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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为名的希望全文阅读

作者:唔噜噜     以你为名的希望txt下载     以你为名的希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部 魂淡 120 我乖乖的,给我买那个

    偶然与巧合 舞动了蝶翼

    谁的心头风起

    前仆而后继 万千人追寻

    荒漠唯一菩提

    是擦身相遇 或擦肩而去

    命运犹如险棋

    无数时间线 无尽可能性

    终于交织向你

    ——来自二狗哼唱的某首歌

    旁边有个老头翻着绿色的垃圾桶,只见他的动作很是优雅,挑出了其中的塑料水瓶。见其中有未喝完的,他便把瓶子拧开,将水浇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而他的手中还带着一块大金表,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阵阵亮光。

    刘伟他们正在二狗家的楼下。

    伟哥为柴咪拉开了铁门,女孩乐呵呵地钻进了楼道中。她刚刚看到刘伟按下的是“302”,即使是自己走在前边,她也知道该在三楼停下。

    女孩上楼梯的步伐小而快,而刘伟这一步两台阶,和她保持着相同的速度。

    其实从1楼爬到3楼只要爬两次楼梯,而第二次踏上楼梯的时候,刘伟不由放缓了脚步。

    哇!

    看到裙摆下的景色,刘伟像是在走太空步,这样随着柴咪的继续向上,景色会更加清晰。

    这时他也想起来女孩确实是没有内衣内裤穿的,本来这样的信息是最高等级的,属于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难以忽略的。

    然而刘伟竟轻易将这件事忘记了。

    “刘先生,身体不舒服吗?”柴咪已经站在了三楼,从上看着刘伟。而伟哥则毫不避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上边看。

    想看是一方面,脑子疼则是另一方面……

    “刘先生?”柴咪下到楼梯中间,以为对方因搬钢琴而将身体弄坏了。她先是轻轻摇晃刘伟的肩膀,见伟哥仍旧一脸迷茫,女孩咬住了嘴唇,“都怪我,刘先生……”

    奇怪了,怎么会把这种事情忘掉了?刘伟脑中的脑中一度晴朗,此刻却再次阴云密布,甚至还遮住了刚刚看到的珍贵画面。

    如果说忘记什么事情,想起来当然会豁然开朗,可刘伟总觉得自己的心里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记起来。

    好像就是关于这家伙的。刘伟这才注视柴咪,竟发现女孩已眼泪汪汪,“刘先生,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

    她抓着刘伟的手臂,本来邻居是不会主动接触刘伟的,但是刚刚被牵了手以后,她也不会刻意去避免和刘伟的肢体接触。只见女孩左右摇晃着刘伟的右臂,“说不定是伤到了颈椎,要找医生的。”

    “可是……”刘伟本能地想说没事,不过他的情况确实不太乐观,而主要的问题是在脑中的,“应该没事的吧。”他自己也毫无底气。

    “要看医生的,我们去找最好的医生……我的银行卡里有钱的。”柴咪的一滴眼泪落在了刘伟的手背上,女孩并没有“呜呜”地哭泣,而是一边留着眼泪,一边想着办法,“我们先去找刘先生的朋友。”

    “为什么?”伟哥不解道。

    “因为……”柴咪吸了两下鼻涕,可是没吸上去,便低着头,蹭在了伟哥的袖子上,“呜哇……我不会看病。”

    刘伟听了仍旧一脸困惑,不过见女孩开始哭得厉害,他不由伸手去抚摸柴咪的脑袋。

    柴咪知道他们处于楼道,所以除了开始的“呜哇”是放声哭的,其他的时候她尽力缩小了声音,“医院好可怕,呜呜……复杂,不会看病。”

    女孩从小到大去医院皆是一家五口齐齐上阵,父母不用说,就连两个哥哥也近乎全勤。初中时期的一次点滴,女孩以为见不到“猫哥”了,结果哥哥提前交卷赶到了医院。

    “你不是考试吗?”父亲问道。

    “挂科就挂科了,反正这次老师监考得严。”

    正因如此,猫哥选择性地放弃了高数的考试,交了填空全写个位数、选择题尽是c的卷子。

    起初父母他们会责备两个儿子总在柴咪面前灌输不好的讯息,不过后来他们索性放弃了,反正很多事情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的。

    “作弊可不好。”发烧的妹妹纠正道。

    男生刚上大一,他本以为这次考试有一堆人会挂科,谁知后来监考严的老师上了个厕所,所有人都过了。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看着小妹妹能够开朗地笑起来,猫哥长舒了一口气。

    “医院好可怕。”柴咪说道,不过挂了点滴,她身体确实好受了许多,“饿了。”

    “待会儿去吃烧烤。”猫哥提议。

    “不要,不想吃。”女孩想到油腻的东西,就开始反胃。哪怕是喜欢的甜食,她现在都没有胃口。

    “回去妈妈给你烧粥吃。”

    “嗯,加一点点糖。”柴咪期待,忽然,她想起了一件要事,两眼发光,“我想要只海豹。”

    “海豹?”

    “大志知道的。”

    一次和大哥出去玩,柴咪看中了一个玩偶。

    “布娃娃。”大哥无奈道。

    “海豹,大志去买回来。”妹妹命令道。

    “很远的啊。”

    “嗯,好吧,但是要记得买回来的,不能因为我的病好了就糊弄过去的。”

    初中生一般来说都已经丢掉了单纯,好的情况则是介于单纯和成熟之间。而柴咪则完全没有褪去稚气。

    ……

    一切都源于她记事以后的第一次生病,那时她就要上小学了,可是突然发烧得厉害。但是女孩硬是说自己没事,直到晚上她独自一人去喝水。

    哗啦——

    杯子从高高的桌子上摔碎下来,惊醒了父母。

    送去急诊后自然是吊点滴,恰巧那一天深夜死的人有三个之多,家属的哀嚎,推车上盖着白布的人让小女孩不寒而栗。好在家里人都在她的身边,她才安心地睡了一会儿。

    “老爸,那个人也死了?”

    “嗯。”

    柴咪迷糊中听到“死”这个字,吓得惊醒了。她一收手,手背上的针滑落,血柱喷涌而出——至少在她的印象中是这样的。

    等她再度清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父亲背着她走在回家的路上,“大志”见妹妹睁开眼,赶紧用手合上她的眼皮,“睡吧睡吧。”

    大哥是个乖孩子,柴咪第一次见他挂着黑眼圈,而脸颊上的泪痕也让女孩印象深刻,“对不起……”

    结果后来,女孩一挂点滴,家人就会全部聚在一起。

    第二次:

    “医院好可怕……”女孩闻着药物加消毒水的气味,打起了退堂鼓。

    “是可怕。”猫哥说道,“上次我骨折的时候,前面一个人复诊,发现骨头没接好。”

    “小鸿!”父亲大概猜到了猫哥要说的话。

    “然后呢?”柴咪好奇问。

    “医生把它拗断重新接。”说着,正处于调皮年级的男孩还在妹妹面前摆出掰断的动作。

    “呜哇!!!!!”

    猫哥被责令去一旁的礼品店买了一个玩偶,二哥挑了个公鸡,令父母瞠目结舌。

    好在柴咪很喜欢,打点滴的时候抱着公鸡,一动不动,“下次也要买的。”

    第三次:

    “我不想来。”

    “放心啦,大家都陪着你。”

    “你们四个要各站着一边,挡住死神的哟。”柴咪在得到家人们的允诺以后,才颤颤巍巍地进了医院的门。

    死神?父亲不知道女儿哪来的概念,不过他立马看向两个儿子,便知道肯定是他们捣的鬼。不过他自己也会举一些例子吓吓可爱的女儿,让她多吃蔬菜、好好运动,这么一想,反倒是自己的言传身教没有做好。

    “晕晕的,做不了作业了。”

    “大哥写好了,你放心吧。”

    不过大志的替写居然错了一道小学三年级的数学题,这件事被老二笑到对方上了大学。

    “我想换个动物,公鸡好脏。”柴咪有些嫌弃公鸡了。这玩偶仅洗了一次,便严重缩水变形,所以即便现在脏兮兮的,小女孩也不让妈妈去洗。

    “我今天是走进医院的,头很晕但是走进医院的。”

    “是啊,了不起。”猫哥故意装出不伤心的模样,“该奖励的。”

    于是当天晚上,大志抱着一个“天鹅”送给了妹妹,而老二极为愤慨。好在柴咪也把公鸡放在床头,一直珍藏到了现在。

    ……

    咚咚咚!

    黒瘦男子皱着眉头,他将耳机取下,来到门前。刚刚楼下有个自称“阿伟”的人按铃骚扰,他咂了一下嘴,心想不要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人。

    通过猫眼确认,他竟然看到了那个可爱的女孩子正穿着短裙,出现在自己家的门口。而她的身旁,想必就是那个阿伟。

    不会吧?二狗感慨。他刚才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催眠两度上门算账的年轻人。谁知催眠居然真的持续到了现在,对方按照他的意思讲女孩带上了门!

    “狗子,是我。”刘伟说道,他的心中很是期待,仿佛要见到多年未见的学生时代的好友。

    应该是成功了——可是不该啊。二狗百思不得其解,就算催眠效果再好,过了近一小时,对方也应该会自己解开催眠。

    “哦——”忽然黒瘦男子叹息一声,看出了刘伟的目的:此人要用女孩来诱使自己开门。

    而他很快就想出了应对的策略,露出了沾着菜叶的牙齿。

第二部 魂淡 121 抓去做研究

    前面是幽静的走廊,楼外则是篮球不断击地、砸筐砸板的声音。

    小个子男生站在女厕所外的墙边,大约保持了一米的距离。里面三个女生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或许她们三个想不出这奇怪现象的原因。可当和冬听到“下面没有脚”时,他的脑海中立即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于是男生打了一声招呼,经过女生的许可后,他进到其中。和冬的目光立马锁定那个异常的隔间,他径直来到前面。

    “那个叫……”

    “和冬。”倩倩提醒同伴。

    一个女生似乎想要跟和冬解释一下,而小个子男生一摆手,示意自己知道具体的情况。

    如果没猜错的话,里面会有一个男生。和冬没有弯腰去看,眼睛直直盯着隔间的门。

    潜入男无意中踩到了踏板,导致发出了冲水声。而至于女生们从缝隙看却没看到脚,则是因为潜入男以一种奇特的姿势在隔间内保持悬空。

    若被绪礼她们看到鞋子,发现是男生的鞋,那他偷偷进入女厕所的事迹就暴露无疑——至于对方为何要进入女厕所,和冬觉得潜入男的手机里会有答案。

    “你刚刚用的是哪个?”小个子男生扭头问旁边的绪礼。

    “为什么问这个?”绪礼满脸疑惑,“用的是这个,当时好像听到隔壁有些动静的。”不过少女马上如实回答,因为她用的正是隔壁的那间,绪礼想要为和冬提供有用的线索。

    果然!转校生将线索整合在一次,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想。只见小个子男生膝盖微屈,随即他轻盈一跳,双手抓在门板上。

    由于食指拳峰的伤势,和冬的右手仅用了无名指和小指,加上左手除拇指以外的手指,他六根手指稍一用力,男生将自己撑了起来。而他的脑袋差点就撞到了天花板上。

    倩倩她们看见转校生奇怪的姿势很是惊讶。男孩的右手刚刚像“龙爪”似的,而他动作体态都很是灵活,不明所以的她们以为对方是从少林寺转到这里的。

    呃……和冬嘴角抽动了一下。

    从上往下看去,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而这个隔间里面居然真的是空无一人。此刻男生撑在高空中,进退两难。

    小个子好歹是云久中学的老大,远近闻名的“凶目”的副手,此番若是撑了一下,然后下地,说声:“我想错了,里面什么都没有”,那可就身败名裂了。

    当然,和冬并不在乎这些东西,可是绪礼也在厕所里。见少女正盯着自己看,和冬咽了口口水。

    “里面有东西吗?”倩倩小心地问道。

    和冬没有回答,而是右脚一跨,进到了隔间里边……

    而对于里面的樱来说,小个子的这一行为吓得她眼泪直流。

    少女在早晨跟着绪礼进入了学校,看到路过的两个男生在路过饮水器上喝水,她也跃跃欲试。

    早上8点20分,铃声响起。第一节课,没有一个班级是上体育课的。樱便来到了水池旁,她按下按钮,喝了一口。

    好喝!樱睁大了眼睛。

    少女此前在神社生活,使用铁罐子接雨水,没雨的时候,她便会找个地方接自来水喝。

    喝惯了这两种水后,她再喝热水壶烧出的水,少女才发现:原来正常人喝的水是有味道的,一种让人舒服的味道!

    于是少女现在习惯喝饱了再出门,晚上回来则疯狂补充水分。

    而眼前的饮水器则将这奇特的味道放大了数倍,加之只要轻按一下即可出水,少女喝完后,赞赏有加地看着神奇的出水口。

    樱随后深吸一口气,张大了嘴。她按下了按钮,奈何嘴长得太大,冲进去的水反而又全流了出来。

    好浪费……樱十分自责。

    接下来,樱又喝了第三口、第四口,直到第八口时,樱才将喷出的水流全部包在了嘴巴中。至于用的方法,自然是用嘴唇包住了出水口。少女也知道这样不卫生,但是和浪费资源相比,樱终究还是用上了嘴。

    好好刷过牙,应该没问题的。樱想。

    接下来她用手臂抹匀了脸上的水,然后跨了一步,眯着眼睛晒着太阳。没多久,水渍就完全干了。

    刘伟家晾衣服是在阳台上的,而并非用晾衣杆晾在外面。昨晚的雨并没有殃及到少女洗干净的衣服,但空气的湿度太高,巫女服没有干透。

    此刻,少女光着身子,却感觉更加自在。毕竟穿着衣服会大大增加她暴露自己的几率。

    气温方面,今天似乎比前一阵更加温暖,衣服的保温作用对于樱来说同样可有可无。少女朝着天空撑了个懒腰,而蓝天白云的美景则让她入迷了许久。

    根据她的观察,现在的人们别说抬头了,若是能够不一直低头,便已经不错了。偶尔有人会发觉这片湛蓝的天空,谁知他也不过是看了一眼,拍张照,让樱十分费解。

    能到天空上去吗?樱想象着自己陷入厚厚的云层中。倘若云朵可以吃,既能果腹又能解渴的话,少女愿意在上面呆很久很久。直到它变成乌云,然后一道雷将少女劈回到神社,告诉她要好好干活。

    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樱最微微一笑,评论自己的想法……

    才第二节课,就有班级能幸运地出来上体育课了。樱刚要回到了教学楼里面,却发现原来出来上课的正是和冬的班级。

    少女便跟着零零散散的部队,来到了操场上。

    由于水喝了太多,樱在来到沙坑之前,就急切地想要上厕所。其实操场外围有一排草丛,可是樱好歹认识和冬、绪礼,将他们当成了熟人,少女感觉实在害羞,便夹紧腿前往厕所。

    少女怎么会想到自己刚进去锁好门,准备活动便结束了,好多女生也都进入了这个厕所。她先是憋了一阵,最后实在撑不住了,便小心地用起厕所。

    冲好水后,少女长舒一口气,她的身上出了不少的汗珠。这时厕所已经冷清了下来,少女打算悄悄出去。

    谁知道两个女生察觉到了异常,樱决定谨慎行事,便迟迟未出。

    结果她们叫来了绪礼,不一会儿,和冬居然也进来了。

    樱仿佛做了一件亏心事,心砰砰直跳,而当和冬撑在厕所门的上方,探出头时,樱捂住了嘴,眼泪直流。由于少女的眼睛本来就大,在恐惧的刺激下,近乎张成了圆形。

    光这一惊恐的表情,就足以进入恐怖影片最佳女主的候选名单了……

    和冬跳入了隔间。

    有味道!男孩略感震惊,随后打开了门,“这样就可以用了。”他淡淡说了一句,随后走出了厕所,也算缓解了他乱起跳的尴尬。

    刚刚那到底是什么味道?来到室外,和冬喝了一口水,然后冲洗脸好让自己清醒一下。刚刚他的确清晰地闻到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厕所里面竟然有这样的味道,男生感觉此事比“无人冲水的隔间”更加奇妙……

    待小个子离开后,倩倩将门完全敞开,里面的确空无一物。

    奇怪了……绪礼明明记得其中发出了声响的。

    “那个转校生是不是有点帅啊。”倩倩她们评论着。看来和冬这一开门的行为不仅化解了尴尬,在女生的眼中似乎还十分酷炫。

    而里边的樱则贴着右侧的板,双脚瘫软,贴着滑落下来。

    刚才和冬转身的时候,左手划出一道气流,几乎就要碰到少女的腹部了。

    还好没穿衣服,少女想。倘若被和冬一把揪住巫女服,樱觉得自己完全有被抓去做研究的可能。

    绪礼她们离开后,少女独自在厕所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二狗琢磨同时催眠刘伟和柴咪的可能性。

    伟哥的抵抗力很差他已经验证过了,瞬间催眠难度不大。至于那个女孩,根据狗子的观察结果,一定比刘伟还容易催眠。

    “刘先生的朋友。”女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刘先生生病了,能不能请你带他去一次医院。”柴咪的声音有些颤抖,而在二狗的耳中这俨然就是一种娇·喘,让他飘飘欲仙。

    门迟迟未开,而刘伟心中的混乱在不断扩大。刚刚楼下按铃的时候,二狗显然是在家中的,而现在他却不开门。而这些都是其次,令人胆寒的是——为什么这个好朋友正在猫眼那里观察这外面?!

    而疑点接踵而来:他明明就住在一个小区,为什么我有一种许久未见过他的感受?刘伟感觉脊背冰凉。毕竟他早晨还见过那个长得很有特点的朋友,可刚才为何自己又无比怀念的感觉。

    对了,我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可怕的事实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大学同学?

    高中还是初中同学?

    亦或是老家的朋友?

    就在这时,门缓缓打开。一双小眼睛在其中窥探着外边的景象。

    他最终放弃了同时催眠的想法,取而代之得则是一种一劳永逸的方案……

    “狗子!”刘伟本能地叫了对方一声。

    “狗狗。”柴咪临时用“狗狗”替换了“刘先生的朋友”这一称呼,“刘先生刚刚受了外伤,他的状态很不好,要去医院的。”

    被爱称为“狗狗”,二狗心头一颤,几乎就要露出猥琐的笑容,不过他克制住了自己,“阿伟,没事吧,怎么直冒冷汗?”

