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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主的十三     我升级了一个武侠世界txt下载     我升级了一个武侠世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四章 称呼一声 “陈先生”

    “师兄,在自家地盘咱们何须低声下气啊!本就是他们坏了规矩在线啊,为何要服软?”行走于云海之上的王嘉树甚是不解。

    走在前面一些的陈烨放缓脚步二人并肩而立,“你小子啊,学问做的还是不够大。那可是十一境的剑仙,招惹起来麻烦不麻烦。又没有做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你计较什么。”

    双手抱在脑后的王嘉树撇了撇嘴,“我看是师兄你敌不过人家,服软了吧!”

    “哈哈哈,你小子你真当较起真来那剑仙能占着便宜。与人为善的道理不懂,不必太过计较。真讲起道理来,咱们可斗不过那些武把式们。”陈烨负手而立爽朗笑道,腰间那枚金色符印熠熠生辉。

    “武把式?师兄你的意思是那块地界还有纯粹武夫,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能掀起什么风浪。”陈烨话一出口王嘉树就有些不服气,分明他们师兄弟二人才是这方天地的主事人怎么这般唯唯诺诺的。

    “虽说这天地间的好处都给那些纯粹武夫占去了,他们是可以不惧天道因果可这绝顶武夫也不是小鸡下崽那般容易的啊!”王嘉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一番,倒行而走一想起那些 蛮不讲理的纯粹武夫就浑身不舒服。

    陈烨只是依旧踩在云海之上双手负背一副颇为老成的样子,只是眯了眯眼看了一眼云海之下。远远的一座城池的轮廓已经显露出来,占地极为广袤的城池一片繁华灯火通明甚至隐隐胜过天上的繁星。

    远远地望去那曲折绵延至深山中的高耸城墙就好像一条盘窝于此的长龙,坐镇一方土地的圣人陈烨不禁自顾自的开怀一笑。作为儒家圣人自然还是做学问,不是什么打打杀杀传师授业的地方自然就是广云城里的小学塾。

    王嘉树白眼看了看自得其乐的陈烨颇为不屑,“教化苍生,教化苍生。师兄你又来这一套了,好歹倒是收些学费啊。在不济事您收两吊腊肉也好啊,这算回来我都两个月没碰

    荤腥了。”一边说着王嘉树竟然掰着手指头算起了日子。

    “我辈读书人岂可苟利那些身外物,大鱼大肉的还是少吃一点好。在者你堂堂归一境的体魄,饿死很难啊!”圣人陈烨摸索着下巴看了一眼发牢骚的王嘉树,故作沉吟道。

    陈烨话一出口王嘉树竟然一时间无言以对只是摇了摇头。“陈先生,您研究的是大学问啊!唉,世态炎凉啊。腹中自有学问千万斤,不如女子胸前二两肉啊!”

    王嘉树话一出口陈烨是气愤万分踩在云海之上跺了跺脚,哀叹一声“有辱师名,有辱师名啊!我还不如把你交给那位长陵山的剑仙,或是丢给那位十境之上的武夫捶打一番。”

    “十境武夫!!”王嘉树惊叹一声,差点跌下云海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陈烨捂着嘴偷笑一番看着窘态百出的王嘉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好大一会才止住了笑意。站起身来缓缓说道“就是那位麻衣老者,观其气象的确不俗看不出跟脚至少在十境之上。”

    天边已是瞧不见半分夕阳的余晖黑漆漆的一片开始笼罩这方天地,加上之前剑仙陈玉璞一剑引得天地共鸣异象横生。那道深不见底的骇人沟壑虽然没有人瞧见,可晴空降雨还是引得附近百姓津津乐道。

    笔直的官道上两道身影缓缓走向不远处的广云城,太安王朝这座占地广袤的城池此刻宛若一尊庞然大物。来来往往的走夫贩卒已经开始收拾摊子回城了,远处村落的卖货郎更是早已回家。

    虽说影响算不得大但还是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百姓口中只是唤做那么一句春雨贵如油此时节气倒也是春寒了。只怕隐匿城中大修士窥得一二的天机,会注意一番说不得今夜便会去那块武运福地瞧一瞧。

    作为屈指可数的一城单是朝廷武官大将便有十位之多,以之为首的是一位名叫江永丰的老将。其中隶属朝廷造册的修士便是多达百余人专门效忠一个特殊的衙门降妖司,美其

    名曰降妖除魔实则多半明面上还是提防外来修士暗地制衡那些武将。

    太安王朝这一招用的妙到极点即可保障城池不遭修士大妖的祸害,又可制衡提防武将裂土封疆为王。毕竟这些势不可挡的骑军加上凶猛悍卒不可小瞧,虽是凡夫俗子可即便修士碰上也颇为头疼。

    除非你是一剑洞天的大剑仙或者那些金刚不坏的纯粹武夫,否则上百人的军武方阵战力组合在一起。对付一些个中三境的修士不成问题,以人海战术耗光气机一拨弓弩的威势便能给射成刺猬。

    这种制度几乎是在各大洲的王朝通用毕竟屡试不爽,大到军事重镇小道一县之地制度体系大同小异。

    一路上陈烨是神采奕奕不少出城劳作的百姓或是商贩无不晓得这位读书人,都会客客气气的称呼一句陈先生。身为坐镇一方的大圣人陈烨反倒做起了教书先生,在一间小小的私塾内传师授业。

    一直忙于回应的陈烨反倒是顾不上王嘉树了,任由他自己跟在屁股后面思索起来。很开随着入城的人流陈烨师兄弟二人就来到了城门口,只见守城的军事朝着陈烨点了点头并未言语什么。

    陈烨也是点头笑了笑回应一番,毕竟这位年轻的教书先生可谓是人尽皆知。至少在这座广云城谁见了都得称呼一声陈先生,越过黑漆漆的城门洞便是一片灯火繁华。

    “呦!陈先生还是老样子?”城中宽阔的主干道上依旧熙熙攘攘,热闹程度丝毫不比白日里差。地上的石板还有未干的雨水,陈烨在一处吊炉烧饼的摊子前站定摊主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老样子,老样子。”陈烨也是笑着掏出了几枚铜板递给了那卖烧饼的小贩子,腰间那枚金色符印已经化作普通的铜印腰饰模样,就连身后王嘉树腰间的那柄金色戒尺此刻也是黯淡无光还泛着几抹铜锈。

第十五章 降妖司

    卖烧饼的小贩娴熟的挑了两个热腾腾的烧饼,一手拿着张油纸小心翼翼的包起来却是迅速的加了两块烤肉一同包在了油纸里。这点小动作陈烨何尝瞧不出只是偷偷地又拿出两枚铜板扔进钱盒子里,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结果油纸包好的烧饼小贩笑吟吟的送走陈烨便又吆喝起来,他家孩子在陈烨学塾里听学陈烨不过是没收半分钱。这小小烧饼摊的贩子,便是每次都会偷偷加上两块又香又肥的烤肉。

    一想到这里陈烨不由得苦笑一番,倒不是他贪恋这口人间吃食。以他的境界修为不吃不喝又有何妨,只是这钱袋实在干瘪的厉害。若是说修士之间流通的神仙钱他还是有一些的,只是这散碎银两可真的难住他这个大圣人了。

    一直跟在陈烨后边的王嘉树皱了皱眉头,突然间好似茅塞顿开一般一拳砸在手心上缓缓说道“师兄你说十境的纯粹武夫是什么样子,若是我借助这方天地的气运能不能掰下手腕。”

    王嘉树话一出口走在前面的陈烨不禁停下了步子揉了揉有些发涨的脑仁,转身看着自己那位颇有信心的师弟好像活见鬼一般。只是给了一记白眼晃了晃手中的油纸烧饼笑道“没门!!”

    向来话多的陈烨竟然只是吐出没门二字,王嘉树险些跳脚骂娘骂骂咧咧的跟了上去“师兄,不是我说你这可是咱们自家地盘。要依我说啊,咱就好好的打上一架才算解气嘛!”

    “粗鄙,真是粗鄙。就晓得整天打打杀杀,你可知道纯粹武夫向来就可以越境杀人。你要想胜他只怕得先跻身洞虚炼神境吧,天底下的好事啊都给他们纯粹武夫给占去啦!”陈烨不在理会王嘉树自顾自的朝家走了过去。

    “难啊,难于上青天啊!”王嘉树听了陈烨的话好不容易提起来的气势就给垮了,一下子就成了泄了气的茄子。

    王嘉树耷拉着脑袋跟在陈烨的身后

    ,心中不由得再次思索起来。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不是十一境的剑仙就是十境的武夫。怎的都是些老怪物?我这在自家地盘上还得夹着尾巴做人。

    “吊炉烧饼,老规矩加了烤肉。”陈烨看了看泄了气一般的师弟笑眯眯的晃了一下手里油纸包好的烧饼,也不知是油纸的缘故还是油水太大那油纸包已经七七八八浸满了油渍。

    “切,师兄你就知道找我当冤大头。我这学问做不成,反倒是成了你的土财神了。”王嘉树瞥了一眼笑眯眯的陈烨不由切了一声,在怀里掏了掏便是掏出了两枚大银锭抛给陈烨。

    一手接住那两枚沉甸甸的大银锭另一只手已经把吊炉烧饼递了出去,只见陈烨揣好两枚银锭子掰着手指头盘算起来。王嘉树又是一个白眼若不是自己家底尚可,就这位师兄满腹的仁义道德他们二人早就喝西北风了。

    王嘉树不在去理会自己这位时而学问千斤时而傻不拉几的师兄,只是小心翼翼的扒开那满是油渍的纸包。看着烧饼中间那块肥嫩的烤肉油花花的王嘉树还真是饿了,一手负背一手拿着烧饼津津有味的吃着。

    二人缓缓走在热闹非凡的大街上,繁华程度足以唤做不夜城了。只见三四个官府衙门装束的人面色匆忙朝着陈烨二人走来,虽说是官府衙门可是腰间那枚刻有降妖二字的玉牌便显得不俗了。

    “呦,老王着急忙慌的干啥去啊。咋着,家里嫂子又要生啦。”眼力比较好的王嘉树远远的就瞧见的几人,只是晃了晃手中的油纸烧饼饶有兴趣的打趣道。

    迎面而来的三人皆是这广云城中降妖司的造册修士,自然是负责相关的安全事宜。平日里只会显得喝酒打趣,今日是不知怎么的改了性子倒是兢兢业业起来了。

    “我说王先生,您就别拿我我老王开玩笑了。这会啊是真有点急事啊,不然我至于嘛!”只见来人被唤做老王的修士正是城内降妖司的管事王翰阳,是个

    土生土长的憨厚汉子大混元境的修为养活一家人不成问题。

    王嘉树看着跟在王翰阳身后的二人尽是憋着笑不敢出声,眼底不禁又浮现起几抹笑意“可不是嘛没急事你老王也不挪窝啊,嫂子生的男娃女娃啊份子钱王老弟我可是备好了。”

    只见王嘉树啃了一口油花花的吊炉烧饼,早就在肚子里酝酿一番的坏笑话脱口而出。跟在王翰阳身后的两个小修士是实在憋不下去了,“噗嗤”一声都给笑了出来再也收不住了。

    一直站在一旁盘算日子银钱的陈烨这才给几人的的笑声影响着了,回过神来看着王翰阳那张五味杂陈的粗糙面庞笑道“王大人,这是有何喜事啊!”

    实在是有些无地自容的憨厚汉子面色焦急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说道“我说陈先生诶,您就别跟着凑热闹了我哪敢称大人啊!实在是有急事找您啊,天大的事啊!”王翰阳气不过两脚便踢在了背后二人身上。

    “咳咳,老王,王大人有啥事你倒是说啊!不就是份子钱嘛,哥几个还是给的起。”王嘉树虽说有点看不下了,但还是不太正经的接过了降妖司管事王翰阳的话。

    “屁!!你们可别凑热闹了。这不今天已擦黑来了位中圣神州的人物,凑巧不巧瞧见了武运福地那边的动静偏要出城。这要是跟守城军事或是修士起了冲突,这不是天大的误会嘛!”丝毫没有官架子的王翰阳急的都给跳了起来。

    “中圣神州来的?那可是大客人。怎么这也过了闭城门的时间非得出去?你王大人可是大混元的修为拦不住?”站在一旁的王嘉树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看着王翰阳不禁啧啧笑道。

    一身气机绵延不绝的汉子王翰阳面露尴尬挠了挠头,“说起来不怕二位先生笑话,这广云城顶天的也就您二位了。那中圣神州来的小子,你说要是跟守城的修士起了冲突算得什么事啊!”

