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秋元真夏——成员提问十连发
之后的几天,成员们对于四单的舞蹈更加熟悉,跳起来渐渐顺畅起来。只是上野菜奈心中还是有些摇摆。
上次她和南乡说的那番话,已经传达给了今野,对方的回复是让她斟酌着考虑。看起来并没有很重视的样子。
成员们练习很努力,上野菜奈看在眼里,一些比较繁琐的舞蹈动作衔接点,大家也能够处理的比较圆滑了。只是
“恋爱是不可以的吗
你的心情我了解
若是将感情隐藏
不过是身穿制服的人偶
不过是身穿制服的人偶”
伴随着音乐的结束,成员们的动作也停在了做后收尾的姿势。
一单发售前,生驹的气场并不强烈,但可塑性很好,舞蹈动作吸收的也很快,连续三单c的锻炼,自然而然的有了几分领导者气势。舞蹈虽然算不上全团最好,但那种相信自己的眼神,以及站位的加持能够帮她很好地吸引视线。
与之相比,身边的五更自从上野菜奈训过她之后,身上的锐气就藏住了,因为把注意力放太多在同伴身上,动作准确无误,但变得毫无生气,倒真的像是制服人偶在跳舞,处于被生驹压制的状态。如果不是站在最中间的位置,还以为她就是个二排成员。
这孩子也太极端了,不是被压制,就是压制别人。
上野菜奈给这种团体偶像编舞的次数不多,她还年轻,对于疏导她人这种事实在是不擅长。
继续这样下去,除了单纯的增加熟练度外,也不会有其他的收获了。五更如果不能找到自己状态收与放的平衡点的话,继续这样让她收敛着跳舞,很可能会让她养成习惯,把自己跳废了。
上野菜奈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集合。
“我已经和南乡桑商量过了,舞蹈课从明天开始暂休两天,四单发售前后大家都会忙碌起来,所以趁这段时间休息放松下吧。”
在这个时间点休息?
看出了成员们的疑惑,南乡也站出来证实。
“事情就是这样,mv的监督因为身体原因,拍摄日期还会延后几天,所以大家不用担心,至少在十一月前,时间还很充裕。”
有假期成员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生驹还心心念着她的火锅大会呢。
下午。
为了配合香蕉人的时间安排,节目早早地开始了录制。内容是以秋元真夏为主角开展的企划。
刚回归便站上福神位,四单选拔那期节目播出的时候,饭圈中引起了不小的话题,看好唱衰者都有。
节目组的意思是一次性录制完成,后期会剪成两期的节目放送。
至于新center五更逝宵,节目组打算以四单mv拍摄花絮为主做一期特别节目。
首先就是对秋元的提问十连发。
由设乐连续提出节目组准备的十个问题,秋元在必须要在两秒内回答。
“这些问题是从其他的成员的匿名提问中选出来的。”设乐说,“就算是节目组也不知道提问者是谁。”
“诶”虽然知道会有提问的环节,没想到出题者会是成员,秋元稍稍有些担心,大多说的成员她都还没说上话呢。
因为限定了回答的时间,秋元根本并没有思考的余地,大多答案都是本能地脱口而出。
有几个问题实在是难为人,什么在家会不会全裸啊,团里比较推的成员是谁,觉得自己可爱吗,之类的。
果然,提问一匿名大家纷纷开始放飞自我。
“那第八问,现在最想要的东西?秋元的回答是,朋友。”
“是的。”秋元有点害羞,如果不是完全没有思考时间的话,她是不会说出这个答案的。
“为什么现在最想要朋友呢?”
果然,设乐追着这点发问。
“唔……”秋元有些为难地歪了下头。
“乃木坂里没交上朋友吗?”日村追问。
“是那个吗?队内欺凌?”设乐笑道。
其他成员忙笑着连连否认。
“哈?!”设乐站起身来,佯装生气道,“我没问你们啊,反正就是那样吧,表面一团和气,背后又是丢鞋子又是弄湿训练服吧?”
樱井带着成员起身否认,“才不会做那种事呢,作为队长的我也不会允许的!”
“反正就是原不良少女队长带头的对吧,洗手间和成员疯狂地说坏话。”
设乐给日村一个眼神,对方迅速会意,摆出一副拽拽的样子,假装抽烟,同时模仿着樱井说话的语气,“那个女人,是叫秋元对吧?真的讨厌!”
樱井疯狂摆手否认,哭笑不得,“才不会做那种事呢!我也不是不良!”
成员们笑成一团,设乐开够了玩笑,也坐回座位上。
“所以并没有被成员欺负么?”
“没有没有,”秋元扁着嘴巴,疯狂摇头否认,“大家都很照顾我。而且团里也有朋友。”
“诶?这么快就交上了吗?是谁?”
“逝宵酱。”
“喂,五更,你下手真快啊。”设乐冲五更喊。
五更反而做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四下看了看,然后才用手指着自己,像是在和秋元确认。
“是在说我么?我们……是朋友吗?”
香蕉人当场就笑开了,没想到五更除了毒舌装傻也挺有一套的。
秋元也明白这是在做节目效果,应景地摆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表情。
现场气氛经过这么一折腾,活跃了不少,设乐继续分析秋元的其他答案。
“第九问,日村派还是设乐派?”
“唔……”看得出来秋元表现得很为难。
她和香蕉人接触时间不多,这种选择一方势必伤害另一方的回答,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设乐派。”迫不得已,还是给出了一个在团里比较普遍的答案。
日村挥了下拳头,做可惜状。
“这里没必要犹豫吧?”设乐笑着说,接着点了白石、松村、高山这组著名的hk3,让她们说一说最讨厌的人。
“日村。”“绝对是日村。”“……日村。”
日村气得拍了下设乐,笑骂,“你是魔鬼吗?干嘛非要拉着别人损我。”然后冲着hk3说,“就算讨厌我好歹也加上敬语啊。”
“看到没,”设乐憋着笑对秋元说,“喜欢和讨厌分得很清楚,这就是乃木坂。”
然后转向五更,“五更,你是设乐派还是日村派?”
五更瞥了两人一眼,撇嘴,不屑地冷笑,话都懒得说。
成员间一阵哄笑,桥本乐得半个身子都搭在白石肩上。
日村哭笑不得地吐槽:“就算讨厌好歹也损两句啊。”
另一边设乐语重心长地教育秋元,“你看,这就是乃木坂的center。”
秋元强忍着笑意点头。
第一百零八章 紧急事件?
这是秋元第二次正式参与到节目的录制中,一出场就是企划的主角,难免有些拘束。
她在团里加上五更和樱井,能说得上话的成员大概三四个,节目开始前专门去香蕉人的休息室问好,可惜没能聊上几句。
虽说两人让她放松心态,别太紧张,但这也不是几句安慰就能消除的。
出场前,她躲在背景板后面,接连几次的深呼吸,直到staff给她打手势示意可以出去,才通过搭建的小门来到正式录制的场地。
设乐和日村知道她紧张,所以一开场就和她聊了几句,虽然都是没营养的话题,说不定后期因为无趣会直接剪掉,但秋元心情多少平复了些。
伴随着“成员提问十连发”环节的进行,节目的气氛逐渐地被炒热,慢慢的,秋元也能够接梗回应,她的心态轻松了很多。
紧接着最后一个问题,第十问。
男人派还是女人派?
日村狂笑着拍桌子,吐槽,“这到底是谁提的问题啊!”
全团成员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往正襟危坐的樱井身上瞟。
设乐被吓到的同时也觉得有趣,还反复向staff确认这个问题可以提吗?staff比出了ok的手势。
“那提问者呢?不能说吗?”
staff比出了“x”。
“真可惜,”设乐摇了摇头,接着笑道,“提出这个问题的成员相当糟糕呢,那,秋元你来回答下,究竟是男人派还是女人派。”
“诶”
秋元痛苦地双手按头。按理来说,她只要跟随着最普遍的大多数女性的选择就好,只是偶像在节目中说自己是男人派什么的,会不会给人一种肉食系偶像的感觉,她可是打算要走清纯系路线的。
可设乐明显不想让她多想,反复催促。
“那……两个都行。”
日村差点仰倒在地上。设乐也笑得肚子痛。
“两个都行?哈哈哈,你还真豪爽啊,这个提问成员也是,乃木坂还真是聚集了一群不得了的人啊。”
“我说的是饭,”秋元被笑得涨红了脸,拼命解释,“饭的话男女我都会一视同仁的!”
毕竟是第一次正式录节目,设乐还是很好地把握了分寸,没玩的太激烈,调笑了一阵子,也就结束了这个环节。
顺带一提,五更也在问卷上写了问题。因为是匿名,所以她写了有点失礼但一直超想知道的问题:头身比例是多少?
估计staff也觉得这问题太恶意满满了些,而且秋元初次参加节目,不一定能接住这个梗,所以就没有采用。
错过这个机会还真是可惜,五更觉得这个问题估计只能列入团内十大未解之谜中了。
这之后是各个成员与秋元对决的环节。
猜答案,料理对决,等等。成员大多宽容地放水,秋元也是胜多输少。轮到推手相扑,西野倒是毫不留情,不到五秒就轻松胜利了。
目前为止,秋元的战绩是七胜七负。
压轴对决由五更参加,她选了箱中摸物。
staff很快搬来一个五面遮挡的箱子,两边露出了供把手伸进去的孔洞。
“拜托了哦,五更,”设乐说,“生驹刚才的水中憋气只撑了两秒,在这里重新展现center的实力吧。”
五更双手握拳示意信心满满。
不过她还是第一次尝试箱中摸物,之前团里也玩过这个游戏,只不过没轮到她。五更选择这个游戏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结果比较好控制,就算她放水,观众也不会认为太刻意。毕竟台本上都写了,秋元在对决中胜出这点。
五更小心翼翼地往箱子中探手。
节目组有多恶趣味她还真没谱,运气好点放个苹果香蕉豆腐年糕,运气差点牛蛙蜥蜴也不是不可能。她倒不是有多害怕,只是人在未知的情况下去体验,难免心中恐慌。
没想到另一边秋元生猛地把手一下子戳进去,五更手指才刚探进去一点点,就感觉指尖像是被什么东西舔了一下。她一阵恶寒,夸张地尖叫直往背景板后躲。
大家很少见到五更这么怂的时候,纷纷乐不可支地拍手。
“五更,五更,说说有什么感觉。”设乐忙询问。
五更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
“……滑溜溜的?”
另一方面,秋元已经把手整个伸进去尝试着摸索。
“哦哦,秋元很积极嘛。”
五更也不甘示弱,强压着心中的恶心,再次尝试。
话说,他们真不会放了只牛蛙进去吧?
很快,五更打消了这个猜测,箱子里的东西明显不会动,似乎是被细线吊在半空中。她大概明白是什么了。
五更立刻举手示意,秋元紧随其后。
“好,五更第一个举手,五更先说。”
“嗯……里面的东西滑溜溜的,而且有种臭味散发出来……”五更试着回想。
“嗯嗯,”设乐跟着点头,“滑溜溜,很臭,那么符合这两者的东西是”
虽然知道五更会说错,香蕉人和其他成员还是伸长了脖子,对五更的错误答案很感兴趣。
“滑溜溜,很臭的是”
“噔噔噔”的效果音适时地响起。
对着镜头,五更充满自信地开口:
“日村桑!”
日村直接倒在地上,顺势还滚了几圈。
整个录制场地爆笑不止。
结果,回答秋刀鱼的秋元才是正确答案,她最终以八胜七负的成绩赢得了这个环节的胜利。
作为收尾,节目的最后是考验成员团结力的跳绳环节,全员出阵连跳46个才算过关。
结果尝试了半个多小时,都没能挑战成功。时间拉得越长成员越是体力跟不上,到了后面更是频频出错,再这么拖延下去也毫无意义。
staff干脆补拍了一个成功欢呼的镜头作为企划收尾,今天的录制才算结束。
相比之前,如今《乃木坂在哪?》的节目中,五更的镜头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密集了。
连续五十多期的节目放送,大多成员已经找到了贴合自己的人设,发挥起来也不像之前那样干巴巴的。节目中玩的梗逐渐的在饭圈流传开,也有了一批忠实稳定的观众群,收视率随着组合知名度的扩大在稳步上升中。
五更从一开始人气就不弱,节目中的出色发挥让她收获了很大一批粉丝群体。握手会事件更是使她知名度大涨。虽然四单发售后,能转化为饭的只有很小一部分,但那也是不得了的人气了。
在乃木坂的众多成员中,五更虽然说不上人气第一,但前三肯定有她的位置。现阶段她其实没必要一直霸占着镜头,这样只会挤压其他选拔成员的出镜时间。所以如果不是香蕉人主动抛梗过来,她多半是安静地坐在位子上帮忙烘托下节目气氛。
即便是这样,香蕉人还是会下意识地抛梗给她。
没其他的原因。香蕉人在搞笑艺人界摸爬滚打了很久,深谙其弱肉强食的残酷,有趣的人霸占着黄金时段的各大番组节目,打开电视想不看见他们都难,无趣的人只好当当绿叶衬托,更惨的连工作都廖廖,最后干脆解散。
单纯以节目效果来说,他们自然觉得由五更随意发挥最好,可偶像节目并不是以“有趣”作为首位要点,它是用来展示更多成员魅力的地方,即便是有些成员发挥很差,但总要给到些镜头才行。当然,如果节目本身就很无趣的话,那展示成员魅力也就成为一句空话。
关键是如何把握这两者的平衡。
做了这么多期节目,香蕉人也有了些心得。总之他们负责在成员发言表现的时间尽量保证不会冷场,在此基础上拓展出一些有趣的点,至于要不要使用,这就是后期staff该烦恼的事了。
回去的路上,和生驹、高山、西野她们分别后,五更坐上回家的地铁。
从明天起,舞蹈课的暂休该怎样规划呢。她有些烦恼。总不至于真的就呆在家里虚度吧。而且关于她舞蹈的问题,上野菜奈老师隐晦地点了她几次。
想到对方那既想照顾她center尊严,又不能藏着不说的别扭表情,就觉得有趣。
她还没脆弱到听不进去别人批评的程度呢。
只是,如何自主训练又是个难题,按照平时那样完全没进展,只是在浪费时间。上野菜奈一直在和她强调那个“关键性的东西”。
她需要的不是重复性的练习,而是类似于醍醐灌顶般的顿悟。但这个也是最让人毫无头绪的说法。
总之,明天去找白石桑帮帮忙吧。她想。
口袋中的手机,一阵短促的震动。
line上的消息。
是中元日芽香发来的。
“逝宵酱现在方不方便,可以过来一趟吗?我在……”
还附上了所在地址。
“中元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发出去的前一刻,她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这完全就是一句废话。
她与中元桑前期的时候有过几次交流,求教了握手对应,后来少有联系。既然对方会发消息过来,说明一定遇到了紧急的情况。
“我马上就到!”
