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癫狂之月 180 不存在无限制的能力
电影中的桥段和现实中有所不同,但小雅仍觉得“星酱”像极了坐在她前排的邻居小姐。一时间,女孩竟有种近距离见到大明星的感觉,淡淡一笑。
这时,刘伟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在漆黑的地方,正常人都会有所反应,可刘伟却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他枕头的触感很好,身上亦有“被子”,带着宜人的气味。
柴咪回头看了一眼,以为刘伟依旧睡着。初夏随之转身观察,“哥哥发烧了吗?”
生怕打扰到别人,妹妹的声音很轻,就连她身旁的咪咪都没有听到。幸好小雅判断少女可能会问话,身子侧倾听到“烧了吗”。
“放心啦,应该只是累坏了。”
为了让初夏听到,小雅凑近了些。女孩的肚子因而贴在了刘伟的后脑上。
躺在漂亮女生的大腿上,伟哥感觉身子轻飘飘的,此刻他已是完全清醒,却久久不愿起身。
耳畔是电影中的台词,由于完全听不懂,伟哥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唯独一个“xx酱”,刘伟是知道这是对女孩或者小孩子称呼的后缀,类似爱称。
“xxxx,xx酱。”
再度听到“酱”时,伟哥的脑海中瞬间响起:
绪礼酱!
因为绪礼是他认识的称呼带酱的女生,而且少女好看,仿佛叫叫“绪礼酱”都是一种很享受的事情。
绪礼酱!
……
一个魔法可以作为资源的世界,餐厅里必有一个蹩脚的火系法师在生火,用以烹饪。
而在镇上餐厅的窗户外,网成一团的三十只“盗贼黑猴”十分醒目。两个厨师在窗户前面面相觑:餐厅并没有用猴做食材的打算。
“星酱,猴子们是坏人,交给镇长吧。”
“不要,它们知道自己错了,应该给它们机会。”星酱抱着猴堆,死活不肯撒开。
“听话,星酱。”
“不要。”
猴子们不免为星酱保护它们的行为落下泪滴,啊,友情的眼泪!……咳咳,得想想办法。对了,用最常用的“蛋糕换算法”,悬赏的十万除以蛋糕的价钱,结果是……
“交出它们,你就有两年份的蛋糕!”
“两年份!”仿佛有一股电流通过星酱的身体,不过这回她竟然没有被秒杀,“不行,我和猴子先生是好朋友!”
“三年份的烤鱼,四年份的猪蹄,五年份的鸡腿……”
“交给你了!”
“吱!?!?”
猴子、镇民和镇长都惊呆了……
我们在小镇上享用久违的食物,餐馆老板重获项链后心情甚好,这顿饭是完全免费吃到饱。
轰!
餐馆外乌云密布,伴随着一道雷声,雨点“哗哗”落下。
夏天的阵雨真是不少,明明昨晚刚下完,今天中午又来了。还好现在在室内,吃饭吃饭~
“星酱?”前一秒还在狼吞虎咽的女孩瞬间不见踪影。
“那个女孩叼着一块肉出去了。”邻桌的客人告诉我。
不会是……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现在脑海中。
我赶忙冲了出去,星酱正孤零零地站在路的中央,她仰头对着天空看了很久。忽然,她嘴里叼着的肉滑落在地上,啪嗒一声。
“骗人的。”
“进屋吧,会着凉的。”我来到她的身后,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啪!
星酱打开我的手,一个人在雨中慢慢前行。
星酱在期待一场不可能的雨。
“对不起。”
星酱没有任何反应,机械地前行着。
“对不起……”
不知道歉了多少回,她停下了脚步,此时我们已然被雨水淋透了。
“星君转身,数三十秒再回头,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星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完全弄不懂为何要这样做,不过既然她这样说了,我也只好照做。然而当我数完,转身……
星酱已不见踪影。
小镇的一户人家顶部展开了“屏障”,孩子们仍在自家花园中嬉戏着,当他们发现浑身湿透的我,反倒有种很羡慕的表情挂在脸上。
不会在那里吧?我遥望镇外的一处山丘,那里是魔法师的聚集地,我们在山顶还认识了一个瞬移大叔。
“你们这些门外汉不懂,魔法的施展是有消耗的,而且有许多的限制。”
按照他的说法,任何的魔法大师能流畅地操纵元素、飞天遁地,无非就是将限制的影响降到最低。
他从山顶一下子到达了“资本家乐园”的顶层,片刻后,他抓住了我的胸口,瞬移回来,手中拿着两张入园凭证。
“哇!!!”我抑制不住地大声喊叫,在凭证的面前,大叔施展的法术也算不上什么了。
“入园的时候看天花板,绝对没问题的。”他将证给了我,掩饰不住得意之情。
大叔的瞬移首先需要伸出右手,然后集中精神去看一个物体。
最终他的手会到达那个物体所在地,而身体则因某种惯性同样跟上。
简单地说,大叔首先要看到目标,如果两者之间无障碍物即可施展。他瞬移到乐园顶层时,手要瞬间发力抓住栏杆。即便如此,他的手会滑落到栏杆的根部,整个人悬空在百米高楼的外侧。
当然大叔的右手胳膊充满肌肉,撇除心里因素,不落下来然后翻越到大楼内侧倒不是难事。
“手摸里面的墙壁不可以吗?”我问。栏杆里侧也是目所能及的墙壁,而且下方还有可供落脚的平面。
“那我的下半身可就被撞烂在栏杆上了。”
“哦——”我恍然大悟。与此同时,星酱抢过了我说中的两张凭证,她刚从石化状态中脱离,“免费吃蛋糕。”
去乐园也只想着吃蛋糕吗?!我苦笑……
现在我学着大叔的模样一本正经地伸出右手,将它对准了山顶的一棵树的树干。如果我能学会大叔的法术,就能一下子来到那里,去问问魔法师们有没有见到那个闹腾的家伙。
那雨水算不算障碍物……我张开的右掌不觉间已握成拳头,最终无力地落回身侧。
紧接着,我奔跑起来,雨水击得我睁不开眼睛……
搜寻一天无果,我又回了一次家,结果小屋里还是空空如也。
“阿嚏……”淋雨过后,我有一点儿感冒。那星酱呢,肯定会更严重的吧?关好门,我开始沿着河流继续寻找。
完全没有头绪,不知道星酱在哪儿,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虽然知道在家等着可能更好,但……怎么可能坐得住?
“我们的家是我最最喜欢的地方……阿嚏!”
我停下脚步,转头望去,星酱此时已打开门,“我回来了……阿嚏!”
“笨蛋。”顿时,我全身失去了力气,“原来早就到极限了。”随之,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关于我和星酱魔法限制,估计是比世界上所有的魔法都要苛刻。多数——尤其是关键时刻,它总是毫无作用。
我总结的是:我们同一时刻,发自内心产生的愿望就会实现。
但这终究是个模糊的定义。
星酱无时不刻都想着蛋糕,饿的话就更不用说了。我固然能轻易看出她饿肚子的模样,也由衷希望能蹦出个蛋糕让她笑得无比灿烂,可惜“蛋糕法术”反而变得越来越少成功。
而关于“心愿法术”所消耗的东西,至今仍旧毫无线索。
魔法消耗的是精神力,使用一次感觉身体被掏空。强行施展第二次,目前的普遍说法就是折寿。
从那些生龙活虎施展法术的天才总会落得暴毙而死下场就不难看出。
瞬移大叔自然也是如此,据说瞬移的距离近还好,瞬移得远的话,两次下来,不睡觉就会感觉像死了一样。
他还常抱怨瞬移造成了他两个胳膊粗细不一,不过这应该是他用手习惯的问题。
究竟消耗的是什么呢?冥暗之中,我反复地问着自己这个问题……
再度睁开眼睛,视野被一个美丽的脸庞给占据了。
“小时候,一到下雨我就会在想掉下来的不是雨点是别的东西就好了。”星酱并没有发现我已经醒了,一个人对着河面,自言自语着。
我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她的腿上,好软,好舒服。
“一开始想掉下许多小猫、小兔子,当然它们是慢慢下来,不会摔痛的。”
“饿的时候,就会希望掉下许多好吃的。好多肉,好多鱼,或者是烤全羊,烤全牛……当然它们也是慢慢下来,不会砸晕人的。”
认真说话的星酱很可爱,但怕她发现我已经醒了,我只好闭着眼继续听着。
“结果等了好多场雨,落下的还是只有雨水……我发觉这些事是不可能的,因为……因为……”
终于发现了。
“因为它们太大了,不像雨水!”
竟然是这个原因!
“但有一件事我还一直相信着。”
我偷偷睁开眼睛,想多看星酱一眼,她此时正抬起头望着天空。雨后,很多平时看不见的星星都出现了,呈现在女孩面前的是清澈,美丽的星空。
“星星会作为雨,落在地上。”
“因为它们很小,不会砸坏人;它们不是水,大家也不会感冒……而且,它们很漂亮!”
“等星君醒来以后我还要告诉他一个秘密。”
第三部 癫狂之月 181 世界都听她指挥
“什么秘密?”我问道。
“一颗星星就可以实现人的一个愿望。”我支起身,毫无违和感地插入对话,而星酱的笑容则和夜空一样美丽。
所以才会那么期待啊——无数星星化作雨点,她就能许好多好多的愿望。
是想要得到世界上所有的食物吗?再加上让坏蛋都变成好人?还有……
“拿到……星星,我只会……许一个……愿望哦。”星酱的话出人意料,我不禁竖起耳朵。
“有点累了。”
什么?
星酱的节奏让人难以捉摸,刚在还在精神地细说自己的愿望,现在却躺在我的腿上,睡眼朦胧。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望着她最期待的雨点。
若星酱只有一个愿望,一定是个很厉害的愿望吧?
是让世界都听她的指挥吗?
……
“想和星君……在一起……”
说完,她便弯着嘴角睡着了。
借着完成人生头一笔大委托的劲(虽说只是误抓猴子啦),我和星酱又接了一个……小小的委托。
“抓坏人?”星酱问道。
你何来自信能抓得住坏人?
委托来自是一个小镇的医生,需要采一些草药。
草药位于森林之中,步行到那儿需要半天的时间,所以今天我们早早的就出发了。
任务并没有难度,说是委托,不如说是我们在帮医生打工。但我却喜欢这样的工作,毕竟我和星酱的法术不能自如地施展,接到困难的委托,关键时刻我们想不到一起的话,可是会有性命之忧。
“委托没什么难度嘛。”星酱看上去没什么干劲。
“没事,说不定路上能碰到什么通缉犯,这样就有难度了。”
“真的!”星酱突然大步向前走着,“我要尽量尽量地抓完坏蛋,目标……”她顿了顿,吸了一大口气,“世界和平!”
喂喂……
于是乎,我在采草药,星酱则在四处张望,寻找坏人。
“你也给我采点东西。”
“嗯嗯。”不久,星酱便给我了一颗漂亮的果实,“你看!”
咚!
“唔……干嘛打人家脑袋……”
“叫你采草药。”
星酱小心地将果实收好,老老实实地和我一起采起药来。
“星君,我刚刚看到有人路过。”
“路人了。”
“会不会是坏人,是通缉犯?”
“怎么可能。”
忽然,我身后的阳光被一道黑影阻挡住了。
“怎么了?”我转过身,看着我身后的人,这个中年男人的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
……
……
“真的是通缉犯!”我和星酱惊呼道。
“快逃!”我抓住星酱的手就开始狂奔,然而速度却起不来。
“拜托……”星酱晕了过去,正被我拖着跑,“应该是兴奋过头了。”
我赶忙回头确认通缉犯的位置,他依旧站在原地,可那人的眼中正散发着杀气。
我立即拐了好几个弯,如果拼速度绝对会被追上,只好快点找个地方躲起来。终于,一个巨大的树进入视线,带着不省人事的星酱,我躲在树干的后面。
理顺呼吸的节奏,竖起耳朵,现在是我遇到过最危险的时候:身边有一个晕过去的人,连“赌博式”的法术都没法施展。
通缉犯果然正在跑动着,不过没多久,他的脚步声就慢了下来。
在走吗?
冷静下来,对方已经被通缉了,被看到应该也不至于要灭口吧。现在他应该已经打算离开了。
可是……
他的脚步声变得越来越清晰,明显是在往这儿走来。
被发现的话就完了!
