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领导的意见
第三百一十一章 领导的意见
下午上班后，林麒的心绪一直不宁，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在新海工作时的一幕幕情景，思虑着曙光集团的事情，同时也综合着某些人把自己拉进去的利弊得失，直到省委副书记张赫派秘书打来电话，林麒才知道，对曙光集团的调查确实落在了自己头上，得知张赫要亲自和自己谈话，林麒不敢怠慢，起身向前楼走去。
见林麒走进来，张赫头一次从椅上站起来迎接他，林麒见张赫这副做派，眼皮不由的一跳，随即赶紧向前走了几步，和张赫握手问好。
“张书记好，我来聆听您的指示。”林麒恭谦的说道。
张赫微微一笑，心道，这小子心里有气啊，随即也明白了他的心思，曙光集团上访案非常严重，搁到谁身上都是个定时炸弹，一个处理不好，就会使自己身陷囹圄、无法自拔，省委把此项调查的任务交给督查室，确实显得不那么厚道，毕竟督查室的工作职能中没有涉及到此类案件的查处，一些人把此案交予督查室查办，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针对林麒来的，林麒很明显看透了这点，心里有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实际上，宋艺林和张赫顺水推舟，在没有和林麒提前打招呼的情况下替他接下了此事，未尝不是看到了案子里面蕴含的机会，此案办好了，能直接给予对方一个有力的还击，更深层次的考虑是，以林麒做出的政绩，在省委督察室工作了一段时间，完全可以下放谋求个好职位了，也是为了他下一步的提拔提前做好准备，当然，这些事情张赫现在是不能和林麒说的。
“呵呵，坐吧！”张赫很自觉的无视了林麒表现出的怨怒，淡然地说道。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张赫掏出烟来点上一支，顺手把烟盒往林麒的手边推了推，“抽就自己拿。”张赫说道。
张赫表现的越是随和，林麒的心里就越是打鼓，不正常啊，已经一转，林麒想到：既来之则安之，人死吊朝天，老子接下这件案子又如何？大不了把天捅个窟窿，天塌了自有个子高的顶着，老子怕啥。
没有和张赫客气，林麒抽出烟来，自顾自的点燃一支，喷云吐雾起来，这时，秘书进来给两人泡上茶，随即轻声走了出了。
“常委会的决议你收到了吧？”张赫直接进入正题。
林麒回答道：“嗯，上午常委会结束后，办公厅的领导把会议决定告知了我。”
张赫道：“曙光集团的案子，很复杂，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好协调的，省委领导在考虑人选时，主要从利于开展工作的角度出发，选定了你，是觉得你在新海市工作过，对新海的情况比较熟悉，工作开展起来，阻力不会很大，所以才让你作为调查组组长，主持工作组的全面工作，这是省委领导对你的信任，林麒啊，你可不能辜负了省委领导的这份信任，一定要把工作做好，把情况调查清楚。”
林麒苦笑着说道：“书记，您就别专拣好听的话说了，我清楚，这就是一大火坑，有人硬逼着我往里跳呢。没关系，我服从组织决定！但是，我有要求！”既然决定跳下去拯救黎民于水火之中，话自然要挑明了，林麒言外之意是，别看我没有资格参加省委常委会，但也知道是谁在中间使坏，我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有意见，还有，对你们关键时刻推波助澜的手段，我很反感！既然反感，那就别怪我狮子大开口，我的要求，你们得满足。
对此，林麒在来张赫办公室的路上，就已经考虑的很明白了，让我接下案子没问题，你们得给我创造办案条件，有一点满足不了我要求的地方，对不起，这件案子我不能接。案子办的圆满了，功劳是大家的，一旦办砸了，想让哥们儿一个人承担责任，门都没有！
张赫笑道：“你这个小狐狸啊，心里打得好算盘，我说过不满足你的条件了吗？再说，你把省委领导看成什么人了？你以为省委领导们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能胡乱把你定成工作组负责人？省委领导们都是经过统筹考虑的，是综合了各方面意见和候选人的条件后才选择的你，林麒，你不认为这次一次机会吗？”张赫想了想，决定给他透露一二，如果林麒真是带着情绪工作的话，别说案子难有进展，他不给案子人为地设置障碍就阿弥陀佛了，张赫对林麒的脾性很是了解。
林麒闻言，眼睛一闪，立刻感觉出张赫话里有话，见张赫神秘的一笑，随即坐在沙发上思索起来。
秘书万天明敲门进来，笑着对张赫说道：“书记，纪委景书记和政法委刘书记过来了。”
张赫笑着站起身来说道：“快请！”说着，感觉不妥，亲自迎了出去。
林麒也随即起了身。
景国栋和刘继刚微笑着走了进来，和张赫握手后，林麒赶忙上前和两位领导问好，张赫请他俩在沙发上落座，又招呼万天明给两人泡茶。
发生了一系列事件后，景国栋消停了下来，虽然心里对林麒怨念颇深，加之林麒在京城又把他的儿子一顿胖揍，但奈不住老爷子发了话，说林麒能够对景艳茹做到如此程度，从另一方面说，是有恩于老景家的，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谁也不能再提，何况，景春被揍，与他自己招惹林麒密不可分，要总结一下自身的过失，不能总把眼光盯在别人的错误上。景国栋不敢违背老爷子的指示，一口气生生的憋了下来，他也明白，景家的利益就是自己的利益，景家倒了，他自己啥也不是！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淡然微笑的林麒，景国栋心里腻歪的同时，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刘继刚却是另一番滋味在心头，最近他可谓是春风得意，在明显边站的时候，省长宋艺林及时伸出了橄榄枝，刘继刚自是毫不犹豫的拢上去，逐渐在省委里有了话语权，身份地位与日俱增，用他的说来说，咱老刘也是有组织的人了！对他来说，常年的不被人信任，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虽然身在高位，也免不了患得患失，他知道，一旦形成这种局面，对他以后的发展将极为不利，停步在副部级职务上，有很大的可能，对于刘继刚这样一个有着理想、抱负的领导干部来说，这样的结果是很难接受的，如今上了宋艺林的大船，虽然暂时还不被信任，但是，他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会逐步改变这种情形。
我刘继刚也不是个庸才，对你们是有用的！他坚信！
看着眼前的林麒，刘继刚知道，这才是林家安在鲁东的头牌人物，宋艺林也好，张赫也罢，都是林系中的一员，而林麒，却是林系将来的旗手，想要更进一步迈上林系的大船，和林麒搞好关系，就成了必然的选择。
“景书记、刘书记，正好我和小林说起了曙光集团的事情，你们二位有什么要嘱咐他的吗？”张赫说道。
景国栋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小林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不然省委也不会把如此重要的工作交给他，在常委会上，我也说了，省纪委全力配合工作组的工作，林麒同志，需要省纪委提供哪些人员，你拟个名单出来，我好交代下面的干部及时调配。”
林麒道：“谢谢景书记的支持。”心里却想，不用说，在省委常委会上支持我出任工作组组长的就有你这孙子，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给我卖好？当我真不清楚吗？
刘继刚也笑道：“景书记开了个好头，我也不能落到后面，小林啊，省厅、省检的人员你随便挑，只要你看的上的，我亲自给你协调！”这话说的就比景国栋有分量多了，刘继刚心说，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端什么领导架子？不知道这件案子查不清楚，板子绝对不会只打到林麒一个人屁股上？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林麒笑着说道：“刘书记，那我就不客气了，回去后我斟酌一下，完了再向您汇报工作组需要抽调的人选。”
刘继刚笑道：“没问题，我那办公室随时欢迎你去喝茶。”
张赫看了眼林麒，禁不住笑了起来。
景国栋心里腹诽：个老不死的！可算上大树了，这马屁拍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什么玩意儿？！
“林麒啊，两位领导都表了态，说明领导们对你的工作很是支持啊，在干不好工作，就是你能力的问题了，说吧，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出来。”张赫笑道。
想了想，林麒道：“三位领导，不知道省委对工作组有没有具体的工作要求？”
张赫和景国栋、刘继刚对视了一眼，笑着说道：“省委领导对你们没有下达硬性的调查时间，乔书记只是说，尽快把事情调查清楚，给人民群众给省委省政府一个满意的结果就可以了，对工作组，也可以说是给你，省委领导下放的权利不小，作为组长，你有专事专管权，负责调配工作组的所有人员，最重要的是，你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第三百一十二章 领导开恩
第三百一十二章 领导开恩
林麒一愣，随即明白了省委领导对这次新海市曙光集团突发的职工上访案的重视程度，林麒笑道：“既然省委领导们这么信任我，再做不好工作，就是我的能力问题了，在这里我也表个态，一定尽全力办好这趟差事，把曙光集团存在的问题调查清楚，请领导们放心！”
林麒也无奈，事到如今，上不上这个案子已经由不得自己了，看今天摆出的阵势，林麒便清楚，人家就是要赶鸭子上架，而且还不打算把鸭子放下来，与其被领导们牵着鼻子走，倒不如爽快的答应下来，随着事件的发展，慢慢寻找案子突破的契机，还能落下个“有大局观、服从命令听指挥”的好名声，况且，张赫不是说了吗，这件案子看着棘手，里面也蕴含着机会，林麒虽然没想明白张赫所说的机会是什么，但是，省委副书记同志是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张赫和两位领导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出了一丝欣慰，原以为很艰难的谈话，就被林麒轻飘飘的两句话化解了，张赫说道：“好！林麒同志还是有大局观的，那么，从这一刻开始，曙光集团上访事件，也可以说省委对曙光集团工作调查组正式成立，林麒啊，回去后，你就可以考虑人员组成，着手安排下去调查的前期准备工作了，我和省委其他领导同志祝你马到成功，工作顺利！”张赫站了起来，和林麒握了握手，眼神中充满了感念的目光。
林麒笑道：“张书记、景书记、刘书记，请领导们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随即，林麒提出了他正式就任工作组组长后的第一个要求，他说：“张书记，我请求省审计厅派出人员加入到工作组，立刻开赴新海曙光集团，对曙光集团的账务情况进行审计！”
张赫没想到林麒的着手点首先放在了曙光集团的账目上，可谓是目光犀利、手段强硬，一旦被林麒揪住曙光集团账目不清的情况，林麒势必会采取雷霆万钧之势，毫不留情的对曙光集团主要领导进行问责，张赫欣慰的笑了笑，说道：“好，我说过，只要是你的要求，省委都会予以满足，我看这样吧，事不宜迟，你回去拟个名单，马上报到我这里来，我安排人负责通知你所需的人员，明天上午一上班，抓紧开个协调会，完了之后，你们就赶赴新海，老景、老刘，你们说怎么样？”
景国栋打定了主意要置身事外，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他连意见都懒得发表，见张赫询问自己，笑着点了点头。
刘继刚说道：“张书记说的及时，我同意你的安排，明天上午我把订好的事情往后推一下，也参加会议吧。”
张赫点了点头，说道：“如此最好。”后又望着林麒说道：“小林还有其他事情吗？”
林麒道：“没有了，脑子有点乱，回去再仔细斟酌一下，有其他事情，我会及时给领导汇报的。”
张赫笑着拍了拍林麒的肩膀。
回到办公室后，林麒把王选宏、岳山喊了过来，案子接下来了，得跟两位得力助手仔细研究一下。
王选宏、岳山两人来的很快，眉宇间均是少了三分喜气，换上的是一份淡淡的愁绪，岳山还好，王选宏就表现的很明显了，耷拉着脸，十分不悦，一进门就嚷嚷道：“主任，你不会真把案子接下来了吧？”
林麒笑着起身，把他俩迎进屋里，坐下后，林麒说道：“既然省委领导们信任我们督查室，认为我们有能力完成案子的调查侦破工作，我为什么不能把案子接下来？”
王选宏道：“我不是埋怨您把案子接了下来，这件案子原本就不应该由我们进行查处，督查室的工作职能上些的清清楚楚，对于此类案件，不属于我们的督察范围！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人家是给我们督查室添堵呢，主任，咱们就甘心被别人操控？”
“这是什么话？革命工作不分贵贱，干什么不是干？老王你也说过，督查室的工作职写着此类案件不属于我们的督办范围，但是，我记得督察条例上还写着一条，凡是省委领导交办的案件，督查室都有权利侦办！况且，省委领导只是把我抽调到工作组中去，并没有说明，一定要让我们督查室作为侦办案件的主力军，牵头调查曙光集团的案子吧？”林麒笑着说道。
这个道理林麒还是在回来的路上考虑明白的，省委领导只是宣布了由自己担任工作调查组的组长，负责整件案子的调查督办，并没有说让省委督察室牵头，联合几大部门共同成立工作组进行查案，那么，林麒很自觉的忽略了这个细节，他打定了主意，不让督查室的人涉及太深，但是，又不能一个人也不抽调，把王选宏和岳山叫过来，目的就是想和他俩说清楚，两人中得抽出一人来配合自己工作，虽说张赫承诺了，工作组人员由自己敲定，但是，偌大一个工作组，人员全是各单位临时抽调而来，谁也不知道人与人之间是不是存在着什么猫腻儿，就算没有猫腻儿，合作起来也有个磨合的时间，林麒耽误不起这个工夫，还是身边的人用着顺手，这就牵扯了一个分工的问题，需要王选宏和岳山做个抉择。
两人听了林麒的话后，略一考略就明白了林麒的心思，不由得向林麒伸出了大拇指，岳山笑道：“领导就是领导，脑袋瓜子转的都比我们快！”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林麒笑道。
岳山说道：“你怎么想怎么是吧，反正我认为这是好话。”
林麒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不和较劲，我也较不过你，好了，刚才省委三位领导亲自给我上了课，苦口婆心的教导我要服从大局，要服从省委领导的安排，呵呵，我把情况和你们俩大体说说吧。”旋即，林麒把情况简略的说了一遍。“领导说了，工作组的人员组成全部交由我安排，这个权利下放的力度很大，从这一方面来说，省领导对曙光集团的案子还是非常重视的，毕竟，省里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型国有企业说倒闭就倒闭，真要是倒闭了，牵扯的问题也就多了去了，首先，三千多、接近四千名职工如何安置就是摆在省委领导案头上最大的问题，其次，国有资产流失，省领导是不是应该负有一部分责任？这些问题，都不能不去考虑。”
端起茶杯大大的喝了一口，林麒继续说道：“我认为，曙光集团的问题，绝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除了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弄不好就会牵扯出更大的奢侈问题，欧正章自上任以来，肆无忌惮的安排自己的亲属进入公司，且占据了公司所有有油水的位置，可见，他的目的并不单纯！我考虑着，还是要以我们督查室为主，当然了，我不会抽调全部的骨干力量，不瞒两位，手里没有可用的牌，我是完成不了这么大案子的调查侦办工作的。”林麒说完，仔细观察了下两人的表情。
王选宏呼吸加重，瞪着眼睛看林麒，岳山更是情不自禁，目光灼灼的看着林麒，夹着烟的手指都有些颤抖，吸烟的频率也快了许多，请战的心情较为急迫！
林麒道：“先说好啊，老规矩，家里必须有个人留守，正常工作不能落下！”林麒先把话封死了。
王选宏说道：“老岳，上次你和仲良去沂南，我就没和你争，你看，把这次机会留给老哥哥吧。”
岳山急了，道：“老哥，你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吧？上次去沂南，明明是你没有争过我，怎么能说你没和我争呢？不行不行，这件案子牵扯面太广，你岁数大了，南征北战的身体肯定吃不消，出力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年轻人干吧。”
正好凌楠推门进来，听到岳山自称“年轻人”，凌楠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岳山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好在凌楠给各位斟满茶后，立即退了出去，才没有引起岳山的唠叨。
林麒见两人有掐起来的架势，也苦恼的很，说实话，林麒更愿意把王选宏带到工作组去协助自己，原因是王选宏经验老到，处事沉稳，林麒知道自己的性子，遇到点事情就把握不住情绪，容易急躁，有王选宏在身边提醒着自己，对自己的工作也是一种保障。
这时，简明飞微笑着走了进来，见王选宏和岳山争的脸红脖子粗，还以为两人起了什么冲突了，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林麒笑着请简明飞坐下后，把事情简单的和他介绍了一下，简明飞听过以后，哈哈大笑起来：“我说怎么大老远的就听见你们俩争执个不休，还以为你俩掐起来了呢？好啊，这说明什么？说明督查室的同志们真正做到了一心为公、一心为民！工作积极性上来了，还有什么案子能难得住我们吗？”
王选宏红着脸笑道：“领导说的是，我和老岳最大的乐趣就是拌两句嘴，互相打趣一下，嘿嘿，都是为了工作，没有其他的私人恩怨。”王选宏是有“前科”的人，见简明飞黑着脸进来，赶忙解释两句。
“好你个选宏同志！将我的军是吧？我虽然年纪大了，也能适应时代的潮流，更不会拿老眼光看人，你们林主任没少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工作踏实认真，为人处事沉稳，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帮手，好同志，行了，你们俩也别争执不下了，我今天来就是给你们解决实际问题的，小林啊，刚才张赫书记专程给我打了个电话，要求办公厅对你们督查室的工作给予全力支持，我考虑了一下，督查室人员不多，真正有能力的办案高手更是屈指可数，所以说，在大家都抽调到工作组去的情况下，督查室的工作就会陷入到无需的状态中，我看，咱们尽量做到两头都要顾及的上来，哪头的工作都不能耽搁，你看我这个老头子主动请缨，来督查室帮段时间忙可以不？你可不要拒绝啊。”简明飞笑着说道。
林麒大喜，说道：“哎呀，领导，您这哪是帮忙啊，这是雪中送炭啊！我欢迎都还来不及呢，哪能拒绝呢。”
“得，一不小心把我烧没了，我都成炭了，燃烧了自己照亮了你们。”简明飞笑着打趣道，“小林，让选宏和岳山两位同志都去工作组吧，家里这个摊子，我来给你守好！”
林麒赶紧答应下来，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领导终于开恩了！”林麒笑道。
第三百一十三章-第三百一十四章 故人
第三百一十三章-第三百一十四章 故人
简明飞笑着说道：“你呀你，这张嘴从来不饶人，死人也能让你说活了！呵呵。”
林麒一笑，说道：“真不是奉承领导，我这是肺腑之言啊。”言语颇为真诚。
简明飞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由省纪委、省政法委、省委组织部、省公安厅、检察院、审计厅、督查室等单位抽调人员组成的曙光集团工作调查组很快成立，工作组共有四十人组成，阵容庞大，各位成员均是各个单位内的翘楚人物，组长当然由林麒担任，另外选派了四名副组长协助林麒工作，分别是省纪委纪检二室主任肖东波、省委组织部干部考察二处处长刘乃文、公安厅副厅长袁浩楠和林麒提议的王选宏。工作组下设办公室，办公室主任由王选宏兼任。
次日上午，省委副书记张赫和省委政法委书记刘继刚召集会议，对工作组开赴新海查办曙光集团的案件进行了工作部署，并提出要求。林麒代表工作组发了言，表示一定不辜负省委领导的期望，认真工作，对曙光集团的案件进行深挖细查，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查清案子的原委，给省委领导和全省人民一个满意的交代。
送走省委领导后，林麒召集工作组的临时班子成员开了个碰头会。
林麒要求，再接下来的工作中希望大家能齐心协力，以省委领导要求为准则，共同把曙光集团的事情查清楚，肖东波、刘乃文在来工作组报到之前分别得到过各自领导的指示，要求他俩一定要配合好林麒的工作，两人明白，省委领导对曙光集团的问题非常重视，也理解领导们为什么专门喊自己过去叮咛嘱咐，眼下看着林麒略显稚嫩的脸庞，两人丝毫兴不起轻视之意，这位爷，可是一举掀翻过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的牛人！别看人家级别不高，惹恼了他，照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据说，他的背景很强大！于是，肖刘二人便纷纷表明了立场，表示会认真执行省委领导的指示精神，密切配合好林主任的工作。袁浩楠早已和林麒熟识，配合林麒的工作乃是天经地义。
