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夜探徐府
竹桥书斋古典别致,一步一景,浓淡相宜。总共七进院落,各有千秋,美不胜收。
陶夫人将许道云和柯越安排在第七进的琉樱水榭,琉樱水榭建于水上亭台处,结构轻巧,四面开敞,又精致典雅。临水一面设有座凳栏杆和弓形靠背,称为美人靠或飞来椅,供人凭栏而坐。
许道云已经不是当年只能蜗居在牛棚旁的懦弱少年,直到今日,他见过的令人难忘的美景也有不少,比如迷雾水波之上避世而居的风铃谷,比如寒冬时节大雪封山的武修山门,再比如小江城燕门山庄的浅云小筑,每一样都是令人流连忘返的好去处,已经见怪不怪了。
“寒舍简陋,请二位不要嫌弃,暂住于此吧。”陶夫人眼中晶莹一片,伤心人临伤心地,难免触景生情。这琉樱水榭是她和她丈夫生前最喜欢来的地方,两人携手同行,朝夕相伴,是那样的无忧无虑,逍遥自在。
可谁料到旦夕惊变,如今竟天人永隔,如何让她不伤心断肠啊?
许道云见陶夫人潸然泪下,有心助她却无能为力。因为许道云对劝慰人实在是一窍不通,站在那干着急,不知该如何是好。
柯越走入琉樱水榭,竟不理会哭的梨花带雨的陶夫人。
“哎...师姐?”
柯越冷血无情,许道云却做不到视而不见,但有了之前的小意外,相信自己在她心中已经有了个色狼的根深蒂固的坏印象,现在上去好意宽慰,恐怕人家非但不会领情,还会以为自己是想要趁虚而入,图谋不轨呢。
“哎,陶夫人,逝者已逝,还请节哀。”许道云也没法儿多说什么,转身进入琉樱水榭,留下身材婀娜的陶夫人独自一人站在水榭旁流泪抽泣,身影显得无比单薄孤独,弱不禁风。
“师姐,陶夫人哭的这般伤心,你说我们要不要安慰安慰她啊?”许道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坐在木椅上端着书册的柯越抬起眼来,冷声道:“那你刚才在看什么地方?”
“我...”许道云回想起孝服下的宏伟雪白,精神一阵恍惚,甩了甩脑袋,干笑道:“我本意是想抚陶夫人起来的,可她就跪倒在我脚边,我俯身去扶她,难免...难免看到不该看的地方。”
柯越柳眉倒竖,抬手要打。
许道云忙抱头鼠窜,“也怪她哭的伤心至极,连领口松了也不知道,春光外泄,我又不是瞎子,师姐你明察啊。”
“顶嘴!”柯越变掌为爪,掌心灵劲一吐一吸,将冲向楼梯口的许道云扯了回来,四脚朝天跌倒在地,穿着靴子的脚踏在他胸膛上,声音冰冷,“非礼勿视,你不明白?”
“明白,我当然明
白,可也不是我想看的啊,是她不当心,我是被迫的!”许道云大声辩解,胸闷气短,根本挣脱不开柯越的一只脚的踩踏。
柯越冷笑,“你敢说不好看?我见你看的还是挺开心的。”
“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这也是人之常情。”许道云疼的咬牙切齿,声音都有些哆嗦。
“这么说你还挺喜欢的?”柯越继续逼问,脚下愈发用力。
“哎哟哟,疼啊师姐。”许道云惨呼,将所有灵劲全都汇聚到胸膛上抵抗着柯越一只脚踩踏的力量,勉强答道:“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真的不喜欢?”
“真的不喜欢。”
“那你还看?”
“只看了一次,还是意外,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如今人家肝肠寸断,你身为道家弟子,眼睛却这般不老实,这种时候还想占人家便宜,这般行径,和那些恶棍流氓又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错了。”许道云当然是权宜之策,什么好听就说什么,柯越想要什么答案就回答她,总之要先让她把脚抬起来再说,否则真就要被踩断气了。
“哪里错?”
“不该占人家便宜。”许道云毫不犹豫的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并安慰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
“还有呢?”柯越咄咄逼人。
“不该...不该眼睛不老实。”
“还有呢?”
“还有?”
“你觉得就这些了吗?”
“不,一定还有!”
许道云欲哭无泪。
“今晚过去一趟。”柯越眺望湖边成片白樱,没头没尾说了一句。
许道云心思剔透,一下子就猜测出柯越的打算,脱口说道:“师姐是要夜闯徐家吗?”
“嗯,你也一起去。”柯越点头。
“这是自然,我怎么能让师姐孤身一入去冒险呢?”许道云解下系着红绳的葫芦,拇指弹开瓶塞,仰头灌下一口大,那滋味当真妙不可言。
转眼夜色降临,许道云二人找到黯然神伤的陶夫人,交代道:“陶夫人,我们今夜要去城南秘密调查,你早些歇息,可别哭坏了身子,相信你爱人九泉之下也不想看到你这般凄苦。”
陶夫人哽咽抽泣,有了之前春光外泄的教训,她特地在孝服外又披了一条灰白色貂皮围脖,衬托着她愈发明艳动人。
许道云看在眼里,心中尴尬,也不好多说什么,当先走出竹桥书斋。
柯越嘱咐陶夫人紧闭门户,也走了出去,从乾坤袋中取出两条黑色面巾,递给许道云一条,“蒙住口鼻。”
许道云接过面巾,鼻子一动,嗅到上面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这股香气正是来自柯越身上的。他也不多说什么,蒙住口鼻,跟着柯越跃上屋顶,朝城南掠去。
虽过了子时,也无星月,但这洛城中尚未熄灭的人家还是有不少。寻常百姓暂且不说,那些酒楼客栈的灯火往往都要寅时左右才会熄灭。
许道云和柯越为了不暴露行踪,特意绕开灯火通明的地段,专选那些昏暗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偏僻陋巷穿越。虽然弯弯绕绕的花费了不少时间,但二人速度极快,目标又明确,两盏茶功夫便赶到了城南。
蹲在檐角,许道云俯看下方偌大的府邸,感叹道:“洛城真是大啊,不比惠恒城小,这徐府也够气派的,你说为什么要害人呢?安分守己,富贵一生不好吗?真搞不懂。”
“别说这么多了,进去吧。”
“等等,师姐,你知道那姓徐的长什么模样吗?”许道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船到桥头自然直。”柯越纵身一跃,落进了徐府,许道云袖筒射出绳线飞爪勾住檐角,放长绳线荡了下去。
“你这袖筒真是好用。”柯越头也不回的说道。
“嘿嘿。”许道云干笑,不作回答。
二人穿入前院,躲开巡逻护卫们的视线,悄悄潜入内院。忽然二人潜行的脚步停住,在不见五指的箱子中相互对视,神情古怪。
许道云皱眉道:“看来这徐家上下没有一个好东西,老的是这样,小的也是这样。”
柯越默不作声。
许道云压低声音道:“师姐,咱们再耽搁一会儿,那姑娘可真就
要被徐家畜生给糟蹋了,当真不救救她吗?”
柯越依旧沉默不语,许道云已经安耐不住要出手了,她忽然点了点头。
许道云大喜,左手按住剑柄,右手推开窗户,一个驴打滚就闯入屋内。
屋内灯火通明,只有一男一女,女的缩在七尺长四尺宽的床榻上,梨花带雨,瑟瑟发抖。男的已经解开上衣,坦露胸膛,脸上还带着得意的淫笑,好不狂妄。
忽然有一人闯进来搅扰了公子的好事,他的第一反应便是破口大骂,心中也奇怪这些狗奴才怎么会这般不识相,会在这种最有雅兴的时候不知死活的闯进来。
回头一看,却是个面生少年,他大惊失色,正要伸长脖子大吼有刺客,却眼前一黑,双腿一软,不省人事了。
许道云左手松开剑背,俯看着倒在脚边如死狗般的男子,厌恶的啐了一口,小腿发力,直接将他踢开,滚了两圈脑袋撞在桌角上,鲜血迸溅。
许道云这才把目光转向所在床榻上惊魂未定的女子,这女子面容姣好,颇有几分姿色,约莫十九二十年纪模样,胸膛发育的尤其突出,难怪会被这姓徐的小畜生看上,拐到府里来糟蹋。
好在今日许道云和柯越商定夜探徐府,否则又有一个令人伤心的悲剧要发生了。
“姑娘,你别怕,我是来救你的。”许道云咧嘴一笑,然后回头低声道:“师姐,处理好了,进来吧。”说着将床榻上的被子一抽一甩,直接盖在了徐家少爷身上,看见他就恶心。
白光一闪,柯越也从窗户掠了进来,她看也不看地上被被子盖住的徐家少爷一眼,目光落在险些万劫不复的姑娘身上,问道:“你是谁家的人,是他抓你来的吗。”
那姑娘也不是傻子,先前是因为害怕极了,所以有些没反应过来。如今终于明白面前这两个人就是她的救星,她连滚带爬下了榻,直接跪倒在许道云和柯越面前。
许道云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压低了声音道:“休要高作声,外面还有人,我们的行踪还不能暴露。”
那姑娘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泪水顺着鼻翼流淌在许道云捂住她嘴的虎口上。
许道云送开口,笑问道:“你不用怕了,有我们在,没人能够伤害得了你,你现在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家伙是谁?”
