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奇怪反应和女儿红
郭子豪贱贱地闭着眼睛摇头：“这事——还要从遥远的学生时代说起。”
宋璐踢了他一脚：“你这装逼犯，不去演戏可惜了。”
郭子豪回了一嘴：“是啊，没有我，奥斯卡可就多了太多的水分。”
没有理会两人的拌嘴，陈树看向比较沉默的那人：“贾仁义，好久不见。”
穿着精致的贾仁义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对着陈树点头示意。
“陈树，好久不见。”
陈树没有从这份语气中听到太多的感情，不禁对贾仁义产生了怀疑。
或许诡异就是这家伙呢？
这个贾仁义在初中的时候几乎没有和陈树多交流，他只记得贾仁义是一个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的同学，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记忆点了。
陈树看了看手表，然后问向宋璐：“班长，咱们初中同学聚会就来了我们这七个人吗？”
宋璐没好气道：“咱们班读书的时候总共才二十个人，我费尽心思联系到十五个，有四个同学在外地，今年过年不回来，还有一个说是非常忙，这段时间在熟悉家里的生意，来不了。”
贵族学校的班级自然和普通初中不一样。
陈树以前读的初中每个班标配二十人，各科老师都是单独教授一个班的，走的精英教育路线。
郭子豪说道：“我说班长，你说聚会有十个，现在才来了七个，规定的时间也快到了，还有三个不会是不来了吧。”
杨小宇也问道：“班长，还有哪三个同学没来？要不你打电话问问？”
宋璐不确定地说：“应该要来的吧，可能路上有事耽搁了一下……”
说着，房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魁梧，身高一米八几的大黑牛冲了进来。
他用粗犷的嗓门高声喊着：“大家好啊，还记得我萧山河吗？”
众人看了过去。
这个萧山河实在太吸引人的目光了，似乎宽大的羽绒服都遮掩不住他身上饱满的肌肉。
壮硕的身躯和瘦削的国字脸形成了鲜明对比。
郭子豪走过来锤了他一下：“山河，你现在可是变成大肌霸了！”
萧山河也是一拳锤了过去，差点没把郭子豪打出内伤：“小耗子，请叫我肌肉大师。”
萧山河的体格一看就是健身狂人，而且性情很豪爽，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之后看向宋璐：“大班长，怎么着，开饭不，我为了吃小耗子一顿饭，可是没吃午饭来的，今天专挑好的菜上啊，要是招待得不满意——”
他脱下羽绒服露出里面的短袖，手臂拱起，无法掌握的肱二头肌十分亮眼。
怪不得萧山河能跟郭子豪成为朋友，两人都有爱装逼的癖好。
郭子豪笑骂道：“行，当然要上最好的菜了，班长，要不我让服务员先把菜品端上来吧。”
宋璐看着腕表上的时间，想了想后点头：“好吧，先上菜，我打电话问问他们。”
郭子豪开门吩咐服务员上菜，宋璐走到房间角落里打电话。
萧山河一边穿外套一边吆喝道：“小耗子，俗话说好酒好菜，你酒是怎么安排的？你小子家大业大，这酒要是差了，本公子可是不会喝的！”
还没等郭子豪贱笑着回话，陈树拍了拍萧山河的肩膀说道：“你不行，这样当面问当然喝不到好酒了，我早就瞒着郭子豪喊服务员拿出这里最贵的酒来了。”
萧山河感兴趣地问道：“什么酒？”
陈树回道：“女儿红，28888一台，我叫了三台，应该够喝了。”
萧山河高兴道地拍了陈树一下：“陈树，还是你聪明！”
郭子豪闻言不禁神情古怪：“你喊了三台女儿红？”
萧山河硬气地说：“怎么，心疼了！？”
郭子豪皱了皱眉：“心疼倒是不心疼，只是……算了，没事。”
要是让老爸知道自己同学聚会叫了三台女儿红……
另一边，宋璐打完电话走过来说：“他们两个说还有两分钟就到了。”
此时，坐在沙发最边上的杨小宇忽然神色有点怪异：“你刚才是给赵胜男打的电话？”
宋璐笑了笑：“被你听到了？没错，还剩两个人就是赵胜男和甘猛，他们两人也是一对哦。”
杨小宇闻言脸色一阵发白。
旁边的方晓晓和刘若菲更是瞬间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男一女牵手来到众人身后，只有宋璐一个人能看见他们。
宋璐虽然奇怪杨小宇、方晓晓和刘若菲三人的反应，但见到甘猛和赵胜男来了，便高兴地打招呼：“甘猛、赵胜男，快过来，菜都上齐了，就等你俩就位。”
大家齐刷刷看向身后的男女，反应不一。
陈树、萧山河、郭子豪、贾仁义笑着打招呼，他们和甘猛、赵胜男并不太熟悉，大概都跟陈树和贾仁义之间的关系差不多。
杨小宇、方晓晓和刘若菲则一脸诧异地注视着他们两人，眼神慢慢写上了惊恐。
不过因为站位原因，三人眼中的惊恐只有甘猛和赵胜男能看到。
甘猛和赵胜男齐声说着：“不好意思啊大家，我们路上有点堵，来晚了。”
其他人都没怎么纠结，都说没关系。
众人就座之后，一名男服务员过来通知菜已上齐请大家尽情享用。
萧山河立刻就嚷嚷着说：“服务员，我们不是叫了三台叫作女儿红的酒吗？怎么还不上来？”
服务员一愣：“女儿红？”
萧山河不悦道：“对呀，难道没准备吗？”
服务员欲言又止然后说道：“准备是准备了，可是……现在就上吗？”
萧山河瘪嘴道：“废话，不现在上等我们吃饱了还喝得动吗？”
服务员想了想，好像也有点道理，见自家少爷郭子豪都没有阻止，他就连忙出去准备。
吃了几筷子菜，大家就听见敲门声响了两下，九个身穿高分叉旗袍的美女从外面鱼贯而入，每三人抱着一小坛子大约两斤的酒，九人分成了三组。
看到这一幕，陈树和萧山河不禁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看向郭子豪，眼神满是疑惑。
郭子豪尴尬地笑了笑：“这女儿红嘛……它贵就贵在一个‘女’字……”
说着，他注意到旁边宋璐快要喷火的眼睛，连忙挥手喊道：“你们先出去，费用会结的，但不用上台，我们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九位美女一愣，但也没说什么，直接就抱着酒坛子又往外走。
给钱就行了，不用干活岂不更好？
不过萧山河这愣头青站起来像是山贼打劫一样喊道：“人走可以！”
这话一出，大家都看着他。
萧山河又吼了一句：“把酒给我留下！”
第一百三十六章 幻听
九位美女身躯一震，还以为要发生什么，结果仔细琢磨了一下萧山河的话后，她们将酒坛放到桌上，然后问道：“各位贵宾，请问需要留下一两个人倒酒吗？”
郭子豪其实很想留下几个人倒酒的，不然这活计还不得轮到自己这个做东的人头上了。
可是面对宋璐的审视，郭子豪最终还是没敢开口。
“不用，你们出去吧。”
这个包厢很大，餐桌也很大，圆桌还是自动旋转的，即便放上三坛子酒也不显得拥挤，反而有种别样的美感。
有了女儿红这个插曲，大家话都开始多了起来。
甘猛敬了宋璐一杯：“我说班长，咱班怎么初中毕业之后到大三了才开展第一次聚会呀，你是不是忙着谈恋爱，把我们这些初中同学都忘了？”
宋璐不经意间看了郭子豪一眼，然后俏皮地哼了一声：“本小姐可是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你小子不要乱说，初中毕业的暑假不是搞过一次聚会吗？”
“上高中之后学习压力大，家里管得严，没时间没精力，刚读大一就忙着学生会里面的各种事情还有老师丢给我的许多工作，我是几乎没有假期的，大二也差不多，参加了一个国家级比赛拿了金奖，现在保研资格基本稳定了我才可以松一口气。”
说到学生会、打比赛、保研这些东西，可都是大家的共同话题，所有人的话头一下子都涌了出来。
由于这个包厢的餐桌很大，只坐了十人，所以显得稀稀拉拉的。
大家喝得微醺之后就开始走动起来，相互敬酒聊天，两两之间一说就是十几二十分钟，时间过得很快。
在互相敬酒的过程中，陈树发现贾仁义这个人很有意思，从骨子里就带着斯文、彬彬有礼的品质，无论谁来敬酒，都会将杯口压低三分，脸上带着笑意，无论对方说的什么话他都能巧妙地接上，谈吐间尽显优雅、光明磊落的性子。
相比贾仁义，郭子豪和萧山河两人就要简单得多，两个臭味相投纯爱装逼的小贱贱，但面对朋友非常直爽。
宋璐颇有点女中豪杰的样子，酒场上巾帼不让须眉，家里应该是锻炼过她的，说起话来和普通大学生完全不一样，脱离了稚嫩。
饭桌上，陈树总觉得杨小宇、方晓晓、刘若菲一直带着紧张不安的情绪，好像在害怕什么，而刘若菲的害怕中又有着一些犹豫。
而甘猛、赵胜男两人显得比较正常，完全是一副正常大学生参与同学聚会时的做派，谁都不得罪，什么话题都想掺和一下。
陈树摸了摸下巴，总觉得此时此刻应该发生点什么才对。
那个诡异到底会做些什么？
想了想后，他高喊着：“小耗子！还有没有空包厢？”
因为今天是郭子豪请客，他喝的不少，此时脸上泛红：“有啊，现在都九点了，好些人吃完了走了。”
陈树又高声说道：“那行，小耗子，班长，你们两个跟我出来一下，我们到隔壁说点事！”
说完，陈树抱着一坛子还剩一斤的酒往门外走去。
宋璐疑惑了一下，然后拉着郭子豪跟了出去。
叫郭子豪和宋璐出来，是为了保护他们，而离开402包厢，是陈树担心可能自己在诡异不敢出来。
至于包厢里其他人的生死，说句实在话，他不是特别在乎，不过能救还是会尽量救下。
只不过——
就算今晚他们平安无事，那么明晚呢？
后天呢？
自己又不是圣人，书都没写好哪有空贴身保护？
在宋璐临出去的时候，正在给刘若菲展示肌肉的萧山河还问了句：“你们三个干嘛呀，还要另外开个包厢？”
宋璐耸了耸肩：“谁知道陈树打的什么算盘？不过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吧。”
看着三人出去，甘猛和赵胜男的嘴角同时轻轻拉了拉，不知是何意味。
把宋璐和郭子豪两人叫到406包厢中，陈树早就想好了话题。
“说说吧，你们夫妻俩打算什么时候在一起？”
宋璐闻言，脸蛋一红：“你说什么呢？”
郭子豪罕见地低头没有说话。
宋璐看了郭子豪一眼，然后轻声说：“谁要跟这个贱货在一起了。”
不过那语气分明就是在说，快来表白呀，表白了我就跟你这个贱货在一起。
三人就着这个问题展开了激烈的挤兑。
最终郭子豪鼓起勇气，正要开口表白的时候，萧山河却猛地推开门冲进来吼了一句：“不好了，死人了！”
郭子豪和宋璐惊道：“什么！？”
陈树目光一转：“怎么死的？”
萧山河面色焦急：“不知道，你们过来看看吧。”
陈树心道，不应该啊。
刚刚这段时间，陈树一直在集中注意力感知周围有没有诡秘气息的波动，可是完全没有感受到，也就是说他们的死并非将自己电话号码录入宋璐通讯录中的那个诡异所为。
而是人为！
几人不愧都是跟着家里边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尽管死人了，但并没有非常慌乱。
三人跟着萧山河来到402包厢，就见刘若菲、杨小宇和方晓晓三人死不瞑目地趴在桌上，酒杯被打翻在地碎得厉害。
一滩透明液体在地上蔓延，散发出浓郁的酒香。
贾仁义神色怜悯地在一边拨弄手机，甘猛和赵胜男抱在一起，互相安慰。
宋璐见到这一幕神色很不自然，她下意识地抓住了郭子豪的手，睁大眼睛说道：“怎么会这样？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他们突然就……”
郭子豪也从未见过这等场面，他咽了口口水，没有被宋璐抓住的那只手握紧拳头。
萧山河显得神经大条很多，他走到贾仁义面前问道：“报警了吗？”
贾仁义摇了摇头：“电话打不出去，而且……”