林麒很高兴，不管两人心里怎么想的，明面上还是挺给面子的，有个团结有力的战斗团队，才能使工作稳步推进。
“肖主任、刘处、袁厅长，客气话我就不多说了，相信你们也知道我们此去新海调查的困难程度，所以，要求各位做好打硬仗的思想准备，只有我们团结一致了，才能把曙光集团的问题调查清楚，好了，下面我说一下工作分工……”林麒把工作分了下工，外围调查部分交给了袁浩楠和王选宏，毕竟他俩有过此类经验，袁浩楠还是专业干这个的，由他们带领公安厅的同志们负责排查最合适不过；肖东波负责带领审计厅的人员进驻曙光集团，对集团的账务进行彻底清查，刘乃文带领一组人对曙光就团的班子成员进行全面考核，这件工作非常重要，林麒专门嘱咐了刘乃文，一定要按照规定严格的考核集团班子领导们的工作表现。
分工很细致，众人都感觉到了肩上责任的重大，神情显得很是严肃认真。
工作安排好后，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各自回家收拾收拾，下午立刻赶赴新海。林麒安排王选宏和新海市委办公室联系一下，把工作组的行程告知新海市委领导知道，王选宏点头表示清楚，随后走了出去。
见各位都离去后，林麒开车回了家，去新海查案的事情，林麒已经告诉了楚亦晨，按照他的意思，要让楚亦晨回京上班，一个人在鲁东，林麒也不放心，把想法告诉了楚亦晨后，楚亦晨也觉得一个人在鲁东不是那么回事儿，林麒一走不知道多长时间回来，独守空房的日子可不好过。于是便同意了林麒的提议，决定下午坐飞机回京城。
回到家后，楚亦晨早已把衣物用具准备妥当，装在行李箱中，方便林麒随时取用，林麒高兴的抱起了楚亦晨，“还是老婆懂的关心人。”林麒说道。
楚亦晨娇笑不已，眼神中又有一种不舍，给林麒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一把将楚亦晨抱了起来，林麒说道：“老婆，时间还早，你得让我吃顿饱饭！”说着，大步向卧室走去。
神采奕奕的回到了单位，众人早已在大院里等候，见林麒到来后，分头上车，向新海驶去。
路上走了三个多小时，抵达新海时，天已经榜黑，新海市委对省委工作组的到来非常重视，虽然天色已黑，新海市委副书记冯云成依然率领着几名市委常委在界碑处等候。显然，对于迎接工作组的同志，这个规格略微超标准了一些，但是，对省委工作组来新海的目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谁也不希望这些拿着尚方宝剑前来找茬的钦差大臣们在新海查出啥毛病来，摆出这么大的阵仗，也是为了提前调和一下矛盾，当然也有打探消息的目的，冯云成并不愿意跑这一趟，他觉得实在没脸面对林麒，奈何市委书记李冠涛指派了，不来又不行，只得硬着头皮前来迎接。
林麒见新海市的领导们等候在侧，连忙招呼司机把车停下，车辆停稳后，林麒赶紧从车上下来，大步走向冯云成一方，微笑着和老领导握手问候。
“老领导一向可好？”林麒微笑着道。
一声“老领导”喊得冯云成有种说不出来的感慨，握着林麒的手暗中加了三分力气，他知道林麒是喊给众位听的，既表达了对自己的尊重，又说明了他现在的立场。
“呵呵，多谢林主任关心，我一切都好，请放心！”冯云成谨守着官场规矩，对林麒的称呼也很正式，同时，也表达出了他的意思，言外之意是说，我与曙光集团的问题没有牵连，你尽可以放心。
林麒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和前来迎接自己一行的周一民、陈方南等人一一握手并给他们介绍了工作组其他领导后，邀请冯云成上了自己的车，众人上车后，车队向新海市开去。
“老领导，我们此行的目的省委办公厅已经通知你们市委了吧？”上车后，林麒掏出烟来递给冯云成一支，淡然的问道。
冯云成接过香烟，点燃后说道：“上午接到了省委办公厅的通知，知道省委派出工作组前来新海调查曙光集团的问题，呵呵，没想到工作组组长竟然是你这个熟人。”冯云成的笑容里隐含着一丝苦涩。
林麒笑了笑，说道：“老领导，客气话我就不和您说了，您也知道省委领导对曙光集团的问题重视程度有多高，说实话，这件事情到了现在的程度，已经不是谁可以包庇的了的了，问题的严重程度绝对超出了您的想象，具体案情我不能向您透露，有一点我可以跟您说到明处，这件案子，不查个水落石出，省委领导绝不会罢休，希望您有个心理准备。”
冯云成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明白，是非好坏我还是能分得清楚的，你们既然来了，就已经说明了省委领导对彻查此案的决心，上午接到通知后，李书记组织召开了常委扩大会，要求全市各部门都要密切配合省委工作组对曙光集团的调查，你放心吧，需要我们市委配合的，尽管说就是了。”
林麒笑道：“感谢新海市委领导们对我们工作的支持。”这时候，有些话林麒没办法和冯云成细说，他相信冯云成应该理解他的苦衷，听了冯云成的话后，林麒放下了心。
“老领导，曙光集团的问题，你了解多少？”林麒问道。
第三百一十四章 故人
冯云成看了眼林麒，说道：“曙光集团的问题已经很明白了，别说是我们当领导的，就连一般的职工也能分辨出好坏香臭，企业之所以到了今天的地步，与欧正章不作为甚至胡作非为有很大关系，作为分管党群工作的市委副书记，对选拔他出任曙光集团董事长、总经理是负有责任的。”
林麒拍了拍冯云成的手背，安慰他道：“老领导不必自责，选派干部的事情是新海市委常委会统一作出的决定，于你个人没有关联，来之前我调阅过新海市委常委会上对欧正章提拔一事的记录文案，提出由他担任曙光集团董事长、总经理的动议，是市长祝东平的议案，表决时，您是投了反对票的，我说的对不对？”
冯云成没想到林麒查处的范围这么大，竟然连新海常委会上的决议内容都调阅过了，心里很是兴奋，这样一来，自己也不用担心什么了，作为党群副书记，在干部选拔任用方面出了问题，理应负有一定的责任，听了林麒的解释，冯云成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眉头舒展开了，冯云成脸上的笑容也不再僵硬，拍着林麒的手说道：“欧正章对省委工作组前来调查曙光集团的事情已经知晓，这会儿正在香港往回赶，祝市长给他打过电话了，据我所知，祝东平和他过从甚密，保不齐两人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存在。林麒，这件案子涉及的范围很大，你们专案组调查的时候，千万要防备一些。”
林麒道：“放心吧老领导，我们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查案子就是查案子，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党和国家赋予我们的权利不是让我们来打击同僚、借机生事的，我也不会滥用手中的权利，一定会把曙光集团的问题查个水落石出，无论牵扯谁，无论他的职务有多高，都不会让他利用手中的职权为非作歹、侵害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林麒的话掷地有声！
冯云成点了点头。
车辆一路疾驰，二十分钟后便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新海市委招待所，工作组今后一段时间，便居住于此。
下得车来，冯云成微笑着说道：“林主任，是不是先安排同志们吃饭，时间也不早了，饭菜已经安排妥当。”
想了想后，林麒觉得不能不给冯云成这个面子，毕竟有老情分在里面，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不能一概而论。
“好吧，麻烦冯书记了。”林麒笑道。
冯云成摆了摆手，请林麒和工作组的同志们一起向招待所餐厅走去。
林麒等工作组领导们被冯云成请到了个单独的包厢，和周一民等人亲自陪同着用餐，可见对工作组的重视。
一番谦让之下，众人落座，冯云成的手机便急不可耐的响了起来，看了眼号码，冯云成眉头微蹙，顺手按下接听键，一通嗯嗯啊啊后，挂上了电话。
冯云成苦笑着说道：“林主任，各位领导，刚接到市委李书记的电话，他正在赶来招待所的途中，李书记表示，要亲自陪同领导们一起用餐。”
林麒心里有些不爽，李冠涛什么意思？挑了这么个时间露面，要显示你的存在吗？对李冠涛的情况林麒说不上有多了解，但是，看冯云成接完电话后的脸色，林麒也明白他们之间相处的似乎不那么愉快，结合那天冯云成的电话，林麒更觉得有些蹊跷，到底什么原因使他们渐行渐远，渐生隔阂？林麒觉得有必要找冯云成详细了解下情况了。
“劳动李书记亲自过来相陪，实在不好意思啊。”林麒打着哈哈说道。眼睛却瞥着周一民等人，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果然没让林麒失望，听到冯云成的话后，聂胜强撇了撇嘴，鼻孔里呼出一团浊气，冷哼一声，显得十分不悦！
李冠涛来的很快，不到十分钟，便笑呵呵的推门进来，林麒见李冠涛进来，急忙站起来迎了出去，和李书记握手寒暄。
“李书记好，省委工作组奉命前来，给新海市委添麻烦了！”林麒笑着说道，话里的味道却表达的很是清楚，我们来新海调查，是奉了省委领导的指令而来，这是其一，其二，林麒没有说“给你添麻烦”，而是用来非常公式化的“给新海市委添麻烦”的外交辞令，就表明了这件事情要公事公办，您老人家也别祈求我法外开恩或是在我身上打人情牌，那一套不顶用。
李冠涛这种行走于官场数十年的老油子岂能听不出林麒话外之意，原本考虑着利用晚上陪酒的时间，好好套套林麒的口风，没成想还没有开口，便被他堵住了话头，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
“呵呵，林主任见外了，省委领导派工作组来新海调查情况，说明了省委领导们对新海市经济发展和老百姓生活情况的关心，我们新海市委的领导同志举双手欢迎啊。”李冠涛说道。
林麒道：“感谢新海市领导们对省委工作组以及我本人工作的支持。”
“客气了客气了，林主任，请上座。”
又是一番推让，众人落了座。
菜很快上齐，李冠涛笑着问林麒道：“林主任，各位领导，俗话说入乡随俗，到了新海就得尝尝我们新海的特产，来几瓶清江特供怎么样？”
林麒笑着拒绝道：“感谢李书记的深情厚谊，我们工作组有纪律，调查期间一律不允许喝酒，请您见谅，我看，还是吃饭吧，领导们也劳累了一天，吃过饭后就不打扰领导们的休息时间了。”
李冠涛心道：这小子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但是人家说的句句在理，一句有纪律就把自己想好的说辞全都挡了回去，你总不能眼看着工作组的同志们违反工作纪律吧？
李冠涛笑了笑，掩饰了下尴尬的神情，说道：“好吧，既然林主任坚持，我也就不强求了，吃饭吃饭。”
没有上酒，这顿饭便池的有些索然无味，不到半个小时，众人便吃饱喝足，李冠涛说道：“林主任，省委下发的文件我们已经收到了，我代表新海市委市政府表个态，工作组有需要新海市委配合的，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林麒道：“感谢新海市委领导们对工作组的支持，有需要，我一定会告知市委领导们，领导们可不要怕麻烦。”
林麒的话说的滴水不漏，李冠涛也无可奈何，和大家寒暄了两句后，讪讪的出门离去。
送走了李冠涛，林麒安排工作组的同志们全部去休息，自己和冯云成、周一民等人上楼来到了安排好的单间。
在沙发上落座后，林麒给大家泡了茶，递到众人手中后，笑着说道：“各位老领导，长辈们，原本还想着抽时间回来一趟，把欠大家的喜酒补上，呵呵，没想到回是回来了，却以工作组组长的身份回家，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林麒有些尴尬的说道。
众人一听，均是笑了起来。
陈方南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理解，你也是身不由己，党员领导干部，干任何事情都要服从组织安排，这是硬性规定。”
“是啊，小林你也不必自咎，来了也好，新海的问题确实该好好查一查了！再这样下去，早晚会影响到新海市经济的发展！”聂胜强愤然说道。
掏出烟来给各位发了圈，林麒说道：“不瞒各位，这次下来，我是带着尚方宝剑来督办案子的，省委领导的意见很明确，曙光集团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状态，作为国内著名的先进模范企业，出现了如此多的问题，引发了干部职工群体上访的事情，省委领导很是震怒，省委乔书记指示，工作组一定要把曙光集团的问题彻底查清楚，并作出应对措施，不论涉及到谁，只要发现问题，一律严惩严办！”
林麒的话听到众人耳中，均是神情一震，大家知道，省委领导们是打算彻底清理新海官场的官僚主义作风了，有些人屁股底下的位置恐将不保，弄不好就会进去说说情况，继而花七块钱卖个枪子一命呜呼！想到这里，众人都感觉脊背发凉，同时也在暗自庆幸，庆幸什么，他们心里明白，林麒也明白。
反过来想一想，林麒把诸位请到自己宿舍里来，并把这些事情讲给大家听，已经是违反了工作纪律，这份情谊值得大家感念。
冯云成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林麒，啥也别说了，你们的工作纪律我们懂，需要老哥儿几个做什么，你直说。”
林麒笑道：“那好，我也不和各位领导客气了，我想知道，你们和李书记到底是什么原因闹成了现在的局面？”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冯云成道：“怎么说呢，李书记这个人，一贯的刚愎自用，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可能是多年在纪委工作积累下的习惯吧，别人发表意见时，他总是把大家的意见往另一条道上考虑，曲解了大家的意图不要紧，分不清阵营就是大事儿了！”
冯云成的话说的不很明白，但林麒听出了他的话中之意，大概是李冠涛被压抑的太久了，甫一坐上市委书记的交椅，压抑在内心深处的不安分情绪全部爆发了出来，这种人，对于掌控权利有一种天然的控制欲，一旦上到高位，往往就会表现出利用职权排挤下属的事情，说白了，这是一种病态，一种对自己的不自信和对权力的过分看重，从冯云成的话中，林麒明白了个中原委，终其一条，他们和李冠涛越走越远的原因，就是因为利益分配不均衡所致，李冠涛没有把他们看成心腹手下，反而当成了和自己争权夺利的假想敌，这一点使得冯云成等人十分恼怒，也就成了和李冠涛“决裂”的唯一理由。
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市长祝东平敏锐的观察到他们之间出现的这条裂缝，并成功的利用了他们的“内讧”，不声不响的在常委会上取得了话语权，逐渐打开了局面。
“我明白了，老领导，祝东平同志在曙光集团原董事长、总经理李克凡的事情上是不是发表过什么诱导性的言论？”林麒问道。
第三百一十五章-第三百一十六章 暗访
第三百一十五章-第三百一十六章 暗访
冯云成笑着说道：“诱导性的言论他可没少发表，不过，他在常委会上的发言更多的表现出一种倾向性，在提拔欧正章这件事情上，祝东平的旗帜很鲜明，原因就是欧正章和他有着很不错的私交，林麒，说句不该说的话，祝东平这个人，野心不小，就怕是他野心太大，导致他走上一条犯罪的道路！”
林麒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老领导，我明白你的意思，至于祝东平是不是涉及到曙光集团的案件中，现在还不好做判断，随着调查的进行，事情才会逐渐明朗，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是谁，不管他的职务有多高，只要触犯了法律，必将受到严惩。”
众人皆是点着头，冯云成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也赶了一下午的路，早些休息吧。”说着，大家都站了起来，和林麒握手后，告辞而去。
把冯云成等人送走后，林麒把几位组长喊到了自己屋里。
人来的很快，林麒请他们坐下后，笑着说道：“我们开个小会，大家对曙光集团的问题都清楚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这样，省委领导们把任务压到了我们的肩上，我们就得尽职尽责的完成好，从明天开始，各个小组全面进入工作状态，再有，大家都是老同志、也经常从事各种案件的调查工作，有一定的工作经验，保密原则我就不强调了，下面，大家说说对曙光集团的问题有什么看法？我们集思广益，看看怎么样才能找出一条便捷的工作方法来。”
袁浩楠说道：“林主任说的在理，我说上两句吧。首先，剖析事情发生的根源，曙光集团的问题发展到现在，导致了濒临破产的局面，职工们越级上访事件频出，都是由于总经理欧正章的管理不善而引发的，这一点无可否认，让一个外行人去领导这么大一个企业，并且这个外行人没有表现出谦虚好学的一面，没有把企业的发展和职工的利益当做他在总经理位置上的第一工作目标，显然他的不作为是导致企业落到如此破败局面的主要原因之一，我怀疑，曙光集团董事长欧正章不仅是工作不作为一方面的问题，很可能会有其他更严重的问题存在，林主任、各位，虽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认为，想把案子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楚，就必须把欧正章作为第一调查点进行调查。其次，欧正章是不是和政府的有关领导有结党营私、谋取私利的事情发生，这一点至关重要，我们要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想必会有所收获。第三，对曙光集团的账目清查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能在账目上查出点什么的话，对我们今后的调查方向，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林主任，各位，我就说这么多吧。”
林麒点了点头。
肖东波默默的抽着烟，听完袁浩楠的发言后，他说道：“林主任，各位同志，有个情况来之前我调查了一下，现在和各位说一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肖东波身上，肖东波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曙光集团的大本营设在了新东区城区产业园附近，自欧正章上任以后，和新东区主要领导同志来往密切，新东区区委书记赵广来去年九月份曾经作出批示，新东区人民政府以企业扶持资金的名义一次性给曙光集团担保贷款一个亿人民币，据调查，这笔贷款批复下来以后，根本没在曙光集团的账上走，而是直接划进了欧正章的私人账号，这个疑点很值得我们关注，接下来的工作，可以围绕在这个点来进行。”
林麒道：“肖主任，这笔贷款的流向有没有调查清楚？”
肖东波说道：“林主任，还没来得及查清楚，不过，据我们调查，这笔资金至今还停留在欧正章的个人账户上，只是，资金的数目由一亿元变成了七千四百万元，有两千六百万元流向不明，仅此一条，就可以判定，欧正章涉嫌挪用公款罪！”
林麒眉头微蹙，道：“真是胆子大的到了肆无忌惮的程度！国家的钱，说伸手他就伸手了，不怕钱拿多了，咬到他的手吗？置党纪国法于不顾，这种人，杀他个十次八次的都不为过！”林麒掏出烟来分了一圈，点上后猛吸两口，平复了下内心的焦躁情绪，说道：“事实证明，选拔一名合格的企业领导，比选拔一名党政干部还要重要的多，现在的企业，大多数的命运都系在一把手身上，一把手的思路、水平、能力、素质就是这个企业的出路、水平、能力和命运。一把手是个怂包，企业即使先前不怂也要变怂，一把手是个贪官，企业很快就会繁衍滋生一批贪人，大权大贪，小权小贪，没权的想着法子贪。”
顿了顿，林麒继续说道：“在国内，在现在不规范的市场经济中，关系就是生产力，并且是能产生爆发力的生产力。一般懂行的人是不会轻易动有实力、有关系的企业老总的，因为老总们苦心经营的关系网、又拥有的生产力，很容易随着他的离去而流失，显然，新海市委领导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为了一点莫须有的、狗屁倒灶的传闻，不经过调查论证，就把李克凡这样一个优秀的企业家逼得辞官而去，这是什么行为？是对国家和企业职工们不负责任的行为！”林麒越说越气愤。
刘乃文说道：“嗯，我同意林主任的看法，这个欧正章自打一上台，风评就不好，厂里也有工人干部时常到组织部反应情况的，也有寄匿名信告他的，说他在城东郊区买了几亩地，准备盖别墅，在某某花园拥有几处房产，来之前我们组织部门也做了调查，发现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他哪里有那么多钱？以现在的工资制度，他这样级别的干部，撑死了一个月七百块钱的月收入，这个问题要慎重对待。”
“你们怎么处理的？”林麒问道。
“材料都转给新海市纪委了，暂时没有情况反馈上来。”刘乃文说道。
思考了一段时间，林麒说道：“查，坚决把欧正章的情况调查清楚！各位如果没有意见的话，还按照我们先前商量好的方案进行调查取证吧，明天一早，肖主任就带人去曙光集团，先把集团的账册查封了，进行全面检查，袁厅、老王，你们带领一组同志在外围进行调查，肖主任说的新东区的问题要格外重视起来，必要的时候，可以对新东区的领导进行传唤，刘处，你以省委组织部的名义组成小组，下到曙光集团，对班子成员全面考察，我估计，这个时间，欧正章已经回到新海了，咱们就和他来个正面接触，把问题摆着桌面上谈，称职的干部继续留用，不称职的，该拿就立马拿掉，不能等出了大问题，再去行动！曙光集团的生死存亡，全寄托着我们手上了！”