那女子抬手擦拭泪水,哽咽道:“我...我叫张晶晶,我爹是城南有名的大夫。昨日...昨日我爹带我上门行医,谁曾想却被徐家人看到,今夜子时,忽有一人找上门上,求我爹出门诊治,只留我一人在家。然后...然后突然就来了好多人,把我给带来了这里。”
她虽说的有
些不清不楚,但许道云和柯越都听了个大概,定是这姓徐的小子好色成性,见张姑娘貌美便动了歪心思,想要抓回来用强,这般行径简直禽兽不如。
好在许道云二人来的及时,这才没让他得逞,但这小子手底下糟蹋过的姑娘一定不在少数,单就这一点他便该千剑万剐。
柯越的眼神也愈发冷漠,她余光瞥了一眼盖在被子下的徐家少爷,抬手点出一指,一条淡蓝色光线自指尖吐出,穿透棉被,只听一声令人牙酸的皮开肉绽的声音响起,一股滚烫的鲜血已经缓缓流了出来。
柯越一指穿透他的心脏。
许道云咽了口唾沫,程师姐动怒的时候真是好可怕啊,杀死徐家少爷就跟捏死一只蚂蚁般云淡风轻。以后可万万不能再招惹她了,现在想想,这几个月没死在这位杀伐果断的师姐手里,真算是自己命大了。
张晶晶痛哭流涕,差点儿毁了她的男人被当场斩杀,她的心中自然是畅快至极,还有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情绪一下子就爆发出来,泪如雨下。
许道云笑道:“张姑娘一定是后怕了吧?这也怪不了你,换了任何一个女子遇到这样的危险,都会崩溃。”
柯越斜瞥了他一眼,问道:“知不知道徐家主在哪里?”
张晶晶摇了摇头,“这个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徐府的。”
柯越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许道云苦笑,忙追了上去。
“哎...你们这就走啦,那我呢?”张晶晶急的脸色苍白。
许道云回头道:“放心,你暂时安全,先在这里等着我们回来。”说罢跟着柯越一块跃出窗户,并不是他不想带上张晶晶,而是她既不是修士,也不是习武之人,做不到完美的隐藏气息,避开巡逻护卫的视线。到时候若被发现行踪,反而得不偿失,弄巧成拙。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在这里等着,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外面那些随时候命的狗腿子绝不会再徐家少爷最快活的时候进去打搅他的雅兴。
“这徐家小子便这般丧尽天良,看来这徐老爷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陶夫人相公的死,八成和徐老爷子脱不开关系。”许道云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些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和猜测,事实究竟是怎样,还得见过他,严加审问一番才能下结论。”
“哦。”
第一百八十五章 铁面无私
二人潜入内院,许道云故技重施,将一个模样俏丽,端着果盘的侍女拖入草丛,用力捂着她的嘴,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我放开你,你别出声,如果你敢发出一点声音,我立马拧断你的脖子。”
漂亮侍女眼睛升腾
雾气,泪珠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她一听还有商量的余地,自然是万分高兴,哪里会不答应呢?小脑袋点的像小鸡啄米一般。
许道云缓缓送开口,漂亮侍女大口大口喘气,吐气如兰。
“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好吗?”许道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和蔼一些。
漂亮侍女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终于腾出心思打量这个挟持了她的少年,只见他蒙着面,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凤眸狭长飞挑,英气逼人,。她竟呆了一呆,没想到劫持了自己的家伙居然这么年轻,模样还挺讨人喜欢,心中的恐惧便又消解了几分。
“嗯,你问吧。”
“徐老爷住在哪里?”许道云一点儿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出最最关心和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啊?你...你是什么人?你问老爷的住处想要做什么?”漂亮侍女警惕的盯着少年的一双凤眸。
许道云苦笑,“我有事找他商谈。”
“有什么不能白天说,非要半夜三更闯入徐府来啊?”漂亮侍女的目光愈发狐疑起来。
许道云眼睛一瞪,抬手揪住漂亮侍女的领子,凶神恶煞道:“哪儿来这么多废话,现在我为剑俎你为鱼肉,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快点给我说,不说我就脱光你的衣服,然后把你丢到湖里头去洗澡!”
“啊...不要呀...”漂亮侍女站不住脚,上身被迫挤压在许道云身上,她听到要被剥光衣服丢进池塘里,一下子吓得花容失色,再也不敢多问什么,此时此刻只想扮演好自己俘虏的角色。
“快说!”许道云急不可耐的晃了晃她,却也没有弄疼她,毕竟这件事情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但如果实在是好言好语的问话,恐怕今天这件事情就没那么好解决了,随意只好委屈她一下了。
“我说我说,就在...就在那里。”漂亮侍女抬手一指。
许道云顺着望去,然后恶狠狠说道:“我现在带你一起过去,如果徐老爷不在那里的话,我立马脱了你的衣服,别以为我不敢啊。”
漂亮侍女脸色更加苍白,她不断摇头,抽泣道:“没...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呀。”
许道云嘴角一勾,这个办法百试百灵,他回头和柯越交换眼神,然后点了点头,望着漂亮侍女梨花带雨的俏脸,歉意道:“对不住啦,你就先躺在这睡一觉吧。”说完抬手打在她脖子上,漂亮侍女脑袋一歪,直接在草丛里头沉沉睡去。
许道云掏出一枚金币,心疼的用大拇指摩挲了两下,然后才塞进漂亮侍女怀里,就当是报酬了。
“一枚金币而已,至于这般依依不舍的吗?”柯越忽然出现在身后,有些不满许道云的没志气。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师姐,这可是一枚金币啊。在客栈里头大吃一顿也只要三两枚银币,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柯越柳眉一竖,教训道:“行了,身为修士,你本就不该把钱财看的这般重,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只有能够提升修为境界的东西才是真正需要珍惜的。”
“好吧,许道云谨记。”许道云可不想和他争辩,刚才徐家小子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嘛,当师姐的有些傲气也很正常。
二人离开这片草丛,径直朝漂亮侍女所指的方向去,这里是一处偌大的庭院,景色什么的自然不用说,徐家在洛城包揽的生意也有不少,只有有钱人才会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复杂美景。
院中灯火通明,虽然相隔有些距离,但里头传出的古怪动静还是清晰可闻,至少许道云和柯越这种感官灵敏的修士还是能够轻易捕捉到这一丝不同寻常的动静的。
竟似是有人在婉转**,悦耳动听,又**荡魄。
许道云神情古怪扭捏,饶是柯越也面红耳赤起来,毕竟这种事情,女人总是不能比男人更加处之泰然,轻啐了一声。
“师姐...他们是在?”许道云想要说些什么缓和气氛。
柯越羞愧难当,闻听此言柳眉倒竖,怒目而视。
许道云心头一跳,忙住了嘴,片刻之后才敢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们是等一会儿进去,还是现在就进去杀他个措手不及啊?”
柯越脸色依旧有些不自然,她侧过头,翻身落在庭院外。
许道云也跟着跳了下去,“师姐?”
“等吧。”柯越淡淡吐出两个字,抬脚走远了些。
许道云只好跟上,不过他的耳力比常人要敏锐许多,纵然走了这么远,还是会下意识的捕捉到那令人遐想万千的美好声音。
这徐老爷也不知多大岁数了,方才被柯越一指杀死的男子约莫也有二十三四岁,这般推算下来,假设徐老爷二十来岁就生下儿子,那么他今年也该四五十岁了才对。
虽然年近半百,却应该是保养有道,竟老当益壮到持续小半个时辰还有动静传出来。
柯越听过许道云带回来的消息,依旧面无表情,但许道云却可以敏锐的看出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夜探徐府居然遇到这样尴尬的事情,实在是令人恼火。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许道云前去刺探情报回来,“师姐,没动静了。”
“走。”柯越带着许道云越入庭院,眼神示意他先去看看。
许道云点头,附身接近方才传出美妙**的屋
子,伸出食指捅破窗纸,朝里看去。只见屋内一片狼藉凌乱,床榻上两具白花花的身体纠缠在一块,虽然已经没了动静,但喘气的声音却还是不小,一股古怪的气息弥漫出来,让许道云皱起眉头。
他来到柯越身边报告里面的情况,柯越斟酌再三,吩咐道:“这样,你进去审问,我在这里为你把风。”
许道云知道柯越不好进去,他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的确需要他独自一人完成任务了。
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周密计策,许道云直接破窗而入,第一时间使出雁行功接近两个警惕性降到最低的目标身边,毫不犹豫地抬手将赤身**的女子击晕,右手便掌为爪,扣住男子的下巴,左手重重一拳打在他的大肚子上,波浪似的抖了十几下。
徐老爷整个身子都疼的弓了起来,两只胖瘦极力想要摆开许道云捏着他下巴的手,但气力哪里比得上体魄强悍的许道云啊?