    “没事,我可能就是有些累到了。”刘伟想让朋友放心下来,而一旁的柴咪发现伟哥的额头上真的全是汗珠,女孩咬着嘴唇,就差“哇”地哭出来了。

    “来,进来先坐。”二狗让出了通道,伟哥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二狗的床上,而客厅中弥漫的是熟悉的味道,刘伟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我干嘛怀疑狗子?刘伟自责道。

    “你刚刚从楼上摔下来了?”二狗推测。

    “不是,搬了一下重物。”

    刘伟见柴咪站在一侧,一副可怜的模样,他连忙向二狗介绍:“狗子,这是我的邻居,你管她叫咪咪就行。”

    “你好。”黒瘦男子没有直视对方,只是弱弱地打了声招呼。

    “狗狗你好。”

    “猫猫狗狗的。”刘伟想到两人的小名,忽然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而柴咪见到伟哥有所好转,嘴巴一张,满是期待。

    “你管她叫?”刘伟问二狗。

    “咪咪?”黒瘦男子十分腼腆,即使他的肤色很深,但仍能看出有些红润。

    “哈哈……”刘伟笑了一会儿,而柴咪见状,也笑了。

    就在这时,二狗突然脸一沉,看着刘伟,“看来还是有问题的。”

    此话一出,屋中的笑声止住了。黒瘦从床上站起,打开了卧室的门,“你先进去。”

    这句话,显然是对柴咪说的。

第二部 魂淡 122 如何避免走光

    即使客厅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骚气,但只要适应了,刘伟没有感到呼吸起来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卧室的门被轻轻合上,柴咪和二狗一起进到了里面。而不带窗户的客厅则重归黑暗。

    是在讨论我的脑子有没有出问题吧?刘伟思考。

    他认为柴咪与二狗独处一室并没有什么不妥:两人避开自己商讨损伤的严重程度、是否要去医院等等……

    屋内~

    “狗狗,刘先生他的脑子可能坏掉了。”柴咪开口说道。如今眼前多了一个黑瘦的成年人,女孩多少放心了些,语音语调也恢复了正常。

    “你是他的邻居吗?”二狗却完全不关注刘伟的状态,反问道。

    “所以说他脑子坏掉了。”柴咪不悦道:“我怎么说也至少是他的朋友。”女孩说罢还不忘点点头,认同自己的说法。

    且不说她认为的被吃豆腐的一连串事迹,刚才女孩是刘伟被牵着手带到楼下的,“光是邻居才不会那么要好呢。”

    黑瘦男子并未吱声,只见他的目光在柴咪的面庞上闪烁不定,始终没有个焦点。

    “啊,说不定是件好事呢。”女孩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刘伟主动牵手的反常,“以前他是不会这样伸手的。”

    伸手?黑瘦男子的目光由上至下,脑海中想象出阿伟伸手耍流氓的画面。而看着柴咪天真地笑了起来,二狗伸出了他的食指,“看看看。”

    女孩乖乖地看着手指,“怎么……”

    诶?!二狗伸手搭在女孩的双肩上,防止她向前倒下。他第一次遇到一个人能在引导的过程中就被催眠了!

    二狗皱了皱眉,考虑了片刻,说道:“阿伟是个大色鬼,以前他是风流出了名的。”催眠师开始灌输信息,而进入睡眠的柴咪则低着头,黑发垂下,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他伸手只是第一步,目标就是……”二狗本来想直白地说出来,但他斟酌片刻,改口道:“拿你释放**。”

    “呜……”女孩发出了轻微的声音,仿佛正在做噩梦。

    “认清他的面目,他的脑子里只有……”

    “狗子。”刘伟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啊!”二狗被吓一跳,搭在柴咪肩上的手猛然抖动。而女孩则缓缓抬起头,“刘先生想要释放……嗯呜……脑子里只有狗子?”

    柴咪呆呆地看着黑瘦男子,消化着凭空出现在脑子的信息。

    “你们别瞎想了,我现在头脑已经清醒了。”刘伟打开门,而柴咪回过头,只见女孩手抱着胸,眯眼盯着刘伟,“哼,人家才不是你释放的工具,以后不许碰我了!”

    “……什么?!”刘伟一手压在自己脑袋上,嘴巴张得很大,以为自己真的要非去医院不可了。而他呆滞的目光向下,刚好落在柴咪的短裙上。

    “哼!”女孩脸开始变得涨红,她一手压着裙子,另一只手则将门重重关上。

    嘭!

    “我说到做到的,别再乱想了!”

    随即,房屋内静的出奇,三个人都在思考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段沉寂之后,二狗率先发声:“阿伟。”黑瘦男隔门问道,“是不是脑子很混乱?”

    “是啊是啊。”正在搜索症状的刘伟回到门前,连声应道。

    “我和咪咪再商量一下,你别想太多,等我们来帮你。”

    “啊……谢谢了。”刘伟说完,内心满是感激之情,他十分庆幸自己能有这么一个朋友。

    卧室里的阳光十分充足,二狗集中注意力。催眠的时候他会观察柴咪的眼睛,毕竟那时他只是在施展一项技能,而并非欣赏女孩的容貌。

    在数次催眠之后,二狗喘着气,抽了一张衰男的抽纸,抹去了脸上、颈部的汗液。

    即使过程略有些曲折,但他依照着计划,完成了既定的目标:

    首先二狗成功地将刘伟的色魔这一形象刻入到女孩的脑海中,他意外发现这很是顺利。狗子怎么也想不到,就算他不去催眠,柴咪就有这一主张。

    随后是修正“阿伟满脑子都是狗子”的催眠,二狗随意地说刘伟很喜欢一个女人。结果柴咪一醒,就迫切地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这个啊……”身为挚友,二狗怎么能不知道阿伟爱慕的对象呢?他冥思苦想,“他们从小就认识了。”

    “呜……”柴咪的眼皮微微下垂,发出了小动物似的声响。

    二狗体会到女孩很是在乎刘伟,这和他偷窥得出的结果完全吻合。

    “他是个老色鬼。”二狗强调。

    “我知道。”柴咪点点头,继续问道:“从小就认识了,为什么不在一起啊。”

    “哎,阿伟也有他的苦衷啊。”狗子几乎没有正眼看过柴咪,相较于刘伟,这个黑瘦男子更加不擅长接触女生,“但是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那个女生的。”

    “那我能帮上什么忙呢?”柴咪立即问道。

    “你无能为力的。”二狗先是灌输刘伟的“色”,再强调刘伟的“心上人”,就是想双管齐下,断了女孩和刘伟可能会产生的联系。

    “表妹吗?”柴咪盯着二狗,问道。

    表妹啊……被这么一说,狗子认为这个故事确实不错,“没错,阿伟只喜欢他表妹一个人。”

    “这样会很辛苦的。”柴咪从朋友那里获得不得了的信息,可女孩并没有任何八卦的情绪,而是设身处地考虑着刘伟的心境,“好可怜,能不能在一起呢……”

    于是两方面的结果都让二狗欣喜,他反复向女孩强调要保守秘密,千万不要向刘伟提起“表妹”这件事。

    “连你的表妹是怎么样的人,这种话也别说,阿伟很敏感的!”二狗最后嘱托,实则是生怕刘伟没有表妹。

    “嗯,知道了。”柴咪用力点了点头,随即她开朗的笑了,“真好,刘先生有狗狗这样的好朋友。”女孩单纯地以为二狗是生怕伤到刘伟的情绪,所以才这么说的。

    而刘伟的那边的催眠则更为简单:“你发现后遗症只是丢失了关于狗子的记忆,虽然很对不起狗子,可是你想到,这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的。”

    “朋友总归是朋友。”

    “为了不让狗子、咪咪担心,你会很精神地告诉他们自己没什么事情。”

    伟哥睁开眼后,发现事实正如狗子所说——他仅仅丢失的是一小部分无关紧要的记忆,因为没有这段记忆,才导致了他脑中无比混乱的情况。

    刘伟茅塞顿开。除了柴咪刚刚的“释放”之说让他久久不能释怀,不过那家伙什么时候按照过套路出牌了?

    ……

    眼下女孩见刘伟再无迷茫的表情,她笑得像个孩子。而伟哥将柴咪介绍给二狗以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很不错。

    “狗狗是做什么工作的?”

    “自由职业者。”二狗说道。

    “那不就有好多的时间可以出去玩吗?”

    “嘿嘿。”黑瘦男没有回答,笑了笑,看得出他的心情非常愉悦。伟哥观察以后,认为自己将女孩带到这儿的决定是正确的。

    他极速获取着信息:狗子是和人合租的,合租的那个人好像是一个很衰的年轻人。想到这儿,刘伟庆幸自己关于二狗的记忆并未完全丧失。

    二狗这人很是害羞,别说眼睛了,好友几乎不敢看柴咪的脸。不过这种感觉刘伟能够理解。

    从皮肤来看,狗子肯定是营养不良,好在女孩的出现让他的状态变得很好,整个人都充满了精神。

    “兄弟,你真的没事吧?”二狗转头问道。

    “啊,好了,刚刚确实脑子很不舒服,不过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刘伟觉得自己的回答很是生硬,生怕对方发现异常。

    “我带你出去玩吧,看你还是有些沉闷啊。”二狗提议。

    刘伟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内心暖暖的。伟哥知道二狗这人一定相当不错。即便自己丢失了关于他的记忆,但刘伟仍能体会到他们之前的友谊无比深厚。

    出门时,阳光温暖得恰到好处,刘伟拉开外套的拉链。

    交通工具是自行车,二狗有一辆破的,和刘伟的停在楼下的如出一辙。伟哥见状不由地盯着黑瘦男的脸,当真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柴咪傻乎乎地要上刘伟的自行车后座,她刚要抬脚,立马被刘伟摁在原地。

    只见伟哥搭着女孩的肩,两人互相望着。刘伟在琢磨如何向邻居道出“至少穿件内裤”的请求,而柴咪则是感到有点不对劲。

    一旁的二狗跨在车上,观察着他们。

    忽然,女孩伸出手横向一挥,刘伟立马后撤逃避,“干嘛啊?!”

    “说过不让你碰了!”柴咪说完呼了一口气,想着:好险,差点忘掉!

    “好。”刘伟认了,随即他护着脸,逐渐靠近,“你别打我啊。”他脸上的红印子好不容易快要消去,不细看的话难以发觉。

    倘若他今天去饮品店上班依旧挂着一个新鲜的爪印,刘先生的老脸可就真的没地方挂了。

    “不许碰我。”女孩摆出格斗的姿势,仿佛刘伟是一个要施暴的狂魔,“没跟你开玩笑的。”

    刘伟想了想,女孩的确在二狗家中说过不让碰了。于是他招招手,女孩放松警戒靠近了一点。

    “说悄悄话。”

    “嗯!”柴咪有些开心,主动把耳朵凑了上去。

    刚刚的觉悟去哪了?刘伟苦笑,随后耳语道:“不穿内裤没关系吗?”

    靠近以后,刘伟闻道了女孩的味道,和樱的气味不太一样,但都能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啊。”女孩回过神来。刚刚她光顾着高兴地和刘伟他们出去玩,而忘记了自己的着衣状态。

    柴咪打开铁门上楼而去,刘伟则紧随其后。

    下午1点他要去上班,考虑时间上可能来不及,伟哥打算带两块饼干,待会儿就直接去饮品店了。

    刘伟在爬楼梯时向上看去,依旧是漂亮的风景。

    “刘先生?”柴咪不解刘伟为何跟过来,依然没有察觉到对方眼睛锁定的位置。

    “你要换衣服吗?”

    “不换,内裤应该干了。”

    要坚持穿小裙子啊。刘伟心想。

    他可以预料到女孩穿接下来仍旧会走光,不过相较于现在的情况,有内裤的话伟哥就会非常安心了。

    其实女孩深蓝色裙子并不是特别短的那种,裙摆正常落下大概在大腿的中间。倘若让小雅来穿,无论是上楼或是下楼,女孩肯定能控制好步伐,不会产生走光的风险。

    哪怕真的是很短的裙子,小雅估计会用手稍微托一下后边的裙摆。刘伟想象打工伙伴上楼时的场景……

    穿上内裤后,屁股上凉飕飕的感觉终于没有了,柴咪抬起腿,“上去了哟。”

    女孩跨上后座时,一旁的二狗目光无意间瞥过……

    刘伟出车好久以后,他才发现好友停留在原地。伟哥一个刹车,柴咪一脑袋撞上了他的后背。

    “没事吧?”

    “没事。”柴咪先是应了一声。

    “走吧,右转。”二狗这才想起了呼吸。骑车的路上,他满脑子回放那一瞬间,沐浴在日光下的黑瘦之脸带着前所未有的光泽。

第二部 魂淡 123 妹妹要过来住

    游戏厅位于一家商场内,跳舞机则处于门口的醒目位置。

    左边黑瘦的那位先生,只见他的双脚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节点上分毫不差。无论是他飞速点踩的步伐,或是屏幕上疯狂闪烁的“完美”提示,都会让人惊叹不已。

    “哟。”

    “呼!”

    二狗的上身像是没有骨头,以诡异的幅度时不时抽动一下,而且十次抽动中的某一次常会伴随着一声怪叫。

    “疯子吗?”

    “不知道。”

    驻足的年长者们有些不解:这个男子到底是跳得好呢,还是在疯癫地乱舞。

    工作日的白天,游戏厅这儿同样颇为冷清。不过今天则是个例外,和商场连接处的入口聚集了不少的人。作为最早的观众,刘伟自然也在其中。

    阿伟发现最初的三四个人是真的停下来看二人跳舞,而后来的人则是因为大家在看,所以来凑个热闹。

    目前的观众正好十人,而站在右边跳来跳去的柴咪功不可没。

    “吼!”狗子一叫,女孩的眼睛就会被吸引过去,动作停滞约3秒,随即继续乐呵呵地踩着miss的步伐。

    “哇喔!”

    无论是多少次,只要黑瘦男怪叫,柴咪就会看向对方,女孩迷茫的模样让刘伟忍俊不禁。

    此刻,伟哥手扶在胸前,上身侧弯,而他的身旁的大叔保持着一样的姿势。不知道的,以为他们俩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一首曲子跳完,舞姿奇丑的“舞王”手撑着腰,大口喘息。而她身旁的柴咪也累得不行,接连跳了四首高难度的曲子,女孩的情绪在开心地跳舞和受惊中来回切换。

    “跳得真好呢。”柴咪手撑着膝盖,身后的裙摆稍微上移了一下,但远未到斜腰大叔期待的程度。

    而刘伟多少放心了一些,直起了身子。

    或许更前面的那个小朋友能看到一抹白色,不过对方仅仅是小孩子而已,刘伟就不计较了。

    很认真地在看呢。小男孩从过来以后,就没有看过二狗一眼,伟哥也不知道这小孩子是看裙子摆动很好看呢,还是单纯地是来看内裤的。

    这时,刘伟的裤兜里有东西在颤动,起初他没在意,后来才发现自己有两个未接电话。

    伟哥绕开了人群,来到商场清静的一角,回拨了电话。

    一般这样的电话他是不会回复的,不过来电显示的是来自老家的手机号码,刘伟便担心会不会是自己的朋友之类的。

    “喂,找我有事吗?”

    “小伟啊,打扰你工作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半生不熟的声音,刘伟思索了一会儿,随即道:“大伯?”

    “你叔叔我啊。”

    “哦,怎么了,叔叔?”刘伟咽了咽口水,一般没什么事情,长辈不会给小辈打电话的,不会是……伟哥深吸一口气,生怕自己的家里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有件事情可能要麻烦你了。”叔叔话音一落,刘伟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立即道:“您尽管说。”

    “对了,小伟你女朋友有吗?”长辈话锋一转。

    “诶?!”刘伟感到惊讶,接着答道:“没有吧。”

    “哦,那你现在一个人住吗?”

    “是啊。”伟哥被问得一头雾水。

    “这样啊,那小夏过来住你这儿,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什么?”伟哥听清了话,但头脑完全没有理解。

    “对了,你是一室一厅吗?”

    “是的。”感觉不安的刘伟来回踱步。

    “那就当帮叔叔一个忙,让你妹妹住大概一个星期。”

    “……诶?!!”

    对于突然的展开,刘伟发出了不小的惊叹声,而叔叔那边则是笑了一会儿,仿佛能想象出侄子现在的表情,“是很奇怪啊,这孩子马上要高考了,就是不肯去学校,状态很糟糕。”

    接下来,叔叔将大致的情况告诉了刘伟,伟哥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你别太让着小夏,睡觉的话就让她睡沙发或者打地铺,你强势一点,她会乖乖听的。”

    随后叔叔又交代睡地铺的话要多垫一点被褥,别让初夏着凉了,“打扰你了,那我们就说好了?”

    “啊,初夏是明天几点到?”刘伟问道。

    “下午1点左右吧。”初夏父亲特意买了白天到达的车次,为的就是不麻烦刘伟去火车站接妹妹,“没事的,你不用接她。”

    长辈以为刘伟是在上班,连着道谢了几声,就挂掉了电话。

    什么情况?刘伟缓缓将手机塞回口袋,仍旧没有实感。

    表妹前来的原因刚刚叔叔都解释清楚了,合情合理。相比于帮忙来说,刘伟觉得这件事更像是件美差。

    上一次见到初夏是在两年前,第一眼刘伟愣是没有认出妹妹,他纳闷年夜饭的桌上怎么多了个混血的“远房亲戚”?

    初夏的眼睛从小就大大的,脸却很小,也难怪刘伟会有对方是混血的错觉。何况表妹从小就被自己的妈妈称作“洋娃娃”,随着年龄的增长,少女的可爱程度却丝毫未减。

    回到游戏厅前时,柴咪正在门口等着自己,而二狗仍旧在伴随节奏抽搐,不能自拔。

    “去哪里了?”

    “接了个电话。”刘伟发现女孩的出了不少的汗,前面的刘海都有些湿了。

    “客户吗?”柴咪问道。伟哥的电话打了近半小时,女孩很是好奇。

    客户?!刘伟没有领会,不过见柴咪“哼”了一声,他便知道一定关于“镖客”那方面的误解,于是伟哥赶紧澄清道:“我叔叔打的。”

    “哦。”柴咪觉得没什么意思,便不再过问。

    “我表妹会来我家住。”刘伟提了一句,不想柴咪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不行的,不行的,这样不太好吧。”

    “为什么?”刘伟疑惑,不过他立马发现了自己额头上隐形的“色”字。

    “嗯呜……”柴咪憋了一会儿,急忙寻找救兵,“狗狗!”

    “嗷!”

    “耶。”

    二狗的舞步踏出了重影的感觉,然而只有他一个人跳的时候,观众们近乎都散去了。

    刘伟发现自己的手背上沾上了一滴二狗的汗珠,再看好友的头发,俨然是刚从桑拿房出来的模样。

    舞王的这一跳成功地破掉了他本人保持的分数记录,他自信回头,发现观众寥寥无几。但他张开了嘴,因为柴咪正睁大了眼睛盯着自己!他感觉自己已然化身成为了偶像剧中一位无意回眸的美男子。

    “狗狗,刘先生的表妹要来他家住。”

    可恶!二狗听着这发展,就知道刘伟的人生充满了令他难以企及的美好,然而他却要故作镇定,淡淡地“哦”了一声。

    “表妹她来住啦。”女孩强调了一下,不解伟哥的好友为何如此淡定,“你想刘先生这个人啊……把表妹和他放在一间屋子里会怎么样啊?”