“而且什么！？电话为什么会打不出去！！！”赵胜男显得很失态，毕竟是女孩子，不是女生都像宋璐一样有着不错的抗压能力。
没有在意赵胜男的呵斥，贾仁义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好像产生了幻听。”
第一百三十七章 贾仁义
陈树问道：“幻听？”
赵胜男紧张兮兮地问道：“你听到什么了？”
“幻听？”萧山河揣测道，“是不是这附近有什么超级无敌武器，杀人于无形的那种，比如声波攻击，还可以定向攻击，就你一个人听得到声音，听多了五脏六腑就会那啥。”
然后他来到趴在桌子上的三人旁边仔细观察了一下又说：“不对，应该不是声波攻击，因为中了狮吼功的人通常都会七窍流血而亡。”
郭子豪眉毛一边高一边低地问道：“什么狮吼功？”
萧山河回头说道：“就是武侠片里演的那种。”
甘猛嘴角一抽，这货什么玩意儿？
陈树没想到萧山河不只是贱贱的装逼犯，还是个脑洞选手。
宋璐此刻稍微平静下来一点，她问道：“你会不会是受到了刺激而产生了耳鸣？”
贾仁义没有理会傻孩子萧山河，而是闭眼仔细聆听了一会儿：“不是普通的耳鸣，我妹妹耳鸣过，她给我描述过耳鸣的声音和状态。”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但还是听不太明白。而且这个声音有点让人恶心，我现在感觉有些头晕。”
说自己有些头晕的时候，他很淡然，完全不像是一个头晕的人。
又过了一会儿，就像是慢慢适应了一样，贾仁义说：“我听清楚了。”
甘猛忽然捏紧了手：“你听见什么了？”
赵胜男此刻却没有刚才那样紧张，她好像看开了，摸了摸甘猛握紧的拳头。
贾仁义眯着眼睛：“我听见——”
他缓缓说道：“这个声音说，选出凶手就可以活下去。”
忽然，甘猛也说道：“我也听到了，有个声音让我选出凶手。”
紧跟着的是宋璐，她也听到了。
陈树一愣，这很明显是诡异作祟，但为什么自己没有感知到它的波动？
只有一种可能，这个诡异的质与自己同级甚至更高，所以在自己没有散出异化精神的情况下感知不到它的情况。
这就跟一个人可以凭借嗅觉闻到数十米外的火锅香味，但却闻不到数十米外有一个人，只能张开眼睛去看才能看见是相似的道理。
没有使用会污染现世的异化精神的感知就像普通人不睁开眼睛纯靠嗅觉看世界，使用异化精神才算是在诡秘的世界中睁眼看世界。
也难怪感知不到。
“与自己同级呐……”陈树没觉得有压力，所以应该不是更高级别的诡异，他舔了舔嘴皮子，“不知道是哪位仁兄送来的美味。”
如果身边没有郭子豪等人，陈树就直接探出异化精神一寸一寸地摸索这个诡异。
但因为不想污染曾经的朋友们，陈树不能这样做。
“我也听到了。”
赵胜男、萧山河、郭子豪同时说。
陈树也跟着说：“我也听到了。”
贾仁义揉了揉太阳穴：“如果我们都听到了……那就说明我们遇到了诡异啊……”
他也知道诡异？
陈树没想到贾仁义居然知道这些东西。
不过郭子豪他们都很迷茫，异口同声问道：“什么是诡异？”
陈树观察他们疑惑的样子不似作假。
贾仁义暂时没有解释什么是诡异，而是说道：“你们先用自己的电话试试能不能打通报警电话，郭子豪，我们出去看看酒楼里其他人怎么样了。”
他的办法还是比较合适的，先找找有没有待发现的生机再做打算。
陈树喊了一声：“出去会不会比较危险，要不叫服务员进来问话也行。”
贾仁义采纳了建议：“你说的有道理，是我冲动了。”
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稳重，但其实心里也是很慌的。
贾仁义知道诡异是什么，有多危险，也知道自己遇到的就是诡异，这样一来就很难真正定下心来。
贾仁义是通过他舅舅知道关于诡异的消息的。
以前听父亲和舅舅聊天的时候好像说他舅舅在一个非常神秘的顶级研究所里面工作。
后来舅舅拿给他一个碎木片，并告诉了他关于诡异的事情。
舅舅说这个碎木片是非常珍贵的保命物品，如果遇到逃不掉的诡异就用碎木片划伤自己然后等上一分钟就会被拉进一个不算太危险的地方，到时候再请求支援还有很大的生机。
贾仁义接受了陈树的劝告，萧山河也走过去和郭子豪贾仁义一起，开门叫服务员进来。
陈树、宋璐、甘猛、赵胜男四人则一直给外面打电话。
宋璐一连拨了好几个电话，却没有打通。
甘猛和赵胜男也打了几个电话，结果都一样，他们着急得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陈树首先拨了警所的号码，不通，又拨了几个服务号，比如100八6，也不通。
宋璐捏着手机问向赵胜男：“胜男，他们三个……究竟是怎么死的？”
赵胜男抿了抿嘴然后说道：“不知道，我们刚刚在吃饭，吃着吃着他们三个突然就一个接一个地倒在桌子上……”
贾仁义那边一直在喊服务员却不见有人来。
郭子豪伸出头去左右看了眼，走廊灯火通明，可是没有一个人影。
自己酒楼是比较高级的，每个包厢都有一名单独配套的服务员，照理说外面不应该没人的。
他想了想说：“酒楼包厢的隔音效果很好，说不定隔壁包厢就有人，要不——”
虽然他知道外面有些危险，但很明显叫不来人，在这里干等好像也没啥用。
萧山河一副莽夫的性子：“我觉得可以。”
贾仁义拉住两人：“以身试险，大忌。”
不过贾仁义又补充了一句：“就算要出去，我们几个人也要一起，而且——”
郭子豪看着他说：“而且什么？”
贾仁义没说完并不是在等郭子豪捧哏，而且在自己羽绒外套内侧的特制口袋里取出一套设置。
这是一个直径6cm的金属小球，不透明，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萧山河指着这个金属小球问道：“这啥呀？”
贾仁义一边打开金属小球一边说：“微型移动探测器。”
第一百三十八章 撞镜子的脸
金属小球打开后，贾仁义从里面拿出两样东西。
一个是带着探头的履带小车。
另一个则是具备多样接口的特殊u盘。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萧山河并不是很能理解这玩意儿：“这就是你说的微型移动探测器？怎么感觉像是小孩子的玩具呀！”
贾仁义没有理会弱智的萧山河，而是将这个u盘插进了自己的手机接口。
另一边角落里，用卡一没打出去电话的陈树手指一动，将拨号电话卡换到了卡二打给了警所。
这次电话听筒里居然传出了拨通电话等待接听的嘟嘟嘟声音。
不过陈树独自靠墙站在角落里捂着手机，其他人是听不见的。
“你好。”
电话接通，传过来的声音让陈树觉得比较熟悉。
陈树看着不远处的几人，他没有说话。
电话那边的人也不在意，而是自顾自地说道：
“树先生，怎么不说话？”
陈树依旧沉默。
那边又说：“我给你做的开胃游戏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呢？”
“这可是难得的美味哦。”
“而且你不要着急，你们这个世界有个词语叫做满汉全席，我马上就要为你准备好了。”
“等我降临此世的时候，来吃了我可好？”
“说话呀，幸运的树先生。”
“满汉全席呢。”
陈树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有意思，这又是一个老熟人。
过了一会儿，陈树、宋璐、甘猛、赵胜男四人意见汇总得出了一致性结论——
虽然手机上显示着有信号而且还是满格，但始终打不出去电话也上不了网，等于说通过现代通讯技术跟外面联络的路子彻底断了。
忽然，萧山河的大嗓门将四人吸引了过去。
“我干，老贾你兼职是特工吗！？太牛了吧！”
大伙都来到贾仁义身后，看到他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一个画面，正是这个屋子里的一角。
屏幕左下方和右下方还分别有一个圆盘按钮可以滑动。
贾仁义一滑左边那个圆盘，就见下面的那个造型奇怪的小车车启动了，开始以不慢的速度移动。
而一滑右边哪个圆盘，小车上方的探头就开始转向，连带着屏幕里的画面也发生变化。
这个遥控小车看样子是个很高级的探查工具。
而且操作简单，大家看一眼就知道应该怎么操作了。
左边圆盘控制小车移动，右边圆盘控制探头转向。
贾仁义熟悉了一下操作，然后说道：“它的履带很大，两条履带将中间的探头包裹起来，侧翻时还能伸出杠杆自行扶正，除了不能推门和上楼外，应该可以探索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了。”
这个小玩意儿确实很牛。
不过已经从记忆中搜索到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之后，陈树断定这家酒楼应该是出不去了。
他长宁空既然想和自己玩这个游戏，就说明已经笃定了自己不愿意直接用异化精神甚至神躯暴力破局，因为会污染他所在意的朋友。
长宁空更不会让其他人找到漏洞逃离这场游戏，这样就没了乐趣，也达不到他的目的。
说起目的，长宁空此人，做事目的性极强，虽然陈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设计这个选凶手的游戏，但断定这其中一定蕴含着他所想达成的某种目的。
所以对于其他人来说，恐怕唯一的出路就是根据指令选出凶手。
如果强行探索整个酒楼的话，肯定只会得到不好的结果。
但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些内情，陈树也不会阻止他们制定计划去查探，因为以长宁空的性子，他是绝对不会选择对郭子豪和宋璐两人下死手从而逼迫自己不得不释放出异化精神的。
那样他就会得不偿失。
如此想着，陈树不介意当个比较普通的人来参与这场游戏。
他心中思索着，一个选择杀人凶手的游戏，又能让你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在萧山河开了个不太好笑的玩笑——他们三个会不会诈尸——之后，众人就全部来到了角落里背靠墙壁围观贾仁义操纵探查小车。
车子出了402包厢慢慢向外走，整个四层楼的包厢大概有一半是开着的，一半是关闭的。
开着的包厢里面没有人，关闭的包厢小车进不去。
贾仁义问道：“郭子豪，四楼最里面是什么？”
现在整个四楼除了最里面，其他能去的地方几乎都去过了。
郭子豪回道：“转角过去就是公厕，你的小车应该上不去，那里有一道台阶。”
贾仁义想了想，还是操纵着小车过去看一下。
小车慢慢行驶到公厕门口，探头一转，发现这里的厕所门都是关闭的，这也很正常，一般来说厕所门都有弹簧装置自动关闭，打开的时候还需要稍微用点力才行。
正在他准备驾驶小车离开的时候，忽然发现洗手台上面的镜子中有白色的东西一闪而过。
赵胜男往甘猛怀里又靠的紧了一点：“那是什么！？”
郭子豪抱着宋璐心情紧张：“好像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贾仁义强自镇定地想快速转动探头控制小车离开此地，他担心一不小心触发了诡异的杀人机制。
但就在探头轻轻转动快要离开镜子的时候，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镜子里。
砰！
它像是被关在镜子里一样，猛地撞在镜子上。
就和一个人将脸用力贴在玻璃上的样子一样，它的皮肤因为挤压而渐渐和镜子契合。
它的嘴巴微微张开，齿缝间是一片猩红。
贾仁义咬着牙控制小车离开。
这个被关在镜子里的脸，大家都认识。
是刘若菲。
众人下意识地看了眼依旧趴着没有丝毫动静的刘若菲，尤其关注了一下她的脸，发现没有异样。