对于不同人的人,许道云会采取不同的手段。比如刚才那位无辜的漂亮侍女,整件事情和她并无关联,许道云只想找她问话,所以他不会伤害她,只是捂住了她的嘴。
但对于徐老爷这种教子无方,狼狈为奸的畜生,许道云不介意在他死之前给他一点教训,这可比一剑杀了他来的更解气。
徐老爷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细长的小眼睛中满是惊恐。
许道云脖子一扭,骨骼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厌恶的瞧了一眼床榻上纠缠在一块的男女,袖筒射出绳线飞爪将压在女人身上的男人拖下床榻,一脚踩在他软踏踏的肚皮上,嘴里又发出一声嫌弃的声音,抬手抓住床榻上的被子一拉一卷,直接将浑身**的男子卷了起来。
许道云又斜了一眼床榻上不省人事的女人,甩射出飞刀将纱帐割断,自然飘落盖在她的身上。
“呼。”长出了一口气的许道云伸了个懒腰,望着地上表情惊恐的男子,咧嘴一笑,“该死的,害得我半夜三更还要翻墙越户来找你,你说说你该当何罪啊?”
徐老爷自然是没法儿回答他的,喉咙里呜呜怪叫,提泪横流。
“哎呀呀,你瞧瞧我这脑子,真是,差点儿忘记你下巴被我卸了。”许道云装模作样的一拍额头,蹲下身子一掌拍在他下巴上,只听嘎啦一声,徐老爷的下巴被强行接了回去。
他张大嘴巴就要发出一声惨叫,如果让他发出声音,势必会引来巡逻护卫,到时候虽然不怕,可今天晚上便算是白来一趟,还打草惊蛇,实在是得不偿失。
所以绝不能让他喊出声音来,许道云早有准备,在他长大嘴巴的瞬间,将一团破布塞进了他的嘴里,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问些道:“警告你不要大声喧哗,如果你胆敢玩什么花样,我立马拧断你的脖子。”
徐老爷吓得屁滚尿流,他又不是那种铁骨铮铮的汉子,今生今世的荣华富贵还没有享受够,怎么舍得现在就到阎王老爷那里去报道啊?若非贪生怕死,为什么要花重金买来各种药材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呢?所以他很怕死,非常怕死,许道云可谓是威胁到了他的要害。
许道云见他点头如捣蒜,心中冷笑,将他嘴里的破布抽出丢掉,“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听着,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得有丝毫隐瞒,问完我转身就走,绝不会动你一根汗毛。但你若敢含混糊弄于我...”说着左手拔刀出鞘,只见寒光一闪,三寸厚的木桌竟被斩为两半,速度之快甚至没有发出多大声响,好像是切断一片落叶般云淡风轻。
徐老爷更是吓得亡魂皆冒,哪里敢有半点儿反看的念想啊?
“明白了吗?”许道云将冲合剑抵在他脖子上,似笑非笑,忽然有些明悟程师姐为什么总喜欢蛮横的胁迫自己,因为这种不容置疑的绝对压制,实在是太过瘾了。
徐老爷点头如捣蒜。
“那就好办了。”许道云拉来一张椅子,大马金刀的躲在徐老爷面前,一只手握着刀用以威慑,刀锋漫不经心的从他眼前掠过,锋芒毕竟,每次都会让他胆战心惊。
许道云哈哈大笑,这感觉实在是太痛快了。
门外忽然穿来柯越不耐烦的声音,“笑什么笑,快办正事!”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许道云苦笑摇头,然后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来,怒视地上的徐老板,问道:“我问你,竹桥书斋陶老板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徐老板眼睛一瞪,眼珠一转,摇了摇头。
许道云察言观色,一下子就看出他说的并非实话,“来看不见见血,你是不会说实话的。”话语落下,也不给陶老板后悔的时间,直接一刀刺破棉被,直接捅在他的大腿上,登时鲜血迸溅出来,染红棉被。
徐老板又要张大嘴巴惨嚎,许道云眼疾手快,指尖打出灵劲入他脖子里头,让他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只能痛的躺在那里抽搐。
许道云冷笑,凝望手中滴血不沾的残阳星陨刃,平静道:“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的话,接下来你还有很多次机会,撒一次谎我就切你一根指头,在我隔断你脖子之前如果有人会来救你的话,你可以硬挺着不回答我,你看怎么样?”
徐老板提泪横流,哪里还敢有半点儿隐瞒啊?大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肥肉乱颤。
“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许道云笑着夸奖了一句,“好啦,继续上一个问题,竹桥书斋陶老板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徐老板咬牙闭眼,点了点头。
许道云咧嘴一笑,指尖一勾,将一股灵劲从徐老板脖子冲出,同时刀刃也架在了他满是肥肉的脖子上,威胁道:“小声说话,否则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嗯。”徐老板胆战心惊,自然是许道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了。
“好样的。”许道云背靠在木椅上,伸了个懒腰,翘起二郎腿,惬意无比,斜视徐老板,笑道:“我知道,陶先生的死和你有关,但你只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说吧,你是受了谁的指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不是三岁小孩。”
徐老板吞了吞口水,这年轻人看着不过十六七岁,怎么办起事儿来这么老练呢?果敢勇决,又不择手段,下手之狠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第一百八十六章 该杀
徐老板咬牙闭眼,点了点头。
许道云咧嘴一笑,指尖一勾,将一股真气从徐老板脖子冲出,同时剑刃也架在了他满是肥肉的脖子上,威胁道:“小声说话,否则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嗯。”徐老板胆战心惊,自然是许道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了。
“好样的。”许道云背靠在木椅上,伸了个懒腰,翘起二郎腿,惬意无比,斜视徐老板,笑道:“我知道,陶先生的死和你有关,但你只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说吧,你是受了谁的指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不是三岁小孩。”
徐老板吞了吞口水,这年轻人看着不过十六七岁,怎么办起事儿来这么老练呢?果敢勇决,又不择手段,下手之狠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是...是城守大人策划安排的,他...他要我去找陶老板商谈生意,然后将准备好的,无色无味的毒散投入茶水中。”
许道云若有所思,随口又问道:“你为什么要答应?”
“我...我徐家和陶家有世仇,在这洛城中我和他生意上的争斗也势如水火,况且还是城守大人想要铲除掉他,我不过是搭了一趟顺风车罢了。”
许道云冷笑,旋即又深表认同的点了点头,“你这么说也有道理。”
徐老板愕然,
这家伙难道不是那贱人请来的杀手吗?
“你还知道什么,聪明点,主动点,全都告诉我,不要我再来问,累不累啊?”
徐老板急忙摇头,“不...不知道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他眼珠一转,“难道...难道这件事情不止是城守参与了吗?”
“不愧是做生意的啊,脑子转的就是快。”许道云咧嘴一笑,蹲下身子,抬手一指床榻上被纱帐盖在下面的女人,问道:“她是谁?”
“她...她是。”徐老板不知道许道云为什么要问这个,揣测不出他的心意,一时让他拿不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实回答。”许道云语气依旧温和。
“她...她是春怡院的花芙。”徐老板硬着头皮回答。
“哦。”许道云点点头,继而又笑道:“都说养不教父之过,你的纵容你儿子在外强抢民女,虽是他本性卑劣,却也是你的管教无法,你该当何罪啊?”
“这...”徐老板愕然,旋即大怒,咬牙道:“这小畜生啊小畜生,我本以为他已经改好了呢,怎么...怎么又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呀?真是...真是造孽啊。”
许道云冷笑,这家伙说的冠冕堂皇,自己为人处事还不是毫无底线?虽然和陶家有世仇,两家在生意上也颇有争端摩擦,可这都是各凭本事的事情。你借助城守东风去把人家毒害了是怎么回事?