四人均是点着头。
“好，就这样办吧，我提议，每天调查完毕后，大家见个面沟通总结一下，说说各自的进展，以便后面工作的开展。”袁浩楠说道。
“我同意！”肖东波道。
“同意。”刘乃文道。
“我也同意。”王选宏道。
林麒说道：“好，袁厅的提议很有必要，我也同意！”
众人散去后，林麒关紧房门，一个电话打到了陈伟手机上，这是林麒来之前安排的后招，电话接通后，林麒没有犹豫，直接问道：“查出什么没有。”
陈伟说道：“时间太短，根本来不及布置大的动作，一来害怕打草惊蛇，二来，时机不对。有个事情你要注意一下，欧正章于晚上七点三十分回到了新海，之后便去了市长祝东平家里，估计两人之间会有一些猫腻，祝东平已经注意上你了。”
林麒冷笑道：“意料之中！伟子，对欧正章的调查还要继续进行，另外，注意下新东区委书记赵广来的动静。”
“明白！好了，说话不很方便，没事的话不要打电话过来了，有情况我会主动联系你的。”陈伟道。
林麒打趣他道：“干嘛弄得跟地下党似地？”
陈伟道：“没办法，在新海，谁不知道咱俩的关系，我要避嫌啊。”
“欲盖弥彰！行了，早些休息吧。”说完，林麒挂断了电话。
次日一早，几位副主任和林麒见了面后，各自带领一班人进入工作状态，查案子去了。
凌楠敲门进来，林麒笑道：“喊上志鹏，我们去曙光集团厂区走一走。”
第三百一十六章 暗访
凌楠笑着出去安排了。
待到曙光集团时，林麒下车走了下来，见厂门口的铁门锁着，传达室的一侧有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打扑克，三个人的脸上贴着长长地纸条，吆五喝六的十分投入，林麒无奈的摇了摇头。
凌楠见状，上前去和他们交涉，说要到厂里看看，里面的人说，没啥可看的，厂里的设备早就停止运转了，工人也放了假。
“不是还有烟筒冒着烟吗？”林麒笑着问道。
“冒烟不假，就那一个车间的机器还在转，其余的都停了。”有人答话，头依旧低着，一副懒散的样子。
林麒对他们满不在乎的态度没有丝毫的生气，这些职工，长时间生活在底层又得不到温暖和关爱，看不见希望和光亮，也没有任何办法去改变现状，说两句牢骚话，是可以理解的，作为他们来说，工厂就是他们的家，厂里的工作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饭碗，如今，欧正章砸了他们的饭碗，党委政府置他们于不顾，还不允许大家发两句牢骚吗？
“几位同志，我们是省委调查组的，来你们厂，是为了调查清楚厂里存在的问题，大家看，能不能让我们进厂看一眼情况？”林麒见几人没有开门的意思，只得亮明了身份。
这时，众人放下了手上了扑克，抬起头来看着林麒，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对他们来说，“省委”两个字，是多么遥远又崇高的存在啊，眼前这位小年轻，看岁数也就二十多一点吧，怎么看也不像和省委挂的上钩的人。
“你真是省委派来解决厂里问题的？”一个小子斜着脑袋问道。
林麒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隔着铁门栅栏递给了他，说道：“我叫林麒，是省委督察室常务副主任，省委成立的曙光集团工作调查组组长。”
年轻人将信将疑的接过了林麒的工作证，打开后上下翻看了半天，挠了挠头皮，笑道：“不认字。”
林麒哈哈笑了起来，说道：“没关系，上面有我的照片，你把照片和我本人对照一下不就清楚我的身份了吗？”
年轻人说道：“有道理。”说着，又把工作证打开，将照片和林麒对照起来。
一位中年人走了过来，没好气的说道：“小王八羔子，不认字你装什么大瓣儿蒜，拿来我看看。”说着，从年轻人手里把工作证夺了过去。年轻人也不生气，嘿嘿笑着站在一旁，颇有些不好意思。
仔细看了工作证上的内容，中年人问林麒道：“你真是省委领导派下来解决工厂问题的领导？”
林麒点了点头，笑道：“这位师傅，我确实是受了省委领导的指派，前来调查处理曙光集团问题的工作人员。”
中年人听了林麒肯定的答复后，神情一震，回头吆喝道：“小子们，赶紧给领导开门，省委领导来给我们解决问题了，这下厂子有盼头了！”这就是我国朴实勤劳的工人兄弟们，他们不求政府给他们多大的困难，只是要求能有个良好的环境，让他们安心工作，凭自己的劳动挣钱养家糊口即可。林麒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感觉堵得难受，想发泄又找不到途径。
在他的振臂指示下，几人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打开铁门，林麒三人才走了进去。和几人握手后，林麒说道：“师傅们，能不能麻烦你们领着我们几个进厂转转？”
中年人笑道：“林领导，说实话，这厂子，你不转不转的无所谓的事儿，你看看这光景，有啥可看的？”
“不是还有一个车间在生产吗？我们到生产车间看看情况还不行？”凌楠插了一句。
中年人说道：“小同志，你不了解情况，那个车间说是在生产，其实也就是为了应付上级领导突发检查，故意把机器开的轰隆隆直转，其实，里面毛的机件都没有。”
林麒眉头蹙了起来，心道：官僚主义害死人！从这一件事情久可以看得出，欧正章这些所谓的集团领导不干正事到了什么程度！简直闻所未闻！为了应付上级领导检查，不顾企业利益，空转机器，他不知道随着机器的转动，转进去的都是钱？林麒被欧正章的这种行为气的脸色煞白！
“师傅，厂子为什么到了今天这种地步？为什么连正常生产都保证不了？”林麒问道。
中年人掏出烟来，递给林麒一支，说道：“烟不好，领导凑合着抽吧。”
林麒笑着接过了香烟，掏出火机给中年人点燃了，随即自己也叼到嘴上点燃抽了起来。
中年人看着林麒的动作，笑了笑，继续说道：“林领导问为什么连正常生产都保证不了是吧？很简单啊，没有原材料呗。”
年轻人在旁边搭话道：“还有产品不合格，卖不出去，都积压了，还敢生产吗？”
“这事儿到底啥原因，俺们几个大头兵真不敢说，说多了怕遭报复。”光头小子看了眼林麒，瑟瑟的说道。
林麒的眉头越蹙越深，很显然，欧正章在曙光集团的统治，近似于一种暴力统治方式，有一种违抗军令者斩的势头！只要发现有闹事的人，必然会给予强有力的打击，工人们在他的压迫下，只能选择闭口不谈，有什么话也不敢说出来，更不敢向上反映了。林麒额头上青筋迸出，熊熊怒火在胸腔里打了个转，被他强制性的压了下去。
中年人敏锐的观察到林麒的表情，心里一阵激动，年三十去省委上访，就有他一份，原以为省委领导好话说了一箩筐，把大家打发回来后，就把曙光集团的事情抛诸在脑后了，没想到省委调查组这么快就下来调查曙光集团的问题，这使得中年人心里升腾起一丝希望。“都滚蛋！该干啥干啥去，在这里杵着有个球用？老婆孩子不用吃饭了？”中年人喝道。听到了中年人的叫骂，一帮年轻人嬉笑着散了。
“林领导，不嫌弃的话，咱们屋里谈。”中年人笑着邀请林麒道。
林麒笑着接受了邀请，说道：“大叔，可别叫我什么领导，您喊我林麒就行了。”
中年人嘿嘿笑着不敢接茬，做了个“请”的手势，和林麒并肩向传达室走去。
屋里的摆设很是凌乱，竹板床上的被子散开着，一张书桌上满是灰尘，像是好久没有打扫过的样子，几把椅子横七竖八的在书桌旁，像是嘲笑着进来人的懒散。
“嘿嘿，林领导不要见怪，厂子已经破败了，我一个看大门的老头也顾不上收拾这些破烂，人啊，没有了精神头，干什么也提不起劲来，您等等，我这就收拾一下。”中年人不好意思的说道。
林麒摆了摆手，说道：“大叔，别忙活了，这样挺好。”说着，林麒扶起把椅子，径自坐了下来。
中年人不再坚持，把被子往墙根里推了推，在床沿边坐下了。
林麒道：“大叔，你有什么话要单独和我说吧？”
中年人掏出烟来点燃一支，沉吟着说道：“老汉姓王，叫王木根，是这厂里的老人了，从八十年代中期建厂开始，就在厂里做工，见到了厂子的繁荣兴盛，也经历了厂子的破败，说实话，很不甘心呐！”顿了顿，王木根继续说道：“看得出来，林……我还是叫你小林吧，你小林是个好领导，是真心实意为大家做事的领导，我就跟你说说厂子的情况，希望对你有些帮助吧。”
林麒笑道：“王大叔千万不要这样说，为大家服务，是我们应尽的职责。大叔，有什么话，你尽管和我说，我保证会把曙光集团的问题调查清楚，并且尽量解决大家的困难。”
王木根说道：“既然把你喊到这屋子里了，我就相信你！知道厂子为什么停止生产了吗？”
林麒摇了摇头。
王木根一脸气愤，后槽牙咬的“咯崩”响，说道：“厂里连买原材料的钱都拿不出来了，供货单位停止了供货，这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是，欧正章上任后，大肆清除老李留下的干部，不是找借口开除，就是强制性下岗，还要搞什么股份制改革，逼得大家走投无路，有技术、有手艺的全都投奔老李去了，剩下的这些人，除了没出徒的年轻人就是上了年纪的老家伙，厂子能有出路才怪，不瞒你说，短短大半年时间，一个好好的厂，就被欧正章这些人硬生生整垮了，我们已经有四个月没有正常发工资了，这还不算，欧正章还强迫大家集资，单职工的每人五千，双职工的加一块八千，说什么要引进新设备，改良生产技术，不交钱的，全部下岗，真扯淡！”王木根越说越气愤。
林麒掏出烟来递给王木根一支，点燃后，王木根继续说道：“现在这厂就是欧正章家族企业，他的老婆、亲戚、老伙计、三姑六姨二大爷都安在了重要位子上，这帮人哪懂得企业管理，都是些老外，一个个又贪得跟饿虎扑食一样，闻见了腥味儿就扑上去咬一口，厂子总有金银万贯，也经不住他们这样糟蹋！”
林麒认真听着王木根的诉说，禁不住问道：“这种情况，你们没有向市委市政府反应吗？”
“咋没反应？”王木根情绪激动起来，说道：“起初我们去市政府反应情况，他们说让我们找市信访办，我们去了信访办，一开始人家还好言相劝，说一定将问题反映给市领导，领导们会给予解决的，让大家回去等消息，一拖就是一个多月，等大家再去问时，信访办工作人员的脸就立马耷拉下来，说什么解决问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让大家沉住气，再后来，就是找理由推脱了，今天说领导不在，明天说市长开会，后天又是陪领导检查，理由多的很，就是不办正事儿，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欧正章之所以能来曙光厂当经理，就是因为市长力挺才上来的，官官相护！我们也就没了办法。”
林麒在王木根的话中听出了一种悲哀，一种老百姓对待官员们不作为时，无力的悲哀！
第三百一十七章 李冠涛的忧虑
第三百一十七章 李冠涛的忧虑
“王大叔，说说李克凡吧，据我所知，李克凡是因为和厂里的工程师有染，才被市里拿下的。”林麒说道。
听了林麒的话，王木根眼珠子瞪了起来，说道：“球！厂里的人谁不知道？李厂长（曙光集团的前身是曙光灯泡厂，李克凡任厂长）和小肖就是正常的工作关系，这是陷害！是阴谋！是有些人看不惯李厂长干得好，一心想把他弄下来，好接他的位子！老李的媳妇也傻啊，她也不想想，闹了半天，吃亏的不止是老李，最后还不是家都散了？何必呢？别人的谗言就那么可信？”平复了下心里激动的情绪，王木根继续说道：“现在的人啊，哎……，小林，我敢保证，曙光厂的问题，只能由李厂长来解决方才能使厂子走出困境，我们厂里的老职工都合计了，请求省委领导把老李叫回来，只要把老李请回来掌舵，我们保证不再上访！”
林麒沉思着王木根的话，一个人的作用真有这么大吗？要么，工人们何以如此信任李克凡？何以说出这样满口的话？把李克凡请回来就能解决问题吗？这不是篮球场、排球场上的换人，哪个队员竞技水平发挥不好时，教练只要一个手势，就换他下场。换一任企业领导，却不是像换个队员一样顺理成章了，况且还是换李克凡这样的“问题干部”，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林麒知道，在我国现行的体制中，干部易上不易下，一个干部，只要上去了，就下不来，只能往上走，要么原地不动，除非他犯事儿了，触犯法律了，才能下来，要么就是年龄到杠了，退居二线。但是，像李克凡这种类型的干部，无论因为何种原因，下来了，再想上去，却是千难万难的事情，不用说党委领导做出的决定有其严肃性，不能随意推翻，单是心里有鬼之人也不能眼看着这种情况发生，会想方设法阻止，欧正章这种人能堂而皇之的坐上曙光集团一把手的高位，采用的绝非一般手段，不消说，也能猜得出暗中采用了不正当竞争手法，加之有吹黑哨的裁判帮忙，更加难以对付。眼下要换他，不管裁判愿不愿意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把他换下后，再换上什么队员才能改变场上被动的局面？莫不是真要顺应民意，请李克凡重新出山？
对于王木根提出的要求，林麒真是不好回答，重新请李克凡出山，先不要说李克凡本人答不答应，新海市委这一关就不好过，这是什么行为？是完全推翻了市委常委会决议的行为，是赤、裸裸的打新海市委领导的脸！但是，林麒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偌大一个企业就此倒闭，三千多名干部职工下岗失业，来新海之前，省委领导的意见很明确，查清曙光集团存在的问题的同时，也要尽可能的找出医病的良药，要从根本上解决曙光集团的问题，查找错误是为了给下一步重铸曙光厂的辉煌打下基础，是万里长征走出的第一步，省委领导是不会看着这么大一个先进模范单位，一个曾经创造过无数辉煌成绩的企业就此倒下的！
林麒有些为难了，实在是不好回答王木根提出的问题，尴尬的一笑，林麒说：“王大叔，你们的要求我知道了，我一定向省委领导如实转达你们的意见，相信省委领导们会有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还请大家稍安勿躁，要相信省委、省政府，领导们是不会看着曙光集团倒闭破产不管的。”
这话虽然说的有些敷衍的味道，但林麒在没有得到省委领导指示之前，不可能给大家伙承诺什么，特别是关系到曙光集团生死存亡的大事上，乱下承诺，就代表了不负责任，有个道理林麒明白，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作为党的领导干部，不能取信于民，说话假大空，最终欺骗的是自己，老百姓是要骂娘的！与其这样，不如把问题说得含糊一些，而把事情尽量做好，无论取得什么结果，最起码无愧于心！
王木根听了林麒的话后，神情明显失落了下来，他虽然没在体制内工作过，活了五十多年，也见识了人生百态、世态炎凉，也深知林麒有他自己的难处，叹了口气，王木根说道：“小林啊，话，我说到这儿了，不管咋说，曙光集团不能倒，企业不是没有竞争力，而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打破了企业的平衡，致使企业失去了竞争力，一个好的企业领导是一个企业成功的一半，我老了，但也能看明白事理，用个比喻说吧，曙光集团就像是行驶在汪洋大海里的轮船，经理就是这艘船上的船长，他指挥的正确了，轮船就能沿着正确的航向一往无前，他的指挥稍有差错，这艘船就会偏离航向越行越远，甚至有沉船的危险，也可能会面临海盗的抢劫！小林啊，大叔的话，够直白了吧？”
林麒真是小看了这位老实巴交的大叔，有道是响鼓不用重锤，王木根的一番话深深地敲击在林麒心里，使得林麒感触颇深，他们的要求高吗？不高，不仅不高，还非常合理，大家无非是要求企业能够良好的运作，企业领导人能够带领大家干事创业，简言之，有活干、有饭吃、能够养活一家老小，生活上丰衣足食便可，这个要求实在不过分。是啊，王木根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曙光集团到了现在这种濒临破产的程度，再不拿出行之有效的整改措施，下大力气加以整顿，真就像失去了指挥的船只一样，会离正确的航向越行越远。
林麒站起了来，一把握住王木根的手，说道：“王大叔，请您放心，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说完后，林麒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自从省委工作组进驻新海以来，新海市官场上就出现了一丝不平静的涟漪，一时间谣言四起，据地下组织部长们“研究”，省里将会对新海市领导层进行大面积清洗，干部们的心态逐渐乱了起来。
市委书记李冠涛烦闷的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上，眉头深锁，脸部肌肉紧绷着，手里香烟的烟灰已经燃烧了大半，他确毫无知觉。
秘书李伟进来通知他有个座谈会需要他参加，被他没好气的轰了出去。
其实，李冠涛对这个谨慎的秘书还是非常满意的，之所以生气，并不是因为李伟做的不好，省委工作组来新海两天了，一直在对曙光集团的问题进行清查，作为市委书记，按道理说，他应该具有知情权，省委工作组也有义务对问题的查处情况向他进行通报，事情往往是背离他的意愿的，作为省委工作组的组长，林麒并未表现出对他的尊敬，将他自动隔离在工作组之外，像是防贼一样的防着他，明显就是对他的不信任，李冠涛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
木然的点了支烟，李冠涛踌躇着拿起电话，号码拨到一半，又把话筒放了下来。他很想问一问案子进展的情况，但又拉不下脸来打这个电话，自从被省委乔书记喊去办公室一顿猛烈的训斥后，李冠涛也知道曙光集团的问题或许真的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问题大了去了！回来后，李冠涛禁不住反思起自己上任后的所作所为，也不禁懊恼起来，原本冯云成等人就是自己的天然盟友，是罗天辰书记给自己留下的力量，却因为自己的刚愎自用而产生了隔阂，导致众人渐行渐远，反观祝东平却很好的利用了众人之间产生的矛盾，一举拿下了几名摇摆不定的常委，在市委常委会上占据了一席之地，特别是在人事上的话语权越来越大，他大肆提拔自己中意的干部，把自己逼得走投无路，话语权不断消减的同时也失去了人心，也正是由于祝东平的偏爱，才使得欧正章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干部被安置到了曙光集团，取代出了“问题”的李克凡担任集团公司的党委书记、董事长、总经理，才使得曙光集团由一个先进企业变成了现在面临破产危险的落魄公司。究其根源，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
李冠涛不安的起身在屋子里踱着步。他感觉，是到了做些事情的时候了，在这样无动于衷下去，愧对的不仅是自己的良心，最主要的是愧对于新海八百万群众！
“李伟！”李冠涛喊了一声。
听到李书记喊声的李伟，马上从外面走进来，问道：“书记有什么吩咐？”
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李冠涛重新在椅上坐下，说道：“通知各位常委，下午两点钟在市委会议室召开常委会议，任何人不允许请假！另外，给冯书记打个电话，请他来一下我的办公室。”想了想。李冠涛摆手说道：“算了，这个电话我自己打。你去吧。”
第三百一十八章 激烈的常委会争斗（一）
第三百一十八章 激烈的常委会争斗（一）
李伟退了两步，又驻足问道：“书记，下午会议的议题是……”
李冠涛严肃的说道：“什么议题我用得着向你汇报吗？”
李伟一愣，战战兢兢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出去吧，照我的原话传达就行！”李冠涛摆了摆手，显得很不耐烦。
李伟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出门后赶紧抹了把脸上的汗，腿肚子依然在转着筋。
冯云成接到李冠涛电话后，并没感到惊讶，反而是在意料之中，扣上电话后，冯云成冷笑一声，心道，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随即，冯云成将电话打到了林麒的手机上，铃音响了两声后，话筒中传出了林麒的声音。
“呵呵，不打扰你工作吧？”冯云成问道。
林麒笑道：“没有没有，老领导有事？”
冯云成道：“有人坐不住了，召我过去谈话呢。”
林麒道：“意料之中！他现在还能沉住气的话，我倒真是佩服他的忍性！”
“案子进展的怎么样了？”这才是冯云成给林麒打电话的目的。
林麒没有必要对冯云成隐瞒什么，说道：“进展不大，据反馈回来的消息说，欧正章显然是做足了准备，所有账目一清二楚，原料的采集、使用，货款的拨付没有一点问题，全部体现在账面上，对曙光集团的账目，还在继续审查之中。”
昨天晚上的碰头会上，大家说了一天的进度，肖东波很是气愤的介绍了对曙光集团账目的清查工作，据他介绍，账面上没有一点漏洞可查，所有数据均是有据可查，审计工作陷入到僵持阶段，肖东波不相信曙光集团的账目会棱角分明，他说，账目越是清晰，疑点就越大，一个偌大的国有企业，不可能做到来往帐目不出一点问题，他们的账本上，竟然连废弃了多少原材料、价值有多少都记录的一清二楚，这不是扯淡吗？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集团的账本被人篡改过，给工作组提供的账本根本不是他们集团的原始账册，肖东波怀疑，他们肯定有秘密账册甚至不止一本！
冯云成听了林麒的话后，没有紧的蹙了起来，说道：“你们调查的方向是不是出了问题？或者，欧正章早有防备，在你们进驻集团后，压根就给你们提供了不实的账目。”
林麒道：“我也是这样考虑的，调查方向肯定没有问题，他们这样做，只能说明他们心虚了，我相信，只要抓住了一点漏洞，就能一举击破欧正章设下的陷阱。对了冯书记，李书记喊你过去，千万不要向他吐露案情，对这个人，实话说我不太信任。”
冯云成说道：“嗯，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一下案子的进展情况，以便于应付他，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挂断电话后，冯云成才不紧不慢的站起来，向李冠涛办公室走去。