在下一个站点,五更急匆匆地下了地铁。
第一百零九章 小公主攻略法 第一步
下了电车后,在商业街道走大概十多分钟的路程,接着转入右边的住宅区。沿着河岸行走,刚放学的中学生提着书包,打闹着从她身边跑过。
下方的草地坡陡上,一位大叔坐在小板凳上,托着脑袋,等待鱼竿的颤动。
中元上了跨河两岸的石桥,稍稍地加快步伐,心中有些慌乱,却也不敢回头去看。
看到路旁的便利店后,她直接进去。
“欢迎光临。”
在店员略疲乏的招呼声中,径直走到杂志区,随手拿起一本捧在眼前心不在焉地翻阅。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心里慌乱,表面却还是佯装镇定。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地下移杂志露出双眼,透过便利店的橱窗玻璃,往街道外面张望。
路灯柱后,一个看样子二十多岁的男性躲在那里。他头戴棒球帽,穿着浅灰色卫衣,手中捧着黑色的佳能相机,面对来往的行人神情有些畏缩。不时地朝便利店的门口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还在!
怕被对方发现,中元赶紧侧过身子。
私生饭啊……
一想到网络上各种尾随事件的新闻,她心里就一阵恐慌。虽说一路跟过来只是偷偷地拍照录像,但谁知道下一步会不会有更过激的举动。
也不能就这样直接回家……
中元左右为难。路上倒是给同住的母亲打了电话,对方似乎正在工作中,电话一直无人接听,经纪人那边更是已经关机。能依靠的大人都没法取得联系,中元感觉自己正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对了!生田酱!
她赶紧拨通电话,倒不是希望生田酱能来接她,只是寄望于对方身边能有个靠谱的大人能够帮忙。
“喂,喂,生田酱吗,我是日芽香”
“啊啊,不好意思啊,日芽香,我这边刚开始摄影,结束之后再打电话给你。”
听筒那边传出一位男性的呼喊,“生田桑,可以开始了吗?”
“好的好的,麻烦您了!……就这样,待会联系。”
然后通话便被切断了。
生田酱……过会我可能就会失联了……
中元扁着嘴,眼泪在眼眶直中打转。
往外看了眼,对方还杵在原地,似乎在翻看着相机内的照片,完全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中元心里也想过要不要报警,但又担心对方会把事情闹大,在网上造成不好的影响。
再等一会好了,她想,再等一会他还不走的话,我就……我就……我就再给妈妈打一次电话!
做了决定,她心中反而好受了些许。一直盯着对方的举动她心里反而害怕,干脆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杂志上,消磨时间。
冬季时尚包包,甜美风装扮,手链与各种配饰。她翻得很快,一目十行地扫一遍大致内容就翻页,很快大半本被她翻完,却几乎没记住什么内容。这期间她又抬头看了下,对方还在。
中元简直要崩溃了。
既然有这个闲心和毅力的话就去做些更有价值的事啊!
然后,就看到了杂志的后几页印着关于五更逝宵的访谈内容。
盯着图片上的五更,中元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在握手会上,她挡在若月身前的英勇姿态。
不知道是不是记忆美化的太过分,五更正气凛然,浑身散发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白光,头顶的光环若隐若现,背后的两只翅膀……
中元赶紧摇头把脑海中不切实际的妄想甩开。
什么翅膀啊,五更又不是天使。
但是……
那个时候,胆小怯懦的她只能偷偷地躲藏起来,眼看着事态的发展。
五更虽然不是天使,却毫无疑问的,是她心中所向往的英雄。
中元犹豫了下,掏出手机,打开line。
她没有五更的手机号,就算有,也实在没勇气打出电话。
编辑完消息发送出去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与五更交情有限,这个时间麻烦对方,是不是不太妥当。可她实在没有能依靠的人了。
妹妹那边更不行,她可不想一直以来塑造的可靠坚强的姐姐形象有崩塌的危险。
正当她内心还在做着激烈的斗争,发送的消息已经显示已读,很快,对面发来回复。
“我马上就到!”
仅仅是看到这几个字,中元便安心很多。她不由自主把手放在胸口,那里心跳的很快,她反而有些紧张,五更来了之后她要说些什么呢?
感谢?你能来我很开心!嗯……会不会太自来熟了一点?
还是道歉?不好意思,占用了你的休息时间。……这个又太客套了。
啊啊,我是不是发烧了,所以总想些有的没的!
中元捂住自己的脸,的确是有些发烫。这时,她突然觉得,外面的那个私生饭好像也没那么惹人讨厌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渐渐昏暗,中元心中的期待也渐渐流失了温度,马上就要落入失望的平均线以下。
五更……会不会不来了?
刚萌生这个念头,她就自我安慰,不会的不会的,就算临时有事最起码会发条消息来。她又看了眼手机,距离那条消息发来后,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
店员还以为她是来蹭杂志的,频频看向她,不得已,中元先付了杂志的钱。
店外的那个男人还在,等了这么久也有些不耐烦,几次踌躇想要进店,最终却又退了回去。
五更就在这时赶到了。
她刚一进门就四下张望,看到中元后径直走了过来。
“没事吧?中元桑,怎么了?”
她额头微微见汗,看样子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
中元一时之间反而有些口拙,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指着外面,示意五更去看。
“……跟踪狂?”五更皱着眉,“报警没有?”
“报警……不太好吧?我们是偶像,而且说不定会被事后报复……”
五更看着有些慌乱的中元,叹气,“中元桑,你这么优柔寡断的话,之后只会遭遇更多的跟踪狂哦。”
“诶?”中元这才露出害怕的表情,“那、那可不行!”
“是吧,所以才要快刀斩乱麻。”
五更说着,转身去和店员交谈。她指了指店外的男人和中元,店员点头掏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没问题了。”五更回来后说,“已经报了警,警察马上就来。”
果然,没过一会,就有两名警察围住了店外的男子。
男子情绪有些激动,和警察争执起来,另一名警察想要动手去抢他手里的相机,男子拔腿就往远处跑,两名警察讯速地追上去。很快,三人就不见了踪影。
“这下应该没问题了。”五更笑着说,“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追到,不过对方如果识趣的话应该不会再骚扰你了。”
“谢谢你,五更桑,帮了大忙。”中元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麻烦对方专门跑过来。
“小事啦。之后再遇到类似问题的话直接报警就好,实在不安心,打电话给我也行……啊,中元桑还没有我的电话对吧?”
中元期待地点头。两人之后交换了电话号码。
店外,中元提着手中的杂志,再次向五更道谢。
五更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
看着五更离开的背影,中元的心情稍微有点雀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欢欣的情绪从何而来。
因为解决了跟踪狂的事情?还是因为要到了五更的电话?
……我应该没这么单纯幼稚吧,她捏着手机想。然后转身踏上回家的路程。
可没走几步,身后又传来脚步声。
“中元桑。”
还没等她回头,五更已经小跑着到她身前,顺手接过她手中的装有杂志的袋子。
“……诶?”
中元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起走吧!”五更笑着说,“反正我之后也没别的事,就这么让中元桑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
中元略有些慌张地地低头掩饰嘴角抑制不住的喜悦。
她抬手将鬓角的一缕秀发挽至耳后,尽量地用平稳的语调开口。
“……我可是比五更桑还大一岁哦。”
“但我比中元桑靠谱多了哦。”
面对五更的调笑,中元嗔怒地鼓起腮帮子。
接着,两人相视一笑。中元也不再拒绝。
“那……麻烦你了。”
“没事。”
第一百一十章 小公主攻略法 第二步
中元的家距离便利店还有一段距离。
五更与中元并排走着,她开始说起那位私生饭的事。
对方的确是中元的饭,很狂热的那种,每次握手都会很热情地说很多事,中元最近博客上的话题啊,舞台剧参演,或是《乃木板在这》里放送的镜头。
一开始,中元很开心,能有这么热心的饭全力地应援着自己,她觉得一直以来的努力都被别人看在眼里,有种被认同的欣喜在。
渐渐的,对方在握手时聊的话题越来越奇怪,甚至还开始询问中元的私人情报,她只才觉得不对劲。态度也慢慢变得公式化。
若月握手会遭遇的事件给团里的成员敲响了警钟,平日里热心的饭也可能因为一个契机变得歇斯底里,做出偏激的行为,说到底,偶像和饭的情况类似,都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对方。
一但喜欢的情感变了质,偏离了原本的道路,就会变得有害,让承受这份喜欢的人备受煎熬。
中元自然有身为偶像的觉悟。但她同时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生而已。
团里的成员大多境况相同。大家预料到了会有各种各样的情况发生,但当实际遭遇时还是会惊慌失措六神无主。
若月是这样,中元也是这样。
五更听着中元的倾诉,很少插话,多是认同地点头,表示自己有在认真倾听。
那个私生饭现阶段还未对中元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中元有的多是情绪上的不安,她能将这种不安通过语言倾诉出来,总比憋在心里要好得多。
站在家门口,中元心中有些小小的失落。她从未觉得这段十多分钟的路程会如此的转瞬即逝。
“中元桑,这次真的是要再见了。”
“……不上去坐坐吗?”
她心里还抱有一丝期待。
她不想就在这里结束。
工作上,她俩一个是选拔组的center,一个在under,少有机会碰面。训练室虽然在一起练舞,但五更的身边总是围绕着其他成员,西野几乎和她形影不离,小飞鸟看准时机就缠上去。
中元好几次想上去搭话,但实在没有插入那个融洽气氛的勇气。
“不了,”五更笑了笑,把手中的杂志递过去,“这么冒昧地打扰也不太好,而且我”
“咕噜噜噜”
五更尴尬地捂着肚子。
中元被逗笑了。
她有些紧张地牵过五更的手,凉凉的,很舒服,反而她的手微微发热。
五更稍微地有被吓到,手微不可查地缩了一下,但并没有抽出来,而是任由中元牵引着,带她走进了家门。
“走吧,跑来救我也消耗了不少体力吧,最起码喝杯茶吃点点心再回去。”中元笑着开玩笑,“救命恩人桑。”
她的声音雀跃得像是圣诞节收到合乎自己心意礼物的孩子,眼睛也弯成了两轮月牙。
被中元这样的主动的邀请,五更实在提不起拒绝的情绪,何况她的确很饿。
仔细想想,这还是五更第一次进其他成员的家中。
中元路上说过,她和母亲妹妹在一起同住,五更已经做好了问候的准备,谁料家中并没有其他人。中元告诉她两人现在应该都在外面工作。
妹妹也在工作?
出于礼貌,五更没多问。
中元牵着五更,把她带到自己的卧室中。
相当整洁的卧室环境,以中元的形象来看,五更还以为卧室的装扮会更加的少女些,比如粉色的窗帘啊,床上大大小小的可爱人偶,结果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五更发现书架的旁边竖着一根棒球棍。
“中元桑玩棒球吗?”
她稍微有点意外。
“小的时候陪爸爸玩过一段时间,和儿子打棒球好像是爸爸一直以来的心愿,没想到连生了三个女儿。”
中元无奈地笑,“所以后来就由我弥补爸爸的心愿。”
“中元桑很擅长吗?”
“唔……也没有啦,接球倒不是很在行,挥棒的话,十球大概能打中七八球。”
“诶好厉害。”
五更是没接触过棒球啦,但偶尔能看到电视中的实况转播,她一直惊讶于击球手总能准确地击中那么小的目标点,深感不可思议。
中元被五更夸得有些害羞,只好晃着脑袋谦虚,“其实也没那么厉害啦。”然后引导着五更坐在床上,自己则下去准备茶点。
一个人被留在卧室内多少有些坐立难安。
中元的床很软,坐着就好像要陷进去一般,五更习惯于睡稍微硬一点的床,所以这种有些不着力的感觉她不是很适应。
……总觉得房间里有种很好闻的气味。
她用力嗅了下,奇怪的香水味。淡淡的馨香,没有人工合成的刻意感,就像是野外花朵的气味,稍有些生涩,却胜在纯朴自然。
床头的书桌上,摆放着几本学业用书,摊开的课本上记了很多的笔记,字迹清秀娟雅。看得出来,中元每天在家还会很认真地进行学业上的学习。
粉色的闹钟躺倒在课本上,这个倒是很符合中元的形象,五更抬手将其扶正。
中元推门走进的时候,五更已经正襟危坐地像个乖宝宝,不敢四下打量。中元见五更这幅拘谨的样子,觉得有趣。
她将茶杯递给五更,蛋糕就放在书桌上。看到摊开的课本,她有些不好意思,急急忙忙地收拾。
“不好意思,房间有点乱。”
“没事没事,”五更忙摇头,差点洒出杯中的水,“我房间才真的乱,而且有时早起都懒得叠被子。”
“诶,是吗?”中元有些感兴趣。她原以为五更私下里会比较的严肃认真些呢,不过这种迷糊的地方她也觉得可爱。
所以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中元莫名的又慌张起来。
五更现在就在她的卧室中,两人独处。很难想象,平时少有接触点的两人,会过山车般地发展到这一步。能够愿意进对方的卧室,这应该是相当亲密的关系才对。
中元把桌上的蛋糕慢慢地推到五更眼前,借此掩盖自己慌乱的心绪。
“这个是抹茶蛋糕,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啊,没问题的,我不挑食。”
五更将喝了一半的茶杯放在桌角,端起蛋糕。
用叉子小心地切下一角,放入口中。绵软的口感,抹茶的香味在口腔中柔和地扩散。
“很好吃。”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小公主攻略法 第三步
见五更喜欢这个口味,中元才放下心来。
这家蛋糕店还是生田推荐的,因为口味很独特,她常常在工作结束后自己一个人去买些带回家吃。
“……这次真的很谢谢你。”
在五更进食的空档,中元再次表示了感谢。
“如果不是五更桑的话,之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都说了小事而已,中元桑没必要这样,”五更抓了抓脑袋,笑着说,“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可是”中元还想再说什么。
“这样好了。”五更灵机一动。
“中元桑如果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就教我跳舞好了。”
“跳舞?”中元疑惑,“可是五更桑你不是已经学会了吗?四单的舞蹈。”
“其实我的舞蹈还只是未完成的状态。”五更苦恼地说。
“未完成?”