心中念头通达,再看徐老板这幅装模作样痛心疾首的样子就有种想要作呕的感觉,到底脸皮要多厚才能干出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啊?
“行了,别给小爷装腔作势了,告诉你,你那儿子已经被我杀了。”
“什么?”徐老板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这可是她和已故的夫人生下的孩子,是她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肉。虽然徐老板像今晚的事儿没少干,但他对第一位夫人的的确确是真心实意的,也是在她亡故后,这才整日借酒浇愁,沉浸在温柔乡中,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种糜烂的生活,聊以慰藉。
他唯一的儿子虽然没出息,还人面兽心,但终归是他的骨肉,是她最爱的人的骨肉,现在说死就死,他一时间也有些难以接受。
“你说他该不该死啊?”许道云咄咄逼人,就是要测试测试他的底线。
徐老板回过神来,心中怨毒万分,但他还是理智的没有冲动,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说道:“该...该杀,这样的逆子留着何用?等日后我老了,只怕他还要把我扫地出门呢,只是虎毒不食子,故而一直下不了手,今日少侠为民除害,也算是一桩义举,为我除了家族败类了。”
许道云苦笑,长叹
了口气道:“哎,你怎么就这么没志气啊?如果你骨头稍微硬些,冲我发发脾气,也不用你多说什么,只需怒目而视,让我知道知道你还人性未泯就行了。”
徐老板脸上的笑容僵固,“少...少侠此言何意啊?”
许道云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对不住啊,如果你像我刚才说的那么做的话,我兴许还会饶你一命,可是你居然连这样丧尽天良的话都能说出口,可见你是个完全没有天性没有良知的人,若我今日放过你,不知日后你又要祸害多少人,甚至来日回头去报复陶夫人也不是不可能。所谓对不住啦,为了安全起见,我只要送你上路了,之前你回答的话就算是恕罪吧,放心,你死后我会为你烧纸钱的。”
“不要,不...”徐老板惊恐万分,眼中除了恐惧还有愤怒,他没想到自己自认周密的一番话居然成了自己的催命符。他想要扭动挣扎,想要喊人来救命,但是为时已晚。
许道云看他的眼神愈发冰冷,也越来越讨厌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眼中红芒一闪,手起剑落,滚烫的鲜血喷洒在红色的纱帐上缓缓滴落,一颗带着惊恐表情的肥头滚到了桌子下边,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许道云嘴角一勾,开门走了出去,冷风一吹,登时感觉清醒了许多。再回头去看屋内的狼藉和血腥,他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杀了他?”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许道云扭头望去,只见柯越站在院墙上,面无表情。他点了点头,问道:“师姐,我是不是做错了?”
柯越却摇了摇头,“不,你没有错,他该死,杀了他一个,或许能救很多人。”
许道云苦笑,这个理由他听过很多次了,已经有些麻木了。
柯越道:“毁尸灭迹吧。”
许道云抬头看她,“师姐是要烧毁这里?”
“你来烧。”柯越没有亲自动手的打算。
“可是里面的青楼女子是无辜的啊。”
“你把她带出来不就是了,这徐老爷今天的死都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咱们这么做也是欲盖弥彰。”
“此地无银三百两。”
“少废话,快去。”柯越瞪了他一眼。
许道云苦笑,只好折转入内,将一丝不挂的花芙背了出来,为难道:“师姐,她...她没穿衣服,该把她放在哪里啊?”
柯越冷哼一声,“我看你倒是挺感兴趣的,不如带回去暖床?”
“师姐你说什么呢,我才不感兴趣。”许道云思忖片刻,袖筒射出绳线飞爪勾住院墙,身子一纵借力跃了出去,没过
多久又跳了进来,拍拍手,一脸轻松。
柯越眼眸一眯,“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许道云笑道:“我随便找个了屋子放进去,还给她留了衣衫,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毕竟她也是为生活所迫,这件事情和她并无干系,可不能滥杀无辜。”
“你倒是是非分明。”柯越阴阳怪气的夸了一句,然后催促道:“别废话了,快点放火。”
“哦。”许道云立马开始动手,忽然觉得现在做的勾当有些熟悉,仔细一想,好像当初在袁家时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区别就是当时是男女一起烧死,这次只烧死一个男的。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许道云动起手来愈发熟练,将易燃物品堆的满屋子都是,然后洒上火油,推倒火烛,一场大火登时熊熊燃烧起来。
许道云咧嘴一笑,跃上墙头,道:“师姐,大功告成,咱们走吧。”
“嗯。”柯越点头,二人隐入黑暗之中,潜出徐府,朝竹桥书斋方向掠去。
“师姐想必都听见了,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啊?”
“今夜徐府闹出这么大动静,明日城守听见风声,一定有所防范,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趁其不备。”柯越语气平静。
“趁其不备?”许道云将四个字在心中咀嚼了一遍,忽然眼睛一亮,“师姐是说现在就潜入城守府,否则等到明日消息扩散,城守府有了防备,反而举步维艰了。”
“可你也听贺峰说了,洛城城守府中高手如云,且有重兵把守,在这洛城可谓是一手遮天的地头蛇,我们虽是参星阁下来的强龙,但也是要讲规矩的。”
“那怎么办啊?”
“你问我?”柯越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这...师姐你什么意思呀?”
“你是云卫司赤旗卫,这可是执法九州的组织,只要我们隐藏目的,有这一层身份作为掩盖,那城守一定会放松警惕,我们再旁敲侧击,再不济我也能及时出手将他拿下,这或许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
“有道理。”许道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忽然脑中出现一个有趣的想法,笑道:“师姐,我看不如这样,你持我的玄晶黑曜石令牌,就说你和我都是赤旗卫,您修为高强,他一定会更忌惮几分的。”
“好,就这么办。”二人折转向北,径朝洛城城守府的方向掠去。
他们落在街道上,解下面巾,站在气派宏伟的城守府大门前,两个把守的护卫将手中长枪一横,严厉道:“站住,干什么的。”
柯越面无表情,举起手中玄晶黑耀铁令牌,冷声道:“云卫司赤旗卫。”
两个护卫先是被柯越的美
貌惊住,听到云卫司三个字后立马变了脸色,面面相觑一眼,个子高的那个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不知大人有何吩咐啊?”
柯越心中得意,心想云卫司的名头真是好使。她面不改色,声音依旧淡漠,“见城守。”
“这...”两个卫兵又对视了一眼,还是那个高个卫兵拱手作揖,“请二位大人稍后,小的立马进去通禀。”
“嗯。”柯越轻轻点头。
许道云躲在柯越身后忍俊不禁,心想这师姐摆架子的功力实在是炉火纯青,当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卫兵进去不久,远远的就瞧见七八个人快步走来,一个个手脚沉稳,气息内敛,显然都是修炼有成的高手,修为境界最低的也有二阶聚魂丙等大成。
走在中间的那个中年男子身材最高大,也最显眼,其一是因为他散发出的气息波动比身边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已经是突破了三阶归元的滞固,真正达到了脱离凡胎**的地步。
其二就是他久居高位,自然而然散发出的迫人气势,这是作为一个城池城守的气场,龙行虎步,自信满满,藐视一切。
但他的自傲现在却有些萎靡,因为即将见到的,是拥有监察和执法九州的云卫司,乃是一个他绝对无法对抗的存在。因为只需要高昌国云卫司据点的一封书信,他这个城守就做到头了,所以绝对不能怠慢。
初次见面,这位好色成性的城守大人也被柯越的美貌惊了一惊,心想这位云卫司赤旗卫大人长得还真是水灵。他龙行虎步来到柯越面前,挑不出毛病的拱手作揖,“在下洛城城守丁聪华,见过赤旗卫大人。”
柯越斜瞥了他一眼,轻轻点头,淡漠道:“城守大人护卫一方百姓安宁,功不可没,我此番也是途经洛城,想来城守府叨扰一番,不知是否打搅了城守大人啊?”
“不不不,赤旗卫大人大奖光临,我城守府简直就是蓬荜生辉,自当扫榻相迎,怎么提打搅二字啊?大人玩笑啦。”丁聪华忙摆手摇头。
柯越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微微颔首道:“行,带路吧。”
“请。”丁聪华身子一让,将柯越二人引入城守府。
两个看门的卫兵面面相觑,见他们走远才长出一口气。
“这城守府真够气派的,布放也严密周瑾,城守大人真是统领有方啊。”
“大人过奖了,在其位,谋其职,尽其责,这是在下应该做的。”城守大人极为谦虚的跟在柯越身边,许道云的身边,余光还是不是落在英气的背剑少年身上,心想这小子只不过是二阶聚魂修为的气息波动,难不成也是云卫司的人吗?