第十六章 倔驴子

    “行了,行了老王啊!你这马屁拍的舒坦,走着,跟你瞧瞧去。”王嘉树看了一眼陈烨,递过去剩下的那块吊炉烧饼笑了笑说道。

    憨厚汉子如获大赦这才喘起气来一身不太合身官服跟着一紧一松,“得嘞,走着吧王先生。”汉子笑吟吟呦呵了一声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行人就这么笑哈哈的朝着城门那边走去。

    “中圣神州?又是个不知死活的世家子不成。”陈烨不急不缓的跟在后边,这才啃起了手里的那张烧饼。看着前面神色各异的几人不由得笑了笑,手中的烧饼滋味也跟着好了几分。

    城门口,只有孤零零的一人立于门前。已经过了开城门的时间,黑漆漆的门洞子那头自然是紧闭的大门。只见那人腰间挎了一柄狭长的大刀看起来不似凡品,穿着一件通体黑色的大袍子。

    一头长发更是懒得束起来就那么散乱的披在背上,身后是一只小毛驴模样只能用瘦骨嶙峋来形容了。腰间反倒是系了一条通体玉脂绿的腰带,敞开的衣衫间可以看到里面穿了一件银色的内甲。

    此时那人正懒洋洋的坐在他那头瘦骨嶙峋的驴子上啃着一串糖葫芦,腰间的长刀也被抱在了怀里。看起了约莫也就十**二十出头的样子,虽说有些邋遢慵懒但还是有股不凡气质。

    对面三位身穿降妖司官服的修士手里的剑柄是握了松松了握反复数次,一对百人的悍勇步卒已经结成了一个阵势严阵以待。城头上更是有位胡子花白的老者向下望去,气机绵长竟也穿了一件降妖司的官服。

    “时辰到了便要关城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位公子还是等到明日时辰到了在出城好了,否则就莫要怪我广云城失礼了。”一面容沧桑的武将骑着高头大马,从军阵中走了出来在此警告了一番那年轻人。

    起初,还是有不少自持修为高深的修士想要耍耍性子。只是到了后来给那披甲的骑军踩烂了胸膛,割下头颅悬于城门上以儆效尤。久而久之这些个江湖豪侠山上修士算是知道了厉害,再加上降妖司修士的坐镇已经少有人触犯这些规矩了。

    眼前这位世家子本来也可以一个骑军冲刺,步卒结镇给制服住。只是碍于那年轻人称自己来自中圣神州,碍于种种原因守城门的将领还是没有随意行事。以至于坐镇城楼的那位白胡子老者跳脚骂娘,只

    想一拳锤爆那人小子的头颅。

    面容沧桑的骑将首领话音落下等着回应,却只见那一席黑袍的骑驴年轻人没有半点回应。只是依旧啃着手里那串糖葫芦,倒是不忘了吐山楂核的时候看一眼那位骑将。

    一众人就这么看着那位来自中圣神州的骑驴少年,那位面容沧桑的骑将莫约是没了耐性正欲拨转马头离去。身后的那黑袍年轻人却说话了,只见那年轻人把剩下的半串糖葫芦塞进了驴子嘴里。

    “咳咳,我说你们磨叽什么呢!我是要出城不是听你在这废话的,在呱噪我拆了你这城门。”那年轻人抬头看了看城头上的白胡子老者,舔了舔嘴角的冰糖渣子眯着眼笑道。

    “呦呵,你这世家子口气倒是不小。哥几个,让他领教一下咱们骑军的厉害。”那名马头刚刚调转的骑将摸了摸下巴上颇为扎手的胡子,转身解下腰间军伍制式的长刀横放在膝上笑眯眯的说道。

    只见那为首的骑将话一出口先是那百余人结成阵势的哄笑一番,响起一阵金铁碰撞的声音正是长刀磨在盾上发出的声音。不过数息的时间只感觉地面一阵颤动,眨眼的功夫莫约便有三十余骑奔袭而至。

    那骑驴的黑袍年轻人双手环胸而抱眯了眯眼,不禁有些头疼这些琉璃洲的军伍人都这般麻烦吗?只见他抬眼看了看那三十余骑笑道“诸位军爷,想打架好说在下奉陪到底。只是我这驴子,可不能伤着他。”

    话一出口双方便没了声音一片寂静,只有站在城头上的那位白胡子老修士冷哼一声骂骂咧咧起来。骑驴的黑袍年轻人瞪了瞪眼颇为无奈,只是自顾自的翻身下驴牵着自己那头倔驴呦呵一声“得嘞!!”

    三十余骑百位悍勇步卒连同那位骑马的将军就这么看着那位黑袍年轻人,好似看猴戏一般。只见那头瘦的只剩皮包骨头的驴子任由黑袍年轻人如何用力,如何驱打,就是稳如泰山一般纹丝不动只自顾自的嚼着那几枚山楂。

    看着这一幕一直站在城头上的白胡子老修士倒是起了兴致,解下腰间的酒葫芦笑眯眯的喝起了酒。双手就那么趴在城头上看着那头颇有脾气的驴子笑了起来“还是个有意思的小子,哈哈。”

    足足又过了一刻的时间那位黑袍子的年轻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那头驴子牵去了路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叉腰站在路中间总觉着还少了些什么。只见他东望

    西望好像发现宝贝似的,一路小跑从路边的小茶摊上搬了一条长凳坐下还不忘了抓一把瓜子。

    至于那栓毛驴的路边小摊子早已经给这阵势吓得四散而走了,只见那身穿黑袍世家子模样的一屁股坐在了长凳上嘴里吐着瓜子片。只是做了一个十分挑衅的手势,中指朝那三十余骑轻轻一勾。

    一时间杀意四起长年厮杀于沙场磨砺出来一身戾气,竟已是丝毫不输修士威压让人隐隐不安。只见地面隆隆作响好似滚地雷一般,三十余骑一线排开眨眼间就是一拨箭雨攒射铺天盖地。

    坐在原地的黑袍公子哥扔了手里的瓜子皮,抬头看着那转瞬而至的箭雨够了勾嘴角“呦呵,有点架势若是寻常修士此消彼长可就成刺猬喽!”话音落下那黑袍世家子竟然从嘴里吐出一把瓜子仁,一颗颗瓜子仁竟然架势不输迎面而来的弩箭。

    “砰!砰!砰!”只闻半空中一阵细碎紧密的闷响炸裂开来,那一拨箭雨竟然尽数崩碎散落而下。

    转眼马上的三十余骑已经娴熟的换好了一拨弩箭,又是一阵攒射箭矢就跟泼天大雨似的当头而下。收起弩箭抽刀而出的三十余骑已经冲杀而至,那世家子年轻人缓缓起身笑道“中圣神州,斩妖台,顾酆失礼了!”

    随着第二拨的箭雨给那已经抽刀起身的世家子一股纯劲罡气悉数震碎,两头高头大马已经嘶嚎一声跪倒在血泊中。只见那自称顾酆的世家子只是伤了战马的性命,马上骑卒只是用刀柄给击飞了出去。

    一番骑军冲刺而过竟然死伤了五头战马其中两头竟然给那顾酆一脚踩烂了头颅,当场炸裂开来。其后连同那结阵的百人步卒一刀砍出,一道白色匹练拔地而起阵势瞬间便给破开。

    百位凶勇悍卒结成的阵势给那名叫顾酆的年轻人一刀破开,那道由体内一口纯粹真气构成的白色匹练倾斜而下。给那百人的阵势一冲而散七七八八的滚落在路旁,到底是竟没有伤及一人性命。

    “啧啧,这么年轻的纯粹武夫了不得,有五境修为?”城头上白胡子老者喝了口酒葫芦的老酒啧啧道。

    只见那自称顾酆的年轻人缓缓将那柄通体漆黑的长刀收回那狭长的刀鞘里,掸了掸明明没有丝毫灰尘的衣角只是杨起头看着那位面容沧桑的骑将。“如何,这位将军是自己打开城门还是由我自此打出去。”

第十七章 顾酆

    只见那位依旧坐在高大战马上的将军不禁咬了咬牙,看着眼前那位一身黑袍的世家子年轻人心中暗骂起来“他娘的,我一个小小校尉若不是手里没兵。你这小鸡崽子,今日必然给马蹄踩成肉泥。”

    “诶诶,我说你就别想了。就是再来两三百骑军步卒,我顾酆应付起来也不再话下。” 只见顾酆朝着那位被自己称作将军的校尉摆了摆手笑道,一边说着便要去牵自己那头小毛驴。

    只见那位依旧骑在马上的校尉脸上面色平静,只是眼底已经阴晴不定了。方才被冲散的悍勇步卒已经再次结阵,不远处略受损伤的那支骑军也已经一字排开了手中弩箭再次上弦。

    “呦呵,你这小娃娃仗着自己有点斤两就这么目中无人了。是觉着你们中圣神州名头大过我们琉璃洲不成,能让你骑在脖子上拉屎撒尿不成。”只闻城头上传来一阵笑声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向城头望去。

    只见一直趴在城头上看戏的那位降妖司老者爽朗的笑道,好像在原地伸了个懒腰纵身一跃便下了城头。那身穿降妖司衙门官服的白胡子老者又喝了一口酒这才恋恋不舍的把葫芦别回腰间,看着那叫顾酆的公子哥笑道“比划,比划!!”

    “还请老前辈,赐教了。”只见名叫顾酆的年轻人摇了摇头只得将解开的缰绳又给栓了回去,看着来的那位白胡子老者拱手笑道。

    说话之间那降妖司的白胡子老者倒是没有什么动作,倒是那位名叫顾酆的黑袍年轻人脚下一步踏出身形竟然消失在了众人眼中。骑马校尉心中一沉大惊一声不妙正欲发号施令,毕竟这位降妖司的白发老者看着着实不像高手。

    “砰!!”

    骑马校尉那只手还没来得及抬起来只见那白胡子老人身前传出一声闷响,旋即一股罡气迸发开来众人不禁眯起眼来。那位老者身形不动如泰山嘴中缓缓笑道“哼哼,差些个火候让你三招。”

    只见跳下城头的白胡子老者卸去顾酆那一拳的力道,一个侧身只是以肩头一撞顾酆便给撞得倒飞出去足足十余丈。

    顾酆给老人这一撞是胸中气血翻涌面色一红险些吐出一口血,“老前辈真是好修为啊,是小子大意了。”

    顾酆擦了擦嘴角好在没有吐出那口血,只是咧了咧嘴眼中倒是燃起几分火热。身形在原地微微一晃便又如鬼魅一般的消失在了原地,只见白发老者喃喃道“不高,不高。五境而已,

    略高你一筹。”

    “砰!!”

    又是一声闷响这次顾酆一记鞭腿扫在了老者面门上,只是给人随手挥了挥袖子给甩飞了出去。老者身形依旧不动如山笑眯眯的说道“小娃娃,是斩妖台的内家人?”

    “还没那么大本事,外家人罢了。”只见那顾酆依旧不多不少躺在了十丈之外,一边说着已经缓缓抽出了腰间那柄长刀。

    “呦呵,出刀了?”白胡子老者抬了抬眼,看着缓缓抽刀而出的顾酆不由得笑道。

    一道罡气化作白虹又是拔地而起刚刚结好阵型的那队军伍悍卒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毕竟方才那一下子可不是好受的。老人只是笑了笑“还是年轻了些,差了火候。”

    话音刚刚落下老人已经躲过了那道白色长虹,身形如鬼魅一般出现在顾酆身侧一手按顾酆的头顶上笑眯眯的说道“既然是中圣神州来的小娃娃,可曾听闻过仙人扶顶啊!”

    半跪在地上的顾酆体内气机絮乱不堪七窍之内尽是猩红的鲜血流出,样子甚是凄惨再也没了半分力气提起那柄长刀。若不是这位白胡子老者本着惜才留了一手,恐怕此刻顾酆已是一滩肉泥了。

    顾酆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稳住心脉抬了抬眼尽是一片模糊,正欲开口说话却干呕了两口鲜血。胸脯剧烈起伏两下之后这才稳定了下来喃喃道“琉璃洲,王承颜盛名一时怎会不知。仙人抚我顶,扶顶断长生。”

    “咳咳,小子这就谢过前辈不杀之恩了。”始终半跪在地上的顾酆已是血肉模糊,身子最终还是瘫倒下去昏死的不能再死了。模样终归是惨了些,不过全身经脉心神却是没有受到影响。

    “哼哼,仙人抚我顶,扶顶断长生。老喽!老喽!小娃娃你若是给硬闯了过去,那边有个瘸腿的老头子更是暴脾气。”只见身穿降妖司官服的白胡子老者捶了捶腰,一副暮气沉沉的样子回了城头, 剩下的步卒和那队骑军更是在原地唏嘘不已。

    还真的没人瞧出来这个白胡子的老酒鬼竟然这般厉害,看着躺倒在地上的血人顾酆那名骑马的校尉颇为头疼示意好生安顿,毕竟是个身份显赫的世家子而那头驴子竟然好像咧嘴呲牙的在笑。

    白胡子老者自顾自乐呵着一口酒两步台阶缓缓拾阶而上,这座天下好像忘了一个名字王承颜。仙人抚我顶,扶顶断长生。又还有谁记着盛名一时的仙人扶大顶,老人好似累了一般在楼梯上停步喘息。

    “诶,我说老王这咋回事啊!除了这个让人揍得爹妈都不认识的小子,哪来的什么中圣神州的人物啊。”晃悠悠有些姗姗来迟的王嘉树一行人看着有些空荡的城门口不禁挠了挠头笑道。

    一路跟在王嘉树身后的王翰阳瞧着这一幕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只是看了看那个还未来得及给人抬走的黑袍世家子看起来是给人教训了一顿。“这是怎么回事啊!守城兵士干的不能啊没这本事,还有谁能有这份本事。”

    最后一个慢吞吞走到这城门口的是圣人陈烨,他只是看了一眼那已经血肉模糊的年轻人。有抬头看了看弯腰捶背的那位白胡子老修士笑道“王大人,你家老爷子身子骨还硬朗呢!”