萧山河此刻懵了，他其实一直以为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是一种超级牛批的武器。
可是当镜子里的这张脸出现之后，他再也无法坚持自己的猜测了。
这很明显。
是灵异。
那张脸一直在把脸往镜子上挤压，好像想挤破镜子从里面钻出来。
如果真的钻出来了……
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内忧外患
稍微过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危险降临，小车依旧平静地待在原地。
贾仁义忍不住将探头再次转回去看看那张脸是否钻了出来。
还好，尽管那张脸一直在奋力挤压，但镜子没有任何承受不住的迹象。
贾仁义缓缓松了口气，操纵着小车往楼下开去。
三楼、二楼的情况和四楼是一样的，开着的包厢里都没有人，关闭的包厢也进不去，并且没有任何声音从关闭的包厢中传出来。
而这一次，他压根就不敢控制小车去公厕查看，万一杨小宇和方晓晓的脸也因此突然撞到镜子上，那就变成了三倍危险。
不过尽管没去看，但谁都不敢保证，此时的二三楼公厕镜子上是否正挤压着一张骇人的脸。
最后，小车终于来到了一楼大厅。
一楼的场景让所有人先是一喜，随后变得惊恐无措。
屏幕显示，大厅里挤满了人，几乎算是人山人海了。
就跟谁家在举办宴席差不多，每桌都坐满了人在胡吃海喝，服务生在人群中穿插着，这儿补上一件啤酒，那儿补上两盘菜。
可最奇怪的是，觥筹交错间竟然没有任何声音！
在刚刚探查四楼的过程中，萧山河问过一个问题。
“我说老贾，你这小车车是不是听不到声音啊？”
“能听到。”
“可是为什么没有履带滚动的声音？”
“履带滚动的声音被自动消除了，避免干扰使用者的判断。”
最后萧山河只能呆呆地吐出两个字：“卧槽。”
郭子豪也吐出两个字：“高级。”
那么对应的，一楼大厅里人群涌动，一副喜庆热闹的场景，可是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传进来。
宋璐试探着问道：“会不会是下楼梯的时候把接收声音的机械摔坏了？”
贾仁义说道：“应该不会，这玩意儿测试的时候从三楼摔下去一百次都摔不坏，而且它有三个接收声音的配件，同时摔坏的可能性非常小。”
陈树指着屏幕中一楼敞开的大门说：“要不出去看看？”
“对对对。”郭子豪抱着期待地认可道，“说不定外面的世界就是正常的世界。”
其他人也没有太好的意见，贾仁义想了想，操控着小车车灵蛇摆尾般地从宾客们的脚间穿梭，缓缓来到了大门口。
这时，一声轻轻的撞击声传进了敞开着门的402包厢。
砰！
这道声音让贾仁义操纵圆盘的手产生了些许抖动。
萧山河疑惑道：“什么声音？有人吗？”
陈树看了眼门外随后说道：“淡定，只是敲击镜子的声音而已。”
“镜子？”
陈树这么一说，众人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他们都明白了这声音的来源。
刘若菲的脸在敲击公厕镜子，想要从里面钻出来！
贾仁义手指比之前更用力地操控小车：“大家别慌，没听见镜子破碎的声音，它应该还没出来，镜子碎了我们再逃也不迟。”
随着贾仁义的安抚，大家再次将目光放向屏幕。
探头显示，酒楼门外灯光明亮，街上还有不少行人在悠闲地走着。
贾仁义吐出一口气，然后控制小车跌跌撞撞地下了酒楼大门的三级台阶来到大街上。
啪嗒。
侧翻的小车右侧履带中一根杠杆伸出重新扶正车身，贾仁义控制着探头四下转动。
刹那间，一阵嘈杂的声音从他手机里传来。
有脚步声、车辆快速驶过的声音还有一些店铺吆喝的声音。
世界似乎重回正轨。
萧山河锤了郭子豪一下：“你可以呀，一说一个准！”
“太好了！”宋璐松了口气，“外面应该是安全的吧。”
在一个陌生的处境中，一个人根本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生机可寻时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如果有生路可以走，即便是死在路上，许多人都可以接受。
如果毫无生路，萧山河觉得在撞镜子的脸真正出来的时候自己也能飞蛾扑火般地给它来上一下子看它会不会嘤嘤嘤。
在这两种情况下，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但如果对周围环境一无所知完全陌生，不知道希望在哪里甚至不知道有没有希望，人们心中的不安感会成倍滋生。
可就在大家觉得生机就在前方的时候，赵胜男忽然尖叫一声。
贾仁义的手机屏幕画面陡然快速变化。
小车似乎被人拿了起来。
贾仁义手指再次用力，连忙调整探头方向，按得指肚阵阵发白。
屏幕调转，众人看到是一个小女孩正在嬉笑的脸。
贾仁义心中一松：“原来是个贪玩的小孩子啊。”
萧山河拍了拍胸脯冲左右笑道：“行了，现在的情况很明确了，咱们只要想办法逃出这座酒楼就可以回到正常世界了，连小女孩都有，外面肯定很安全！”
突然，萧山河察觉到郭子豪拉着他的羽绒服，萧山河顺着郭子豪的手指方向看向贾仁义的手机屏幕。
屏幕里，一条细长鲜红的舌头从小女孩口中伸出，看屏幕变换的情况似乎履带小车在被这条舌头轻轻卷起，慢慢送入了她的口中。
很快，画面变得漆黑一片。
从手机里最后传出的声音是咔擦咔擦的金属断裂的声音。
然后。
信号中断。
萧山河沉思片刻后说道：“这舌头挺长的，而且没有舌苔，这个小女孩或许……可能……大概……不是正常人吧？”
郭子豪艰难地开口：“你把正常两个字收回去。”
贾仁义看着手机愣了好几秒，然后深呼吸三下说道：“我们还是来选选谁是凶手吧。”
就连一个小女孩都能轻易地吃了这个特质的从三楼摔下去一百次都摔不坏的履带小车，还咬得嘎嘣脆。
她的舌头伸出来比特么成年人的手都要长。
没人会希望这条舌头以及这么锐利的牙口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酒楼外面那么多人，出去了就是个死。
酒楼里面同样很危险，且不说一楼大厅那些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宾客”，单单只是撞击四楼公厕镜子想要出来的那张刘若菲的脸就让众人难以招架。
第一百四十章 世道变了
如果说现在还有什么出路，大家能想到的就只有按照之前那个声音所说的选出杀死三人的凶手。
要是选出凶手就可以在这个恐怖酒楼中活下去的话……
贾仁义不声不响地来到了包厢最里面的那个角落，轻轻呢喃了一声：“魔鬼的游戏么。”
就在其他人疑惑贾仁义为什么忽然走这么远的时候，撞击镜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砰！
这次的声音似乎比上次更大。
宋璐被吓得捏得郭子豪手都生疼，不久前见到的那张脸贴在镜子上的样子现在还在她脑海中晃荡。
网友诚不欺我。
平时拧不开瓶盖的女生在某些时候能把你天灵盖都拧开。
在约莫十秒的寂静后，众人突然不约而同地互相散开。
当只有“选出凶手”这最后一个选择的话，那他们就有理由怀疑，凶手很可能就存在于众人之中。
所以此刻大家相互散开，是较好的选择。
贾仁义只是比其他人提前想到并进行了这一步。
现在，萧山河、贾仁义各自分开站了对角，萧山河站在包厢门口，在这个位置他可以看到走廊比较远的地方，如果撞镜子的脸跑了出来，他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贾仁义考虑的却是第一个被外面的脸发现的人需要承担较大的风险，所以最里面的墙角才是最好选择。
并且在萧山河选择门口的时候，他很庆幸，因为萧山河体格太强壮，如果要对自己下狠手的话很难反抗，所以离他远一点自己会更安全。
数年不见，谁也不知道萧山河究竟是真的跟当年一样憨憨还是说他现在的憨憨只是装出来的表象。
想到这儿，贾仁义忽然瞳孔一缩。
谁规定萧山河就一定是真的萧山河？
说不定他是诡异捏造的假萧山河呢？
这么一想的话，其他人也有同样的嫌疑了。
贾仁义轻轻拍了下自己捏着碎木片的手背，觉得自己可能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郭子豪宋璐、甘猛赵胜男两对情侣也分别站了个对角。
在郭子豪正考虑要不要邀请陈树跟他站在一起的时候，陈树自顾自地走到了包厢中部的沙发上坐下。
所有人都疑惑陈树看上去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不过还没细想就听见陈树说：
“真相只有一个。”
他扭头冲着赵胜男一笑：“我选赵胜男是凶手。”
说完之后，陈树发现好像没得到任何反馈，一点诡异波动都没有。
他心想可能要大家全都投票才行，于是他说道：“只有一个人投票没用，估计要所有人都投票了才算是游戏结束。”
甘猛把赵胜男往身后一拉，大声吼道：“陈树！你别胡说八道！你凭什么说胜男是凶手！？”
陈树微笑着说：“本来只是诈一诈她，没想到你们两个人都心虚了，那我就投你们两个都是凶手。”
平常陈树并不会刻意去注意别人，但当他将注意力集中到某个人身上的时候，人类的情绪就会在他的感官里被放大数倍。
甘猛和赵胜男被陈树指认是凶手时都有被刻意掩藏的心虚。
所以真相很明显，他们两人就是凶手。
不过陈树觉得很奇怪，这么弱智的游戏长宁空为什么要摆在自己面前？
甘猛被噎了一下，他不知道陈树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们两人使用的是被复生时就携带着的一种毒药。
毒药的使用说明书上写着，这种毒药没有味道，下在任何液体里都会跟液体颜色融为一体，根本无法发现。
服食这种毒药的人会在二十分钟后因为心脉断裂而死。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刻意将下毒时机选择在陈树三人出去之后，这样犯罪现场有机会目睹他们下毒的人就会更少。
就算真的不经意间被人发现了，那也应该是萧山河、贾仁义两人。
他陈树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心念急转，甘猛正要反驳的时候，贾仁义说话了。
“陈树，你有什么证据吗？”
陈树想了想：“我刚刚指认他们的时候，两人都心虚了。”
贾仁义沉吟片刻后说道：“我们的时间很宝贵，撞镜子的声音越来越大，谁也不知道那张脸会不会下一刻就跑出来，所以——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言下之意是不相信陈树，毕竟心虚这种情绪对于许多成年人而言都可以很好掩饰，在场只有陈树感受到了这种情绪，所以贾仁义觉得陈树这是在添乱。
听到贾仁义这么说，陈树突然想明白了关键，于是不再说话。
赵胜男躲在甘猛身后嚷嚷着：“就是！谁都不知道选凶手选错之后有什么后果，要是选错了大家一起玩儿完怎么办！？”
她忽然又惊叫着说：“我知道了——你就是凶手，你就是想让我们选错然后接受惩罚所以才来搅局的！我明白了，大家跟我一起选陈树，他肯定就是凶手！”
甘猛拦着赵胜男假装在思考的样子，过了几秒也说道：“胜男说得对，这种时候正常人怎么敢乱来，陈树肯定就是凶手！”
贾仁义观察着在场众人的神情变化，并且不断回忆整个同学聚会的细节，希冀从中找到线索。
郭子豪却是侧头低声对宋璐说：“璐璐，你对谁是凶手有没有什么看法？”
宋璐轻轻摇头：“没有一点头绪。”
闻言，郭子豪高声说道：“我支持陈树，我选甘猛和赵胜男是凶手。”
他说完之后侧头看了眼宋璐。