看了一眼星酱的脸庞后,我决定独自冲出去:至少要保证星酱是安全的。
一、二……出发!
我迎着那个男子冲了过去,这时我也看清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把短刀。
眼看就要相遇之际,我右脚狠狠一蹬,转换了方向。通缉犯显然也没预料到这个状况,让我饶了过去。反应过来后,他咬着牙向我追来。
比脚力的话,还是年轻人厉害!
这么想着时,我的肩膀却被搭住了,重心不稳的我顿时摔倒在地,滑出一段距离,模样极为狼狈。
“这么慢还想逃走?”犯人不屑地笑了一声,随即他玩弄着刀,慢慢向我靠近。
“唔,怎么晕了?”远处隐隐传来星酱的声音,男子的嘴角上扬得更厉害了。
我用双手勉强地支撑起上半身,双眼死死地盯着对方。
“解决了你之后就是她了。”
可恶,绝不允许!
而现在,他距离我只有半步之遥。
“坏人住手啊!”看来星酱发现我们了,通缉犯不禁转过头望去。
我瞪大眼睛,瞬间在左手和左脚上施加了力,我的身体随之跃起,只有左手还支撑着地面。收起右脚,瞄准对方的裆部……
出脚!
有两个加速度,就算我再没有力气,刚才的那一脚也相当于一个壮汉的爆踹。
男子面色极为难看地跪了下来,没撑几秒就倒在地上。
接着我又在他的脑袋上连踢好几脚,赶来的星酱又补了几百脚。
“击掌!”
“啪!”
“他怎么倒下的?”星酱用崇拜的目光盯着我。
“踢他蛋蛋了。”
“哦哦!”
“被踢到蛋瞬间的疼痛相当于断了几千根骨头……委托的医生这样告诉我的。”
之后发生的事也能预料到了吧?我们再次成为了英雄,在好几个小镇享有免费吃到饱的特权。
伟哥的玫瑰世界~
刘伟出了影厅,寻找厕所。
生活像个调皮的小东西,总是反着和他玩,生怕自己不能被注意到:
早前刘伟的“精华合集”就要展现在妹妹的眼中,他死命阻止。哥哥试图抢夺“克星咪”的手机,力挽狂澜。谁知脏爪一把摸到了女孩的腰。
经验告诉他解释这种东西的苍白无力,结果沉默不语,又变成了不知悔改的表现。
其实那时伟哥已是精疲力竭,两个女孩说的话没什么印象,唯独“脏爪”两字还留存脑海,柴咪说完初夏说,也不知谁在附和谁,令他哭笑不得。
晚饭之前,他趴下睡了30分钟,醒来时精神状态不错,可是昨夜不到五小时的睡眠影响并不会因打个盹而完全消除,伟哥直播时多少就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随后是犬山老师暴露的危机,当刘伟意识到他已无能为力时,年轻人落寞地转过身,头脑里空白一片。
至少不能和她们一起看啊!
面对可能出现的奇耻大辱,他的身体做出了离开的选择。谁知年轻人来到门口,咪咪急忙抓住了那只脏爪。对方走路一摇一摆的,令女孩很不放心,“刘先生去哪里?”
伟哥被抓住的右手摆动了一下,“我想出去。”
“不看电影了吗?”初夏仍旧不知道电脑中片子的类型,怯怯问道。
刘伟没有回应,执意要走。柴咪也不敢用力去抓,等伟哥出门以后,两个女孩随之跟了过去。
“我没事的,送小雅回学校以后我就会回来了。”伟哥说。可他却一屁股坐在了小区杂草从的凳子上,没有移动的打算。
现在去还早。
刘伟趴在双腿上,准备打个盹。
交接班时,小雅伴揽下活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倘若这浑浑噩噩的样子令女孩看到,伟哥的老脸同样没地方搁。
“刘先生,我错了。”柴咪蹲在刘先生的腿边,小手放在他的膝盖轻轻动着,“你不要离家出走……”邻居小姐以为自己惹人生气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嗯呜……我们陪你出去看电影,别生气了。”
我没想看……伟哥心想,但他无力说出来。在家时刘伟提议要去影院,但是在柴咪执意要看小片的前提下。
“哥哥,一起去看吧,现在还不晚。”初夏也轻声附和,见哥哥无动于衷,少女亦蹲下,重复了一遍。
这样的感觉还不错,刘伟便这么趴着,就是始终没有睡着。
“几点了?”他头也不抬。
“等等。”柴咪忙去拿手机。
“8点半了。”初夏说。
……
刘伟即将沉睡,但千钧一发之际,他硬是将意识给拉了回来,“几……几点了?”他猛一抬头,感觉时间过去不少。
“马上……”柴咪慌张地去揣睡衣口袋,初夏的手机则一直拿在手上,“8点50。”
伟哥已然站起,见妹妹短裙的装扮,他让少女回家,当然对方也没听进去。初夏和咪咪都以为哥哥生气了,水手服少女虽然不知犬山老师的事情,但她觉得是刚才她对脏爪的批判过分了,引得刘伟不开心。
于是年轻人在前面走,身后两个女孩跟着。
“去看电影吗?”
“我说了是去接小雅。”
“然后大家一起去吗?”
“……”
结果是刘伟来到饮品店门口之前,柴咪已经抢在前面,和小雅交流着。
“伟哥想一起看电影?”打工的大小姐感到困惑,毕竟看刘伟走来的步伐她认为对方更希望的是睡眠。
不过见柴咪身旁的妹妹也认真地点着头,小雅困惑一笑,却还是同意下来……
学校影院的厕所~
刘伟稍微洗了一下脸,他观察着镜子中的自己,虽说双目依旧黯淡无光,但勉强是睁开了一点。
结局不算太坏——犬山老师最终安全地藏在了他的电脑之中。
此外在小区杂草园中,他的大腿和胳膊被柴咪和妹妹轻推了不少下,触感犹存。而且刚刚他更是在小雅的腿上睡上了一觉,由于被女孩的大衣包着,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上都染上了好闻的味道。
镜中人的表情没有变化,但奇怪的是他在不觉间变得神采奕奕。
伟哥并不急着回去看电影,毕竟大半部分他都错过了。
好多了……刘伟露出舒心的笑容。
他调整着状态,更希望自己在重新入座时好让身边的三个女孩子放心下来。这时,伟哥听到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便抹去脸上的水渍,准备离开。
那人进了男厕所,但却在洗手池前驻足。刘伟和那名大学生在镜中对视片刻。
伟哥感到不适,刚要离开,男生冷冷说道:“你等一下。”
第三部 癫狂之月 182 生日夜
小雅将大衣叠好放在腿上。
刚刚刘伟起身去上厕所,女孩身旁的一个男生随之起身,而她的背后亦有一个人随之而去,小雅便担心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去找刘伟的茬。
应该不会的吧?女孩心想。毕竟学校里除了魏英才以外,她觉得大家的本质都是善良的,即便其中触到的学生也会有一些坏毛病,但无伤大雅。
然而小雅还是在刘伟离开以后变得心不在焉,好在影片的剧情不算复杂,即使错过一段也不会对整体的观影造成影响。
好恩爱的两个人。
看着星君和星酱的拌嘴,女孩心想……
影厅外——
冯部长是魏主席的得力助手。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进入到之厕所中……
“给小雅评上奖学金。”冬日里的某一天,魏英才如此交代。
部长的确拥有一定的权力,尤其是当顶端学生的成绩相差无几,附加的那些考核项就变得尤为关键。
结果冯部长发现即使没有会长的关照,小雅的表现就足以获得奖学金:
这是女孩的第一个学期,学业方面,女孩不落下风;而且小雅作为宣传部的部长,做出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
不说尽心尽责的宣传工作,一次募捐的活动,女孩竟带头捐助了1000元的现金。问她原因,原来是小雅打工的工资发下来了,她便毫不犹豫地贡献出一部分。
“也没有要花钱的地方呢。”女孩微微一笑。
这个新生家境谈不上富裕,但也绝非因迫于生计而打工。再看那些真正家境窘迫的学生,反而更趋向于埋头苦学,认为现在打份零工无非是在浪费宝贵的学习时间。
即使小雅证明了在学业、学生会和打工锻炼的三重压力下,她仍旧能游刃有余地解决好,可是零星几个学霸级的人物总觉得她的成绩中有猫腻。倘若他们又听说女孩回到寝室的放松方式是看外文原著,一定会觉得是那些喜欢小雅的男生们将其神化了。
而宣传部长唯一受竞争者诟病的地方就是她会因为打工缺席不少课程,不过在同僚冯部长的眼中,这无非就是不起眼的小瑕疵——女孩评上奖学金其实并没有动用什么关系。
溪州的事情以后,小雅离开了学生会,冯部长觉得女孩亦有苦衷,没过多纠结。
其实男生已经做好打算:新一期的奖学金评比,倘若小雅成绩如旧,他还是会在其他的分值上给出最高的评价……
“怎么了?”刘伟有气无力。面对不请自来的大学生,他的头再次开始胀痛起来。
冯部长观察了伟哥的拳峰,发现擦伤后,他靠近了对方,“为什么打人?”
只是昨天魏英才被打之事让男生心生疑虑,倒不是说他心疼会长。毕竟他一年里没少见到魏主席,此人的作风不正冯部长是最有发言权的。
但他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会痛扁英才,男生“啧啧”一声,以为是魏主席玩弄了有男朋友的女生,事迹遭到了暴露故而招来横祸。
他立即联系了当事人,魏英回复了三条信息,加起来10个字,等于什么都没说。冯部长就识趣地不再询问,知道自己的猜测**不离十。
谁知第二天早上,他才了解到打人者是校外的人,不仅如此,此人很有可能就是小雅的男朋友。面对这样的传闻,冯部长感到坐立不安。
假如女孩停止参加学校活动的原因是因为恋爱,他多少是心有不甘的,何况对象是外人——恐怕学校里的大部分男生也都咽不下这口恶气,他们或许多或少抱有一定的幻想,就算幻想破灭,戳破它的选手至少也该是自家学校的人……
一个男生刚要进厕所,可读懂里面的空气以后,他缩回了跨进来的脚步,转而前往更远的楼下厕所。
空气寂静,先是隔壁女厕所的冲水声,后来则是旁边影厅的音效声。
面对大学生的询问,刘伟迟迟没有开口,面露为难。
其实冯部长也是壮胆走入厕所。他以为能把魏英才摁在地上打的人必定是狠角色。
此刻他观察刘伟,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压力,于是男生挺直了身板,质问:“我不管你打人的原因是什么,但这么在我们的学校放肆,你觉得对小雅会好吗?”
刘伟听了,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诚如对方所言,他昨天是失去了理智,甚至让素来冷静可靠的小雅同学都奔来抱住自己。
“不会的。”伟哥轻声说。
“那你赶紧和小雅分手。”冯部长有了底气,面色随之变得极不耐烦,“不然她的奖学金肯定评不到了。”
刘伟怔了下,随即观察眼前男生的神色:他能看到魏英才的影子。
“这个我要和她协商一下。”伟哥如实道。小雅和他在昨夜刚确立了假装情侣的关系。此时他也不想多说,侧身想要走开,却见到门口居然还有一个人正候在那里。
伟哥无可奈何,一动不动。
部长似乎也注意到了门外的人,但他不予理会,再度贴近伟哥,压着嗓子说道:“那你先滚出我们的学校,这里的人不欢迎你。”
“小冯,别闹了。”
这时,门外的人发出声音,接着他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小雅身旁的理性男,大四的他恰好又是前部长,说现任的小冯曾经是他的小弟也不为过。
“你、你怎么在这里?”
“拜托你用点脑子好吗。”理性男走进厕所,悠悠道:“这位朋友在受到你的威胁的时候顺着你的意思,不和你争辩,可见他素养多高。”
冯部长低着头不吱声,恢复了他当小弟时的状态。
“素养高,昨天却出手打魏英才,就摆明是那个人的不对。”提及那个人时,理性男加重了语气,小冯听了,头再度垂下,用脑袋上头发的漩涡对着前辈。
“你现在在厕所里刁难别人,出于什么原因,你也心知肚明。”理性前辈顿了顿,随即让开了身边的道路,“反正不是在为你的魏主席生气,是吧?”