    众人闻声向着那座高耸的城楼上望去,只见胡子花白的老修士王承颜捶了捶背别好酒葫芦继续拾阶而上。王嘉树不禁皱了皱眉头唏嘘一声“吁,老王,你家里老爷子都是五境的修为了你可得抓点紧了。”

    王翰阳连同身后两个随从皆是一愣,五境的修为王家老爷子何时这般修为高深了。若是有五境的修为哪里还用城门这边做苦差事,“王先生,此话作何解啊!我老王粗鄙,甚是不解啊!”

    “王老,叨扰了。这小子我就先带走了,我那里清净适合养伤。”只见一直笑而不语的陈烨,朝着高耸的城楼处拱手笑道。

    “呵呵,陈先生尽管带走。放在这里,老头子我可不会伺候人。”只见已经爬到城楼顶处的王承颜,朝着陈烨亦是打了一个稽首笑呵呵的说道。

    “走着吧!王大人找个木板车把那小子拉到我那学塾去。咱得好生照顾搞不好死在这,中圣神州是要来寻仇的。”陈烨笑着转过身来朝着还在发愣的王翰阳几人摆了摆手笑道。

    “咱们就这么走了,我爹他.....”还不等王翰阳说什么,他已经不由自主的转头望向了那座高耸的城楼上。胡子花白的倔老爹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笑着摆手示意他回家去。

    王嘉树有些瞧不下去了父子二人又不是生死离别,整的这般凄惨似的“我说老王差不了啊,换防的过来了你家老爷子不就回家了吗?”

    “陈先生....”王嘉树一番话脱口而出那降妖司的管事王翰阳这才缓缓转过头,眼眶里竟然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了。可却依旧有些恋恋不舍,故作沉吟的看着陈烨长吟了一声。

第十八章 来者是客

    陈烨停下身子看着那两个降妖司的小修士已经找来了一辆木板车把那世家子年轻人拖上了车,又看了看扭扭捏捏的王翰阳只好望向城头那位深藏功与名的白胡子老人。

    城头上胡子花白的老修士王承颜只是懒洋洋的趴在城墙上,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好像不太高兴似的自顾自的喃喃了一声“唉,酒葫芦空了该换岗喽。”

    “胖小子,赶紧随着陈先生给我滚回去。在这恶心你老子,小心我收拾你。”只闻老人王承颜远远的站在城头上大喝一声,裹杂着雄浑气机的叫骂声在那王翰阳耳边炸响。

    要么说是亲爹的说话就是管用,方才还在有些惺惺相惜的王翰阳肥胖的身躯猛地一震。眼底这一下子便恢复了寻常的清明,只是扬起头看了一眼那位老人眼底灵光一闪拉着陈烨便扬长而去。

    陈烨脸上不由一阵苦笑回过头来细细咀嚼一番,这父子二人如今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嘛!还没来得及跟王嘉树他们打声招呼,王翰阳就已经拽着他没入了街中好似连着大混元境的修为都给用上了。

    王嘉树踮起脚看了看竟是已经瞧不见二人的踪影了,只得转身朝着依旧趴在城头上的王承颜拱手笑道“王老爷子走啦!”

    “哼,你小子修为比不上你师兄。还不从学问上找补找补,真是不知道上进呢!”老人刚解下腰间的酒葫芦好似想起了什么,只得默默又给别了回去头也不回摆了摆手走向了那座城楼。

    “切,王老爷子。您是真不会聊天,我师兄能比得上我。”王嘉树只好白了一眼撇嘴冷哼了一声悻悻作罢离去。

    身后两个只是处于降妖司最底层的两个小修士互相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识趣的推着木板车上的血人跟上了那位在广云城能与陈烨并肩而立的王嘉树王先生。

    武运福地,夜已经过半瞧着有些发白了。方才那些劈天裂地,陆地起龙卷的异象小镇上的百姓自然是不知道。说来此地的百姓传闻大半都是仙人一手造就的灵性物件,随便拎出来一个便是天大的机缘。

    如今这座被誉为上古仙人府邸的武运福地来来往往早已驳杂,谁还分得清哪个是人哪个又是那道机缘呢!

    依旧是李归停的那座小院子里现在已经热闹了许多,两个显得不入流的供奉修士自觉地守在了门外不去凑那些大佬的热闹。屋子里陈玉璞李鹤云还有那面色腼腆的刘珂围

    桌而坐,那地仙修为的杨白霜不做言笑默默站在刘珂身后。

    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李归停一遍热着锅里的饭菜,一边好奇的看着那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刘珂还有那个身穿黑袍的老人。只不过看着李鹤云坐在一旁也不好有什么动作,只得老老实实的温酒热菜。

    反倒是刘珂身为座上宾反倒是有些坐立不安了颇为无助的看了看身后的那位地仙修士杨白霜,后者只是抬眼瞧了瞧视而不见心中阴晴不定。一位来自长陵山的大剑仙一位不知深浅的纯粹武夫,你刘大公子叫我如何啊!

    “哈哈,你这小娃娃老夫这算是才看出来啊。浑身都是宝贝,我还说呢那酒甚是好吃原来是金陵的仙酿”围桌而坐的几人还是话多的陈玉璞率先打破了僵局,只是眼睛还是不断的往刘珂腰间的葫芦上瞟。

    一直站在刘珂身后的地仙修士杨白霜瞧着这一幕视之不见,修道以来半辈子他还是第一次觉着自己是这般的渺小连句话都插不上嘴。反倒是坐立不安的刘珂寻着了机会,急忙从方寸物之中掏出了四坛正宗的金陵仙酿。

    李鹤云一直坐在桌前倒是没有怎么动容,反倒是大剑仙陈玉璞光是看着那没开封的酒坛子眼珠子就要瞪出来了。两眼放光吧唧着嘴笑道“这刘珂小娃娃就是懂事情,跟刘老二啊算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了。”

    听到这里一直坐立不安的刘珂反倒是安稳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抿了口酒笑了笑,陈玉璞到底是真没拿自己当什么外人一把揭开泥封子便喝了起来。看的一直站在身后的杨白霜是哭笑不得,看来这仙人境的大修士性情还真是古怪。

    “剑仙前辈,您跟我爷爷又是怎么相识的啊!我爷爷年轻的时候还有什么事迹啊,您给我讲讲呗!”刘珂又是自斟自饮又喝了一小碗酒下肚,面色有些微红这才放开了一些。

    一直鲸吞豪饮的陈玉璞听了这话倒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才擦了擦嘴笑道“你爷爷啊,他干过那些腌臜勾当你就莫要再提了。怕你们这些小辈听了面子挂不住,当年你爷爷还有老李头与我三人偷看人家小娘子洗澡差点丢了小命啊!”

    陈玉璞约莫是有些喝高了面色有些红润,如今一提起当年干过的那些龌龊勾当乐的不行。一手搭在李鹤云的肩上一手在桌子上拍个没玩,简直是有些对不起穿在他身上的那件儒衫了。

    坐在一旁的李鹤云倒是面不改色毕竟这些事情自己已经先行回味了一遍了,再看坐在对面的刘

    珂已经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至少现在看起来这位深藏不露的纯粹武夫和剑仙前辈是爷爷的至交好友没错了,不过形容还是有些不够恰当应该是至交损友。

    李鹤云反倒觉着桌子这么干喝酒也不是办法,朝着灶台那边呦呵了一声“小子,饭菜好了不。”

    灶台那边蹲在火炉旁偷笑不已的李归停倒是给这一声吓得够呛,只是赶紧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露出来了一个脑袋咧嘴挠了挠头笑道“好了,好了,爷爷你可真够急脾气的。”

    李归停应了一声这才掀开几乎比他自己还要个大的锅盖,热腾腾的白气瞬间弥漫起了整个屋子。锅里热腾腾的热好了一大桌的饭菜,红烧鱼、扣肉、烧鸡、炖白菜都给陆陆续续端上了桌子。

    最后凉碟冷吃的酱牛肉还有两屉大白馒头也给端上了桌子,奔波一天的刘珂看着这一桌的寻常吃食还真的有些饿了。只是看着这一桌的饭菜咽了咽口水没有说话,端起小碗里的酒水小抿了一口。

    反倒是一直站在刘珂身后的杨白霜看出了点什么,先不提之前谈论的那些荒诞往事寻常成名的修士岂会谈论这些。再看看这间屋子里的两桌饭菜,他杨白霜实在是没那个胆量去想些事情。

    李归停收拾好灶台那边一屁股坐了下去,卷起了袖管盯着一桌的鱼肉笑眯眯的说道“愣什么呢!陈叔,刘公子快动筷子啊!”

    只是还不等李归停拿起那副筷子便给李鹤云敲了一下头,只是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喃喃道“真是越大越没规矩了,瞧不见还有客人呢!”

    李归停只是吹了吹有些酸疼的手指头,看着从一开始就站在门外的两个中年男子这才挠了挠头起身朝门外走去。看着他们二人李归停也想不明白为啥就这么一直站着,“二位大叔,来者是客。屋里做吧,大冷天的。”

    李归停这一开口两个上三境的老修士皆是一愣有些面面相觑,若是没有修道也该半截入土的年纪了。可屋内这两位前辈的行事还真是从未见过,二人只得转身望向了屋里的杨白霜。

    杨白霜眼光何等的老辣自然是瞧出了其中的意思,急忙朝着李鹤云拱手沉声说道“前辈,这可使不得。”

    李鹤云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笑了笑,喝了一碗酒笑道“看来刘老二那小子立的规矩还是挺严的,既然是从刘家来的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啊!”

第十九章 陈小子

    头发胡子皆是有些花白的杨白霜一时间心头竟然涌上一些莫名的感觉,一时间老人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声泪俱下已经说不出什么了朝着门外那二位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可以进屋了。

    李归停站在门外看着屋里那个胡子头发花白老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就是招待一顿饭吗又不是施舍了几十两银子。这些外乡人不成是没吃过饭吗,想到这里李归停更是不解了干脆便不去想了。

    远在百里之外的广云城,城门口那边的一片狼藉已经给收拾干净。那茶摊的老板心惊胆战的跑了回来,看着自己那完好无损的小摊子这才放心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只是还不等那茶摊的老板高兴多大一会,一声骇人的驴子叫声差点给吓得魂都丢了。茶摊的年轻老板只是看着那支干瘦的驴子使劲想了一番这才认出来,脸上瞬间便没了那股高兴劲。

    这可是那位大闹城门世家子的驴子,这还不得当驴大爷给供起来。还不等那老板想些什么那驴子便又鬼哭狼嚎的叫了起来,小茶摊的老板只好拿出新鲜的果蔬伺候起来毕竟找草料也来不及啊。

    一直趴在城头上的王承颜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呵呵的笑了起来。习惯性的解下了腰间的酒葫芦只是晃了晃竟然一滴都没了,老人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只好颇为不舍的别回了腰间。

    广云城四座外城门占地千倾极为广袤人口已达千万户,每座城门皆是有重军把手甚至其中隐秘安插中三境的修士坐镇。

    唯独王承颜这只有他一个降妖司修士和不过几百人的军士镇守,其中的利害关系恐怕只有将军府那位姓江的主将才会晓得。

    一番折腾下来夜已深街道上倒是依旧热闹也不愧于百姓给的这不夜城的称谓,此刻才正是这广云城最热闹的时候。一条条巷道交错相连在一起绵延不绝直抵那座内城,一串串的灯笼同样交织在一起灯火恍若白昼。

    若是此刻有修士从上空经过定

    会感慨一番这座不夜城的景象,这座城的恢弘气瞧着比儒家圣人眼中的气运还要扎眼。世间那一丝一缕的气运明灭,就好比这一盏盏灯火灭一盏亮一盏大圣人们是照看不过来的。

    胭脂巷子的招牌约莫这个世间也就刚刚挂了起来,各色的小吃特色也就只有这个时间才在各个巷子里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陈烨只是自顾自的走在前面带路心中反复咀嚼着几句圣贤文章,后面王翰阳王嘉树二人插科打诨好不热闹。

    倒是降妖司两个最普通不过的小修士苦了一番,木板车上那位瞧着就那么晃悠悠的吊着一口气不知死活。七窍之内的鲜血就跟不要命似的直挺挺的往外躺着,是不是还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诶,我说老王你这平日里也瞧不出来来啊!有这么能耐个老爷子,怪不得你家宅子那般气派呢!”王嘉树双手负背晃晃悠悠的走在街上,瞧着一旁的王翰阳就不禁调侃起来。

    满身肥肉的王翰阳倒是挠着头笑了笑,若不是身上那件降妖司的官服可当真是丝毫瞧不出来这是位混元境的修士。“我说王先生啊,你就别逗我了我家那老爷子就是个酒鬼罢了。”

    一旁王嘉树听着这番话有些不死心依旧啧啧道“我说老王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这有什么好藏藏掖掖的。”

    “诶呦,您怎么就不信呢!后边这位若是我家那老爷子教训的,我就从这肚子上挂下去二斤肉。”颇为无奈的王翰阳实在是没什么法子了,指了指身后那血肉模糊的顾酆笑道。

    一直走在前面没有说话的陈烨笑了笑,转过身去看着王嘉树王翰阳二人缓缓说道“你们两个啊一个嘴大透风四处胡咧咧,一个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王大人,你肚子上这二两肉可保不住喽。”

    “怎的,陈先生我家那老爷子还真有些什么老故事不成。您怎么也跟着没了正形,可别那我耍开心啊!”王翰阳看了一眼陈烨只是愣了一下,心中细细思量了一番急忙追了上去。

    王嘉树这么闹腾一番倒也是泛

    起了一抹兴趣,急忙跟了上去走到陈烨身侧笑道“师兄,路还有老大一段呢!有啥我不知道的,说说呗!”