宋璐牙齿一咬，看了看郭子豪又看了看陈树，最后再看了眼郭子豪，犹豫了半天终于说道：
“我支持郭子豪，我选甘猛和赵胜男是凶手。”
这下子甘猛和赵胜男的脸瞬间白了，难道陈树、郭子豪、宋璐他们三人在另一个包厢中谈论了什么关键信息或者一起看见了什么吗？
他们两人的手抓得更紧了。
甘猛下意识地瞥了眼赵胜男，赵胜男微微摇头。
甘猛明白了赵胜男的意思，如果他们三人真的看见了什么的话，在刚刚大家一起看贾仁义的履带小车探测的时候就应该对自己两人有所防备。
可是种种迹象表明，之前陈树三人对自己两人是没有任何防备的。
大家紧紧挤在一起看贾仁义操纵小车，这个时候如果甘猛有一把匕首，至少可以在他们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捅死两个人。
如此可以判断，自己两人下手是没有被任何人发觉的。
那么陈树为什么就这么笃定地认准了自己二人？
只是因为心虚？
开尼玛的国际玩笑呢？
一个人凭借一个鬼掩藏的心虚就判断出了鬼是杀人凶手？
甘猛和赵胜男只不过逝世两年，复生之后却发现，这世道变了呀。
宋璐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要选他们两个？”
都这个生死关头了，她不想让自己带着遗憾地走。
郭子豪洒然一笑，没了平时的贱气：“你为什么支持我，我就为什么支持陈树。”
宋璐一愣：“我支持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你支持陈树是因为你喜欢——他？”
萧山河郑重地分析道：“据我分析，他的言语里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砰！
撞击镜子的声音再度传来。
不过众人的恐惧却没有因此而加重，反倒是奇怪地有所消减。
第一百四十一章 最好的方案
“笨蛋。”郭子豪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支持他是因为所有人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完全地互相信任，奈何我们两个提不出任何自己的有效观念，其他人里面又只有萧山河和陈树是我的好朋友，萧山河那憨货哪有脑子思考问题，我就只有支持陈树咯。”
宋璐其实依旧比较困惑：“你以前不是说过出国之后几乎就没有跟除我之外的其他人交流过了吗？即便你曾经跟陈树萧山河关系要好，也不至于把生死托付出去吧？”
宋璐知道郭子豪只是表现得贱贱的，但心里跟明镜一样，支持陈树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郭子豪想了想，最后给出一个云里雾里的答案：“我总不可能把生死托付给运气吧？”
难道要我自己来五选一或者五选二吗？
c15*c25=50。
五十分之一的概率，这怎么去赌？
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支持陈树的。
宋璐抱着他的手臂：“其实我选你跟你选陈树的理由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我选你只是因为我愿意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他们虽然是在说悄悄话，但在安静得掉根针都能清楚听见的包厢里面，几乎所有人都能听见他们说的话。
甘猛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败在了这么莫名其妙的逻辑上面。
陈树则面无表情，对宋璐愿意支持郭子豪所有决定的言论毫不在意。
狗粮嘛，我又不是没女朋友。
就算好几年没见面了，那女方也没提出分手不是？
可是被骂成憨货的萧山河就不同意了，他挥了挥拳头怒道：“他娘的郭日天，你平常就在班长面前这么损我？我告诉你！以后你们的婚礼，老子绝对带一大帮子人去蹭吃蹭喝！绝对不交半毛钱！要是我给你随份子钱我就是你孙子！”
甘猛突然眼神一凛，自己还没有输！
即便现在陈树、宋璐、郭子豪三人投甘猛和赵胜男，但甘猛赵胜男毕竟是两个人，他们一起投陈树的话陈树就有了两票。
最后还剩下萧山河跟贾仁义没有投票，只要让他们两个一起投陈树，就还有机会翻盘！
虽然甘猛和赵胜男也不是很清楚被投出局的凶手以及投错票的人会不会受惩罚以及会受什么惩罚，但他们不愿冒这个风险。
机缘巧合之下复生，他们比普通人更加珍惜生命。
甘猛冲着萧山河说：“山河，我有这么个建议你看行不行。”
萧山河怒气未消：“你有啥建议！？”
甘猛完全不在意他的语气：“郭子豪说你是个憨货没有脑子思考，虽然我觉得你肯定是有自己的考虑，不过……”
萧山河不耐烦道：“直接说，卖什么关子！”
甘猛心中暗骂一声傻笔，然后说道：“不过我建议你投陈树是凶手，把最终决定权交给特工贾仁义怎么样？”
贾仁义眼皮一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成了特工。
甘猛的心思不难猜，先把萧山河这个没脑子的愣头青忽悠好，让他把票投给陈树，这样甘猛就可以一门心思地争取贾仁义的信任。
赢面还是不小的，毕竟选凶手游戏里陈树的梦幻开局肯定会让他在贾仁义那里减分不少。
萧山河正要字斟句酌地发表自己的看法，巨响从门外传来。
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紧接着没有听见碎镜子落地的声音以及其他奇奇怪怪的声音，大家才松了口气。
镜子还没有碎。
但尽管镜子在这一次撞击下没有碎裂，地面却因为刚刚的巨力而产生了片刻的抖动。
这说明刚才撞镜子的那一下很猛烈，比上一次撞击的力道不知翻了几倍。
萧山河忽然脑子一转：“刚刚我是这样想的，我准备选陈树，老话说的好，鸡蛋不能只装在一个篮子里。”
甘猛听完心中安定了一些，不过萧山河接下来的话让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在大学考试当中，每次遇到我做不来的判断题我都能准确选出错误答案，所以这次——”
“我得反着选！”
甘猛傻眼了：“什……什么意思？”
萧山河右手高举：“我选甘……”
他话还没说完，贾仁义一声大喝让他停住了。
“等等！”
萧山河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噎住了，他看向喝止自己的贾仁义，这位特工先生究竟要说点什么呢？
贾仁义扫视一周，最后将目光放到萧山河身上。
“我看过很多侦探、查案的小说以及影视作品，其中绝大部分探索线都包含了作案动机与作案手法以及作案时间。”
“但很可惜，我相信在座各位没有一个人能够提供有力的证据，或许有那么一个，”他看了眼陈树，然后又看了眼甘猛赵胜男，“或者两个，说得出作案手法和动机，只不过他们是凶手，不会说出来。”
这其实是句废话，外面那张脸时不时撞着镜子，一次比一次猛烈，如同死神的钟摆。
如果有谁能提供证据，早就说出来了，何至于拖成现在这个局面。
贾仁义又说：“杨小宇三人死得蹊跷，在场所有人都有嫌疑。而且其实凶手除了我们这七个人，也许还有其他的选择，比如说一楼大厅里的人、服务员、非人，甚至是死者自己。”
“但因为陈树三人归票到甘猛赵胜男身上，而两票归到陈树身上，萧山河跟我，就只能在他们两组中选择一个进行投票。”
“虽然还有一种平票的可能，也就是一个人投陈树，而另一个人投酒店的其他东西，或者投死者。但我不是很赞同这样做，因为我觉得这是个魔鬼的游戏，要是平局，可能会让魔鬼不高兴然后两边同时遭罪。”
萧山河迷迷糊糊地问道：“你说这么半天，到底想说什么？投谁？”
贾仁义低着头说：“我是想说，既然我们都找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证明他们双方谁是凶手或者谁不是凶手，倒不如先不投票。”
萧山河皱着眉头：“不投票？”
陈树却忽然明白了贾仁义的打算。
果然，贾仁义继续说道：“我觉得目前最好的方案是——”
第一百四十二章 鱼饵
贾仁义准备说出这个方案的时候还在犹豫。
不过最后他嘴里振振有词地念叨了半晌之后终于坚定地说了出来。
“让陈树和甘猛赵胜男同时站到门口，谁被鬼脸先弄死，萧山河跟我就马上选择另一个为凶手。”
贾仁义的办法让除了陈树以外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看陈树和甘、赵谁先被鬼脸弄死，再定夺凶手人选？
这种残酷的办法是他们一时间难以接受的。
尽管在场各位的家里面都是富贵人家，有着大生意和高地位，平日里父母也会刻意培养培养孩子的博弈心理。
但毕竟他们还只是大三的学生，几乎没有在商场中实战过，没有体会过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所以需要一点时间去逼迫自己接受贾仁义的“好办法”。
商场中，这种放线钓鱼的做法数之不尽，有时候能钓到鱼，但鱼饵被凭白吃个精光的时候也不在少数。
这是很考验一个人的承受能力和心狠程度的。
贾仁义口中的最好方案就是将陈树和甘猛赵胜男当作鱼饵，借鬼脸的手试探出谁是凶手。
在这个方案中，鬼脸第一个下手的人一定要死，否则就可能是鬼脸跟凶手饰演的一出戏。
虽然这个办法还有漏洞：到目前为止，没有办法确定鬼脸是跟凶手一伙的，所以它杀掉的也可能是凶手，但是在众人几乎没有可靠线索找出谁是凶手的情况下，贾仁义的这个方案终归是稍微要靠谱一些的了。
陈树没有质疑贾仁义的方案，反而比较认可。
在诡秘世界中，这样的办法都快被用烂了，算是破解诡异的常用办法之一，简单而有效。
贾仁义又劝说了一会儿，萧山河自己也想了想，觉得贾仁义说的好像的确比较有道理，但他有点迈不过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可是老贾，要是无辜的那一个死了，就算我选出了凶手，也会于心不安的。”
贾仁义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想了想说：“这是目前来看最有效的办法了……”
他本来想再分析一下用一条人命来将可能的百分之五十的正确率提高到可能的百分之百的正确率是否可行，结果陈树挥了挥手说：
“行了，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就这样做，要是甘猛赵胜男不乐意这样做就投他们。萧山河别婆婆妈妈的，跟个娘炮一样。”
说完陈树就来到门口靠墙站着。
其实陈树已然断定甘猛和赵胜男是凶手，他之所以看了这么久其他人的表演，其实完全是在琢磨长宁空到底想表达什么。
不过到目前为止，陈树对此还没摸到头绪，所以他有些不耐烦。
原本在门口的萧山河看着陈树好一会儿捶了他一下：“你才像个娘炮。”然后他走向了贾仁义。
甘猛和赵胜男犹豫了一会儿，在贾仁义的注视下也跟着来到了陈树旁边，三人就这样安静地站在距离门口一米远的地方。
甘猛充满敌意地看着陈树，背对众人的赵胜男撇过头的那一刻陈树从她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怨恨。
陈树毫不在意两人的目光，笑容微微浮现在脸上。
撞镜脸，就叫你撞镜脸吧，有一种死法叫自己找死，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时间过得很慢，陈树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以及郭子豪佩戴的机械表的咔哒走动声。