“我错了!”男生猛然抬头,随后深鞠一躬。
“走吧,电影大概还有半小时结束,这时候错过可就不好了。”
“是。”
一分钟前,冯部长已经点燃了嚣张气焰,准备开火;这一瞬间,他却低头弯腰,灰溜溜地从厕所离开。
刘伟见了啧啧称奇,不过没等他开口道谢,理性男便问道:“有个问题我确认了一下,你前面的两个女生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
伟哥愣了片刻,随即僵硬地点点头。
“是你的朋友吧?”男生追问。这点很好解释,柴咪和初夏刚才回头看了不少眼。
“算是吧。”刘伟应道。
接下来的问题理性男知道问起来不太妥当,但鉴于自己帮了刘伟的忙,他还是快速道:“最后可以告诉我你跟她们的具体关系吗?”
“一个是妹妹,一个是邻居。”
“好的,感谢。”理性男潇洒转身,心中无比满足。相比于那些不动脑子就八卦的人来说,他获得的情报可谓是珍稀级别的。
明天校园的某个角落,兴许有人会分析那人到底是不是小雅的男朋友,或是讨论突然降临的水手服少女是谁。而理性男则早已看穿了一切。
男生加快脚步回到影厅,荧幕上的场景并无太大变化,证实了他适才对影片正在处于过渡片段的判断……
“星君,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刚醒的星酱睡眼朦胧地问道。
“睡觉的好日子。”
“是吗?呼……”星酱立马又睡了过去。
早晨的阳光洒落在我的包中,里面的草药散发出有别于窗外青草的气味。我这才想起还没有把委托物品交给医生,于是便立即启程,向小镇出发。
“医生,真的没办法吗?”
“啊,对不起,现在这里缺材料,待会儿我自个儿去采吧,保证你明天来的时候会有。”医生在门外向病人不断道歉。
“该道歉的是我。”我来到医生身旁,将草药交给了他,随即向病人说道:“马上你就可以吃到药了。”
……
服下药的病人气色看上去好许多,仔细记下医嘱后,他便离开了。
“你们现在可是小镇的英雄了。”医生为我跑了一杯茶,笑道:“回去可以和老婆吹嘘了,英雄给我们的小诊所来采药。”
“哪有,只是运气好而已,再说是你的话让我想起来怎么攻击的。”
“踢蛋?”
“嗯。”
我们两个对视一眼后,便大笑出来,“哈哈哈,够狠啊!”
“一般了,哈哈哈!。”
“以前老婆在梦中踹了我一脚,那滋味,我知道啊!哈哈哈!”
直到我们都笑不动了,我才想起今天要办的正事,“附近最好的蛋糕店在哪儿。”
“最好的吗……”医生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最近的城市有家不错的店,不过有点远。”
“谢了。”
“等等,你的赏金,够你买一个大蛋糕。”
幸亏现在是一大早,我才能勉勉强强在天黑前赶回家。去的时候脚步轻盈,回来时我却只能小心地捧着蛋糕,一步一走。
“欢迎回来!”星酱见到我很是兴奋,“去哪儿了,我一天好无聊的。”
“不好意思啊。”
“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跑步的好日子。”
“真的?”星酱忽然间有了精神,“我还没跑步呢。”说着,她就一路小跑地离开了家。
“啊,好大的蛋糕!趁星酱不在吃了吧?”我故意大声道。
“不许动我的蛋糕!”门被一把推开,星酱慌张将我和蛋糕隔离开来,“要好好插蜡烛,许完愿望才能吃。”
怎么会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呢?
星酱接过我手中的蜡烛,小心翼翼地将十八根蜡烛插在蛋糕上,还在蛋糕的正中心放上一颗彩色的果实。
“这个是……上次森林找到的?”
“漂亮吧?”
“嗯,很漂亮。”
“我要许愿喽!”星酱十指相扣,闭上了眼睛,而我也赶紧闭上眼,和她一同许愿:将星星化作大雨。
“呼……”星酱长吸一口气,随后用尽全力吐了出来。在我偷偷吹气过后,蜡烛全灭了。星酱激动得“啪啪”鼓掌,“厉害吧?”
“很厉害!”
“嘻嘻。”
而我则望向窗外,该下雨了。
然而等了很久,等到星酱满脸全是奶油,外边仍旧没有动静。
“唔唔……怎么不吃?”星酱含糊不清地说道。
“许了什么愿望?”
“唔唔……希望变得更成熟!”
……
……
……
“啥?”
后来我才知道,星酱是在为自己兴奋得晕倒,差点让我被通缉犯给干掉的这件事感到愧疚。
“我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了,不能再给星君添麻烦了。十八岁算是大人了吧!”
“没问题的,蜡烛全灭了,我一定能变得很成熟,将来会像大人那样面对很多很多事情。”
“很了不起啊。”我摸着星酱的脑袋夸奖道。女孩眯着眼睛,像一只幸福的小猫咪。
第三部 癫狂之月 183 将星星化作大雨
和别的故事一样,我和星酱的故事出现了最大的转折。
转折无非有两种情况:绕一个远路,继续下去,或是再也回不到原来的道路上了。
倒不是说我不能承受失去星酱的痛苦,因为我知道如果事情执意要这么发生,自己也能够继续生活,兴许未来还会有一个我能喜欢的女生,努力的话日子也会过得不错。
只是单单这么想着,眼眶就会不觉地湿润起来:
在很远的未来,每想起那个家伙,我都会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心酸……
“医生,她没事吧?”医生刚出房间出来,我就冲了上去。
“只是中暑,再让她休息一会儿就能活蹦乱跳的了。”
听了他的话,我长舒一口气。
今天本来要和星酱去野餐的,可吃到一半,她就毫无征兆地失去了意识。
“我能进去看她吗?”
“嗯。”
星酱躺在病床上,除了精神有点不太好,看上去还是很健康的。
“难受吗?”
“完全好了。”星酱挤出了一丝笑容。
“那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因为……因为我搞砸了很好地一次野餐。”
“笨蛋。”
“唔……”星酱条件反射地捂住头。
“大笨蛋。”这一次我将她的手紧紧握住,“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没事啦,我是个大人,没那么脆弱的。”
让她在床上躺了很久后,我们离开了诊所。
“好好照顾她。”医生最后向我嘱托道。
“嗯,一定会的。”
我和星酱的关系,看上去只是我一味地在欺负她,但实际上我们是一对感情很好的情侣,谁也离不开谁。
“星君,一个大男人在大晴天打着伞好奇怪。”
“别管它,要避免你中暑,谁叫你中暑的症状那么特别,一下子就能不省人事。”
“不过那只是中暑,没关系的。”
“不行,给我过来。”我一把搂住星酱的肩膀,两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星酱忽然之间安静了下来,红着脸,一言不发。
“怎么,没精神了?”
“被这样搂着的感觉……好幸福……”
那天晚上,我们抱得很紧。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呼吸,闻着对方身上的味道……
我本以为自己可以这样抱着这个女孩,直到永远。
然而第二天早上,我发现:
我们的床,
我们的家,
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人……
因为我是大人,所以没问题的!
。
再见了,星君
“那个笨蛋,到底想要干什么!”在我手中的是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早晨我在桌子上发现了它,谁都能看出女孩在写纸条的时候是哭得稀里哗啦。
“既然是大人,就给我说得明白点,既然是大人……就别给我哭啊!”
丢了星酱的事情偶尔有过,每次都会令我抓狂。
她倒是记得住小镇的名字,只是我们的小屋究竟是在小镇的南面还是北面,女孩一直都没有搞清楚。所以一旦出了远门,牵着手走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幸好星酱也有自知之明,稍微走得远了,或是在人多的城市,我的手有时不经意地松开,她都会慌张得挥舞“右爪”,直到我再牵住她。
这样的家伙主动写字条离开,我站在窗前愣了许久……
一个人在表演炼金术,身前聚集了一圈群众。
“让、开!!!————”我扯开嗓子大叫着,那是我搜寻的星酱的头一段时间,想要去蛋糕店找,便一路冲刺。
见有人挡在路线前面,不禁叫了出来。但从一下子溃散的人群可以看出,那一声称之为咆哮也不为过。
路过了一座座小镇,寻遍城市的每个角落;在森林穿梭了半天,生怕她在里面迷了路;沿着河流,穿过田地,不敢眨眼地搜寻她的身影。
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是一个人了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我的身边,总有一个长不大的女孩陪伴着我
一个路人从我身边走过,想张口询问,却发现我的嗓子已完全哑了。
咚!
奔走了一天,我双脚发软,一个踉跄便狼狈地倒在地上,脸被蹭得生疼,却仍旧勉强发出了声音:“你有没有……”
而那人早已离去。
远处的夕阳沉下,我骗自己是初日,原因自然就是在我和星酱的心愿法术面前,并不存在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此刻她若眺望红日,可能也会盼望着这是黎明。对的,星酱什么傻事情都会去想!
加上魔法的帮助,世界会听她指挥的。
我趴在地上,眼睛上翻看着消失在视野的余光,心中不断许着同样的愿望:太阳升起来,给我升起来,升起来。
天亮的话,我能继续去找她。
天亮的话,坏人就不会出来了吧?
……
事实上,光芒也并非一下子就被全部夺去,最后我咬着牙哭了起来,那时已经四周已经漆黑了好长一段时间。
第二天醒来,我恢复了些理智。于是我打算先回一次家,那里才是星酱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双腿昨天跑到没有感觉,今天则是用尽全力来表现它们的痛苦,起初的几步我迈得颤颤巍巍,不过当它们发现自己无法违背我的指令,便消停了许多。
可发现家中依旧无人,我咬着牙齿,不知在和什么较劲。
然后便泣不成声。
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镇上,然后又因为体力不支,倒了下来。
正午的阳光可真够毒辣啊……
恢复意识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诊所的病床上,医生正悠闲地调配一碗汤药,“怎么了,累成这样?”
“星酱不见了。”一开口,我发觉自己的声音十分沙哑。
“你弄丢了?”
“自己走的。”说着,我就从床上爬起,准备出门继续寻找。
“那孩子也会骗人啊。”医生将把汤药端到桌上,淡淡地笑道:“快来喝了,这样精神会好一些。”
“你说什么,为什么说她在骗人?!”
“你先别急,坐下来看这个。”医生取出了一本厚厚的书,翻了几下就找到了其中一页,上面有许多我不认识的植物果实——除了那彩色的一个。
“凝冬?”我念着果实的名字。
“嗯,你见过吧?”医生眉头微皱,叹了口气说道:“简单点说,就是食人花吃掉一种毒虫以后的模样。”
介绍中写着凝冬的颜色是花冬季吞虫,致死以后夏天才会呈现出的模样。
“死”字后面亦有写,但我却不敢去看。它位于“毒性”那一栏。
三日之内、全身麻痹……这样的字眼我假装没有看见,然后注视着医生的眼睛,等他忽然笑起来,告诉我没那么严重,或是有解药之类的话语。
可随之而来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
生日蛋糕上,那颗美丽的果实竟然会要了星酱的命。而那天医生所说的中暑则是误食凝冬以后的初期的症状。
“也就是说……”我吸了一口气,好让心情平静下来,随后向医生确认这个事实,“星酱……星酱她活不过今天。”
“应该是这样的。”
医生的“应该”显然是为我而加的,因为这时,我看到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三日之内必死”。
“那女孩让我绝对不要告诉你,说要和你开开心心地度过最后几天,没想到她没和你在一起……”
真奇怪,假如前天我得知星酱会死的消息,一定会无法接受。可现在,在经历“丢了星酱”的事情之后,我居然可以接受一小部分了。
“我一定能变得很成熟,将来会像大人那样面对很多很多事情。”
“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了,不能再给星君添麻烦了。”
回想星酱的话,我无奈地笑了起来,“真会给人添麻烦。”
星酱她想要一个人面对死亡。
“因为我是大人,所以没问题的!”
“问题大了,你不知道我们的魔法能救你吗?”我慢慢地向我们的家走去,一路上,我始终没有停止许愿,“星酱要活下去,星酱要活下去……笨蛋,给我许同样的愿望!”