    王嘉树话一出口在一旁细细听着的王翰阳眼珠滴溜一转,急忙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陈先生,您就别跟这卖关子了。”

    陈烨依旧笑着看了看两人双手负背大袖飘摇的走了出去,只是自顾自的笑道“王大人啊!当年盛名一时的大宗师王承颜,你莫不是觉着只是跟你家老爷子同名吧!”

    陈烨话一出口跟在身后的王翰阳王嘉树二人倒是不由得同时一愣,转身看了看陈烨笑了笑继续说道“那世家子年轻人虽说受了重伤,但好歹心脉无碍。伤在内里,若不是王老爷子那一招仙人扶大顶留情了.....”

    陈烨顿了顿并未回头只是继续走着缓缓说道“按照当年的记载说法,王老一招仙人扶大顶全身筋脉连同长生桥必然尽数碎去。虽然老爷子如今看来只有五境修为,估计不错的话就是对上我便是九境略强一些。”

    “对捉厮杀起来敌强则强敌弱则弱,当年的十大高手之列如今差的到哪里去。王大人你的那个真觉着几百人兵士没了你家老爷子守得住那座城门,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说道这里陈烨才停下步子转身看着王翰阳笑而不语。

    陈烨这一停身后一行人便也是跟着停了下来,王嘉树不晓得在那思索什么。王翰阳倒是眼神复杂心中恐怕五味杂陈,良久这才缓缓抬起头看着陈烨说道“陈先生....”

    “诶,今天事情待到明日陈某只字未提。王大人到家了,中途神州那位我自己带回去便可。”陈烨抬手在半空中虚按了两下,神秘兮兮的笑道。

    “嫂子,今早再生个大胖小子我这份子钱可是备好了。”王嘉树站在王府门前拱手笑道,一直愣神的王翰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在自家门前已经站了半刻功夫了。

第二十章 儒衫小人

    气派的府门前面立着两尊不知什么材质的高大石狮瞧着唬人的很,王嘉树正笑嘻嘻的摸索着一风韵身段皆是极佳的妇人倒是给他一番话弄得面色微红。身后两个丫鬟都跟着捂嘴偷笑“王先生,您又开玩笑了。”

    陈烨只是看了一眼那位妇人微微点头并未说什么,那妇人也是同样点头笑了笑。陈烨缓缓走到那架木板车前面看着两个降妖司的小修士拱手笑道“二位,接下来的就不麻烦了。”

    只见陈烨抬手在半空中打了一个响指两个巴掌大小的金色儒衫小人竟然从袖子中欢快的跳了出来,再场的几人倒是没有太过惊讶这座大城里神仙术法见的多了也便不稀奇了。

    两个身穿儒衫的金色小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便轻快的跳上了那架木板车一左一右在两个车轮子上缓缓站定。那木板车竟然跟着陈烨缓缓前进,看着那位妇人陈烨这才拱手笑道“王大人,王夫人陈某这就告辞了。”

    那妇人笑了笑施了一个万福说道“陈先生慢走,就不远送了。”

    “自当如此,王夫人请回吧!”陈烨看着一直摆弄石狮子的王嘉树摆了摆手,看着妇人又是笑了笑。

    一直乐在其中的王嘉树这才反应过来,看着一旁的王夫人王翰阳二人耳根子一红笑道“王夫人您好生歇着,老王我可走了啊!”打了一声招呼王嘉树就跟没脸见人似的拽着陈烨便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大概是跑出了一段子的距离王嘉树这才回头看了看已经瞧不见那座气派府邸的影子了,这才停下脚步来喘起了粗气。看着身后那两个卖力的金色小人又看了看陈烨这才说道“可算是跑出来了,老王家那狮子我一不小心给戳了个洞。”

    王嘉树话一出口陈烨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并未急着说什么只是看着自己那位师弟。心里盘算着要赔上

    多少银两“你说你没事碰那玩意干啥,这下倒好给人家玩坏了吧。”陈烨只是骂骂咧咧的走了倒也没再提那赔银子的事情。

    站在原地的王嘉树揣了揣怀里的两个大银锭挠了挠头有些匪夷所思,看着远去的陈烨喃喃道“这个老古板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这若是平日不应早就拎着我耳朵去赔钱了嘛!”

    陈烨走出一段距离后这才发现王嘉树并未跟上来,远远地转身望去只见双手拢袖的王嘉树作沉思状。“嘿,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杵在那干什么呢,走啊!”陈烨不禁气愤的大喝一声。

    这一下子倒是把王嘉树吓得不轻一下子便回过了神来,左右观察了一番确定没人这才松了口气。也如同做贼一般蹑手蹑脚的奔向了陈烨那边“师兄,刚刚走神了。你还愣着干啥呢,走啊!”说完王嘉树便先一步溜走了。

    陈烨挠了挠头看着已经逃走的王嘉树苦不堪言,若不是那两尊狮子造价不菲他是定要赔偿的。身后连个金色的儒衫小人卖力的推着那架木板车,陈烨苦笑道“先生罪过啊,您可得好好管教一番这小子。”

    远在金陵洲的一座儒家文庙内,一身穿白色儒衫的白发老人正百无聊赖的打扫着屋里的桌椅板凳。那泛着的一层光亮也不知是起了包浆还是油光什么的,突然老人打了一个大喷嚏缓缓笑道“这两个臭小子,整日就知道闯祸。”

    广云城以北,和武运福地不知做了多少年老邻居的金顶观。山巅的茂密小林中站着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老道人,负手而立望着脚下那座金顶道观老人沉声道“消息打探的如何?掌教师兄到底怎样了。”

    只见那白袍老道人身后的茂密树林中缓缓走出一个同样身穿白色道袍的老道士,只不过观其气象远不如负手而立的那位。来者是位六境修为的老道士看起来刚刚踏入九转境不久,老道士拱手说道“掌教确认已经仙逝没能挺过来停棺于下面,意思莫约是传位给陈同甫那小崽子。”

    话音刚落负手而立的白袍老道士眉头一皱旋即便舒展开来,捋了捋下巴是的胡子冷哼一声“陈同甫,就是观里近二年连破三境的小子。那不是刚给收进门的记名弟子吗?掌教师兄这是闹得哪一出。”

    一直弯腰候在后边的老道士不禁打了个机灵,额头浮现出一抹细汗方才他明感觉到一股直逼死亡的气息叫人喘不上气来。眼前这位大长老李景尘绝对是动怒了,于情于理这掌教之位也应当传给他。

    “王治!!怎么哑巴了,还打听着了什么继续讲讲。”身为金顶观大长老的李景尘眯了眯眼,远远望着那座金色大顶的道观冷声说道。

    被叫做王治的老道不过是个执事长老不上不下的一个位置,急忙擦了擦汗酝酿了一番措辞拱手恭敬的说道“回禀大长老,打探着的消息来看约莫着是由戒律长老暂代。等到陈同甫成长之后,在接替掌教一职。”

    一职负手而立的李景尘握了握拳头,也不知是气笑了还是怎的“哈哈哈,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是当我这个太上长老是摆设,他李归元有胆子接过这个代掌教之职。”

    “这...自然是无人敢触太上长老的霉头,不过掌教应该是给那小崽子留下了一队人马。诸多长老之职的修士,连同戒律长老外门长老都在其中。”要比那些小长老手握实权更多的王治大气不敢喘一下。

    “哈哈,这也叫是一班人马。这观里除去掌教师兄还有谁能敌得过我,只要那几个客卿不出手掌教之职便是囊中之物。”太上长老李景尘笑了笑,思量了一番眉头间倒是没了什么不愉快。

    “那是自然。”那执事长老王治拱手笑道,缓缓退了出去。

    李景尘依旧笑眯眯的盯着眼下那座金顶道观,捋着胡子缓缓说道“师兄啊,师兄啊!你这怎么就舍不得把金顶观交给我呢,此消彼长你布下的这道禁制还能撑多久。师弟我啊,慢慢等。”

第二十一章 计谋

    眼下那座金顶道观内如今已是严禁出入了只有寥寥几人可以进出,观顶虽说是黄金制成奢华的不行。观内却是普普通通简单的琅彩勾勒出了满屋的壁画就连屋顶都是琅彩勾勒,尽是些道人除魔的画面。

    两排三人合抱的大柱子撑起整个金色大顶,上面尽是刻录了一些看不懂的晦涩符箓。两排共计十把檀木椅子还有紫金莲模样的香炉,正对殿门放了一把做工精致的檀木椅子身后则是挂了一幅道人画卷。

    殿内灯火昏暗并未燃起过多的油灯,只能依稀见得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停在正中央。而后两道人影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有一身穿白袍的老道人气态出尘宛若一个老神仙。

    老道人负手而立紫金莲模样的香炉徐徐飘起白烟炉中燃起的是醒神香,只是看着这座静的可怕的大殿缓缓说道“老夫我啊,约莫还有个十年的活头。要是不给景尘一个教训啊,咱们金顶观怕是要遭殃喽。”

    外门长老张景澄毕恭毕敬的拱手笑道“掌教,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啊!咱们不是还有首席供奉陈同治老先生吗?到时同甫也该成长起来了。”

    老道人听完这番话看了看师弟李归元二人相视一笑,“景澄啊!你还是太年轻了。自幼你没和我们师兄弟几人一同成长起来,有些收起自然是不晓得。同甫达不到我这高度我绝不放心去死啊,景尘只有我能压住他。”

    老道人正是金顶观老掌教李希玔,老道人顿了顿接着说道“自家的事情岂能靠外人解决啊!同治修为固然可以终归是供奉,同甫以目前的资质来看成就固然不低只怕世事有个无常啊。”

    “这.....”张景澄沉吟了一番,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

    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李归元笑了笑了,走到张景澄身侧这才缓缓说道“景澄啊!这也怪不得你。师兄那个人从小到大野心都是大得很,不过自小也就只有师兄才能压

    得住他。所以啊!掌教师兄这一手可不是无稽之谈。”

    张景澄看了看车侧这位戒律大长老又看了看那位气机日益消亡的掌教李希玔,这才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正如掌教所说,景澄还是太年轻了。那就一切全凭掌教安排了,景澄听命便是。”

    金顶观,老掌教双手负背后背反倒显得有些驼背。老道士缓缓转过身来摸索着那口棺材,自顾自的喃喃起来“咱们金顶观立宗已有三百余年了,岂能毁在老夫手里啊!说到底景尘想要的,不过是大黄庭。”

    “呵呵,师兄您老人家可得好好活着。这大黄庭更是丢不得半分,中圣神州那些牛鼻子有什么五雷正法咱们琉璃洲的老道士可就靠这大黄庭撑门面了。”同样是年岁不小的李归元呵呵笑道。

    天底下都知道琉璃洲金陵洲划归儒家圣人管理,两洲之地就只有太安王朝金顶观这一脉道统了。与之远在中土的那些臭牛鼻子道士相比,人家是人才辈出自己确只剩下一帮老家伙难免显得垂垂老矣。

    严格来说算是外人的张景澄默默站到了师兄弟二人身旁,看着那摇曳不定的油灯眼底倒是燃气一抹火热正色道“高上神霄,去地百万。生生不息大黄庭,步步摇曳生莲花。他们五雷正法人人学之,咱们大黄庭可是代代一脉单传。”

    三个老道士就那么肩并着肩嘿嘿的笑了起来,一番唏嘘感慨下来老掌教李希玔脸上挂满了笑意。李归元张景澄二人并肩而行,缓缓走到大殿门口这才转身看了看。

    “师兄,他们比得过嘛!能比嘛!哈哈。”李归元驻足站定,带着那么一点小时候的语气朝着那边笑道。

    “吁!比不得,他们比不过。”本来暮气沉沉的李希玔这一下子也乐了起来,摆了摆手孩子气的笑道。

    广云城内宵禁时间已经过了大街上早已没了那般热闹的景象,差不多已经快

    到了内城地界有座小小的学塾。学塾正是坐镇一方的圣人陈烨传业授道的地方,学塾里如同死人一般的顾酆正躺在在床上吊着一口气。

    “我说师兄这小子也是够命硬的,给人打成这样了还吊着一口气呢!”王嘉树坐在床上耷拉着两条腿笑吟吟的说道,瞧着他倒是丝毫不担心躺在床上的那位给死了过去。

    累的满头大汗的陈烨继续挽了挽袖管,双手尽是猩红都是那顾酆身上沾的鲜血。“你小子风凉话说的倒是痛快,就别在这跟我耍嘴皮子了。都跟你说过了心脉无碍,两三日这小子差不多就可以活蹦乱跳了。”

    王嘉树约莫是觉着坐着累的慌干脆脱了靴子干脆趴在了床上做鹜水式,抬眼盯了盯床上那位好不容易有了人样的顾酆。不禁咧着嘴笑道“真的当自己天下无敌了,不就五境的修为嘛胆子倒是赶上地仙了。”

    陈烨看了一眼顾酆倒是已无大碍又白了一眼王嘉树一把将那块白毛巾丢尽了血水桶里,颇为不屑的说道“你王先生厉害才是,殊不知是哪位猪鼻子插葱装大象呢!真当自己是文圣老爷了,敢跟十一境剑仙叫板。”

    原本还闲来无事的王嘉树还以床做湖水鹜水,只是陈烨这话一出口额头便不由得多了两条黑线。“切,师兄你啊也就会挖苦我了。遇上那大剑仙你不也是缩头了,只可惜咱们那位文圣大老爷的师父也没来出头哦!”