第一百八十七章 洛城城守丁聪华
虽然许道云的外貌的确容易让人小觑甚至忽略他,但既然他能跟在云卫司赤旗卫大人身后一同来此,想来其身份定也是不简单,可不能得罪了他。
许道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丁聪华的打量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心中冷笑,这位城守大人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有些独到之处,修为境界也颇为不凡,的确有资格胜任城守一职。
只可惜色迷心窍,贪得无厌,好事不做坏事做尽,不管他的能力有多强,丧尽天良这一点,他就不配当城守,按照高昌国的律例,是要被凌迟处死的。
如今借助云卫司的身份,冠冕堂皇的闯入城守府,其实已经是深入敌人内部,一脚踏在了敌人的要害上,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丁聪华吩咐同来的高手退下,然后将柯越和许道云引进书房。
他,一城之主,亲自端茶倒水,态度毕恭毕敬,比方才在城守府大门见到时还要谦逊。毕竟是堂堂城守大人,平日里在手下面前是何等的微风啊?这脸面自然是要保住的,如今喝退左右,该怎么办还是得怎么办,腰杆弯的弧度比谁都大。
“二位大人,上好的毛尖,请。”丁聪华为二人斟满茶水,也做了下来。
许道云不懂茶,他只知道吃茶好像有提神醒脑的作用,很多文人雅士都喜欢泡茶喝茶,据说这里头还很有门道,很深奥。他端起琉璃杯在鼻下闻
了闻,茶香荡漾开来,吸入鼻中,果真提神醒脑,又微微有一丝苦涩。
“不知二位大人深夜驾临鄙府有何见教啊?”
柯越看也不看小桌上升腾袅袅青烟的茶水,看了丁聪华一眼,最终将目光落在许道云身上。
许道云会意点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啊了一声,豪气干云的将茶杯按在桌子上,目光直视表情愕然的丁聪华,似笑非笑问道:“城守大人,近来我们在调查一桩悬案,这里头有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可能牵扯到大人,所以顺道过来问问,求个心安。”
丁聪华心中咯噔一声,咽了口唾沫,苍白着脸勉强笑道:“呵...这...到底是什么事和在下有牵扯啊?还请大人明示。”
“呵。”许道云冷笑,“竹桥书斋的陶先生,大人你可认识?”
丁聪华瞪大眼睛,左掌一推,将木桌上滚烫的茶壶拍向许道云二人,同时身形倒退,口中爆喝一声,“杀!”
话音落下,书房大门和四扇窗户立马冲进来十几个手持兵刃还凶神恶煞的人,一个个修为境界都不容小觑,定是丁聪华在位期间收拢来的打手,也不知自他何时安排的这些准备。
许道云眼疾手快,及时运转逆行经脉,一股黑气围绕周身,将泼洒来的滚烫茶水隔绝在外,忽然耳边风声响起,一条红影闪掠而出,是柯越出手了。
丁聪华大惊失色,柯越的修为境界他一直看不透,这个女人也是他最棘手的对手,想要逃遁是来不及了,他只好硬着头皮强攻上去。手掌一合一开,打出五道掌力笼罩周身,并似海潮般朝外扩散,力道惊人。
柯越红唇一挑,前冲的势头不止,左手食指中指并拢,自上而下轻轻一划,竟将丁聪华重重相叠的五道掌力轻而易举的破开。
丁聪华瞳孔骤缩,急忙运转护体真气,与此同时眼前一花,护体真气破碎,紧接着脖子一凉,睁开眼就瞧见柯越那张美丽又冷漠的面孔,以及那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细长剑刃。
只一个照面柯越就将丁聪华拿下,这是绝对的实力察觉,丁聪华布置在书房外的安排一下子都化作泡影,有道是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柯越第一时间控制住他,等于扼住了他的要害,所有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后手都无济于事。
许道云呆立当场,哭笑不得,缓缓将抽出一般的残阳星陨刃又收了回去。他已经准备好在这城守府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了,谁知道柯越一出手就决定了胜局,这场比试简单的有些出乎意料,许道云有种蓄力一个晚上的拳头打空的郁闷感,甚至希望这位师姐可以弱一点,至少让自己也动动手,
不然存在感实在是太薄弱了,有没有自己好像没差啊。
“别...别杀我,大人,我知道错了,别杀我。”丁聪华是个识时务的人,当机立断就开始求饶起来,鼻涕眼泪齐流。
柯越看也不看他,冷声道:“许道云,你来问。”
“哦,是。”许道云终于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极为乐意的跑上来,连封了丁聪华几个大穴,得意洋洋的笑望着从只手遮天的城守大人沦为待宰羔羊的丁聪华,颇有些狐假虎威的味道,“城守大人不要怕,我们是讲道理,问什么你就答什么,现在请告诉我们,竹桥书斋的陶先生,是不是你杀死的?”
丁聪华吓得屁滚尿流,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说是的话,他这个城守也算是做到头了,可如果说不是的话,人家今天专门来找自己,显然就是已经抓到了把柄,硬要矢口否认,恐怕今天小命就要交代在这。
一个人锦绣前程,一个人身家性命,孰轻孰重似乎一目了然。他咬了咬牙,点头道:“是...是我杀的。”
“他好像和你无冤无仇吧,你为什么要指使徐老爷给他下毒呢?”许道云明知故问。
丁聪华心中把徐家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心想早该想到是这老不死的出卖的自己,殊不知徐老板早就已经命丧火海。他咬了咬牙,回答道:“我...我倾慕陶夫人已久,所以...所以才出此下策。”
柯越眼神依旧冰冷。
许道云忍俊不禁,眼中满是厌恶之色,“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人家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哎,又是个色迷心窍的家伙,师姐啊,看来这件事情已经查到根源了,那么这位城守大人该如何处置啊?”
柯越冷声道:“一般当地发生命案或者纠纷,都是城守府来公证决判,可如今城守府知法犯法,已没了决判的权利,我们云卫司身为九州联盟共同建立的执法组织,自然是有权利处置这类恶性-事件。有道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他为一己私欲,故意谋杀无辜之人,理当处死。”
丁聪华呆愣当场,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抓住许道云的衣摆哭求道:“不...不要,大人,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我是鬼迷心窍,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你来世再重新做人吧。”许道云嘴角一勾,手中残阳星陨刃高高举起。
“不,不要杀我,这件事的背后另有其人啊!”丁聪华喊的撕心裂肺。
许道云剑刃停在丁聪华脖子前一寸处,回头看向柯越。
柯越眼眸一眯,点了点头。
许道云冷声道:“如实
交代,或许我真能饶你一命。”
“我说,我说,是...”眼看丁聪华就要说出口,忽然一道风声响起,紧接着血光迸溅,再看丁聪华,脖子上已经多出一个血洞。
许道云和柯越如临大敌,此人能悄无声息得出现在附近,投掷暗器的速度又如此之快,可见来人的修为之高。
“站住!”柯越娇叱一声,当先化作一条弧光冲出书房,跟着那道遁走的黑影而去。
许道云正要跟上,那十几个打手立马凶神恶煞的围了上来,就要把他大卸八块。
许道云心中暗骂一声该死,袖筒射出绳线飞爪勾住屋顶,接住强大的拉扯力脱离包围圈,落在了房梁上。
这么一耽搁,再想跟上柯越就难了,他自语道:“程师姐修为高强,纵然追不到那神秘人,全身而退还是能够的。”
许道云索性就留在这里收拾烂摊子,忽然脑袋一偏,一枚银色飞镖贴着他的脸颊掠过,竟直接将屋顶击出一个小洞。
许道云怒视他们,起身站在房梁上,居高临下,“洛城城守丁聪华已经承认他所犯下的罪行,尔等随追随与他,但念在是被其蒙蔽利用,我云卫司不予追究。但尔等若依旧执迷不悟,那就是和我云卫司作对。”
十几个义愤填膺,想要为丁聪华报仇的打手全都停下了怒目和喝骂,面面相觑权衡利弊。心想虽然丁聪华的确有恩于他们,但他现在人都已经死了,他们可不想为了一个已死之人得罪权倾九洲的云卫司,得不偿失。
许道云撇嘴一笑,运转云卫司秘法,将手背伤浮现出的赤色印记展示给众人看,“看到了吧,这是云卫司赤旗卫独有印记,方才我说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更非权宜之计,事后绝不会反口不认的。”
这些家伙本就靠不住,成为城守府打手也是因为利益关系,与丁聪华并无关联。
现如今虽兔死狐悲,他们也绝不会为了一个已经亡故的人得罪云卫司,这无异于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其中的利弊权衡似乎连白痴都能够做出判断,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唯利是图之辈呢?