“上野老师说过,在我的舞蹈中还缺少一个‘关键性的东西’。”
“那是什么?”
“就是不知道我才苦恼啊。”五更叹了口气,“所以中元桑能陪我一起训练的话就帮大忙了。”
所以上野老师才会给成员放了两天的假期啊。
中元大概能明白,上野老师的用心。由此可见,作为center的五更在团队中占了多大的分量。
中元略一思索便点头答应。
“如果我可以的话……不过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帮上忙哦。”
“没问题,中元桑的话一定可以的。”五更眯着眼睛,信任地笑。
中元被她那纯粹地笑容晃了神。
记忆中,有人说过同样的话,却不是对她。
那个时候,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羡慕地看着舞台上发生的一切。
音乐,歌声,掌声,欢呼,应援,以及结束后,她那略带寂寞的表情。
那时候的中元日芽香,只是个羡慕着的旁观者。
中元突然有点难受,她强压下心里的那点不适,一如既往地露出幸福的笑容。
“我会努力的!”
这时,口袋中的手机响起,是生田打来的电话。
中元想起来,之前生田的确说了,摄影结束的时候会打电话过来。
只是这也太晚了,隔了将近大半个小时。
既然没事了,好歹要报声平安。中元接通了电话。
“喂喂,日芽香么?我是生田哦。”
中元正想转过身子,走远些,没想到一不小心碰倒了五更放在桌角的茶杯。
掉落的茶杯刚好砸在她的脚背上,热茶也泼洒了出来。
中元吃痛地惊呼一声,松开的手机掉在地上,啪嗒一声合上机盖。她下意识地抬起右脚,然而身体重心还未调整好,直往身前倾倒。正是吃着蛋糕的五更的方向。
五更正处于毫无防备的进食时间,突然抬头发现中元一脸惊慌地扑过来,大脑一时间宕机,还以为是对方怨自己吃得太多没给她留上一口。
在被扑倒之前,五更只来得及把蛋糕高举过头顶。
下一刻,两人嘭地倒在床上,柔软的床铺还撑着她们弹了两下。
中元左手撑在床上,右手搭在五更肩膀,被茶杯砸到的右脚,曲着膝盖,正巧抵在五更腰间。
而五更仰面睡倒着,脸上的诧异还没来得及消退,双手正捧着只剩一小块的蛋糕。中元的长发有一小半搭在她的脸颊上。
五更抽动了下鼻子。她这才发现,房间内萦绕的香味并不是香水的气味,而是中元头发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她们脸挨得很近,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
从五更的视线看过去,中元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瞳孔里像是有蚊香圈不停地转。
呃……想吃蛋糕也用不着这么拼吧……
她在心里想,自己是不是低估了蛋糕对于一个女孩的吸引力。因为中元只拿了一个蛋糕过来,五更还以为都是她的。
难道是只剩一个,所以两人一人一半的意思?五更心里一惊,越发认为自己猜中事实答案。她这才感觉有些对不住中元。
五更轻咳了一声,眼见中元眼神逐渐清澈,才有些歉意又有些为难地开口:
“……中元桑,你如果想吃的话,说一句我就给你了,用不着这样的。”
中元疯狂地摇头,她的头发不停地甩在五更的脸上,痒痒的。中元刚要开口解释
“姐……你们在做什么?!你、你想吃什么?!”
听到声音,五更和中元齐齐往卧室门口望去。
半开的门前站着一位与中元年纪相仿的少女,面容也有六七分相似。
此刻那张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世界观崩塌般的震惊与迷茫。
中元大致也明白,任谁看见眼前的这般景象都会想歪,她脸色煞白,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的少女已经湿着眼睛,大叫着转身跑开。
“我我我、我现在就去和妈妈打电话!姐姐、姐姐已经被业界的歪风邪气给污染了!这是堕落!”
“等下!铃香!铃香!铃香你误会了!快回来!”
中元的妹妹平时都是直呼她日芽香,这次竟然一连叫了好几声姐姐,由此可见其精神受到了多么猛烈的冲击。
中元甚至都来不及和五更多做解释,径直往妹妹离开的方向追去。
被落在房间五更还一头雾水,她抓了抓脑袋,完全不知该对这一连串的事件作何反应。
隔壁传来两人激烈的交谈声,少女高喊着“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五更大概能想象对方双手捂住耳朵,疯狂摇头的形象。
她四下看了看,然后把蛋糕拿到身前,将最后一块塞进嘴巴里。眯起眼睛细细品尝。
“……真香!”
另一边。
生田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发呆。
经纪人过来喊她进行下一轮的摄影,却见她毫无反应。
“怎么了?”
“……日芽香挂了我的电话,”生田一脸的难以置信,“日芽香从来没挂过我电话的……是不是因为之前我没听她说话,所以日芽香生气了?”
生田越想越觉得这事大有可能,她哭丧着脸,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好几个月辛辛苦苦积攒的好感度毁于一旦,还有比这更让人伤心痛苦的事吗。
“呃……可能是因为误操作吧。要不你再打一次?”
生田深呼吸好几次,再一次拨通了电话。
“喂喂,日芽香么?”生田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再刺激到中元,“之前不好意思,我是真的有事”
“不好意思啊,生田酱,”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隐约还有另一个人在说话,“我这边临时有急事,结束之后再打电话给你。……就这样,待会联系。”
说完,通话便挂断了。
“怎么样?”经纪人问。
生田扁着嘴转过脸,双目无神,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日芽香果然生气了……拒绝的话都和我之前说的一模一样……这是报复啊!呜啊啊啊啊啊啊!日芽香大笨蛋啊啊啊啊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小公主攻略法 第四步
蛋糕已经被五更消灭了,即使中元再怎么抱怨,事情已成定局,回天乏术。
然而当中元拖着疲惫的身体唉声叹气地回来时,却并没有提蛋糕的事。
五更直到现在还不明就里。
中元的那个妹妹似乎是叫做铃香,擅自地推门进来,擅自地受到惊吓,擅自地跑开,擅自地发脾气。一系列莫名其妙的操作,搞得中元精疲力尽。
五更倒是为中元小小地默哀,摊上这个麻烦的妹妹,每天不知道会操多少心。换位思考,要是五更的弟弟这么闹情绪,她早一个巴掌扇过去了,哪里有他放肆的余地。
中元一口咬定刚才将五更扑倒的事纯属意外,看她执拗的样子,大有五更不信便舍身明志的决心。迫于她散发出的异常魄力,五更只好点头。
妹妹还在发着脾气,可中元也不能就这样把五更丢在房间里不管。她和五更商量,约好了明早在训练室集合特训后,便把五更送到家门口。
此时天色已经昏黄一片,再过不久就会完全暗下来。路灯已经提前点亮,向远方延伸。
“……实在不好意思,”中元倚在门边,轻声道歉,“我没想到铃香她今天这么早回来。”
她回头往客厅看了一眼,“如果铃香没生气的话,我倒是可以留你住宿一晚的。”
“没事啦,我打车回去就好,很快的。”五更不在意地笑笑。
中元几次欲言又止。
客厅里传来重重的哼声。然后,铃香一路踢踏着玩偶拖鞋跑过来,发尾左摇右摆。她来到中元身边,抱住她的手臂,身子整个贴在姐姐身上,示威地盯着五更看。
中元为难地看了眼突然开始撒娇的妹妹,有些无奈,只好朝五更挥手再见。
门关上的前一刻,铃香伸出小脑袋,突然对着五更吐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有我在你没任何机会的,趁早放弃吧,小豆丁!”
说完,急急忙忙地关上了门。
五更猝不及防被小豆丁这个称呼刺了一剑,站在原地愣了半天。
上一个这么说她的还是整日矮子矮子挂在嘴边的小飞鸟,五更自认为对付这种小屁孩也算有几分心得体会,决心下次再见时,绝对让这个臭小鬼知道什么叫做尊敬长辈……嗯?好像她俩年纪差不多大才对。
五更没细想,沿着街道出了住宅区后,拦下一辆出租车,径直回家。
说来也怪,之前帮若月拦下过激饭,今天又帮中元赶走跟踪狂,她感觉自己快成了乃木坂的恶劣饭事件处理专家。
所以我当初干脆去报名保安队长的职务多好,说不定比起偶像这个更适合我。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次日早上,担心自己赖床加中途磨蹭,五更提前一个小时起床。顺畅地洗漱完成后,反而还空余不少时间,干脆早早地出门。
毕竟是她单方面拜托中元,如果让对方先到久等的话,未免也太失礼数了。
等到五更赶到训练室时,中元已经开始坐在地板上做着热身的拉伸练习。
“中元桑每天都这么早到的吗?”
她可是提前了半小时到的诶,就这样中元还是赶在她前面。
“没有啦,平时上课的话,这个时间点大家应该已经来了大半。”
……所以团里的其他成员平时到底是有多刻苦啊,让她这个因为连续几天没迟到而沾沾自喜的center如何自处啊。
“不过玲香和桥本桑,会晚很多,基本上是踩着线到。”
好吧,五更承认她安心很多。
跟着中元热身完毕后。五更先跳了一遍舞蹈,中元在一旁观看。
四单《制服人偶》的mv乃木坂全员参与,只不过under组几乎没有露面的镜头,更多的是担任全景的伴舞职责。
教学的时候,中元也跟着其他成员在一起学习。只是她的位置比较靠后,所以对五更的舞蹈并没有一个清晰的直观印象。
五更一段舞蹈跳完,中元才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五更跳得很好,这点不容置疑,动作精准且正确,出色的力量感与节奏感。但并不是说她跳的完美无缺。就像上野老师说的那样,五更的舞蹈中的确缺少一种关键性的东西。
“五更桑,”中元斟酌着开口,“我记得第一次的时候,上野老师斥责你的舞蹈太自我。可以把那个时候的风格展现出来吗?”
“可以是可以啦。”
五更闭上双眼,可能是在酝酿情感,把自己代入舞蹈的情绪中。
待到她张开双眼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场都有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改变。中元从小接触跳舞,她能够感受到,五更沉浸在其中的专注。
就是这个么?
那天,在选拔组后跟随着前排成员的动作而舞动身体的中元,确确实实地感觉到了队伍中一种不同寻常的压抑感,明明动作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体力的消耗却不断地加剧,像是带着负重跳舞一般,每一个抬手或是转身的动作,都要消耗更多的精力来完成。
这不符合常理。
如今,亲眼见到五更跳舞的姿态,中元才明白当时的自己为何会跳得那么的吃力。
全神贯注的五更在舞蹈中并没有在意过其他人,中元现在就站在她眼前,可她从始至终都没在她身上停留过视线,哪怕一瞬。这种极度专注的状态说得好听点叫全身心投入,说得难听点就是眼里没有任何人。
这种状态在很多的艺术家身上都有体现,流传后世的世界名作大多都是在这种状态下完成的。正是因为有这种绝对自我的创作过程在,艺术家才能倾其所有的创作出当下最巅峰的作品流传后世。
可舞蹈不一样,舞蹈不是通过过程完成的作品,因为舞蹈的过程就是作品本身。它更多地侧重于表演,需要与其他人的互动,与观众与同伴,团体舞更要强调舞蹈的整体性。
五更以一个创作者的心态带领着一群表演者进行舞蹈,难怪会显得格格不入。
证据就是,五更所跳的舞大体上与上野老师教授的动作一样,只是,在一些细节的处理上,五更更加的细腻,也更加的个性化。
这并没有多玄妙,同一套动作,不同的人来演绎总会有细微的差别,因为每个人的动作习惯不同。有些人天生手臂灵活,所以展臂时能够以一个更加开放的幅度打开,有些人生来身体僵硬,但若是力量感出色,也可以把这个优势带入到动作中加以凸显。
一个剑术流派教出的弟子,大多擅长不同招式,但毫无疑问他们都是这个流派的一员,而不是分离出的单独个体。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这些细微的差别在团体舞蹈中反而会增添许多的趣味性,同一套动作,不同个性的舞者以不同的方式加以表现,正是团体舞中多样性与统一性相结合的体现。
可五更是个异类。
她做的太好了。
从舞蹈的大框架中延伸出的细枝末节,她处理的太过于自然而然恰到好处,任谁来看都会觉得这个舞蹈就应该这样跳,就像一道发散思维的训练题被规定了唯一的正确答案,出了这个范围便是错误。
由五更这个正确答案在前面领舞,她身边的成员自然不自觉的跟着模仿,造成的结果就是除极度自我的五更外,全团成员都丧失了自己的个性,成为了只知道跟随五更舞蹈的人偶。
用那种不适合自己的动作进行舞蹈,也难怪会过度地消耗体力。
在一群不自觉重复模仿的人偶中,五更看起来就像是操纵这出人偶剧的支配者,而这也正是上野菜奈把五更比喻成暴君的原因。
第一百一十三章 小公主攻略法 第五步
事实上,中元站在五更面前,亲身感受了这种不同寻常的压迫力之后,才深深理解,为何上野老师会那样的斥责五更。
作为一名带领团队前进的center,实力强自然是好事,但五更的强大太过于不留情面,只会越加压制身边成员的发挥,这种牺牲全员凸显自己的舞蹈跳法,别说在偶像团体中,就算在地下一些邪道团体中都属于比较极端的范畴。
center最重要的特质是引导。藉由自身的存在在舞台上引发其他成员的魅力以及更多的可能性,可在五更的舞蹈中中元看不到这些。
一曲结束,五更脸颊微微泛红,神情也有些兴奋。
“怎么样?”她眼里闪着光,看样子十分尽兴。
中元反而犹豫于该如何评价五更的舞蹈。这种复杂的情况,并不是一个好或不好能够简单品评的。正如上野老师所说,她的舞蹈中缺少了“关键性的东西”。
“五更桑……你能够跟我形容下自己刚才跳舞时的感觉吗?”