    “……”刘伟欲哭无泪。

    “会怎么样?”二狗感到莫名其妙,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对柴咪灌输的两项催眠:阿伟色得发狂加挚爱表妹!

    刘伟见二狗如此纯真的眼神,感觉他不愧是自己的好友,他赶忙摸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好友。

    两人眼神交汇,刘伟露出笑容,“像以前一样,跳得真厉害啊。”

    “是吗。”二狗一边擦着汗,一边也有种对方是自己好友的错觉,“再来一张。”

    “给。”

    柴咪也称赞了二狗,黑瘦男不知为何,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接着,女孩的注意力回到了表妹的事情上。她以为二狗平淡的反应是大人们处理事情的方式,但柴咪注视着刘伟的脸庞,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助一下对方,让刘先生摆脱目前的困境……

    出了厕所后,和冬在跟绪礼打球。

    而樱则坐在台阶上,有些生气地看着男孩:坏人!

    对方跳进厕所可谓是樱一生中最惊恐的三大瞬间,少女想着若不是自己年轻,恐怕就要心脏病突发死掉了。

    教学楼的台阶与昨日的沙坑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樱眺望了那里一眼,心想就不去游览她的城堡了。

    昨晚的大雨过后,城堡已然成为了一片废墟。这种事情少女是知道的,但是骗自己的本领,樱同样具备:

    会有人住进去吗?樱托着下巴,仰望天空。

    这时,和冬的手机响了,铃声很轻。男孩一开始就听到了,数了大约五秒,声音悄然消失。小个子一分神,面对普通的来球竟毫无反应。

    他拿出手机,而一条信息随之而来,和冬在浏览完毕后,径直走向了绪礼,“拍子帮忙还一下,我出去一下。”

    “很久吗?”

    “嗯。”

    “你去吧,我会帮你请个假的。”绪礼能感觉到对方遇到了急事。

    “谢了。”和冬掉头就走,忽然,他回过了头,绪礼正抱着拍子,目送自己,表情有些落寞。

    “不好意思啊。”和冬伸出手,僵硬地打了声招呼。

    “没事的。”少女笑了笑,和冬这才离开。

    男孩前往的是一所高中——凶目所在的地方。虽然他们已经划清界限了,但此次对方发来的信息措辞平淡,大致意思是老友再聚上最后一次。

    男孩沿街行走,步伐很沉,左拳攥得很紧。

    有件事情要清算一下——这是和冬解读出来的讯息……

第二部 魂淡 *124 来自另一个世界

    “哥哥,哥哥。”初夏扯着我的衣角,手中拿着一个破烂不堪的棒球。这个棒球的年龄比我们两个加起来还大,据说是父亲养过的大狗捡回来的。

    “我想出去玩,好吗?”妹妹的脸上没什么血色,但她的眼睛却总是弯弯地笑着。初夏所说的“出去玩”不过就是到楼下丢球接球,一点意思都没有。然而这次我却奇迹般地答应和她一起玩。

    家门口,妹妹一小步一小步地下着最后三个台阶。

    咚,咚……

    她的右手没有抓住球,球弹了两下,滚到了路边停靠的车底下。只见棒球不偏不倚,刚好滚到了一只野猫的屁股边。

    “对不起,猫咪。”

    野猫刚要逃,见是无害的初夏走来便止住了脚步。它慵懒地撑了撑身子,随即一跃跳到了轮胎上,似乎在那小小的间隙里它可以睡的更安稳……

    我和妹妹玩了很久,只是没有人能接到一次球。

    与她认真的眼神相反,初夏瘦弱的身体无法做出及时的反应,球大多数时候都是“送”到她手中,她却没有一次能够抓住。

    “不能靠的太近,哥哥。”这次换作初夏丢球,她还是执着地拉开了不小的一段距离。

    初夏的手勉强能抓住棒球,她将小手高举过脑后,陈旧的球对她来说似乎很重很重。她闭着眼,用尽全力将球丢了出去。球有点偏、有点近,不过我跑了两步前倾身子,竟稳稳地接到了……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妹妹跪坐在地上,右手高高举起了球,“哥哥,我也接到了!”

    小女孩的背后已是染红的夕阳,她笑得很灿烂,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妹妹会笑得比谁都好看,明明……

    明明……

    不觉间,我的右眼已被泪水润湿。

    ……

    当我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我揉着眼睛,感觉有点难受。

    可能是没睡好吧?我捂着脸,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即就走向浴室。

    床头放着我妹妹唯一的一张照片,她的名字叫做初夏,照片里的她抱着一个兔子毛绒玩具,笑得十分开心。

    “哥哥好厉害啊!”妹妹将脑袋埋进兔子的肚子里,迟迟不肯出来。

    “那当然。”在我自夸过后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钱已经全送给眼前的娃娃机了。长长的路上,我背着初夏和她的兔子usako慢慢地走着。

    “回去要让爸爸照张照片。”妹妹喃喃自语道,“是值得纪念的7岁生日呢。”

    记得医生曾经说过小女孩活不过六岁,虽然家里人从没告诉过她,但初夏也在有意无意中得知了事实。

    “我现在不累呢,过了好长时间……都觉得不累。”

    “如果我的身体再好一点,能不能去游乐园呢……”没过多久,妹妹便沉沉地睡着了。

    她说她想在八岁的生日去一次游乐园。

    她说要我带着父亲的相机。

    她还让我一定要在她坐旋转木马的时候照一张相片……

    来自于某个平行世界。

    阿伟知道自己绝对是眼花了,早晨一睁开眼,他就发现屋子里竟飘着一只狸花猫。那只透明的小猫犹如一朵云彩缓缓在他的头顶飘着。

    为了研究自己的眼睛究竟花到什么程度,阿伟整整迟到了3个小时。

    右眼似乎能看到奇怪的东西了。这是他最后得出的结论。

    ……

    “是阿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迎向刚迈进校门的阿伟。足球场的周围聚集了好多人,仿佛整个犬山中学的人都在那里。

    这么说来,好像是有一场球赛来着。精神恍惚的阿伟摇摇晃晃地走向球场,一时间欢呼声雷动,学校足球队的队长“铁闸”亲自为“球队之星”套上队服,“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真是碰鬼了。阿伟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这一场比赛快点结束——不,是这一天。

    阿伟可不是什么超级球星,就连学校有足球队他也是昨天刚听说。哨声毫无征兆地响起,比赛就这么突然开始了。

    而犬山学生的高昂情绪仅在一分钟内就跌倒谷底。本方选手的技术就像场地上的杂草一样,不堪入目。

    当然大家的心中本来也没有期待什么,毕竟像犬山中学这么一个小高中每年的上场阵容都是东拼西凑出来的。实在凑不出来,历代队长会利用经费,雇一两个流浪大叔站上90分钟。

    结果流浪外援大多都坐了90分钟,就像在场地上立了个桩,对敌我的影响都差不多。

    虽然今天是凑齐了一支学生队,但情况也未见好转。眼下对方传球失误,球好不容易来到犬山队员的脚下,可那个后卫却一脚轮空。

    幸好对方的前锋同样没有预料到,后卫赶忙再向前踢一脚,足球却鬼使神差地出了边线。

    渐渐的,观众们便开始三五成群地聊天,早有准备的学生甚至拿出来不少好吃的东西

    “你不觉得近距离看到小白背影更好吗?”

    “都看不见脸有什么用?应该坐对面去的。”两个男生窃窃私语,而在他们身前不远处的女生便是犬山的宠儿——小白,如名字般雪白的皮肤让女孩在人群中都能被一眼认出。

    犬山迟迟没有失球一半原因就是敌方的半支球队都被小白深深地吸引住了。

    “你干嘛呢!”

    “啊,我的我的。”男生赶忙收起目光。他集中注意力,立马断下了犬山的边线球,传回给前锋。他像完成了一个任务似的,随即装作不经意地扭过头,欣赏犬山的小白。

    对方的前锋带球长驱直入,而眼前的后卫完全四处张望,魂不守舍。可在经过他的一瞬间,前锋竟发现自己的球不见了。

    “好样的!”铁闸身为核心后卫大吼一声,而阿伟仍旧是一言不发,看天看地,发现自己脚下有个足球,便一脚踢向敌方半场。

    “你抢断真是太棒了,要是再多参与参与进攻就更好了!”铁闸说罢就向前场奔去,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就撤了回来,“防守,防守!”

    阿伟环视四周,想要看到那些“透明的东西”,可半场结束,他却一无所获。

    只是他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个子比其他女高中生小了一大截的女孩正笑眯眯地盯着自己,感到了一阵害羞,阿伟避开了视线。

    究竟是在哪里见到过呢?他在心中搜寻着答案,女孩的制服不是犬山的,应该是对方学校的学生吧?

    只是阿伟连自己班里的女生都没有认全,怎么可能会认识她呢?

    中场休息时,阿伟被不少队友包围着,个个都拍着他的肩膀,无外乎地在说“你好厉害”这样的话。

    早上不会是看到幽灵了吧?他已然听不到外界的声音,满脑子都是不久前才看到的景象:

    通往学校的路上,时不时会飘来透明的猫猫狗狗……

    甚至还有人。

    “哥哥,哥哥。”小女孩一手扯着哥哥的衣角,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棒球,“我想出去玩,好吗?”

    进入中学以后,阿伟每天都会训练到天黑,在小学还不太娴熟的技术从升入中学后日渐完善,现在只要一有比赛,他肯定会首发上场,而且收获的进球也越来越多。

    “天都黑了,怎么玩?”说着,阿伟拿出了作业,“糟糕,量有点多啊……”

    “那个……明天能不能早点回来,我好久都没运动了。”也许是怕打扰到哥哥,初夏小心翼翼地问道。

    “看情况再说吧。”阿伟随便敷衍了一句,而妹妹却好像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一样。小女孩轻轻地将球放在架子上,又轻轻地离开房间。没多久,她小步地走了回来,手中抱着usako。她先将毛绒兔放在床上,接着略显费力地爬上了哥哥的床,最后将usako紧紧抱住。

    她们俩个就这样在一旁注视着阿伟。

    等哥哥发现时,初夏早就抱着毛绒兔沉沉地睡着了……

    “真羡慕你这小子,小白都在关注你啊。”被铁闸一提醒,阿伟立马往小白的方向看去,结果两人四目相对,青涩的少年赶紧转移了视线。

    一刹那的目光交汇却给阿伟注入满腔的热血,这时足球已经进入了他的控制范围。

    稍微踢一下应该没有关系吧?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接着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场上,一个身穿犬山球服的人正带着球杀向敌方腹地。

    两个后卫没有懈怠及时就位,堵在了他的身前。阿伟忽然放慢了速度,但是下一秒他就快速向右变线,像是冲刺一般穿过了两人。

    虽然穿过了所有后卫,但他同时也失去了射门的角度,可身处底线的他嘴角却微微上扬……

    因为这才是他最擅长的射门。

    零度角?守门员屏气凝神,放低了重心。就在这时,足球如出膛炮弹越过他的头顶,直奔球门的死角。

    或许是球速太快,又或者是球门没有球网,这场比赛的比分没有人能说的清。足球就这么飞出了人群,过了好远才落在地上。

    阿伟在射门以后拉伤了腿,略显痛苦的躺倒在在地上,不知是谁第一个扑了上来,紧接着所有人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啊!!!”

    “看到没,这才是犬山该有的气势!”铁闸压在最顶端,郑重其事地说。

    当然,犬山中学在这之前已经被对手进三个球,这之后又被连灌五粒球。这么说来,0:8和1:8也没太大的区别。

第二部 魂淡 *125 如果我的亲妹妹已经死了

    傍晚,铁闸扶着阿伟走在路上,嘴中滔滔不绝,尽是赞美的词句。阿伟一边苦笑,一边遥望远处的晚霞,似乎有好久都没有这样充实地度过一天了。

    “喂,那个女孩是不是从刚刚开始就跟着我们?”他无意间瞥到的人就是今天来观战的那位小个子的女生,看样子应该只是中学生吧?

    “哪有人?”铁闸停了下来,那个女孩也随之停住了脚步。

    “别停啊,会被发现的。”阿伟赶忙迈开腿却疼的叫出声来,而铁闸脸上的笑容则凝固了,因为在他身后长长的小道上的确是空无一人。

    ……

    这个家里早就没有了生气,唯一的家庭活动就只剩下每周末晚上的一场球赛了。阿伟和父亲隔了一段距离坐着,彼此间没有任何的交流,整栋房子里只有解说的声音孤单地回荡着,却已经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候。

    中场休息的时候,父亲打开了一罐啤酒,劣质的味道让他不禁皱起眉头。而在他的脚边已经堆了十多个易拉罐了。

    “足球……有在踢吗?”

    “没有。”

    “这样啊……”

    漫长的广告终于结束了,镜头终于切回到球场内,而父亲的鼾声也如约而至。自从啤酒换了牌子,阿伟的父亲基本没有撑过中场休息。

    阿伟将毯子披在父亲的身上,然后关上灯。当手接触到电视开关的时候,他犹豫了片刻。

    还是看完吧。

    就这样,他静静地回到了父亲的身边。电视画面中,两个球员为了争抢高球脑袋撞在了一起。

    很痛的样子。阿伟微微皱起眉头。

    ……

    十日后~

    哈呼!!!!——

    愤怒的低吼声吵醒了他,每天如此,精准的就像闹钟一样。狸花猫飘在窗口边,两眼怒光瞪着已经远去的轿车。

    这样的生物阿伟称之为幽灵。他们能看到这个世界的一切,但他们没有分毫的碰撞体积。

    狸花猫兴奋地追逐着逗猫棒,由于它的活动范围太大,玩了一会反倒是逗猫的人累得不行。阿伟将逗猫棒扔在床上便离开了房间,“回来再陪你玩。”

    而狸花在半空中聚精会神,摆好姿势,飞扑向逗猫棒。猫咪幽灵接连穿过逗猫棒、床还有地板,和刚下楼的阿伟又撞了个正着。

    ……

    如果每个死去的生物都变成幽灵,那我就看不到天空了吧?阿伟仅睁着右眼望向窗外,然而视野一片开阔,透明的青空下只有一个飘过的白色怨灵。

    跟恐怖片里的一模一样呢!即使在白天,少年都颤栗不已。

    最后他得出了结论,只有对世间还存有留恋的生物才会变成幽灵。此时他正坐在教室里,在他和奈奈的中间,一个头戴“奋斗”丝带的男子交互地看着黑板和教材,挥笔的右手始终没有停下过。

    和其他的幽灵不同,他没有漂浮跟游荡,一本正经学习的模样就像真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一样。阿伟闭上了右眼,奋斗男消失了,而隔壁的女生感觉到了视线侧过头,不想阿伟只睁了一只眼正看着自己!

    就像是给奈奈一个wink,肯定被当成变态了吧?阿伟尴尬地把头转了回去。

    奋斗男死的时候有四十多岁,为了供三个孩子上学,他每天疲于奔命。

    “你不想去看看他们吗?”离开教室时,少年冲着空无一人的教室问道。

    而只有十七八岁模样的奋斗男沉默了片刻,随即又埋头在了书本中,仿佛已经给出了答案。就像很多大叔都说过,如果当初……

    踏出校门时,阿伟还不忘望向球场,场上只剩下铁闸和被他硬拉过来的两个男生。铁栅在前不久也踢完了他高中生涯最后一场比赛,现在他唯一的愿望就是犬山每年都能凑出一只球队,“你们一定要拉人,那些不明所以的一年级一拉就是一大把。”

    两个新生苦笑不已。

    “还有那个阿伟,明年你们先做出一个海报啊,印上传奇巨星……”

    完全是跟足球没有关系的训练……少年侧着头,快速走出了学校。

    翌日。

    如果当初没有踢球就好了。望着奋斗男的模样,阿伟最后悔的事情在脑海中不断被放大。

    中学时,男孩每天都会在中午骑车回家,而初夏总是坐在玄关那儿迎接自己。

    “坐多久了?”

    “没多久呢。”

    冰箱里装着父亲提前准备的食材,阿伟迅速取出来,随即拿起菜刀,“咚咚”地切了起来。

    学校到家的距离不算短,男孩每一个动作都在争分夺秒。

    “哥哥。”初夏的手中拿着围裙,阿伟娴熟地穿在身上后立马开锅烹饪,“谢谢。”

    “如果我也能上学就好了。”小女孩喃喃道。七岁的她曾经也上过几次学,但是妹妹的身体压根就坚持不住,经常就是半天还不到,老师就把她送回家了。

    见初夏没怎么动筷,男孩刚想说话,却把话又咽了回去。因为他知道妹妹的饭量确实是越来越少,而她每天在床上的时间则越来越长。

    有几次阿伟回家时发现初夏并没有在玄关等着自己,着急得飞奔上楼。

    “对不起,睡过头了。”妹妹愧疚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哥哥。

    “没关系,待会我把饭送上来。”

    “我能行的,一家人当然要围在饭桌前吃饭呢。”

    可是一家人究竟有多久没有三个人一起吃饭了?自从父亲多接了一个给饭店送货的活之后,早饭和中饭只剩下他们俩兄妹了,至于晚饭,虽然是父亲回来准备,但刚进入足球队的阿伟从来都没有回来吃过饭。

    “哥哥,踢足球开心吗?”

    “当然了。”狼吞虎咽之后,男孩脱下围裙,快步走出了屋。

    “路上小心。”初夏从二楼的窗外确认阿伟远去的身影。每当提到足球时,哥哥脸上的笑容让她那句“早点回来”始终没有说出口……

    放弃足球后,少年发现自己每天都有用不完的时间,如今他就坐在妹妹的房间里,这个房间空置了三年,但是整个家里最漂亮的一块地方。无论是他或是父亲,都会抽空打扫一下。

    初夏抱着usako,呆呆地坐在那里。

    早点回来,陪陪我……

    她应该是想这么说的吧?

    当时的自己是真心喜欢足球,还是为了逃避现实呢?不觉间,阿伟把usako报得紧紧的。

    “喵?”狸花这时也从隔壁屋穿了过来,它应该是一只粘人的小猫吧,发现阿伟后它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没多久便老老实实地睡着了。

    又是一天~

    邻座的奈奈每天放学后会去咖啡店打工,“阿伟也来吧。”

    “我不喝咖啡。”

    奈奈摇摇头,“是打工,店里缺一个男生。”她是个非常内向的女生,这也是阿伟第一次看到她主动和男生说话。

    “这样啊。”少年思考了片刻便答应下来了,“可以。”

    得到肯定的答复,对方先愣了一下,接着开心地笑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笑起来的奈奈是班级里最好看的女生——少年立刻得出结论。

    “走吧,我带你去店里。”

    “那么快?”