就这样,许了无数次愿,看着日落,看着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星酱要活下去,星酱要活下去,星酱要活下去……
其实我已经知道,星酱不会这样许愿。她就是个孩子,一旦认真起来,什么都不会记得。
现在的她在哪儿呢?是不是咬着牙,担惊受怕着,却又会时不时地笑出来,认为自己像一个大人一样。
认为自己的离奇消失总比死在我面前来得温柔,便认为自己的生日愿望已经实现。
如果真的是这样,星酱应该很希望我出现在她的身边,希望我摸着她的脑袋夸奖她,然后再满足地倒在我的怀中……
……
对,如果能同时许下这个愿望,我也能找到她,让她活下去!
默念了好几遍愿望,可是我并没有产生空间上的移动。
小屋进入了我的视野中,我加快步伐:出现在里面,出现在里面……
默念的愿望完全变成了单方面的奢求。而当我点亮灯,屋内空荡荡的感觉令人不忍直视,我立即关闭了灯,又觉得里面好像有太多东西。
包括那个还没有来得及扔掉的蛋糕盒子,以及桌上剩下的一小块作为第二天早餐的生日蛋糕。
现在吃的话,应该还没有坏吧?我攥紧拳头。
星酱要活下去。
星酱的毒素退散。
星酱要看到明天的太阳。
星酱回来吧……
每许一个愿,嗓子就疼得难受。渐渐的,我意识到自己和星酱的法术已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这法术曾经实现了我那么多的愿望,它救过我,给了我全世界最棒的小屋,给我最心爱的女孩变出过好多蛋糕——然而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它却没法为我实现。
天空依旧布满星辰。“摘一颗星星就能实现一个愿望”,人们一直这么说着,但并没有人真正摘下来过。
星酱想要将星星化作大雨。
她说人和星的数量是对等的,一个人用一颗星星许一个愿,每个人都会幸福起来吧?
真是了不起呢,一个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傻瓜有那么伟大的愿望。
星星真的能实现人的愿望吗?
每个人都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世界就会和平吗?
可那又怎样?如果这场雨能让星酱变得开心,就让它们全掉下来吧……
我坐在小屋前的台阶,脑中空空如也。星酱吃下果实后的三天,快要到最后期限的这个晚上,我放弃了最后的挣扎。
终于不必强忍泪水,任它们模糊我的视线。而我并没有哭,面无表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早就失去所有力气,所能做的只有流泪罢了。
合上眼,也没关系吧?
透过泪水,一颗落下的星星映入我眼帘。
原来是这样啊……
笨蛋,临死前许的都是什么愿望……
山丘上微微冒着火光,瞬移大叔在和一个火系魔法师决斗,拳头般大小的火光时而闪现,大叔则逐渐拉开了双方的距离。他知道这种程度的火球和能眨眼间逼近对方给予致命打击比起来压根就是小孩子的把戏。
他伸出了右手,瞄准了不入流的小魔法师。
这时,一颗星星坠落在二人的中间,星光暗淡。两人皆以为是对方的法术,依旧僵持着。
不过山腰间,火光、电光逐渐消失,魔法师山丘的人们仰起头,随后向山顶聚集。
等大叔抬起头时,已是漫天星河……
一阵风吹过,星星飘入了小屋中。漏网的两只黑猴在树枝上,惊得“吱吱”乱叫。
远处已然入睡的小镇,也因这场雨的降临而完全没了睡意。
“哇~~~”最熟悉的声音从屋顶上传来。
那个女孩,兴奋地收集起星星,看着她笨拙但又认真的模样,我不禁安心地笑了出来,“这家伙,原来躲在一直躲在屋顶上。”
很快,她便抱着一大堆发着亮光的星星。而我的手中也早已抓住了一颗。
许愿吧……
尾声
猴子的叫声,镇上传来的声音都已悄然消失,大家静静地欣赏眼前的美景。
于是,世界安静下来。
“虽然拿了很多星星,但我只有一个愿望哦。”
全世界只剩下一个女孩的声音。她站在屋顶,手捧星星,对着天空说出了她最后一个愿望。
屋檐下,一个少年十指相扣,被双手紧紧保护着的一颗星辰,是他唯一仅有的愿望……
……
他们的愿望当然实现了,女孩幸运地活了下来。
当那场大雨成为了一场梦,当贼猴在镇长的教育以后成为良猴,当小屋窗外的风景再次定格在温暖的春日……女孩的笑容仍旧是天真、无邪。
“真是的老爸,不准欺负妈妈!”
“真乖,给你吃蛋糕~”
“是啊是啊,就算妈妈笨笨的,也不能欺负!”
“笨笨的……”母亲深受打击。
这是春日的午后,一对父母带着一对子女正在小屋边的草地上享用他们的午餐。
忽然,一个小男孩气喘吁吁地跑来,“老爸,出事了!”
“别瞎说,老爸好好的呢。”
“老爸,我认真的,星五他掉河里了,星四看得吓尿了!”
“什么!”来到河边,男人伸长手臂,一下子就把孩子给捞出来了。
“真是的~老四好没用。”小女孩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受惊的弟弟。
“星五没事吧?”
“咳咳,呼……好多了。”
“交给妈妈,看我按压救人!”
咚!
“唔……脑袋……”
“别对只是喝了几口水的孩子做这种恐怖的事。”
星大星二是男孩子,星三是女孩,小女孩想要个妹妹,星酱一口答应下来。
结果便出来了“四五”这对双胞胎……
听到是男孩还是两个时,母亲的表情凝固了,不过等两个小婴儿清洗干净,包好放在她身边,星酱又笑得比星大和星二还要孩子气。
星三捂住了脸,最不开心。
让星酱活下去,这是魔法送给他们最后的礼物。那个神奇的法术尘封已久,渐渐被人遗忘……
第三部 癫狂之月 184 天堂里的一天
说起二狗的室友衰男,他之所以被称作为衰男并非空穴来风。
这个外号是他的高中同学给他取的,当时他感到莫名其妙。
进入大学,当衰男相恋多年的女友同意“生小猫”的事情,男生别提有多开心了。
只是第一次尝试,女方喊疼,第二次尝试,男方强度不够,第三次……好吧,就没有第三次了。
到最后男生甜头没有尝到,也没过多久,他跟女友就不欢而散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衰”。
“啊——”
此刻衰男睡着大觉,忽然楼下一个孩子大叫,尖锐刺耳,年轻人皱了皱眉,艰难地保持着睡眠。
男生的第二个女友是大学谈的,工作以后分的。
生小猫的事情终究是在这段恋情成功完成。而且为了提供场所,年轻人毕业以后特意租了个房屋。
头两年还算不错,女友总是会来,她的父母也见过衰男,即便女生在外过夜也是完全可以的……
咚咚咚。
敲门声下,衰男的眼睛睁开条缝。
周日的白天,时针指向数字9。他昨天在被窝中看手机看到精神恍惚才睡了过去,9点钟就被骚扰,年轻人感到莫名的怒气。
想必又是狗子通过聊天软件上的花言巧语忽悠过来的一个女生。好在二狗近期已经消停不少,衰男也不就起身和他计较,他将头埋进被子,尝试重新入睡。
毕业后的第三年,衰男换了个房子去租,哪想到刚签完合同,大学的黑瘦同学就过来请求留宿。当时,他正好对习以为常的生活感到厌倦,听说老友前来,他是特别的兴奋。
然后,二狗就这么赖在了自己这儿。过了一段时间,衰男的女朋友跑了。而现在房子的租期大概还有两个月。年轻人想着咬咬牙,便就此能和黑瘦男子道别了。
这个曾经的大学室友兼现任室友从头到尾就没做过一件好事情——当初黑瘦男是用催眠术撮合了衰男和一个漂亮如初恋的女生到床上。
在床头时,年轻人想:兄弟毕竟是兄弟,真是够意思!
谁知到了床尾,当暗示效果伴随着事情结束荡然无存,衰男看着眼前娇羞的普通女子,反而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
狗子竟然也催眠了他!
这也是衰男不愿去跟二狗·交流的原因之一,他极力避免看对方的眼睛,或是静下心来坐着和老友聊会天。年轻人生怕自己会在不知不觉被催眠,回头他可能就会将钱交给房东,说再续三个月的房费。
卧室的门紧闭着,但客厅的声音隐约传来。衰男发现睡意不浓,打了个哈欠就去抓枕头旁的手机。
隔着墙的话语显得稀碎、模糊,不过听到女孩子的声音,衰男的脑袋里浮想联翩,刻画出来的是相当不错的身姿。
他的部门里是有一个和自己同年龄段的女生,也是唯一的一名女性,就是模样叫人不敢恭维。其他部门的女生则多了一些,但皆比他大上4、5岁,有不少孩子都开始讲话了。
可他宁愿和那些人妻多交流一下,也不愿多看斜对桌的“部室美女”一眼,简单点说,公司里连一个单身且看着顺眼的女性都没有。
故而他对同龄的女孩子极其向往,现在外面就有一个女生,他莫名的有些激动。
不过衰男马上就将脑中的幻想给戳破。先不说一个漂亮女生出现在这屋中的概率,哪怕真有人被忽悠过来,在二狗开门的一刹那,便会撒腿就跑。
能留下来和狗子交流的,衰男大多都见过,模样皆是瘆人。
那这样一对比,部门里“单身小公主”倒也没那么难看了。衰男思忖。
他的眼睛因发酸而流泪,却懒得去擦,实在痒得难受了,便伸出手去用力搓揉。
除了终身大事没有着落,衰男的工作也陷入了泥沼之中:
他刚入职的时候想着绝不要成为那些懒懒散散、拖拖拉拉的人。但实际做下来,年轻人发觉除非是天赋足外加努力的年轻人,否则晋升的概率微乎其微。大概做完第二年,衰男便能够看到自己二十年以后的模样。
早前他的闹钟要定6个,现在却是1个足矣。并非衰男能起得来了,而是如今他能够顶着闹钟的嘈杂声泰然自若地睡上个半小时。
关于醒来的理由,他怎么也想不到,工作日和双休日都是如此。
有女朋友的时候,他对逛街很是排斥,不过放在现在,衰男肯定能欣然接受——当然,这也要等到他再找一个女朋友了。
人每活到一个阶段,便会发现事情进入了死循环……
女孩的声音时而传来,衰男又忍不住去想对方的模样。恰巧膀胱也赞成他的决议,他便踢开被子,随即艰难地起身。
年轻人发现身上出了不少的汗,心想:该换个薄一点的了。
客厅是黑黑的,整个小区的房型设计皆是如此,尤其是当卧室的门还保持紧闭的情况下。衰男习惯性地带上门,经过二狗的床前,他瞥了一眼。
二狗和女孩停止交谈。只见女孩一本正经地端坐在床沿,观察着屋子主人。
衰男来到厕所,先是“放水”,接着便朝着镜子开始整理起杂乱的头发。虽然比不上二狗的头,但衰男的脑袋也有三天未洗,仔细闻的话能嗅出味道来。
是光线的问题吗?他狐疑。毕竟刚才的一瞥,令年轻人怦然心动。他也发现自己好久都没这样捣鼓过头发了……
衰男的屋外,樱鼓起脸蛋看着房门。少女原先的计划是观察二狗的,正巧柴咪要进去,她便想要趁机也钻到屋内。
奈何“尾随”这项技能,即便是巫女这样的老手都不能确保成功。刚才二狗门开得不大,留给樱的时间也很短暂。
伴随“嘭”的一声,樱就被关在了门外。
算了,反正只是普通客户……少女想。
昨夜喂好花花,她便迫不及待地赶回神社,想要借着夜色转移财产。想着二狗的一大袋硬币,樱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
可是当她打开善款箱,张大手掌狠抓了一把硬币,少女便感觉到了猫腻。
樱松开了手,留下一枚硬币,随后带着它来到了人行道上,借着路灯,她清晰地看到了上面刻着游戏厅的名字——脏脏猫。
少女习惯性地变成金鱼,而二狗瞬间跌下神坛。
但樱不讨厌他。狗子用神奇的力量使大妈交出了零钱,少女总觉得算是出了口恶气。
她跟别人的交集不多,却会对说神社不好的大妈生气,对抢了她的面包钱的另一个大妈生气,此外少女还会总对刘伟生气。
这时樱便自嘲:看吧,还好你是个透明人,不然整天就要和人类吵架了哇,谁受得了你?