贾仁义手中碎木片捏得死死的，要是撞镜脸越过了陈树三人而将目标放到里面，他就会第一时间用碎木片划破皮肤。
虽然这个保命神器使用后有一分钟的等待时间，但总归比没有任何希望要好。
郭子豪其实本来想制止贾仁义这个主意的，但宋璐拉住了他，她只说了一句话：“你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吗？”
而且宋璐还准备好了，一旦被撞镜脸杀死的人不是陈树，她就会第一时间拉着郭子豪改旗易帜选择凶手是陈树。
在有证据支撑的情况下，她当然愿意做出更有希望的选择，反正她跟陈树又没啥太深的关系，他只是自己男朋友在国内曾经的好朋友而已。
还有，谁规定投票之后不能换票的？
陈树最开始不也是选择的赵胜男后来才改成甘猛和赵胜男的吗？
砰！
又是一次撞击，桌上有一个本来就放在桌子边缘的酒杯因为地面震动而摔到地上。
啪。
酒杯破碎的声音像极了镜子碎裂的声音。
宋璐没有尖叫，她脸色苍白，全身弯曲像是要将自己塞进墙角：“镜子……镜子碎了……”
陈树回头瞅了眼：“镜子没碎，是酒杯掉到地上了。”
宋璐大喘气两下：“还好，还好……”
砰！
紧跟着又是一次猛烈的撞击，伴随而来的还有玻璃被打碎的声音。
还在大喘气的宋璐呆了一秒然后机械地问道：“又有杯子掉了吗？”
陈树轻声说：“没有，这次应该是镜子碎了。”
镜子碎了。
意味着撞镜脸要出来了。
危险正在看不见的走廊中慢慢靠近402包厢。
宋璐眼角余光看到贾仁义额头冒汗，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然后又回头看向身边的男人郭子豪。
郭子豪轻轻将她搂入怀中：“没事，要是我们被鬼杀了，那也能做一对**妻。”
萧山河嘴里念叨着：“爸，你可以开小号了，儿子要去试试大伯传授的杀人技到底杀不杀得了鬼，将来有机会我再给你托梦说说下面的情况。”
陈树瞥了眼甘猛：“怎么，不演了吗？”
甘猛没说话，心道这都被你逼上梁山了我还演尼玛呀？
他们心里也没底，虽然说知道自己死过一次，但鬼杀不杀鬼以及自己究竟算不算是鬼这两个问题他们也没有确切的答案。
自从两天前在曾经车祸的那段公路复生之后，他们能吃吃能喝喝，日光浴都不成问题。
但他们穿不了墙，拖不了梦，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杀人能力。
这和大夏传统灵异故事有很大出入。
所以他们也不敢确定自己两人这到底属于什么情况。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分钟
随着一阵死寂，一张可能是因为大力撞镜而变得幽绿的脸诡异地在半空中飘到了包厢门口，它黑白相间的眼珠子在眼眶中左右打转，似乎是在扫视包厢内部的惶恐的人们。
甘猛将女友拉到身后，同时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这一个小细节被贾仁义看在了眼中记在了心上。
陈树则不退不避地和这张刘若菲的脸对视着。
一个呼吸之后，撞镜脸不带任何表情地慢慢飘进包厢中，看这个方向，应该是奔着甘猛去的。
贾仁义心道这跟甘猛两人所表现出来的害怕能够吻合，他们或许不是凶手而是受害者。
另一边表现得很镇定的陈树在选凶手的时候是很无厘头的，感觉就是想把水搅浑，所以在贾仁义心中陈树的嫌疑比较突出，如果撞镜脸杀了甘猛，他就会第一时间投出陈树。
不过撞镜脸慢慢来到甘猛面前半米处的时候，突然方向一转，速度陡然加快直奔陈树而去。
贾仁义心中一紧。
猜错了吗！？
还是说两方都不是凶手怎么选都是个死？
又或者这个撞镜脸有什么特殊的杀人条件？
撞镜脸改换目标的时候，贾仁义心中各种念头不断涌出，弄得他脑子里一团乱麻。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心理素质比较强大，又提前了解过这方面信息的普通大学生而已。
如果一定要说还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学生会副主席算吗？
撞镜脸在来到陈树面前的时候忽然整张脸一转，将面部朝着门口的方向。
陈树瞧见了撞镜脸的后面是什么样子的。
一根根细小密集的青黑色线条如同神经又好像是血管一样遍布在撞镜脸的后面，张牙舞爪地似乎想要扎根到陈树的脸上。
撞镜脸这是想要把自己的脸覆盖在我的脸上吗？
陈树漠然无语，你一个女性脸想扎根不去找赵胜男宋璐，偏偏找自己这么个男的。
怎么着？小白脸在这方面也有优先权？
一边这样想着，陈树一边伸出白皙的手掌。
别人都以为陈树是想挣扎着挥舞手臂试图把撞镜脸打开，但这种能够仅凭一张脸飘在空中的怪物，是这么轻易就可以击退的吗？
他们几乎都能预料到陈树的凄凉下场。
旁边的甘猛心情比较复杂，一边是跟自己作对的陈树立刻就要死于非命的喜悦，一边是陈树死后其他人就会投出自己的担忧。
贾仁义他说出自己听到一个声音说要选出凶手之后，自己和赵胜男就跟风说自己也听到了。
但其实甘猛、赵胜男两人和陈树一样，什么都没有听到。
身后的赵胜男把甘猛再次往后拉了两步，凑近他耳边用很小的声音说道：“如果陈树被杀，我们跟着贾仁义一起投自己。”
甘猛震惊地看着赵胜男，眼神询问她为什么要这样。
可惜赵胜男担心被其他人听到，所以不再言语。
赵胜男心里的想法也不复杂，她想的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自己投自己也算是正确选出了凶手，那个至高的存在并没说不能自己选自己，也从没有让自己二人不能被选为凶手……
就在甘猛揣摩赵胜男心思、赵胜男准备抓准时机投自己二人、萧山河与贾仁义嘴巴都张了一半准备投甘猛赵胜男的时候，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陈树扣着那张脸的下巴把撞镜脸抓在了手里。
撞镜脸后侧的黑青色“毛细血管”胡乱地摆动，有一些触碰到陈树的手掌就使劲儿往里面钻。
可惜，没有一根能够突破陈树的皮肤。
其实这张脸的毛细血管力度和坚硬度已经足够轻轻松松钻破普通人的皮肤了。
但很遗憾，它遇到了陈树。
这个徒步奔跑时速就算上百码身躯也不会崩裂的男人。
所幸撞镜脸没有惊惧的情绪，不然它的脸上一定会展露出这种表情。
包厢中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地注视着陈树，片刻后贾仁义用力捏了萧山河一下然后用极快的速度说：“我选陈……”
陈树二字只说了一半贾仁义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陈树抓着刘若菲的脸来到了他的面前，他能清晰看到脸后黑青色的血管在无声地颤动。
最长的那根血管距离贾仁义的脸颊只有一只拳头的距离。
贾仁义不动声色地划破了自己的肌肤，鲜红的血珠慢慢渗了几滴，让他的手腕感到有点微凉。
1001、1002、1003……
现在只需要等一分钟，他就可以被拉进另一个地方。
一个比这里安全一些的地方。
等最后两秒的时候，如果有机会，他还会给萧山河划上一道。
至于他能不能撑过一分钟那就要看他自己的命了，毕竟——
现在贾仁义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陈树面前撑过一分钟。
陈树把那张脸举在贾仁义的脸上，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说道：“现在你可以投票了。”
贾仁义绝对不承认自己的腿现在真的有点软。
即便是看到撞镜脸出现在包厢门口的时候，他也没有现在这样害怕。
赵胜男疯狂地喊着：“他连女鬼都不怕，肯定就是杀人凶手！你们快投他！把他选出来我们就安全了！”
贾仁义紧贴着墙没有说话。
1001、1002、1003……
陈树皱着眉头：“怎么不投？”
就在陈树看着贾仁义的时候，身后的萧山河说话了：“我选陈树是凶手。”
说完，他冲上来对着陈树的后背就是一记重拳，同时还对贾仁义说：“你快投票啊！”
贾仁义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还剩三十秒。
陈树挨了萧山河一记重拳站在原地一点都没有动弹，他扭头看了眼萧山河，没有说话也没做什么动作。
1006、1007、1008……
贾仁义又沉默了三秒钟，随后看到陈树表情有点不耐烦了，他忽然说道：“我知道了，你不能对其他人动手的对吧？以你的力量，如果能够杀死我们的话或许第一时间我们就没命了，这样就没人能够把你选为凶手，所以肯定有着种种限制，让你不能对我们出手。”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迷局
贾仁义看着被陈树死死抓住的撞镜脸继续缓缓推测道：“甚至我怀疑，你不仅不能对除了杨小宇三人外的其他人出手，还必须要保护我们……”
话还没说完，陈树就感应到一丝丝的诡秘力量在快速包裹贾仁义。
他有点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1006、1007、1008！
就在贾仁义心里数到第六个1008的时候，他骤然放弃了蹩脚的推测转而飞快说道：“我选陈树是凶手！”
“啊！”
宋璐惊慌地尖叫了一声。
尽管在这个可怕的包厢中，她一次又一次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面前这一幕，容不得她不慌乱了。
她眼睁睁看着贾仁义说完这句话，就突然消失在墙边。
陈树举着撞镜脸的手缩了回来，他低头盯着撞镜脸有些出神。
一阵晦涩的波动震荡开来，让出神的陈树都没有察觉到。
与此同时，宋璐高喊道：“我也选陈树是凶手！”
她说完还冲着郭子豪吼了一声：“快选啊！”
郭子豪看了陈树一眼，随后低下头轻声说：“我选陈树是凶手。”
甘猛跟赵胜男面面相觑，事情的转折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两人的思维完全跟不上事态的变化。
咔擦。
一道来自空间壁垒的破碎声在陈树耳边炸响，伴随着遥远的低吟：“超凡之刹那，神永绝于俗……”
咚咚咚。
门外敲门声响起。
一个服务生推门而入：“各位贵宾，请问需要送几碗解酒汤吗？”
郭子豪和宋璐对视一眼，脸色很是古怪。
萧山河揉了揉眼睛：“甘猛人呢？”
他只问了甘猛却没有问赵胜男，也没有问贾仁义。
陈树眉毛一挑：“走了。”
萧山河不解：“走了？去哪了？他不是刚刚还在这里吗？”
陈树指了指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消失了，可能去他们该去的地方了吧。”
以萧山河的脑子，也听不出他和他们的区别，更不会发出疑问。
服务生听得云里雾里的，他重复了一遍询问：“各位贵宾，请问需要解酒汤吗？”
宋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过片刻后这个笑容开始变得正常，跟她平时使用的礼貌式微笑没有任何差别：“谢谢，给我们一人来一碗吧。”
“好的，请稍等。”服务生走出去关上门，嘀咕了一句，“奇怪……”
在服务生走后，萧山河发现了被陈树藏在身后的撞镜脸，他反应过来：“你别过来啊，你可是杀人凶手！”
“唔~”
方晓晓忽然从桌上起来，往地上哇啦哇啦开始呕吐，一股酒精混杂胃酸的恶心味道弥漫开来。