    “不是啦,请你喝咖啡,我们的咖啡很好喝的。”

    阿伟起身的时候绕过了奋斗男,奈奈对此一直很不解,“我们中间是不是有人啊?”

    “哈哈哈。”少年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用干笑敷衍过去。

    “奇怪的人。”

    ……

    终于,阿伟再次找到了可以全身心投入进去的事情。打工刚满一周,他已然化身成一个优秀的服务员。有好几个客人再度光临似乎也都是少年的功劳。

    “你是怎么笑的?”关门前,奈奈边打扫边问道。

    “啊?”阿伟有些不解。

    “就是对客人的笑容。”少女低着头,心情看上去不怎么好,“老板总说我笑得不好看。”

    “哪有的事。”阿伟立即反驳,随后他思考了些许,摇了摇脑袋,“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比较投入?”

    发现奈奈瞪着自己,少年赶紧辩解,“不是说你不投入……”

    “关门了。”奈奈关灯关门,离开了店。

    “等等!”

    路上,少年正想着如何缓解尴尬,奈奈反而先了开口,“确实,你比谁都努力呢。”说罢,奈奈忽然笑出声来,“昨天上课的时候,你是在练习为客人点餐吧。”

    “被你发现了。”

    “不只有我,老师也看到了。”当时的少年不时地点头,不时地微笑,右手还在空中快速挥动。老师揉了两次眼睛,确信没看错,但也什么都没说。

    “一定把老师吓坏了。”或许是头脑再度闪过当时的画面,奈奈捂着嘴继续笑着。

    阿伟也跟着笑了起来,同时心里在想,无论自己怎么练习,都不会像现在奈奈的笑容那么好看。

    “小白今天也来了。”女生提到,“看你端咖啡的时候手都有点抖呢。”

    “毕竟是个大美人,近距离的时候都不敢看她。”

    “优秀服务员也会有棘手的客人啊。”没多久,两人就站在奈奈的家门口了。

    “你喜欢小白吗?”女生突然问道。

    阿伟身子震了一下,“可能吧。”

    “那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奈奈的嘴是笑着的,但是脸却面无表情,“小白也喜欢你呢。”

    “为什么这么说?”阿伟的情绪非常激动。然而对方只留下句“谢谢你送我”后便转过身,小跑进屋子。

    小白喜欢我吗?阿伟在路上痴痴地笑着,忘乎所以。幸好路上行人不多,不过路上的幽灵见到他都避让了三分。

    “奋斗男!”阿伟像是撞见了老熟人,刚想迎上打声招呼,却发现对方站在一栋房屋旁,隔窗向里边望着什么。

第二部 魂淡 126 被关在一起

    在高中的校门口,和冬遭到了门卫的阻拦。

    一旁草地上有个蹲着吸烟的学生,他听到了和冬的声音,马上来到了门前,“喂,让他进来。”

    一路上,但凡认识和冬的高中生都会点头示意一下,而不点头的,却也让出了很大的空档让小个子通行。

    他来到了二层的活动室,里面大约有一间教室那么大,一块白板上写满了s开头的单词。

    “有进步。”和冬进入其中,看着上边新出现的slice、s等单词。而以前背心只会不断地写super和smart这两个词,还说自己非常适合s开头的短语。

    “你来了啊。”背心缓慢地做着俯卧撑。进入高中以后,男生开始锻炼起肌肉,以缓解虚汗直流的毛病。

    谁知肌肉是慢慢练出来了,但流的汗丝毫没有减少的意思。此刻的活动室里弥漫着汗液的味道,而当背心起身以后,地上还清晰地留下了两个湿爪印。

    “转到哪个学校了?”

    “谁知道呢。”和冬低沉道。

    离门最远的角落,光头正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平常他是在睡觉,而今天中午看起来仅仅是在闭目养神。

    光头睁了下眼,就算是向和冬打招呼,接着他合上双目,开始为无人知晓的夜间活动做起准备。

    按照背心的话来说,光头应该是沉迷于小“y字母”片,而且光头现在定是真的秃头了,因为他没有分寸。

    当然,这种瞎想的事情他也就对和冬说说,遇到口风不紧的人,话若传到光头的耳中,背心恐怕要被胖揍一顿。

    活动室的沙发上还坐着两个人,一人微胖,一人极胖。他们二人没有理会和冬。

    二人是在进入高中后才成为凶目的手下,当时一个人是瘦子,一个人是胖子,而现在长肥了以后,他们的绰号变成了色胖和大黄胖。

    这二人本对和冬谄媚有佳,然而小个子完全不爱搭理他们,两人便也不自讨没趣了。

    这两旁在混混界中也是比较出名的,网络上流传了一段搞笑视频:一个普通学生想要去打大黄胖,结果大胖一伸手,就将其推出三米远,男生不信邪,接着同样是三米远。

    最后男生恼羞成怒,挥着拳头就过来,大黄胖任对方打在自己肚子上,双眼放着怒光。

    打人男生察觉不妙,赶紧往回跑,大黄胖也不追,随即他看了眼镜头,“去抓他。”

    视频中断。色胖赶紧去追,他虽然有了肚子,但速度极快。而短视频的结尾则是那名男生鼻青眼肿地躺在地上。

    评论好笑的那些人可能不知道,视频中那人的脸是真的被打成青了一块、紫一块的。

    当大家都还在云久中学时,和冬就没少见过这两人,当时他们疯狂推荐一个女生,弄得像邪教一样,还恳请凶目让这小弟们沾点光。

    后来他们终于并到一所高中上学,背心立马给两人取了各种外号,什么“**狂魔”、“色胚双雄”之类的,没事就嘲笑他们“是不是缺妞啊”。

    直到前一阵凶目点头,允诺了二人一直以来的请求后,背心可是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休息室的门再度被推开,千刃走了进来,他的脸胖了一些,“来好快啊。”

    和初中时期的凶目不同,进入高中以后,千刃的凶相不再是随时挂在脸上,出面交涉、打架的时候,他的目光一往如前;可在自己的地盘,凶目竟渐渐地会露出笑容了。

    大黄胖不断偷拍着那名女生的照片,然后趁千刃心情好的时候给他看。

    “你是用xx在思考吗?”千刃一般只会说这一句,加入背心在场,还免不了一番冷嘲热讽。

    不过一次大黄胖费劲心思搞到了一个视频,终于扭转了局面。

    女生的班级组织班会,每位学生都要上讲台花三分钟介绍一下自己的兴趣爱好。

    “我……我喜欢做饭。”

    千刃一直以为大黄胖是用精选了照片来忽悠自己,毕竟照片这种东西,尤其是女生的照片,可信度不高。

    一般的情况是一个女人摆拍了几十次,选出一张中意的,再一顿美化。而将她放在视频中,哪怕有顶级滤镜,也不会比照片中的光鲜亮丽。

    不曾想这段视频中,那个少女一旦流露出表情,开始眨眼,竟呈现出数倍于相片的魅力。

    “切菜时候要这样子。”她左手摆出了猫爪,右手假装有刀在比划着。

    “加油、加调料的时候,最好能定量。”这时,她指向了一个男生桌上的运动饮料瓶,“那个瓶子就很好。”

    期间少女察觉到了镜头,不解地看了一会儿,仿佛在问:“为什么拍我?”

    当时绪礼把做饭说成了爱好,但其实自己又没做多久,只能说一些小小的细节,就算她说了很多点,最后还剩30秒的时间。于是少女顺便把洗碗的小技巧也说了一下。

    千刃看完视频以后,默不作声……

    另一方面,和冬的父亲曾在去年儿子刚升入初三时建议其转学,“学校联系好了,毕业证书肯定是能让你拿到的。”

    父亲是一个程序员,随着年龄的增长开始被公司排斥,收入不如从前,每天更是心力交瘁,十分艰难地维持着生计。

    与体力上的劳苦相比,不知何时就会被辞退的危机感让他更是煎熬。不过他最近也想开了:如果真的丢了饭碗,他至少能开具证明,省得再付高额的赡养费了。

    和冬是果断拒绝了父亲的提议,他不想家里有额外的开销,何况他姑且算适应了现在学校的生活。

    后来在得知了千刃的计划,和冬十分抗拒,而凶目竟还想要顺带犒赏副手。当两人出现分歧时,就差当场动起手来了。

    小个子并不知道那个女生长什么样,对于那方面的事情,他也没有十分清晰的概念。不过这种行为不好,他是非常清楚的,而在和冬的心里,千刃并不属于那种恶人。

    凶目一伙人的下手们确实在收取大量的“保护费”,然而他们当真是给人提供保护了,随着势力的扩大,远近的混混们皆是有架不敢打。而部分被欺负的学生甚至会主动前来交上保护费,请求庇护。

    千刃的家境称得上富裕,加上额外的收入,日子过得很是滋润,脸胖起来也就不算是件稀奇的事情了。名利双收以后,他的侧重点逐渐开始转移……

    他曾要倒过绪礼的手机号,发出信息以后,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复。而打电话过去,对方仅仅是说打错了,马上挂掉。

    凶目曾去学校门口等少女,他确信对方看见了他,可绪礼却很害怕地绕开了自己。于是千刃心中燃起了罕见的怒火。

    站在少女的角度,自己接连收到陌生人的信息和电话,过了几天她在校门口看到一个迎着自己走来的高大男子。

    倘若对方搭话,以绪礼的教养,即便害怕,但不至于不理睬对方。然而凶目没有开口,少女便匆匆走开了。

    可对于千刃来说,他用尽了礼数:短信的措辞、电话的语调皆是前所未有过的有礼有节,而凶目得来的竟是一种“无视”。

    向来被人敬重的他,目光浮现出许久未见的凶狠之色……

    最终和冬以一种近乎和平的方式结束了和千刃的关系:凶目让他解决一块硬骨头,和冬二话不说,当天就将对方打倒在地。小个子用了两拳,第一拳打到金属外壳的手机上。

    和冬至今还不解那种地方怎么会有个口袋?

    对手的反击来得很迅速,不过反击未能快过和冬抡出的左拳。

    嘭!

    硬骨头捂着腹部到底不起,他不知道和冬会不会追击,整个人借势蜷缩成了一团,保护身体。

    小个子的下巴挨了一下,颇为不爽,当时他并没有在乎受伤的右手,毕竟以他拳头的速度冲击过去,哪怕打倒对方的软肋,都会反馈来一阵疼痛。

    结果和冬右手的伤至今没有愈合。

    此外,凶目要求和冬在名义上仍是自己的副手。以小个子的打出的战绩,主动会向他挑事的人恐怕不会存在了,何况他转入的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好学校”。

    和冬接受条件,而他则向千刃提出了不许动手的那件事。

    “哪件事?”千刃面无表情。

    “还有哪件事。”和冬的语调跟凶目如出一辙,低沉而平稳。

    “那是你女朋友吗?”千刃戏说。

    “我不管那是谁。”小个子顿了下,接着向前迈步,几乎贴在了千刃的身前,“如果你做了的话,我会把这个学校里,每一个你的人……”

    休息室内一片死寂,和冬吸了口气,而千刃的脸颊居然抽搐了一下。

    “给打趴下。”

    倘若小个子说完就走,千刃未必会放在心上,可对方死盯着自己的眼睛,似乎是要确认凶目已经接收到这条讯息。

    “嘿,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啊。”凶目最后以一句玩笑话暂时结束了两人的关系。

    如今两人再度相见,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心思,光从眼神来看,和冬身后的樱吓得缩了起来。

    少女一直跟随着和冬,究其原因,就是小个子曾在神社写下过“不在打架”的愿望。一路上,樱就不断祈祷对方不要去什么奇怪的地方,谁知他偏偏进入了一个乌烟瘴气的高中。

    眼下男生在跟千刃对峙,樱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那真的是你的愿望吗?少女盯着小个子的后脑。然而她并不知道,和冬的“不再打架”,是建立在千刃不犯事上,也就意味那个女生将平安无事。

    樱最终鼓足勇气,来到了千刃的背后,想去摸对方的后脑勺,少女她觉得两人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

    “你的手。”

    “没什么事的。”

    千刃给和冬了一笔钱,让他治好伤。原因便是是上一次相见时,千刃就留意到小个子别扭的手指了。

    和冬并未拒绝,他将其认作为凶目的一种妥协。男生先抬起头,向下一点,随后转身离开了。

    完了!

    樱没有跟紧和冬,活动室的门被小个子甩了一下,随之关闭。

    “老大,他不是要狂言要把我们都打趴下吗?”色胖说道。

    “就让他治好他的手。”早前,千刃看到了一个眼线发来的一张照片:

    昨天,他曾经的副手和他目标的少女,好像是一起回家的。

    樱知道千刃做了一件好事,对方出钱让和冬疗伤的行为让少女感激不尽。

    于是当她发现凶目的笑容时,并未感觉特别狰狞……

第二部 魂淡 *127 窒息的夜晚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前不久的一天,阿伟在离开教室之前问道。

    “十年。”

    “十年……说不定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呢。”

    奋斗男手中的笔停止了一下……

    作为幽灵,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穿进屋子,但少年驻足在原地。渐渐的,他的身形发生变化:从一个身穿制服的少年变成了四十好几的中年,然而眼前的幽灵竟还比奋斗男消瘦得多。

    阿伟不知道奋斗男看到了什么,不过远远的,他发现中年奋斗男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不见了。

    从那以后,他和奈奈之间便空无一物。

    梦境中段……

    就如奈奈所说,小白在不久后就主动邀请阿伟吃了一顿午饭。又在奈奈的鼓励下,阿伟连续两个周末都安排了约会,小白也都欣然接受了。

    在小镇里,他们能做的不过是看看电影、逛逛商店街。但不知不觉中,两人便像情侣一般那么亲密了。

    “诶,真的有那么厉害?!”小白搂着阿伟的臂膀,半信半疑。在她的身边围绕着许多男幽灵,个个两眼放光,盯着小白。

    见惯幽灵的阿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千真万确,从那以后篮球场就归我们了。”

    他说的是中学的时候,进入秋季,放学后没多久天就会黑。足球队就在室内训练,毕竟室内也有两个球门。可这样篮球部的人就不乐意了。

    “喂,你们很碍事啊!”见高年级的足球队员已经回去,篮球部部长对阿伟他们摆出了极为难看的脸色。

    “不好意思。”少年恭恭敬敬地道歉着,但其实这片场地本来就是大家可以共用的,“对了,我们可以把彼此当成障碍。”说着他就带着球轻松绕过两个正在打球的人。

    阿伟缓解气氛的行为却让部长觉得自己被低年级学生看不起了,他将篮球重重摔在地上。

    咣!!!

    巨大的响声回荡在体育馆内。

    其他足球队员吓得退到了场边,唯独阿伟不甘示弱。他在二十米开外一脚将球射进球门,虽然没有大动静,却也给对方足够的威慑。

    “算了,算了。”

    “阿伟,我们走吧。”双方的人都上来劝和,奈何两人都气血旺盛,最后阿伟的提议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就在这里,我们比谁先进那个篮筐。”他站在篮球场的半场线,略带挑衅地说道。

    部长观察了阿伟瘦弱的手臂,露出不屑的笑容,“别怪我欺负你。”

    “输了的人,放学以后别再来这片场地了。”

    篮球部长正有此意,但对方那胜券在握的神情让他不禁咽了下口水,毕竟距离摆在那里,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果然,部长的前三球都没碰到篮筐。

    “用这球没有问题吧?”少年摆正了足球,没有太远的助跑,脚尖轻巧地把球挑起又不失力道。但在外行人眼中,阿伟好像射出了一脚高射炮。

    “太离谱了,哈哈哈!”

    “傻瓜,看抛物线。”放声大笑的部员被同伴狠狠顶了下肋骨。果然,少年的第一球就贴着框落下,篮网也微微飘动了些许。

    终于在第四次尝试时,球空心入筐……

    不知是记错了次数,还是觉得4次有点多,少年对小白声称自己只踢了三脚就进球了。

    “有的时候感觉你在吹牛一样。”女孩的话让阿伟打了个冷战,“谁叫你每天吹嘘着自己的英勇战绩却从来不踢球呢。”小白这才注意到少年已是脸色惨白。

    “呵呵。”用傻笑来蒙混过去已经成为了阿伟的必备技能。

    “不过我是相信你的,毕竟那场比赛我也看的清清楚楚,那个射门……”说着小白也拉开腿摆出架势,“pong!”

    “哈哈。”

    “你可是我们学校第一个进球的人。”

    “是吗?”少年故作惊讶,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大名已经被印在场边的射手榜上:阿伟球。

    “虽然你穿店员服的样子也不错,不过还是踢球的时候更好看。”小白的赞美让阿伟有些飘飘然。

    “再一场?”

    “脚不好。”

    “就一场啦。”

    “不要不要。”两个手牵手走在小镇的街上,说着没有营养的话,也不知道最终的目的地会是何方……

    一个市里的学校竟受邀来参加犬山的热身赛,一年能踢两场热身赛,这样的新闻一下在在校内炸开了锅。

    “伟大神会来参赛吗?”

    “据说阿伟投入进去,进他们三五个球是都有可能!”

    犬山队长铁闸当然知道这位明星球员的重要性,如今犬山不缺上场球员,唯独就差一个核心。

    而另一边,少年已在校外。

    “可以吗?”

    “别往上看!”

    阿伟是轻巧地就翻出校园,可对于小白来说这样的举动可以说是前所未闻,“接一下我。”

    其实早在开始前,少年就计划着要逃跑,可怜身为女友的小白也要跟着一起遭殃,“对不起。”

    “没事啦。”小白一把揽住男友的臂膀,虽然眼前是看了无数遍的景致,但工作日的这个时间段,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这样外出。

    “感觉和平时不一样。”

    “是啊。”一路上,多是一些阿姨大叔。

    “你的孙子都会自己走路啦?!”见一对阿姨在路上热烈地讨论着家常,两个高中生觉得格外的新奇。

    “你家里有人吗?”小白轻声问道。

    “啊?”少年一个激灵,逗得小白笑出声来,“每次你被吓到都好有意思呢。”紧贴对方的小白时常会感受到剧烈的抽动。

    “爸爸妈妈都不在吧?”

    “嗯,爸爸不在。”

    父亲每天清晨5点出门,要到晚上5点才回家。好像在很久之前就是这样了。

    “爸爸?”小白似乎在说,那妈妈呢?

    “啊,都不在,家里没人。”

    “我想去你的家里看看,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没那么干净。”阿伟仔细想了想,家里也还没脏到不能带女朋友参观的地步。

    进入房间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父亲居然还在家中!