听了许道云的话后,一个个都收起剑剑,朝后退去。
许道云松了口气,却也不敢轻易落下房梁,生怕这些家伙是故意引诱自己落入他们的包围圈,到那时候可就真是自投罗网了。
他站立在房梁上,笑道:“不错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老老实实的,城守府的是非所措自然牵扯不到你们的身上。”
众打手点头称是。
许道云眼睛一砖,笑问道:“怼了,丁聪华大人可有妻室子女啊?”
“呃…有正房一位,小妾两
位,一位小姐两位少爷。”一个提着九耳大环剑的汉子回答道。
“原来如此。”许道云手掌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忽然咧嘴笑道:“虽说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但怎么就鬼迷心窍惦记上人家有夫之妇了呢?唉,害苦了你的妻妾儿女喽。”
众打手连连点头,赤旗卫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许道云忽然蹲在房梁上,好奇问道:“对了对了,那位小姐我就不多问了,两个少爷的品行如何,可有作奸犯科啊?”
“这…”众打手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个扛着九耳大环剑的汉子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俯首作揖,毕恭毕敬道:“回大人的话,两位少爷他…”
许道云眼睛一眯,表情和声音依旧温和,笑道:“无妨,几乎要有所顾虑,如实说来便是,我一定会秉公执法的,而你协助调查有功,事后我也会有所奖励的。”
“这…赤旗卫大人吩咐,小的怎敢不尽心尽力啊,哪里敢奢求赏赐啊,不敢不敢。”大汉心中大喜,如果能和云卫司牵扯上细枝末节得关联,兴许这下一任洛城城守就是自己了。
但他也不会表现在外表上,这番话说的以退为进,当真是有些小聪明。
许道云咧嘴一笑,抬了抬下巴,“说吧,两位少爷品行如何?可端正啊?”
汉子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痛心疾首道:“城守大人已经是造孽颇深了,两位少爷非但不想着为父亲消除业障,积累功德,反而作奸犯科,是好事不做坏事做尽。在这洛城中是出了名的恶霸,提起他们俩的名字,能让小孩儿止住啼哭声,可谓是臭名昭著,恶名远播,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汉子说的顺溜,居然忍不住爆了粗口。这些话也不都是为了迎合许道云,城守和府里两位少爷的所作所为他的确有些看不过去,当真是烧杀抢掠无一不做,他早就看这三个龟孙子不顺眼了,现在来了个大人能治治他们父子三人,也算是替他出了口恶气。
“嗯…”许道云点点头,忽然又问道:“那那位小姐呢,品行如何,可有仗势欺人,杀伤过人命啊?”
不同于之前,这次居然十几位打手都摇起头来,七嘴八舌的就说了,“没有没有,大人明鉴,三小姐人可好了,知书达礼,礼贤下士,一点儿也不摆架子,跟谁说话都和和气气的,平日里足不出户,只爱琴棋书画诗酒花,是个十足十的打才女呀。”
第一百八十八章 识时务者
“是啊是啊,赤旗卫大人,三小姐是好人啊,这…作奸犯科得事情她是绝不会做的,请大人明察。”
“是啊,请大人明察。”
“大人明察。”
许道云掏了掏耳朵,咧嘴笑道:“这位
三小姐的人缘海真是好啊,就连你们夜替她说好话,看来她的确是个贤良淑德的良家女子,城守和两个儿子得过错算不到她的身上,你们放心,我不会为难她的。”
“多谢大人,大人明鉴。”
众打手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赞扬了。
许道云看在眼里,心中对那位深得人心的三小姐愈发好奇起来。他一屁股坐在房梁上,两条腿轻轻晃动,笑道:“哎,这位壮士,能不能麻烦您去吧那位三小姐请来还有三位夫人,然后再把那两个不学无术的少爷押来?”
提着九耳大环剑愕然,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
“怎么啦,我说的太小声了吗?”许道云剑眉一皱。
“哦不是,我听见了,谨遵大人之命。”汉子拱手作揖,转身大踏步走出书房。
“你们也别闲着啦,看看这血流了一地,怎么也不知道收拾收拾呢?血干了很难擦洗的,搭把手一起去啊。”
“啊是是是,来,老张老刘,你们俩去打水,老赵老李,去拿扫帚,赶紧的。”
大家七手八脚忙活起来,又泼水又擦拭的,三下五除二就将染红的地板洗刷的干干净净。
许道云咧嘴一笑,“你们不专干这个,真是屈才了。”
“嘿嘿嘿。”众打手干笑,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得意的夸奖。
那汉子急着献殷勤,事情办的倒也利索,很快就这转回来,不过只押了两个鬼哭狼嚎的年轻人。
许道云眼睛往他身后一看,疑惑道:“三位夫人和三小姐呢?”
汉子为难道:“大人息怒啊,女眷都住在内院,外男是不能进入内院的,这…我强行要人,多有不便呀。”
许道云若有所思,心想这家伙倒有几分良心。
这时,一个腰上戴着双叉,贼眉鼠眼的瘦小打手大声道:“什么话,城守如今都命丧黄泉,还守个屁规矩啊?内院又怎么样,强闯进去把大人要的人拖出来就是了,真是磨蹭。”
他说完自告奋勇的上前两步,拱手作揖道:“大人,我这就去把她们带来。”
许道云察言观色,识人断物的本领自认有些,他见这男子眉高眼低,额头前尖后窄,嘴角上扬,眼睛细长,眉梢飞扬,十足十的尖嘴猴腮相,一看就知道是个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
他主动请缨入内院提人,自然是想要在许道云面前表现表现,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是趟美差。
丁聪华喜好女色是妇孺皆知,他的三位夫人一个个也都是貌美如花,唯一的女儿也水灵动人,让不知多少人羡慕他这齐人之福。
其中就有这尖嘴猴腮的瘦小男子,他曾有幸见过三位夫人和三小姐的尊容,早被其美貌吸引,只是碍于丁聪华的威势,不敢逾越。
现如今丁聪华已经服诛,整个城守府群龙无首,这个时候正是他动手的最佳时机。
如果再有云卫司赤旗卫大人的亲口差遣,他更是师出有名。到时候强行提她们来,她们势必反抗,这个时候他的机会就来了。
瘦小汉子觊觎三位夫人和三小姐的美色已久,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近水楼台,以公报私的机会,所以菜这般殷勤。
许道云不动声色,手搭在下巴上,似是在仔细考虑她的建议,:“嗯…你说的好像的确有些道理。”
其余打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不行!”提着九耳大环剑的汉子大喝一声,他将两个捆成麻花的少爷粗暴地推倒在地,急急忙忙走到许道云面前,拱手作揖,“大人补课,这瘦猴好色成性,他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趁人之危,乘虚而入,大人千万不能让他得逞啊。”
被称为瘦猴的汉子小心翼翼的看了许道云一眼,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松下一口气,转而怒视那揭穿他的汉子,叫嚣道:“你少胡说八道,我这是为了替大人办差,关你什么事!”
许道云笑望向瘦猴儿,问道:“你是
真心实意像替我办差,当真不是为了假公济私?”
“这…当然不是,小的谨遵大人之命,绝无二心,请大人明鉴啊。”瘦猴立马情绪激动的开始自证清白,若非许道云察言观色的本事厉害,还真可能被他声情并茂的表演蒙混过去。
许道云咧嘴一笑,点了点头,抬手制止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汉子,对瘦猴儿笑道:“有道是用人不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让你去内院走一趟吧。”
瘦猴儿大喜,忙俯首作揖,“多谢大人。”弯腰的瞬间,脸上殷勤讨好得笑容立马变了味儿,有种奸计得逞的阴险狡诈,心想终究还是个毛头小子,太年轻,随便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
他的脑海里不禁开始回想起三位夫人丰腴的身姿,并已经开始龌龊的想象一会儿将她们三人推到同一张床上的画面,那该是何等美妙的画面啊?
差点忘记了,还有一位精通琴棋书画诗酒花的三小姐,这可是一位鼎鼎有名得才女啊,足不出户,未经人事。
一会儿将她们母女四人一块推在床上,听她们婉转**,这简直就是人世间最大的享受。
觊觎已久的肥肉,即将入口的那一刻才是最美妙的。
瘦猴儿转身便走,他心中得意万分,甚至已经可以看见未来的锦绣前程,搭上云卫司这条线,根飞上枝头变凤凰没有区别,未来的锦绣前程等着自己,四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也即将到口品尝,这是他一生中最幸福满足的时刻。
噗!