通过质感,她从善款箱挑出了大妈扔进去的零钱,然后小心翼翼地带回了家。最后放在了餐桌上。
她吃了几片没沾沙拉酱的蔬菜,觉得像是在嚼草,随后便泡了点麦片。少女等了刘伟好一会儿,结果变得气呼呼的。
想到自己被主人使唤了一通,樱便迈着能被人听到的步伐,来到床边,今晚她能不抱着歉疚之情睡在床上了……
而新的一天对于刘伟来说则犹如天堂。
他并不了解天堂上有没有高楼,但伟哥至少知道自己一定是位于那里的最高处,一棵树上也好,塔的尖顶也好……
桌上是樱取来的钱币。
少女穿着运动衫,对于她来说这就是招牌睡衣,由于近期升温,少女将拉链下拉了一点,合身的衣服倒还好,可是大尺寸的运动衫就变得有些危险。
她刚才弯腰倒牛奶的时候,刘伟就凝视了许久。
“明明瓦什么都做不到,却拿来别人的钱……”樱坐了下来,看着钱币嘟囔着。
而刘伟的脏手一下就控制不住,去摸少女的脑袋。
触及到以后,他才想起是柴咪喜欢被摸脑袋。不过察觉樱没有抗拒,刘伟就又摸了几下,“你已经很努力了。”
谁知少女瞬间眼泪汪汪,不过她睁大了眼睛,调整情绪过后,樱说:“那我先借来,给你的。”
“是吗。”刘伟饶有兴致地数着大妈的零钱,其中还有一枚“脏脏猫”的游戏币。15枚大小不一的硬币加起来八块多一点,伟哥笑道:“去买面包去?”
“想吃面包吗?”樱认真地问道。
“没啊,我吃这个就够了。”刘伟抓了大饼干,随即看着樱的眼睛,“给你买啦。”
想到刘伟在穷困潦倒时心中仍想着别人,樱的鼻子一下子就酸酸的,她凝固了片刻,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咚咚咚。
敲门声不期而至,樱便赶紧站起来,躲到一边。
“真早啊。”刘伟叹道。他不急着开门,反而回到卧室看了一眼时钟。
昨天看完电影回到家中,又是12点多,他今早固然是没睡够,只是樱下床的时候踩在瑜伽垫上的毯子上,伟哥便醒了过来。
等刘伟折回去,不紧不慢地去开门时,门前空空如也。他挠了挠脑袋,回到屋中。
“没人吗?”樱小声问。
“没有啊。”刘伟拿起饼干继续啃,由于牛奶要过期了,两人一人一杯,于是原味大饼干变成了湿润的奶味大饼干,伟哥吃得挺开心的。
“眼睛怎么红了?”
“哪有。”樱喃喃道。
“真的红着呢,没事吧?”
“说没有就没有哇!”少女抬高声调,她咬了一口饼干,咀嚼了几十下,又补充道:“坏人。”
第三部 癫狂之月 185 首先是庆功
樱吃东西需要很久,而刘伟通常能在1分钟内搞定任何食物。
当伟哥吃完两块大饼干,他发现樱只解决了四分之一块,而且这已经是少女的最快速度了。
“直接喝牛奶灌下去啊。”刘伟提议。
“不要。”樱仿佛是个享用美餐的小动物,嘴巴那里规律地动着。
对于透明人来说,肚子因吃东西太急之后而“咕噜咕噜”叫可是件大事情。
“别等瓦啦。”少女说完,双手捧起杯子,缓缓地喝了一小口奶。随后少女伸出舌头,舔嘴巴周围一圈,上边嘴唇上面的白色奶渍转瞬间就被清理干净了。
看着少女进食的细节,刘伟不觉间入了迷。
“不复习哇?!”樱说。
“等你吃完。”
“那你别盯着瓦。”
刘伟考虑片刻,笑道:“就盯着了。”他又没有订早报,早餐时段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樱接下来咬下一大块饼干,然后较劲似的嚼着,眼睛则盯着刘伟,双方对视良久,刘伟先承受不住,将视线转移到樱取回的硬币上。
“帮我梳头发吧。”
“嗯?”刘伟略感惊讶。
原来平时樱会在阳台前用手指梳理长发,然后再带好头绳和钥匙,最后脱下运动衫,换成巫女服。
既然此刻伟哥闲来无事,樱觉想让对方给自己梳梳头发……
少女渴望和人身体接触:
商场商店中的大玩偶、餐厅前拜访的装饰公仔,她都有抱过。
当然这些都只是物件,少女第一次抱真人的时候是在一个雨天的上午。商场里的“脏脏猫”游戏厅前,一个人套着“加菲猫”的玩偶服,孤零零地在门口附近徘徊。
那时商场刚营业不久,加之室外倾盆大雨,宽阔的空间中几乎没什么人。
樱从正面仔细观察了加菲猫的脑袋——只有两个小洞供里面的女生看到外面。至于为何其中是个女生,巫女则是从对方的步态判断出来的。
终于,少女鼓足勇气,先是用赤脚用力踏地面,制造出走路的动静,随后她从背面一把抱住了加菲猫。
加菲猫吓坏了,急着挣脱。
“抱抱……”樱说。
工作的女生听闻是个女孩子的声音,便平静了下来。大约被抱了五秒钟,对方松开了手,加菲猫赶紧回身,可在狭小的视线里,她没有捕捉到抱人少女的身影……
后来樱遇到刘伟。和对方拥抱的感觉不错,但考虑到坏人的本质,少女依旧不会主动索求“抱抱”。
相较之下,让伟哥摸摸自己的头发,既能产生肢体接触,又不至于让对方产生起非分之想。
伟哥嘴上说着“我不会弄啊”,不过身体立马做出了反应。他走到了少女的后方,“直接用手是吗?”
樱点点头,不过她随之停止了咀嚼,回头问道:“手没摸过脏东西吧?”
“没啊。”回答完,刘伟苦笑,看来咪老师带出来的学生不只初夏一人,樱都在潜移默化中受到了影响。
伟哥的手慢慢顺下,偶尔会遇到阻碍,他便小心地把头发分开。长发的触感让他略感激动,不过想给少女理好头发的心情占了上风,只见他嘴巴微张,没留神,一道晶莹的液体滑落下来。
刘伟这才反应过来,“嘶——”他急忙吸气,可惜覆水难收。
樱当时的脸同样有些发烫。感觉到伟哥温柔的动作,少女有所动摇,心想是不是终究是误解了对方。
当然,口水流下以后,少女便知道那必是一个大变态!
坏人在犯事之后自觉地回到卧室,去找书籍准备乖乖复习。目前为止,生活似乎重回了常规的轨道——被女孩子的误解。
好在今天一早上也有开心的事情。樱把工资给刘伟花,让他暖心不已。外加梳理头发的温馨画面萦绕脑中,久久不能散去。
伟哥是个年轻男人,见事情此般顺利,他便渴望着能和樱一起去神社,两人倚靠在墙边或树下,然后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最后情到浓时,樱说不定还会在他的脸上亲一下。毕竟这种事情也有先例。
不过预想的事情通常不会发生,罪恶的口水成功打断了这种可能性。
看来今天和樱度过是不太现实了,伟哥思索。
而柴咪刚刚敲门无果,会不会她和初夏一早就出门了?
这样的话,刘伟只好在他的“围城”中备战公务员考试,等到一点时,他要去饮品店打工,但见不到小雅,而是大学男生无名氏。
平淡无奇的一天啊,刘伟想着。
然而从床头柜的抽屉中看到电脑后,他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打了开了屏幕。
昨天到底收到了多少钱?伟哥对魔术表演的成果特别在意,将复习计划搁置一边。
他乐观估计会有5元钱入账,虽比不上樱的8元钱,但作为第一次直播的收益,刘伟将会无比满足……
今天依旧是一片晴空,而下边的住民却各有各的烦恼。
而对于每个人来说也都有一套衡量幸福的标准,大家各不相同:有投资人会因上亿元级的财富增长而稍感开心;也会有大妈为了买东西时一毛钱的事情而火冒三丈。
至于刘伟,眼下5这个数字就是能令他窒息许久的东西。
于是见到857.00的时候,刘伟心如止水,他先要弄清楚这代表8.57元,还是0.857元。前者能让他欢腾地摇摆起身子,而后者则会使他意识到残酷的现实——即使有了超能力,直播之路远比他想象的要艰难。
一只麻雀落在卧室窗外的晾衣杆上,躁动不安。它的脑袋左右上下地扭动,然后连续多次调整体位,一会儿身子朝东,一会儿朝西。
小鸟能明显感觉到这不是一块歇脚的好地方。警觉的它感受到一声怪叫正在酝酿,便立刻扑腾起翅膀,向楼顶飞去。
“啊——”
叫声果然出现了。
“噗……咳、咳。”正在喝奶的樱呛了一下,连声咳嗽,“你干嘛哇。”她气冲冲地来到了卧室,连嘴唇上面的奶渍都来不及清理,白色的一块,甚是可爱。
“钱、钱……”刘伟指着收益的界面,对比过小字上的说明和礼物的明细,他发现那串数字代表的竟是800多元,整个人颤栗不止。
“钱?”樱脱下棉拖,跪坐在刘伟的身旁,少女看着屏幕上的数字,一脸困惑。
“昨天,我们赚到的。”伟哥略微平静下来。此刻他思考更多的则是“土哥”送上的粉红豹,那个稍大的猫科动物可是礼物列表中价值最高的!
那名观众虽然全场骂人,但最后却送上了一份爱的大礼,刘伟感觉此人完全是在鞭策自己,内心充满感激。
殊不知对方仅仅是因为昨天看到了两个女孩,心情愉悦,况且伟哥的妹妹在无意中还露出了内裤……
“八百五丝七?”樱确认。
“八百五十七。”刘伟纠正。
“比呀百五十七?!”樱眉毛上扬,身子前倾,前爪已然撑到了地上,仿佛一只四脚站立的宠物。
“八……无所谓了,八百多。”
“现金吗?”少女凑近了一点,她真的没想到自己昨日的劳动居然能换来那么多的钱,其实有10块钱,樱就能毫无怨言地给服务刘伟一晚上。
800多的话,少女愿意付出什么代价呢?樱稍作思考,脸变得通红起来。
“算不上啦,要到下个月的月底才能发。”
“但是能拿到的,对吧?”少女继续凑了过来,刘伟不禁后仰身子,同时观察衣领下面的风光。
此刻对于刘伟来说已是过于美好。
最后,樱腾出前爪,一下子扑在了魔术师的身上,满面幸福,“下个月月底我要吃面包,要买20块钱。”
“没……没问题。”刘伟双手后撑,才不至于直接被扑倒在瑜伽垫上。
“我以为你昨天就在欺负我呢。”
发现少女连续两个“我”都说对了,刘伟啧啧称奇。同样令他感到惊讶的则是被樱楼住脖子的感觉。
伟哥陷入陶醉,眨了两下眼睛,他便上了头,手失去了力气。
嘭。
最终樱还是将他压在了身下。
“没事吧?”
随后,两人的计划全部改变。
由于对巨额财富的向往,两人决定再次开始表演。刘伟对身后的布景不太满意,奈何家中也没什么东西,他便把床头柜移到了身后,好让镜头能拍到它。
好干净。
柜子后方墙下没有灰尘,刘伟才知道樱前天的大扫除是多么的用心。他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好好称赞过对方,便赶紧起身,来到客厅。
此时樱刚带好头绳,两个粉色的毛球微微晃动,而身上的运动服只需拉下拉链即可褪下。
少女的动作十分迅速,巫女服一套头,就完成了换装。故而也没有特意去厕所关门去换,樱随即系好腰带。
“哇!”