    “该打!!”王嘉树话一出口,陈烨便是冷喝一声。

    远在金陵洲的文庙内身穿白色儒衫的老者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只是笑了笑伸手隔空打了一个板栗。“嘿嘿,王嘉树这个臭小子不好好做学问。”

    “诶呦!!老爷子又玩银的。”王嘉树凭空挨了一记板栗,不禁捂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嘟囔道。

    “唉,你小子真是不可教啊!孺子不可教也。”陈烨只是瞅了一眼有些百无聊赖的王嘉树,提起那盆血水出了门。

第二十二章 文圣大老爷

    走出院子天已经擦亮陈烨卷了卷袖管擦去额头上的汗,看着东边已经泛起一抹鱼肚白的天边摇头说道“一洲道统,小金顶观。无妄之灾,何苦来哉啊!不知道老掌教身子骨如何了,可还硬朗。”

    王嘉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外了,两只手拢在袖筒里笑眯眯的看着陈烨嘟囔道“成天神经兮兮的,还好意思说我。你管的那么多,人家关起门处理自家事你凑啥热闹。”

    陈烨白了一眼斜靠在门边的王嘉树,问道“小子我问你,这小金顶观地处哪里啊!是不是还在琉璃洲,是不是在太安王朝。自己辖境内的事,我这个大圣人还管不得了。”

    王嘉树倒是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挠了挠头思索了一番,打着哈欠摆手说道“随便你,随便你。这次倒真的是跳不出毛病来,您啊爱干嘛干嘛师弟我呢就不打扰了睡觉去!”

    “唉,先生您给的这份差事可真是太苦了。这两个好邻居,真的是一刻都不得消停啊!”陈烨耷拉着脑袋不禁抱怨起来,如同老妇人一般碎碎念了一阵这才直起身子拔地而起化作一道长虹御风而去。

    就是不晓得地处金陵洲的那座正宗文庙如何了,已经昏昏睡去的那位老爷子是不是又给喷嚏打醒了。“这师兄弟二人跟我上辈子是仇家不成,念念叨叨跟个老妇人似的。”

    金陵洲,仙气四溢的正宗文庙之内。那位穿着一身洁白儒衫的慈祥老人嘴里念叨个不停,堂堂文圣一脉的大老爷竟然给自己两个弟子搅得睡不成觉。这若是传出去,还不得给人笑掉大牙。

    半空中御风而行的陈烨借着淡淡可见的月光,大袖飘摇雾气缭绕腰间那枚圣人符印光彩熠熠。这才有了那么几分大圣人的味道,低头看着绵延不见尽头的广云城陈烨不禁心情大好。

    广云城头也不知那老修士王承颜从哪

    里找来的烧酒,又懒洋洋的趴在城头喝起了小酒。脸颊上红润润的两抹红晕瞧着又是喝了不少,老人自然是瞧见了陈烨晃了晃酒葫芦笑道“陈小子,去哪啊!”

    把空中陈烨看了看王承颜亦是拱手笑道“王老,您这就是时候停一停了。有些事情,小子得去金顶观一趟啊!”

    醉醺醺的王承颜使劲才听清了陈烨说的什么,伸手挠了挠腮帮子颇为不屑的笑骂一声“金顶观?大的还是小的,那些臭牛鼻子有什么好说的。跟茅房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

    陈烨 在半空中挠了挠头有些汗颜,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便不再逗留“王老,您还是快去歇着吧!小子就不逗留了,还是快去快回。”说完陈烨咧了咧嘴卷起袖袍单手负背化虹而去。

    “嘿嘿,这陈小子还是比较合老头子我的心意的。金顶观,金顶观。不成是李希玔那老小子撑不住了,不成啊踏入大天人境界才几年啊!话说回来他们那大黄庭,揣在身上的都是短命鬼。”王承颜眯着眼看了看远处金顶观的方向,笑吟吟的自言自语起来。

    城楼上两个同样是值守城门的降妖司修士,看着浑身西里古怪的王承颜面面相觑。多年以来也不见有谁能使唤这位老前辈,反倒是几个位高权重的大人都对此人敬重有加。

    虽然说这驻守城池是那些军伍士卒的差事只是各大王朝向来都是有修士驻守城头的,这第一点自然是那不为常人所知的目的互相牵制的帝王之术。这第二点自然是为了安全为第一,几近作为京城的平原之地其余城池几乎是依山而建。

    广袤的山脉之中那些有仙门大家驻守的自然省心省力毕竟山上神仙较为喜好猎杀妖兽,这附近没有仙门势力的城池自然就要靠着降妖司的修士出力了。广云城共计四座庞大城门出去这座有老前辈坐镇的北门,其余四门每年尽是要损失上极为司内的兄弟。

    倒不是那些邪祟作怪也不是眼高于顶的外乡修士所致,大半都要是从山中冲杀而出的发狂妖兽所为。也

    不知怎的这座太平无事的北城门莫要说那些军伍士卒,就是降妖司的修士都是无所事事。

    唯一一次还得说起三年前那次,正值大半宿天上挂着的月亮混元。一头五境修为的大妖奔杀而至,老前辈一跃下了城头一招便给那畜生撞飞进了城墙不知死活。还不等城头上几人反应过来什么,那抬头五境大妖竟然给人活生生的拍成了肉泥。

    两个降妖司的小修士看着老人王承颜由不得又想起了那一幕,心中那敬畏之感不由得加重了几分。要知道这位老前辈整个人砸进城墙内,最后却没事人似的一掌拍死了那五境大妖。

    莫约过了一会天已经是蒙蒙亮山间的小路已经渐渐明朗起来,金顶观依山而建远远地倒是可以瞧见那座金灿灿的大顶。只是这上山的小路实在是有些小气,只能四人并排而行就连那稍小一些马车都无法通过。

    附近村庄的香客还好一些走惯了山路便也觉不出什么,倒是广云城里的富贵人家着实是厌烦了这弯弯曲曲的石板小路久而久之也就不来了。山下一席白色儒衫的年轻读书人,挽起袖管擦着额头上的细汗笑了笑。

    正是从广云城马不停蹄赶来的陈烨,先前那身衣服自然已经换了下去。穿着一身满是血渍的衣服来拜客也不像话,腰间依旧挂着那枚圣人符印依旧以铜印材质示人。

    陈烨登山而上弯弯曲曲绵延不见尽头的石板路到底是有些熬人,陈烨寻了一处亭子坐下休憩。看着东边徐徐升起的那轮烈日自言自语的笑道“此地风水倒是极好,要比我那小学塾好的太多。”

    还不等陈烨休息上多长时间,只见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老道人缓缓而来。观其外貌虽然一副老态眼底却是神采奕奕,来者正是那位太上长老李景尘老道在亭子前驻足笑道“陈先生,有些时日不见了。”

第二十三章 日出东海

    一直观赏日出东海的陈烨倒是没太过注意来人着实吓了一跳,毕竟这座琉璃洲再往东依旧是不见边际的大海不施展些神通可是瞧不真切。“诶呦,景尘道长您可真是吓我一跳。晚辈这都徒步登山了,还是给您发现了。”陈烨笑吟吟的拱手笑道。

    “哈哈哈,陈先生说笑了。谈什么前辈晚辈的,您是坐镇一方的大圣人将这个有**份了。”李景尘单手负背捋着胡子笑道,老道并未持拂尘腰间只是挂了一块白玉材质的腰牌。

    腰牌通体是白玉材质的极为细腻,正面三个鎏金大字金顶观背面同样是四个气息古朴的鎏金字体道炁长存。腰牌样式上倒是与远在中土神州的那座大金顶观无异,最后顶端都是金色屋顶的样式。

    陈烨挠了挠头不禁思索起来他这位圣人不过也就是维持一方规矩的存在,可说到底又有谁愿意去触犯那天道规矩呢!这些大道规矩可三教圣人老祖联手定下的,谁要坏了规矩岂不是要与这座天下对着干。

    陈烨站起身来笑道“老前辈您可就莫要取笑我了,咱们这么多年的老邻居了。您就莫要说那些见外的话了,山上修士心中都有规矩我这个圣人当得清闲的很啊!”

    “哈哈哈,陈先生这是上山作甚。不成是道观里的小道士惹事情了?还是怎么了。”老道李景尘爽朗的笑道,当真是没了一点先前野心勃勃的模样。

    “哪里的话,若是观里的小道士犯了错戒律长老不就管教了?小子纯粹是路过此地,这不好久不见了来讨要杯清茶喝。”陈烨摇了摇头笑道,这位太上长老李景尘可真是悠闲地很。

    李景尘捋着胡子笑了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无妨,无妨。陈先生请便是,就是在吃两顿斋饭都是无妨。”

    陈烨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斋饭就不必了。”心中不禁又是一番思索自己这是给人当做蹭饭的了。

    老道士李景尘听了

    陈烨的言语反倒是没再寒暄什么,这是捋了捋下巴上那抹花白的胡子。双手负背笑眯眯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与圣人陈烨一同登山而上。

    虽说金顶观这座山头高耸入云大半个宗门都没入云雾之中,正应了那句云深不知处。远远的抬头望去那座金色大顶的正殿还是较为显眼的,陈烨叹气一声看着那蜿蜒不见尽头的石板路好在天气不是太热。

    一旁的老道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麻布道袍略微宽松看起来到时清爽许多,李景尘只是瞄了一眼陈烨说到‘’怎么,陈先生我们这金顶观的节气,不适应?还是乏累了‘’

    老道士话一出口陈烨面色不由一黑,颇为尴尬的挠了挠头笑道“哈哈,真是什么都瞒不住您老的眼睛。倒也不是气候不适应咱这又不是什么风水败坏之地,只是这石板路实在是熬人。”

    李景尘看了一眼陈烨眯着眼笑了起来,只是不在同陈烨并肩而行。自顾自的向前走去,思量一番缓缓大笑道“陈先生啊!陈先生!以前就总是听闻师兄说你是个有趣的读书人,今日一见当真是有意思。”

    陈烨给李景尘这一番话说的有些发懵,旋即颇为疑惑的问道“景尘道长,此话怎讲啊!”

    李景尘好一会才止住笑声,看了一眼陈烨眼角竟然挂着一抹老泪。多半是给笑出来的,“陈先生,您可就莫要在逗笑贫道了。您可是堂堂大天人境的修为体魄,离那仙人境一线之隔还怕了这区区山路不成。”

    李景尘话一出口可就是让陈烨无话可说了,此话在理。区区山路还给你铺了平坦的石板,就是山野老樵夫也不见得能累着啊。何况他坐镇一方的大圣人,不成还比不得世俗老头子不成。

    二人就这么一路无语缓缓登山,反倒是陈烨偷摸扶着腰喘气就能瞧见那位老道士转身笑眯眯的看着。陈烨也是颇为无奈,他与这位太上大长老说起来交集不深。只是几次登山拜访老掌教李希玔都会撞见,久而久之也就混了个脸熟的交情。

    “呃,景尘道长不知道老掌教近来如何啊!身子骨可还硬朗。”走在半路上陈烨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已经可以远远的瞧见那座汉白玉石打造的高大牌楼了。

    陈烨话一出口走在前面的李景尘身形反倒是一顿,缓了一小会这才转过身来笑着说到“咱们这块地方太平,我是整日在宗门里闲逛。师兄他早早的已经闭关多日了,着实是没有音信啊!”