两个小时后，当冯云成从李冠涛办公室走出来后，脸上的表情明显带着愤怒，秘书李伟见冯云成一副凛然的怒色，也不敢和他打招呼，呆呆的站在门口，目送冯书记大步离开。
下午，当李冠涛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会议室时，在座的常委们均是感觉到，市委书记同志表现出来的气势和以往大不一样了，挺胸抬头昂首阔步，大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味道，与前几次屡屡被市长祝东平压制的灰头土脸，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的颓势转变颇深，众人皆俱一愣神，迅即明白了点什么。
拉开椅子坐下，李冠涛环视了众人一圈，说道：“人都到齐了，开会吧。今天召开紧急常委会，就一个议题。”众人的精力全部集中起来，目光平静的望着李冠涛，敬等他的下文。
“省委工作组来新海，调查曙光集团的问题，说明了省委对曙光集团的现状很不满意，这一点，上次的常委会上我已经做了详细阐述，这里就不多说了，今天喊大家过来，就是研究一下市里对曙光集团问题的处理决定，同志们，曙光集团面临的重大问题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了，省委工作组进驻集团有两天了，工作进展一直不大，面临的阻力却是大的很，作为省委省政府领导之下的一级党委政府，我们不能在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必须要密切配合省委工作组对曙光集团问题的调查，各位同志，大家都说说吧，怎样才能配合好省委工作组对曙光集团的调查？”李冠涛说完，淡然地看了祝东平一眼。
祝东平回了李冠涛一个微笑，心里却不以为然，他说道：“作为新海市政府市长，对曙光集团出现的问题我是有责任的，我没有负起一个市长应尽的责任，对曙光集团的发展加以关心，但是，市政府这边一直是关心曙光集团的，集团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我承认，有人为的因素在里面，但也不能否认它的发展已经跟不上时代的进步了，生产出来的产品卖不出去，市场不认可，注定就会面临着被淘汰的命运，现如今不是计划经济年代，各企业生产的产品按照配额进行销售，反过来说，现在是市场经济年代，市场经济是什么？市场经济是承认并维护私人拥有生产资料和鼓励自由竞争、通过市场交换中的价格调节供求和资源分配的经济运行体制。曙光集团的产品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经受不住考验，掉队了，那么，自然就会被淘汰出局，我认为，现在不是应该评论谁是谁非的问题，而是要给曙光集团找到出路，怎样才能让曙光集团不至于被时代所淘汰，让它重新焕发出活力。”
祝东平一发言，就给会议定了调子，他的意见很明确，不同意市委追究曙光集团领导人的责任，而是要掩盖问题，弄一个生存中求发展的大旗把事情糊弄过去。李冠涛鄙夷的看了祝东平一眼，没有发表意见。
冯云成岂能不明白祝东平的意思，事到如今，他还想掩盖事实真相，冯云成绝不会如了他的意，和周一民对视了一眼，说道：“我不同意祝市长的看法。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曙光集团走到今天这一步，就是因为欧正章领导不力所出现的问题，企业再叫他欧正章领导下去，别说换一个活法、改制，就算拨给他几个亿也不够他糟践的！这不是市场经济引发的问题，也不是什么曙光厂生产的产品质量不合格的问题，就他那种搞法，十个曙光厂也被他败家没了！我不是危言耸听，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留意到，曙光集团大多数位置都被欧正章安排上了自己的家人，他老婆，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女人，竟然在集团公司任财务总监，她连最起码的会计从业证书都没有，连账本怎么看都不知道，如何能承担起一个大型国有企业资金管理的重任？”
喝了口水，冯云成继续说道：“还有，他的小舅子，在新海市地界上是个有名的二混子，竟然也坐上了集团公司销售部总监的位置，这不是扯淡吗？！搞什么东西？他欧正章把国家的企业当成他私人的后花园了？我怀疑他就是利用手中的权利为自己谋私利，其他的暂且不说，李克凡同志在曙光集团总经理的位置上时，曙光厂生产的车灯为什么能远销海外？为什么能得到国家有关技术部门的认可？能在市场上打出一片天地？你能说，市场经济只认可他李克凡，不认识欧正章？我建议，市委应该果断对曙光集团党委书记、总经理欧正章采取措施，撤掉他的一切职务，同时，把他的党羽全部剔除出曙光集团，以方便省委工作组对曙光集团的调查。”
冯云成的话犹如一个巴掌，赤、裸裸的打在祝东平脸上，继而引起了在座的常委们的小声议论，有些人憋不住劲，径自笑了起来，只有祝东平铁青着脸，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
统战部长常春明见祝东平吃了鳖，咳嗽了一声，说道：“冯书记，任命一名企业的负责人，在某种程度上比任命政府官员还要重要，这一点，我们都应该清楚。特别是像曙光集团这样有几千人要吃饭、有上缴数千万税金任务的企业，更是要慎之又慎，所以，我们选拔企业领导人是按照组织部门的用人原则和考核流程进行推荐、考察、报批、公示，然后，经过市委常委会研究敲定下来的，组织部门对人事的处理特别重视，我们不能轻易的提拔一名同志，更不会轻易的撤掉一名同志。”说到这里，常春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那双自认为十分精明的眼珠子把聚焦的光芒洒向了每位同仁，继续沉声说道：
“况且，省委调查组也没有查处曙光集团的问题嘛，查不出问题，就说明欧正章同志的工作没有出现任何失误，连省委调查组都查不出问题，我们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同志呢？”
第三百一十九章 激烈的常委会争斗（二）
第三百一十九章 激烈的常委会争斗（二）
他很巧妙的把公众的视线转移到组织部头上，那意思是说，当时认命欧正章为曙光集团党委书记、总经理时，组织部门经过严格考核了吧？要说责任，首先有一条，就是你们组织部考核的不严格，这一点，你冯云成作为分管组织人事的副书记就没有责任吗？你周一民就不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吗？真要是查出个好歹来，大家谁都脱不了干系，况且，任命欧正章为曙光集团的一把手，貌似是市委常委会做出的决定吧？
常春明这番话说出来，犹如一把重锤敲在了众人心头，大家皆是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怎样应对。祝东平听后，给了常春明一个欣慰的眼神。
陈方南不屑的瞥了一眼常春明，从容的说道：“常部长不要混淆视听，我记得在常委会在研究由谁担任曙光集团党委书记、总经理职务时，组织部并没有对他采取任何性质的考核，这个干部动议是祝市长临时拿到常委会上讨论的，，欧正章这个人选，也是你常部长提出来的，组织部根本来不及对他进行考察，市委就已经做出了任命决定，考察的过程也是后来补上的，再说，欧正章同志原本是市政府副秘书长，他并没有管理企业的经验，在当时的会议上，冯书记、周部长以及聂书记和我都提出了反对意见，这一点，可以参照常委会的书面报告，里面应该有很详细的记载，固然，欧正章同志在市政府副秘书长的位置上干的很出色，但也不能说明他就一定能领导好一个大型国有企业，人，到了一定的位置上，难免会被金钱美色所迷惑，正是由于他的变质，才导致了曙光集团面临倒闭的局面，这一点是无可否认的！所以，究其深层次的原因，欧正章的不作为，甚至乱作为才是导致光明集团迅速从天堂跌落到地狱的幕后黑手！”
陈方南这番话毫不留情的把矛头直指常春明，当时选拔欧正章的时候，是你常春明提出的动议，虽然大家心里明白，你也是奉了市长祝东平的指令，但是，常委会纪要上写明了你是欧正章提拔的提议者，这个板子最应该打在你的身上！明智的话，你还是少说话吧，大蛇不成反被蛇咬就不好了。
常春明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想转移视线的目的没有达到，反被陈方南抓住了把柄大肆反击过来，这个滋味可是好久没有品尝过了。
常委会上的火药味渐渐浓烈了起来，对是否停止欧正章职务的事情，两方人马争执的不相上下，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常务副市长关平原开口了：“李书记、祝市长、各位同志，我来说两句吧。”他成功的把各位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大家都知道，作为常务副市长，国有大中型企业正是他分管的领域，在这方面，他有很大的发言权。
关平原笑了笑，说道：“正如李书记说的一样，作为省委领导下的一级党委，对曙光集团的问题我们应该有知情权，现在讨论是否拿下欧正章同志，我看不要过早的下结论，现在的问题是，对曙光集团问题的查处进度，省委调查组应该及时通报给市委领导知晓吧？我问一下，在座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谁知道问题已经查处到了什么地步？他们根本就是把新海市委排除在了案子之外，虽然他们秉承了省委领导的指示，前来查办曙光集团的问题，但也未免太不把市委领导当回事儿了吧？再怎么说，曙光集团是我们新海治下的国有企业，我们自己连知情权都没有，说不过去吧？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向省委要求派我们的人进驻工作组，一来，可以给工作组提供帮助，毕竟我们新海市的干部对曙光集团的情况很熟悉。二来，可以为市委提供有效地法律依据，根据反馈回来的消息，再决定是不是对欧正章同志采取必要的措施。我就说这么多吧。”
关平原一直对林麒的不理不睬耿耿于怀，认为林麒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便存心给林麒添堵，其实，他心里也在打鼓，作为常务副市长，他介入到曙光集团的案子里颇深，和欧正章有些“私交”上的钱权往来，林麒对曙光集团采取了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姿态，他心里是极度恐惧的，害怕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旦被林麒揪住了欧正章的尾巴，就会牵连到他，不得已，只能想办法往工作组掺沙子，意图打探可的消息，好做下一步打算。
关平原的话说完后，立刻得到了市委常委、新东区委书记赵广来的支持，他说道：“我同意关市长的意见，省委工作组怎么了？省委工作组也得按规矩办事！他们凭什么把我们市委的同志撇到一边？没有这个道理嘛。省委领导也没有要求我们不能加入到工作组去吧？他林麒有什么权利撇开我们独自调查？真当自己是大尾巴狼了？一个毛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
赵广来这番话得罪的可不是一个人，在座的常委们有一少半是林麒的知交好友，岂能看着赵广来对林麒进行人身攻击而不反击？周一民首先不干了，阴沉着脸说道：“赵书记，请注意你的措辞！”
聂胜强冷哼一声，说道：“人家省委工作组为什么要把我们排斥在外？难道不值得我们这些人好好想想吗？人家是不信任我们！我们如果立身正、做得好，曙光集团何以到了今天这个濒临破产的地步？赵广来同志，别人不知道，你的事情瞒不过我老聂的眼睛，你在这里叽歪什么？知不知道群众的对你告状信都快堆满一屋子了？你和欧正章干了什么勾当，真当纪委不知道吗？什么叫毛孩子？林主任哪里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他是奉了省委领导的指令前来查办案件的，是省委领导不允许新海市领导干部进入到工作组中，照你的意思，省委领导的决策是失误的对吗？关市长，你说呢？”
这顶大帽子扣得赵广来透不过起来，赵广来神情一愣，心顿时凉了半截，难道我和欧正章的事情被聂胜强这个老东西发觉了？不可能，这件事情做的如此隐蔽，没有人能查出一点破绽！赵广来认为聂胜强是在吓唬他，顿时怒目圆睁，吼道：“聂书记，没有根据的事情不要乱说！你这是意图打击党的高级干部！我要告你污蔑！”
聂胜强冷冷一笑，说道：“赵广来同志，狗急了跳墙这一套对纪委来说不管用，你也不用叫嚣着说什么告我，要告便去告好了，老聂自认为行得正坐得端，没啥可怕的，倒是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要睁着一只眼了，别被人从被窝里带走了还浑然不知！”
“你……混蛋！”赵广来怒声骂道，全然失去了作为市委常委的风度。
“啪！”李冠涛用力拍了下桌子，显示着他市委书记的存在。
“胡闹！这是什么地方？是市委常委会！不是你们俩吵嘴打架撒泼的地方！你们看看，还有没有一个党的干部应有的素质？啊？我们讨论的是什么问题？是关系到曙光集团生死存亡的问题！是关系到曙光集团三千多名职工饭碗的问题！还有没有一点起码的良知？！”发了一通邪火，李冠涛喝了口水，逐渐平静下来，继续说道：“对于省委工作组把新海市委排除在案子之外，我的意见是尽量争取参与进去，我们没有消息来源，不利于市委对曙光集团的掌控，这件事情就有关市长负责和省委领导打报告申请吧，对了，以市政府的名义。”李冠涛也没安什么好心眼，心说，你不是迫不及待的想加入工作组吗？那你自己去争取，并且以市政府的名义争取，领导同意了，是你的功劳，领导不同意，我没什么责任。跳吧，都跳吧，看你们能跳到什么时候！
关平原没想到李冠涛把事情推到了自己身上，开玩笑呢吧？自己和省委领导申请？那不是主动把脑袋伸出去让省委领导砍吗？关平原说道：“李书记，这件事情交给我没有问题，但是，我请求以市委常委会的名义向省委领导申请加入工作组，毕竟，以市政府的名义申请，省委领导还以为新海市政府闹什么独立呢，这不好。”
祝东平心里的腻歪劲就别提了，心说，老李你个王八蛋狠啊，真打算把市政府架在火上烤？一旦市政府把申请交上去，这帮人在省委领导眼里就彻底完蛋了！心虚吗？不心虚为什么迫不及待的要求加入工作组？还是不相信省委领导的决策？你自己倒好，来个“我不知道”，明摆着就是置身事外！想抽身，哪有那么容易？
“平原同志的意见我是同意的，省委工作组把新海市委排斥在外，本身就不符合规律，我们市委常委会应该向省委领导申请，加入到工作组中，李书记，政府的工作也是在党委的领导下开展的嘛，还是以常委会的名义递交申请吧。”祝东平笑着说道。
第三百二十章 新海是你家开的？
第三百二十章 新海是你家开的？
阴啊！李冠涛心想。
现在知道政府工作在市委领导下开展了？以前怎么没见你有这个觉悟？李冠涛虽然心里有气，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同志们的意见呢？”他问道。
这个老狐狸！冯云成心道。
“我保留意见，但服从组织决定！”冯云成不咸不淡的说道。
周一民道：“我也是，保留意见，服从组织决定！”
关平原说道：“我同意以市委常委会的名义向省领导申请加入工作组！”
“我同意！”常春明说道。
“同意！”赵广来道。
接下来，聂胜强、陈方南、韩静怡、张全友都发表了看法，无一例外是保留意见，服从组织决定！
李冠涛一愣，没料到市委秘书长韩静怡都站在了冯云成一方，随即也就释然了，这娘们原本就是罗天辰的人，面子上和自己过得去，实际上从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尽管心里不怎么舒服，但也认可了这种局面的行程。
“好，就以市委常委会的名义向省委发文，要求市里抽调精干力量加入工作组，协助省委工作组对曙光集团进行调查。”李冠涛一锤定音。
冯云成撇了撇嘴，上午这老家伙喊自己过去，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当时冯云成就没给他好话，如今，他还不死心，借着关平原的嘴把事情敲定下来，无非是想通过打进内部，打探出消息，尽可能的把自己摘出来，不愿意承担责任罢了，冯云成彻底看透了李冠涛的为人，这种没担当的小人，实在不值得为他卖命！
讨论到最后，对是否免除欧正章的职务都没有定论，常委会不欢而散。
散会后，冯云成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来，周一民几人便气呼呼的进来了。
冯云成笑着请他们入座。
绷不住脾气的聂胜强怒声道：“这算是怎么回子事儿啊？一帮狗日的！工作干不了多少，破坏力倒是不小！”
冯云成微笑着看着怒气勃发的聂胜强，说道：“行了老聂，生气有什么用？你认为省委领导能批准他们的决定？当真会让他们把自己人往工作组里塞？”
聂胜强说道：“那可说不准，祝东平在省委不是没有人，听说梁省长非常欣赏他的魄力！说不定就会给他开个口子！”
冯云成笑了，说道：“你也太小看省委领导的格局了，既然把工作组派下来，就说明省委领导们对曙光集团存在的问题深挖细查的决心，别忘了，那位爷可不是吃素的，他能眼睁睁看着好好的一碗鱼翅生生炖成了烂粉条？”
冯云成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哄堂大笑。
聂胜强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对啊，那小子真不是吃素的，他还吃肉！赶紧的，把消息告诉他，让他想办法应付一下，如果省委同意了市委常委会的意见，他的工作就不好做了。”
冯云成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着急的不应该是我们，自有人比我们心急，慢慢来吧，还不到时候。”
大家点了点头。
陈方南问道：“聂书记，你说的赵广来涉嫌和欧正章有猫腻的事儿，是不是真有证据？”
聂胜强展颜一笑，道：“没有证据的话我一向不说，我已经把证据交给了林麒，就看这小子怎么办了。”
“你这一发飙不要紧，可把老赵吓坏了，没见他当时那样吗？怕是你再多说两句，他都能直接扑到你脸上，给你来个满脸开花！”周一民笑着说道。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这事儿用不着咱们关心喽，恶人自有恶人磨，让林麒那小子去磨赵广来吧！哼！坏事做尽，早晚要遭报应！”聂胜强冷厉的说道。
每天例行的碰头会还是在林麒房间里进行，众人围坐在沙发上，等着林麒发表看法。
林麒道：“还是没有一点进展？”从众人眼神中焦躁的情绪就能看出，案子查处的进度很慢。
肖东波道：“对曙光集团账目的清查已经全面结束，没有查出一点漏洞，林主任，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奇怪，作为一家国有大型企业，账目上不应该一笔坏账都没有，我一直在思考，这说明了什么？难道他们的经营手法就如此干净？干净的竟然连盖别墅用了多少砖都记录的一清二楚？”
林麒眉头深锁，问道：“审计厅的同志们怎么说？”
肖东波道：“从账面上看，显示不出欧正章等人有挪用资金的情况。对了，就连新东区政府给他们集团担保的一亿元资金都在账面上有显示，这与我们当时调查的结果完全不一样，我不知道他们使用了什么手法使一亿元的资金从银行的账上重新划到了集团的账面上，很神奇！”肖东波使用了“神奇”两个字，确实，对这件事，肖东波百思不得其解！
林麒笑了，“很强大的对手啊，你们不觉得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吗？如果这件案子真的那么好查的话，省委领导还会派出你们这些精英来查办此案吗？”
林麒近乎于玩笑的话反倒激起了大家的斗志，袁浩楠说道：“对！越是面临困难，我们更应该发挥出自身的潜能！一个欧正章而已，还真能把案情隐瞒到地底下去？我还真就不信了！”
林麒道：“袁厅，你们组有什么进展吗？”
一句话问的袁浩楠老脸通红，干笑了一声，说道：“人派出去不少，几乎下到了曙光集团全体职工的家里，但是，没有一个职工愿意站出来指证欧正章，问什么话他们也含糊其辞，只要牵扯到欧正章的话题，全部三缄其口，完全没有了当时上访的气势，骂了个巴子的！真邪门儿了！你说这人，几个月不见，咋就变化那么大呢？”
林麒冷笑道：“通过了解，我知道欧正章私底下养着一帮社会渣子，充当打手，只要听说职工们有告他的或是发表什么对他不利的言论，一律先打一顿再说！职工们是被他打怕了！不敢说他的坏话！”
袁浩楠大怒，“这还是国家干部吗？他的行为，与黑道头子有什么区别？！不行，我得制止他的行为！不然没办法继续查下去了！”
“咱们没遇到他们强力的阻拦还算是好的，狗急了跳墙的事情没少被我们遇上过！”林麒冷冷的说道。
刘乃文说道：“林主任，根据你的指示，对曙光集团管理层的组织考核，结果已经出来了，班子成员中，除了副总经理苗汉文考察全部合格外，其他人全部不合格！包括党委书记、总经理欧正章！”
林麒眼睛一亮，急吼吼的问道：“能不能根据这一条先把欧正章的职务免除掉？”
刘乃文摇了摇头，苦笑道：“不太好办！根据组织原则，欧正章是新海市委任命的正处级领导干部，要免除他的职务，首先要通知新海市委常委会，等常委会做出决议后，才能对他进行免职，欧正章属于市管干部，原则上省委组织部不会干涉市委组织部的工作。”
林麒怒道：“这时候还谈什么原则？天大地大破案最大，案子查不清楚，省委领导的板子就会打到我们几个屁股上，刘处，你再想想办法，最好能直接免除欧正章的职务！”
刘乃文苦笑着说道：“好吧，我尽量去办。”
“别说的那么没底气，不是尽量，是必须！”林麒笑道。