不过回身看到刘伟眼睛都不眨地看着自己,樱的脸上顿时冒出了热气。
“你砸个无药可救的变态。”少女的手背在巫女服后面,捂住屁股。刚才那里又被坏人看到了。
“不不不不不不不……”刘伟连声否认,“不是不出门吗,干嘛换衣服。”
第三部 癫狂之月 186 听话的两个女生
“因为是工作服哇!”樱转而将手护在身前。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刘伟也不知道说什么,憋了半天,他方才想起前来的初衷,道:“对了,打扫得那么干净,真是了不起。”
“你以为瓦是小孩子吗?”少女急得晃着胸前的双臂,“哄小孩子都没那么简单呢。”
不知是鉴于共同的目标,还是习惯了刘伟的品性,樱没有计较。少女的金鱼腮泄了气后反倒是给刘伟转个身,催促着对方开始表演。
卧室中,一切准备就绪:窗帘被拉了上来,好让光线显得昏暗一些;电脑摆放在床面,直播软件已经进入待机状态,屏幕上映着刘伟卧室的画面。
魔术师尚未到位,画面中的焦点就是床头柜上的一个手办——调调。
少女的内裤掉了许久,奈何身为手办,她恐怕是再也穿不回去了。至于裙底的画面究竟是什么,刘伟依然没有找到机会去欣赏。
二狗早在调调刚出现“脏脏猫”的时候就贴着玻璃展示柜,用风骚的体位做了个彻底的观察,引来了店员鄙夷的目光。
樱看到过,柴咪和初夏亦都见过。
可怜身为她主人的刘伟,固然近阶段他不可谓没有大饱眼福,身边的女孩子除了绪礼酱,他都看到了不少内容。
樱是衣物单薄使然。
笨蛋邻居是太不小心。
见到妹妹则完全归咎于意外。
至于小雅,前天夜晚在浴室中的展示让刘伟摸不着头脑,可能做出这一行为的原因很复杂,亦或是什么理由都没有。反正女孩那么聪明,伟哥也难以猜到她的心思。
回想一下,回想一下……那副画面其实是看得最清晰的,毕竟都得到大一女生的许可,刘伟没有客气。
忘记了就太可惜了,伟哥凝神以后,脑内天堂。
此时,刘伟坐回了电脑前,刚要点下开始键,奈何对显示屏上调调的身姿极其在意,便转身去看。
那看似最唾手可得的画面,反倒令他心痒难耐,连小雅当时水汽环绕的景色也瞬间消散,伟哥满脑子都是这个名为调调的小号少女。
伟哥一直认为柴咪是单细胞生物,不过这一瞬间,他的大脑构成比“笨蛋咪”的都要简单得多。
樱正背对着主人活动筋骨,刚被看了屁股,少女并不怎么想看到伟哥。
应该可以的!刘伟给自己鼓劲。神社的巫女正高举双手、踮着脚,浑身舒展。伟哥身体下探,企图从下方攻破。
只是正面的话,调调已经按住了裙子,视线受阻。而坏人灵机一动,旋转起少女的底座——背面的话就能一览无余!
以防万一,他眼睛稍稍转移,正好撞见樱一脸惊恐地盯着自己。
伟哥浑身汗毛竖立,犹如一个小贼伸出贼手,却被附近的警察看个正着。他咽了咽口水,脸色惨白。
“我……”刘伟在脑海中寻找着各种借口,谁知在樱的怒视下憋了半天,终究只说了句:“我错了。”
“你就那么喜欢看人家的屁股吗?”樱的语气显得平静,好似能较为坦然地接受伟哥的本性,平淡地做着交流。
“开始了。”刘伟盘好双腿,手指一点,借此逃避审问。
没理由不喜欢吧?伟哥心在心中给出了答案。
开场的魔术刘伟已经想好,那便是史无前例的“扯脸术”……
每个大魔术师都有个得力的助手,而刘大师的助手可不只是递道具的女郎,然后在魔术完成以后摆个造型那般简单。
樱的存在本身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刘大师的功劳则在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平台,向大家传递这种神奇。
手指轻点面板,舞台就此展开:
“我是一个牛皮的魔术师,这世界上没有我变不出来的魔术。”
——鸽子
“……”
出现的评论令场内一片寂静,伟哥顶着巨大的压力,面不改色地说道:“没有我变不出来的魔术,加下来大家看好了。”
结巴了……刘伟接连遭遇打击。
——把那个手办拿近一点
——死宅
其中有看着熟悉的名字,刘伟便知道昨天他的演出效果不错,竟有回头客过来了。
对比第一次的演出——伟哥对着屏幕,看着自己的脸自说自话了一个世纪,方才等到了一条评论,那感觉如同炼狱。
这正应了以前干销售时,刘伟前辈说过的话语:“不存在你不想干的事情,只有你不想承受的后果。”
只是很多人等那后果变得触及到生存底线时,才想起开始挣扎。
伟哥的生存底线在哪里,其实他本人也不太清楚,只是当樱出现以后,他死守的界线则变成了要给少女喂食,进而发现了自己的生活早就变得一团糟。
好在目前他打工兼挑战直播,虽然那些钱不能及时兑现,但至少能让他安心地去透支一些开销。
假如某天,他成为了前辈,面对迷茫或莽撞的后辈时,他想说的话是:人啊,是一种为了别人而变得坚强的生物。
不过对比别人的通用法则,他说的可能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并没有什么参考的价值……
魔术师的双手在下方时,略有些颤抖,可当右手抬起时,则完全克制住了紧张,“我的脸……可以变大啊,看好了。”刘伟说出了魔术效果,可樱却云里雾里。
伟哥随即用手捏着他的脸蛋,扯出了一小块,这样的结果自然就是脸的面积变大了。
数秒的延迟过后,土哥的“傻x”如约而至。甚至连其他的观众都骂了两声。
“现在我不用手。”刘伟屏息凝神,
虽说这名魔术师所要做的事情只是下指令而已,但他还是进入了角色,犹如在亲自施法。
樱是个聪明的孩子,微凉的手搭在了刘伟的脸颊上,随后亲亲一捏。伟哥见到屏幕的屏幕上效果,却眉头微皱。
——妈耶!
眼尖的人已经注意到了变化,但大多数人是一头雾水。
“仔细看好,两边都有哦。”刘伟暗示,乖巧的少女绕到了刘伟身后,弯下腰,双手各捏着一侧的脸。
——厉害
——求原理
奇怪的现象出现后,互动的观众多了起来,可惜仍旧有打“问号”的人存在,于是刘伟吩咐道:“幅度可以变大的。”
只是话音活下,樱的手也就略有些移动,少女似乎生怕扯痛了主人,始终不敢用力。
——傻x
土哥“爱的鞭策”袭来,伟哥认为不努力可不行,于是他悄悄背过手,右掌搭在了樱的小腿肚子上。
此刻的少女的弯腰,小腿摸起来很是紧致,而魔术师则在向助手表达:不要留情。
果然樱心领神会,双手一下子扯了开来,刘伟的脸完全变形,说是变大的固然是夸张,但一个人的脸能莫名地扭曲,看直播的众人都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刘伟脸皮被撕扯得生疼,他却欣然一笑,毕竟眨眼间,评论的小框开始滚动起来。
坏人!樱鼓着脸,也算脸盘变大了点。
事实上,少女刚刚的举动是在惩罚大变态。谁能想到眼前的坏蛋总是借着直播之名趁机占自己的便宜?不过少女为了金钱,暂且忍气吞声。
并非刘伟是唯一能看见巫女的人,少女就做出隐忍,而是此人虽色,但也做过一些的好事,功过相抵,樱便选择了继续赚钱……
——什么软件?
——弄得像真的一样
有新来的人认为是不入流的程序作祟,而拥有真才实学的魔术师自然要接受这些人的无知,然后将他们的质疑全部打破。
刘伟嘴角扬起。从屏幕中,他看到自己脸上罕见地露出了自信的表情……
屏幕上相继跑过了三脚猫、三花猫,刘伟的能力确实是无懈可击。他时而眉飞色舞,时而满不在乎地喝着水。
大多时候他两手都抱在脑后,想要的东西就能过来,让调调前来,调调就跑了过来。
——她能穿上内裤吗
——傻啊,应该问能脱光光吗
——脱光
——脱光!
如果遇到做不到的事情,刘伟选择忽视。
看直播的几乎皆是男性。倘若他是个女生,配上过硬的能力,兴许就能获得一堆高级品种的猫。
那昨天的钱是怎么赚来的?刘伟困惑。不过他定神一想,便可知道是借了邻居和妹妹的光。
咚咚咚。
敲门声再度响起,刘伟颇感意外,不过他随即坏笑,“等我一下。”
说罢,他切暗屏幕,将调调放在了笔记本的鼠标处。他连拖鞋无暇去穿,跨步来到门口。
门外,发现隔壁有动静,已经转身的柴咪又重新归位。女孩酝酿片刻,在刘伟出现之前成功变成了委屈至极的表情。
“快来帮我个忙。”刘伟伸出手,就拽着柴咪的手腕往屋里跑。
邻居小姐见刘先生干劲十足,立马被感染,笑道:“干什么呀?”
两人坐到了瑜伽垫上,调调完成了使命,重新回到了床头柜上。不过这一回,大魔术师亲自动手。
“早晨你有敲门吗?”
“是啊。”柴咪应道,冲向刘伟。
“转一点,正对那里。”刘伟指了个大方向,实则是让女孩正对镜头。
“哦。”咪咪听话照做。和以往盘腿坐的动作不同,邻居小姐今天跪坐着,双手好好放在了大腿上。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伟哥的脸上再度浮现出自信的笑容。
第三部 癫狂之月 187 不可告人的偷拍
利用邻居小姐赚钱的事情绝非一时兴起。
按照惯例,这个家伙只要不给刘伟新的指控就算客气了,只是昨晚的归途上,女孩时不时会向刘伟道歉,其中的原因伟哥不胜了解,但柴咪当时说的一句话让他牢记在心:
“有什么我能做的事情尽管说,我都能做到的!……别生我的气了。”
那时刘伟想的是:真的什么都能做吗?
……
一下子能从被审问的犯人变成大少爷的待遇,刘伟并没有什么实感。不过根据刚才邻居小姐配合的表现,她昨晚说的话确实不假,而借用她牟利,看起来也是完全可行的。
“别动啊,就朝着那里说话。”
“不想看到我吗?”柴咪沮丧极了。
“总之先听话。”说着,刘伟爬上床,他趴在床上,隔着屏幕看着女孩,“找我什么事情?”
先从日常交流开始,刘伟盘算。
两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中间夹着个屏幕,还要相互对望。换成别人的话可能早就怀疑了,然而柴咪却浑然不觉,轻声道:“我错了。”
——可爱
——调教吗
——可爱
——可爱~
——膜拜大佬
当然,屏幕上的评论魔术师并不能看见,他不仅背对着电脑,而且屏幕也处于熄灭状态,只有摄像头对准了柴咪。
伟哥所能看到是女孩眨着的眼睛,他将身子撑起些,才看看清女孩的面容,然后觉得又太累,便仅用小臂托着下巴。
“什么错?”刘伟好奇,同时他看见樱满脸的疑惑。
“电脑碍事。”柴咪同样只能看见刘伟的眼睛,
——偷拍啊!!!
观众们方才察觉。
“不碍事。”
“不碍事?”女孩不解。
“不碍事。”刘伟再度坚定地强调一遍。
“不碍事……”咪咪乖乖认同,随后她的大腿离开小腿肚子,跪在瑜伽垫上看着刘伟:“早晨把你吵醒了吗?”
“那时我已经醒了。”
“那为什么不给我开门?”邻居小姐刚问完,眼睛稍稍睁大,便知道了原因,她咬了下嘴唇,喃喃道:“对不起。”
“不是不给你开门……”伟哥终究是于心不忍,谁料女孩立即道:“我错了,对不起。”柴咪顿了顿,双手搭在床沿,“不该把你的**暴露出来的。”
此时观众的论调停留在“我给你开”上面,而下一秒,则将完全转换了。
“我不该把刘先生的av给妹妹去看的。”柴咪话音落下,刘伟顿时目瞪口呆,他的脸僵了好一会儿。
通过实时直播,刘伟的光荣事迹终于不再局限于他的小圈子,而开始向各地的人们开始传播!