“感觉?”
“对,感觉,”中元努力让自己的话更通俗易懂些,“心理层面上的,情绪或是感受都可以。”
“嗯……感觉像是在一个壳中,”五更回忆,“只有自己在,也不用去在意其他,只要把感情通过动作宣泄出来就好……大概是这样,很奇妙的状态,我很难描述的清楚。”
中元有些头疼。
她自然不认为上野老师都没办法的事,她能够解决,但觉得自己从小接触舞蹈,最起码应该能提出一些改进意见才对。可现实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五更的舞蹈不是技术层面的事,更多的是心理层面的问题,这种问题最好是由本人发现,不然别人再怎样指示,都很容易适得其反。
就像心理咨询那样,医生要做的不是解决病人的心理问题,而是一步步引导病人自己发现自己的问题,然后自我解决。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五更桑,你的情况我恐怕无能为力。”
想了想,中元还是说了实话。让五更将问题解决的希望寄托于她人身上,这并不是个妥善的处置方法。
五更有些失望。
“但是啊,”中元继续说,“给一些适当的参考还是没问题的,说到底,这种事情还是需要你自己解决才行从长远的角度来看。”
她一边说着,一边脱下外套递给五更,然后走向场地的最中间。
中元深深地长吸一口气,再吐出。
眼前巨大的镜中,映出自己略有些躁动的身影,五更就站在不远处看她。
我也真是不服输呢。她想。
或许是被五更那颇具压迫力的舞姿挑起了心中的好胜心,她感觉体内的血液都像是要沸腾起来一样,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
连续四单都没能进入选拔阵容,中元或多或少的,心里也有了些自卑的情绪。偏偏妹妹已经走的更远,见识到了更加广阔的风景。
她果然还是不甘心。
无论是舞蹈还是唱歌,她自问没输其他成员多少。
生驹四连c,五更终于也站上了center的位置,秋元更是一回归就被选为福神。即便这样,她心中还是始终存有那一点骄傲的火苗持续燃烧。
镜中的中元站在最前方最中间的位置,身后似乎站着众多的成员,她想象着身上肩负的职责与重担,不可思议的,身体变得既轻盈又沉重。她从未觉得自己的状态如此之好。
见中元摆好了姿势,五更按下《制服人偶》的播放键。
“五更桑,请仔细地看着我。”
在前奏响起的刹那,中元突然开口,声音微微颤抖。
“这种状态……恐怕很难再有第二次了。”
下午,五更家中。
由生驹主办(负责提供食材)五更承办(负责提供场地)的火锅大会,各种准备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着。
“嗯……嗯,我明白了,好,我会和生驹酱说的,嗯,没问题,对了生田酱也在……好的,放心吧小宵,我们会看着不让生田酱动手的……”
西野刚挂断电话,盘腿坐在沙发上的生驹就迫不及待的问:
“七濑,怎么样?小宵会回来吗?”
“小宵说还要在练习室再练一会,总之会在火锅大会开始前赶回来。”
“center还真是辛苦呢,”生驹叹了口气,“竟然能把平时躲懒划水的小宵逼成这样。”
“……生驹酱你也是center吧,别事不关己地说风凉话啊。”
面对高山的吐槽,生驹很快反驳:
“请别把我和小宵混为一谈,我好歹也当过三次c了,是个游刃有余的经验者,根本不需要这种临时抱佛脚的加班练习。”
“诶也不知道出道单时,是谁紧张的要死,拉着我们去卡拉ok练了好几天的歌。”
“……小实,人要向前看,你可千万别成为那种只会数落别人黑历史的人……你干嘛啊!刚放到精彩场景!”
眼见高山拿起遥控器直接关掉了还在播放着动画的电视画面,生驹瞬间从沙发上弹起来,起身去抢高山手中的遥控器。
只可惜,身高压制再加上高山常年练习剑道锻炼出来的反应力,生驹连碰都碰不到遥控器。
“生驹酱,”高山叹气,“好歹是你发起的火锅大会,你该不会是想把准备工作完全交由我和七濑完成吧。”
生驹尝试几次发现徒劳无功后,干脆放弃。
“我也没闲着,我可是有任务的!”
她插着腰,气鼓鼓地指着蹲在沙发一角画圈圈的生田。
“看住生田酱,不让她在食物中下毒就是我的首要任务!”
“下毒什么的,这说的也太过分了。”高山捂着头,朝生田看去。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没听到生驹的话一样。
平常这个时候,她应该很果断地跳出来,大喊“我料理水平有很大的进步了哦!”才对。
“生田酱,”西野走过去,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
生田双眼无神,手上画圈的动作不停,嘴里念叨着“日芽香不会生气的”“日芽香怎么可能会挂我的电话”,反复就是这两句。
看样子遭受了相当大的精神创伤,已经陷入自我逃避的境地了。
“生驹酱,生田酱不舒服的话就别强硬地拉她过来嘛。”
“我可是好心,想让她大吃一顿恢复好心情的,”生驹委屈道,“归根结底还是小宵的错,谁让她撬生田酱的墙角,人家好不容易交上一个好朋友,她转头就横插一脚,不仅去中元桑的家中拜访,还连这两天假期都预约占用了。”
“你在说什么啊……”西野不明所以。
“博客上都写了,你自己看!”
生驹掏出手机一阵操作,把屏幕亮到西野面前。
高山和西野纷纷感兴趣地凑过去看。
屏幕上显示的是中元日芽香最新的一篇博客,发布日期就在昨晚。
“惊涛骇浪般的一天。
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麻烦,好在最后都妥善的解决了。
解开了妹妹的误会,和逝宵酱在家中吃了蛋糕。
之后的两天虽然是休息时间,但是已经被逝宵酱提前预约了(笑)。
一直想和逝宵酱打好关系,可惜总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借着这个机会能成为可以结伴去泡温泉的朋友关系就好了呢(笑)。”
附图是一个茶杯,上面写着“误会源头”的字样。
下方是众多饭的留言评论。
“辛苦了!”
“我推的两个成员竟然私下里交流了!太棒了!”
“能成为朋友就好了呢(笑)”
“温泉?生田酱也会去吗?三人一起(笑)。”
“工作辛苦了!”
“娜娜赛不会轻易同意的哦,修罗场预定.jpg”
“超想看温泉旅行的花絮,请务必多拍些照片视频!”
生驹在这时收回了手机。
“看明白了吧?”
“呃……这是什么啊?”高山还有些懵圈,生驹翻页太快,她有好多内容都没看清。
“小宵昨晚去了趟中元桑的家,在那吃了蛋糕,然后今天约了对方一起训练……大致应该是这个意思没错吧。”西野重新拼凑了博客中关于五更的大致内容。
“就是这个!这就是生田酱这么失落的原因!”生驹突然激动起来,右手食指指着并没有人存在的方向,大声宣判道,“犯人就是小宵。”
“……你只是想说这句话而已吧。”高山冷静地吐槽。
西野又看了眼生田,她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日芽香不可能挂我电话”之类的话。
“……我觉得生田酱的问题其实和小宵关系不大。”
眼见西野还如此坚定地维护五更。
生驹摇了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七濑你老这样为小宵开脱,她只会向更多的成员伸手,最后把团里的关系搞得一团糟哦。”
生驹哪怕再一本正经,西野还是觉得她的话没有丝毫说服力。
“小宵不是那样的人啦。”西野坚定地说。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小公主攻略法 第六步
当五更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火锅大会的各种准备工作都已就绪,只等他这个承办者宣布开始。
中间西野问起练习的情况,五更很坦然的和她说了是中元在指导她训练。生驹插话说生田和中元之间貌似出了点问题,五更当场应下担当两人误会化解员的角色,生田心情才逐渐转好,说着“一切就交给你了,逝宵酱!”然后大吃特吃,悲愤的心情全部转化成了食欲,三分之一的食物都进了她的肚子。
送走了四人之后,五更洗漱完毕,拖着疲累的身躯躺在床上。
“五更桑,请仔细地看着我……这种状态……恐怕很难再有第二次了。”
五更闭上眼,头脑中浮现上午中元在训练室舞蹈的身姿。
平心而论,五更不觉得中元的舞蹈水平在自己之上。
练舞的时候,五更通常站在第一排,通过镜子能很好地确认自己的动作,精准度与审美,正是通过自我的观察一点点的修正的。她很少去看其他成员的舞蹈动作,因为觉得会受到影响。
一直以来,她习惯于独身一人,在进入到乃木坂之前,她就是班级中的异类。
面容清秀,成绩优异,不苟言笑,可能在其他同学的眼中,五更正如高岭之花一般,凛然不可侵犯。
五更也乐于保持这种现状。
对待任何问题,她都倾向于自己独立解决,少有与人交流探讨的情况,这点即便是现在也未曾改变。她一直以来的信条是,只要做好自己就行。
跳舞的时候,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自己的身上。很少去注意到其他成员的动作。她以为只要做好自己,就不会给其他人添麻烦。
所以,五更的全力舞蹈中容不下她人的存在。
因为她本质上就是一头独狼。
如果不是上野老师点醒,她可能还会不自知地将这个状态持续下去。
在中元的舞蹈中,五更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可能那个就是上野老师口中所说的,她所缺少的“关键性的东西”。
五更不觉得自己的舞蹈弱于中元,可她在看着中元跳舞的时候,的确是被某种东西打动了。
不同于五更激进的、强调冲击力的舞蹈方式,中元的舞蹈更多的注重一种反复叠加,层层递进的情绪状态,然后贴合着乐曲的旋律,在最为激烈的部分,将感情一口气地全部释放。
最重要的是,在中元的舞蹈中,五更看到了与成员的互动。
在五更的眼中,中元明明只是在独舞,却好像站在团队中,位置的变动,动作的交接,流畅得水到渠成,没有半分的不和谐感。
这就是中元与五更的区别。
中元跳的是整体的舞蹈,是乃木坂46的舞蹈,而五更就算是在团体中,她也只是一个人在跳舞。
五更有些焦躁起来。
这样看来,选拔都没进的中元比她更适合当center才对,可运营偏偏选中了最不适合带领团队的她站上这个位置。
那之后,五更脑海里对于中元舞蹈的身姿总是挥之不去。下意识的,想着如何模仿,对着镜子,每一个动作尽量做到与脑海中的印象一致。可越是这样,越是显得不伦不类,颇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的笨拙。
“五更桑,”中元及时叫停了她,“你没必要按照我的标准要求自己,你有你擅长的部分,越是模仿他人越会使自己的优点蒙尘,这样反而本末倒置了。”
“上野老师点出了五更桑舞蹈的不完整,而不是全盘否定,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每个成员有每个成员的跳法,强行要求整齐一致的话,只会扼杀成员的独特性。”
五更大口呼吸着,气息紊乱,脸颊呈现不正常的红晕。耳边中元的话像是透过一层厚厚的帘布,有些沉闷。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中元最后说。
“……”
center需要担负的责任对五更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压力。
如果一切都能顺畅地进行还好。一旦出现了问题,还是因为自己这个站在最前方的人,即使其他成员不会多说什么,光是自我的愧疚与不安就足矣将焦虑感成倍地放大。
卧室内。
五更叹了口气,将被子蒙在头上。
第二天。
事情依旧没有好转。
一天的时间就在无意义的反复练习中度过。
四单的舞蹈动作五更已经记得极为熟练,根本没必要再进行这种重复性的练习,但让身体静下来反而会更加的不安,所以她只有强迫自己动起来。
在跳舞的过程中,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逐渐感到迷茫,连同舞蹈动作也变得犹豫粘连,不再果决干脆。
中元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五更桑。”更衣室中,中元叫住准备离开的五更。
“之后没事的话,可以陪我一下吗?”她问道。
长时间没有任何进展的训练已经逐渐演变成折磨人的刑罚,堆积的焦虑感很可能会把五更压垮。
中元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决定拉着五更出去放松一下。这是正确且合乎情理的事,反正中元是不会承认自己抱有私心的。
“……”
“拜托了,”中元双手合十地请求,“连续两天都在练习室里练习,实在无聊,五更桑你就陪我出去转一转吧。”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中元大致也能看出来,五更是属于那种不善于拒绝他人的类型。
果然,她虽然表现出稍有困扰的样子,但终究没忍心拒绝。
“……嘛,如果不会太久的话……”还是同意了。
中元很快换好了衣服,与五更出了大楼,两人并肩沿着街道一路慢悠悠地走着。
外面夜色已经降临,东京的街头冷风习习,加班到现在的上班族,拖着困倦的灵魂,一个个踏上回家的路。
三两成群的中年大叔,衣衫不整脸色微醺,领带随意地缠在头上,他们勾肩搭背地从路旁的居酒屋中出来,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哀叹,有的直接倒在了路边。
白天繁华尽显的这座城市,在夜晚终于也露出了一丝疲态。
五更与中元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多半是她在听对方讲话。好在中元挺健谈,两人倒不至于冷场。
一路上,各种招牌看板,霓虹灯的光比路灯还要亮。在这样的街中穿行,五更反倒怀念起北海道清冷素静的街道气氛。
在练习室内,五更执着那一小段舞蹈,好像整个人生都局限在其中,不跨越它未来便永远不会有出路。稍微散了散心,心情开阔很多。之前是她太钻牛角尖了。
无论之后的舞蹈完成度怎样,她都不会停留在这个点上,未来终将持续下去。
她们走了近三十分钟,一直这样压马路也不是个办法,总不能一路走着回家。
这时,中元指着路旁的一家棒球馆,提议:
“要不要进去玩玩?”
