看着林栋笑眯眯的说道“林栋兄,昨日可曾借着酒劲**一番啊!”
一谈起这个林栋就不由得头疼,真不晓得李归停这小子肚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时而满口的仁义道德,时而又是这些世俗坊间的污秽言语。想完这些少年公子哥林栋伸手揉了揉脑仁,这才缓缓说道“还是谈一谈李兄何时起身啊,又何时去宝钗城拜会啊!”
听完这话一直躲在院子里耍拳的青衣少女摸了摸脑袋,好似明白了那番话的意思**一番。那岂不就是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又看了看那人满脸的奸坏笑容心中便不由得多了几分火气。只是又抬头看了一眼那人凑巧四目相视,少女转过头去晃晃悠悠走到了别处去。
李归停也是颇为疑惑自己不就昨日把她丢到床上,却发现起了鼾声不由得多瞧了两眼。这怎么还记仇到如今不成,又不是看了她的身子真是越想越不明白。最后只得悻悻作罢不去想什么,看着林栋笑道“林栋兄玩笑话罢了,你们先行回去知会一声。我这边还是有些私事要处理的,忙完便动身前往宝钗城。”
听了这话林栋先是沉吟一番不禁吸了口凉气,问道“嘶,李兄你这孤家寡人的能有什么私事。不成
是与那座酒楼的老板结算银钱,还是要去镇上的小酒馆佘两壶老黄酒。”想完这些林栋摸了摸下巴,着实是想不出他有什么私事要处理。
黄郦站在一旁揉了揉脑袋不禁有些头疼,这林栋怎么喝了个酒喝傻了不成。不由得给了他一脚,百思不得其解的林栋这才转过身来恰巧看到了在院子里晃来晃去的青衣少女。一下子好似茅塞顿开一般,尴尬的笑道“哦!那李兄尽管处理自己那些事情。宝钗城随时欢迎,恭候李兄了就。”
李归停笑着摆了摆手,拍了拍林栋的肩膀笑道“林栋兄言重了,是我该谢过宝钗城才对。”
林栋看了黄郦一眼笑了笑拉着自己这位青梅竹马走出了黑漆漆的门洞,站在街上祭出了一件竹筏模样的飞行法器。二人站在上面拱手笑道“李兄,那就等你来了。”
李归停站在门前单手负背,摆了摆手“二位,一路平安。”
看着那张翠绿竹筏腾空而起很快便消失在了天边,李归停这才缓缓转身砰的一声关上远门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只是抬头又看着那位实在不晓得人间规矩的少女,叹了一口气这幅模样莫说自己带到宝钗城了。就是走在街上,那就是块金字招牌引人注意。
“姑娘,你这般赤足行走不难受?”李归停缓缓走到院子里,自己搭的葡萄架下是块菜地。少女赤足站在那里好似再看蚂蚁排队,那对玉足当真是好看自己也算过足了眼瘾。
只见少女听了这番话才缓缓站了起来拍了拍手,朝着李归停做了一个俏皮的鬼脸笑道“为何要难受啊,穿着鞋子感觉怪怪的那才是难受。”
李归停挠了挠头还从未听过这番说法,干脆不在去想那些搬来一条长凳坐了下来。看着少女笑问道“你可有名字,日后我总不能一直以姑娘相称吧!”
青衣找女约莫着是看腻了蚂蚁排队在院子里东张西望起来,只闻院子里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便又给葡萄架上的两只小麻雀吸引了过去,头也不回的盯着两只麻雀笑道“名字,还真的没有。玉玄关内尽是些不足为惧的小妖,我有没得亲人朋友自然也就没有名字。”
李归停坐在长凳上思量了一番,拍手笑道“不如就叫你李子如何?”
少女摸了摸下巴这才转过头看着李归停,将信将疑道“怎么听着这么像你们人间一种吃的呢!”
第五十八章 三餐饱饭罢了
李归停笑了笑随手抓起桌上的一把南瓜子磕了起来,抬头看着青衣小姑娘笑眯眯的说道“呦!李子姑娘还知道这一味吃食呢!”
只见小姑娘并未急着说话只是抬头盯着葡萄架上的两只小麻雀,不一会一对眸子便弯成了月牙状。看着那叽叽喳喳的两只小麻雀不由得又是一阵欢笑,过了好一会连身子都站不直了才转头看着李归停笑道“这两只小鸟说你就是个穷光蛋,两年光阴连一颗谷子都没吃到过。”
听了这话李归停面色不由得一黑一副窘迫模样,挠了挠头看着那两只在自家屋檐下筑起巢穴的小麻雀。一时间好似明白了什么一般,继续磕着南瓜子缓缓说道“我虽听不懂这些小家伙说什么,但是我那些葡萄小油菜也给它们啄坏了不少吧!”
说完这话再看看青衣小姑娘晃了晃脑袋,又望向那两只小麻雀只见片刻的功夫。小姑娘反倒没有接着傻笑,只是摆了摆手那两只小麻雀便飞走了。李归停抬眼看了看,不由得笑道“怎么,这是嫌弃我招待不周了。”
取名为李子的青衣小姑娘倒是没有急着说话,晃晃悠悠的走到桌旁扯来了一条长凳学着李归停的样子嗑起了瓜子。只是一边吃着还堵不住嘴,跟着便挖苦起了李归停“那两个小家伙说了,你这人也太小气一两粒葡萄都要计较。”
听完这话李归停更是哭笑不得,只不过终归只是当个解闷的笑话。看着有些时日没顾上打理的葡萄架藤蔓已经漫无方向的生长开来,若是不打理一番只怕再过几日就要长到房顶上去了。再看看那些菜圃的青菜黄瓜已经有了虫蛀的痕迹,瞧着这一幕李归停只得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南瓜子挽起袖管收拾了起来。
青衣小姑娘李子就那么优哉游哉的坐在长凳上嗑着瓜子,一主一仆二人瞧着实在没有什么主仆的样子。看着葡萄架下的那人一会扯下尚未长成的小黄瓜,一会挖走两颗鲜嫩的小青菜忙的倒是不亦乐乎。
“李子,柴房里有木桶。巷口右转能看到一口水井,去打些水来。”李归停胡乱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看着依旧坐在那里嗑瓜子的青衣少女,不由得挠头笑了笑自己也没见过什么婢女只是不应当如此做派吧!