    陈烨听了这番话细细咀嚼了一番,爽朗笑道“无妨,无妨。一探便知了,也是有好些日子没见着老掌教了。”

    “哦!陈先生这话作何意思,我们金顶观的护宗禁制可不是纸糊的。陈先生这话,真是说笑了。”李景尘反倒是没有什么懊恼,只是笑呵呵的说了一声。

    陈烨笑而不语只是看了看那座刻有金顶观三个大字的高大牌楼,方才已经施展了一番神人掌山河的神仙把戏。老掌教确认无妨了,那朵生生不息的大黄庭紫金莲生机勃勃。

    “哈哈哈,太上长老说笑了。”陈烨抬了抬眼看着这位被自己以境界稳压一头的老道士,眼底竟然没得半分波澜。

    二人再次笑而不语,再也没了什么言语。只是缓缓的走向那座汉白玉石打造的牌楼,已经可以瞧见迎候在那边的金顶观弟子了。一路上陈烨反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老掌教既然是无碍自己那些多余思绪也就无关紧要了。

    反倒是眼前这位太上长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若是按照自己先前的推算来看金顶观近些日子是有大凶之兆的。只是如此看来气数未曾有什么变动,全盘推掉重新推演的话唯一变数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位太上长老了。

    陈烨心中思索起来不禁默默的运转了一方圣人的大神通来推演金顶观的凶兆,只是思索之间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陈烨抬头望去。只是金顶观的一个普通小道士,做的也是杂役差事“见过太上长老,陈先生。”

第二十四章 太上长老

    老道士李景尘看着未失礼数的小道士满意的笑了笑,点头缓缓说道“嗯,不错。这值守山门的差事可马虎不得,切莫松懈啊!”

    “太上长老提点的是,弟子一定谨记于心。”李景尘话一出口小道士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险些就给涕泪俱下毕竟他这等末流的弟子有什么机会见着太上长老,就不要说搭上两句话了。

    陈烨看了一眼满脸笑意的李景尘又看了一眼在那感激涕零的小道士,缓缓说道“小道士,我来你们金顶观不过数次。这还是头一回从山门而入,你是怎么晓得我就是陈先生的。”

    只见那憨憨可笑的小道士抹了一把鼻涕立马正经起来,连忙正正了衣衫打了个稽首这才正色道“小道虽然才上山三年有余,可是山上山下谁不晓得武运福地金顶观,还有广云城的陈先生是多少年的老邻居了。”

    小道士有些眉舞飞扬过于兴奋了好似世间纯粹武夫接不上一口新气似的,顿了一下才缓过来面色涨红“小道士自然没见过陈先生的真容,只是凑巧不巧有次犯了规矩。给戒律老管事提着耳朵去挨罚,远远地瞧见了陈先生一眼。”

    一口气连珠炮似的说完了这才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满脸笑意的太上长老这才松了一口。“鸿朗,莫要在此耍嘴皮子了。不怕误了太上长老陈先生的事情,可是要挨罚的。”

    几人只闻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山门那边响起,循声望去山门旁的偏殿内走出一位老道人一席老色道袍纤尘不染。“老道,见过太上长老,见过陈先生了。”是位无望九转境的老修士弯腰行礼。

    李景尘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看陈烨,抬手再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朗声笑道“哈哈哈,陈先生边走边说吧!莫要在山门这边给他们添堵了,我这个太上长老也得守规矩啊!”

    陈烨瞧了一眼有些惶恐的小道士看着是有些怕那化羽境的老修士了,“小家伙吾辈修道人虽说不一定求得大长生,可修行偷不得懒啊!记得不错,你们金顶观的小天师杨霖可已经小混元修为了。”

    陈烨笑了笑说道又看了看身侧的李景尘二人笑呵呵的继续拾阶而上,只是一只脚都踏进金顶观的大门了便听闻身后小道士的嗓音。“陈先生,杨霖他与我可是好朋友呢!”

    不等陈烨转身言语什么那位化羽境的老道士身形一闪,便

    出现在了小道士的身后一记板栗便给敲在了头上。沉声说道“该打!!”

    陈烨终归是没有转身只是与李景尘对视一眼笑了笑,继续朝着那座金色大顶的道观走去。一路上二人竟有落得个两两无言的地界,陈烨心中思量了一番还是开口了“太上长老,做什么事情可是要先思量好后果啊!”

    陈烨这话一出口李景尘虽没什么震惊的还是顿了一下,脸上笑意依在缓缓笑道“陈先生此话作何解啊 ,贫道是不太明白。莫不是我金顶观弟子下山行事,坏了陈先生的规矩。”

    陈烨看了一眼越发靠近的那座金色大顶,又看了看来往匆匆的金顶观小道士们。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沉稳的说道“金顶观,金顶观。中圣神州的那座大金顶观我还是见过的,小金顶观与之比较可谓是差不得。”

    陈烨约莫是觉着有些凉意了放下了挽起的袖管,继续向前走着喃喃道“小金顶观这几百年的底蕴,说大也大不得说小也小瞧不得。只是大厦将倾可是瞬间的事情,太上长老可莫要亲手把金顶观给毁了。”

    太上长老李景尘停下脚步叹了一口气捋了捋胡子,浑身气机倒是没有什么波澜。只是抬了抬眼看着陈烨脸上再无笑意沉声说道“陈先生,这是我们自家事。若是没人阻拦的住贫道,日后陈先生可要多来讨茶喝。”

    还不等着陈烨说什么李景尘径直转身离去了,方才自然是以心声告知。陈烨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身,只是细细咀嚼着李景尘的一番话。不由得心底还是升起一番笑意,自己这一卦不比这些道士差嘛!

    没多一会又是一位相较于李景尘而言年轻一些的老道士一头白发还是有几缕黑发的,下巴上留的山羊胡子倒是没有那般长。师出同门的李归元在三个师兄弟中算是较为年轻的,老道士远远地瞧着陈烨示意来去匆匆的弟子们不要打搅了那位陈先生。

    本就小心翼翼行走于道观之间的小道士们变得是更加的小心起来,就连脚下步子都不禁悄悄运转体内气机来做到悄无声息。充耳不闻山外事的金顶观老一辈的修士还好,这些小辈的弟子道士哪里晓得这位陈先生的脾气个个敬而远之生怕惹怒了这位圣人大老爷。

    金顶观的戒律大长老李归元一席白色道袍衣袖飘飘一副出尘姿态,仙风道骨之风好不风流。李归元一息做百里生生不息游走于体内穴窍之内,琉璃洲小金顶观这一脉道统最得意的大黄庭经终归差了些火候。

    没能修的出圆满孕育出那一朵紫金莲花,即便是悟得大圆满的大黄庭经没有老

    掌教拨开云雾那一指也是成不得。毕竟一脉生生不息的大黄庭紫金莲代代单传,只传掌教一人。

    陈烨站在原地足足思量了一个时辰之久,本来正值午时还是尚可蹭一顿午饭的。这一个时辰下来已是过了些时间,只见如同死物一般立在院里的陈烨浑浊的眼底开始恢复清明。

    整个人也开始晃晃悠悠的动弹了又是一刻时间,这才打了一个哈欠伸着懒腰笑道“归元道长,晚辈在这赔礼了。叫您久等了真是,不过进来您这大黄庭可谓更加精进了。”

    一直立于院落门外的归元这才捋了捋胡子,踏步而来朗声笑道“哈哈,陈先生真是好些时日不见了。这大黄庭终归是强求不得,若真是给老夫生出那朵紫金莲也算是宗门的一桩福缘了。”

    陈烨这才正了正身子两肩和腰间已经有了些酸疼,笑嘻嘻的拱手再次施礼“那感情是好事情,陈某倒是希望金顶观人人皆可悟得大黄庭。真有那日便也是中兴之时了,这百年来青黄不接的局面也就不攻自破了。”

    陈烨话一出口李归元脸色一变三步并两步急忙走到陈烨身前,一把捂住了前者的嘴巴环顾一周这才小声的喃喃道“诶,陈先生这话可乱说不得。你们儒家圣人口出箴言,事关一宗气运岂可随意开口啊!”

    杵在原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陈烨哭笑不得,一把撇开老道士尽是皱纹的枯瘦手掌。急忙着喘了两口气看了一眼李归元大笑起来,一手叉着腰这才开口道“老前辈哟您可真是高看我了,口出箴言便应验的本事要那般好用我岂不是天下真无敌了?”

    怎料陈烨话一出口老道士李归元还是不大相信,紧接着四顾一番这才一把将陈烨扯到身边低声呢喃起来。“我说陈小子,你们读书人这脑子都是这般轴?虽是那么个说法,可这也不能随便说啊!”

    老道士话一出口陈烨是更加的哭笑不得了,只是也懒得再争论什么了只是摆了摆手丢下一句话“老前辈哟!即便是随便说的对金顶观而言也算好事不是。您啊!带我去见老掌教吧!”

    被陈烨给落下一段距离的老道士李归元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只是思量一番自己那师兄的谋划又掂量了一番圣人陈烨的分量。即便是给那二师兄李景尘看破了,还有陈小子稳压一头嘛!

第二十五章 大道机缘

    老道士李归元这才笑呵呵的跟了上去,一遍走着一边笑道“我说陈小子你就在这欺负我这个老家伙吧!走慢一些,我这把老骨头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说完老道士李归元脚下步子好似故意放慢了几分。

    本就走在前边的陈烨只是瞥了一眼走在后边的那位老顽童,便转过头去脚下步子不在有所停留只是嗤笑一声“您可这就有些为老不尊了,小子我可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还不等老道士李归元言语什么一只手臂抬起又放下,只见那位陈先生哪里还给你撒泼打滚的机会。早已是脚底板擦油溜走了,老道士也没做什么阻拦只是站在原地呵呵的傻笑起来。

    金顶观以东武运福地杨白霜一行几人已是感激涕零无以复加,一位十一境的剑仙一位不知深浅的纯粹武夫。没得跟你摆架子那便是大恩大德了,何况人家还邀你入座以礼待之。

    小镇上已经是恢复了熙熙攘攘的人气叫卖声也是一声接一声的吆喝了起来,刘珂站在小院的门前拱手告别身后是杨白霜几位供奉“李老前辈,陈大剑仙小子那就告辞了。”

    陈玉璞听着那句陈大剑仙心情不禁好了几分,歪头看了看站在身侧的李鹤云眼神好似在炫耀一般。只是见李鹤云没有什么反应拢了拢袖子看着刘珂一行人笑道“尚可多留几日,能捞着一桩机缘也是不错的。”

    陈玉璞话一出口刘珂不禁略微沉思起来身后杨白霜几人对视一眼终归是没有言语什么,来此地的最初目的便是本着捞一桩机缘只是如今看来哪里还好意思在此地逗留。

    院子里李归停只得透过门缝远远的看着那眉头紧锁的同龄人,却是不敢上前凑热闹反倒是老人李鹤云看出了刘珂的心思。只是笑了笑缓缓说道“可是在顾虑那位儒家大圣人,是有了过节不在好意思捞取此地机缘了?”

    李鹤云一番话出口刘珂身后杨白霜几人一时间如释重负,刘珂本人更是缓缓松了一口气朝着老人拱手正色道“李老前辈当真是明察秋毫,小子正是顾虑于此结。只怕是捞着机缘抓不住啊,出门便给人半路截杀了。”

    “哈哈哈,你这小子当真是怕死的很跟你那爷爷差不离。怕那读书人作甚,大道机缘在这摆着还有不让人取的道理。任他是坐镇一方的圣人其中规矩当是懂得更多,做不出那杀人劫货的下贱勾当。”陈玉璞斜倚着门槛大笑起来。

    “这....”一直默默不语的老供奉杨白霜抬起手沉吟了一番,却是欲言又止没能说出什么。

    李鹤云看了一眼犹豫

    不决的几人一番牵线搭桥沉声说道“大道机缘尽管取走只要有本事,武道气运也好珍世法宝也好。只要你刘小子有本事取到了老夫保你安全返家,与那圣人做了这些年未谋面的老邻居了他当真撕破脸不成?”

    “这....那小子就在此先行谢过李老前辈了。”刘珂沉吟一番看了看身后的老供奉杨白霜这才拱手正色道。

    “扭扭捏捏的这些机缘气运极品法宝什么的到头来可就这么几日现世,再磨叽可就给别人抢走了你若是空手而归刘老二非得骂死我二人不成。”陈玉璞着实是看不下去了摆了摆手做送客的姿态。

    李鹤云站在一旁皱了皱眉头冷哼一声,“你这老小子反客为主学的快的很,找打!”小小院落的木门随着陈玉璞李鹤云二人的骂骂咧咧砰的一声闭紧关的死死的。

    刘珂站在门前挠了挠头转身看着身后几人面面相觑,这当真还是不知道家中的老祖宗有这么两位神仙人物。几人有这么久久站在门前又是一刻时间,终归还是朝着小镇深处缓缓行去。

    小院子里李鹤云陈玉璞对坐在一张小木桌前二人手中捧着一碗热汤吸溜着,陈玉璞抬眼看了看墙外吹了吹热气腾腾的瓷碗笑道“这小子性子倒是谨慎的很,没在讨要两坛金陵仙酿可惜了。”

    坐在一旁的李鹤云一听金陵仙酿几字肚子里的酒虫子就好像又在作怪一般,只是不好表露出来只是给了陈玉璞一记白眼。转头看了看百无聊赖蹲在院里挠屁股的李归停大喝一声“嘿!小子做剑仙还是练拳想的如何了?”

    李鹤云这一嗓子吓得李归停差点一屁股坐下来,只是还有些发懵挠了挠头低声说道“爷爷,啥事啊!”

    听着李归停这句话老人胸中不禁升起一缕无名之火,强压着火气沉声道“昨晚叫你考虑的事情,是随你陈叔做个剑仙,还是跟着爷爷继续练拳。”

    李归停经这么一点拨这才恍然大悟拨开云雾见了青天,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满脸热气的陈玉璞说道“我想当个剑仙,行吗?”