    “诶,今天怎么回来了?”

    这个问题少年也想同样也想质问父亲一遍,只见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比赛录像,可必备的啤酒桌上却一罐都没有。

    “伯父打扰了。”小白整理了情绪,向对方打着招呼。

    “笨蛋,他都没有看到你。”阿伟低声说道,言语中满是责备之意。

    “啊……”父亲略显狼狈地从沙发上站起,“不好意思,没有看到你。”说着他踉踉跄跄地来到厨房,“你们先坐……”他打开了冰箱,似乎是想找出一点东西招待小白。

    “家里什么都没有,让你见笑了。”

    “不,是我没有通知伯父就来做客,对不起。”小白礼貌地道歉说。

    “那个你等一会儿,我这就去买点东西。”父亲披上外套就离开了门,整个屋子里只剩下解说员孤单地播报一场没人关注的比赛。

    关电视的时,少年注意到沙发上父亲落下的钱包。他摇摇头,心想父亲待会肯定会匆匆跑回来说,“看我这记性。”

    然而过了许久,父亲都没有回来。无聊时,阿伟打开干瘪瘪的钱包,里边果然没有一张纸币。

    “对不起。我好想做了多余的事情。”眼看天都要黑了,小白坐在椅子上,随时都可能哭出来。

    “我送你回家吧。”

    “可是伯父说要招待我们的啊。”

    “他刚刚发信息,说有其他事,不回来了。”

    那时,少年的预感成为了现实……

    如今,整栋屋子真正只剩下了阿伟一人,他守在电视机前,等待着体育新闻过后的比赛。对现在的他来说,只有体育频道才是真正安全的。

    回想起有一次比赛,父亲热爱的球队真的踢得很糟糕,比赛过程中他便喝了好几灌啤酒。父亲并不能喝酒,偶尔中场喝一罐也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睡着。

    那时,父亲哭得稀里哗啦,完全没有男子汉的样子。

    他断断续续说了好久的话,无外乎就是他三个心愿:

    初夏能健健康康地长大。

    能抽出空看儿子踢一场球。

    “哪怕前两个愿望不能实现,也想看到一场好球,能让我忘记……咳咳……”父亲情绪激动,被酒呛得止不住地咳嗽,“踢得都是什么破球……小伟,你踢得比他们都好吧。”

    忙于生计的父亲几乎都没法和儿子多说几句话,在以前他至少能通过病弱的女儿口中了解到儿子的情况……

    “哥哥现在可是足球队的主力前锋呢。”

    “了不起。”

    “嗯嗯,哥哥他还经常完成帽子戏法呢!”曾经初夏不理解进三球为什么叫帽子戏法,不过听阿伟说多了,她也能自然地说出来了。

    “真想看看小伟踢球的样子。”

    ……

    假期临近尾声的一个晚上,小白偷偷逃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那件事发生以后,小白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

    从明天开始,小白就会离开小镇,前往遥远的大城市去生活。其实这件事情早在入学时就传遍了犬山中学,只是当时阿伟认为无关紧要的消息如今却对他造成巨大的影响。

    第二天清晨,少年守在站台上,站台上除了他以外还有十来个幽灵,他们寂寞的看着一班班列车驶离,也许他们就在这里和那些最重要的人分别……

    就如所预想的一样,阿伟见到了小白最后一面。

    然后呢,

    少年想变成这群幽灵里面的一员,不吃不喝,只是守在这里,直到她回来的那一天……

    刘伟躺在床上,身体正在发抖。樱跪坐在瑜伽垫上面,双手则趴在床沿,察觉到动静后,少女睁开眼,轻轻安抚着对方露在被子外边的小臂。

    别难过了,别难过了……

    少女猜想刘伟正在做着一个噩梦,并非可怕的,而是令人感到窒息的那种。

第二部 魂淡 128 做好饭等丈夫回家~

    入睡之前~

    打工过后,刘伟一路竞走。到家时9点多一些,樱仍然没有回来。

    与此同时,一个小区内……

    花花,你是车模吗?樱摸着三色猫的脑袋,它站在老爷车的引擎盖上,俨然一副没有吃饱的样子。见到一个人路过,它便探出头,以为是猫奶奶过来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花花才勉为其难地吃下一粒樱递过来的猫粮。

    动物在感知这个世界时,视觉的占比并不高,就比如猫是靠胡须测距,来判定这个地方自己能不能钻过去。

    花花对于在眼前凭空晃荡的猫粮并不感到诧异,可能它从樱靠近走来时就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

    少女弯下腰,捡起了第二粒喂食。猫粮是从一辆车的底下捡来的,那时一只胖胖的猫正在用餐,樱上前抓走了一把。

    倘若是一只瘦猫再吃,少女就会不忍心去抢它的食物。

    要健健康康的哇!神社的巫女看着花花大大的肚子。喂了近半小时,少女离开了。没过多久,她的气息再度出现。只见少女扯来一根狗尾巴草:不锻炼可不行。

    花花起初还一副吃饱了不愿动的模样,不过在尾巴草的持续纠缠下,三色毛猛然伸出了爪,吓了樱一大跳。

    随即,少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花花站了起来,脑袋跟着草,左右摇摆,看来是在酝酿着下一次的扑击……

    对于宅男来说,看个小片可谓是一大惬意之事,想当初刘伟三天两头就观影怡情。

    此刻家中冷冷清清的,另一个成员迟迟未归,而刘伟却头戴耳机,捧着他的小电脑。感到些许的愧疚,伟哥在三分钟之后站了起来,将卧室的门解锁。

    接着,他只塞上了一边的耳机,另一只耳朵则监控着门外的声音。倘若少女回来,他也能迅速地关上电脑,整理着装。

    少女早晨出门的时候是光着身子的,出发时,樱责令“坏人”刘伟要闭门待在卧室,她方才脱下外衣,出了门。

    刘伟待在阳台上,脑袋上是樱的巫女服和樱的运动服,他嗅了嗅,只有水的味道。

    “诶?!”他无意中看到了樱在人行道上行走的画面,距离虽然很远,但让他还是歪着脖子,直到少女走动的身姿被另一栋楼给挡住。

    假如樱是去神社,她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可最近她都是去绪礼的学校工作,浑然不知自己暴露在刘伟的眼皮底下。

    伟哥以为这已经是今天最大的福利了,结果笨蛋邻居的走光让他低估了自己生活的色调……

    眼下的生活环境对刘伟的刺激实在太大。且不说有没有福利,往往身边女孩们的流露出的一个表情,就会让阿伟把持不住。

    如今一天过去,家中正好又没人,身为一个正常的男性,刘伟选择了看小片也算无可厚非。

    此外还有一个大事件就要发生,令他浮想联翩——表妹明天就会过来,要在伟哥的家中住上一周。

    叔叔说初夏现在不愿意上学,主要是不喜欢学校的氛围。他向学校请了很长的病假,同时和女儿商量着问题。

    “不喜欢现在的物理老师,她上课态度不好,还经常针对人。”

    高三学生因为这种事情而不去上学,换做其他的家庭压根儿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表妹家的教育方针却与众不同……

    表妹的成绩处于学校里的中上游。高一的时候女孩的作业仍是自己完成的,可进入高二以后,作业量大幅增长,初夏便将作业交给父亲分担一部分。

    刘伟的叔叔同样觉得这种习题的数量极不合理,于是欣然接受。偶尔女儿撒撒娇,他甚至会全部做完。

    当然,女孩的课余生活并不是玩,她会练习小提琴。即使她对音乐并无兴趣,但是这父亲朋友送来的生日礼物她也不想白白浪费。

    初夏每隔一天会练上半小时,两年过去了,她亦能演奏出优美的旋律。

    “给爸爸伴奏吧。”

    “嗯……”初夏犹豫了片刻,虽然昨天就练过琴,可父亲今天揽下所有作业,女孩便站在父亲的旁边,练习了10分钟。

    “我撤退了,辛苦啦!”

    少女另一个爱好便是做菜。大约7岁的时候,初夏就拿起刀去帮母亲切菜,顺带打打下手。

    由于最小号的围裙对小女孩来说都是拖地装,于是母亲为女儿量身定做了一个粉色的围裙。大小不必说,而初夏穿上以后的感觉也非常适合,像是给一个漂亮的娃娃穿上了特别的衣服似的。

    小初夏在切菜时很是认真,眼睛睁得很大,时而感到害怕,时而又十分向往。

    10岁的时候,少女做出的食物已然是有模有样。

    在11岁的时候,女孩不小心切伤了手,肉翻出来一小块,洗水槽里全是血……至今女孩的左手食指的关节上都带着一道醒目的疤痕。

    父亲每次看到那个伤痕,鼻子就酸酸的。不过他依旧鼓励着女儿,13岁的时候女孩重新掌厨——如今少女已经年满十八,做饭的手艺远超于父母。

    其实初夏在停工的两年,也买了不少烹饪方面的书,一边看着,一边在脑中演练。

    一个女孩能如此热爱做饭在当下实属罕见,不过谁让初夏的愿望是成为一个家庭主妇呢?

    “做好饭等丈夫回家。”女孩总是这么说道。学校里老师问,她自然会说点别的,在家里,父亲总喜欢问“小夏以后要干什么”,初夏便这样答道。

    早些时候,父亲嫉妒的情绪偏多,后来想开了就光觉得女儿可爱了。

    殷实的家境、良好的家庭氛围都促成了初夏这一简单而又美好的愿望。而父母的一举一动则告诉了女孩:即使是再简单的目标,也离不开脚踏实地的努力。

    如今,女孩偶尔会乱丢的袜子,以此来宣泄情绪。而其他方面,她俨然已成为了一位优秀的妻子。

    少女目标的上学城市已经定好,至于学校方面,并无太多的要求。

    所以当初女儿说高考之前都不去学校了,父亲哪怕反对,却想不出绝对的理由去反驳。最后他几乎妥协,心想不过就是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不过妻子则站在了更理性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情,“我们放任的话,小夏以后就会养成逃避的习惯了。”

    “……是啊。”

    次日,女儿和父母各坐在餐桌的两头,展开了谈判。初夏也承认自己有逃避的情绪在,同时表示继续上学确实对她意义不大。

    父母则武断地决定女儿必须上学,相对的,他们允许女儿提出一个任性的要求。

    结果初夏想出了“考察大学”这一招——既能再消耗掉一点上学的时间,同时也是客观存在的需求。

    “说不定我中意的学校分很高,最后一段时间还能努力地去上学呢。”女孩的这句话最终打动了母亲。

    “那你作业要自己做完的啊。”父亲最近颈椎略感不适。

    “肯定的啦。”

    初夏心想:最后一段时间,能有什么作业?不过她的话确实不假,若真的有很喜欢的校园环境,她最后两周肯定会做出努力,试着去够一下……

    而伟哥对表妹的事情几乎不了解。爱喝可乐、爱吃糖可能都是小时候的习惯。妹妹稍微长大点之后,刘伟只记得女孩好像是养了只仓鼠。

    至于初夏的容貌,刘伟的脑海中也没有个清晰地概念。他上一次见到妹妹深感震惊,但伟哥总在怀疑是不是当初见到的漂亮女孩比较少,加之两人亲戚的关系,所以初夏的样貌才令他念念不忘。

    现在我的眼一定被养刁了!刘伟断定。正如此时片中的“犬山老师”,刘伟在十天前认为她是难得一遇的漂亮女生,可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他身边女生的平均水准。

    只是这个平均水准高得让普通人难以企及,若想要用概率来解释,伟哥实在是难以说服自己。

    好在他的注意力很快就回到了视频中,伟哥咽了咽口水,血液缓缓涌上大脑中……

    犬山老师年纪很轻。她的名字显然是个假名,年龄也没有一个官方的说法。

    作品的一般套路就是犬山老师是男主的妹妹,一天她看到男主和女朋友在“生小猫”。

    镜头下,妹妹表现得相当惊讶,而随后害羞而又失落的表情便是犬山老师的看家本领,每每看到这一幕,刘伟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不像是演的。刘伟分析:前面的惊讶是很浮夸,而后面的复杂情绪则是融入角色后,发自内心的流露。

    然后便是妹妹洗澡、换衣服这样的日常……

    咚咚咚咚!

    刘伟被吓得一个激灵,随即他狂按“退出”的组合键,反复无果后,他索性卸了电池又给装了回去。

    “来了,来了!”起身的过程中,他调整了着装。来到门前时,他的心脏跳得异常的剧烈。

    打开门,刘伟发觉眼前的人是黒瘦的老友。

    “嘿,阿伟。”

    “嘿,阿狗。”

    二狗的声音本来就不响,而刘伟的声音因为紧张,也处于一个级别。两人就这样站在门的两侧,不像是好友窜门,而有种暗中分赃的氛围。

    “站在门口不太……”

    “快进来吧。”关门时,刘伟不忘望向楼道,随即缓缓合上了门。

    “窗帘怎么拉上了?”二狗问道。

    “保暖,我冷啊。”

    “哦,怪不得那么多纸在床上。”

    “呵呵呵……”刘伟惨笑。

    本来阿伟认为自己丢失了对好友的记忆已是过意不去,如今在这一尴尬的时刻对方突然出现,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哒!

    “睡吧!”二狗的声音突然变响,刘伟随即就倒在二狗的肩膀上。黒瘦男费劲地将他平铺在床上,本想着就这么开展催眠,但心想对方大概感冒了,便替刘伟盖上了被子。

第二部 魂淡 *129 妹妹孤独的三年

    或许是眼睛小的关系,二狗的黑眼珠只呈现出一小块区域,双目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他本来在家中悠闲地睡在床上,摆弄手机。黑瘦男时不时会放声笑出来,不是因为手机里的内容多有趣,而是他对今日的成果很是满足。

    忽然,他猛地一起身。

    “喂,别在我家干恶心的事情!”衰男的声音从隔壁传来,而二狗也没有辩解,直接朝刘伟的家中奔去。

    他后知后觉地想到了阿伟表妹的这一件事,好像是对方妹妹真的要前来居住。

    催眠柴咪、让女孩误以为刘伟深爱他的表妹本是无懈可击,毕竟单纯的女孩很容易相信别人,更何况二狗还运用了催眠。

    可刘伟这一方面,黑瘦男则留下了一个隐患。倘若表妹人好看,柴咪又不会说破,刘伟喜欢表妹的事情在女孩眼中仍是事实。

    不过万一表妹长得不怎么样,刘伟再露出嫌弃的表情,那二狗营造出的事实就岌岌可危了。

    肯定不会好看到哪去!二狗想。于是他必须催眠新晋好友,让对方喜欢上自己的表妹……

    两个男人躺在屋中,一个进入了睡眠的状态,另一个则坐在床边,挠着脸颊:

    正常人的表妹会没事过来住一起?!想到这儿,二狗又想扒掉刘伟的被子,让他明天直接去医院算了。

    他抓着被子的衣角,试图掀开。只见他的动作反复了几次,最终还是将被子放了回去。

    “啧啧啧。”二狗最后觉得掀一个男人的被子十分恶心,才饶了伟哥一次。

    黑瘦男叹了口气,随之站起,将卧室的灯关上。屋中陷入漆黑后,他摸索着床沿,一路来到了床头。

    突然,二狗鬼魅一笑,在一脸愉悦的表情下,他的声音瞬间充满了磁性。

    他的催眠大致如下:梦境里,你会梦到关于你表妹的事情,或许是你们前生的故事,从那时候开始,你们两个人就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

    催眠的后段,黑瘦男口干舌燥,“梦会结束的,没人会记住一个梦超过一天,但是那种喜欢的感觉会烙印在你的心里,醒来以后,一直伴随着你。”

    黑瘦男子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只见他认真地观察刘伟眼皮和嘴角的变化,判断催眠的效果。

    最后,狗子还不忘给刘伟起了个头——可爱的妹妹不断喊着“哥哥”,要他陪自己玩耍。

    “真好,给你白做了个美梦。”回去的路上,二狗略感嫉妒,他万万没想到刘伟的梦境在他离开后就发生了变化。可能是阿伟的脑回路清奇,又或许是以他目前的心境状态,并不能畅快地做一个好梦……

    阿伟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幽灵,家中的狸花猫都知道它每天的任务是冲着偶尔驶过的车辆嘶吼。而少年却拖着沉重的躯壳,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谁而活着……

    这一天,一个男客人抓住了奈奈的手不放,“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女孩慌张地摇着头。

    这个男子光临咖啡店有几十次了,第一次来,他见到奈奈正在和阿伟交谈,女店员无意中露出的笑容让他彻底沦陷。

    不顾令他感到遗憾的是:当对方为自己点餐、送咖啡的时候,她露出的笑容总是和他所期待的有点差距。当然,这个客人没有灰心,心想着如果奈奈和自己熟悉了以后,就能够敞开心扉地笑了吧?

    不该喝酒以后再过来的,我现在在干什么啊?恢复神志的男子刚想放开手,不料面门就挨了沉重的一拳。

    “可恶。”他狼狈地坐在地上,嘴里充满了血腥味。而在他面前的年轻人并没有打算收手,像是要发泄出他心中所有的不满,他高高举起椅子。

    奈奈想要阻止同伴,但她的身体来不及做出反应。只是在她眼前的少年仿佛凝固了一般,迟迟没有行动。

    阿伟的眼泪不住地往外流,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而也正是那一天,妹妹重新回到了他的生命之中。

    在旁人看来,阿伟依旧是孤独的一人,但事实上,他正享受着不曾奢望过的幸福:

    初夏说幽灵不受重力和空间的影响,所以飘来飘去是一个很正常的现象。此外幽灵的形态完全是由自己决定,所以才会有那些如妖魔鬼怪一样的怨灵,而初夏则选择变成了自己长大以后的模样。

    “所以呢,我现在是中学二年级。”妹妹转了一圈,对她身穿的制服很满意。

    “照理说你还小学没毕业。”

    “想变成大人。”初夏仍在适应“走路”,而哥哥的脸庞则成为了她最好的参照,如果说两人的脸平行了,说明她走到天上去了。

    “中二就算大人了?”

    “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变得太大吧,再说了,中二就足够照顾你的了。”初夏赌气般的撇过头,让阿伟哭笑不得。

    “球场边的那个女孩就是你吧?”少年突然问道。

    “诶,谁叫你以前总是说自己足球踢得多么好,我却从来没有看见过啊。”

    “所以你是想看我踢球才成为了幽灵?”