说完只见那少女只是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抓起了一把瓜子嗑了起来还不忘挠了挠脚底板。瞧着这一幕李归停
有些哭笑不得,只得是拿出了那枚系有红绳的古钱币晃了晃。而后缓缓笑道“你现在的身份可是我的婢女,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
做完这些却只见身穿一席青色短裙的李子姑娘依旧无动于衷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耸了耸鼻子继续转过头去嗑起了手中的那把南瓜子。瞧起来她并不惧怕着枚做为压胜之物的铜币,李归停心中不由得暗自思量起了应对之策。只是还不等她想明白什么只见那青衣小姑娘好似吃饱了似的打了一个饱嗝,随后拍了拍瞧上去并不是圆滚滚的小肚子。
这才满意的跳下了长凳依旧是赤足走到葡萄架前,脚尖轻轻踮起打量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可以吃的。反倒是堆着一片虫蛀的烂菜叶,青衣少女李子眼底不禁有些失望。只是眼底的那抹阴霾很快便去之不见,朝着李归停做了个鬼脸笑道“公子只要你把我喂饱了万事好说,给你做暖床的婢女既不要钱又不要你命只要三顿饱饭。”
听完这话李归停眼珠一转喂饱了三个字在他脑海中反倒是浮现起多重意思,只是想了想这个自己取名为李子的少女可是位元婴修士。想完这些不由得摇了摇头,只是细细品味着那番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青衣少女李子眼底也是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看着那人一脸狐疑的神色心里不禁打起了鼓。最后还是没有唱完这出戏,只得摆了摆手嘟囔道“好吧,不瞒你说。我一天不知要吃三顿饭,大大小小怎么也得...”说道这里少女不太好意思开口了,只是那三根玉指一转变成了五指。
听完这番话李归停算是长长出了一口气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想多了,原本一时间竟然想到了那男女的床笫之事上去了。后来又是反复揣测总是确实没想过只是简简单单的吃食罢了,自己甚至是想这位少女要吃活人血肉饱腹。
想完这些李归停抬手在半空中虚按了两下示意青衣少女不必在解释了,看着少女李子眼底不禁有了笑意干咳了两声说道“咳咳,你家公子虽说两袖清风。但还没有到了家徒四壁的地步,一日几餐饱饭还是管的起的。再不然,这小黄瓜还是自给自足的。”
说完这些便不由得一把扯下了一根尚未成型熟透的黄瓜,只见青衣少女就跟瞅见什么宝贝似的。两眼一阵放光还不等李归停看清楚什么,只觉着眼前闪过一个黑影手里的黄瓜便不见了。
一时间还不晓得发生什么的李归停不禁揉了揉眼,摊开双手那根巴掌大的黄瓜却是不见了。只是还不由得深思一番便听见一声饱嗝尤为刺耳,抬头一看青衣少女嘴角还挂着一缕翠绿色的黄瓜瓤。
瞧着这一幕李归停双手叉腰叹了一口气,看着这个福祸不知的小姑娘说道“我说李子,这黄瓜种出来就是吃的。你何必跟一根没熟的黄瓜较劲呢,还要动用仙家术法小题大做了。”
少女李子却是不以为然那番话更是左耳进右耳出,拍了拍手看着算是自己主子的黑衣少年哼了一声“哼,要你管。水桶在何处,本小姐要去提水了。”
听完青衣少女一番说辞李归停只得悻悻作罢不在言语什么,看着双手叉腰气势十足的青衣少女揉了揉脑袋。伸出一只手指向了旁边的柴房,不一会青衣少女便提着一只木桶出了远门。
忙着打理菜圃的李归停还是有些不放心,暗自喃喃道“坏了!”放下手头的活计赶紧追到了门前。只是青衣少女已经提着木桶走到了巷子尽头,“李子,不许用术法。”走到巷子尽头的少女只是依稀听见有人叫自己。这才慢悠悠的转过头去,只能看到那个黑衣少年同样光着脚说真什么。
少女只是看了一眼那个有些碎碎念的黑衣少年,竟然学自己赤足行走还沾满了泥巴。只是实在听不清那人说的什么,青衣少女只好摆了摆手身形消失在了巷口。
“这家伙听清楚我说的什么了?也罢,这么座镇子她施展点小把戏也不为过。”李归停挠了挠头苦笑一声,自己这个暖床的婢女尚需相处啊。俗话说的好好事多磨,这脾气不好好磨合只怕自己日后只剩下生闷气了。
青衣少女提着一只大木桶都快要赶得上她自己的大小了,瞧着那只打水用的木桶都能把她自己装起来。一对光洁如玉的脚丫不论是踩在泥地里还是被太阳晒得滚烫的石板路上,竟是都不见得半点影响依旧那般叫人忍不住把玩。只是蛟龙所化得少女李子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走在街上可以说已经吸引来了一大串的目光,山里的汉子朴实只敢偷偷地瞧一眼这仙女一般的少女。
那些风韵犹存的夫人们今日都好像败下了阵来,看着那露出一大截长腿的青衣少女甚至是连胸脯都不敢挺起来。一些尿布还穿着的小娃娃更是看着这位漂亮姐姐只知道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