刘乃文笑着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欧正章家里，一屋子人围坐在欧正章身边，老欧同志神情振奋，满脸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众人，说道：“我说的没错吧？省委工作组怎么了？省委工作组也不可能查出我的毛病，大家放心，有我欧正章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你们。”
光头说道：“姐夫，省委工作组闹腾的动静不小啊，他们的人几乎都下到了每位职工的家里，索性我早有布置，不然的话，那帮刁民真说出点什么的话，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依我看，不如直接把那什么林麒……”光头的手比划了一个刀式，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目光阴森森的看着欧正章。
“扯淡！”欧正章吼道。“我告诉你正平，别一天到晚的想那些歪门邪道！林麒是什么人你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明白告诉你，他的背景通了天！他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
“姐夫，我就不明白了，人家都想置于你死地了，你咋还……”光头说道。
“哼！等你明白过来，老子都成傻蛋了！林麒这种人，即使做不成朋友，也决不能作为敌人！呵呵，如果有机会，我还真想交他这个朋友！”欧正章笑道。
一个肥胖的女人走了过来，撇着嘴说道：“不就是一个副处级干部吗？通天的背景又怎么了？别忘了，这里是新海！”
欧正章怒声道：“新海？新海是你家开的？！滚一边儿去！妈的，看见你老子就腻歪！”
女人委屈的看了欧正章一眼，愣是没敢反驳一句，她知道，老马家能有今天的荣耀，全都是自己的丈夫拼着性命换来的，老马家这帮人都得依附在他的树荫下生存，一旦他倒下了，可想而知，老马家这些侄男老女将会面对什么样的打击。
“我让你转移的账本都做干净了吗？”欧正章半闭着眼，问道。
女人说道：“放心吧，全都处理好了！”
“嗯，处理的利索一点，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关键时刻，那是保命的东西！”欧正章说道。
女人赶紧点了点头。
第三百二十一章 意想不到的举报
第三百二十一章 意想不到的举报
对曙光集团的调查似乎陷入到一个僵局里面，两个星期过去了，还是没有丝毫的进展，林麒烦躁的在客厅里踱着步。
手上的烟卷已经燃烧贻尽，长长地烟灰散落下来，烫在了林麒的手指上，林麒猛然惊醒，顺手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随即，掏出电话给陈伟打了过去。
“伟子，你那边有消息了吗？”电话接通后，林麒问道。
陈伟说道：“这些家伙狡猾的很，我派人暗查了好些天，愣是一点眉目也查不出来，不过，有个事情挺奇怪的，我们去暗查赵广来的问题时，发现后面总是吊着几个‘尾巴’，凡是我们去过的地方，无一例外的查不出结果，那些人也不妨碍我们调查，就一直远远地跟着，妈的，想找他们的麻烦都没有理由动手，我怀疑，弄不好被赵广来发觉了。”
林麒道：“他们心里没鬼的话，何必找人跟着你们，越是如此，越说明他们心里害怕，他们畏惧我们的调查，伟子，还是不能放弃啊，省委领导已经来过好几次电话了，督促我们赶紧破案，再拖下去，就怕时间拖得越久，案子越不容易调查。”
“我明白，但我手里没有权啊，照这么查下去，猴年马月也查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林子，我劝你还是另寻它法，总是把目标盯在一个点上，眼界难免狭窄一些，不如干脆把网撒的大一点，说不定就会捞几条大鱼。”陈伟道。
陈伟的话给林麒指出了一个方向，思考了一会儿，林麒说道：“好，我明白该怎么做了，你先忙，我挂电话了。”
陈伟答应一声后，两人挂断了电话。
林麒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点燃一支烟，思考起整件案子的细节，试图在里面找出一丝破绽。
审计厅对曙光集团的账目审计工作已经结束，并没有审查出任何账目混乱的现象，组织部对集团大大小小的干部考核也已经完成，虽然说考核出了一些问题，但是，以这些问题的程度，并不足以将曙光集团的班子一网打尽，充其量只能说明他们的不作为，即便是拿下了他们，也不能改变曙光集团的现状。陈伟发觉，他在暗中调查赵广来的问题时已经被人盯上了，这就说明，聂胜强交过来反应赵广来问题的材料绝大部分是真实的，赵广来和欧正章确实存在着权钱交易，眼下在调查陷入到僵局的时候，赵广来这里就成了必须要突破的一个点。
林麒没有想到这帮人如此狡猾，所有罪证被他们藏匿起来，整件事情构筑的天衣无缝，找一个突破点都难比登天。
林麒烦闷的站了起来，开门走了出去。
凌楠听到林麒屋里的响动，迅速从隔壁开门出来，见林麒站在门口，问道：“领导有事儿？”
摆了摆手，林麒说道：“你回去歇着，我出去透透气。“
凌楠道：“我陪您一起吧，反正在招待所待着也没啥事儿。”
“也好。”林麒道。
两人并肩向外走去。
“凌楠，曙光集团的问题你怎么看？”边走，林麒边问道。
凌楠一愣，随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领导，这件事情我还不发表意见了吧？嘿嘿。”
林麒笑着说道：“让你说你就说，哪来那么多废话。”
凌楠道：“是！我认为，欧正章不下台，曙光集团的问题就永远得不到解决！”凌楠一开口便抓住了问题的本质。
林麒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说道：“说具体点。”
凌楠说道：“如今，虽然没有证据显示曙光集团的破败就是欧正章等人肆意妄为的结果，但是，种种迹象表明，作为集团公司总经理，公司目前的现状于他欧正章的不作为是脱不了干系的，好好的一个企业，怎么能说垮就垮了？同样的厂子、同样的生产技术，在别人手里就是全国一流企业，在他欧正章手里就变成了濒临破产的公司，反差太大了点儿吧？深层次的原因，明眼人一看就能清楚，不然，职工们不会大张旗鼓的告他欧正章了，企业都到了这种程度，他欧正章是怎么做的？该出国还出国、该考察还考察，丝毫不把职工的利益放在首位，其实，他这样做不是在显示他的权威，而是说明了他的心虚，领导，说句不该说的话，只要是人都有弱点，差别是有些人控制力强一些，把自身的弱点隐藏的很深，有些人自制力差一些，弱点更容易暴露出来罢了，我知道您最近几天压力很大，其实，只要找到欧正章的死穴，一些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了。”
林麒诧异的看着凌楠，问道：“你不会找到欧正章的死穴了吧？”
凌楠笑道：“这几天我也一直在琢磨欧正章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性格脾气，说到底，他这种人，越是表现的毫不在乎，就越是什么都在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那种老鼠给猫当三陪，挣钱不要命的人，这种人，要么不会暴露他的底细，但是，一旦抓住了他的破绽，对付他便会十分容易。”
林麒呵呵一笑，说道：“你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就在刚才，陈伟给我打电话还说起来，让我不要抓住一个点不放，眼界要开阔一些，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无论是欧正章也好，还是赵广来也罢，只要抓住了他们俩其中的一个，案子就会有大的进展。”林麒转过头对凌楠笑了笑，猛然间看见了一道目光带着审视的味道看向自己，林麒一愣，随即对凌楠说道：“别往后看，我们俩继续往前走，可能有意外情况发生。”说完，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穿过一条胡同，林麒眼角的余光往后面撇去，见后面的人还在不远不近的吊着自己，心里便有些恼怒了，这些人也太大胆了，都跟踪到自己身上来了！林麒故意放慢了脚步，猛然向后跑去，来人措不及防，见林麒发现了自己，出人意料的没有转身就跑，反而微笑着停在了原地，等着林麒跑过来。
“说！是谁派你来的？！”林麒在来人身边站定，凛冽的目光直射向他，冷冷的问道。
此人三十五六的样子，个头不高，近看不像个市井混混或是黑道大哥，倒有一股子政府官员的味道。
“林主任您好，我是新东区老龄委的李继东，冒昧跟踪你到这里，非常不好意思，请您多担待一些。”
林麒听了李继东的话后，微微一愣，说道：“说说你的目的吧？为什么要跟踪我？”
李继东说道：“林主任，我知道您是省委派来查处曙光集团问题的工作组组长，也知道你们工作组调查至今，没有查出一丝欧正章等人的犯罪证据，呵呵，林主任，我说我是来帮助你们的，你信任我吗？”
林麒不明所以的看着李继东，问道：“你来帮助我们？你凭什么帮助我们？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李继东笑道：“作为政府工作人员，我是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不瞒您说，我手里有赵广来收受欧正章贿赂的证据，还有赵广来帮助欧正章违规贷款的凭证和事后欧正章给他回扣的证据，只要林主任有需要，我就会交给你们工作组。”
林麒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以给我个理由吗？”
李继东摇了摇头，说道：“林主任，我要说没有理由，你大概不会相信，如果说非得找个理由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十分痛恨赵广来！就是这个无恶不作的市委常委、区委书记，害得我差点家破人亡！我曾经发过誓，只要我活一天，就一定要把赵广来的丑恶行径公诸于世！一定要把他从高位上拉下马来！林主任，我知道你曾经在金华县干过副县长，是个受老百姓爱戴的好官，之所以找你，我也暗中调查过，希望你不要介意。关于我的情况，你可以找人调查，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林麒笑了，这是个有故事的人的，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件案子离侦破也就不远了，想了想，林麒决定相信他，便说道：“好，你和赵广来之间有什么分歧，我不过问，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但是，希望你提供的证据都是真的。”
说着，林麒率先向回走去，李继东苦涩的笑了笑，看着身边的凌楠，见凌楠一笑，紧跟着林麒的步伐赶了上去。
三人溜达着回到了招待所，林麒让凌楠把王选宏喊了过来，几人在沙发上落座后，林麒问道：“那个，李……请问你在老龄委是什么职务？我该怎么称呼你？”
李继东说道：“林主任，你喊我老李就成，说起来有些好笑，前年的时候，我还是区委办公室副主任，因为得罪了赵广来，被贬到老龄委干了个有职无权的副主任，呵呵，去年夏天，因为看不惯赵广来的霸道作风，一怒之下把他告到了市纪委，结果，人没告下来，却把自己整了下来，副主任的职务也没了，就在老龄委提前养老了。对了，林主任，你们收到的检举赵广来的材料，就是我呈到纪委的。”
林麒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在体制内打拼，难免会遇上点沟沟坎坎，想开一点吧。”
李继东道：“你也用不着劝我，我早就把事情看明白了，我之所以还留在老龄委工作，就是要亲眼看着赵广来变成阶下囚，只要他进去了，我就会辞职下海，有个老同学邀请了我好几次，让我去深圳给他帮忙，我也和他说好了，只要这边的事情一结束，我就会南下深圳，逍遥快活的创业去！”顿了顿，李继东继续说道：“林主任，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你能把我带到这里来，就说明你对我的信任，这样吧，关于赵广来受贿的证据，被我放在老家的祖屋里，你派几个人随我去取一下，你看怎么样？”
第三百二十二章 暴力冲突
第三百二十二章 暴力冲突
林麒说道：“李主任很谨慎啊，好吧，老王，你和袁厅联系一下，让他派人去和李主任走一趟，尽快取回相关的证据。”
王选宏笑着说道：“好的，我马上去办。”知道案子有了进展，王选宏很是振奋，听到林麒的吩咐后，赶忙去给袁浩楠打电话了。
袁浩楠接到王选宏的电话后，来的很快，安排了几名干警，亲自陪同李继东去取证据材料。
在众人走之后不久，林麒接到了省委副书记张赫打来的电话。
电话中，张赫询问了案子的进展情况，林麒向他汇报了最新取得的证据，张赫很是高兴，嘱咐林麒一定要把证据链搜索齐全，事关一名市委常委的涉案情况，不能有一点马虎大意，林麒赶忙应允。随后，张赫向林麒说明了新海市委上报省委，要求派人加入到工作组，被省委领导拒绝的情况。
林麒说道：“张书记，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据我所知，曙光集团的问题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涉及到新海市委的主要领导，这一点，您一定要做好充足的思想准备。”
张赫说道：“事情基本上明了了，省委领导也都心中有数，林麒啊，今天给你打电话，还有个目的，你想不想再回新海工作？”
林麒一愣怔，感觉到张赫似乎奉了谁的命令在征求自己的意见，随即说道：“张书记，说实话，这件事情我还真没考虑过，毕竟我在省委工作的时间还不到一年半，感觉考虑这个还为时过早。不过，我个人服从组织上的任何决定！”
张赫闻言哈哈大笑，说道：“说你是个小滑头你还觉得冤枉，好了，这件事情暂时不提，你还是先办好案子吧。”
林麒知道，这事儿就算是有定论了，不过，他不知道张赫等人究竟会怎么安排他，有一点林麒看的很明白了，让自己会新海工作，绝不是张赫心血来潮随便一说了事，肯定是征求过老爷子们的意见后作出的决定，林麒对下地方工作没有意见，毕竟他十分欠缺地方党委政府一把手的资历，对他今后的发展来说，不是个好事情，可他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下一站竟然又会是新海这个故地，想了想，林麒笑了，说道：“好的张书记，我会尽快把案子终结的。”这么说，就是一个态度了，表明林麒非常愿意会新海工作。
张赫笑道：“好，努力工作吧，对你，省委领导们是放心的。”说罢，张赫便挂断了电话。
“他怎么说？”宋艺林迫不及待的问道。
张赫微笑着站了起来，向会客区走去，在沙发上坐下后，张赫说道：“不出你所料啊，这小子美滋滋的，很乐意回新海工作，老宋，还是你了解他，对了，老爷子有什么说法？”
宋艺林说道：“老爷子能说什么？这份资历始终是林麒欠缺的，想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就必须要补上这一课，老爷子看的比我们深远，他支持我们的决定。”
“是不是拔得太快了点？林麒今年二十六岁吧？我担心以他的年龄，一下子上到这么高的位置上，不能服众啊。”想了想，张赫还是把内心的忧虑说了出来。
宋艺林哈哈大笑，指着张赫说道：“我就知道你担心他不够成熟，其实啊，咱们大可不必担心，谁在这条路上行走，都会遇到一些挫折，没有挫折，就不会迅速成长，跌几个跟头，对小麒来说不是啥坏事，说句不中听的，我们几个老家伙，能保护他多久？早晚有一天，他还是要自己站起来承担责任的，温室里的花朵，总不见阳光是永远盛开不了的。”宋艺林抽出两支烟来，递给张赫一支，点燃后继续说道：“老张，千万不要小看了这小子的能力，虽然有时候他做事情不按章法，但是，仔细琢磨一下，你就会发现，他做出的事情，目的性极强，这是他的优点，但也会成为他行走仕途的致命伤，只要加以引导，相信他会快速成熟起来的。”
张赫笑了笑，说道：“是啊，不管是对禁酒令的督察，还是把樊玉君整下台，这小子的目的性都很强，起到的效果也很不错，况且，他对经济建设方面的工作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欠缺的就是个供他表演的舞台，有时候我都在想，这家伙实在是个妖孽，他怎么会有如此卓绝高深的眼光？像是能看透今后好几年的发展似地。”
宋艺林笑道：“这个问题别说你弄不清楚，我和老爷子交流的时候，林老都自愧弗如，说这小子天生就是个从政的材料，呵呵，研究不透啊，林老说过，他的眼光，和严云天院长的教授密不可分，大概也是一种传承吧。”宋艺林找了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张赫点了点头，继而说道：“林麒在电话里说，现在基本上能确定新海市委常委、新东区委书记赵广来涉案了，看来，新海这块阵地，我们想保不见得能保得住了。”
宋艺林叹了口气，说道：“我还是看错了李冠涛啊，纪委出身的干部，往往都会有个致命的弱点，便是凡事都爱往不好的一面考虑，干纪委工作，这是优点，但掌握全局就显得小气了一些，罢了，他们想争就让他们争取吧，反正还有个祝东平垫底，不就不相信他们能说的出什么来！”
张赫听了宋艺林的话后，心里有了底，市委书记的位置可以不争，但是，市长是必须要拿下来的，这是底线。
“嗯，拿下个市长，也够我们从容布局了，只是，曙光集团的问题一旦查清，牵连到的人便不是一个两个，我担心那边会趁机挑事，把新海的班子来个全面调整，这样一来给我们的余地就不多了！”张赫说道。
宋艺林右手敲击着沙发扶手，沉吟道：“无非是搞平衡罢了，李冠涛可以下，祝东平也不能留，然后趁机打乱新海的其他班子成员，你看看省里还有什么位置，可以一次性安排的下这么多干部？”
张赫说道：“倒不是没有位置，乾坤大挪移的手段谁都会使，就看怎么安排了，要我说，冯云成、周一民、陈方南和聂胜强怎么也得上来两个，或者，把他们安排到其他地市去，嗯，可以趁机提出条件嘛，要人走，总要给个好职位嘛。”
宋艺林笑道：“你倒是打得好主意，林麒呢？怎么安排？”
张赫笑道：“让他去新东区吧，暂时不进市委常委，资历不够嘛，市委欠缺的一名常委名额，可以让高新区党委书记递补，等林麒资历够了，再想办法安排就是了。”
宋艺林笑道：“行，就这样吧。”
凌楠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林麒问道：“你看你什么样子？怎么回事儿？”
凌楠说道：“领导，对不起，我太着急了，是这样的，袁厅长打来电话，说在回来的路上，他们的车被横向驶来的货车撞了尾巴，从货车上下来二十多个汉子，啥也不问就和公安厅的人打了起来，袁厅长说，他们的目的是李继东手里的举报材料，企图把材料抢走，现在双方已经打了起来，问您该怎么处理。”
林麒听后，胸中的怒火腾的就窜了上来，“这帮混蛋！把电话给我！”说着，林麒从凌楠手里接过了电话。
拨通袁浩楠的号码后，林麒问明了情况。
袁浩楠说道：“林主任，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强取豪夺！我们的人被他们打的断胳膊断腿，你看，现在怎么办？”
林麒听后，立即说道：“袁厅，必要的时候，可以击毙几个不法分子！这个责任，我来承担！我还真就不相信了，这朗朗乾坤之下，有人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抗政府对抗党吗？”
袁浩楠见林麒颇为坚决，心里也有了底，说道：“你放心，这个责任，我和你一起承担！李继东和材料都被我保护的好好的，绝不会出一点差错！”
袁浩楠的话音刚落下，林麒就听见几声枪响，随即传出了几声哀嚎，袁浩楠说道：“现场基本上已经被我们控制了，林主任，我们距离市中心不远了，还得麻烦你打个120，把受伤的几名警员送到医院去！”
林麒说道：“没问题，你告诉我大体的方位，我马上去接你们，袁哥，辛苦了！”
袁浩楠笑道：“行了，回去后弄点酒给我压压惊就成，我先挂了，去看看那帮小兔崽子！”
林麒笑了笑，随即挂上了电话。
喊上庞志鹏，林麒通知了等待消息的几名副组长，众人一起向事发地点赶去。
二十分钟后，感到事发现场时，众人下了车，才发现袁浩楠已经制服了几名行凶人员，几人无一不是躺在地上打滚，地上的鲜血显示出刚才冲突的激烈程度，旁边围满了驻足观看的老百姓，林麒等人快速上前挤了进去，和袁浩楠握手后，林麒问道：“怎么样袁厅，有没有受伤？”
袁浩楠咧嘴一笑，说道：“我还好，有两名兄弟被这帮家伙用钢管打断了胳膊，得赶紧送到医院救治，逮住了七名凶犯，剩下的全跑掉了，不过没关系，有这些人垫底，不愁查不出他们的来历。”
林麒面色严峻，冷冷的注视着躺在地上的凶犯，说道：“这些人渣，照我看应该全部拉出去毙了！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第三百二十三章 案子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第三百二十三章 案子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林麒斩钉截铁的话听的众人心中一片恶寒，心说这位年轻的上司还真是强势的紧，纵然是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也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该说的话还是会说出来，这不仅仅是一种态度，一种支持大家工作的态度，也同时显示了他对查处曙光集团问题的决心。