第一百一十五章 小公主攻略法 第七步
五更生活中很少接触过棒球的相关话题,弟弟和父亲都对运动比赛不感兴趣。班上的男生倒是有棒球队的成员,但五更和他们并无交集。
她对棒球并没多大兴趣,可有个地方歇歇脚,总好过漫无目的的游荡。便由着中元带她进去。
五更心里大致也能明白,中元约她出来,更多的是想她能转换下心情,的确有些成效,转了一圈,心中的忧郁烦闷消解了不少。
走进会馆内,空间开阔,圈出的一大片人工草地中,不时传来清脆的击球声,当然,更多的是棒球打在铁丝网上的声音。
中元一路引导着五更站上击球席。
五更手中握着球棒,茫然地看向身后的中元,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她刚想说话,远处机器沉闷地发球,耳边咻的一声,接着被铁网吸收掉冲击力的棒球,咕噜咕噜地滚到五更脚边。
这中间五更都没来得及反应,只下意识地抖了下身体。
“挥棒啊,五更桑,用力地挥棒!”
五更听从中元的指示,一边挥棒,一边慢慢地调整姿势,然而眼睛捕捉到的球路和挥动球棒时的轨迹老是对不上频率。
几次失利后,五更愁眉苦脸地望向中元。
“你是笨蛋么?球路就设定在这,只要把球棒放在这个路线上,球就会自然而然的被击飞出去,所以奈奈未根本不用太用力,总之最重要的是时机,时机!球咻地过来,呼地挥动球棒,再啪地击中,就这么简单!”
“呃……不好意思麻衣样,你说的我一句都没听懂,可以再具象一点么?”
“所以,你只要……你在看什么?”
“……小逝宵。”
“诶?”
正担当热血教练指导桥本挥棒的白石,下意识地转头去看。
只见身后隔着铁网的另一个场地,五更举着球棒,保持着正要挥棒的姿势,错愕地看她,身边的中元则有些慌乱地点头问好。
白石一时间脑袋没转过弯,怎么也没想到临时起意地带桥本来棒球馆体验,这样都能碰到熟人。
“你们这是……约会?”
“呃……白石桑和桥本桑也是?”
两人这脱线的对话惹得桥本拄着球棒,捂肚子偷笑。中元害羞地捂着脸。
白石是大脑临时宕机才说出这话,五更则是节目中装傻吐槽惯了,直接就顺着白石的话接下。两人反应过来,才觉得这对话实在是蠢。
白石瞪了五更一眼,五更只好尴尬地苦笑。
“我和麻衣样刚看完电影,路过这里,她说要带我进来尝试下。”桥本笑着解围。
“你们呢?”她颇为感兴趣地问道。
桥本很少见到五更和中元有待在一起的时候,两人交流的机会都不多,能够一起出来玩,关系怎么也不会差,看来团里还有很多隐藏着的朋友关系。
“我们之前在练习室训练,是我硬拉着五更桑出来陪我散散心的。”中元解释。
“训练?是四单的舞蹈吗?”白石问道。她大致也能猜到,当时上野老师的确对五更比较严格。
五更点了点头。
“小逝宵也不容易呢,”桥本感叹,“毕竟是第一次当center,总之继续努力吧。”
她对着迎面而来的棒球用力挥棒,再次完美地错过。
“奈奈未真亏你能用这么高高在上的口气教育小逝宵呢,明明从开始一球都没打到。”白石趁机吐槽。
“……我觉得这可能是指导者的问题。”
“哈?”
隔壁的五更和中元相视苦笑。
分别接受白石中元指导的五更和桥本,打了二三十球,还是没一点进步。
老实说,五更已经灰心了,心里想着可能是自己和棒球的相性不好,也不像最开始那样认真挥棒。
中元看出来五更渐渐消减的兴致,干脆提议先休息一下。
“没想到击球这么意外地难学啊。”五更感叹。
“其实只要能有击中一球的触感,之后就会好很多,五更桑的动作应经很标准了,现在只差那关键性的一球而已。”
“关键性的一球……”五更喃喃自语,有点熟悉。
这期间,白石还在对桥本进行着她的热血指导,还亲身示范了几次干脆利落的击球,可桥本也和五更一样,迟迟抓不到要领。
“所以啊……”桥本拄着球棒,叹气,“麻衣样说得我根本就听不懂啦。”
“我已经够认真了,也给你演示了一遍……”白石看样子有些耿耿于怀。不过桥本的身体原本就不算太好,她也不敢再严格些。
“这样好了,”桥本灵机一闪,“我和中元桑一组,麻衣样你指导小逝宵,怎么样?”
正在休息的五更,后背一冷。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白石已经盯了过来。那是猎人发现猎物时的眼神。
“小逝宵,加油哦!拿出你center 的魄力来。”桥本在一旁煽风点火。
五更叹气,算是认命。
随后,五更和桥本换了位置。走到白石身边的时候,五更有种闯进老虎笼子的危机感,汗毛直立。
“那……先打个二十球吧!”白石大手一挥。
果然……
五更苦着脸拿起球棒,摆好架势,心里已经做好明天肌肉酸痛的准备了。
另一边。
与桥本并未聊过几次的中元,有些拘谨地示意对方站上击球席。对方比她大了三岁,气质也是知性文静的,只是笑点很怪,常常因为一件小事乐不可支。
中元仔细认真地讲述击球时的动作要领,还会慢动作地示范。
桥本渐渐的找到感觉,几次触球后,终于把球击飞。打中棒球的刹那触感,的确让桥本欢欣鼓舞,有种长舒一口气的安心感与成就感。
中元祝贺地鼓掌。
“中元桑,比麻衣样讲得通俗易懂的多,”桥本说,“她那个人,就只会让人家用感觉去击球。”
“但是桥本桑学得很快哦。”
“那是因为中元桑教的好啦。”她笑道。
桥本看到隔壁的五更还在白石的魔鬼指导下,苦着脸,一遍遍地挥棒,觉得有趣,捂着嘴不小心笑了出来。
“啊,不好意思。”见中元投来疑惑的视线,她很快收敛了笑容。
“没事,”中元轻轻摇头,这才注意到五更的窘境,也跟着微笑,“五更桑真不容易呢。”
“中元桑,”击球的空档,桥本随意地问道,“小逝宵的舞蹈有进步吗?”
中元稍一犹豫,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在她看来,这两天的练习完全就是在原地踏步,五更甚至因为她的影响变得犹豫彷徨。
桥本从中元的沉默中获得了答案。
“没问题的,放心吧。”她出言安慰,再一次的击中球。
“在我看来,麻衣样不是个好老师,但可能更适合五更,毕竟她俩气场还挺相似的。”
“……是吗?”中元歪了歪头,不是很明白。
“比如,都喜欢凭直觉做事这点。”
“您是说……舞蹈?”
桥本放下球棒,看着中元诧异地笑,似乎是在惊讶为何她会说出这句话。
“我是说棒球啦。”她笑着解释。
下一刻。
清脆的击球声响起。
桥本和中元扭头去看。
缓缓旋转的棒球在空中扬起一道高高的抛物线,在最顶端下落,正好打在高挂在场地后方的圆盘红圈正中间。
“本垒打!”
场地间响起录制的欢呼声。倒真有几分比赛绝地反击后的热烈气氛。
五更保持着挥棒后的姿势,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白石兴奋地从背后一把抱住她,冲桥本得意地笑,像是在说“你看,我就说不是我的问题吧!”
桥本摇了摇头,越发肯定两人都是属于直觉性的动物。
中元注意到,被白石抱在怀中的五更,回过神来后,眼神逐渐发亮,像是夜空的星星。
她似乎张了张口,很小声地说了什么,中元并没有听清。
第一百一十六章 做法
在白石的热血指导下,五更连挥了二十次。不出预料,一次都没碰到过球。
“怎么样,有些感觉了吧?”白石抱着双手立在一旁,突然问。
“诶?谁?”
“你啊。”
“我?”五更难以置信。话说她刚才就胡乱地击球,连姿势都不知道标不标准,反而被问有没有感觉。
“嗯……应该有一点……吧?”在教练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她十分不确定地歪头。
“哈……”白石夸张地叹了口气,“你也是,奈奈未也是,为什么就这么难理解我的话啊。”
“呃……”
“我只给你示范一遍哦。”
白石上前,五更立刻弯腰双手高举球棒递过去,闪到一边,给她腾出位置。
站在击球席的白石稍微活动下肩膀手腕,眼神逐渐认真起来。她双手攥紧球棒,摆出击球的架势来,身体却是轻松的,没有半点僵硬的紧绷感。
五更认真地立在一旁仔细观看。
“总之身体放轻松,”白石说,“眼睛紧盯着目标,集中注意力,然后在机器发球的瞬间”
机器沉闷地发球,在那声音响起的瞬间,白石绷紧了身子,球棒的前端微微下沉,摇出一个轻巧的半圆,接着,扭动腰身,手臂发力,将球棒在空中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圈。
“打出去!”
白石眼睛发亮,击中目标后的球棒借着惯性,停在她的左侧肩膀附近。
棒球高高地飞起落在远处的草坪上。
“嘛……就是这样。”白石舒了一口气,表情略有得意,“这下你总该明白了吧。”
五更抓了抓脑袋,“呃……总之第一步放松,第二步集中注意,然后第三步把球打出去……是这个意思没错吧?”
“对对对,就是这样,悟性不错嘛小逝宵!做到这种程度就能很轻松的击中球了!”白石笑着排五更的肩膀,颇有些孺子可教也的欣慰。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个屁!完全就没说到点子上嘛!难怪桥本桑急着拉我下水。五更心里嘀咕,却也不敢直白地表露意见。
只好一副“我明白了,这次一定没问题!”的表情接过白石递来的球棒,不安地站上击球席。
总之,先放松身体好了,轻松一点轻松一点。
五更想到白石击球时的动作,与球棒在空中划出的轨迹,结合着她那概括到极点的“白石三步击球法”,在发球之前,尽量的在脑海中模拟着击球的动作。
第一球。
找到的发球线路正确,可因为身体放松过了头,在挥棒的途中,就提前接触,棒球直接被弹到了地上。
“很好!”白石在一旁鼓励,“这是这样,反应再迅速一点!”
第二球。
挥棒时的弧度不对,被击中的棒球,几乎保持着与地面平行的角度,飞了十多米才落下。
“很好很好!下一球一定能成功打飞它!别紧张!保持状态!”
白石桑,你如果能安静点,我第二球就成功了……
五更深吸一口气,再次摆出架势。
第三球。
五更看见了棒球从机器口被弹射出的那一瞬。
耳边的声音减弱,某种介质覆盖了她的耳朵,像是沉在水中一样。棒球一帧一帧地飞过来,她把球路看得清楚明白。
手掌与球棍细微的摩擦感,她仿佛能感觉到,球棒另一端微微下沉的距离。
腿部的发力,沿着腰腹上升,不断壮大,最终汇聚在手臂上。
握紧球棒,缓缓地挥动它,由慢到快,不断地施加力量。
眼睛却紧紧地盯着迎面飞来的棒球,脑海中预算着最佳的接触点,手中的球棒精准地沿着脑海中设想的那道弧线前进。
啊……
在击中棒球之前,她才恍然大悟。一道闪电将乌云密布的暗夜,照的如同白昼。
中元舞蹈的姿态此时清晰地在她脑海中浮现。
反复叠加层层递进的情绪,在某个关键点上一口气全部释放。
这不就和击球一样吗。她想。
下一个瞬间。清脆的击球声从她手中传出。
“本垒打!”
在热烈的欢呼声中,白石兴奋地抱住她。开心得像个孩子。
“……我明白了。”
五更看着自己的双手,击球的触感还残留在那里。
“我明白了!”她握住拳头,像是要抓住那一闪即逝的灵光,眼睛亮的像是夜空的星。
“啊?你明白什么了?”白石才缓过来兴奋劲。
五更没多做解释,她急于验证自己的设想,从白石的怀中挣脱出来,急急忙忙地出门就往外跑。
“小逝宵!小逝宵!”白石冲她的背影大喊,“球棒!你把球棒还回来!”
五更慌乱地折返,把球棒推到白石怀中。
“不好意思,白石桑桥本桑,我有急事先回去了。中元桑,你也先回去吧。”
然后转身便跑了出去,路上还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女性,慌张地道歉。
白石懵头懵脑地看向对面同样错愕的中元和桥本。
“……所以她到底明白什么了?”
三人面面相觑。
五更出了棒球馆,坐上出租车,在练习室所在的大楼下车。
管理通行的staff见她风尘仆仆地跑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忙把她拦下来。五更慌张地解释缘由。
对方仍是一头雾水,但见五更一副急得快哭出来的表情,心软还是放她进去。以防万一,他拨通了南乡的电话,觉得还是通知下比较好。
五更急匆匆地闯进练习室,连训练服都没来得及换。打开灯光,空旷的室内一瞬间变得明亮。
她脱了外套,随手丢在一边,站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额头见汗,微微喘息,但眼睛却是明亮的。
五更打开身边的cd播放器,将播放模式调成单曲循环。
她闭上双眼,回想在棒球馆中,打出全垒打时的感觉,脑海中同时闪过许多画面。
上野老师斥责她太过自我,舞蹈中没有其他成员的插足的余地;中元在她眼前跳舞的姿态;以及这两天来无意义的重复性训练……
不……
她轻轻摇了摇头。
才不是无意义。如果不是反复机械性地训练,将动作不断地拆分组合,她一定没法到达这一步。
上野老师说的没错,她的舞蹈中缺少那“关键性的东西”。即使到现在,她虽然依旧难以理解这个究竟是什么,但已有了大致思路。
她的舞蹈中没有同伴,没有成员间的交流与联系。但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人生守则,不依靠别人,做好自己。短短的几天怎么可能改变。
没有改变的可能,却有改良的方法。
她的舞蹈中只有自己,她只相信自己,所以在舞蹈时一直牢牢掌控着主动权,在二排三排的时候,还不明显,当她站上了队伍的最前方,这个特点便显露的尤为突出。
她一直以为这就是center该有的魄力,center不就应该站在最前面吸引大家的视线吗,这不就是领导者的意义吗?