这家伙……刘伟倒吸一口凉气。
室内的观众仅樱一个人,但刘先生完全可以通过少女张嘴的震惊模样判断其他场外观众的感受。
果然,评论区里鸦雀无声,唯有一个反应迟缓的人,依然在纠结于刘伟不给女孩开门的事,发了条“我给你开”。
接着又过了三秒,涌现出了评论狂潮。
刘伟以为大家都在对他口诛笔伐,现实则是一半人在问“妹妹在哪”,另一半人在猜测柴咪的罩杯——因为女孩的脸尽管还在尽头范围,但下半部分的屏幕则是她的身子。
至于刘伟的小片,以及柴咪为何要给妹妹看它们却鲜有人问。
——傻x
而伟哥收获的谩骂只有来自土哥一个。
作为昨天开播后10分钟内就进入直播间的人,土哥早已看穿了一切:妹妹便是昨日的水手服少女。
“我们玩游戏吧。”刘伟重新振作。多亏他的脸不在镜头中,年轻人鼓足勇气继续直播。
“你偷藏小片不是你的错,我哥哥就有的,所以……是我错了。”
“……”伟哥小臂一没撑住,脸砸在了床面上。再看樱,少女虽然与无法无人交流,但接触的却不少,柴咪所说的“片”,巫女心中有数,随即鼓起脸,以示不满。
“刘先生?”邻居小姐见伟哥趴平了,很是担心。
别叫我刘先生!
老“刘”家的名号可就要被你个柴咪给败坏了!!
……
其实女孩道歉之事,刘伟基本上心中有数:他先是无声地去买可乐被柴咪误以为生气,那随后的“投降出走”再被女孩误解也就不奇怪了。
看完电影后回家的路上,柴咪不下道歉了十次,刘伟并没有应答,并非想惩罚对方,而是初夏就在一起,他总不见得说:“没事的,以后别把那种片子拿出来看就行。”
今天见柴咪态度仍旧诚恳,所以伟哥适才斗志高昂,想借助女孩再搞一堆“品种猫”礼物。
怎料这个家伙毫无征兆地就暴露出他的藏片之事,虽是无意,但令人唏嘘不已……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
宠物小精灵里面,火克草、草克水、水克火。
而现实中,柴咪完克刘伟。哪怕是在“道歉悔罪”的负面状态下,女孩的出招依旧效果拔群。
万幸的是,即便老刘家的名声已被败坏,刘伟的名字终究是没有被完全曝光。伟哥强颜欢笑,“我们玩游戏吧。”他抓来了手机。
“刘先生,不原谅我吗?”女孩失落坏了。
“暂时不。”伟哥回答。
毕竟一声“原谅”之后,柴咪估计就能满血复活。刘伟可还想多利用笨蛋邻居一段时间。
只见柴咪突然眼珠子转溜一圈,嘴巴紧接着也张开,仿佛悟出不得了的事情。随即她闭上了嘴,深吸口气后,女孩道:“伟哥,原谅我吧~”
伟、伟、伟……伟哥?!!刘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发现刘伟眼睛瞪得硕大,柴咪兴奋地动了一下,“喜欢被叫伟哥吗?”
——目测没穿内衣
——晃动~
提示——“绒毛毛茸茸”送出了一只“波斯猫”
“可惜刘先生都叫习惯了,怎么改呀……”女孩自言自语。
“叫我刘先生就好。”曾经的大魔术师做着最后的挣扎。
“伟哥?”柴咪没有听话,而是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见刘伟捂住耳朵,她还凑近了些,“原谅我嘛。”
随着礼物和柴咪的坐镇,“真的是魔术师”的直播间人气稳步上升。大家纷纷参与互动,评论无非就是“原谅!”和对女孩胸前不经意颤动的期待。
——傻x刘伟
唯有土哥看透了一切,叫出了刘伟的本名。要不是为了骂人骂到点子上,土哥也会像大家一样,根本不想管那个魔术叫什么。
不过陷入绝望的刘伟以为自己身败名裂,想哭的心情都有了。
“哼,你是喜欢被叫伟哥,还是‘那个人’叫你伟哥,你才喜欢的?”
“什么意思?”伟哥勉强支起身子。
“哼……你懂我的意思的。”柴咪愤愤然,“现在是喜欢妹妹,还是那个人?”
喜欢妹妹?!樱交互地看着柴咪和刘伟,伟哥瞥见同居少女的眼神,欲哭无泪,“我走。”
仅仅两个字,让柴咪一下子缩回了身子,仰着脑袋张着嘴。
“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告辞。”说着,刘伟就掏出一本的公务员书籍,打算去神社里静一静。
柴咪全程看着刘伟,嘴巴始终没有合上。直到伟哥消失在女孩的视野中,她才“呜呜”地哭了出来……
邻居小姐想起狗子对她的告诫:不要向刘伟提及妹妹的事情。可她没有听,不仅给妹妹看哥哥的藏片,刚刚还质问伟哥对妹妹的感情。
天哪!伟哥终究还是听到了“呜呜”声,他撤了回来。
顺便一提,此刻直播间里猫咪满天飞……
柴咪没有滤镜,比不上其他主播的透白、磨光的皮肤,就连她的大眼睛在这个领域也不算是什么优势了。
虽说有点进来,然后就离开的人存在。但大多数人停留片刻,就体会到这个直播间里,女孩的与众不同:
“哼”的模样,耍小心思时眼睛转动的样子,单纯的笑容……当然,还有胸前大家最为津津乐道的小晃动。
这时,刘伟已经被哭了回来,柴咪抓住机会,表示一切听从伟哥安排。
刘先生倒是不怀疑女孩的诚意,但是他已经能预见到用不了多久,这家伙可能就要拿出得意的本领了——坑害刘伟。
人在吃了多次亏以后,终究是能摸清生活的套路。
好可爱……刘伟爬回到了床上,俯身看着柴咪。
然而不可抗力让这些人始终深陷在套路中,无法自拔。
吸……
哭泣以后,眼泪是干了,但柴咪每隔一会儿就要吸鼻涕,刘伟想去给她拿纸,女孩忙道:“快没了……(吸)鼻涕。”
“好吧,那你对着这里,我们来玩游戏。”
吸……
——我来帮你吸!
——谁能告诉我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傻x刘伟
刘伟早就用手机搜索好小游戏,他看了一眼,选择了其中一个。
“我们相互说‘喜欢你’,比谁先受不了。”说话的时候,刘伟就感到万分紧张。
假如不是生活所迫,他绝不会这样去向一个女孩提议。但若是那些情场高手,恐怕就能在任何场合,用各种方法拉近和女孩子的距离——而这个游戏,大概就是其中一种。
“好简单的样子。”柴咪眯了下眼睛。
“快来。”刘伟硬着头皮催促道。
“好吧。”说着女孩挺直身子,两眼注视着刘伟,“喜欢你。”
能诠释女孩与其他主播不同的地方,最直观的感受可能就是这三个字了——没有任何的做作,却一脸认真。
伟哥瞬间“噗嗤”地笑了出来,随即他赶紧抹去嘴角的口水,故作严肃。
当刘伟笑时,女孩也跟着笑了;当刘伟止住笑容,女孩也跟着愣住。
“我……输了。”刘伟溃败。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一个回合都没有撑住。
“我喜欢你。”
“噗嗤。”
同时,直播间陷入短暂的沉寂。就连土哥都没有闲情去打“傻x刘伟”了,兴许他噗嗤得比刘伟还厉害,于是稍作片刻,又一只粉红豹闪亮登场,霸占了屏幕。
第三部 癫狂之月 188 妄想症
伟哥身处柴咪家的卧室,有两样东西令他很是在意:
其一是柴咪的钢琴。当时伟哥搬这玩意儿的时候差点把血管给弄爆炸。
此时琴盖关上,并没有露出黑白键,只是上边放着的晨报令刘伟哭笑不得——他死命搬进屋的这个乐器至少在今天早晨只是个看报纸的台子。
而另一个吸引刘伟眼球的自然就是躺在邻居小姐的床上的妹妹。少女侧躺着,头发睡得凌乱,完全挡住了面庞。
但她终究是那个初夏,一个曾经会让刘伟误以为是混血的小女孩。
阳光照进屋内,晒亮了大半张棉被。妹妹背对着窗户,将右腿伸出被窝,脚掌似乎是作为一只“散热爪”降温所用。
这时,伟哥突然觉得心中一凉。他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躺在床上的这人究竟是谁……
柴咪的无比顺从着实让刘伟震惊。刚才女孩问刘伟有什么要求,伟哥顿时想到答应过二狗的事情。
“你去狗子家吧,去帮他一个忙。”
“好的。”柴咪点点头,随即掉头就走。看着对方没有任何的疑问就开始去办事,刘伟对邻居小姐的认错态度赞赏有加。
他在关闭了直播软件后起身跟了出去,打算去道声谢。
只见柴咪已经换好了鞋子,一只脚是穿了进去,另一只则像踩着拖鞋似的。走了两步发觉不对,女孩才抬起脚跟。
与此同时,她听到了开门声。扭头一看,发现刘先生迈出了一步,刚好停留在自己的家门口。
“想和妹妹玩吗?”柴咪便问。
“诶,不不不。”伟哥连声否认。
“我知道啦。”柴咪的右腿随之落地,她回到门口,从右边的睡衣口袋掏出了钥匙。
咔哒。
“请。”女孩为刘伟打开了门,“今天虾酱就是你的了。”
于是伟哥和他的妹妹就这样被关在了一起。
过于奇妙的剧情让刘伟不得不警觉起来——即便是赔礼,柴咪也不至于将初夏交给色魔邻居的手里吧?
刘伟鼻翼颤动,嗅探着屋内的气息。奈何他又不是咪咪,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出来。
忽然,伟哥发觉异常,由钢琴处向里走了一步,随即他趴在地上,观察着什么。
仓鼠呢?刘伟想。
床底仅有三个快递盒子,和一打报纸。伟哥转而仰起头,正巧,那只散热爪就在他的耳侧。刘伟深吸一口气,并非耍流氓,而是感到一股寒意。
他来到客厅,发现茶几上也没有装粟粟的玻璃罐子。
如果说粟粟在家里,初夏倒也未必会在。但粟粟都不在的话,那床上躺着的那人究竟是谁?!
线索就这么被串联起来:柴咪的反常举动,躺在床上头发凌乱的神秘人……
刘伟回到房间内,他观察着被子的起伏——就体型上来说,它跟初夏相差无几,都是小小一只。
那么就是初中生或者是小学高年级的学生。
不过这一想法立马就被伟哥排除在外,毕竟这又不是什么电视剧,柴咪估计也不会为了吓他一下花此血本。
应该是衣服或者枕头摞起的形状。伟哥推测。
也不对啊,有只脚露在外面……刘伟注视着小脚,但很快他就得出这是模型的结论。
未见到宠物的伟哥更相信少女一早就离开了这个家。
年轻随之凑近了一点,俯身观察脚脚。若是说它是模型,未免也太精致了吧?
正当他打算蹲下来仔细观察之际,伟哥的眼睛突然睁大,随即连退两步,一屁股撞在了钢琴上。
那脚终究还是模型。
他嘴角扬起,立马奔向阳台。刘先生想起了柴咪的目的地——二狗家。黑瘦男的房间正对着柴咪的小窝,用来窥探是再合适不过。
只见对面的窗子黑压压的,还略有些反光,压根就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不过刘伟已然确信柴咪就在窗子的那头,小脑袋想着:刘先生就要上钩了!
对,那个脚就是诱饵。
伟哥从阳台回到女孩的卧室,默默将房间的窗帘拉上,随即侧耳聆听。
然而两栋楼虽说离得近,但想要听到笨蛋邻居的惊呼似乎也不切实际。
话说,是不是我想多了?刘伟这才觉得可能是自己过于疑神疑鬼了。年轻人看着床上的起伏,以及远端凌乱的头发。接着他缓步来到床尾靠近门的那侧。
要造成如此的假象,需要假发和一只假脚,这么一看,也未必是件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事情。
“好暗。”伟哥喃喃道。
女孩家里的窗帘亦是透光的那种,可遮阳的效果比刘伟的家中的好得多。他继续注视着散热爪,满肚子的疑惑:
现实是,它至始至终都没有动过一下。
即便刘伟弄出的动静不大,可对于一个出门在外的少女,应该也会有所警觉。
年轻人随手抓起晨报,在手中摆弄了两下,又给放了回去。他本想翻阅一下,奈何屋内光线不足。
里面会不会还有个摄像头?伟哥盯着被窝,好奇道。
兴许笨蛋邻居就想借着这个陷阱,用镜头捕捉住刘伟猥琐的神情。
他“咯咯”笑着,来到了床边。只见年轻人一把掀开被窝,眼前赫然出现一个穿着粉色睡衣的物体。
充气娃娃?