众人也都看清楚了林麒的意思，对他当众发表这番话语也都心中蔚然，都知道人群中肯定有对方派过来的“监视”人员，这番话就是明白说给他们听的，那意思是，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别以为派几个市井流氓捣乱添堵就可以阻扰省委工作组对曙光集团问题的侦办，省委领导对曙光集团问题的查办力度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浅薄。
袁浩楠听了林麒的话后，微微一笑，说道：“好在没有出大事，材料和人都已经被我提前转移了，不然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向你交代。”
林麒笑着说道：“我说怎么没看见李继东同志的身影呢，还是袁厅长考虑的周到，感谢啊。”
袁浩楠摆手道：“应该做的，这份材料对我们工作组下一步的工作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孰轻孰重我还能分得清，你放心好了。”
袁浩楠接到任务后，心里就在考虑，欧正章绝不会坐视工作组在他眼前把反应赵广来受贿问题的材料生生拿走的，毕竟，只要工作组掌握了赵广来受贿的切实证据，就能够顺藤摸瓜把他牵扯出来，两人之间牵扯的利益纠葛太深了，有点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味道，说白了，就是一条绳上的两只蚂蚱，逃不了你也跑不了我，欧正章处于保护自身利益不受侵害的原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赵广来被工作组请去“喝茶”，况且，这壶茶不是那么好喝的，茶喝完了，人也就像喝剩下的茶叶根，随便倒在哪个角落里，想收却收不回来了。欧正章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就是一个人进去，一群人遭殃！所以他不得不采取行动，那么，想要阻止工作组调查取证，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半路上劫持材料，只要把材料弄到手，工作组就失去了证据，想接着往下查，查个屁啊！
袁浩楠不愧是个工作多年的老刑警，对这种事情的预料完全在掌控之中，丝毫没有偏离他的思虑，所以说，在行动之前，他事先准备好了三辆车，其中有两辆是暴露在明面上迷惑对方使其主动出击的，为的就是将这帮人一网打尽，从而寻找到另外一个突破口，也是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有多大势力，顺势将其连根拔起，另一辆车才是真正载着李继东和证据材料回归的，为的就是确保认证和物证的安全，袁浩楠把所有关节都计算到了精确的极致点上，事实证明，他的预料完全是完全正确的。
众人纷纷上前和袁浩楠握手寒暄，对刚才现场惊心动魄的一幕给予他安慰的同时，也打趣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袁浩楠咧着嘴笑了起来。
林麒安排后赶到的干警们帮着维持秩序，确保还在现场“观摩”的群众们的安全，随着一阵医疗车笛的长鸣，从车上跳下来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林麒上前亮明身份后，将事件发生的前因后果和他们讲清楚，吩咐他们将受伤人员全部拉到医院进行救治，又派出几名民警同志相随，主要是为了确保行凶人员的安全，确保救治完毕后，能够把他们安全的带到工作组下榻的招待所来，接受工作组对他们进一步的调查。
现场处理完毕后，林麒带领众人离去，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工作会越来越繁重。
在办公室等待消息的赵广来，眼角莫名的一阵跳动，心里随即“咯噔”一声，感到了事情可能出了岔子，心烦意乱的站了起来，颤抖着双手点燃一支烟，在屋子里一圈圈踱着步。
办公桌上的电话像催命般猛然响起，赵广来疾走两步，迅速抓起话筒，“喂”了一声后，便像矗立在大雄宝殿中的石像一样，巍然不动了。紧接着，赵广来醒悟过来，拿着话筒的手青筋迸出，一股怒色染满了脸颊，愤然吼道：“你们怎么办事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养你们这帮人有什么用？！混蛋！”
电话那边传出了一阵冷笑，说道：“赵书记，你应该明白我们对付的是什么人，就凭我们十几二十个兄弟，想从训练有素的特警手里取回材料，和登天摘月有什么区别？况且，你要的人和材料根本没在车上，不知道是你的消息不正确还是他们早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兄弟几个要出去避避风头，你承诺的五十万现金，是不是应该打到我的账户上来？”
赵广来闻言，顿时怒气勃发，他吼道：“钱钱钱，你们就知道要钱！事情全被你们搞砸了，你们还有什么理由要钱？！我告诉你二子，老子手里一分钱没有！识相的话，你们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永远不要回新海来，不然，哼哼……”
“姓赵的，我早就预料到你会来这一手，呵呵，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我记得你的私生子好像在新华路中心小学读书吧？另外，你那个相好的，好像在华然小区四号路居住，我说的对吧？”对方威胁道。
“混蛋！你敢拿她们母子来威胁我？！二子，你不想活了是吗？有种的你就试试看，老子就是进去了，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别以为老子拿你没办法，你老娘的命还在我手里抓着呢，只要我一个电话，欧正章就会毫不犹豫的宰了你老娘！”此刻的赵广来，就像个发了怒的狮子，逮谁都想咬一口，涉及到他的利益，他是不会有任何形式的妥协。
对方听了赵广来的话后，最终沉默了下来，片刻，对方说道：“姓赵的，你有种！哥们儿可以走，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要对我老娘下手，不然，拼着这条命不要，我也会宰了你！”
赵广来冷笑道：“算你识趣！走吧，事情没结束前，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千万不要回新海来了。”说完后，赵广来果断的挂了电话。
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赵广来感觉，问题正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着，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会败在昔日的手下败将上，这是命吗？
赵广来不是个宿命论者，他信奉人要有所成就，就得自己拼命钻营，自己能做到如今的高位，与他平日的努力是密不可分的，农村穷小子出身的赵广来，通过自身的努力奋斗到大学毕业，入仕之前他也曾万丈雄心，想要凭自己的努力做些于人民有益的事情，但是，现实的官场百态却无情的打破了他心中的梦想，在官场之中，没有关系、没有山，是不可能进入上级领导的法眼的，即便是你的工作能力再强，干的再出色，在领导眼里，也就是个老黄牛一样的人物，任劳任怨的干活，最终付出的和得到的却不成正比，看着同期党校毕业的同学一个个都高升离去，赵广来才感觉到自己方法的错误，才不断反思着问题的所在，他要改变，他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的坚持己见，慢慢地，他学会了钻营，学会了向领导拢，一步步走到了现在的位置，这一改变，也颠覆了他对官场的所有认知，什么为人民服务，什么发展经济是第一大局，都是狗屁！权利，就是用来为自己服务的，好男儿不可一日无权！有了权力就有了一切！赵广来开始堕落，开始把权力运用到为自己谋私利中去……
回想着进入仕途以来的点点滴滴，赵广来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虽然过往的一切近在眼前，但却像幻影一样飘渺虚幻，抽了一支烟，将烟蒂狠狠地按灭在烟灰缸里，赵广来伸手拿起了话筒，拨号后，静等着电话接通。
“赵书记，我是正章。”话筒里传出了欧正章低沉的声音。
赵广来淡然说道：“正章啊，事情败露了，你安排的人被省委工作组抓去不少，这件事情越来越脱离了控制。”
欧正章冷笑一声，说道：“赵书记，你这样说就不对了，省委工作组对曙光集团例行检查，我一直都是认真配合的，我不知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安排的人？我安排过什么人吗？呵呵，我想你是误会了吧？”
赵广来没想到欧正章会翻脸不认人，明明是他安排好人对省委工作组的人进行半路伏击，事情没办成，他却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赵广来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后一想，这时候和欧正章闹翻，对自己没有丝毫好处，毕竟他手里掌握了自己受贿的大量证据，一旦将他逼急了，保不齐他就会来个鱼死网破，事情就会更加的不受控制。
赵广来瞬间冷静了下来，说道：“呵呵，正章啊，我失口了，对，这件事情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眼下老哥遇到了难事，你看，能不能帮老哥渡过难关？”
欧正章哈哈大笑，“赵书记，我说过，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怎么能看着你危难之时见死不救呢？我已经给你的账号上打了十万美金，足够你出国后安度晚年了，我想，只要你平安出去了，就会解决很多人的困扰，你说对吗？”
赵广来闻言，不禁一愣，欧正章早就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自己也陷入到他设计的局中，这是让自己出国吗？这是潜逃！一股失落的情绪油然在心中升腾起来，仔细一想，走到这一步，怨得了谁呢？不是自己咎由自取的结果吗？欧正章说的没错，只有自己一走了之，才能解除很多人的困惑，但是，半辈子的努力瞬间化为乌有，赵广来也是心有不甘。
“正章，这件事情，容我想想吧。”赵广来有气无力的说道。
欧正章道：“赵书记，赵大哥，老弟奉劝你一句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你仔细斟酌吧。”说完后，欧正章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中传出的盲音，赵广来握着话筒的手簌簌颤抖起来。
回到招待所，林麒见到了正在吃饭的李继东，林麒赶忙上前，向他伸出了双手。
“李主任，感谢你的支持，让你受惊扰了。”林麒真诚的说道。
李继东笑道：“没什么，林主任客气了，能够在离职之前，亲眼看到赵广来这只蛀虫的覆灭，是我最开心的事情！对了，材料在我这里，没见到你，我是不会给任何人看的。”说完后，李继东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了厚厚一沓材料，双手递给了林麒。
林麒从李继东的话语中听出了一种信任，接过材料，林麒没有急着打开，而是抓住李继东的双手，说道：“李主任，我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语言表达你对我的信任，我相信，任何语言都表达不了这种信任，你放心，我们工作组一定尽职尽责的查清楚曙光集团以及赵广来等人存在的问题，还新海的百姓和曙光集团的职工一个公道！”
李继东笑着点头，说道：“我相信你能够做到！”
两双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安抚好李继东后，林麒召集大家开了个会，会上，林麒把资料当众宣读了，听着材料中反应的事情，众人无不感觉到震惊，仅是赵广来，贪污受贿的资金已经过了千万，单单是接受欧正章的贿赂，数额都超过了六百万元，材料记载的非常详实，涉及的人员也不乏重量级人物，时间地点都有详细记录，林麒说道：“这份材料的可信程度非常高，大家怎么看？”
肖东波说道：“主任，材料是材料，对材料上所记载的内容，我们还要严格的进行调查，只有掌握了确切的证据，才能对上述几人进行双规调查，可是眼下，赵广来已经知道了我们盯上了他，我怕夜长梦多，一旦他起了心思，想要外逃的话，我们是阻止不了的，毕竟，现阶段我们还没有拿到直接证据表明他触犯了法律，怀疑、和直接证据完全是两码事，我们需要时间进行取证，在最近两天内，首先要阻止他外逃或是出境。”通过两个礼拜的配合，肖东波被林麒的气度折服，也被他的人格魅力吸引，称呼上对林麒有了个很大的改变，这种改变，是无形当中形成的，连肖东波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林麒听了肖东波的话后，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样，我马上给新海市委书记李冠涛同志打电话，让他一市委的名义把市委领导的护照、签证等东西全部收缴上去，没有市委主要领导的批准，任何人在这段时间内不准出境！”
肖东波说道：“主任，你说的这一点我同意，但我们也得防备着他狗急了跳墙，私自外逃才行！”
林麒蹙了蹙眉头，问道：“肖主任，你有把握在几天内能够取证完毕？”
肖东波想了想后，说道：“如果进展顺利的话，三天时间足矣！”
林麒点了点头，燃起一支烟后，说道：“到了这一步，我们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可走，兵行险招，全面监视赵广来的一举一动！只要他出现异动，立即抓捕归案！”
大家都点头同意。
袁浩楠说道：“我马上安排人员，对赵广来和材料中涉及到的官员进行全天候监视！”说着，就像往外走。
林麒喊住了袁浩楠，说道：“袁厅稍等！这件事情一定要慎重，我看这样，我给省委领导汇报一下，看看能不能取得部队上的支持，让部队首长派人来接替你们的监视工作，袁厅你要误会，我不是不信任你们，这件事情，已经到了决战的前夕，来不得半点马虎！”林麒说的很郑重。
袁浩楠笑道：“没事儿，我理解你的苦衷，并服从你的安排。”
林麒道：“两个多礼拜的不眠不休，我们的人马都很疲劳了，袁厅，你能不能从厅里调一队特警战士来，和部队的官兵形成呼应，咱们给他来个里应外合。”林麒觉得撇开袁浩楠，他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有意见，思虑过后，拿出了个折中的办法。
袁浩楠听了林麒的话，不禁为他的心思缜密拍手叫好，随即说道：“没问题，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到的。”
林麒笑了，说道：“麻烦袁厅跑一趟了。”
袁浩楠摆了摆手，没有说什么，快步向门外走去。
林麒顾虑不得众人的想法，当着他们的面，便拨通了省委副书记张赫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林麒把事情简单的汇报了一下，并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张赫听，张赫非常同意林麒的想法，说道：“按照你们商议好的思路进行吧，部队那边，我会和齐海司令员打招呼的，最迟今晚，就会有部队的官兵前去支援你们，林麒，记住，做事情之前，一定要考虑周全一些，切不可莽撞行事！”
林麒道：“我明白了书记，请书记和省委领导们放心，我们工作组一定会全力以赴，把曙光集团的问题调查清楚！”
“好！”张赫道。
林麒道：“另外，书记，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您知道，双规一名市委常委，没有省纪委盖着大红印子的文件，名不正言不顺啊，所以，能不能把省纪委副书记秦德胜同志借给我用一用？”
林麒的话一出口，别说张赫了，在座的诸位全都笑了起来。
张赫笑道：“你这个家伙，原来把主意打到老秦头上来了，行，为了支持你的工作，我让老秦带着大红印子连夜随部队的同志们一起赶赴新海，支援你们的行动。”
“感谢书记的支持，秦书记来了，我们的工作就有底了。”亲戚嬉皮笑脸道。
“小兔崽子！”张赫笑骂着挂点了电话。
肖东波笑着向林麒伸出了大拇指，说道：“主任，这一点刚才我就想和你说来着，没想到你已经考虑的很周全了，老肖我真是服气了。”
林麒笑道：“正如张书记说的一样，什么事情都得考虑在前头，一旦证据确凿，咱们手头上却没有那个大红疙瘩的文件，岂不是雾里看花、鸡飞蛋打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
“好了，赶紧忙活去吧，大家卯足精神，案子结束后，我给大家请功！”林麒大手一挥，气势很足的说道。
众人笑着走了，肖东波自觉的留了下来，走到林麒身边，笑着说道：“主任，根据材料上记载的内容，某商业银行的行长邢光华是赵广来指示批复给欧正章违规贷款的直接行使人，我看，是不是先从他开始调查。”
林麒道：“我看行，连夜把他带来，进行突审，另外，安排审计厅的同志们对银行的账目进行审查，我相信，只要认真查找，必然会发现这笔贷款的具体流向。”
肖东波笑道：“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林麒点了点头，目送肖东波走出了房间。
肖东波走后，林麒拿起手机，给市委书记李冠涛拨打过去。
李冠涛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号码，微微有些诧异，自从新海市委向省委提交的报告被打回来后，李冠涛就明白了省委领导的意图，也清楚了省委领导对曙光集团的问题必须进行彻查的决心，也就端正了心态，不在过问工作组的工作，忽然接到林麒打来的电话，李冠涛心里好奇的同时，也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案子有了进展吗？李冠涛想道。
“林主任你好，我是李冠涛。”接通电话后，李冠涛说道。
林麒从李冠涛的声音中敏锐的听出了一丝怒气，他自然清楚李冠涛生气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却自动忽略了过去，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一切都已案子为重。
林麒笑道：“李书记您好，有件事情需要市委配合一下。”林麒没有和他客气，直接将调查的情况向他说明了一遍，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请求新海市委将常委们的护照等物品收缴上去。
李冠涛听了林麒的要求后，短暂的沉吟了一下，说道：“事关重大，我们新海市委完全配合省委工作组的工作，林主任放心，我连夜召集紧急常委会，要求同志们把护照和签证全部交上来。”
林麒说道：“谢谢李书记的支持，没什么事情我就挂了。”等李冠涛挂断电话后，林麒也把电话挂断了。
午夜十一点钟，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喊声，林麒快步走出房间，见凌楠站在门外等候，问道：“外面怎么回事儿？”
凌楠道：“肖主任和袁厅把邢光华带来了，那小子不服，一路上咋咋呼呼的，说什么我们没有权利逮捕他，他隶属于人民银行管理，咱们这么做违反了纪律，呵呵，到了这里还大喊大叫的，跟死了亲爹一样。”
“扯淡！不管他隶属于什么部门管理，他都是党的干部，自觉接受党的管理是他应尽的义务，连这点常识都没有，能干好工作都是怪事了！”林麒道。“走，我们过去见识见识这位了不起的行长大人！”说着，林麒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一个个的收拾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一个个的收拾
凌楠见林麒向前走去，急忙跟上他的脚步。
人被看管在招待所三楼的一间套房内，说是套房，不如说整间屋子被改造成了小型的审讯室，空荡的房间里正中央摆放着一张书桌，而且是很简陋的那种四抽桌，桌子后面有三把椅子，正对着桌子的是一把铁皮椅子，椅子腿被固定在地板上，是为了防止被审讯人突然暴起行凶。
林麒两人推门进来后，发现邢光华已经被按坐在椅子上了，以肖东波为首的审讯小组各就各位，摆出了一副你不招我就耗死你的架势，双目紧盯着邢光华，眼神中放射出丝丝寒光，犹如出鞘的冷剑，只等剑手勾动手指，便会直射进敌人的心房。
见林麒走了进来，三人赶忙站起身来，和林麒问好。
林麒道：“大家不要客气，忙你们该忙的，我来随便看看。”
肖东波笑道：“主任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听听？”
想了想后，林麒道：“也好，说不定我能给你帮上什么忙呢。”
肖东波微笑着拉开自己身边的椅子，请林麒入座，林麒也没有客气，向他点头示意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众人见林麒落座后，紧跟着坐下，面容变得严肃起来。
“邢光华，知道我们喊你来这里，是什么目的了吧？”肖东波话语中不带一丝感情，冷森的问道。
邢光华抬起头来，淡然的看了肖东波一眼，说道：“我知道你们是省委工作组的同志，是为了查出曙光集团的问题而来，但是，我弄不明白，我一个商业银行的行长，与曙光集团的案件有什么关系？你们正经事情不去干，把我弄到这里来算怎么回事？”
“死鸭子嘴硬！邢光华，我劝你不要顽抗到底，你也是多年的老党员了，党的政策不用我再和你交代了吧？没有证据，我们会把你请到这里来吗？不要说什么你不属于地方政府管理之类的屁话了！我告诉你，就算是你直属于中央管理，犯了党纪国法，我们也有权利对你进行查处！好好想想吧你！”肖东波严肃的说道。