    李归停话一出口刚刚喝下一口热汤的陈玉璞差点给喷出来,满脸的笑意只是看了一眼身旁已是空荡荡的一直瓷碗缓缓落下平稳的落在了桌子上。还不等陈玉璞回过神来便闻院子里一阵哀嚎,阵阵罡风拔地而起。

    陈玉璞放下手中的汤碗拢起了袖子笑眯眯的看了起来,“臭小子,我教你做剑仙。”只见院子里李鹤云一记膝撞便把李归停撞到了半空。骂骂咧咧的手臂又是一记横扫边看着那

    小子在院子里跳起落下哀嚎求饶声不断。

    “诶呦,爷爷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李归停还未落地便是哀嚎求饶,只见老爷子仍不解气反倒更加气愤了。一拳捶在李归停身上整个人今日入地三尺有余,只留下一个寸寸龟裂的骇人土坑。

    老人两鬓白发无风自动怒喝道“修行大道,岂可三心二意。”一边说着又是一记拳罡轰进那处土坑,一时间尘土飞扬乌烟瘴气的。

    坑里的那位气机虽然紊乱不堪总的来说倒是无大碍,不一会便给爬出了土坑有气无力的说道“爷爷,那我要做剑仙,不变了,您打死我也不变。”陈玉璞一听心里那是乐开了花,笑眯眯的看着。

    “你这不肖子孙,气煞老夫。”李鹤云一听直接便是火冒三丈,眨眼间便出现在李归停身前。脚尖一勾整个人便又给踢到了半空中,转眼又是一拳便将李归停轰如墙中死活不知。

    李鹤云这一拳着实把陈玉璞吓得不轻这位长陵山的大剑仙急忙起身,一路小跑的跟到墙根那边。看着险些没了人样的李归停眉头不禁一皱,浑身筋脉都断了半数心脉竟然还是平稳依旧。

    “死不了。”李鹤云抬眼看了看没好气的说道,说完任由那陈玉璞一脸笑嘻嘻的站在原地。

    陈玉璞不禁啧啧叹息一声转身看了看李归停,筋脉虽已经断去半数可却正以怪物一般的速度恢复着。胸中那口纯粹真气悬而不坠生生不息,竟然和道门的大黄庭异曲同工。不过可想而知,这都要归功于李鹤云整日的喂拳和那些珍贵药草。

    老人李鹤云一只脚踏进了小屋里嘴角却扬起了一丝笑意,“哼,臭小子随你去了。这幅体魄只要不是地仙,想杀你都难。”

    陈玉璞可顾不上这些瞧着李归停就跟个宝贝疙瘩似的,以自己的淳厚灵力温养着全身的筋脉生怕落下个病根便与仙人境失之交臂。屋子里老人已经重新烧开了一锅药水,依旧是各类名贵药草。

    “我说你老小子,差不多得了。屋里头药浴已经备好了,尽早泡进去。”老人已经收拾好了一身行头,挑起了馄饨挑子看着陈玉璞不禁摇了摇头笑骂一声。

    陈玉璞抬头看了看李鹤云眼底依旧浮现着几分笑意,倒是没有说什么挑衅的言语只是笑问道“我说老李头你就莫要聒噪了,你家这李小子没了这层层天地规矩压制是个什么境界,三境武夫?”

第二十六章 最强五境

    老人李鹤云的身形顿在了门前额头不禁浮现起一抹黑线,转身直接破口大骂道“你陈玉璞是瞧不起我了,三境而已?这小子到了外面至少是五境武夫,天下最强五境。”

    约莫是觉着不够解气李鹤云伸出五个手指朝着李鹤云晃了晃,随后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挑着那根馄饨担子扬长而去。大街上李鹤云朝着自己的老位置慢悠悠的走去,眼底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小镇尽头出现了两抹白色的身影正是那一老一小的金顶观师徒,白色的道袍纤尘不染老道士手执拂尘已经恢复了如初的光彩。看着尽在眼前的太平镇也可以说是武运福地,老道士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生有一对金色眸子的小道士看了一眼小镇的主道依旧是一副出尘的谪仙人姿态,相比起自己的师父反倒镇定许多“师父,您说那剑仙前辈还在此地吗?那位前辈口中的李姓什么来头,当真惹不得。”

    老道士看了一眼这福运齐天又似虎穴龙潭的太平镇,心中犹豫不决虽是暗中有老掌教授意只是这十一境的剑修当真不好惹啊。老道最后只得叹气一声缓缓说道“此地规矩极多,讲话做事注意分寸便好。”

    小道士倒是没有想着收获一桩大机缘,反倒想着收获一件法宝什么的身外物。再以道门神通炼化为本命物才划算,“师父的叮嘱,弟子记着了。”

    老人李鹤云已经拾掇起了自己的馄饨摊子昨日还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如今已经热闹了许多,两张满是岁月痕迹泛着油光的桌子一个垂垂老矣暮气沉沉的老人那个馄饨摊子又开起来了。

    约莫着是到了午时饭口了陈玉璞看着泡在木桶里的李归停摇了摇头,手里不知从哪找了一只烧鸡笑道“看来老李头这一顿喂拳,着实不轻啊!”

    老人笑呵呵的收好几枚铜板的馄饨钱再收起那两只吃的干干净净的白瓷碗,摊子却是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头发胡子花白的儒衫老者。李鹤云只是顿了一下手里的动作旋即笑着继续收拾活计,那老者也同样笑着坐而不语。

    就这么两两无语终归还是急脾气的李鹤云憋不住了,他哪里能强的过修心养性的读书人。“我说老秀才,你这无事不登门啊!要不,来一碗。”李鹤云挠了挠头笑道已经煮好了一碗馄饨。

    那儒衫老者笑呵呵的结果馄饨只是喝了一口汤,便笑道“李鹤云你这个老不死的,什么叫无事不登门。这琉璃洲说到底,也是我文圣一脉的辖境啊!”

    “你......算了,老头子我不和你们这些读书人耍嘴皮子。

    ”李鹤云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话可说面色涨红,看着眼前这位文圣真是腹中千万字一字也说不出来。

    “听说我那不懂事的小徒弟来找你麻烦了,结果如何啊!”文圣老秀才捋了捋胡子笑眯眯的问道。

    李鹤云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险些就把自己那泛着油光的桌子给拍碎了。“怎的,老秀才你这是兴师问罪来了。这你可找不着我,都是陈玉璞那小子干的。”

    “兴师问罪,你这老匹夫也会用这词。”听了李鹤云的话文圣老秀才反倒是呵呵的笑道。

    还不等着李鹤云说什么身穿儒衫的老秀才捏起一个馄饨丢进嘴里意味深长,自顾自的喃喃起来“陈玉璞,陈玉璞。长陵山那边声名鹊起的那个剑修,听闻实力可以排进前十?”

    “哼,这你哪里问的到我。反正那些空会耍花架子的剑仙,老头子我是和拿捏小鸡崽子一样简单。”李鹤云依旧是坐在板凳上无异乎他这个馄饨摊依旧被神仙把戏隔绝开了,说些什么又怎会有人知道。

    小院里陈玉璞笑眯眯的捧着一碗热汤,盯着木桶里的李归停就跟瞧见稀世珍宝似的。只是冷不丁的打了一个打喷嚏不禁挠了挠头大骂道“他娘的,哪个怂货躲在背后骂人。”

    文圣老秀才笑眯眯的有捏起了一个馄饨这口人间烟火味还是值得品味,看着大街上一动不动恍若停滞的景象老人笑了笑说道“你可莫要说大话了在此地多少年了,那些个后起之秀你当真拿捏的准?”

    李鹤云坐在一旁听了这话只是白了一眼老秀才,思量了一番爽朗的笑道“我说文圣大老爷那你就不必操心了,反倒是你大老远的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蹭我一碗馄饨。”

    身穿儒衫的文圣大老爷看了看碗里的几个馄饨眼底竟是有一丝的不舍,终归还是没能吃完了。正了正衣衫又恢复了那么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此番前来还真没想着能吃上你的馄饨,只是这武运福地近些日子变数颇大....”

    还不等文圣大老爷说完话李鹤云便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笑道“我与你那徒弟怎么说也做了几十年未曾谋面的老邻居了,帮衬的不算少数。你个老家伙就莫要在这卖关子来了,有屁快放。”

    只见儒衫老秀才突然跳起来一记板栗敲在了李鹤云头上拢了拢袖子笑道“你个老匹夫在我面前装斯

    文,终归还是露出马脚了吧!也无大事无异乎你们纯粹武夫不惧时间因果规矩,金顶观今日可能会有变数我那徒弟橫插了一脚。”

    一直坐在板凳上的李鹤云反倒没了什么动静,只是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呵呵的笑道“知晓了,知晓了。那群臭牛鼻子还没一个能打过我的,好说。”

    文圣老秀才捋了捋胡子这才宽心了许多转身望着金顶观的方向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老夫就告辞了...”

    文圣老秀才话还没有说完只觉着后脑瓜咚的一声一阵生疼,紧跟着就是李鹤云爽朗的笑声“你个老头子还想赏我一记板栗,怎样吃亏了吧!”

    没料到儒衫老人只是摸了摸后脑勺不怒反笑,“李鹤云啊,李鹤云你个老顽童。今天心情不错,就不与你计较那些了。”

    “我呸,你个老头子是没有我手劲大吧!”不料李鹤云笑骂一声,老秀才脸上瞬间浮现起两抹黑线。身形缓缓消失在原地原本布下的那道禁制自行散去,街上的景象恢复如常。

    老人李鹤云抬头看了看金顶观的方向自顾自的喃喃道“自家人斗,成不得大气候。”

    小镇外的师徒二人缓缓走在街上自从一头扎进了小镇里就好像成了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足可一步登天的机缘气运摆在眼前二人却失去了方向,有些无从下手。

    生了一对金色眸子的小道士远远的瞧见了一处馄饨摊,摊子只有一个暮气沉沉的高大老人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小道眼中倒是瞧不见摊子有丝毫的机缘气运缓缓笑道“师父,不如先吃碗馄饨歇歇脚。”

    一旁手执拂尘的老道士面色焦急一听这话心情有些沉重,摇了摇头叹息道“这武运福地莫不是与你我师徒二人无缘?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一番不见半点端倪。”

    “师父,此时怎么急躁。强求不得嘛,抓不住机缘造化也是徒儿命里没有。福运机缘临头,那也自然是躲不开的。”金眸小道心中虽也有些遗憾却要比老道士洒然的多,揉了揉咕噜乱叫的肚子缓缓走向那处馄饨摊子。

    “老先生,可否煮两碗馄饨。”生有金色眸子的小道士走近才发现那高大老人已经昏昏睡了过去,几声询问竟也不见有什么醒来的迹象。小道士不禁有些头大,这可不就是开门不做生意嘛!

第二十七章 金贵馄饨

    李鹤云自然是早已知晓师徒二人了自打他们踏进小镇的那一刻便已经知晓了,只是极不情愿的睁开睡眼看了看师徒二人缓缓说道“你这小道士还算有礼貌,二位道长自己坐下便是。”

    吃过馄饨金色眸子的小道士破天荒的朝着高大老人作了一揖,跟在身后的老道士也是点了点头微微致意。李鹤云只是搓了搓手笑眯眯的收起碗筷乐呵呵的说道“两位道长真的是客气了,老头子我哪里受得起这些礼节。”

    “师父是为何啊,徒儿只是觉着那位老人家近人的很。于情于理那老人家只是世俗的一个小摊贩,你可不该啊!”小道士挠了挠头颇为不解。

    “同甫啊!咱们修道之人本不就是以道济世。莫不说什么世俗不世俗,长生不长生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世间万物走夫贩卒寻常百姓不都是咱们的衣食父母,受奉与人间烟火岂可自恃高座啊!”老道士看了一眼身旁名唤同甫的小道士,今日感悟尤多。

    “徒儿记住了,师父今日可算是有了一番师父该有的样子。”生有一对金色眸子的陈同甫眯着眼笑道。

    “找打!修道不可忘本,切不可自恃修为高高在上要谨记。”老道士杨霖恍若开窍一般,体内气府穴窍一鼓作气连开十之五六。原本此生无望的化羽境竟然扶摇直上,隐隐踏过了九转一境只是浑然不知罢了。

    走在一旁的小道陈同甫咧嘴笑了笑“知道了师父,道炁长存嘛!”