可这只是她偏激的想法。
她一头钻进了牛角尖中,妄图正面突破地去解决问题。这并不是短时间能够攻克的难题。所以转换思路很重要。
既然自己无法独自解决问题,那就交给大家一起解决就好。
五更睁开眼睛,镜中的少女也下定了决心。
这一次,她要把主动权交出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合格
上野菜奈来到训练室的时候离九点还差二十分钟,她一般都是这个时间点到。换好衣服,正好赶在九点开始训练。
走廊上成员都已到齐,飞鸟生驹西野几人趴在门边,推开了一点缝隙往里面张望,其他成员趴在她们身后,门外围了三四层。
“……你们在干什么啊,怎么不进去?”
外围的成员见到上野慌张地打招呼。
“怎么了?”
见成员面有难色,上野拨开人群,大大方方地推开门。
室内四单的音乐从密闭的空间中钻出来。
宽敞的空间内,五更一个人站在镜子前,舞动着身躯。她嘴里念叨着,将身体的律动藏在音乐的节奏中。
清晨的日光投过后方的窗户投射进来,铺洒在她裸露的后颈上,白皙的肌肤被附上一层柔柔的淡金色。汗水闪着细碎的反光。
推门的声音并未打断五更,她仍然忘我的舞蹈着。
“……她这是跳了多久啊。”
上野看向五更脚下的汗水,那里的水渍几乎连成一片。她身上穿着的t恤也湿哒哒的紧贴着身体。
“我八点到的时候,逝宵酱就已经这样了。”若月举手说道。
“这也不像是只跳了两个小时的出汗量啊。”上野摇了摇头。
人群中的中元白石和桥本彼此看了下,还是桥本率先走出来。
“昨晚我们和小逝宵在棒球馆匆匆的分别了,”她说,“她走得很急,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成员们有些难以相信。
小飞鸟捂着嘴巴,惊呼:“那岂不是跳了”
“五更昨晚在这跳了一夜。”
南乡从门口进来,睡眼惺忪,精神很差,头发也乱糟糟的。
“南乡桑。”上野简单地问好。
“昨晚staff给我打电话,”他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劝她也不听,我在监控室也看了她一夜。”
“为什么不制止她啊!”上野着急地说,“她才十五岁,身体根本就受不了这么长时间高强度的训练!”
“我说了,她不听啊,”南乡叹了口气,“再说你看她像累到的样子么?”他抬手指着一个方向,示意大家去看。
此刻的五更已经停了下来,正对着成员的位置。额头脸颊的汗水被她粗鲁地抹在胸口的t恤上,大口地喘气,胸口起伏不定,眼中却神采奕奕。
“……小宵。”西野担忧地看她,正要上前。
五更在成员惊讶的视线中反而笑了出来。
“怎么了大家?都这幅表情,”她看向墙壁上悬挂的时钟,“啊啊,都九点了。”
西野一路小跑着过去,拿了毛巾帮五更擦汗。
“没事吧?小宵。”
“没事没事,”五更稍有些躲闪,接过毛巾自己随便地糊了下脸。
西野见五更脸颊红扑扑的,不由得抬手去试她的额头的温度。谁知刚一贴上去,便被那出乎意料的热度吓了一跳。
“小宵!你发烧了!”她惊呼着。
其他的成员迅速围上来,上野将五更贴着额头一缕一缕的刘海抚到一边,额头贴过去试热。
“要赶快去医院!”她说,然后有些恼怒地看向南乡,质问,“这就是你看了一夜的结果?”
南乡苦笑了下,他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编舞老师发这么大的火。
上野还想再说两句,五更却拉住了她的手。
“上野老师,该上课了。”
上野回头,看着自己这位年仅十五的小学员,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上什么课,你先去医院,我给你批两天的假,等烧退了再说。”
五更摇了摇头。
“您说的那个‘关键性的东西’我已经有些眉目了,不过短时间内可能没办法解决。”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上野老师!”五更打断她,“我想请您看一看,这两天的成果。哪怕只跳一次。”
“小宵,这些等你退烧了之后再说也行。”西野红着眼眶劝她。
五更笑了下,“不行哦,七濑,现在这个时间刚好。中元桑陪我练了两天,桥本桑白石桑也帮了不少的忙,七濑一直为我担心,大家也是。所以现在刚刚好,对我来说,对大家来说。”
西野轻轻地摇着头,她不明白。但既然五更这样说了,她即便心有不忍,还是沉默着等同默认。
上野看着眼前少女眼神中近乎执拗的坚定,恍惚间像是看到了那个执着于上京而和家中父母闹翻了的自己,终究是没法狠心拒绝。
“好吧,”她叹了口气,“只能跳一次,跳完后赶紧给我去医院检查。”说完转头喊道:
“南乡桑,麻烦准备一辆车过会送五更去医院!”
“坐我的车就行,”南乡说道,“就停在楼下,随时可以走。”
上野这才面色稍有缓和。
南乡苦笑了下,被一个工作上的后辈斥责,他却完全生不起气来,在他眼里上野菜奈和乃木坂的成员也没什么分别。
上野很快指导成员简单的热身,然后按照四单的站位站好。
她看了眼神情兴奋的五更,心中叹息,只希望她接下来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不是惹眼就是太死板,在两个极端上摇摆。
“开始吧!”
她按下播放键。
播放器中的音乐在练习室中铺散开。
站在后排的中元,在最开始前段舞蹈中就察觉到了不同之处。
压力……小了很多。
跟上动作仍旧有些吃力,不过已经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了。每一个动作的完成不像之前那样要拼劲全力施展,而是空出了能够留有余力的空间。体力的消耗削减了许多,最重要的是
舞蹈的流向开始回转了!
这点,在选拔二排的桥本和白石感受的更为清晰。
以往五更带队时,队伍整体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扇形,五更处在唯一的中心点上。无论队形如何变动,那个点只会跟随着五更的移动而移动,五更等于处在冲锋陷阵的尖刀顶端。所有的力集中在她身上一点爆发,自然锐气逼人,使人不得不注意她的存在。
现在,扇形逐渐的被补完,成为近似的圆。五更虽然仍处于唯一的中心点上,但焦点的注意已经被分散了许多,分摊在整个的圆中,而不是只集中于五更一人身上。
舞蹈的流动不再是只涌向唯一的目标,五更,而是在圆中不断的回旋,随着阵型的变换,流向也随之变换。二排前进到一排,三排再转到最前排的位置,最后由两名center带领一排成员回到原位。如此循环交替。
在团队中五更虽然仍是最亮的一颗星,但身边已经有群星环绕闪烁了,不再是孤家寡人点亮夜空。
“怎么样?”
南乡走到上野身边问道。
“南乡桑觉得怎么样?”上野反问。
“感觉很好,”南乡说,“虽然依旧没有第一次的舞蹈锐气十足,但总觉得有种特殊的韵律感与和谐感,完全不输那次。”
“……五更取巧了。”上野笑着说。
“说实话,那个所谓的‘关键性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可能是羁绊也可能是有度的张弛感,总之,能够确定的是五更的舞蹈的确不完整。五更暂时还没找到这个东西,所以她取巧了。”
上野看着场中成员们的舞蹈,眼中浮现细碎的光。
“她的舞蹈自我性非常强,在我教授过的学员中也是生平仅见。强调自我的舞蹈中大多有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动作的表现力太强、太满了。很多人以为舞蹈只要全力去挑,就会有不错的效果,这实际上是一种错误的认知。舞蹈的过程既是创作的过程也是创作的作品。一幅画中不能全是精彩的着眼点,一部小说也不能全是迭起的**情节,这个世界大部分的事物都有起承转合的结构,舞蹈同样。”
“五更的舞蹈太过自我,比起跳舞倒更像是单纯的自我情绪的发泄,她从头到尾都在用最激烈的方式去表达情感,这足够震撼人心,但也同样缺少起伏。偶尔坐一次过山车难免使人心情激荡,十次百次后只会让人生厌。我不知道她是从哪里获得的灵感,她开始在自己的舞蹈中区分‘抑’与‘扬’的分段,并且加以对比,造成落差感。这是种很聪明的做法。”
“我猜她短时间可能还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递进似的叠加再一口气释放,所以才选择了这种简单粗暴的落差对比,难以否认的是,”上野顿了一下,“这的确有效。特别是由她做出来。”
“难怪我觉得有些地方五更明明可以做得更好,却感觉只做到了一半。”南乡恍然大悟。,“原来那是‘抑’的部分。”
“不完全是,”上野说,“有些是五更特意留下的‘空缺’。”
“什么意思?”
“五更应该是自己意识到这点,她的舞蹈太过完整,也太过精准,看到的成员会情不自禁地跟着照做,所以她特意留下自己舞蹈中的‘空缺’,也就是不完美的地方,借助同伴的力量填补这个‘空缺’。她并没有直接地与同伴进行舞蹈上的交流,从本质上来说仍然是在团队中独舞,实际上却间接地促成了交流的结果。”
说到这,上野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她虽然没找到自己欠缺的东西,但却琢磨出了借助同伴来掩盖自己不成熟的方法。这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
南乡看着上野上扬的嘴角,下意识地说:
“你好像很开心啊。”
“这当然,”上野盯着团队中的五更说,“虽然避开了一些关键性的问题,但她已经找对了路,接下来只要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好。”
“纠正自我的决心,突破障碍的毅力,以及身为center的责任感,她以后还会更加厉害的,”上野继续说,“不只是舞蹈,不只是偶像,五更今后一定会走得更远的。”
“她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有潜力,对乃木坂也是一件好事。”南乡笑着说。
上野却抿了下嘴。
那可不一定,她在心里说。
四分钟的舞蹈结束。
望着场中微微喘息的少女们,上野鼓起掌。一旁的南乡跟着拍手。
“大家跳的都很好,老实说,这是这么多天以来我最满意的一次舞蹈。特别是你,五更。”
在少女期待的目光中,上野大声说道:
“你合格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间歇
那之后,由南乡带着五更去医院做了大致的检查,上野也一路陪同,好在只是发热加些许的脱水而已。
她跳了一晚上的舞蹈,精神一直持续亢奋,吃了点东西,回去的路上,五更便在后座打着盹,睡眼惺忪。上野让她躺倒着先睡一会。
“我还真没见过有几位偶像在这个年纪像她这么拼的。”开着车的南乡说道,“看来center带给她的压力不是一点半点。”
“这孩子平时倒还好,上午的舞蹈课也没少迟到过,可一旦肩上担负了责任,就很容易固执己见。”
上野轻抚着枕在自己大腿上的五更的头发,她闭着双眼,表情安稳中透着一丝稚气,上野很难把她与之前那个在舞蹈中气场自信果决的少女联系起来。
“生驹也是,五更也是,center这个位置还真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逼迫着成员快速成长啊。”
“我倒希望这个进程最好能稍微缓一点。”
南乡通过后视镜看到上野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慈爱,觉得有趣。
“这么喜欢五更的话不如认她做妹妹好了,”他打趣道,“据我所知她老家有一个弟弟,倒是没有姐姐。”
上野的手停滞了一下,接着有些生气地抬头说道:
“别开这种玩笑了,我是乃木坂46的编舞老师,和特定的成员关系太好的话,其他成员会怎么看。”
南乡耸了耸肩,没再说话。
南乡和上野一直把五更送回家,眼看着她钻进被窝,两人才安心回去。
傍晚的时候,五更家里来了**个成员,连白石和桥本都到了,两人带了食材过来,在厨房里忙上忙下,做了料理。
西野陪着五更在卧室用餐,其他的成员围在客厅的餐桌上吵吵闹闹。生田和中元似乎已经解开了误会,说说笑笑。
离开的时候五更再三叮嘱她们明天晚上就不用特意过来了,自己又不是得了什么大病不值得这么兴师动众。西野欲言又止,五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这才和大家挥手离开。
第二天上午,反倒是自己的弟弟五更禾来了。
“姐,你也太不小心了吧,以前在家的时候也没见你生过病。果然东京的空气就是不如北海道。”
五更倚在卧室门边看弟弟大包小包地往客厅放带来的各种东西,大部分都是食物特产。
“所以你为什么会过来啊。”五更捂着脑袋有点头疼。
“姐你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我可是你亲弟弟,探望下体弱多病的姐姐还有比这更合乎情理的事么?再说我可是大老远从北海道赶过来的,好歹也表示下欢迎啊。”五更禾不满道。
五更装模作样拍了两下手,相当敷衍。
“……算了,你是病人,你开心就好。”
五更禾说完继续将小包裹从行李箱中拿出来。
“干嘛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啊?”
“都是邻居让带给你的,姐,你是不知道,你在我们家那一片也算是个名人,和我打招呼的大半都借机问你最近的境况。”五更禾颇有些兴奋地回头说道,“还有其他年级的学生专门找我想要姐你的联系方式,当然,全被我回绝了。”
“你要是真给了,就等着受天罚吧。”五更恶狠狠地说。
五更禾缩了下身子,弱弱地说,“我还没那么蠢啦。”
五更叹了口气,“所以你过来又能怎么样,我烧都退得差不多了,你又不会做饭。”
“呃……我可以帮你打扫卫生,或者定外卖?”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五更没好气地说。
她的弟弟五更禾,在外面关系人缘不错,家务料理方面能力几乎为零。五更也不指望他能把家里打扫的多干净,只希望他在这吃了午饭赶紧回北海道去。
五更回卧室钻被窝里继续休眠,客厅没过一会就开始嘈杂起来,她把头蒙进被里索性任由他折腾,只要别进来骚扰自己就好。
谁知睡下没过多久,房门被梆梆梆地敲个不停。被骚扰的睡意全无,五更干脆下了床。
“……小禾,算我求你了,你还是回你的北海道吧。”
谁知开门的瞬间,却看到了秋元站在五更禾的身后,沙发上的真冬露着一个小脑袋,无奈地与她对视。
“……真夏?你怎么来了?”