邢光华闻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说道：“这位领导，您真以为我是法盲呢？我是隶属于央行管理的高级行政人员，与地方政府根本不搭架，你们有什么权利对我实施逮捕？好，就算是我触犯了党纪国法，在没有证据的时候，你也不能擅自批捕我吧？你刚才说有证据证明我触犯了法律，那么你拿出来啊，你不说什么原因，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弄到这里来，这是什么行为？是非法限制人身自由！我要投诉你们，要告你们！”邢光华越说越气愤，禁不止站起来大声嚷嚷。
“嚷什么？”“啪”的一声，肖东波拍响了桌子，“给我坐好！邢光华，听了你的话，知道你是个懂法的人，既然你明白法律常识，就应该知道在没有证据表明你触犯法律的情况下是不会请你过来协查的，挺清楚了，是协查！等到真正确定了你所做的事情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不是协查这么简单了！”肖东波注视着邢光华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神中出现了一抹错乱，很快的，肖东波便抓住了他情绪上的变化。
“邢光华，说说你给曙光集团贷款的事情吧，你在知道这笔贷款属于非法行为的时候，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不计后果的给曙光集团批复了额度？你从中收受了多少好处？又是运用什么手法通过二次转账的方式把贷款从欧正章个人账户上转移到曙光集团账户上的？”肖东波问道。
邢光华一愣，随即表现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态势，说道：“领导，没有根据的事情不要乱说啊，作为银行行长，起码的行业道德规范我还清楚的，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批复给曙光集团的贷款属于违规行为？不错，曙光集团的贷款是我批复的，但是，那也是政府给他们做了担保，我才按规定批复给他们的，曙光集团是拿土地作为抵押物来贷的款子，在程序上完全符合法律法规，我没有拿过他们一分钱的好处，至于你说的什么二次转账，我就更不明白了，放款以后，我们银行的人员是按照他们指定的账户打的款，不存在什么二次转账的事情。”
肖东波微微一笑，说道：“邢光华，我还真小看了你的韧性！好吧，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就成全了你的好奇心！但是有一点你记住，省审计厅的工作人员审计出的结果一旦证明你们批复的贷款不符合规范，和你自己交代是有天壤之别的，别说我们不给你立功赎罪的机会！”说着，肖东波掏出电话，现场拨通了刘乃文的手机号码。
“我说邢行长，你这是何必呢？为赵广来、欧正章这些人抗罪名，你觉得值得吗？我明白无误的告诉你，他们注定会被我们依法查办，等待他们的终将是人民的判罚，你跟着他们裹乱，有那个必要吗？难道你认为自己的脑袋比他们的硬实？好好考虑考虑吧。”林麒笑着说道。
邢光华听了林麒的话后，心里咯噔一下子，继而一脸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许久发不出一丝声音。
这边，刘乃文的电话已经接通，肖东波故意把话筒开在了免提上，电话中传出了刘乃文的声音。
“东波啊，有什么情况吗？”刘乃文心情不错，话语中带着浓浓地笑意。
肖东波笑着说道：“我们在审讯室，邢大行长死活不吐口啊，问问你们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
刘乃文不知道肖东波开着免提呢，说话就有点肆无忌惮，他笑道：“你们还真是熊包的不轻，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不怕林无常找你的晦气吗？”
肖东波大汗，看着林麒笑呵呵的模样，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好怕刘乃文继续口无遮拦的说下去，赶忙说道：“乃文老兄，开着免提呢，主任就坐在边儿上。”
“啊！”刘乃文大叫一声，继而低声说道：“兄弟你就害我吧，林头儿，对不起啊，我开个玩笑，您千万别在意。”
林麒笑着从肖东波手里接过电话，说道：“没事儿，这个雅号我知道，辛苦了。你们那边进展的如何？”
“咳咳！”刘乃文干咳两声，说道：“我们正在往回赶，收获很大，基本上能确定邢光华给曙光集团的贷款属于违规行为，欧正章抵押给银行的土地被他分别从几大国有银行骗取过贷款，银行的来往帐目我们也审查出不少问题，信贷科长已经被我们押解回来了，从银行整理的材料也被我们带回，您请放心。”
林麒看了邢光华一眼，见他冷汗顺势流了下来，说道：“好吧，什么事情回来后再说。”说罢，便爽利的挂断了电话。
再看邢光华，发现他已经完全失去刚才嚣张跋扈的气势，整个人变得颓废起来。
林麒道：“怎么样邢行长，我们没有欺骗你吧？嗯，你可以选择不说，继续向我们展示你的韧性，我们没有任何意见！”
邢光华抬起了头，眼光中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不确定省委工作组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去到银行内部查找罪证，还是利用了手段欺骗于他，但听了刚才电话中那人的话语，他又不敢不相信林麒言语的真实性，欧正章拿地反复抵押骗取银行贷款的事情，除了赵广来和几个银行行长意外，没有几个人知道，欧正章也不能拿这种事情四处张扬，邢光华心里一阵打鼓，看向林麒的眼神也变得游离起来。
林麒知道他在做最后的心理挣扎，没有打扰他的思绪，只是静静地等候着他最后的决定。
“可以给我一支烟吗？”邢光华似乎下定了决心，问林麒道。
林麒笑着向肖东波点了点头，肖东波得到了林麒的指示，站起身来走到邢光华身前，掏出香烟抽出一支递给了他，等他叼到嘴上后，给他点燃了。
邢光华猛然抽了几口，吐出来的浓重烟雾使他的面容变得越发的模糊。
“我说……”邢光华说道。
林麒见邢光华吐了口，知道自己在这里坐着没有啥必要了，和肖东波打了声招呼后，径自走出了房间。
看着摆放在面前厚厚的一沓材料，林麒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随手翻阅了一下，林麒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房间外的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麒抬头看了一眼，刘乃文赶紧站起来开门去了，随即，一阵笑声传进了林麒的耳朵，“小兔崽子在哪儿呢？哈哈，你把老子从省里弄来，不会避之不见吧？”
林麒笑着站了起来，这是秦德胜特有的大嗓门，林麒赶忙出门迎接他。
“秦书记，您来了，我怎么能避之不见？快快请屋里坐。”林麒微笑着和秦德胜握手寒暄，一叠声的请他到房间说话。
秦德胜笑道：“咋样？在新海待美了吧？我看你小子都不想回省里了，就不怕新婚的娇妻在家里待不住，和别人跑了？”进了房间，在沙发上坐下后，秦德胜端详着林麒，打趣他。
林麒笑着给秦德胜泡了杯茶，说道：“秦书记，您就别挤兑我了，还待美了，一天到晚忙的要死，睁开眼就是案子，压力大呀，我是做梦都盼着回去工作，奈何案子查不清楚，不敢回去招惹是非，老婆嘛，我是一点都不担心，下来之前就被我打发回了京城，她也知道我最近很忙，一直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呵呵，妻子很贤惠嘛，不错，小林，事情我都听张书记介绍过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给我介绍一下。”秦德胜顾不得休息，一上来就问起了案子。
林麒笑着把案子的进展介绍了一遍，接着把桌子上的材料递给了他。
秦德胜接过材料后，认真的看了起来，二十分钟后，秦德胜说道：“有了邢光华的证词，还有这些材料，足以证明赵广来等人的涉案事实了，我看，可以对赵广来等人实施双规！”
林麒道：“这件案子牵扯到的人不少啊，整个新东区班子几乎全部烂掉了，新海市委班子也烂了大半，这样双规下去，影响肯定不小，秦书记，是不是请示下省委领导的意见后，再做决定？”
秦德胜吼道：“扯淡！我说小林，你原来的锐气哪里去了？省委领导交给你的任务就是把这些蛀虫全部清除干净，别忘了，你手中是有尚方宝剑的！省委领导也给了你先斩后奏的权利，他们的意见也很明确，就是要彻底清除新海官场上这种不良风气，净化官场环境，所谓不破不立，清除了他们这些奢侈分子，是好事儿嘛，你怎么连这一点都分布清楚了？”
林麒被秦德胜说的惭愧无比，讪笑了一声后，林麒说道：“书记批评的是，好吧，立刻双规赵广来等人，我马上去安排！”
秦德胜从包里拿出了一方红印，递给林麒道：“妥善保管，省纪委的大印我算是交到你手上了！任务已经完成，我去休息！”
林麒赶忙说道：“那可不行，由您在这里坐镇，我心里还踏实点儿，秦书记，您真不能走，我第一次独立执行这么重大的任务，心里发毛啊。”
秦德胜笑道：“你呀，专门算计我这种不要钱的壮工！好，我就给你当一回坐堂先生！”
林麒呵呵笑了起来。
随即，林麒把几位副组长都喊了过来，大家在和秦德胜见过面后，在沙发上坐下。
秦德胜指着旁边一位少校说道：“这位是省军区特种兵大队副大队长韩勇同志，奉省委和省军区领导的命令，他带来了二十名特种兵，配合你们的行动。”
韩勇给诸位敬了个礼，说道：“有什么任务请领导下达吧，我们保证配合好领导们的工作。”
林麒和韩勇握手后，向他简单介绍了下情况，并把今晚的行动目标和大家说了一下，听了林麒的介绍，知道双规行动今晚就要展开，大家都表现的十分振奋，全部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有秦德胜坐镇，林麒决定亲自带人去双规欧正章，其余几人都各自领到了任务，任务下达后，众人带领各路人马奔着目标四散而去。
抓捕欧正章的行动进展的很顺利，欧正章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落马的速度竟会如此之快，下午还在布置着赵广来的逃亡事宜，转眼间晚上就被省委工作组的人抄了家，直接堵在了被窝了。
不得不佩服省军区特种兵大队的战士们，三四米的高墙“蹬蹬”两个大步便翻越过去，从容的打开了大门。林麒打开客厅灯光的时候，卧室内的欧正章已经有了知觉，等他想爬起来逃跑时，为时已晚，被几名战士端着微冲堵在了床上。
林麒严肃地走了进来，亮明身份后，把手里省纪委出具的双规证件让欧正章看了下，说道：“欧正章，现在我向你宣布，从即日起，免除你曙光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总经理的职务，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交代自己的问题。”随即，林麒拿出了另一张证明，对欧正章的老婆马红艳说道：“马红艳，从即日起，免除你曙光集团党组成员、财务总监的职务，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交代自己的问题。听清楚了吗？”
欧正章被两名战士扭着胳膊摁在床上，听了林麒的话后，还想挣扎，被旁边的战士一枪托砸在了脑袋上，顿时没了话语。
“带走！”林麒道。
听到了林麒的命令，几名战士把欧正章两口子提了起来，押着走出房间。
一阵警笛长鸣，向人们预示着今晚的新海不会是个平凡的夜晚，林麒坐在车上，对驾驶员说道：“通知所有车辆，把警笛全部关掉，大半夜的不知道这玩意儿响着影响群众休息吗？这是扰民！”
司机听后，一缩脖子，赶忙前去下通知了。这位爷，能不惹还是别招惹他不高兴吧，不过人家领导说的很有道理，这玩意儿响着，确实影响别人休息。
顺利的回到了招待所，林麒下车后，看着被押解下来的欧正章，眼皮都没眨一下，径自向里面走去。
秦德胜听说林麒回来了，从屋里迎了出来，笑着和他握手道：“怎么样？顺利吗？”
林麒道：“挺顺利的，直接被我们堵被窝里了，喏，就是他。”
秦德胜看了一眼被押着的欧正章，说道：“模样长的挺俊秀的。”
“长得再俊秀有什么用？违反了法律法规，还不照样得杀头？”林麒的话冷飕飕的，却表现出一股凛然的正气。
“林主任，败在你的手里欧某人认栽！是条汉子的话，就给我个痛快！”欧正章说道，依然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林麒听了他的话，就像吃了个或苍蝇一样难受，威严的目光盯着他，说道：“你不是败在我的手里，而是败在了党纪国法的手里，像你这种人，杀你一百次都不会多！你放心，等着我们把你的问题落实清楚了，会给你一个痛快的！带走！”
欧正章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直到现在还像一只胜利的公鸡，高昂着他骄傲的头颅！
秦德胜苦笑着说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算了，犯不上和他生气，走，回屋里喝杯茶休息一会儿，估计今晚是别想睡觉了。”
林麒笑着和秦德胜一起走进了房间。
通过玻璃看着被押解过来的一个个风云人物，林麒苦涩的摇了摇头。
王选宏敲门进来，在两人面前站定后，说道：“秦书记，主任，所有名单上的人员均已带回来了，下一步怎么办，请两位领导明示。”
秦德胜笑道：“别问我，我就是一助阵的，选宏啊，你们领导在这儿呢，你还是问他吧。”秦德胜把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
林麒明白，秦德胜之所以这样说，是表明他来新海，不是过来抢自己功劳的，林麒笑着说道：“秦书记，有必要吗？”
秦德胜笑道：“行了，工作是你们做的，别推辞了。”
林麒笑着摇了摇头，转头对王选宏说道：“马上对他们实施连夜审讯，一定要赶在天亮之前把事情理出个头绪来，另外，让部队的同志们辛苦一下，做好招待所范围内的安全保卫工作，确保在押人员在招待所内万无一失。”
王选宏点头称是，继而转身出了门。
“很不错啊，安排的有理有序，业务很熟练呐！”秦德胜笑着打趣林麒。
林麒道：“看也看会了！”两人对视了一眼，禁不住同时笑了起来。
“嗯，今天晚上有人恐怕睡不安稳了。”秦德胜说道。
林麒对他意有所指的话理解颇深，淡然说道：“您是指祝东平？”
秦德胜道：“你不认为他会失眠吗？市里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他再无动于衷，就会显得极不正常，我琢磨着，他怕是要连夜赶到省城去搬救兵喽。”
“随他的便！他要与这件案子没有牵连，也用不着惊慌，如果牵连的过深，神仙也难救他性命！”林麒道。
“走，我们过去见见那位无所不能的赵书记！”秦德胜说道。
林麒也来了兴趣，随秦德胜走向看管室。
两人推门进入房间的时候，赵广来正叫嚣着要见领导，秦德胜冷淡地说道：“赵书记，不知道我这个领导能不能入了你的法眼？”
赵广来见秦德胜、林麒走了进来，说道：“呵呵，都是熟人啊！秦书记，不知道我犯了哪条王法了，值得你大老远的跑来亲自逮捕我？”
秦德胜笑道：“赵广来，事到如今，你也不要抱有什么侥幸心理了，你也说了，咱们都是老熟人，我是什么脾气，你也了解，没有证据的时候，你见过我乱逮人了吗？欧正章已经被双规了，就在你隔壁的房间，要不要听听他是怎么说的？人家可比你聪明的多，该交代的，竹筒倒豆子，全吐出来了，我劝你还是好好配合工作组的工作，对你来说，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落个宽大处理，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好好考虑吧。”
赵广来梗着脖子吼道：“秦德胜，你吓唬我呢吧？我没犯错误有什么可交代的？啊？我要见省委领导，我要向领导们反应你们的问题！”
“坐下！”林麒吼道。
赵广来一愣，继而笑了起来，“林县长，不，现在应该叫林主任了，你好大的官威啊，干嘛？吃了我啊？你有那副好牙口吗？”
这人就是个典型的无赖，林麒被他气笑了，说道：“心虚什么？算了，我还是别和你废话了，多说一句我都觉得腻歪，乃文，直接给他上证据，让他心服口服，不交代也没问题，没有他的口供照样能判定他有罪！”
第三百二十五章 只是开始
第三百二十五章 只是开始
赵广来笑了，说道：“好啊，我倒要看看没有证据你们怎么判定我有罪？莫名其妙！”
林麒感觉和这种人再说下去脑子都快气爆炸了，转身拂袖而去。
秦德胜摇了摇头，和刘乃文交代了几句后，看了赵广来一眼，说道：“老赵啊，还是那句话，别再抱有侥幸心理了，该交代的趁早交代，还能落个宽大处理，否则，你的事情真不好说了。好自为之吧。”说完后，秦德胜迈开大步，向外面走去。
走进房间，见林麒坐在沙发上抽闷烟，秦德胜笑道：“怎么？被人讽刺两句就感觉受不了了？”
林麒道：“秦书记，你说赵广来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都到了这种程度了，他还摆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的劲头，给谁看呢？真以为我们拿他没办法吗？可笑之极！”
秦德胜走上前来，拍了拍林麒的肩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说道：“小林啊，你接触的案子还是太少，经验不足啊，这种人，你越是拿他当回事儿，他越是来劲，等你不拿正眼看他了，他反倒没了脾气，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贱骨头一个，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过一个小时再去看看他，准保曾经做过什么事儿都给撂了，放心吧，没事儿！”
林麒一脸诧异的看着秦德胜，问道：“有没有您说的这么神？”
“神？呵呵，这不叫神，这是经验，一个老纪检工作者的工作经验。”秦德胜笑着说道。
林麒笑呵呵的站起来给秦德胜倒了杯茶，递到他手中后，说道：“天马上就要亮了，不知道这帮人还会交待出多少问题？”
秦德胜双手捧着茶杯，凑到嘴边嘬了一口滚烫的茶，淡然地说道：“不管交代出多少问题，案子必须要尽快查清，曙光集团三千多名职工还等着吃饭，这个厂子，必须要救活。”
“秦书记，大年三十您带人来调查曙光问题的时候，有没有见过李克凡？”林麒忽然想到了问题的关键，秦德胜是最早接触这件事情的省领导，他对曙光集团问题的了解程度或许比自己都要多，想要盘活曙光集团，使偌大一个企业重新恢复生机，秦德胜的意见非常重要。
秦德胜摇了摇头，眉头渐渐蹙了起来，说道：“我没有见到李克凡，据说，老李今年并没有回来过年，想想也是，搁谁身上，莫名其妙的被罢了官，制造出一系列绯闻，也不愿意在回到这个令人神伤的故地，怎么，你的意思是想重新把老李请回来主持大局？”秦德胜疑虑的望着林麒。
林麒点了点头，道：“有这个想法，省领导的意见很明确，查处曙光集团存在的问题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揪出这帮蛀虫后盘活这家厂子，我到曙光厂就深入了解过，看得出来，工人师傅们对李克凡同志有很深的感情，也十分认可他的工作方式，都表示要请他回来重振曙光厂的辉煌，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请回李克凡，或许真能一次性解决曙光厂的问题，我想等案子结束后，抽时间和他见一面，听听他的意见，侧面上劝导一下，争取能把他请回来。”
秦德胜盯着林麒看了半天，继而笑着说道：“你小子该不会要离开督查室了吧？”
林麒对秦德胜敏锐的洞察力佩服的五体投地，对此，他也不想隐瞒，曙光集团的案子眼看就要结束了，想瞒也瞒不了多久，索性痛快一些，主动承认了了事，林麒笑道：“您真是明察秋毫，现在只是有个动议，还没有决定下来，估计回去后领导会找我谈话的。”
“怪不得你小子盼着案子快点结束，原来是要高升了，呵呵，你说的请李克凡回来主持工作是可行的，不过，能不能把他请回来，还得看他的意见，毕竟此伤心地给人家心理上留下了一道疤痕，想弥补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接触一下也好，听听他怎么说吧。”秦德胜说道。
林麒正欲说话，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林麒喊道。
凌楠微笑着敲门进来，在差几千站定后，说道：“秦书记，主任，欧正章的老婆马红艳招了，交待出欧正章通过暗箱操作转移曙光集团秘密账本的事情，还有通过出卖国有资产非法所得一个亿人民币的事儿，袁厅让我来请示一下，是不是马上去把账本拿回来？”
林麒听了凌楠的话后，“呼”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疲倦的笑容，说道：“那还等什么，抓紧时间去把账本拿回来，只要账本到手了，基本上就能定案了，这个老袁，这种事情用得着请示吗？快去快去！”林麒摆了摆手。
凌楠听到林麒的吩咐后，微笑着退了出去。
“秦书记，这下我们和省委领导能有个交代了！”林麒憋不住脸上的兴奋，笑着说道。
秦德胜道：“是啊，案子查到今天，总算是有了个好的结果，不容易啊。”
林麒感叹道：“结束了吗？只是个开始啊。”话音落下后，林麒和秦德胜对视了一眼，秦德胜淡然的点了点头。
随着秘密账本的取回，欧正章等人吞没转移国有资产、行贿受贿等等罪名被一一挖掘出来，在铁的证据面前，欧正章、赵广来等人无言反驳，终于地下了“高贵”的头颅。