    “妙哉,妙哉。我李鹤云一介武夫今日也算做了一桩善事,门前这座山方有真正修道人啊!”老人望着渐行渐远的师徒二人也是心情大好,乐呵呵的从馄饨挑子的小格子里取出一枚酒葫芦小酌起来。

    三日后,武运福地大限已至桩桩机缘气运再也叫人察觉不得半分。渐渐品相极高的法宝乃至半仙兵气息开始内敛,就好似东海之畔潮落又潮起什么鱼虾宝贝是再也瞧不见半分了。

    李鹤云依旧守在街口的馄饨摊子旁斜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远远地两道较为熟悉的身形缓缓行来。正是杨霖陈同甫师徒二人,老道眉宇之间的阴霾挥之不见心情貌似不错。

    身侧是金色眸子的小道士陈同甫一直深藏眼底的那抹遗憾也是瞧不得半分了,李鹤云慵懒的抬了抬眼自然是早已察觉了师徒二人。“怪不得心情这般好,

    原来是捡了一件极品法宝。”老人缓缓闭上眼喃喃道。

    师徒二人已是缓缓而来途径那个馄饨摊子小道陈同甫看了看依旧在打盹的高大老人笑了笑说道“师父,老人家上了年纪都是这般嗜睡?那老伯瞧着却是睡熟了,咱们就莫要打扰了。”

    站在一旁的老道捋了捋胡子同样也是笑道“咱们老掌教不也是时长就能睡着,更莫要说这位市井老人了。不去打扰,理应如此。”

    师徒二人走出小镇朝着金顶观的方向缓缓归矣,身后那处馄饨摊上老人陡然睁开双眼去除那枚酒葫芦小酌了一口。抬起头看了看天边自顾自的笑道“天色不晚喽,是时候闭门谢客了。”

    只见老人话音刚落宛若口出箴言一般那一桩桩的机缘福运消散不见恍若从未存在过一般,一个个外来寻求机缘造化的修士做梦一般的本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推出了小镇之外。

    依旧是小院子里李归停伤势已是无碍了体魄反倒是更上一层楼,此时正蹲在院子里手里捧着一本剑术正经钻研着是不是还要抠一抠露着的半个大屁股。瞧着有光白亮跟大白馒头似的,比起那女子的大白馒头还要强上几分。

    陈玉璞悠闲地斜躺在门前看着一本正经的李归停不禁乐呵呵的傻笑起来,身旁堆着好似小山一般的酒坛子尽是从李鹤云那小酒窖偷摸而来的。“陈叔,不知这招背剑式作何解啊!”

    李归停约莫着是遇上了一招看不懂的剑招正欲请教一下陈玉璞,只是话刚出口只觉着身后一道劲猛罡气整个人便是砰的一声给轰进了墙里昏死过去。“你小子这就该换门庭了,真是气煞老夫。”

    “嘿嘿,李小子这叫专打不长眼的。等咱们到了长陵山,陈叔我好好传授你一些剑招如何。”陈玉璞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李归停,不禁有些幸灾乐祸提起酒坛子便是灌了一口酒。

    李鹤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醉醺醺的陈玉璞心中不由得恼火一番,自己雕琢这么些年的一块璞玉就这拱手送人了心中难免有些别扭。只是碍于面子没得什么借口接机报复,只是老人抬了抬眼看着了地上的酒坛子咧嘴笑了笑。

    只见李鹤云松了松肩膀下一刻身形竟如鬼魅一般的出现在陈玉璞身侧,一拳便是当头捶下一时间木屑尘土四溅。陈玉璞整个人竟然入地三尺小院里便又多了一个骇人的大窟窿,瞧着打算装死的二人李鹤云不屑的哼了一声拎起一坛就喝起了闷酒。

    老人坐在椅子上灌了两口酒抬头看了看金顶观的

    方向,虽说世间纯粹武夫不如修士那般对于气象变数一说看不真切。可是到了李鹤云这般十一境的武夫多少还是可以瞧出一些端倪的,只是十一境的武夫哪里还会在意那些规矩。

    “哼,世间只知道大小金顶观。只是一别两地两洲之地的道统一脉,何分大小。若是给那老掌教李希玔登上了十一境的门槛,远在中圣神州的那座道庭恐怕前缀就要改成一个小字了。”看着那副飘摇不定的气象李鹤云冷哼一声。

    “陈玉璞,老乞丐能不能别躲地洞里装孙子了。我那孙子扛不住我一拳尚可说的过去,你堂堂十一境剑仙的体魄纸糊的不成。”李鹤云晃了晃手里的酒坛子,随手抛进了那个黑漆漆的地洞笑骂一声。

    只闻那处人力所为的地洞内传出一声苦笑,“我说老李头,你这人也太小气了。不就喝了你十七八坛子酒而已,你这一拳恐怕地仙之流挨上连同神魄都要给震碎了。”

    “聒噪,你们这些剑仙都是这般爱耍嘴皮子不成。快点爬上来陪老头子我喝喝酒,明日你就带着那白眼狼赶紧滚蛋在这实在碍眼。”李鹤云瞥了一眼毫无动静的大骂道。

    只见陈玉璞慢慢悠悠的从那黑漆漆的地洞里爬了出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挥了挥手指不知又施展了什么神通地面竟然变得毫发无损。就一醒了大半阴阳怪气的笑道“当真舍得这孙子,他可是要跟我去长陵山的。”

    李鹤云白了眼一副人模狗样的陈玉璞顺手提起脚边的一坛酒扔了过去,不禁冷哼一声“陈大剑仙要不咱们先前说的不作数?你就当没听见如何明日你一人返回长陵山即可。’”

    陈玉璞接过酒坛一把揭开泥封子仰头灌下一口酒借着酒劲骂骂咧咧的说道“诶,你这老家伙怎么也学的如此油滑。出口的话岂可出尔反尔,那岂是你十一境武夫的做派。”

    老人李鹤云哼了一声并未接下陈玉璞的话头,只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闷酒看着横插在土墙里的李归停眼底反倒有了几分笑意。“总这么把他圈在这座小镇上也不是办法,总该见识一下天下什么样子。”

    “嗯!老李头你这话在理。咱们年轻的时候哪个没做过游侠,纵使他在这块福地叫你捶打出一个天下第一来没见过世面未免有点可笑了。”陈玉璞抬头笑了笑跟着附和一声,手里的酒坛子确是不见的放下半分。

第二十八章 演戏

    金顶观,山巅一席白色道袍姿态出尘的道人李景尘席地而坐。手中握着一只精致的酒壶,山上神仙规矩众多只是多半是个空架子罢了。何况金顶观禁酒这一条好像实行起来有些力不从心,何况他堂堂一个太上长老怎就喝不得二两酒了。

    “王治,你小子既然来了就不要藏着掖着了。交代的事情没办好还是怎的,我又不会责罚你量力而为就好。”老道人李景尘坐看天边日落云海翻滚,说回来他还没有去过东海之畔见识一下呢。

    执事长老王治自始至终便是站在李景尘这一派的,不然他一个外姓人也不可能做上一宗的执事长老。这辈子恐怕也就是一个无望九转境界的老修士了,要知道金顶观这般宗门的长老可不容小觑。

    要知道能与金顶观齐名的宗门势力抛去那远在中圣神洲的大金顶观,整座天下五洲之地不过十指之数。那些二流门派末等门派势力且不去说,单是上等势力的宗门也要给小金顶观几分薄面。

    毕竟人家的老掌教李希玔李真人可是半只脚已经踏进仙人三境的人物了,说不得哪天一步破境大金顶观的名号可就易主了。

    “回禀太上长老,自从那陈先生上山之后。老掌教那边便布下了一道禁制,实在是探查不得半分老朽只好无功而返了。”一直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王治沉声说到,并无半分隐瞒。

    “知道了,退下吧!”李景尘喃喃了一声提起手中的小酒壶喝下一口酒,倘若自己那掌教师兄没死宗门交与年轻人之手也好。自己竟然有些想要瞧一瞧东海什么模样,总之事情败露金顶观是待不下去了。

    那座金色屋顶的大殿内灯火依旧灰暗两排空荡荡的椅子上瞧不见一个身影,反倒是停了一大口黑漆漆的棺材一身干净儒衫的陈烨笑眯眯的站在一旁。看着躺在棺材里装死的那位慈祥老道士颇为无奈,不禁抬起手干咳了两声。

    另一侧站着金顶观的戒律长老李归元脸色涨红几次都差点没忍住想笑,终究还是没忍住声泪俱下样子瞧这好像棺材里这位是真的死了一般。“师兄啊,你怎的这般不讲情理说走便走了呢。你叫日后一众师兄弟可当如何是好,师兄啊!”

    陈烨站在一旁看着两个老道士一唱一喝倒是有了那么几分模样,从昨日到现在老掌教竟然就这么躺在棺材里一动也没动。陈烨不禁挑了挑眉毛叹了口气找了一把椅子缓缓坐下痛声说到“老

    掌教,一路走好啊!”

    站在另一侧的李归元听了这话声音更是加重了几分力道,一只手死死的扒住了棺材痛哭流涕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师兄啊,是广云城的陈先生啊。陈先生来送您一程,你就放心去吧!”

    陈烨看着两位老前辈颇为蹩脚的演技不禁伸手掩面作哭泣状,着实是他忍不住了就是让个七八岁的孩童来看这一幕恐怕也只会惹得哄堂一笑。这可如何能瞒的过李景尘,今日若不是有老掌教布下的禁制恐怕躲在暗处的那位太上长老已经要笑死了。

    陈烨收回小小的思绪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仁哭笑不得,值得拍了拍手笑道“停一下,停一下。二位老前辈恕陈某直言了,这恐怕唬不住太上长老只怕会笑死他。”

    说到这里陈烨不禁停下来喘了喘气已经是再也笑不出什么来了,盯着棺材旁已经涕泪交加在一起的老道士李归元心中又泛起一抹笑意。“陈某认为,咱们可以另寻他法了。”

    “诶呦!这一番折腾下来可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陈先生你这番话作何解啊,不成是贫道演技不佳漏了马脚?”只见棺材里缓缓坐起一位满头白发的枯瘦道人,容貌随是垂垂老矣体内气象却是生机勃勃。

    陈烨强忍着笑意站起来又坐下反复一番,只得捂着脸笑道“老掌教,您这哪里是漏了马脚简直就是漏洞百出啊!小子实在不解,你们自己人关起门来好好商量不成。一把年纪了师出同门,这是何苦啊!”

    听了陈烨这番话棺材里的老道士这才缓缓从黑漆漆的棺材里爬了出来,捶了捶有些微驼的脊背叹了口气说到“若是这下任掌教传给景尘我自然没有这般忧虑也无需做这些无用功,只是为宗门长远来来传给陈同甫那小子最为合适啊!”

    陈烨听了老掌教一番话松了松气缓缓向后靠在椅子上手指放在扶手轻轻敲击分析着其中的利害,并没有开口打断老掌教的话语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老掌教李希玔也是双手负背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梳理着思绪,已经跪坐在棺材旁的李归元胡乱摸了一把脸上的涕泪赶忙站起身来。这小金顶观的道士果然都是随性的多,不似中圣神洲那边的死板严苛。

    一直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的老掌教李希玔好像想起什么来似的,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到“咳咳,若是下任掌教传给景尘的话我自然无需操心。随时都可贫道到时候也可以清心修道了,只是从宗门长远他个人性情以及数次卦象景尘都不适

    合主事任掌教一职。”

    一直站在旁边的老道士李归元插嘴道“这也正是为何安排师兄做一个清心寡欲的太上长老了,若是出去跟人抡拳头打架没问题。若是叫师兄打理宗门事物,确实是不太合适。”

    李希玔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又继续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双手负背缓缓说道“只是同甫尚未开窍年纪尚小修为也还浅难当大任,不过这小子根骨不错气运也是极佳假以时日必成大器的。”

    陈烨坐在椅子上笑了笑“金顶观小天师嘛!听说已经摸着大混元的境界了。陈某没记错应该不过十六岁吧,及冠之前应当可以踏入化羽境。确是块好苗子,太上长老他会有异议?”

    已经收拾好脸面的李归元听了陈烨这话不禁冷哼一声言语道“有异议?师兄平日里是最瞧不上这些小辈了。整日都会念叨,还不是有宗门依仗颇有小成便沾沾自喜难成大事。”

    陈烨听了本已经站起的身子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摸索着下吧思索起来。老掌教李希玔依旧晃晃悠悠踱着步子,唯独剩下戒律长老李归元有些坐立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约莫过了半刻时间陈烨抬头看了看窗外夜色已经很深了,起身笑了笑“老掌教不妨直言心中所想,未必是坏事。”

    李归元刚想插嘴却只见陈烨身形已经凭空消失在了原地,险些跳脚大骂急忙转身朝着祖师堂的方向碎碎念起来“这陈小子也太放肆了,竟然在我金顶观内施展缩地成寸的神通。诸位祖师莫怪啊!人家是来帮忙的。”

    老掌教李希玔看着自己那位师弟缓缓笑了笑,自顾自的喃喃起来“景尘啊!你可是咱们金顶观的脊梁你可万不能出事情的。”

    金顶观山巅一席白衣飘然而至嘴角带着笑意,“太上长老竟在此饮酒,可真是叫陈某好找啊!”

    坐在山巅尚未离去的李景尘晃了晃手里的酒壶笑道“陈先生不也是明知故问,您这杯茶喝的时间怕是长了些。”

    陈烨听了反倒是笑了笑坐在了李景尘身侧接过那只精致的酒壶喝了一口,喉咙微灼身侧这位伤他不难取之性命嘛难些。一口酒下肚陈烨一下子精神了许多“太上长老作何想法不妨直言啊!何必做些莫须有的事情呢岂不是叫祖师堂那些老祖脸上无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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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我为什么修炼没有瓶颈!“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我修炼的功法都是我金手指改良的吧!”我升级了一个武侠世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升级了一个武侠世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升级了一个武侠世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