瘦猴儿大步走向书房外的脚步顿住,身子一僵,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艰难的低下脑袋,只见一截寒光凛冽的剑锋从自己心房位置刺了出来,还沾染了几滴血珠,正在轻轻颤抖。
众打手呆愣当场,提着九耳大环剑的汉子也一脸愕然,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实在猜不透这位云卫司大人的心思,上一刻还客客气气的说话,下一刻就在背后捅了人家一个透心凉,实在是有够阴险的。
面前这赤旗卫大人看着年少,心思喜怒却难测的很,叫人捉摸不透。
瘦猴儿艰难地转过身,溢出鲜血的薄嘴唇轻轻开合,“为…为什么?”
许道云咧嘴一笑,“我突然改主意了,打算亲自去找三位夫人和三小姐,就不劳烦你啦。”
“你…唔!”瘦猴儿话还未说出口,又是一声切割皮肉得声音响起,第二柄残阳星陨刃已经从他腹部刺了进去,献血迸溅,顺着剑身不要钱似的喷洒下来,溅的到处都是。
众打手倒吸一口凉气,这位大人真够狠的。
许道云和颜悦色得笑道:“你放心,你功不可没,等你
死了,我会为你起一座气派的坟墓,让你好好安息,对了,你有没有什么临终遗愿想要实现的,尽管告诉我,我尽力替你实现,定让你九泉之下瞑目。”
众打手面面相觑,皆忍俊不禁大感痛快,同时又为许道云的很辣果决感到发寒。
“你…你…噗!”瘦猴儿连说了两个你字,忽然仰天喷出一口献血,瞪大眼睛朝后倒去。
许道云冷笑,勾起嘴角,停止《修罗阴煞功》的施展,将手中残阳星陨刃上沾染得血迹甩掉,收剑入鞘,饶有兴致的望着倒在血泊中痉挛抽搐的瘦小男子。
瘦猴儿的生机已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流逝,他残存的最后一丝意识正在心中后悔咆哮,后悔自己为什么会轻易暴露后背,后悔为什么小瞧一个年纪轻轻就成为赤旗卫的少年,后悔不该盲目自信,操之过急。
瘦猴心中一千一万个不甘心,他明明忍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本以为今夜终于能够如愿以偿,谁料到变故发生的这么快。
一切都还没有开始,甚至还没来得及见到那几个朝思暮想女人的面,一切居然就这么结束了。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不甘心阴沟里翻船,死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手中。不甘心苦苦等候的机会就这么错过。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就这样,瘦猴儿在众人各色眼神的注视众,带着满心的不甘和遗恨,断气了。
许道云咧嘴一笑,摇头失望道:“真没用,我本以为你能再多撑会儿的,怎么死的这么快,这么不禁打?唉,一只蟑螂都比你好啦。”
三两个机灵的打手立马把瘦猴儿的尸体拖了出去,放着实在是碍眼。
许道云目光一扫,笑道:“我不是傻子,所以大家最好本分一些,休想狐假虎威,或者从我这得到什么,我给你们最大的恩情,就是不牵连你们,知道吗?”
众打手连连点头称是,当中几个存有些歪心思的打手也打消了新中的小算盘,这位年纪轻轻得赤旗卫大人绝不像看上去那样生涩好糊弄,一不小心就是个人头落地的下场,瘦猴儿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果然任何语言的威胁都没有实际行动来的油威慑力。
许道云身子一转,坐在了木椅上,笑望着倒在地上被粗暴的捆成麻花的两个年轻人,明知故问道:“这二位应该就是丁家二位少爷了吧?”
汉子将九耳大环剑插进木板,将两位少爷嘴里的破布抽出,不客气道:“是聋了还是哑了,大人问话那,还不快点回答!”
哪知他们一点儿危机意识都没有,竟破口大骂起来,“吴均武,你不过是我爹手底下养的一条狗,怎敢如此放肆,敢这般对待我们?你是…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另一个模样有三分相似,年龄看起来稍大些的青年也沙哑着声音喊道:“吴均武,你哪儿来的胆子放肆!等我爹知道,一定饶不了你,到时候小爷一定要把你大卸八块!”
“我去你的!”吴均武毫不客气,反手就是两巴掌扇了过去,势大力沉的巴掌直接将两位身娇肉贵的少爷的脖子抽出一声脆响,显然是扭到了。
“他奶奶的,老子早看你们两个不是东西,第一次见到你们老子就想抽你们,整天拽的跟什么似的,拿鼻子看人,要是没了你们那当不干好事儿的城守老子庇护,你们他娘早被剁碎喂狗了,还轮得到你们在这叫嚣吗!”
说完又是两巴掌抡了上去。
力道之大,直接打落了几颗牙齿下来,显然吴均武的确看他们不顺眼很久了,积怨颇深。
两个顺风顺水得少爷自小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毒打喝委屈啊?这牙齿还掉了几颗,嘴都给抽歪了,忍不住涕泪横流,喊起爹来。
吴均武鄙夷的啐了一口,骂道:“中看不中用的孬种,放你们出去怕是活不过半天。”
众人哄堂大笑,这两个少爷平日里就是趾高气昂,打心底里瞧不起他们这些养在府中的打手,尝尝出言不逊,恶语相向,早就有很多人想要教训他们了。
只不过碍着丁聪华,一直忍着没有动手,现如今见他们这般凄惨狼狈,自然是乐的高兴,要好好看一场笑话,痛快痛快。
许道云也咧嘴一笑,单就从这两个草包的言行举止就能看出,他们平日里定是张扬跋扈,所以才会这么不招人待见。
吴均武收到许道云的眼神示意,点了点头,怒喝道:“行了行了,别给老子鬼哭狼嚎的了,哭的跟娘么似的,再哭老子把你们的牙齿全都给拔了!”
吴均武得威胁果然有效果,两位少爷立马停止了哭嚎,心中惶恐万分。
“大人有话要问你们,大人问什么你们就回答什么,别给老子耍花样有所隐瞒啊,否则把你们小鸟断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打断腿
许道云解下腰间的葫芦喝了一口,笑道:“二位少爷不要怕,我是不会伤害你们的,只要你们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和他们是不会对你动手的,如何?”
两个少爷看到救星一般,面面相觑,年长的青年喜道:“大…大人请问。”
许道云眼珠一转,抬手招来两个看着比较顺眼的打手,在他们耳边低语几句。
“去吧。”
“是,大人。”
许道云将目光落在两
个狼狈的少爷身上,小问道:“没别的,这洛城我也是初来乍到,二位少爷身为洛城城守的贵公子,消息灵通,只手遮天的,这城中哪家姑娘水灵,哪家青楼的窑姐有味儿,想来二位公子都心里有数,不知可否告知一二,也好让在下有个消遣不是?”
众人心中了然,对付两个草包,用这种最低劣的骗术足够了。
果然两个少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中爆发出无限得希望之光。平日里父亲娘亲总说自己不学无术,只懂些风花雪月,丝毫用处没有。
现如今着风花雪月的本事居然可以保住一条姓名,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他们面面相觑,争先恐后的就开始说了,“我先说我先说,城南陈嘉丫头陈莲梅,那模样水灵可人,胸脯夜挺,保管大人喜欢。”
“还有还有,城西阮家丫头阮恭琴,样貌出众,个儿高腿长,关键是胸还挺。”
“还有城北赵家丫头赵美珍…”
“还有城东魏家丫头魏怡玉…”
他们说的滔滔不绝,眉飞色舞,正位保住性命拼尽全力。众打手冷笑摇头,这两个草包,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正为自寻死路竭尽全力还不自知,真是可悲。
足足说了十几个名字才停下,正在两人思考着还有哪些没来得及下手的姑娘时,许道云饶有兴致的笑着追问道:“这些应该都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吧?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喜好的是有夫之妇,身子丰满腴美,那才最有味道,不知二位公子可有推荐啊?”
唉,原来这小子好这口啊。两个少爷心中这般想着,对视一眼,相互交换了一个暧昧的眼神,又滔滔不绝念叨了几个名字,其中就包括了竹桥书斋的陶夫人。
许道云眼睛一眯,点头笑道:“看来二位公子当真是风流啊,佩服佩服。”
“不敢不敢。”
许道云咧嘴一笑,翘起二郎腿,“二位公子****,厉害。”
这时,两个去而复返的打手带着几个鬼哭狼嚎的跟班模样的人回来了,“达人,疼带到了。”
“嗯。”许道云地安头,小问道:“你们可是二位公子的贴身随从啊?”