    “当然,看哥哥是不是在吹牛。”说到这儿,初夏整张脸都鼓了起来,很是生气,“你呀,真是在我变成幽灵以后就没再碰过球,等了好几年,我都快成怨灵了。”

    心情激动的时候,妹妹便放弃走路,变成漂浮前进了。

    “可是你不是看到我踢球了吗,怎么还在这里?”阿伟闭上左眼,妹妹的身形近乎实体化,仿佛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别碰我。”初夏生气极了,当然她没有闪躲,哥哥的手从她的额头穿过。

    看着妹妹生气的模样,阿伟反而非常高兴:原来她身体健康会是这个样子……

    “被别人灌了八个球,自己才踢进一个,瞎吹牛的哥哥。”

    刘伟没有借口,不过他转念一想,道:“我可不敢好好踢,万一你没有留念消失了怎么办?”说着,阿伟停住了脚步,而飘过头的初夏缓缓地飘了回来,“不管这个,哥哥记不记得你吹过的最大的牛?”

    “吹牛?……我还好吧,夸大是有一点啦,不过应该没有骗过你的。”

    “看世界杯的时候。”妹妹提醒道。

    “捧起那个奖杯有什么难的,我也能做到?”

    “没错,就是这句。”

    “诶……”刘伟略感为难,随后辩解,“我是说举起来,有力气不就行了?”说着阿伟就将空气奖杯高高举起。

    “可是,可是……”这次换成初夏停在原地,一阵一阵地抽泣,“哥哥你说过的,你说的……”

    “初夏。”

    “你就是很认真地说的……”妹妹通红的眼睛让少年哑口无言,回想起当初的自己,确确实实是这么认为的。而阿伟每天也抱着这样的目标参加训练和比赛……

    那是上届世界杯的最后一场比赛,一家三口人久违地坐在一起,可是妹妹对什么样的比赛都没太大兴致,“没有意思,我还是想看看哥哥踢球。”

    “你身体不好,好好休息就行了。”或许是发现每次都这样说,初夏未免也太可怜了,阿伟赶紧补充道,“说不定以后你能在电视里看到我。”

    “哥哥会在电视里踢球?”年幼的妹妹顿时两眼发光,身子弱弱的她从来没有那么激动过——对于只能透过电视了解世界的她来说,上电视的所有人都是非常不得了的人物,“那哥哥就是超级伟大的人了?”

    “像中间那个人那样伟大?!”还没等阿伟回答,妹妹又连忙道。只见她兴奋地指着屏幕中央。

    冠军队队长将大力神杯高高举起,队员们的情绪透过屏幕感染到了少年。

    少年升入中学也不长时间,按教练的话来说,男生的天赋、头脑和努力均是上层。教练曾建议他转到体育强校,若男孩考虑往职业发展,这样的决断越早越好。

    可阿伟则要给妹妹做午饭吃,虽然偶尔会感到麻烦,但他绝不可能转去离家更远的学校……

    此时此刻,全世界会有多少人正在欢腾,在庆祝?

    电视的光映入初夏的瞳孔,小小的身体不觉间颤动了起来。

    “捧起那个奖杯有什么难的,我也能做到。”

    那就再努力一点!阿伟暗下决心。

    “如果那样的话就太了不起了。”一直沉默的父亲突然开口了。

    “有多了不起啊,爸爸?!”

    “你哥哥就是英雄了。”……

    此刻,面对哭得稀里哗啦的妹妹,阿伟束手无策。

    “我从来都没有责怪过哥哥,我不是那种任性的孩子……哥哥你这个大笨蛋,明明那么喜欢踢球……”

    一年后——

    阿伟的背影看上去过于孤单。

    即使窗子紧闭,但是雨声还是清晰地传入屋内。从楼上向操场望去,少年的身影始终出现在那片破旧的球场上,每一个中午都是如此。

    “很辛苦的样子。”这是教室里的人常说的一句话。

    一个精彩的射门过后没有欢呼喝彩,少年孤零零地跑了很远,将球重新带回场内。

    进入高中二年级,铁闸毕业以后阿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犬山足球队的队长。然而他每天只有中午的这段时间能够训练。

    “哥哥……”初夏神色忧虑,身为幽灵的她的双脚看似接触在地,但她压根感受不到泥泞的草地。唯有从溅起的泥土和深陷的脚印判断,这样踢球一定很不好受。

    “今天就到这里吧,哥哥。”

    “放心,我等下会擦干的,绝不会感冒。”若阿伟要坚持下去,妹妹也毫无办法,只见初夏缓缓地离开球场,向仓库走去,她轻声说了一句话就让执着的少年乖乖地跟过来。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事情吗?”妹妹低头,轻声道:“这三年的。”

    身为家人,再加上强烈的好奇心,阿伟一直想知道妹妹成为幽灵后三年的经历。即使初夏每一个举动都像是她真的存在似的,可是当路人投来奇怪的目光时,阿伟知道,自己的左侧其实什么都没有。

    少年擦干了头发,换上了干衣服,而妹妹背对自己,已经讲述起她死后的事情……

    从那天起,只有初夏一个人。这个小小的幽灵呈现出的还是她生前的模样,意识到能够随意移动的她很是激动。小女孩迅速地来到门前,她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意外地抓了个空。

    “哦呀?”对于能轻易地穿透了门,初夏只是稍稍惊讶了下。如今她的目标是每天哥哥骑车离开的那个方向。幽灵的移动速度很快,快到她超过了很多路人,忽然她又急速地后退,来到一个中学生的后方。

    看到熟悉的制服,初夏想前去打招呼,但胆小怕生的她迟迟不敢开口。

    而且他也不一定是哥哥的同学,就这么跟着他到学校就行吧?于是初夏偷偷地跟着那名男生,到达了哥哥的学校。

    什么时候我能够上学啊?她羡慕地看着结伴进入校园的人们。

    上午的时间,她在窗外看着教室,寻找哥哥的身影。但是她苦苦找了两圈,还是什么也没发现。不过对于稍稍“踮脚”就能够到窗户这件事,初夏是相当高兴的,“看来我是长高了,呼呼。”

    幽灵悬空在一间教室的窗外,幸好谁都不会看到她……

    阳光直直地射入教室,她才发觉是中饭的点了,她摸了摸肚子,仍旧是一点食欲都没有。可是如果不好好吃午饭,哥哥会很担心的。

    最近几次,初夏甚至会在吃完饭后全部吐出来,但是她却没有敢告诉哥哥。

    “什么嘛,不是能吃下东西的吗。”回想起阿伟舒心的笑容,女孩每次吃饭都是硬塞进肚子里。

    初夏直接冲出了墙,向家的方向跑去,“哇,要接触地面。”意识到身处高空,她赶紧回到了地上。

    回到家,妹妹静静地坐在玄关处,奇怪的是只有今天她没有感觉到地板的冰凉。

    小女孩抱膝坐着,她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唯有泪水渐渐浸湿了眼眶,“我……应该死了。”

    没有等到哥哥,小女孩将头埋进膝盖中,痛苦流涕……

    初夏想要静静的离开这个家,临走时她想带走usako,伴随着几次的抓空,妹妹终于“哇哇”地哭了起来。

    不想看到爸爸和哥哥伤心的样子……

    自己的离开会让他们轻松一点吧……

    小小的幽灵飘荡在陌生的街上,她抽泣着,向人少的地方飞去。她心想碰到别的幽灵,想抱着随便什么再大哭一场。

    不知经过了多少日夜,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但初夏知道了残酷的现实:每个幽灵都是孤独地徘徊在这个世界中,彼此间没有任何的交集。

第二部 魂淡 *130 亦可中断于此

    小小的幽灵站在镜子前,她长高了不少,看着镜子中自己的模样,初夏流着泪笑了。当了那么久的幽灵,她也不会再傻傻地抓相机什么的。不仅她抓不到,相机也拍不到她。

    如果爸爸能看见现在的我该多好。

    想要实现别人的愿望对女孩来说已经不可能了,不过她自己的一个愿望至少是可以实现的:看哥哥踢一场球——就和爸爸的愿望一样。

    每天陪在哥哥的身边,初夏发现自己的身形越来越清晰,本来透过镜子的自己是透明的,而如今自己的映像却如实物一般。

    妹妹喜欢睁大眼睛观察阿伟,她希望能从哥哥空洞的眼神中找到一点点亮光。有好几次,初夏甚至认为哥哥的灵魂也像自己一样离开了身体……

    “幸好小白出现了。”初夏偷偷地看了一眼少年,见哥哥没有太大的动摇,她才继续说下去:

    感受到哥哥的幸福,幽灵所看到的这个世界也变得越来越模糊。眼看就要切断和这个世界所有的联系,悲剧悄然降临了:

    两人的父亲最终选择了自杀。而自责的小白则选择离开这个小镇。

    让初夏更加后怕的,则是哥哥当时在咖啡店举起凳子时,眼神中所产生的杀意。

    “我只想要哥哥好好地活着。”妹妹注视着哥哥,认真地说道。

    “这个要求未免太低了吧?”

    “笨蛋哥哥。”初夏起身跟随着哥哥离开了仓库。

    ……

    阿伟充分体会到了饥饿能够给他的头脑带来力量,数学考试中他居然做出了三道难题。

    “什么啊,除了那几道选择题,其他都是空白。”初夏趴在桌上,坏笑地看着少年。

    “答案”

    阿伟在验算纸上写上了两个大字请求帮助。然而妹妹看都没看一眼便在教室晃悠起来,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待在一个人的身边观察他,尤其是女生。

    只见初夏最后蹲在了奈奈的身边,一脸正经地盯着对方,“还是奈奈最好。”

    阿伟不解地望着妹妹。

    “感觉啦。”

    事实再次证明女生的感觉出奇的准,“给。”考试过后,隔壁的女生将一个饭团交给了阿伟。

    “这个是?”

    “总感觉你是在饿着肚子。”少女也不看对方,说。

    “谢谢。”

    妹妹同样也鞠躬感谢了奈奈,接着她回头说:“太好了,终于不用听哥哥的肚子‘咕咕’叫了。”

    “真的?”

    “嗯?”听到阿伟莫名地说了话,奈奈疑惑地侧过头,她伸出手指了指自己,似乎是问,“在和我说话吗?”

    “哈哈,没事。”阿伟感觉十分尴尬,随即他低下头,两口就把饭团消灭完了。

    “奇怪的人。”

    由于奈奈忘带雨伞,放学后阿伟和少女共撑一把伞前去打工,“足球……怎么样?”

    “挺好的。”

    “放学后不去练习,没关系吗?”

    “那也要打工挣钱呢。”少年苦笑说。

    “……对不起。”

    后来两人一直没有说话,眼看快要到达咖啡店,奈奈下定了决心似的,低声道,“比赛加油。”

    “嗯?”

    “没什么。”

    ……

    现实世界已是深夜,樱听着刘伟的呼吸逐渐平稳,少女的轻抚逐渐变缓,最后,她小心地收回手。

    发现刘伟恢复正常,樱长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便是少女的看家本领,在夜深人静时,她的动作仍旧是难以用耳朵察觉:

    少女从柜子里翻出了刘伟被子,她躺在瑜伽垫上,最后盖上被子。

    整套·动作下来,屋内仍旧只有刘伟的呼吸声和秒针转动的声音。

    都是坏人的味道,樱将头埋进被窝闻了一下,不久,少女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其实刘伟的身体并非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就比如在少女展开被子时,屋内气流产生了一定的变化……

    站台上,一阵微风拂过阿伟的面庞。

    一张车票、一张门票,即使只需要购买一人份的,但对于阿伟来说却是笔不小的开销。

    得知哥哥省钱是为了这个,初夏生气地捶着阿伟,“让你不好好吃饭,说什么打工的钱只够吃面包!”

    当然女孩的拳头根本碰不到少年,但她的手能及时停在对方的胸口,仿佛真的敲上去一样。

    “我还吃了店里不少东西,没饿着。”

    “后天就要比赛了,笨蛋!”

    “没事啦,队员们有在好好训练。”嘴上这么说,阿伟心想:估计整个足球队也就二年级的三个人还认得自己。

    每天中午训练的队长和每天放学训练的队员们,这样的队伍能赢吗?

    “有我在,肯定能赢的……吧。”

    一坐上人员密集的列车,阿伟就不能自由地跟妹妹交流了,不过看着她在身边极力想保持静止的模样,少年几度都笑出声来。

    “匀速,匀速。”妹妹嘴中念叨着,但列车一个转弯,幽灵就出现在车厢外;又或是车突然减速,初夏就一下子冲到了车头。最后忍无可忍的妹妹说了句“我在外面跟着”后,便从高处看着列车前行了。

    即便如此,当她到达了游乐园后,心中的不快立刻烟消云散。妹妹眼中充满的光芒,和阿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那个是城堡吗?”初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少年则愣在原地低着头,嗓子有些难受:明明不需要等到八岁的时候才……

    “哥哥,在那里干嘛呀?”初夏真想牵住哥哥的手,马上拉着他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周一的比赛,阿伟本以为自己来的足够早了,没想到原队长铁闸正站球场上。

    “大神!”他的声音依然中气十足,现在的他正在饭店的厨房给人打下手,目标当然是成为掌勺的大厨。

    他一边询问着球队情况,一边给球门挂上了球网,“质量虽然一般,但不让球飞出去还是足够了。”看着拥有球网的球门,阿伟和队长相视一眼……

    他们俩对着空门射了好多脚,看着球门挂网的画面,心中痛快无比,“这才叫射门啊!”

    “没错。”阿伟高高抬起腿,一个发力,球直挂球门的边网。

    “轻点来。”铁闸有点心疼他的新球网……

    犬山中学的比赛从不缺少观众,这对于一只从未胜利过的球队来说实在是难得可贵。

    “加油,哥哥!”妹妹的呼喊清晰地传入阿伟的耳中,他将球传给队友,比赛就此开始。

    新任队长带球的同时,双眼迅速地观察场内的情况。他才刚过了个人,场边便传来了阵阵欢呼。

    根据跑动的姿态来判断,那人是会踢球的。阿伟注意到本方的9号选手。只见他的身位始终没有越位,而他的目光聚集在队长这边,时刻准备跑动。

    阿伟故意又往前盘带两步,吸引到了另一名防守队员后,他将球快速送出。

    “不好!”失位的队员赶忙追上,无奈9号早一步跑出,将其甩在身后,此刻挡在他面前的只剩一个门将。

    他轻轻一拨,球便越过了门将,滚入球门。

    ……

    “进啦!!!”观众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犬山如此轻松地进球了?!多亏铁闸大吼一声,大家才知道现在应该是欢呼庆祝的时刻。

    “好球!”阿伟和9号刚击完掌,就被其他的球员团团抱住。

    “一年级的小子可以啊!”

    “队长也厉害!”

    初夏连跑带跳地进入场地,“high five!”

    阿伟右手稍稍抬起,和妹妹击掌庆贺。与此同时,他还发现奈奈同样在场边,双手握拳激动不已。

    好久没看到奈奈笑了。少年深吸一口气,发现高度紧张的自己心跳原来还可以跳得更快。

    ……

    比赛最后的比分定格在3:4,犬山遗憾告负。阿伟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在给予薄弱的防线足够支持的同时又策动了多起进攻。不仅送出了两次助攻,还进了一脚让对方教练都瞠目结舌的远射。

    “那是球吗?简直是炮弹啊!”离去时,市高中的球员还惊叹不已。

    被教练瞪了一眼,他赶忙闭上了嘴。

    反观犬山中学,球员固然是不甘心的表情,但观众们却像获胜一般为场上的十一人鼓掌。

    “了不起,了不起。”初夏眯着眼睛看着队长哥哥,“哥哥真的是踢得最好的那一个呢!……不不不,是远远超过其他人的水平。”

    而铁闸在场边泣不成声,“太感动了,呜呜……对方都换上了主力后卫,我们竟然能再进两球……”

    曾经,老对手全是替补,犬山却连敌方的禁区都没怎么踏进去过。此时的光景对于苦苦支撑犬山三年的原队长眼中,犹如梦境一般……

    ————

    伟哥缓缓睁开了眼睛,屋内的景致依稀可见。卧室的窗帘虽然是拉上的,但并非完全不透光,从它的映出的淡淡的米黄色来看,天就要亮了。

    他已然忘记噩梦的那段,而醒前的梦境则让他很是满足。

    可刘伟选择闭上双眼,尝试回到那个世界。或许他看不到那个“阿伟”一生的故事,不过关于幽灵妹妹的结局,他很是在意。

    哪怕是小说、动漫,只要是非日常系列,它也总会有个结局……

第二部 魂淡 *131 与妹妹的故事

    “不觉得太早了吗?”早起了十分钟的阿伟感觉昏昏沉沉的,问起初夏要弯路去哪里,她却闭口不谈。

    “当当!”路过公园时,少年终于知道了妹妹的意图。只见一个女生蹲在公园的中央,一边给鸽子喂食,一边灿烂地笑着。

    “诶,要干嘛?”

    初夏没说话,一副“还要问吗”的表情。

    “好好,我去打个招呼。”对于妹妹想要把他们俩撮合在一起,阿伟感觉哭笑不得。

    “早上好。”

    少年为了不吓到鸽子特意绕路靠近了奈奈,却不想把对方吓了一跳,“嗯……早上好。”

    “怎么笑得那么开心。”他随便问道,可出乎意料的是,奈奈的情绪始终保持在一个高点,令人舒服的笑容也一直挂在脸上,“你看那只,是不是很胖?”说着,少女便撕下一小团面包丢给了鸽子们。

    “是有点。”

    “是吧~”

    到最后阿伟也没弄懂她笑的原因,不过既然能让奈奈的心情那么好,还是要好好犒劳一下胖鸽子。

    “能给我一块吗?”

    “嗯。”

    阿伟看准了胖鸽的位置,丢了过去。

    “又没抢到呢。”奈奈说着也向那儿丢了一团,“究竟是怎么胖起来的呢?”

    通往学校的路上,少女突然停下了脚步,“这个给你。”说着她从包中取出一份便当交给阿伟。

    其实我现在餐费足够了。少年想这么说。

    “……谢谢。”

    不过贪心一点也没关系吧?

    ……

    “我回来了。”

    “初夏也回来了。”妹妹的陪伴让踏进家门的这一瞬间没有那么的煎熬,洗漱完毕的阿伟发现已经是睡觉的点了。

    “狸花它不见了。”

    “就是家里的猫咪吗?”虽然同为幽灵,但初夏是看不到其他的同类的。

    根据妹妹的推断,狸花应该是趴在车轮胎上休息的时候被启动的车给轧死了,“可怜的猫咪。”

    阿伟面朝窗外,探寻着狸花的身影,“会不会只是出去了?”这只小猫自从自己可以看见幽灵起就一直生活在这屋子里,突然的消失让他感到一丝寂寞。

    “初夏什么时候会消失?”夜晚的风很舒服,阿伟始终向着屋外,像是自言自语。

    “不知道。”妹妹从镜子中望着自己,明明担心哥哥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自己的身形为什么正逐渐变得透明?