按理说秋元应该还在训练才是。总不至于为了自己专门跑过来,何况还带着自己的妹妹。
“姐,再怎样也不至于赶我回去吧?”
五更没搭理弟弟,看向秋元。
“因为今天学校的测验和练习课冲突了,所以和上野老师请了假,”秋元解释,看出了五更疑惑于她为什么会来自己的家中,又继续补充:
“我还以为逝宵酱一个人在家里,想着吃饭可能会不方便就带着妹妹擅自来了。”她看了眼五更禾,“没想到你弟弟在……”
“……不会很打扰吧?”她小声地说。
五更能说些什么,秋元好心好意,总不至于干脆拒绝。总之,今天倒是省了一顿外卖的钱。
被这么一闹,五更也没了睡意,索性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书。
真冬就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她抬眼看了下正在厨房忙碌的秋元,小心地往五更身边蹭。
察觉了真冬靠近的动作,五更干脆地放下书本。
“那个,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反倒是对方先开了口。
“可以啊。”五更不以为意。
真夏往偷看姐姐的方向,见对方还在忙碌,这才面对着五更,跪坐在沙发上,一脸的严肃认真。
“……你知道坂吗?”
五更看对方小心翼翼的样子,提出的问题却相当奇怪。
“知道啊。”她随口说道。
真冬瞪着双眼,来没来得及惊讶,就听见五更接下来的一句:
“之前因为工作去过那附近,还被staff考了汉字写法。”
“……”
真冬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五更奇怪地看了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咳咳,没、没事。”
然后对话就这么停止了。
上次握手会上,真冬的莫名其妙的话和举动给五更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她也没多想,只当秋元的妹妹性格比较跳脱,旁人难以理解。
只是她现在在五更身边坐立难安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是让人静不下心。
“所以你还有什么问题?”
“呃……那你知道吉本坂吗?”
秋元带着妹妹离开的时候,才下午一点不到。吃了午饭,她们稍微停留了会,秋元便起身告辞。
五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她实在难以理解秋元的妹妹的思考回路,那之后她又找机会问自己知道日向坂吗。
拜托,她虽然到东京也有一年了,但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个居家宅,除了工作很少往外跑。东京那么多坂道,她哪里知道那么多,能认识一个汉字难写的坂已经是碰了运气。
送秋元姐妹出门后,五更回到客厅,看到弟弟还坐在餐桌前发呆,不由得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下。
“喂,怎么了,傻了?”
五更禾回过神,抓着自己的后脑勺,有些羞涩。
“……姐你知道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吗?”
“哪一个?”
五更禾想了下,“小头那个。”
说起来,刚才吃饭时,她这个傻弟弟就频频偷看人家,自己的意图暴露的一览无遗,偏偏还装出正襟危坐的样子。实在让五更懒得吐槽。
“怎么,看上人家了?”
“没,她这么可爱,我就是想认识一下。”
看他扭捏做作的样子,五更就知道自己猜的**不离十。
她叹了口气,“我劝你还是放弃比较好哦。”
“为什么啊!”
“那么可爱的女生,姐姐又是偶像,怎么想都不会便宜了你。”
“别这么说嘛姐,你不也是偶像吗。”
“但是啊,小禾,”五更苦口婆心地劝他,“人家那么可爱,而你长得根本就不像一个现任偶像的亲弟弟。你觉得有可能吗?”
“有可能……吧?”
“别反问我啊。”五更再度叹气。
之后五更只告诉了弟弟真冬的姓名,接着就把他打发回北海道了。
次日,完全退烧的她,投入了队伍最后的舞蹈调整中,除主打曲,其他几首曲子的舞蹈上野也教给了成员们。
时间一天天过去,五更的舞蹈跳的更加顺畅,在其他成员的帮助下,她渐渐的找到了自己在团队中的位置。
时间来到mv舞蹈拍摄的当天。
第一百一十九章 四单MV拍摄
四单mv拍摄当天,专门定在了学生放假的周日。
下午将教室内的几组镜头拍完后,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天色也阴沉下来。
一行成员连同staff们,冒着小雨钻进了第二个拍摄场地,室内篮球馆。staff已经开始布置灯光和各种器材。成员们穿着白大衣坐在一角,有说有笑地聊天,西野可能是昨晚没睡好,依靠在五更的背上补觉。
没过多会,外面的雨声渐渐大了起来,雨落的哗哗声在密闭的篮球馆内沉闷地回荡。
“这雨看样子暂时是停不了了,”从外面回来的南乡,把雨伞收起来,拍打了下身上的水渍。
“天气预报明明说这两天阴天的。”staff滑动手机,“刚刚更新了消息,暴雨,一直持续到后天。”
“天不遂人愿吧。”南乡叹了口气。
一旁的mv监督走到他身边,往门外张望被水气氤氲的白茫茫一片的操场和连接着教学楼的甬道。
“怎么办?要延后拍摄吗?”他问道,“还有几个户外的镜头没拍。”
“延后的话又要推到下周,后期制作的时间太紧了,我怕之后的预定都会被打乱。”
“倒是可以只排馆内跳舞的镜头,后期两个场景轮换着切,不过不用想都知道会很单调。”
“这单五更初c,话题度也不弱,消息刚放出来,热度就很高,所以制作一定要比之前更有质量才行。”南乡皱着眉头,看向成员中和生驹飞鸟坐一块的五更。
“没其他办法了吗?”他问。
“可以在其他场景拍些镜头,后期剪的时候也能多些选择。”
“就这样吧,也没更好的方法了。”
馆内的场景很快搭建完毕。
主要是由灯管与小型的投射灯光营造氛围,为防止背光太强,摄影拍不清楚成员的脸,前排又调了几台柔光灯,两侧放了一些打光板中和。做到这里整体场景的光影环境才比较适宜。
成员跳舞期间,随着阵型变换,有专门的staff负责灯光的调整。光柱扫射,激光闪烁,最起码那种酷炫的感觉做的还不错。
正式拍摄前,监督专门警告灯光师注意把握分寸,别各种彩光玩得太跳,做成了那种酒吧舞会的感觉。
冷酷,帅气。这是监督给出的两点要求。所以灯光师用蓝色绿色光源比较多,紫色作为辅助色衬托整体的神秘氛围。
“果然,全团参与的舞蹈,魄力增强了很多。”
显示器前,南乡看着成员舞蹈在场景中呈现的画面效果,说道。
“这种风格的mv的确比较抓人。”监督说。
“不过啊,第一排两侧的成员,长相偏甜美,不是很适合这种风格,”他接着说,“相比之下,后面的两位就合适的多了。”
“你是说白石和桥本?”南乡问。
“对。”
“她们两个是不错,不过年纪要大些。”南乡没有说的是,以白石和桥本为首的成员,实力不弱,只是完成度比较高,运营前期还是想推年纪小可塑性强的成员。
此时,正是一排成员重新来到队伍最前端的镜头,两侧成员摩西分海般让出道路,五更和生驹带头走出来,生田和星野站在两侧。
南乡皱了下眉头,“生驹慢了一步。”
刚刚的镜头,生驹不知是什么原因,动作慢了半拍,两位center走出来,她却稍微滞后了一些距离。当然,差距很小,几乎察觉不到,但是在整体的舞蹈中,五更的气势很盛,生驹慢的这一拍,使得五更努力维持的“圆”被她自己的气势破开了一个小口子。
成员间微妙的平衡被打破,天平逐渐向五更倾斜。好在她自己很快注意到,很快地自我克制,舞蹈的平衡才得以勉强维持。
“刚刚那个成员,是叫五更对吧,”监督说,“很亮眼啊,眼神和动作,像刀子一样,我差点都陷进去了。”
“……这段需要重拍一遍么?”南乡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为什么?这么好的素材。”
南乡便没有再说话。
好在之后的舞蹈没再出岔子,顺利地完成了。
之后又在走廊拍了一些镜头,这次的mv拍摄才算结束。
因为突然降下的大雨,拍摄途中出了些小波折,但也没造成大的影响。第二天一行人干脆调整了计划去乡下先拍了cw曲《指望远镜》的mv。
回来的路上生驹一直在抱怨她戴的那个棕熊头套一股酸臭味,像是好长时间没洗过。
五更心里庆幸幸亏自己猜拳赢了,不然这会心情忧郁的就该换成自己了。不过也是,这种人偶装,在仓库一放大半个月,偶尔用到穿不了多长时间,自然不会每一次使用前后都清洗一番。
mv的拍摄于歌曲的收录完成后,各个成员开始了各地广播杂志的宣传工作,五更因为握手会事件的影响还没过,倒是上了一些村外的番组。
毕竟不是自家的节目,节目中搞怪冷场有香蕉人帮忙兜着,所以五更倒是难得的老实,mc给话就接,不然就安稳坐着跟着气氛做做反应,最后宣传下四单发售时间,和共同出演的艺人、staff道别,拍拍屁股走人。
这些节目,日程能对的上话,一般五更和生驹共同出场,最多带两个福神成员,选拔成员偶尔也有机会。under成员的宣传主阵地还是杂志和广播节目。
然后是十一月中旬,《乃木坂在哪?》录制了一期之前十月下旬在官网上宣布毕业的岩濑佑美子的毕业礼企划节目。
节目录制完成后,和岩濑关系不错的深川和几位under成员哭得很厉害,岩濑轻拍她们的背小声安慰。
五更虽说和这位团里的大姐姐交集不多,但多少受这种离别的气氛感染,心情沉重。她虽然之前也想过以后自己毕业的事,但那还很久远,此刻见深川哭得梨花带雨,才有了实感。
岩濑走了,虽然并不是再也见不到面,但终归是身处错开的两个世界了。
“究竟在守护着怎样的自己
把纯情的墙壁打碎吧
所谓的纯洁无瑕
不过是大人追求的幻想
究竟在守护着怎样的自己
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份心意指向谁
不过是身穿着制服的人偶。”
“……相当出色的一次制作。舞蹈场景气氛,听说当时出了点意外,不过这种完成度已经大大超出我的预想了。”
“你不这么觉得么?”秋元康侧过头,对站在自己身后的少女问道。
有栖川看着视频中少女们目光清冷,却在激烈舞动的身姿,确实有那么一丝被打动的情感。
“我对偶像了解不多,不过这的确是一次非常棒的团队合作,看得出来,舞蹈和后期都非常用心,成员的表现力也不差。”
“最喜欢哪个镜头?”
“center带队从后排走出来的镜头。”
“‘摩西分海’么……”秋元康若有所思地点头,将视频的播放拖回到前面。
成员两侧让开,一排成员上前,在镜头前一字排开,镜头切到五更和生驹这两名center的正面姿态上。
“真厉害啊,”秋元康感叹,“才十五岁就能有这么锐利的眼神,这首歌的风格还是真是给她连身打造的,整个团的气势差点没压住她。……我听说五更小学时的性格比较怪,很少有人能和她聊上几句,是这样吗?”
有栖川抿了抿嘴,“和现实有些出入吧。”
“你那时不是她朋友?”
“……现在是。”有栖川面色不改。
秋元康沉吟了半晌,“你之前的请求我同意了。可以让你在staff中以实习生的身份参与进去,今野那边我会去解释。”
“多谢了。”
“别,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况村上老师还专门给我通了电话,他这个整天闷在家里赶稿的人,还能抽出空闲找我出去喝酒,真是难得。”
“不过啊,”他接着说,“放着你这个天才作曲家在身边,恐怕今野难免忍不住找你要几首曲子。”
“我恐怕会把词曲都准备好,这样也可以么?”
“如果你不介意作词人写的是我名字的话,不过版权费什么的还是你的。”
有栖川露出一个含混不明的微笑。
秋元康并未深究这微笑背后的含义,同意?还是拒绝?
他重新将视线放在视频中的少女身上,半晌后突然笑了出来:
“这家伙还真是不得了,光是看这个mv,就让我有根据这个风格新建一个团体的冲动了。不过像她这种类型的原石恐怕很难遇到啊。”
有栖川不置可否。
第一百二十章 渡火
四单的mv制作完成后,成员们坐在放映室内一同观看。
主打曲与前三单风格大相径庭,视频中的少女,尚算青涩稚嫩的脸,竭力地表现出冷酷的情绪,稍微有一点点的违和,但成员们非常喜欢。
切到一些特写镜头时,比如生驹,五更,白石的等,大家“哦~”地感叹。比之前观看mv时的反应热烈得多,由此可见,这单恐怕会吸引相当一批女饭。
不过相比akb,乃木坂的女性饭比例要高出不少,可能也与运营最开始给出的发展风格路线有关。具体的五更不知道,也懒得深究。她做偶像多是兴趣使然,没多大的野心,能在团里交到这么多的朋友,已经是撞了大运。
十二月末,四单的大卖祈愿外景。节目分组自然把两个center分开,西野被分到生驹那一组,同队的成员有若月和深川。
五更和星野,白石,桥本一组。
山。崖。水。火。
四个不同外景地的选项,生驹抽到崖,五更抽到火。
山和水倒是好猜,爬山瀑布应该这两样没跑,崖难道是攀岩?不过小女生也玩不转这项运动,节目组也不会太过激才是。至于火,五更大开脑洞,难道是钻火圈?或者轻松点的篝火晚会?
现实证明五更的确是想多了。做了好久的车来到福冈县宫若市。路上用手机搜索了下,当地比较有名与火有关的除了食物与旅游地,也就普光寺的渡火仪式。
换玛雅也能猜到是这个渡火仪式没跑了。
四人还要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专门麻烦主持来说明情况。
网上还有相关的仪式视频可以大致了解,简而言之就是要在刚烧完的灰烬上走一遍,看着倒是很吓人,烟雾滚滚,不过满打满算也就几秒钟的痛苦,总比大冷天冲瀑布要轻松得多。
为了节目效果,摄制组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成员,硬生生加了包括坐禅等一系列的准备仪式。
主持亲自上手,狂掰五更的腿,想摆出左脚搭右腿,右脚搭左腿的神奇姿势,可惜五更身体僵硬在团里出了名,痛得狂拍地板求饶,最后才勉强做出这个姿势。
结果换到下一个星野,稍微尝试了一下就果断放弃:
“不行的话就算了,普通的盘腿姿势就可以了。”
要不是腿被缠住,五更真的想跳起来打人,不过在看到旁边一位僧侣手中一米多长的戒尺后,还是选择了礼貌做人。
大概半个多小时的坐禅修行,这期间五更因为腿部血液不畅,反复活动身子,结果被戒尺拍了好几次,偏偏主持频频发话:
“你手下留情了吧?”