杨小宇被方晓晓惊醒，他拍着方晓晓的后背，半晌后望着旁边这些人：“你们还在喝吗？贾仁义怎么不在？”
“他有事先走了。”陈树把撞镜脸塞进怀里然后问道，“什么杀人凶手？”
萧山河怔了怔：“谁在说杀人凶手了？”
至此，陈树已经可以断定，所有人关于这场游戏的记忆都在飞速减退。
让他比较奇怪的是，贾仁义是如何消失的，他消失在甘猛和赵胜男之前，仿佛是被另一股力量带走。
长宁空又为什么要带走甘猛和赵胜男？
而最让他感到疑惑的是，长宁空究竟想要传达什么意思给自己？
“超凡之刹那，神永绝于俗……”
神神叨叨的。
陈树其实比较厌烦长宁空这种人，有事就好好说事，非得觉得用经历和故事来传递思想会更深刻与透彻。
干嘛呢，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树大文豪吗？
前辈周树人先生曾经说过，一切不能用言语表达出来的东西都是因为你的文学功底不够。
陈树窃以为，一切不能用简练语言表达出来的东西都是因为你太菜了。
看，菜就一个字，却很简单明了地表达了陈树对长宁空的嫌弃。
时间并没有因为游戏而停滞，大家觉得这场初中同学会聚得差不多了，于是在一番“以后要多多联系”的交谈中散了场。
最后陈树在走之前问了宋璐一个问题：“班长，这次聚会怎么没邀请甘猛和赵胜男，很久没见过他们了。”
站在郭子豪身边的宋璐说道：“他们以前的号码都是空号，我没找到新的联系方式所以就没联系到他们。”
陈树想了想问道：“那你这次聚会联系到了几个人？”
宋璐回想了一下：“十三个，联系到了十三个，有五个人来不了，所以只来了我们七个。”
分别后，陈树在街上走了一会儿之后敞开羽绒服拉链，从里面掏出一个女人面具。
面具后面还有细长的绒毛和血管在舞动。
良久，他把面具塞了回去，骂了一声：“什么玩意儿，不想了。”
“出租车！”
陈树伸出手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家里驶去。
到了小区门口，陈树下车后回想起怀中这具诡面具飘在空中血管乱舞的样子，他觉得有必要用一个绝妙的办法束缚一下这张脸。
看着在收银台用手机看肥皂剧的李婶儿，陈树笑着问道：“李婶儿，你这里有没有大铁链子锁？”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怀里的诡面具颤抖了一下。
李婶儿抬起头看见居然是陈树，她一脸欣喜地叫道：“哎呀是小陈呐！多久不见了！你朋友说你出去旅游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树手揣在兜里按住蠢蠢欲动的诡面具：“这两天刚回来。”
李婶儿从收银台走出来拍了陈树一下：“你出去这么久，人家姑娘都回老家过年去了。大铁链子锁是吧？”
陈树张了张嘴：“姑娘？什么姑娘？”
李婶儿一边翻箱倒柜地找一边埋怨道：“我给你找的相亲对象呀，我可是在姑娘面前把你吹得天花乱坠的，姑娘答应跟你试着处处，结果这么久都没见到你一面……对了，是不是那个叫秦……你那个朋友叫秦什么来着，是不是他没有告诉你呀？”
陈树恍然大悟：“我那朋友叫秦二狗，他做事儿挺不靠谱的，肯定是他没告诉我。”
第一百四十四章 镜头
李婶儿找东西的身影顿了顿：“秦二狗？现在还有人叫这种名字呢？”
过了好一会儿，李婶儿从一堆杂物里找出一把宽有三指的铁链子锁递给陈树：“喏，你要的链子锁。店里不卖这玩意儿，这把锁还是以前你叔用来锁三轮车的，你就拿去用吧，反正放在这里也只会沾灰尘。”
陈树也不客气，接过发出叮铃哐啷声音的锁链：“你把这把锁给我了，那三轮车怎么办？”
李婶儿摆手道：“早卖了！我儿子每年寄回来的生活费不少，那懒货有天早上突然不愿意再出去摆早餐摊，于是就瞒着我把这三轮车给卖了。”
陈树为李叔辩解道：“李叔年纪大了，早上天太冷，不去摆摊也是为了身体嘛。”
聊了一会儿，在陈树要走的时候，李婶儿还喊道：“小陈呐，别担心，等那姑娘从老家回来我就安排你们见面，姑娘长得可俊了，婶儿给你看着，跑不了。”
陈树话都没敢说怕李婶儿再拉着自己教育一番，逃也似地离开了小卖部。
回到家里，陈树一手抓着大铁链子锁，一手抓着诡面具来到窗边。
打开窗户和纱窗，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让陈树感到一阵舒爽。
他冲着诡面具说道：“你会说话吗？”
诡面具不吭声，只有两颗眼珠子在胡乱地转动。
陈树继续问道：“你要是会说话就把眼珠子按照上上下下左右左右上下左右上左下左右右右右的顺序转三次，不然我就把你锁起来。”
诡面具还是不吭声，只不过那个眼珠子好像真的在按照陈树所说的顺序转动。
不过转到某一刻的时候，陈树忽然扣住它的嘴巴把它正面朝外地按在了钢筋防盗网上：“你做错了，本来应该是上左下左，你做成了上左下右，看来你不会说话。”
掰开诡面具的嘴巴，陈树把铁链子从它嘴巴中穿过，缠了好几圈，最终按上了锁扣。
“搞定。”
诡面具被严严实实地绑在了几根钢筋上。
看着那些飘舞的血管，陈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会不会把路人吓到？”这张脸的正面和刘若菲真人简直一模一样，要是真被人看见了会不会以为这屋里住着一个分尸变态。
就在陈树这样想着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电流声传进了他的耳朵。
陈树转过身就看见客厅里的电视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正在播放《走不进科学》这档节目。
陈树津津有味地看着节目播放了一会儿，电视机屏幕就突然变成了一片闪动的黑白雪花。
他摸着下巴安静地思考着。
诡异们今年是不是忘记了给祖宗们上香？
怎么接二连三往枪口上撞？
几个呼吸之后，雪花开始慢慢演变成一个模糊的画面。
这个画面随着时间逐渐清晰起来。
陈树身影一动，来到沙发上泡了杯茶开始观看。
电视屏幕上是一个静态的画面。
夜空中只有一轮圆月高挂在遥远地平线处的山头。
从地平线延伸过来一条狭长的柏油公路。
一辆别摸我的两座跑车和一辆奔驰天下的高档轿车并排停在了公路上，中间隔着黄色的虚线。
不过仔细观察之下，陈树发现在这张静态图片中，两辆车后面带着一点点残影，似乎是正在高速行驶中的跑车被抓拍了一样。
陈树喝了口茶感叹道：“这辆别摸我居然敢逆行，科目四一看就是挂了，这是在无证驾驶啊。”
忽然，像是有谁按了播放键，画面开始产生变化。
两辆车子以超过两百码的速度高速在公路上狂飙，电视机里还传出动次打次的激情音乐。
车子无波无澜地开了好一会儿，陈树有点不耐烦了。
“就这？”
突然，一阵乱哄哄的声音传来。
陈树抿了口茶看着屏幕上一辆东大风天龙笔直地从别摸我上方碾过并且发生侧翻。
奔驰天下中的女生被吓得疯狂尖叫，男生停下车回头望了一眼神情紧张地对女生说：“晓晓，他们……”
男生话还没说完，只听嘭的一声巨响。
被侧翻的东大风天龙压在身下的小跑车直接爆炸了。
女生双手发抖地想从小皮包里拿出手机：“报……报警……报警……”
男生胸膛急剧起伏，片刻后他按住女生的手：“不能报警！”
女生无助地看着男生：“为什么不报警……他们……”
男生双手抓着女生的肩膀：“我家公司正处在关键时刻，你现在报警，我们肯定也会承担责任，你想想，飙车是他们提出来的，我们为什么要为了他们的过错买单？而且，赵胜男的父母你是了解的，他们根本就不是讲道理的人！要是他们知道甘猛和赵胜男出事的时候我们在场，肯定会疯狂报复我们的！我不能让我爸承担这样的风险，他为了公司已经操碎了心！”
女生愣了半晌，然后还是取出了手机。
男生铁青着脸抓住她的手：“你还是不明白吗！？”
女生挣脱他的手：“我是要查附近的监控！”
男生喘了口气：“对，对，还有行车记录仪。”
第一个镜头到此为止。
陈树吹了吹茶叶沫：“甘猛赵胜男因为与杨小宇方晓晓飙车而死，什么时候的事？”
还没等他细想，第二个镜头就开始了。
开场的画面依旧是这段公路，只不过天上没有月亮，公路边上也被安装上了刚刚那个镜头所没有的柱灯。
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安静到可怕。
一阵风吹得路边半人高的野草摇摆不定。
两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公路边上。
镜头缓缓拉进，在柱灯的映照下，陈树看清这两人就是甘猛和赵胜男。
在一阵惊疑不定中，两人互相安慰很久才接受复生这一事实。
接着赵胜男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瓶子，瓶身上印刻了说明书。
碎心水。
无色无味，服食二十分钟后心脉断裂而亡。
还有一个飘忽的声音在甘猛赵胜男耳边盘旋。
“两天后，同学聚会上，杀死知道你们死了的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 除旧岁
镜头瞬间变换到402包厢中，时间点应该是贾仁义被另一个诡异拉走之后。
画面里陈树手持诡面具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
郭子豪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实在不敢相信为什么陈树会变成这个样子：“小……小叔子……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萧山河在一旁手舞足蹈地展示着肌肉：“你……你别过来啊，看到我这身腱子肉没有……”
说着说着，萧山河的声音开始减小，因为他不觉得自己可以把诡面具捏在手里而毫发无损。
宋璐安静地靠在郭子豪身边没有说话。
甘猛和赵胜男冷冷地看着陈树，赵胜男还添油加醋地说道：“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人模人样的，背地里却是心理变态。”
然后。
陈树闪现到赵胜男面前，摸着赵胜男的脑袋轻轻地一捏。
西瓜炸开。
饶是粗线条的萧山河也害怕地把自己一身大块头挤到了郭子豪旁边，跟宋璐两人一左一右地依偎在郭子豪身边。
不过很快他们全都捂着胸口倒在地上，似乎受到了看不见的创伤。
陈树一手抓着面具，另一只手从赵胜男的脖子上空移到了甘猛头上。
“谁是心理变态？”
甘猛陡然跪在地上：“我是我是，我是心理变态。”
陈树点头：“现在你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甘猛顺从地将自己被撞死然后复生又被命令要杀了知道自己已经死亡的人这些事情全盘托出。
杨小宇方晓晓就不用多说，杀刘若菲是因为她是赵胜男的好朋友，从甘猛赵胜男进入包厢后刘若菲的反应来看，她应该也是知道两人死讯的，所以甘猛对她起了杀心，而赵胜男也并没有阻止。
他们害怕不按照那个声音的话去做会有怎样恶劣的后果。
陈树听完之后满意地把手按在了甘猛的头上，甘猛都被吓尿了，他带着哭腔为自己辩解。
“这是魔鬼的命令！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就算我不杀他们，魔鬼还会挑选其他人去杀他们！”
“我只是想活下去！杀了他们我就可以活！”
“我有什么错！？”
“我只是想活下去啊！”
砰。
第二颗西瓜也爆炸了。
陈树看着电视机屏幕中的自己，忍不住把剩下半杯茶一饮而尽：“长宁空也没有说如果不去杀知道自己死了的人就会把他们怎么样，还真会脑补啊这些人。”