“跪下回答。”三个打手一脚踢在他们腿上,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这些个家伙没少跟着两个少爷干缺德事儿,按律是要同罪论处,没必要跟他们客气。
“是是是,我们是少爷的贴身随从啊。”几人泪流满面,哭喊起来。
“好好好,你们先冷静点,我问你们问题,你们只需如实回答,我是不会为难你们的。”许道云依旧是这套说辞,还挺好使。
众打手忍俊不禁。
“是
,大人尽管问,小的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几个随从磕头如捣蒜,这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
许道云抬抬下巴,“他们两个你们认识吧?”
“认…认识。”
“平日里可是你们服侍他们?”
“是啊。”
“这么说他们做过什么,你们夜心知肚明咯?”
倒在底商的两个少爷心中一跳,不知道这位大人问这个事什么意思。
众随从面面相觑,旋即点头道:“是啊。”
许道云嘴角一勾,“那我来问文,你们的少爷可有作奸犯科,强抢民女啊?”
“这…”随从们不知该如何作答。
押他们来的两个打手大怒,立马就一顿拳打脚踢招呼上去,怒斥道:“大胆,在大人面前居然敢拒不答话,快快给我从实招来!”
这些狗腿子平日里察言观色,最是能够把握飞几寸,听这些野蛮粗鲁的打手喊那少年大人,想来这个生面孔少年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否则也不敢把堂堂洛城城守的两位公子捆成这样,还打掉了几颗牙齿,实在是有够惨啊。
几个随从心里头还有些痛快,平日里这两个难伺候的公子哥没少打骂他们,现如今见他们下场凄凉,实在是大快人心。
许道云笑道:“不要怕,尽管说,如实说,我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二位少爷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开始不安的恐慌起来。
几个随从七嘴八舌的就开始揭露两位少爷的罪行,真可谓是无恶不作,就连平日里喜欢欺负欺负寻常百姓,耀武扬威一番的众打手也大摇其头,大骂两个少爷不是东西,实在是太缺德了,简直天理难容,不知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就是剥皮拆骨也不足以赎他们所犯下的罪恶。
这样的人,死后一定会堕入阿鼻地狱中受尽人世间最大的苦难,尝遍最惨绝人寰的地狱酷刑,不可转世轮回,永困苦海,万劫不复。
“呵...”许道云冷笑,来到两位额头留下冷汗的少爷面前蹲下,抬手捏住他们的下巴抬起来,啧啧道:“看着人模人样的,怎么却尽做一些缺德的畜牲事儿呢?跟你们那爹爹一个德行,难道你们不知道因果循环,天道报应吗?你们这般为非作歹,死后是要被打入阿鼻地狱永生永世受尽折磨的啊,你们真就不怕?”
两个少爷抖得跟筛糠一般,提泪横流的求饶道:“大...大人,不要杀我们,我们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我爹...我爹是洛城城守,我家很有钱的,您要多少钱您尽管开口,只要能绕我们一命,要多少钱我们都给!”
众打手冷眼瞧着他们,眼中满是鄙夷,真是两个不中用的草包,仗着父亲的势在外欺男霸女,实在是十足的衣冠禽兽,死不足惜。
许道云大笑起身,一个旋转坐回到主位的木椅上,大马金刀,豪气干云的一挥手,“来,给我把两位少爷的腿给断了。”
“不要啊!”捆成麻花的城守府二位公子哭天喊地,什么爹娘爷爷的词语层出不穷。
“遵命!”将随从押来的两个打手咧嘴一笑,两只拳头握在一起,响起清脆的骨骼摩擦声,兴奋的嘿嘿直笑,一步一步朝两个少爷走去。
“住手,我爹是洛城城守,你们敢乱来的话,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让我爹把你们祖宗十八代的坟给刨了!”两位少爷心惊胆颤。
“他娘的,这个时候你们还敢耀武扬威大呼小叫,老子早就看你们两个不是东西了,去你的!”两个打手抬脚踏在他们的腿弯上,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二位少爷杀猪般的惨嚎。
他们这脚使足了气力,还用上了灵劲。两位少爷自小娇生惯养,不懂武事,偏又喜好女色,身子骨比一般人还要虚弱几分,如何能够扛住修士的一踏啊?这一脚下去,膝盖上的骨头全都龟裂,除非有上好的断续灵药修复,否则下半辈子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许道云眼睛一眯,淡淡吐出两个字,“轻了。”
众打手愕然,这位赤旗卫大人可真够狠的。
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二位少爷一颗心沉落
谷底,气急想要咒骂他几句,可话还没说出口呢,两个打手又是一脚踏在了他们另一条腿的腿弯上。这次响起的不止是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有青石地板碎裂的声响,可见这二人这次是真的没有留脚,踏的是又凶又狠,还出了一口怨气。
刚才之所以没有这么卖力,是搞不清楚许道云心中所想,生怕一脚下去这两个软脚虾挨不住死了,那岂不是自己的罪过吗?所以他们交换眼神,刻意留了余力,是一个折中的好办法。
这次就不一样了,赤旗卫大人嫌他们下手太轻,那他们自然也了的高兴,能用全力揍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一顿,还不花钱,的确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嘶...”许道云装模作样的倒吸一口凉气,睁开眼咧嘴笑道:“这种掌握生杀大权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哎,我都不用亲自动手了,只要抬抬嘴皮子,你们这两个在洛城横着走的地头蛇就得鬼哭狼嚎,你们说说,好玩不好玩,有趣不有趣啊?哈哈哈。”
他大笑,众打手赔笑,心中发寒。这位赤旗卫大人看着年纪轻轻,怎么心思这般歹毒啊?倒不是说他假公济私,借着云卫司赤旗卫的身份胡作非为。只是这处事办事的手段实在是过于狠辣了一些,他们没有和云卫司的人打过交道,但也听过云卫司中人行事作风狠毒异常,不择手段,今日一见方知果然不是空穴来风,传言并非虚假。
两个贵少爷痛的几乎昏死过去,奄奄一息。
许道云皱眉道:“真是两个没用的草包,软脚虾,怎么这点痛就成了这副模样啊?身子骨太单薄,还得练练。”说完又疑惑的看向出了一口恶气的两个打手,道:“怎么停下了,不是让你们打断二位公子的腿吗?还有一条呢?”
两个打手愕然,面面相觑,无需言语,一下子就明白这位心狠手辣的赤旗卫大人是什么意思,看向两个萎靡不振的少爷,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是,大人。”
他们又走了上去,对着两位少爷的裤裆又是一脚,只听噗的一声响,二位少爷当场昏死,上吐下泻,不省人事。
众人皱眉掩鼻,这味道实在是不好闻。
许道云也捂住鼻子,鄙夷道:“真是的,这都吃的什么啊?果然有钱人的品味就是不一样,不能理解啊。”他起身朝书房外走去,忽然回过头,云淡风轻道:“协同作乱,应律当斩。”说完转身即走。
身后两个打手俯首作揖,拔刀出鞘,将几个目眦欲裂的随从斩于刀下,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吴均武心中佩服许道云的处事果决和好不容情,他扛着九耳大环刀跟在这位少年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大
人,接下来咱们要去哪儿啊?”
许道云笑道:“你说得对,城守府内院毕竟是女眷居住的地方,派谁过去请三位夫人都不合适,传出去岂不是坏了她们的名节吗?这样的缺德事儿咱们可不能做,也罢也罢,我亲自到内院走一趟。”
“是,大人英明。”众打手溜须拍马。
许道云对这些半真半假的阿谀奉承一点儿也不稀罕,在吴均武的带领下,一帮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内院院门口,两边站着四个劲装女护卫,一个个手里持着宝剑,气息雄浑,显然都是修为不凡的修士,应该是丁聪华培养的护卫,专门用于守卫内院的。
四个女护卫见一帮人凶神恶煞的走来,立马拔剑出鞘拦住院口,厉声斥道:“站住,这里是女眷居住的内院,外男不得入内。”
吴均武将九耳大环刀从肩膀上拿下,刀锋朝前一指,硬气道:“大胆,云卫司赤旗卫大人在此,尔等如何敢拦阻啊!”
“赤旗卫大人?”四个女护卫面面相觑,皆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错!”又有两个打手挤到前面,拔出兵刃和她们针锋相对,大声道:“这位正是云卫司赤旗卫大人,前来城守府是来查案的,尔等再不让开,小心以罪论处!”
他们一个个言语这般不客气,让四个女护卫面子也挂不住,手中剑锋朝前一挺,“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吴均武怒道:“大胆,竟敢质疑赤旗卫大人,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啦!”
“哎。”许道云伸手拦下就要强闯的吴均武,望着四个女护卫笑道:“她们忠心护主,别的不说,单就这份赤胆忠诚便值得敬佩,不知者不怪嘛。”说着他拱手作揖,微微弯腰,“在下云卫司赤旗卫,许道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