“平常可不是这个力度。”
一旁的三人疯狂偷笑,桥本没憋住漏了几声,被多打了两次。
坐禅结束后,五更活动背部,心想该不会被打红了吧。
在护摩木上写好了大卖祈愿,四人换好衣服,在仪式现场,看众多的僧侣又是敲鼓又是给木堆点火。没过多久浓烟滚滚,呛得鼻子敏感的桥本直打喷嚏。
火势旺盛之后,四人纷纷将手中的护摩木投入火堆,闭目祈愿。
最后就是将燃烧的灰烬摊成一条小路,僧侣们从这上面走过。
五更四人接在其他僧侣之后进行。走上去之前,僧侣还专门提醒,要走的慢些,从容些,尽量保证队列别断掉。
“总之,走个六七秒应该就差不多了。”
“诶?六七秒?”
桥本捂着嘴巴惊呼,白石垮着脸趴在她身上直摇头。星野瞪着眼睛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嘴里说个没完。
毕竟是center,五更这里哪怕是硬怼也不能露怯,她参考着生田的表情摆出一副“我勇敢我不怂”的样子,自告奋勇第一个上去。
“那小南我最后一个好了。”星野弱弱地举手,原以为自己的提议肯定会被两位团里大姐姐同意。
没想到白石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不行!”
见其他三人面色怪异地看着她,马上整理下思路。
“呃……小南这么胆小,还是有必要在这里锻炼下的。本来我是想从小到大上场的,既然小逝宵自告奋勇,那小南就排第二,娜娜敏第三,我殿后。”
她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目睹渡火仪式吓得花容失色,五更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
结果,星野就这么给安排上了,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五更跟在其他僧侣的后面随时走上去,僧侣再三提醒,走得慢些,别太着急,更不要蹦蹦跳跳。
完成仪式的几名僧侣路过交谈。
“今天的渡火仪式太烫了,感觉是历年之最。”
“走上去的时候,我都怀疑自己脚是不是烧着了。”
五更听得心中直打鼓,十分不确定对方是夸张叙述还是真情实感流露,摄像机拍着,她也不能露怯。一咬牙,接着上一位走上渡火路。
刚踏上去她差点没跳起来。这可比节目中的玩的指压板厉害多了,灰烬里藏着的小火星,像是小针一样刺着脚底板,烧成炭块的树枝和残留的热温掺在一起,既觉得痛又觉得烫。
简直是火刑啊……
还好她凭借着生田附体,硬生生地忍住了,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尽头走。
刚走到中间,身后就传来星野的尖叫,“好烫好烫!”之类的。五更如果不是这单center她也早叫出来了,何必强忍着。
没想到的是,身后星野尖叫的声音越来越近,她才刚走到后半段,声音就已经快到耳边了。
五更心里不妙的预感旺盛,以星野的性格,跑着跑着发现前面有个人挡着去路,会不会一脚把自己踹开?
她越想这个可能性越大,额边顿时冷汗就下来了。
四周都是残余的灰烬,她要是被踹倒了,怕不是要来个脸部渡火仪式。
可五更刚想往一边让开,一个重物就压在了她背上。
被烫的神志不清的星野,直接跳到五更身上,双脚翘得老高,死抱着五更的脖子不撒手,差点没把她勒断气。
五更被勒得呼吸都成问题,吐着舌头翻白眼原地转圈,狂拍星野的手臂,让她放开。
星野好不容易抱到一根救生浮木哪里愿意放手,直接把头埋在五更肩膀处,寄希望于五更能带她逃出火海。
下一个上场的桥本,苦着脸走了几步,刚好撞见这一幕,走也走不过去,退回去祈愿失败,四单万一暴死,自己就成千古罪人了。只好在灰烬中来回换脚强撑着。
刚要踏上渡火路的白石,看见前方道路堵车,瞬间悬崖勒马,伸出去的脚立刻收回来。
“呃……我在这等她们一会吧。”话说得义正言辞。
一旁正准备拍下成员渡火仪式完成的摄像,完整地记录下了惨剧发生的全过程。
看着桥本和被星野勒住脖子的五更在灰烬中手舞足蹈,他也有些懵比,回头问另一位目瞪口呆的staff:
“没听说渡火仪式中要跳舞啊……主持新加的?”
好在反应过来的僧侣忙上前把五更拽出了渡火路,桥本才找到机会得以走出去。
住在附近围观仪式的居民哄笑不止。
小跑过来的主持看到五更和桥本跪在地上缩着双脚,羞耻的差点没把头钻进地里,旁边的僧侣上去检查两人双脚,对她摇了摇头,示意没事,主持这才松了口气。
她转头看了下周围围观居民的鼓掌欢呼,笑道:“倒是比平时热闹多了。”
四周的僧侣纷纷笑着点头。
另一边。
白石身边的人都空了,全部跑到渡火仪式的另一头。
她四下看了看,有点懵。
“……所以我还用走吗?”
第一百二十一章 祈愿后续
走是肯定要走的,白石纯粹是多虑了。
五更,星野和桥本三人在渡火仪式上乱作一团,节目效果是有了,仪式完成的却是乱七八糟。
唯一还没出发的白石可以说是能够标准完成仪式仅剩的一根独苗。
闹剧平息后,五更三人被主持staff一通教导,低着头乖乖站到一边反省思过。
整个渡火仪式现在只剩白石一人没走,三台摄像机咔咔对着她一阵拍,渡火路上僧侣观众们围成一圈,就等着她完成仪式。
主持再三叮嘱,标准化完成,蹦蹦跳跳很危险。
众多视线注视下,白石苦着脸,一步一步地往终点走。
一台摄像机拍她正面,一台拍侧面,还有一台拍背影,一人独占三台摄像,这种万众瞩目的待遇让偷笑的桥本感叹:
“像是在走红毯一样。”
五更和星野疯狂点头。
最后,火组的渡火仪式祈愿总算是平安圆满(?)地完成了。
回去的路上,星野不好意思地向五更她们道歉。
桥本白石大度地原谅她,五更倒是想好好地说教一番,刚刚在仪式上她可是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挂了,大脑缺氧都开始一幕幕地播放走马灯了。
不过,见星野低着头,撒娇似的跟她道歉,五更怎么也凶不起来。
不得不说,星野倒是深谙做错事如何糊弄过去的实用方法。本身在团里年纪就小,何况还有妹妹属性加成,几句俏皮撒娇的道歉一说,大半成员当场沦陷,严厉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五更倒想小飞鸟好好学学,整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乃团我最大的小霸王样,也难怪桥本总喜欢调戏她。当然,五更也算是受害者啦。
这次祈愿外景,镜头下虽然闹了不少笑话,但也拉近了和白石桥本的距离。平时五更都是白石桑桥本桑地称呼,这次直接叫起了昵称。
“小逝宵平时和大家关系也不错,为什么都叫姓氏呢,也太死板了。”桥本说道。
白石在一旁点头,“年级小的成员还好,像小飞鸟小南之类的,为什么对我们就一口一个桑呢?”
“因为有点不好意思啊,”五更抓了抓脑袋,“对待人生的前辈直呼其名之类的……”
听到“人生前辈”这个词白石脸色当场就垮了,隔着桥本探过身子,一记手刀不轻不重地敲在五更脑袋上。
“我们还没那么老啦!”
桥本倒是不在意地笑,不过被白石探身子的动作吓到了。
“但是,逝宵酱和小实、生驹酱、娜酱都叫的很亲密啊,也没有什么前辈后辈的感觉。”星野说道。
“她们四个是特例啦,都是五驹组的成员。”
“五驹组是什么,感觉像是可疑的黑道组织……”
“诶?小逝宵你不知道吗?”反倒是白石比较吃惊。
“因为你们四个从合宿的时候关系就很好,所以这是团里对你们这个小圈子的统称,五驹组。生驹酱还欣然接受了哦。”桥本解释。
五更实在不知该从哪里吐槽。
“生驹酱还在团里募集部员,说加入后可以参加五驹组定期的火锅聚会、烤肉party还有动画鉴赏会之类的。不过需要考核期。”
“还要考核啊,”五更真的很难懂生驹的脑回路,“进这个莫名其妙的组根本没必要考核吧?”
“处于考核期的有生田酱、飞鸟酱、松村桑、中元桑、秋元桑。”星野掰着手指一根根地数。
“啊,还有小南我。”最后才想起来补充。
五更已经大致能想象聚会时的场面了,十多个成员挤在自己家里,吵吵嚷嚷,她手忙脚乱地维持秩序。
光是想想就一阵恶寒。
她决定回去好好和生驹商量下五驹组的未来。
星野还在说着她是如何被生驹诱劝入组的。
“小逝宵,”桥本凑到她耳边说,“以后可以试着叫叫七濑的昵称。”
“娜酱?”
“对,”桥本嘴角露出尖尖的虎牙,有些打趣地笑,“七濑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事实上,西野并不是很开心。
抽到了崖的外景,又是爬断崖又是把身子伸到崖边祈愿,这些还好,只是她实在拿虫子没辙。而趴在崖边的虫子又和祈愿中的西野贴很近,感觉马上就要爬过来一样。
“所以我急急忙忙的就把祈愿说完了……”
回来后的第二天,在练习室,西野和五更讲起祈愿过程中的事。
“七濑在祈愿中还咬到舌头了。”生驹跳出来揭短。
“因为真的很可怕啊,那个虫子,”西野急着给五更比划,“有这么大,像蜘蛛一样,一点点地爬过来!换了小宵在场也会害怕的!”
“……我不是很怕虫子啦。”五更说,想了下,又补充,“那种特别恶心的除外。”
“那太好了,”反倒是生驹兴奋起来,“之后可以拜托小宵来我家帮忙驱虫!”
“……这点小事你用驱虫剂就好,用不着我出马吧。”
“但是有的虫子很厉害哦,会飞的,驱虫剂对它们来说就像是兴奋剂一样。”西野严肃道。看样子深受其害。
“呃……所以你们说的是蟑螂?”
西野和生驹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经历,相互抱着瑟瑟发抖。
五更不确定两人这么做作的表现是不是在演戏。
“话说蟑螂也没那么可怕吧。”她轻松地说,“而且生驹你不是整天在山里玩吗,虫子什么的根本不成问题吧?”
“小宵你这是偏见!”生驹抗议,“虫子是例外!就算是山里的孩子也会怕虫子的!”
西野捂着脸,“小宵根本就不懂……蟑螂往你脸上飞过来的恐惧……”
“呃……那的确是蛮吓人的。总之,加油吧……娜酱。”
五更的确是不懂,所以安慰的很笨拙。
西野对‘娜酱’这个昵称起了反应,抬头看她。
五更还以为西野不喜欢她这么叫,稍微有点心慌,可西野很快软软地笑出来,很高兴的样子。
“说起来……这个昵称还是生驹我起的。”生驹插嘴道。
“那你为什么不叫啊。”
“因为我想统一称呼啊,小宵一直叫‘七濑’我叫‘娜酱’的话不是很奇怪么?”
“那你就别乱起昵称啊……”五更叹气道。
“但是七……娜酱很喜欢啊。”
西野微红着脸点头。
“我更喜欢小宵这么叫我,”她说,“家人都是这么叫我的。”
“所以搞了半天,这个昵称还不是生驹的原创啊。”
生驹做出一个震惊的表情。
“话说……”五更转头四下看了看,“小实呢?马上就要上课了,该不会是睡过头了?”
生驹摆了摆手,“小实今天请假,感冒。”
“果然……被分到瀑布组的下场凄惨,”五更叹气,“我说怎么没看到真夏和生田呢,原来都在家养病。”
至于同是瀑布组的能条为什么还精神百倍地和其他成员快活地聊天……不是有个说法么,笨蛋是不会感冒的。所以她并未深究。
“生田的情况有些不同啦。”生驹说。
“什么意思?”
“小实告诉我,生田酱是因为在瀑布祈愿的天光寺吃了太多素食吃坏肚子才……”
“……她活该。”
秋元家。
秋元父母还有工作,一大早就出去了,叮嘱在家的真冬好好照顾姐姐。
床上的秋元脸色红晕,不时地咳嗽几身。
自昨天淋了瀑布之后,身体就一直不舒服,同行的成员都是,但还在能够容忍的范围内,便没好意思说出口。
只有生田捂着嘴巴,直说肚子痛,想吐,专门找staff要了纸袋以备不测。结果直到司机把她送回家也没用到。
秋元回到家,夜里就发了烧,父母给她吃了药,第二天早晨已经好了不少。
真冬推开卧室的门进来,手中端着一杯热水。
“姐你醒了,感觉好点没?”
“咳咳,好一些了。”
秋元感受着空荡荡的肚子,从昨晚开始她就没吃下什么东西。
“真冬……可以帮姐姐,做碗粥吗?”
真冬有些为难,“……我不会做啊。”
“不过没关系,”她马上兴奋起来,将手中的热水递过去,“感冒多喝热水就行了,姐你先把这杯喝完,不够还有,我下面烧了一壶。”
秋元有些无语地看着真冬。
也幸亏真冬是个女生,如果换做男生,这种直男思维能找得到女朋友才有鬼。
无奈,秋元只好起床披上外套。真冬放下水杯上前帮她。
“姐,你要出去么?让我代劳就行,别勉强自己。”
“……我下去煮粥喝。”
说完这句,秋元见真冬欲言又止,扭扭捏捏,不由得问道:
“怎么了?”
“那个,姐你能不能多煮一点……爸妈出门早,没来得及做早饭……我现在还饿着呢……”真冬不好意思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