“不过……”陈树又想了想，“我怎么忽然觉得他没什么错，他只是想活下去呀。”
过了一会儿，陈树放下茶杯：“不对不对，这种做法怎么能没错呢？”
就在陈树有些纠结的时候，镜头再次转换。
这一次的时间点是大家纷纷表示自己听到一个声音说请选出杀人凶手的时候。
屏幕中的陈树环顾四周后没有给大家分析的时间，直接对赵胜男说：“你就是凶手。”
甘猛不乐意了：“你凭什么说胜男是凶手？”
陈树捏爆了赵胜男的头来到甘猛面前顺势把他的西瓜也捏爆了：“你也是凶手。”
萧山河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努力站起身冲到陈树面前，这个时候诡面具还没有出来，大家都不知道陈树的强悍。
萧山河直接揪着陈树的衣领问陈树：“你为什么说他们是凶手？”
一边问萧山河觉得自己腰间似乎在鼓起，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一样。
其实这里也表现出了萧山河的憨劲，虽然神神鬼鬼的没有明确出现在眼前，但徒手捏爆成年人头颅，这恐怕不是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起码萧山河自己再练二十年也做不到，这是肌肉和骨骼的先天条件所限制的。
陈树漠然地看了一眼萧山河：“他们两个人心虚了，只有凶手才会心虚。现在你们可以选凶手了。”
在陈树的注视下，所有人无可奈何地选择了甘猛和赵胜男。
然后。
游戏结束。
平民获胜。
电视屏幕一黑，然后用马里奥马赛克游戏字体显示出两个单词。
good game！
陈树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两个单词有些出神，好一会儿后才评价道：“快捷、有效，不错。”除了使用闪现导致郭子豪几人身躯和精神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损。
他摸了摸肚子对着电视机说：“长宁空，你的饭还没做好吗？”
屏幕中单词变换成了大夏文字——
过新年，除旧岁。
陈树明白他是在说承诺的满汉全席会在新年的时候准备就绪。
但是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过新年，除旧岁。”
陈树皱着眉头：“神经病，又在隐喻什么？”
这一次，他没有得到回答，电视机屏幕重归漆黑。
这时陈树才注意到，电视机已经很久都没用过了，插头都还没有插上去。
……
大夏除夕是一年中最喜庆的节日。
这一天里家人团聚，共享团年饭。
陈树把精心准备了很长时间的双椒鲫鱼、酱牛肉、烧鸡公、老鸭汤、土豆排骨、粉蒸羊肉……端上了茶几。
将碗筷捧在手里后，他打开了电视机。
幸亏长宁空侵入自家电视之后这个电视机还可以正常使用，不然陈树真想拧碎他的狗头。
此时电视里面正在播放春晚开场相声，一个捧哏一个逗哏互相聊得嗨皮，场下观众也纷纷鼓掌大笑。
只是陈树猜测他们可能都是托儿，明明不好笑还一个劲儿的鼓掌。
当然，如果只是因为尊重演员的台下十年功，那就另当别论了。
在稀稀拉拉的烟花爆竹声中，陈树扫了眼一桌子佳肴，笑着说了声“除旧岁除旧岁”，然后就开始大快朵颐。
……
遥远的金海市里，肖众城刚下飞机。
他焦灼地看了眼手上戴着的高档腕表：“这都八点过五分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到车。”
飞机晚点是比较寻常的事情，放在平时以肖众城的修养也不会这么急躁，但今天可是除夕夜，他说好了一定要赶回去陪老婆女儿吃团年饭的。
不过幸好，这个时间点居然真的被他打到了一辆出租车。
第一百四十六章 温馨
上车之后，他给老婆打了个电话：“喂，老婆，我上车了，很快就回来……嗯，你们要是饿了就先吃点吧……行行行，谢谢老婆等我……好~也谢谢乖女儿等我，香一个……”
挂断电话，司机羡慕地说道：“老板这是赶着回家呀。”
肖众城热情地笑道：“是啊，回去陪家人吃团年饭，老哥你这么晚还出来开车？”
司机摆摆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肖众城当然没有不识趣地多问，而是提起了其他的话题。
差不多要开到千科小区的时候，司机问道：“老板在哪里下？”
肖众城回道：“前面的岔路口右转，我从地下车库上去要近一些。”
岔路口左转是千科小区大门，右转是地下车库入口。
来到岔路口的时候，肖众城看到有很多人围在左边那条路上的小区大门口，他心想可能是准备放烟花了吧。
到了地下车库入口，肖众城拿了一百块钱给司机，笑着说了声：“不用找了，新年快乐。”
司机收下钱，回了一句祝福：“祝老板家庭美满，事业高升。”
肖众城看了眼表，八点半，还好，春晚也才开始半个小时而已，老婆孩子肯定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自己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从地下车库入口走进去，前边右转一点就可以坐电梯直达二十六楼。
此刻的千科小区大门口，一众身穿纯色风衣的人围在一起。
“都封锁了吧？”
“都封锁了，大门、西门、北门拉了封条，有专人把守，地下车库的两个进出口也都堵住了。这座小区比较高档，围墙经过专业设计，普通人无法翻……”
忽然，最靠近小区大门口的红衣男子突然消失，这一幕被一名黑衣看见，他赶紧喊道：“三组组长不见了！”
聚在一起的五个红衣和一个黄衣对视一眼，黄衣立刻按住耳麦吩咐道：“所有人退后，诡异极有可能在扩散。”
训练有素的长安干事们听令纷纷远离千科小区。
但紧接着在远离千科小区的途中，一名落在最后的黑衣也突然消失。
时刻观察后方情况的黄衣再次按住耳麦喊了一句“加快速度”后立刻掏出一个看起来跟砖头一样的特殊手机按下一个灰色按键。
“金海市千科小区的诡异在扩散，速度很快，请求支援！”
“重复，金海市千科小区的诡异在扩散，扩散速度初步估计为每秒七米，请求支援！”
随后他又按了另一个按键。
“启动深黄预警，紧急疏散金海市！”
“重复，启动深黄预警，紧急疏散金海市！”
……
午夜十二点。
年度的交替。
迎新年，辞旧岁。
预料之中的震天爆竹声并没有响彻云霄。
八岁女儿肖雅嘟着可爱的小嘴坐在肖众城身边委屈地说道：“爸爸，电视里面都敲钟了，怎么没人放烟花呀，我超想看烟花了！以前春晚当当当的时候外面的烟花可多了，有红的、黄的、蓝的、绿的……它们混在一起就是五、颜、六、色，爸爸，小雅是不是很厉害呀。”
“没错，咱们小雅最厉害了。”肖众城一边夸奖跳脱的肖雅，一边看着窗外很是疑惑，他不太确定地对老婆云倩倩问道，“是不是金海市今年出台了什么政策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不然十二点外面不应该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他今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地忙着拓展事业，对金海市本地的一些不是很重要的消息了解得比较少，有没有出台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政策自然不在他的关注范围内。
云倩倩看了看窗外点点星辰，随后摇了摇头：“我没关注这些，不是很确定。”
但很快肖众城也不纠结这些，没烟花就没烟花吧。
他抱起女儿肖雅进了一个粉系卧室。
“啊——爸爸，我还想再玩一会儿。”
“不行，太晚了。”
“就玩一会儿就玩一会儿好不好，你已经好久都没有陪我一起玩了。”
“呐，现在没烟花看，你乖乖睡觉，明天爸爸带你出去看看有没有卖爆竹的，我们一家人一起玩，怎么样？”
肖雅开始还因为爸爸非要自己现在睡觉而不高兴，不过听到明天可以玩爆竹她立刻开心地叫道：“爸爸，真的吗真的吗？”
肖众城挤眉弄眼地说道：“你如果还不睡觉的话明天我就不带你去玩咯。”
肖雅立刻钻进被窝自己盖好被子：“好的，爸爸，我睡觉了。”
“乖女儿。”
肖众城夸了她一句，欣慰地关掉壁灯。
正站在门口关门的时候，他听见女儿乖巧地说：“爸爸，晚安。”
“女儿，晚安。”
肖众城满足地关上门，留下肖雅一个人在这间黑暗的屋子里。
安抚好女儿，肖众城走到客厅紧紧搂着三十年华依旧貌美如初的老婆：“老婆大人，这一年辛苦你了。”
云倩倩拂过耳边鬓发，轻轻依偎在肖众城宽广的胸膛上：“不辛苦，只是很想你。”
肖众城觉得此刻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他将云倩倩公主抱地抱进卧室，顺手反锁了卧室门。
当初就想到了这个情况，肖众城在装修的时候专门给卧室装了隔音材料。
两人的有氧运动是绝对不会吵到小公主肖雅的。
……
宁静的冬夜连蝉鸣都没有，只剩下熟睡中人平缓的呼吸声。
肖众城眼皮跳了跳，随后从睡梦中醒来。
大年初一凌晨惊醒，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意识逐渐清晰的肖众城很快意识到是有人敲门把他吵醒了。
是肖雅吧，不知道女儿这么晚敲门干嘛。
肖众城看了眼身边熟睡的云倩倩，然后又看了眼桌上的电子时间表。
3:08。
拿起床头柜的羽绒外套披上，肖众城轻手轻脚地来到门口。
打开门后，果然是可爱的小公主站在这里。
肖众城见女儿只穿了一件睡衣，连忙关上门后拉着她去了粉系卧室给她穿上外套。
半夜被叫醒，他也不生气，反而关切地问道。
“宝贝，睡不着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 磨刀
肖众城问出这句话后，肖雅拉着他的大手就要往外走：“爸爸，妈妈在悄悄地梳头发。”
闻言，肖众城有些说不出话。
云倩倩不是在床上睡觉吗？
在悄悄梳头发？
什么意思？
肖众城跟着肖雅的小步子慢慢往外走，他想看看肖雅究竟要带自己看什么。
走出卧室的刹那，女儿回过头抬手示意肖众城弯腰听她说话。
似乎是怕被别人听到，肖雅在肖众城耳边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爸爸，我们要悄悄地去看，不然妈妈就会躲着我们。”
躲着我们？
肖众城突然从肖雅带着童稚的话语中感到一丝不妙。
两人靠着墙壁龟速穿过卧室走廊，很快就来到客厅。
看到客厅中的这一幕，肖众城瞬间就怔住了。
自家客厅里是有一面全身镜的，平时老婆云倩倩很喜欢穿着漂亮衣服在全身镜前面自我欣赏。
而此时此刻，云倩倩真的就跟女儿肖雅所说的一样，站在全身镜前，身上穿的是一袭黑色长裙，手上拿着一把细长的梳子在安静地梳着柔顺的长发。
肖众城揉了揉眼睛，发现那身影的确是自己老婆云倩倩。
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赶紧捂着肖雅的嘴巴小心翼翼地退回到卧室走廊。
在这里是不会被客厅里的云倩倩发现的。
肖众城抱着肖雅，心中思绪飘飞。
自己醒的时候老婆不是还在睡觉吗，难道睡醒了？
可是房门打开是会有声音的，自己刚才在女儿房间里完全没听到外面有任何响动。
而且老婆睡醒了为什么不找自己却要去梳头发？
还有，现在可是一年到头最冷的时候，她就穿着一条裙子……
看了眼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肖雅，肖众城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慢慢向客厅方向探出头去。