    ……

    由于校方并不能提供给球队足够的经费,而自费的话,球队只有5个人同意,最终,犬山中学无法参加高中生足球大赛。

    当天,足球队员自发地组织了一场队内比赛,队长罕见地没去打工,加入到比赛中。

    比赛踢得有些凄凉,球场上总共才12个人。而场下零零散散的观众在几分钟后便一个不剩。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使没人想要结束,但随着黑暗夺去了所有人的视线,比赛最终以一个谁也没有记住的比分收场了。

    没能参加大赛——谁都知道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学校里都将没有比赛,而且用不了多久,连放学后还会继续训练的人也不会剩下几个。

    “幸好大神能去市高中继续踢球。”

    “是啊了不起。”

    阿伟在前几天收到了市高中的邀请,教练表示能为他提供首发上场的机会,此外学校也会提供住宿以及一笔可观的奖学金。

    不知被拍了多少次肩膀,足球队的一群人也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即使大多数人阿伟都叫不出名字,但他们都从心底里为自己感到高兴。

    来到了球门旁,摸着铁闸挂上的球网,少年在想:犬山的球队应该就这么解散了吧……

    “你有把职务交接给别人吗?”

    “还没有。”

    “千万别给谁了。”老师一脸苦笑,请求似的说道,“本来这比赛也是当初两个热爱足球的小子争取过来,给学校添了不少麻烦……”

    “我们走吧。”初夏的声音将阿伟拉回到了现实,“早点回家啦,哥哥。”

    “等下。”少年点开了手机屏幕,原来是打工同伴发来了一条信息,“感冒已经没事了,你是明天几点的列车?”

    “好好休息,不用送我的。”

    “要送的,毕竟我们是打工一年的同事(≧?≦)?”

    “奈奈的感冒没事吧,毕竟昨天鼻子还那么红的。”阿伟刚说完,便发现妹妹黑着脸瞪着自己,“是啊,而且突然鼻子就红了,一定是流感呢!”

    “话中有话?”少年察觉到妹妹语调的异常。

    “哪有,是你太敏感了。”初夏的语气虽然恢复正常,但还是趁对方不注意做了一个鬼脸。

    “全国大赛……”阿伟的眼神中闪现着强烈的光芒,初夏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好几口气,不过最终还是眯着眼睛舒心地笑了。

    身为一个幽灵,她所看到的世界正变得越来越模糊……

    翌日.

    “这个给你。”少女的手中抱着一个全新的足球,“想了好久要送什么……只能想到这个了。”奈奈始终看着足球,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轻,“我打了很多气,不知道够不够……”

    咚、咚。

    少年颠了两下球,随即将球抱在怀中,“刚好。”

    “太好了。”奈奈露出的笑容和阿伟最初印象中的一模一样。

    “感冒没事了吧。”

    “嗯……没事了。”

    列车的驶入站台,少女的头发跟着风飘动了起来。

    “一年来,哥哥承蒙您的关照了。”初夏向着奈奈鞠躬致谢,而她的哥哥却已经回身准备上车。

    “给奈奈一个拥抱吧。”

    “诶,为什么?”

    “真是的。”初夏嘟着嘴,很不开心,“反正我是奈奈的话,一定希望哥哥给我一个拥抱!”

    望着妹妹的透明的眼睛,阿伟犹豫了片刻,放下了手中的足球和行李。他跑到了少女的身边,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奇怪的是:他本来就打算按妹妹说的去做而已,但回过神时,他的双手却紧紧地抱住了怀中的女孩……

    终于,少年离开了他一直居住的小镇,车窗外是不断变化的景致,而他的视线却完全被手中的足球给占据了。

    “女朋友送的?”一旁的大叔刚刚目睹了两人分别的场景。

    不是女朋友,阿伟想这么回答,不过一想到这样说一定还会有更多的问题,他便淡淡地说了句,“对的。”

    “没关系吗,让那么可爱的孩子哭成那样。”大叔用嘴“指了指”阿伟的肩膀,他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奈奈的泪水浸湿了。

    她哭了?阿伟托腮思考,好长的一段时间都一动不动,“她喜欢我?”

    “哈?”大叔满脸诧异地看着身边的小子,“难道不是吗?”

    “奈奈喜欢我?”阿伟缓缓起身,取下行李,“原来奈奈喜欢我……”

    看着少年慢慢走远的背影,大叔念叨着,“现在的孩子真奇怪。”随后他挪了挪屁股,舒适地敞开双腿……

    为什么她现在会在郊外?重新回到小镇的阿伟毫无头绪。

    “鞋子。”妹妹提示说,发现哥哥一脸迷茫,她继续道,“今天奈奈穿的是运动鞋。”

    “所以她要郊游?”

    初夏瞪了对方一眼,接着说:“如果我是奈奈,和哥哥的最后一面会穿得漂漂亮亮。既然穿运动鞋,说明她接下来一定会去一个难走路的地方。”

    “所以她要郊游。”阿伟张大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笨蛋哥哥,闭嘴!”面对一直想应和自己的哥哥,妹妹终于忍无可忍,“你忘记上周末她告诉你郊外有一条小溪了?”

    阿伟这才发觉少女确实是邀请过他。

    小镇的周边绿树成荫,虽然不是什么为人称道的美景,但是让少年感到很舒服。

    “这边。”有初夏带路,没走几步,少年便听到了水流声。

    远远的,一个女孩蹲在溪水旁,她偶尔会将指尖伸入水中,在溪水中划出一条纹路。但大多数时候,她就是那样看着水纹,没有任何的动静。

    “一直蹲着对膝盖不好。”这是以前的中学教练曾说过的话。听到哥哥的开场白,初夏捂住了脸,满是无奈。

    奈奈睁大了眼睛,仰头望着对方,随即就撇开脑袋,赌气般的看着溪流,“要你管。”

    ……

    沉默了许久,阿伟突然说道:“我们交往吧。”

    “嗯?!”奈奈忘记抹去泪水,泛光的双眼呆呆地望着对方。

    “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嗯。”

    看着哥哥伸手将奈奈牵起,远处的妹妹露出了无比满足的笑容。

    梦境尾声.

    “如果我没有回头,你会怎么样?”阿伟想知道如果中途他没下车,结果会是如何。

    “看到哥哥赢一场比赛就足够了。”初夏的身影如同幻象,仿佛日照再强那么一点,就会将她彻底吞没。

    那样的话,你会不会多留下几天?阿伟暗自思忖。

    “不过对哥哥,我可没有完全放心。”初夏伸出右手,一一地列举出来,“能不能好好吃饭,能不能顺利毕业……”

    “……一个人进家门的时候会不会感到孤单。”

    前方右拐就是犬山中学,阿伟的脚步已经慢的不太自然了,“有想去的地方吗,要不要绕点路?”

    “没事的,在哥哥身边就好。”初夏最后叮嘱哥哥要和奈奈好好相处。

    “不过她是个好女孩,哥哥也没什么大毛病,一定能顺利地走到最后的。”

    “结婚吗?”

    “嗯!”初夏用力地点点头,“哥哥打算生几个孩子?”

    “拜托,昨天才表白。”

    “嘻嘻,也是……”

    昨晚,少年彻夜未眠,每每睁开眼,自己的妹妹像个小猫一样,趴在床头看着自己。

    也许我睡着的话,她就会偷偷溜走吧?

    ……

    “我就不进去了。”初夏的双脚最终没有越过校门,勉强挤出的笑容让阿伟的嗓子疼得非常难受。

    面对自己的妹妹,阿伟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想擦去初夏的眼泪,或是摸一摸妹妹的脑袋。

    回想起一起度过的那个季节,兄妹之间能为对方做到的事情也只有陪伴而已。

    “已经迟到啦。”初夏的手掌在胸前摆动,向哥哥做着最后的告别。

    “谢谢你。”轻声道谢后,阿伟转过身,他极力保持着正常的走路姿势,甚至想要昂首挺胸,至少他想为初夏留下一个可靠的背影。

    唯有泪水,像是要把他抽干一般,不断地向外涌出。

    进入教学楼之前,少年回过头,看着妹妹本该存在的地方,最终放声大哭。

    墙的背面,随着哥哥的哭声传入了耳中,初夏仿佛完成了最后一个心愿,安心地离开了……

第三部 癫狂之月 132 四百岁的仓鼠

    “早餐是没有鸡盒的。”

    “哦呀。”少女的手中捧着一个蜂蜜的玻璃罐,那罐子乍看之下是空罐,其实底层有大约3厘米的木屑,“什么吃的带盒子?”

    发现店员一脸不解,少女忙补充道:“我想要盒子。”

    年轻的点餐员依旧感到困惑。而排在后边的一个男性面露不悦,显然是对眼前的女生迟迟不能点完餐而烦躁。那女生穿着件土黄色的外套,个子小小的,外套却大了一圈。

    吃吃吃,就知道吃!男性心想。他完全不能理解一个人大清早怎么会想点油炸的鸡盒。

    “哦,对了,那个儿童套餐……”

    “儿童套餐现在有的。”店员咽了咽口水。

    “盒子有的吗?”少女盯着看板上的方盒。

    “有的。”

    “等一下,我看看玩具。”抱着玻璃罐的女孩侧移了一步,来到旁边的玩具橱窗前。她第一次吃快餐,以为玩具的款式是可以随意挑的。少女完全没有发现其中一款的下方贴有“今日款式”的标识。

    少女回去时,发现身后的男性已然上前。

    “先生……那个……”点餐员踌躇道。

    “她不是已经走了吗?”男性没有看一旁的初夏,自顾自地点餐,而少女则略显委屈,随即排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初夏最后成功地拿到了自己的儿童套餐,套餐的饮料是牛奶。其实她非常想喝可乐,但万一早餐没有可乐,既会给点餐员造成困扰,也会让后面排队的人不耐烦。

    果然要出来锻炼一下的!少女思忖。

    高中生坐下后,心中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她迫不及待地取出玩具,将它拆开。

    将初夏挤出队伍的男性恰巧坐在斜侧方,他看了一眼刚才前边的麻烦女生,惊讶地发现那少女非常漂亮。而一般来讲,像这种背书包的高中生即便年轻,但由于学业压力,神态呆滞、体态不正的人大有人在。

    而初夏的举止行为则如同一个成熟的社会人一般自然,用餐时没有学生那样的狼吞虎咽,也没有职场女性那种刻意的修饰。

    男性想着拿出手机拍一下这个学生——他近期比较迷恋一款问答类的app,若拍下照片,他就能回答诸如“一个普通女生能有多漂亮”之类的问题了。

    当然,她所穿的土黄色的外套是一个明显的减分项,不过仅限于背影,此刻男性从正面观察,在少女的衬托下,他竟觉得这件外套有些可爱。

    少女最终将玩具挂在了书包的拉链上,随即她四处张望,看见了别人桌上也有未收拾的托盘,她才捧起玻璃罐头起身。期间,她的目光跟那位男性·交汇了一下。

    “挤人”男故意没有回避视线,想着若是被少女瞪一下,他内心翻滚的愧疚之情还能缓和些许。可惜初夏只是将罐子抱在肚子前面,接着脚步略快地走开了。

    “盒子。”

    “嗯?……哦呀!”初夏转身去拿忘在桌上的纸盒,再次经过男性的时候,她轻声道谢,最后她以更轻的声音说了声“对不起”。

    于是,男性心中的愧疚感不仅没减,少女最后的道歉更是让他感到窒息。他心中祈祷着对方至少要是个高中生。

    光从初夏的外表来看,很难看出实际的年龄,尤其是女孩个子不高,眼睛又大大的。

    万一女孩仅仅是名第一次点餐的初中生,那男子都想狠狠掐一下自己的大腿了。

    这个男子吃下了主食,咖啡则吮·了两口,便盖上盖子前往公司的路上。不料他一出门,没走两步,双眼又被那个书包上挂着玩具的女生给吸引了:

    只见初夏蹲在角落,身前放着玻璃灌和敞开的儿童餐盒子,盒子上印着超级玛丽的英姿,而她书包上则挂着“桃子公主”。

    粉色的连衣裙应该会很适合她的吧,为什么要穿土黄色的呢?男子思考之际,手中的咖啡杯一歪,液体溢出来几滴。

    “哇!”少女一声轻叫了一声,随后身子一向前,跪倒在地上。她的双手包住了什么,姿态与抓蟋蟀的小男生如出一辙。

    “要帮忙吗?”男性将“赶去公司”先放在一边,蹲在了少女的边上。他的视线立马被少女外套的敞口给吸引了——当然,并非是乳沟之类的东西。

    少女的锁骨,以及外套里边、白色雪纺衫的褶边都让他的眼前一亮,虽然没有什么刺激性的东西,但他心中的满足感却比夏季看到女同事弯腰更加强烈。

    “盒子侧过来。”

    “这样子吗?”

    “对的,开口再冲着我……呼呼,好痒。”少女笑了一下,随后继续道:“再靠近一点。”

    终于,她将按在地上的手松开一个小缝,一个淡黄色的毛球窜了进去。初夏随即将盒子小心地放正。

    “仓鼠吗?”

    “是的,谢谢你。”

    近距离地和少女目光接触,刚满三十岁的职场男性找回了自己学生时代、面对喜欢女生的极度紧张感。好在男子已摸爬滚打许多年,调整了呼吸后,他问道:“放玻璃瓶里面不好吗?”

    初夏从玻璃瓶里取出数颗坚果,放在了套餐纸盒。男子探头一看,那小仓鼠颤抖不已,却一个劲地往自己的嘴巴里塞东西。

    “要做火车,所以就……”或许算不上什么光彩的事情,少女没有把话说完。由于火车上不让带宠物,初夏才想出了用盒子装的办法。

    所以没穿校服吗?男性这才发现少女没有穿着校服,“你是高中生吗?”

    正常来讲,一个学生不会在这种时间段独自乘坐火车出行。

    少女猛地抬起头,两眼发光,“我像是个大人?”

    “有点吧。”见初夏情绪激动,男子自然不会不识趣地说“初中生”这样的词……

    安顿好“粟粟”后,初夏来到了进站口。

    蜂蜜罐头已然盖好盖子放进了书包里,而少女一手提着“m型”抓手的纸盒,一手攥着车票和身份证。

    粟粟是一只淡黄色的仓鼠,一种神奇的生物。就年龄上来说,它比初夏小不了几岁。毕竟小仓鼠的名字就是口齿不清的小初夏给叫出来的。

    也正是因为粟粟的原因,初夏在小学的时候总管老鼠叫老粟,直到快毕业时,才有一个男生指正出来。

    与此同时,初夏的父亲正在公寓的楼下手刨泥土,将第五代“粟粟”埋葬好后,父亲如释重负……

    一代粟粟大概活了两年多,一天它一动不动。父母都知道这一天终会来的。

    还未上小学的初夏已经证明了自己能好好地照顾宠物,如今她则要面对仓鼠之死。

    父亲的心里似乎提前体会到了初夏的难受,然而他依然故作平静。他心里则打算给女儿买只小猫咪。毕竟两年前,小女孩想要的是猫咪,而为了验证女儿的决心,父亲特意先给初夏买了只更易饲养的仓鼠。

    “小夏,粟粟它老了……”

    “一点都不老的!”初夏自然也发现粟粟一下午没动,但她坚持认为仓鼠是在睡觉。

    第二天小初夏依旧这么认为,但内心已经十分动摇。

    第三天,女儿的幼儿园老师打电话过来,问父亲是不是家中有老人离世了。而那时,粟粟的尸体仍旧在女儿每天都会清扫的小笼子里躺着。

    “小初夏哭得都在发抖,要不你把她接回来吧。”

    “家里没什么大事,老师你告诉她要坚强,小夏会听话的。”

    挂掉电话,父亲坐在办公室里,眼泪不觉流出来。正好领导途径,想要找他商量事情,不料正好撞见其擦拭眼泪的一幕。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有什么困难尽管讲,别憋坏了。”

    “真的……”

    “没事”未出口,父亲的脑海中晃过女儿用棉棒给粟粟清洁的温馨画面,强摆出的笑容不受控制地变成了哭丧的脸。

    于是,他被领导责令出去散散心,今天别回公司了。

    父亲最后挑了半天,买回来一只淡黄色的仓鼠……

    父亲至今还记得眼睛肿肿的女儿回到家,不去看仓鼠笼子。到吃晚饭时,她听到小笼子里传来动静,她从椅子上跳下来,一个没站稳趴到在地;爬起来以后,急着迈步,又跌到了。

    那时父亲又想哭,当女儿提着笼子来到他的身边时,他硬是睁大了眼睛,一点湿润马上就风干了。

    “爸爸,粟粟它瘦了。”初夏沙哑道。

    “……”

    “但很有精神。”

    “不是挺好吗?”

    “会不会是回光返照啊,呜呜……”

    父亲听了女儿的成语用的恰到好处,他抬起头,赞许地望着妻子,随后他笑道:“可能吧。”

    “粟粟它瘦了一圈,呜……爸爸救救它……”

    当然,二代粟粟很健康,小初夏开心过后,便严重怀疑回光返照这个词是不是一个问题成语。

    随着初夏年龄的长大,父亲给历代粟粟定了2.5年的存活目标,未过2.5年仓鼠死去,父亲便想要让女儿接受这份伤痛。

    无奈的是,在女儿的细心照料下,每只粟粟都能顺利活过2.5年。于是在2.4年的时候,父亲就要去花鸟市场买只淡黄色的仓鼠,对照现任粟粟的状态,喂成合适的大小——基本就是微胖。

    替换以后,女儿会说粟粟换毛了,而父亲则要偷偷给前一任粟粟养老送终……

    检票时,员工先是注意到身份证上的照片,接着抬头看了一眼少女。虽说他能算出女孩已经十八了,但他仍旧忍不住问道:“妈妈呢?”