新海市委副书记、市长祝东平，次日上午在省政府常务副省长梁汉宁办公室汇报工作时，被省纪委双规，拉开了这出双规大戏的序幕，紧接着，新海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关平原在办公室被省委工作组的同志带走，新海市委常委、统战部长常春明在视察台办工作时被省委工作请去协查，此外，新东区政府区长、区委副书记、组织部长、常务副区长等重量级大员也纷纷被带走协查。
仅仅一天时间，新海官场风雨飘摇、鸡飞狗跳，人们恐慌的猜测着下一个被请去“喝茶”的人是谁？最终统计，因为曙光案被撤职查办、双规的干部达到了六十余名，这一数字，在鲁东的历史上绝无仅有，引起了高层领导的强烈关注。
“二位领导，欧正章两名小舅子过来闹事，把招待所大厅的玻璃砸了，现在已经被我们的特警制服，您看怎么处理？”凌楠敲门进来说。
林麒脸上挂满了寒霜，说道：“故意找他们还找不到呢，他们倒是挺有觉悟的，自己往枪口上撞，这种人，不必和他客气，一帮臭流、氓而已！查实了问题，押到公安局去好好伺候！”
凌楠听了林麒的话，“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道：“我明白了，这就转告袁厅长。”说完，凌楠识趣的退了出去。
“小林啊，案子查到现在，基本上可以收尾了，你是不是该给省委领导汇报一下了？”秦德胜提醒林麒道。
林麒伸了伸懒腰，笑道：“是啊，该给领导们汇报一下了，秦书记，谢谢您的提醒。”
秦德胜微笑着摇头。
林麒掏出电话，也不避讳秦德胜，径自拨通了张赫的手机。
“张书记好，我是林麒。”电话接通后，林麒问候道。
张赫接到林麒的电话很是高兴，笑道：“小麒啊，案子查的差不多了吧？”
林麒道：“是的张书记，该双规的都已经双规，下一步就是落实具体罪责了，工作量还不小，越是到了收尾阶段，就越得小心谨慎。”
“不错不错，你们打了个漂亮仗啊，我代表省委对你们工作组近段时间卓有成效的工作表示感谢。”张赫笑道。
林麒道：“没有省委领导的大力支持，我们也不会取得如此大的成绩，这一点是不容质疑的，张书记，您看，我们是不是撤回去？案子查到现在，留在新海没有必要了。”林麒提出了要求。
考虑了一下，张赫说道：“嗯，撤回来也好，尽快把犯罪嫌疑人移交给政法机关，弄清楚罪责后，该起诉的起诉，该批捕的批捕。”
林麒道：“好的，我回去后，再当面向您汇报工作。”
张赫道：“嗯，回来后再说。”说罢，张赫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怎么？领导同意了？”秦德胜问道。
林麒道：“同意了，抓紧时间收拾行囊，我们要班师回朝了！”
话音刚落，林麒的手机又唐突的响了起来，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林麒笑着按下了接听键：“李叔您好，我是林麒。”
打来电话的是李安和，听到话筒中传出了林麒的声音，李安和笑着说道：“一直没给你打电话，怎么样？最近忙坏了吧？”自从知道省委工作组带队来的领导是林麒后，李安和就想着给他打个电话，考虑到现在时机不好，一个电话打过去林麒会很为难，老李就一直等机会，直到听说了案子终结，李安和才迫不及待的将电话打了过来。
林麒笑着说道：“劳烦李叔挂念了，都是为了工作，谈不上忙坏忙不坏的，您身体怎么样？”
李安和说道：“还那样呗，坚持个二三十年还没问题，案子结束了？”
林麒道：“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明天就要回去了。”
“呵呵，这么说，我的电话打得很及时啊，有没有时间出来聚一聚？”李安和邀请道。
林麒考虑了一下，心说，这个时间很敏感，出去喝顿酒倒是没问题，可眼下盯着这件案子的人不少呢，还是别找不自在了。“非常抱歉李叔，下次吧，还有机会，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回来了。”林麒说道。
第三百二十六章 狮子大开口
第三百二十六章 狮子大开口
李安和听出了林麒的不便，也没往深里考虑，他把林麒的话理解成了他还会回来继续调查，李安和笑着说道：“好吧，你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我就不强求了，什么时候再回来做调查时，你给我打电话，老高他们都挺惦记你的。”
林麒一笑，也不解释，说道：“好，替我问候建东他们。”
李安和说道：“行了，有机会再聚吧，我挂了。”
两人挂断了电话。
六十多名涉案干部分三批押回了省城，林麒等第三批人员押走后，才上车离开了新海，走之前没和新海市任何领导打招呼，林麒知道，冯云成等人是不会计较的，至于李冠涛，林麒已经把他排除在圈子外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因为他的刚愎自用造成的，自酿的苦酒还得自己喝，在官场上混，就是这么残酷，你脱离了大家，大家自然不会上赶着维护你的权威，况且，李冠涛现在的情绪也好不到哪里去，省委对他掌控全局的能力已经不抱有任何信心，把他撤换下来，也是早晚的事儿了，林麒自觉的别去触他霉头了，给他段时间冷静一下，或许他能想明白一些问题。
回到省里后，林麒马不停蹄的来到张赫的办公室，向他汇报案件的进展情况。
两人在沙发上落座以后，林麒把案件调查的始末给张赫进行了汇报，张赫对工作组的工作非常满意，说了些感谢的话。
“林麒啊，想没想过回新海工作？”张赫旧话重提。
林麒笑着说道：“张书记，我服从组织上的安排。”
“你这个小子，还跟我耍歪心眼子，明明心里想回去，嘴上偏偏不说，还做出一副服从组织安排的样子给我看，你说你过不过分？”张赫微笑着打趣林麒。
林麒讪笑一声，说道：“哪有您说的这么不堪？书记，说实话，新海的确得改变一下了，曙光集团的案子只是个导火索，如果不能把这根导火索掐灭，后面将会引起更大的爆炸。”林麒变得严肃起来。
张赫点了点头：“是啊，省委领导对新海的问题也很头疼，一个曙光集团的案子就引发了这么大的连锁反应，仅是市委常委就双规了四名，还不包括非常委副市长和享受副厅级待遇的领导干部，这么大的窝案，震惊了高层领导，不能不引起我们的反思啊。”
林麒道：“我国的现状是，人治大于法制，强权大于法规，想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了的，要有一个过度时间，书记，说明白点，一个地区想要发展，就要配备好一个强有力的领导班子，主要领导同志实心实意干事，才能带领班子成员奋发向上，既然大家都认可了人治的现实，那么，就派一名手腕超强的干部去把新海治理好吧。”
这些话换了个人林麒都不消说，但眼前面对的是张赫，张赫又是林系的重臣，是鲁东省委当仁不让的第三把手，分管的工作也是党群干部，有些话，林麒就不能不和他说了。还有一点，新海体制内出现了如此大规模的贪腐窝案，作为省委党群副书记，张赫也是负有一部分责任的，这件案子一出，恐怕他在中央领导心目中的印象便会直线下降，林麒觉得该给他提个醒了。
张赫知道林麒是在善意的提醒他，这段时间，他也感觉压力倍增，中组部领导已经来过几次电话询问案子的情况了，甚至副总理都亲自打来电话，表示对案子的关注，如果是本派系领军人物打来电话，张赫还能应付一下，大不了坦诚相告就可以了，奈何，打来电话的是其他派系的扛旗人物，张赫就不能不重视了，听了林麒的话，张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你认为什么类型的干部能把新海这个烂摊子治理好？”
这个问题有点大了，林麒膛目结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看着张赫，发现他不像和自己开玩笑，林麒说道：“书记，您还是别考校我了，这个问题真不是我能回答的了的。”
张赫笑了，说道：“没关系，没有外人在场时，你就把我当叔叔，咱们俩之间的交流属于闲谈，但说无妨。”
话已经被张赫说到了这种程度，林麒反而不好说什么了，他说道：“那好，我就关公面前耍大刀，在您这个专管官帽子的领导面前班门弄斧一把。”见张赫微笑着点头，林麒继续说道：“当前，新海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如何摆脱曙光集团一案带来的不良影响，尽快让干部群众恢复到正常的工作生活中去，不瞒您说，新海体制内人心惶惶，大家都不能安心工作，这样一来，最直接的影响是工作停滞不前，经济发展严重滞后，想要改变现状，唯一的途径就是全面撤换新海市领导班子，我相信，有一个强大的领导班子，特别是有一个能力出众的领路人，新海的现状很快就会扭转。”
张赫微笑着拿起烟盒，抽出两支递给林麒一支，林麒赶忙给张赫点燃了，然后继续发表他的高论：“书记，我认为省委给新海配备的班长不一定非要作风强硬，但一定要懂经济，要有超前的眼光，纵观全省沿海城市，新海市的自然条件并不是最好的，甚至还排在后面，新海市想要赶超前面几个地市，没有一套完善的发展规划是行不通的，那么，这个班子的班长是否具备超强的前瞻性眼光就变的十分重要了，您知道，我没事儿喜欢瞎琢磨，以新海的条件，完全可以向人类宜居城市发展，打造一个全国最适合居住的城市，以这个噱头为城市名片，新海还愁发展不起来吗？只不过，现在的干部们眼光都不是十分开阔，也就是说，局限性很大，眼里只瞄着跟前的一亩三分地，无形中就会阻碍了城市的发展。”
“想要使一地经济发展上去，不仅要有强劲的战略发展眼光，还要有一个完备的、强有力的班子，只有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才能使一地经济得到跨越式发展。”林麒道。
张赫没想到林麒想的如此深远，对他提出的“人类宜居城市”概念也兴趣颇高，看向林麒的目光变得欣喜异常，他迫不及待的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是你平时自己琢磨出来的？”
林麒心说，我是剽窃来的！
“呵呵，算是我没事瞎琢磨的吧。”林麒说的很含糊。
张赫点了点头：“虽然我不是搞经济出身的，但对你提出的‘宜居城市’概念很感兴趣，这个话题，你得跟宋省长好好聊聊，说不定能取得他的支持，好了，这个话题先放一下，你还没说新海市领导人的问题呢。”张赫有些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势，非要林麒说出个一二三来。
林麒挠了挠头，说道：“刚才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此人要懂经济、要有超强的战略发展眼光，再有，还要配备一个有战斗力的班子，还不够啊？”
“你小子心里有人选了吧？”张赫见林麒不肯说明白，只得进一步“引导”道。
林麒大惊，赶忙说道：“天地良心的书记，我真没有什么人选！这种事情哪是我一个当小兵的能掺和的了的？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有。”
“瞧把你吓的！我说过让你挑选人选吗？行了，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成，提前跟你打个招呼，回去后准备一下，早日给我滚到新海去报到！”张赫笑骂道。
林麒嘿嘿一笑，问道：“书记，透露一下，我的下一站到底是哪儿？”
张赫笑道：“就知道你会问，新东区党委书记，满意不？”
林麒太满意了，这才是真正意义的主政一方，施展才华的机会近在眼前，傻子才不满意呢。
林麒笑道：“谢谢书记的栽培，我会尽全力把新东区的经济发展上来。”
张赫道：“先不要把话说满，我可是要看最终的成绩，嗯，还有什么要求吗？”这是让林麒提条件了。
林麒也不和他客气，说道：“您知道，新东区正处于动荡时期，前期工作肯定不好开展，班子成员几乎换了个遍，领导们能不能给我一定的自主权，班子成员配备上给我一些权限，让我尽快的把事情理顺，好安下心来踏踏实实的干工作。”
“直说！”张赫道。
这就是表示同意了，林麒笑道：“我把夏仲良和凌楠带走，两人各提一级，金华县公安局的陈伟同志调新东区任区委副书记、区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另外，我还需要一名常务副区长配合工作，建议金华县副县长杨亚洲同志调任。”
“嗬！早有预谋了吧？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一点都不觉得脸红啊？区委常委十一人的班子，你一个人就占去了四票，让其他同志怎么干工作？真把新东区当成你们老林家的自留地了？”张赫也忍不住和林麒开起了玩笑。
林麒笑着说道：“都是为了工作！”
张赫点头道：“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没有私心！我会给你协调的，对了，你走后，督查室交给谁合适？心里有谱没？”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临行谈话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临行谈话
听张赫征求自己意见，询问起督查室常务副主任的人选，林麒知道这是他对自己的信任和对自己近段时间努力工作的一种变相回报，当下也没和他客气，径自说道：“书记，督查室的工作，性质有些特殊，我认为，还是从现有副主任里选拔一名常务副主任主持督查室的工作较为稳妥些，一来可以尽快进入角色，二来可以保持工作的连贯性，我的副手王选宏同志，讲、顾大局，有良好的工作能力，为人处事坦坦荡荡，他来接手督查室常务副主任的职务是合适的。”
张赫笑着说道：“就知道你会推荐选宏同志，简明飞同志来我这里说起过，你和选宏同志搭班子，分工明确，配合的也十分不错，这名同志还是有些工作能力的，这样，回去后你找他谈谈话，之后我让办公厅人事处对他进行例行的干部考察，把这个事情快点确定下来，你走后也能保证督查室的工作不受影响。”
林麒道：“好，回去后我找选宏谈一下，他是老资格了，应该能把这副担子挑起来，请书记放心。”林麒知道，话说到这种程度，谈话基本上告一段落，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办公厅人事处或是省委组织部就会找自己谈话，做上任前最后的交流。
林麒站起身来，说道：“书记，您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先回去了。”
张赫微笑着起身，上前走了两步，拍了拍林麒的肩膀，道：“好好干，小伙子前途无量。”说完后，亲自把林麒送出了门。
走廊里来往的干部不少，见省委副书记张赫微笑着把林麒送出门来，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张赫的作风在省委里十分强势，大家从来没见到过他亲自送某一名下属干部出门过，林麒这份待遇，可是蝎子拉屎——独（毒）一份，众人惊讶于他和省委副书记有个良好关系的同时，对林麒的态度也显得异常恭敬。
林麒早已见惯了官场上的跟红顶白、敷衍趋势，对大家矜持的笑了笑，请张赫留步后，向督查室楼上走去。
回到办公室，屁股刚挨在椅子上，敲门声便想起。
“请进！”林麒喊道。
夏仲良微笑着走了进来，林麒发现，他的笑容中多了一丝不自在，林麒当然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显得局促，随即站起来迎接两步，在他胸口上擂了一拳后，说道：“行了，别摆出一副臭脸，给谁看呢？”
夏仲良笑道：“这不是觉得对不起你吗？差点因为关平原的事情陷你于不义。”
“你事先也不知道关平原介入进去陷得太深，不知者不罪！没关系，心放宽一点，坐！”林麒笑着说道。
夏仲良听后，心里略微好受了一些，随着林麒在沙发上坐下，苦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是在宽我的心，哥们儿，对不住了！”
“得！再说就没意思了，咱们俩谁不知道谁？我不能说把你的心思看的个十成透，九成九应该没问题吧？关平原的事情告一段落，谁也别提了。”林麒道。
“好，不提了，怎么样？这次下去，收获不小吧？”夏仲良问道。
林麒道：“一网下去，鱼逮了不少，付出的代价也是致命的，新海市委、新东区委，两套班子几乎全烂掉了，特别是新东区，除了常委副区长、宣传部长等人，其余班子成员无一漏网，震荡太大。”
“也是没办法的事，太祖曾云：天下须大乱而大治。新海市这些蛀虫，一日不清除，受罪的只能是老百姓，要我说，不能怕目前的震荡，把他们彻底赶出党的革命队伍，总比留着他们鱼肉百姓要好的多。”夏仲良道。
林麒点头称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失去了百姓的拥护，失去了民心，再高的官位，也做不长久。”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两人异口同声道，说完后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抽出两支烟，递给夏仲良一支，点燃后，林麒说道：“我要下去了。”
夏仲良一愣，继而明白过来，问道：“新东区委书记？”
林麒点了点头。
夏仲良苦笑一声，说道：“领导们还真会挑人，让你去收拾烂摊子亏他们能想得出来，也好，越是落后地区也越容易出政绩，你去了，说不定三年五载的就能把新东区变个面貌。”
林麒笑道：“新东区可不是个落后地区，在新海市来说，新东区的经济一直名列前茅，只不过这两年有所下滑罢了，听领导的意思，我去之后，主要任务还是以恢复曙光集团的风貌为主，对了，听你这意思，不打算和我同甘共苦了？”
夏仲良眼睛一亮，急忙问道：“你是说把我带下去？”
“我和张书记提了，把你和凌楠带下去，两人各提一级，再说了，我下去受罪，你在上面晕乎，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做好准备吧，我估计你比我早一步下去，毕竟现在新东区班子残缺不全，各岗位上乱了套，没有人主持工作是不行的。”林麒笑道。
夏仲良道：“我就知道你离不了我。”
“呦！酸！忒酸！再说就倒牙了。”林麒一手捂着脸说道。
夏仲良哈哈大笑，站起来说道：“成，我就等着人事处找我谈话了，对了，透露透露，到底给个啥职位啊？”
林麒神秘一笑，说道：“亏不了你，赶紧滚蛋吧。”
夏仲良笑着走了出去。
快到门前时，林麒喊住了他，说道：“你顺便把选宏同志喊来，我找他说点儿事儿。”
夏仲良回头道：“这老家伙要接你班吧？”
“救你聪明是吧？”林麒没好气的说道。
夏仲良一笑，快步推门出去。
王选宏来的很快，见林麒美滋滋的坐在沙发上抽烟，微笑走上前来：“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领导，工作组的工作是不是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
林麒笑着请他入座，递给他一支烟后，说道：“暂时还不行，后续的一系列工作还得继续进行，等结案报告拿出来后，才能正式解散。”
王选宏说道：“刚才肖东波和刘乃文都给我打了电话，问是不是开个会，把近期的工作系统的捋顺一下，接下来，大家该忙活啥忙活啥就是了。您的意见呢？”
林麒点头道：“也好，通知他们下午过来开会吧，把案子整理一下，该哪个部门处理的，移交到哪个部门，我的意见是，案子的审讯工作，督查室也插不上手，就交给职能部门处理得了，咱们也少操些心，免得被人家说手伸得太长，捞过了界就不好了。”林麒考虑的很全面。
王选宏称是，说道：“如此最好，其实，到了这个阶段，我们督查室还真没有事情可做了，倒不如早些撤出来的好。”
“嗯，下午开会的时候我会说一下。”抽了口烟，林麒说道：“老王，喊你过来就一件事，我要走了，之前和张赫书记汇报工作的时候，我推荐了你担任督查室常务副主任。”
王选宏一愣，接着心里便激动起来，多年的正处级梦想眼看就要实现，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同时心里也有对林麒深深的感激，正是面前这位年轻的领导，为自己的进步搭建了一个阶梯。
与此同时，王选宏也对林麒这么快离去感到不解，看着林麒微笑的脸庞，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试探的问道：“主任，您不会是？”
林麒点了点头，坦诚的说道：“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新东区委书记。”
王选宏双手抱拳，高兴的说道：“恭喜恭喜，主任这是要主政一方了。”
林麒摆了摆手，淡然一笑，说道：“你也知道现在新海市是个什么状况，不能说工作不好干，压力肯定很大，领导信任，把我安排到新东区去，这份责任怎么也逃避不了，呵呵，好了，说说你，张赫书记让我和你谈个话，怎么样？对督查室下一步的工作有什么新想法没有？”
王选宏说道：“感谢主任对我的提携，我感觉挺突然的，说实话，跟你一起搭班子，是我参加工作以来，干的最舒心的一段时间，今后的工作嘛，我会继续保持您在督查室时创造的良好局面，争取让督查室的工作再上一个台阶。”
林麒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和张书记说过，其实，由你担任督查室常务副主任是最合适的，起码比我合适，我是半路出家，你是专业人士，更能够带动督察工作的开展，张书记比较认可我的意见，老王，做好准备吧，估计用不了几天我就会去新海上任，督查室的工作，你要全面接手起来。”
王选宏一脸凝重，点头说道：“主任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林麒道：“好，希望今后我们俩还有一起工作的机会。”这就是表明对王选宏支持自己工作的认可了。
王选宏说道：“一定！”
林麒和他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