怎么会！？
肖众城这一次看向客厅，并没有再看到云倩倩的身影。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测。
客厅里的这个“人”——
忽然肖众城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轻轻拉着自己的衣角，他的汗毛刹那间全部立了起来。
是谁在拉自己的衣角？
他略显僵硬慢慢回过头，生怕自己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结果真的回过头来之后，肖众城发现其实是自己女儿的小手正在摇晃他羽绒服的衣角。
肖雅再次示意肖众城弯腰，两只手形成筒状，在他耳边说道：“爸爸，妈妈在换衣服。”
换衣服？
肖众城神色僵硬地左右看了看，卧室走廊空无一物，没有发现其他东西。
不过很快，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有什么东西在厨房。
会是肖雅所说的“妈妈在换衣服”吗？
肖众城强压下内心的恐惧，他安慰自己，既然女儿肖雅连这个“云倩倩”什么时候在做什么都一清二楚，肯定是看过很多遍了。
女儿看这么多遍都没有出事，说明危险应该不大。
果然，有“弱小者都没出事”的先例在前，肖众城忽然觉得好像没有那么害怕了。
他拉着女儿的小手，两人谨慎地往厨房摸去。
厨房是被两扇略有磨砂的推拉门所隔开的，肖众城勉强能够透过推拉门看到厨房中有个身材凹凸有致的人影。
这个人两手插在腰间，好像在系带子。
肖众城透过月光揣摩了一会儿这个人影的边缘细节，他推测女儿所说的穿衣服很可能是系围裙。
不出他所料，厨房中，月光下一身黑色长裙的云倩倩刚系好白色围裙，正在舒展腰肢。
肖众城观察到“云倩倩”似乎在活动脖颈，他担心被发现，于是按着肖雅的头两人同时缩了回去。
过了好一会儿，厨房里没有任何动静之后，肖众城思虑一番，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将后置摄像头从墙壁拐角处慢慢伸出去一点，刚好可以拍到厨房。
他担心自己冒头出去被不知道是不是云倩倩的云倩倩直接砍一刀，用摄像头的方式去观察会更安全。
屏幕中，厨房处的推拉门上没有再显示那个凹凸有致的人影。
肖众城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禁心想，她下一次出现又会是在哪里？
对了，我得回卧室去看看。
肖众城觉得自己需要回卧室去看看躺在床上的云倩倩是否安好。
他对肖雅做了个要去卧室的手势，肖雅好像不怎么在意，也没有搭话。
肖众城轻轻转动卧室门把手，尽量把动静降到最小，却还有有一声小小的吧嗒声出现。
肖众城心中一紧，回头望了一会儿，发现外面没有响动之后这才安心。
推门而入，拉着肖雅的肖众城看到床上依旧熟睡的动人老婆，肖众城心中一定。
这个昨晚跟自己一起做了熟悉的有氧运动的女人必然是自己老婆无疑，那么外面那个穿着黑色长裙的“云倩倩”究竟是何物？
经历过商场风浪的肖众城表示自己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有点不知所措。
半晌，他轻轻地亲了老婆一下，然后对肖雅比了个嘴型：“睡觉。”
肖雅抿着嘴巴乖巧地点点头。
两人悄悄摸上床，没有把云倩倩吵醒。
肖众城心想，女儿既然这么久都没有出事，那说明只要不主动激怒她，肯定就能平安渡过今晚。
等白昼降临，肖众城就会立刻带着老婆孩子去千灵山寻求庇护。
他相信这等魑魅魍魉绝对不会是道家圣地的高人们的对手。
只不过强装镇定的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卧室的门没有被关上。
他也没有发现，好似在熟睡的老婆手指微微动了动。
在紧张和害怕中，肖众城居然真的渐渐睡了过去。
但当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间表显示4:35的时候，肖众城又被一阵刺耳却富有节奏的声音吵醒。
他看向房门，蓦然发现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道可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他不知道这其实只是自己忘了关门罢了。
忽然，他身边的肖雅睁开眼睛上身笔直地坐了起来。
顺着肖雅的示意俯耳过去，肖众城听见肖雅说：“爸爸，妈妈在磨刀。”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小魔仙全身变
肖雅的这句“妈妈在磨刀”让原本还睡眼惺忪的肖众城霎时间睡意全无。
妈妈在磨刀？
他看了看睡在床铺另一边的云倩倩，然后侧耳聆听，发现从门缝传进来的那富有节奏的声音像极了菜刀在磨刀石上来回打磨所发出来的。
肖众城摸着肖雅的额头对肖雅轻声说了句：“你就待在妈妈身边，哪都别去，知道吗？”
肖雅小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点了好几下，黑得发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肖众城。
肖众城在依旧“熟睡”的云倩倩脸上再次亲了一口，鼓起勇气下床朝门外走去。
这一次他连外套都忘了穿。
紧绷的肌肉让他彻底忘记了寒冷。
小心翼翼地穿过卧室走廊，肖众城故技重施地打开手机摄像功能，将摄像头慢慢伸出墙角，通过屏幕他看到厨房推拉门上那个弯腰磨刀的身影。
真的在磨刀！
无法形容的恶心声音传进肖众城的耳朵让他很烦躁。
三两步来到客厅，肖众城从摆放电视机的柜子下面摸出一根半黑半灰的金属质地棒球棍。
这根经过特殊涂料处理的棒球棍即使在如水月光下也不会反光。
紧紧握住这根棒球棍，肖众城心中的惧意褪去了很多。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想要伤害我的家人那我就要打死你。
肖众城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还将棒球棍在空中挥舞了两下给自己壮胆。
书云，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有些时候，男人就是这么刚猛。
厨房里一刻不停地磨刀的身影仿佛完全没有发现身后有个拿着棒球棍的男人在悄然接近。
她依旧在精心打磨菜刀。
肖众城一步一步走到厨房，这里的推拉门并没有完全关闭，留着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站在推拉门外面，肖众城深呼吸两下，然后猛地踏入厨房。
棒球棍被他稳稳地举在身前，只要发现这个“女人”有什么不轨，他就要用这根棒球棍打碎她的头颅。
可是――
“怎么会！”
看着空无一人的厨房，肖众城忍不住惊呼一声。
自己分明透过推拉门看见厨房里有人在磨刀的！
那般玲珑的曲线肯定还是个女“人”。
为什么进来之后却没有人？
他看向厨房最里面紧闭着的那道窗户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在哪里？”
“藏到哪里去了？”
肖众城观察着厨房中的一切，最终将目光放到灶台下的柜子里。
如果说厨房哪里藏得下人，就只有这个柜子了。
可是他突然念头一转，这个磨刀的黑裙女人，真的是人吗？
很快，他开始变得紧张。
因为他不知为何联想到了惊悚片里的名场面——
作死者去找杀手，以为杀手在屋里，走进屋里发现没人。
一回头，发现杀手原来在自己身后！
肖众城喉咙耸动了两下。
那个女人会在自己身后吗？
哒哒。
他似乎真的听到身后传来了微弱的脚步声。
有人踮着脚尖已经走到自己身后了。
“啊！”
肖众城死死握着棒球棍，身躯猛然一侧，棒球棍就要对着身后砸下。
“爸爸。”
是女儿。
这是女儿的声音。
身后的这个人是女儿肖雅！
肖众城及时停住了棒球棍，额头遍布冷汗，要是这一棍子下去，他恐怕要后悔一辈子。
他两手发软地垂下棒球棍，一只手挽起肖雅额前的碎发，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宝贝，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跟妈妈呆在一起吗？”
肖雅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她指着肖众城身后惊喜地用较大的声音说道：
“爸爸，妈妈在你身后。”
肖众城一愣，他轻轻低头看了眼地上从厨房最里侧窗户射进来的月光中那道高举菜刀的影子。
“跑！”
猛然间，他一手抱起肖雅，一手将棒球棍向身后用力一挥。
也不管没有感受到棒球棍撞击**的钝感，肖众城直接往卧室跑去，他准备把卧室锁起来，死守卧室。
可就在他跑到客厅与卧室走廊交接口的时候，他看到另一个举着菜刀身穿睡衣的云倩倩堵在卧室门口。
冰冷的神态表示她似乎根本不认识肖众城父女。
手中明晃晃的菜刀森寒无比。
这一刻，他哪里还不明白家里的这两个云倩倩全都不是正常人。
看着从厨房不急不缓朝自己走来的黑裙云倩倩，肖众城一咬牙冲了过去，狠心地用棒球棍将她打翻在地，冲向房门。
被狠狠的一棒球棍砸中肩部的黑裙云倩倩像个没事人一样地站起来，注视着肖众城抱着肖雅打开房门冲出去，根本没有半分阻拦的意思。
她的脸上甚至还出现了喜悦的神色。
黑裙云倩倩跟睡衣云倩倩对视一眼。
黑裙云倩倩仿佛松了口气：“太好了，她终于出去了。”
哐当。
菜刀掉落到地上。
睡衣云倩倩忽然蹲在地上带着哭腔地说道：“弟弟，我老公他……”
黑裙云倩倩无情地打断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姐弟俩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睡衣云倩倩默然不语。
电梯里，疯狂地按着一楼按键的肖众城生怕云倩倩追进来。
当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瘫软一般地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肖雅站在他腿边忽然抱着他的大腿，仰起可爱的小脑袋，脸上一如既往地洋溢着可爱的笑容。
“妈妈，你真漂亮。”
肖众城不禁愣神。
妈妈？
肖众城看向左侧光滑反光的金属电梯壁，上面映照的美丽面容和火辣身躯让他感觉到了无穷无尽的惊惧。
……
宅在家里的陈树兴奋地码字。
“大年初一过去了。”
“六章！！”
继续宅在家里的陈树饶有余兴地继续码字。
“大年初二过去了。”
“五章！”
依旧宅在家里的陈树无聊地依旧在码字。
“大年初三过去了。”
“两章……故事都已经写完了……好无聊……好无聊……”
大年初三的正午，陈树吃过午饭倚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热闹的场景，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看过这几天的评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