    “妈妈……”之前以为自己终于像大人了,少女怎么会想到现在自己没有梳双马尾,也没穿粉色的衣服,却会被问了“妈妈在哪”。

    “我一个人出来的。”她想自信地说出来这句话,声音却犹如偷跑出来玩的小孩子似的。

    过安检的时候,初夏手里仍旧提着纸盒。

    “打开来看一下。”大叔说道。他并非怀疑少女自己会带什么不好的东西,但不法分子借用这类看似最无害的群体,意图带入什么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发现少女为难地表情,大叔心里更有了把握。

    结果当他看见里面的粟粟和少女快流出的眼泪,大叔俨然变成了一个大恶人,最终他什么也没说,放初夏和粟粟进去了。

    “哎,生女儿多好啊。”望着少女背着书包的背影,中年人不由叹道。

第三部 癫狂之月 133 气味的吸引

    刘伟来到了柴咪的家中,女孩的书桌移到了床的边上,腾出来的地方则摆放着崭新的钢琴。

    钢琴微微有些刺鼻,所以柴咪将阳台门打开,散着味道。

    “刘先生你怎么努力,我都不会和你上床的!”在二狗催眠的强化下,“色·情刘伟”的形象已深入人心。

    “……”

    真是一种独特的打招呼方式。刘伟心想。他试图反驳一下,但仔细一想,最近几次都是他主动来找女孩,对方这样讲,他也无话可说。

    “要喝咖啡吗?”申明了原则后,柴咪的语调重回正常,

    “谢谢。”

    给刘伟泡好咖啡,女孩不忘把折叠桌搬到阳台,让刘伟沐浴在阳光下享受晨间时光。伟哥还未来得及道谢,邻居又折回屋内,不一会儿将报纸递给了他。

    “有事情求我吗?”刘伟抿了口咖啡,苦得他眉头紧锁。

    “唔……没什么事。”柴咪一点都不擅长说谎,眼睛漂浮不定。忽然,她发现了隔壁厨房里的二狗,“狗狗也起了啊。”

    刘伟撇过头,也看见了自己的好友,抬手招了招。只见黑瘦男缩回了一下,正当二人奇怪之际,他回身过来,抬手回应。

    “话说你这咖啡怎么苦成这样?”刘伟终究还是问道,起初他觉得苦得像中药,现在又喝了一口,几乎失去了味觉,而且他竟感觉有些上头。

    “浓咖啡嘛……”柴咪将报纸最外层的头版头条抽到自己这儿。接下来,二人在愈加温暖的阳光下看着报纸,好不惬意。

    今天刘伟迎来了久违的休息,虽说此刻他没有在看公务员的书或试卷,但时政的摄入同样必要,所以看着报纸的他心情甚好。

    “今天是青年节呢。”柴咪说。

    “哦。”

    嘟嘟!

    马路上的鸣笛声并未打破阳台上的宁静,刘伟看到一条有意思的新闻,说:“3万的猫死掉了。”

    “3万只猫死掉了?!”女孩好不震惊。

    而新闻的原标题则是:价值3万的猫坠亡找维修工索赔:修完窗户没关。

    “特浓”咖啡喝完后,刘伟的嗓子像是得了炎症,干得难受,他自己去倒了一点水,喝了一整杯以后,刘伟意犹未尽,便再灌下一杯。

    最后,他捧着一满杯水回到阳台。随之而来的一小时,刘伟连上了三次厕所。第四次的时候,他真的脸上挂不住,但无奈膀胱几近胀裂,便说:“我要回去了。”

    “有事吗?”打起瞌睡的柴咪一下子惊醒。

    “没事的,但在这里不也没事干吗。”刘伟的站姿有些别扭。

    “有啊。”柴咪双手撑着下巴,傻乎乎地笑着。

    “有?!”伟哥长呼一口气,然后只好老实交代:“我先去趟厕所。”

    当刘伟回来时,他有一种膀胱马上要被填满的错觉,好在这一次,那股洪流是真的过去了。

    “哼唔……”柴咪带着报纸回到了卧室,她观察着伟哥,显然有话要说。

    “想说什么就说吧。”刘伟也懒得去找水喝多了的借口,反正自己在这个“柴咪屋”已经身败名裂,子虚乌有的名号不差多一条少一条的。

    “把身体搞坏了吧。”

    “你是指……算了,当我没问。”

    刘伟想看柴咪弹钢琴,女孩却不弹,据说是音没调好。

    “调音的人是男的吗?”

    “我怎么知道。”

    刘伟一想也是。调音师下午会来女孩家,伟哥打量了女孩的衣服,只见她正常地穿着睡衣,扣子也都扣好了。和昨天衬衫配短裙的装扮相比,可谓是相当安全。

    而至于柴咪的请求,刘伟并不抗拒。女孩打开了电脑,桌面上赫然出现了伟哥熟悉的图标……

    火车上~

    初夏对着车票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列车里的条件完全不像是父母所陈述的那么恐怖,当坐上座位时,少女如释重负。

    发现自己是靠窗的位置,初夏很是开心。她背着书包,座椅只坐了半个屁股,手中则捧着她的纸盒子。

    “粟粟。”初夏将盒子打开,见到光的小仓鼠缓缓抬起头,嘴巴呈三角形、傻傻地张着。

    少女认为粟粟一定想要回到瓶子里,毕竟木屑和食物都在里面,而且蜂蜜瓶子是透明的,没有压抑感。

    高中生随之发现了桌板,她放下桌板时,一个年轻人来到了她的身旁,放置好行李后, 他便坐在了少女的身边。

    随着窗外的站台开始缓缓移动,初夏第一次独自的远行开始了。而邻窗的她没有去看风景,少女此时一心想要将粟粟安顿回玻璃瓶内。

    初夏伸手到盒子里,发现大袖口很是碍事,少女用力捋起土黄外套的袖子。

    这件衣服的颜色虽是土黄色,但若大小合适,初夏穿着也会显得漂亮。当初商场里就剩下这一件衣服,母亲觉得女儿仍旧会长高,所以就买了下来,不想初二以后到现在,初夏只长了3公分。

    外套不必说,自然是被打入冷宫。可这次出行,母亲偏偏又给挑了出来,有心疼衣服的理由,不过最最关键的是女儿穿的土气一点,相对也会安全一些。

    露出了白嫩的小臂,少女的双手勉强伸进了盒中,奈何粟粟到处乱窜,她始终没能将其抓住。

    一定是第一次到外面,害怕了。初夏以为。

    事实上,小黄仓鼠压根就和初夏不熟。被少女的父亲养肥以后,它才搬进新笼子四天,不想今天一早自己就被硬拽进玻璃瓶里。

    恰巧这只仓鼠是母的,和少女的相性很差。况且它无论如何都不想从富有安全感的纸盒中离开,回到那个透亮的玻璃瓶中。

    少女收回了手,塞了两粒吃的给粟粟。

    作为一个独立的社会人,初夏的一举一动都很是谨慎,她的屁股尽量是往窗边一侧坐,双脚好好地并拢,即使要转移粟粟,她手臂的幅度也很小,生怕打扰到一旁的乘客。

    而初夏身旁的年轻男子头戴耳机,刷着短视频,可能是视频的背景音乐相当劲爆,他的脑袋前后摇摆。忽然他发现膝盖旁的空间还有很大,他便张开腿,更舒适地坐起来。

    少女见了,屁股又一边挤了挤。

    两人相安无事,一人尝试着转移仓鼠,一人则摆弄手机,期间年轻人瞥了好几眼纸盒和蜂蜜罐,但他没看到粟粟。

    这人在干嘛?

    年轻人以为自己身旁的就是个穿着土外套的奇怪女人。

    离开市区,阳光充分地映入车厢内,粟粟躲在不被光照到的阴影里,后脚站立,上身左右晃动,鼠脸茫然。

    突然,它的站里面开始倾斜,小鼠踉跄倒地。

    原来少女将盒子和罐子都侧过来,两个口对接,希望粟粟能自己钻回去,“哦呀……粟粟乖。”少女嘟囔道,她脑袋歪着,窥探盒中的情况。

    小胖仓鼠贴着盒底,见罐子不断向自己靠近,它惊恐地露出两个大门牙,鼻尖不断摇晃着。初夏则生怕粟粟从旁边的缝隙一下钻出,她伸长脖子,确定玻璃罐的口子是正对小动物的。

    少女的头发落在了年轻人的手上,耳机男一开始还觉得嫌弃,但闻道淡淡的味道以后,他的目光一下子聚在少女的后脑上。

    当然,除了能看出头发干干净净的,也没有什么别的讯息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年轻人刚刚仅仅认为对方是个土气的怪女子,可舒适气味却让他对女生的好感度陡增。

    外表能说谎,化妆的技巧高的话,既能让人看不到瑕疵,也能令人寻不出痕迹;味道同样能修饰,很多女性走过,香水味会稍逗留一会儿。

    即使有好闻的香水,与真正的体香相比,自然是相形见绌。

    少女最终迫使粟粟回到了玻璃瓶内。只见初夏托着玻璃瓶,笑眯眯地看着粟粟往嘴里塞东西。不一会儿,仓鼠的嘴巴就被塞得鼓鼓的,少女也不知它准备何时享用那些食物。

    确认了侧脸,年轻人表情呆滞了片刻。随即他挺直了腰板,收回了敞开的腿,取下耳机。正如不会说谎的气味一般,他身旁坐的是一个动人的女生。而她一直摆弄的则是一只毛茸茸的小仓鼠。

    “车里让带动物吗?”

    “偷偷带进来的。”初夏被对方一提醒,赶紧将盒子挡在玻璃瓶的外侧,生怕工作人员看到粟粟,“你好。”

    少女向年轻男子打了声招呼。

    大约沉寂了1分钟,年轻人伸手理了下头毛,继续问:“自己出来玩的吗?”

    “嗯,是去考察以后的学校。”初夏特意用了“考察”两字,以显示自己的大人气息。而刚才的间隙,她考虑应该去向给刘伟打声招呼。

    “哥哥你是大学生吗?”

    由于她一直思考怎么和多年未见的表哥打电话,和陌生人讲话时,竟然用了“哥哥”这一称谓。

    年轻人的精神为之一振,只见他满面红光,右手下意识地又摸了一下头发,“是的。”

    接下来依旧是一阵尴尬,初夏为自己的口误羞涩不已,而本就自我感觉良好的年轻男则信心爆棚。

第三部 癫狂之月 134 战役

    年轻男子执意要帮少女将书包放在行李架上。在他的眼中,初夏的屁股只坐了半个座位,应该是相当的难受。

    “谢谢。”即使身后的空间腾了出来,少女并没有一下子靠在椅背上,仍旧保持着一定的坐姿。第一次独立出行,即将面对未知的城市,对于初夏来说,她的神经要保持一定的紧绷。

    后来年轻人没有听到“哥哥”,感到很是遗憾。他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少女聊天,由于害怕生人,少女全程都是看着粟粟,然后“嗯嗯”、“哦哦”地应着。

    车上的推车经过,少女看去,黑色的饮料立即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的身体算不上好,不过在规律的饮食和作息下,却也没什么太大的毛病。

    初中的时候,她吃了一口朋友的辣条,结果肚子难受不说,一觉起来,嗓子竟还发起炎来。初夏于是对小摊小贩的垃圾食品敬而远之。

    超市里的膨化食品她保持着一季度吃一次的频率,兴趣不大。而糖类和饮料的摄入则受到了严格的限制,主要是因为她的外公外婆都有糖尿病。

    还有就是母亲以前爱吃甜食,年轻的时候有段时间胖得厉害。如今即使她完全不吃糖,即便瘦了下来,仍无法回到当初的身材,处于一个微胖的状态。

    倒霉的小初夏几乎就与甜食无缘,擅长做菜的她偶尔会做蛋糕给爸爸吃,她才能借以“试味”的名义舔一下指尖上的奶油。而最大的受益者父亲则总是享用一人份的蛋糕,日子可谓相当滋润。

    而且初夏添加的糖分偏少,所以即便是外层的奶油,吃多了父亲也不会感到腻。

    可乐……初夏想。少女对糖是一种很矛盾的心情,一方面她超想吃,另一方面又担心母亲的控制并非没有道理:万一自己吃多,患上什么毛病可就糟糕了。

    所以可乐才是那种可怕的颜色吧!初夏揣测。早晨她去快餐店却没喝到可乐,一直耿耿于怀,现在这般安慰自己,情绪上稍微平复了些。

    “等一下。”

    推车已经过了初夏的座位,但工作人员听到年轻人的声音,还是倒了回来,“要什么?”

    “想喝果汁吗?”身旁的年轻男问道。

    “可……”初夏脱口而出一个字,然后立马止住了声音。

    “我请你,或者要吃什么?”

    少女摇摇头,不过乘务员已然将一堆吃的报了一遍,这种情况下什么都不买亦不合适。初夏考虑了片刻,最终要了一包瓜子。

    少女认真地看着找零,记住了瓜子的价格。过了片刻,她取出手机,想把钱转给对方。

    年轻人自然是拒绝的,后来他才发现这是获取初夏联系方式的绝好机会。不过男子并未气馁。

    初夏正在剥瓜子给仓鼠吃,女孩用指甲尖摁开瓜子,随后她将瓜子肉取出,把尖端给掰断,生怕伤到粟粟的嘴巴。

    “再给你吃一个。”少女嘟囔,结果仓鼠塞进一个后,连忙站起身,仰头望着瓶口外。那是一个会掉瓜子肉的世界!

    初夏再拨开一颗瓜子,她用白白果粒在粟粟的头顶放着,仓鼠瞬间拉长了身子。少女克制自己想要笑出来的情绪,喃喃道:“最后一个了,不让你会成球的。”

    高中生将剩余的瓜子包好,接着望向窗外,由于这段路的视野不开阔,沿途的风景乏善可陈。

    她望了一会儿后,视线回到玻璃瓶,只见圆底的瓶中还铺着两片树叶,是她白天特意摘下的。虽然对植物感到愧疚,不过初夏想要丰富粟粟家的生态环境。

    “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吧。”突然,身旁的年轻人问道。

    “为什么?”初夏侧过头,感到疑惑。而男子则说他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他也在那里上学,有什么忙他可以帮上。

    初夏便报出了号码,只是到最后三位时,她才想起了以前的教训:

    初中的时候,她被一个大叔在路上索要号码,同伴拉着她想要离开,不过在大叔的纠缠下,女孩最终是将号码给了对方。

    当晚,她收到了一张至今都让自己感到恶心的自拍照片……

    有了历史经验,初夏将倒数第二位号码故意报错。

    可是这一次的处理方式似乎仍旧不妥,男子立即拨打了那个号码。

    怎么办?!初夏一阵心慌,好在号码不是空号,少女赶紧摸了摸手机,“通了。”她撒谎道。

    年轻人一笑,可恰巧在这个时候,他的拨出去的电话变为了通话的状态,“喂,谁啊?”

    另一头传来的是一个用家乡话问候的大叔声。

    接下来气氛就十分尴尬,男子没有说话,而初夏也没敢去解释。

    其实可爱的女孩子就算有错,只要说话就能被原谅的。可初夏却认为对方一定很生气,她便缩在座椅的一侧,不敢说话。

    下次应该要给真的,到时候屏蔽掉就行了!少女这才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法……

    一片未知的大陆上~

    这是史上最漂亮的影魔。

    只见女孩一身黑色的铠甲,唯有肩甲和头戴的帽子上有黑色犄角,依稀能看出魔王的影子。

    她出生于泉水,前方是不断翻滚变化的“夜魇邪石”。女孩对比了包围邪石的遗迹,认为遗迹的形状和自己头上角有异曲同工之妙。

    身旁奇形怪状的生物已然出发。其中一个在跑路的过程中不忘丢出了一条驴子,驴子在天上翻滚一圈后稳稳落在了柴咪的身边。

    “那是我的宠物吗!?”女孩的魔王帽子上闪着两个赤红发亮的瞳孔,而她真正的眼睛则睁得大大的,注视驮着包裹的矮脚土驴。

    “算是吧……”作为环境生物的刘伟解释着,他是一只松鼠,一手把着肩上的犄角,一手则指着前方,“那是我们的老家。”

    邪石的下方遗迹涌动着炙热滚烫的岩浆。火光闪烁,映红了来到它下方女孩的面庞,“那我们就待在这里?”

    魔王抬起双爪——也就是魔爪手套,一副保家卫国的模样。

    “不不不,先买东西。”松鼠解释。

    “是那个大叔吗?”女孩回身,望见了高出围墙大叔的脑袋。

    “正是。”只见大叔的身前一个大铁毡,身旁的武器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女孩胸部伴随步伐,微微晃动。松鼠低头欣赏,口水不觉流出。由于大陆的级别限制,魔王的铠甲将胸部包得比较严实,但上方多少是露出了一点儿。

    “大叔,我们要守老家,给我一把大刀!”

    大叔摇摇头,不管穷酸的魔王。他低下头,自顾自地打造起新的长剑。

    “给我三个树枝,一组树之祭祀,一个治疗药膏。”松鼠说话间,丢出了一包金币,俨然是一个老主顾。外国大叔钦点后,将所要商品打包丢给了影魔。

    魔王小心地将包囊挂在腰间,“诶?!”女孩在自己身侧的铠甲上摸出了一个发着微光的绿色球体,“这是什么啊?”

    “哦,刚刚蓝胖子塞给你的。”松鼠回道,他仔细回想,那食人魔的两个头颅在擦过影魔时,嘴角皆留着浓稠的液体。

    女孩打开腰间的包囊,战友塞给自己是单颗的树之祭祀,柴咪便将绿球放在树叶里,那一大片树叶中现在就包有四个闪着幽光的球体,“好漂亮。”

    影魔整装待发,踏上了守卫家园的征途,“没有大刀,怎么保护老家啊?”

    “放心,你按我的指示去做,没问题的。”

    魔王的肩膀后面划出两道黑色的戾气。沿路她一路撞上了遗迹、兵营和防御塔,在两边枯树铺成的荒芜道路上,影魔看到了本方即将阵亡的士兵……

    千百年来,他收集了各式各样的灵魂,包括诗人,牧师,帝王,乞丐,奴隶,哲人,罪犯,当然,还有英雄——来自某本百科全书。

    一次魂之挽歌过后,魔王释放了所有的灵魂,跌入混沌。当他醒来之时,身体却被这个“透明色”资质的女孩给占据了。

    大百科全书、千年灵鼠——也就是刘伟,虽然在这场战役中只是一只环境生物,但拥有“深黄色”资质的他足以扭转战局。只见他“吱吱呀呀”一番交代,会意后的影魔随之抬起了手。

    女孩的魔爪手套向前一挥,一个红色的光点凭空出现,带着尾迹、飞向夜魇的士兵。由枯木化成的战力颓然倒下,一点暗红色的光辉从其身体分离,围绕到了柴咪的身边。

    “对了吗?”

    “不错。”松鼠颔首。

    而远程兵的头上打出了一个大大的叹号。

    “这叫反补,就能不让对方吃到经验。”

    “诶,我杀了自己的兄弟?!!”魔王侧过头,好不震惊……

    两方势力交界处、河道的另一端,生机蓬勃。在众多神木士兵的庇护之下,一个矮小的老头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他的双眼电光闪烁,完全看不到瞳孔,显然不是人类。

    在这片战场上,有10个战力。他们是人、是魔、或是神。而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正是众神之父——宙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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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777/ 第一时间欣赏以你为名的希望最新章节! 作者:唔噜噜所写的《以你为名的希望》为转载作品,以你为名的希望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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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为名的希望介绍:
一名男性,意外收获一个透明少女nbsp他慢慢从普通人成为女孩子们眼里的大变态,其中的辛酸无人能知(><)以你为名的希望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以你为名的希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以你为名的希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