惯性思维加上卧室内光线昏暗,刘伟仍旧不知道那个穿着柴咪睡衣的东西正是他的妹妹。
此时少女睁开眼睛,她从头发的缝隙中看见了一个向她袭来的身影。可怜初夏睡得有些迷糊,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直到哥哥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她才“啊”地叫了声,不算很响。
“哇啊啊!!!!”
谁知刘伟突然鬼叫,而少女则被完全吓懵。她颤抖地伸手抓回被子,钻入其中,一声都没有坑……
二狗家~
咣咣。
衰男打开了门,二狗出现在他的房间前。
“和你谈个交易。”黑瘦男一下子凑了过来,衰男咽了咽口水,感觉剧情似曾相识,“你又在搞什么花头?”
“我让那个妞进来,你让我再住三年吧。”
“三年。”年轻人低吟,随即抬起头,罕见地注视着老友,“这又是为什么?”
“嘿嘿。”二狗笑而不语,而衰男终究是答应了交易。不过这时,狗子突然一脸严肃,“我可只是让她进来陪你说说话。”黑瘦男见室友瞪着自己,他反而心满意足地咧开了嘴,“你想成什么了?”
“你……”
“那我让她回家咯?”
“别……”
与此同时,柴咪则在客厅里嗅着两个男人的房间中独有的气息。起初她觉得那味道甚是浓郁,但待久了,女孩的鼻子也变得不再灵敏。
要说这房间里的味道,也绝非黑瘦男一人的功劳。衰男他同样是脏衣服一堆,它们亦是在极少的洗澡频率下攒出来的。
“完蛋了……”柴咪自言自语,“全忘记了。”
刚才二狗·交代了她很多衰男的信息,比方说对方单身了一年半、上月的工资下来没还清借款,只好分期、对方最近考虑换工作,原因居然是做烦了……等等。
狗子述说到一半时,女孩便笑道:“你们关系真好呢。”
“是啊。”二狗也不否认,“你跟他好好聊一聊,换工作可以,找到下家再说是吧。”
“嗯。”柴咪使劲点了点头,“我也觉得现在工作不好找呢。”
女孩的二哥就一度待业,原因居然是找不到工作。可怕的是猫哥可是柴咪家最聪明的人,这让妹妹一下子有了忧患意识。
“来我们公司当前台吧。”上次回家时,猫哥嬉笑道。
当时他处于待业状态,精神压抑时,身为妹妹她很是心疼;如今他成为了最佳员工,随即迅速晋升,一旦哥哥得意起来,柴咪又想去捶他。
“那我大学不是白念了吗?”妹妹埋怨道。
“念过吗?”
“打你哟。”柴咪伸出拳头示威。
“其实前台不错啦,现在我们的公司的前台都要托关系才能进来呢。”
“真的?!”柴咪放下筷子,满目的震惊。
“不过放心,你这咪长得还可以,估计能凭实力把对方挤掉。”
“是吧。”女孩傻乎乎地笑了起来,过了很久,她才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到你公司当前台呀?”
身边人的经历往往更具说服力,其实二哥不说,女孩也知道自己之后就业很悬。即使爸爸和大哥都撂下狠话:“咪咪没工作的话我来养”,但柴咪还是觉得母亲的话在理,总是傻傻的也不是办法。
临近大三结束,女孩在不久前决心去考公务员。
“他目前的状况就是一团糟……”
耳畔是黑瘦男子的述说,而柴咪的心里却在想自己的公务员要复习起来了。
一道题都没看……女孩意识到现状,降调地“哼”了一声,略微对自己感到失望。
等黑瘦男子进入卧室,笨蛋女生方才抬起头。她的心砰砰直跳,仿佛回到了中学时代——上课一旦没有听讲,那下一秒她就肯定会被点名。
多亏长得好看,才能活到现在啊,女孩庆幸。
老师倒也不会凶她,同学注视着她时也都挂着善意的笑容。初中时她超喜欢看动画,于是上课时总能神奇地在脑中回放精彩画面。
“你也没干别的事情,怎么就没听进去呢?”老师装作生气的模样。
“开、开小差了……”咪咪嘟囔着。
她的眼睛总是虔诚地盯着授课的老师,一刻不离。
第三部 癫狂之月 189 与妹妹的单独约会
初夏此刻在床的中央,以被子为披风,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边,犹如晴天娃娃……
我到底做了什么?伟哥发现自己的双腿居然颤抖了起来。
看来邻居小姐真的是将妹妹交给了刘伟。可年轻人不但没领情,还一把掀开了正熟睡中少女的被窝,更令人发指的是伟哥竟伸出脏手,去摸了初夏的身子。
一瞬间,他连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反观妹妹,她棉被的裹体,头发凌乱。室内光线昏暗,少女的表情也令人难捉摸。
而她将脑袋露出的唯一理由,或许就是要观察变态哥哥的动向,准备随时逃跑。
眼下发生的一切,年轻人无从解释。他做出举动都是基于一种奇特的想法,说是妄想也不为过:
首先是粟粟不见,再是柴咪的怪异举动,随之是伟哥并没有见到妹妹睡得美美的侧脸,而且床上的人半天也没动一下。
没错,刘伟正是怀疑柴咪在设套逗他。
可惜这样的辩解在掀开女孩子被窝,且上手去碰的罪行之下,显得无比苍白……
妹妹刚来的时候,伟哥抱着美好的愿景。可事实上,少女住进了笨蛋的邻居家。
除了一开始去接初夏时和对方独处了一段时间,后来刘伟连妹妹的味道都没有闻到过。不过他安慰自己少女好歹要待整整一周,接下来也不是全无机会。
然而刚刚刘伟的行为彻底葬送了一切,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可爱的妹妹即将离他远去……
“蟑螂!”
但是伟哥没有放弃希望。
被误解的画面全部涌现在脑海。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解释或者沉默,在变态指控之下毫无作用,那刘伟便知道剑走偏锋,寻找合情合理的原因。
极强的求生欲下,他灵光乍现,小强这一物种让他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发现初夏无动于衷,他硬着头皮,最后挣扎道:“一只蟑螂钻你被子里了。”
眨眼间,妹妹抛下了被子“堡垒”,转而投奔伟哥。只见她张开双臂,一把就抱在了年轻人的腰间,蜷成一团。
“哦呀……”初夏的声音颤抖不止,脚尖刚一着地,她便失声叫了出来,“哇!”
随即她一跃而起,双手抓住刘伟的脖子。
“呜呀……”她的脚缠绕住伟哥的屁股,俨然一只树袋熊抱树的模样。
于是,伟哥凭借不屈的意志力挽狂澜,硬是将自己从地狱的最底层重新拽回了天堂。
“蟑螂。”
“哦呀、呀、呀、呀……”妹妹紧紧捆住年轻人。
确信了初夏真的很怕蟑螂,刘伟长舒一口气,随后他感受着挂在身上妹妹,少女很轻,可为了不掉下去,四肢之用力可是让伟哥略感烦恼,“额,它不见了。”
“那才可怕啊!”初夏紧闭双眼。
很久以前,妹妹曾经在卧室中独自面对蟑螂,以为那已经是最恐怖的情况。
可到了大城市中,她算是开了眼界:那种可怕的虫子竟还会钻进被子里面!
跑去哪里不好,偏偏要跑到最有安全感的被窝里——光是这么一想,初夏就感到头皮发麻,浑身颤栗。
“大不大?”
“大。”伟哥话音刚落,妹妹便全力抱住了他。
只见少女双脚交叉落在刘伟的臀部,并时不时地向上借力,生怕自己掉到地上。
两人各穿着一件衣服,胸口又紧紧贴在一起,刘伟甚至连对方砰砰乱跳的小心脏都能感受得到。他缓步走着,来到了窗台边,拉开窗帘。
哗——
阳光涌入,初夏这才微微张开眼睛,“去哪了?”
“没找到。”
“我们快出去吧。”少女央求道。
“去我家吗?”
“不要,发现一只蟑螂,附近就有一堆……托我一下。”初夏前期用力过猛,后续乏力。刘伟也能感到妹妹正在缓缓滑落。
他先是慌张地展开双手,接着手指摆出奇怪的造型,生怕自己鲁莽行动会摸到什么不该摸的地方。他仰着头,在脑海中勾勒出树袋熊妹妹的体位,方才伸出双手。
最终他安然地找到了少女的大腿,将她向上颠了颠。
伟哥便托着软绵绵起来的妹妹向客厅走去。
“粟粟。”少女突然想到。
“要带它一起出去?”
“对啊,蟑螂可比它还大呢!”说罢,少女一下子扭过头,腾出手来指向冰箱,“那里,你看看有没有钻进玻璃罐子里,呜呀……”
主人生怕自己的小仓鼠被大蟑螂给吓死。
伟哥艰难地弯下腰,拿起了藏在角落的玻璃罐子。
“哦呀,哦呀。”感觉到离地面很近,初夏不由叫了出来。
伟哥的身前挂着一只初夏,他右手抓着罐子的瓶口,左手则托着妹妹的大腿。
“还好吗?”
“好着呢。”
“我看看。”
刘伟举起了仓鼠之家。此刻面对大门,他姑且先松开左手。
“鞋子。”少女提醒道。伟哥便弯腰去看鞋柜,妹妹的鞋子他还是认了出来,一把拿起,“要掉了。”
“没事的。”初夏自己向上窜了窜。
出了楼道,妹妹才下到地上。但她并未掉以轻心,而是指派刘伟回到三楼,将柴咪和他自己的屋子做一个彻底的消毒。
“饮水器要拿出来。”少女突然想到。
“没问题。”刘伟前去柴咪的屋子,但门已关上,他从走廊的窗户探出头,问道:“我没钥匙啊。”
“我也没有。”初夏听闻声音,退后了两步,看到了刘伟,继续道:“那去给你的房间喷吧,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哦。”
“我在下面等你。”
伟哥打开房门。一进入自家领地,他便攥紧拳头,在胸前挥动,“太好了。”
仿佛一个低调的球星进了个制胜球,独自庆祝着。当然,随后也不会有一堆兴奋至极的队友扑倒他就是了。
他拿出了杀虫剂在水池下方和厕所喷了一下,其他部分就免了。
不过伟哥却又不好立即下去,谁让妹妹的指令是全方位的喷洒。他便悠悠地喝了口水,随即来到镜子前,发现眼角还挂着眼屎,他赶忙抹去。
他来到楼下时,初夏的头发依旧凌乱,只见少女蹲在地上,而粟粟已然在外,发现有人靠近,妹妹双手护住小仓鼠,而意识到是刘伟,她便松开了手。
“你怎么把它放在冰箱旁边?”伟哥提出疑问。
“晚上它可精神了,要放远一点的。”妹妹抬起头,捋了捋头发。感觉到眼睛痒痒的,她便用手背蹭了蹭,“你不会嘲笑我吧。”
“为什么?”
“刚刚像小孩子一样。”
“没事,我也怕蟑螂。”刘伟笑道。
“真的?”初夏仰头望着哥哥,释然了许多。不过少女很快意识到这是刘伟在安慰她……
初中时代,初夏的教室里就出现过一只蟑螂。
当时它趴在窗台上,附近的女生皆散去,而男生大多留在原处,但离它最近的那人却将身子侧成了45度,若非碍于面子,他也想惊叫着离开。
初夏便以为蟑螂是令男子汉都感到畏惧的恐怖生物,简直无解。
而今她见识到了刘伟的表现:极其淡定,给人以可靠的感觉。
所以对方口中的“我也怕”反而成为了体贴的表现,是为了不让妹妹难堪。
如此一想,刘伟瞬间变成了帅气且温柔的形象,初夏脸蛋发热,赶忙用双手降温。
其实刘伟当真是怕蟑螂——能用杀虫剂,决不上拖鞋;每次小强都被喷得浑身湿透,而搬运它的尸体(亦或是**)前,伟哥总需要酝酿良久。
当然他并不会惊叫,毕竟初夏害怕成那样,终究也没有“呀”地叫出来,讲到底,现实中又会见到几个人真正尖叫过?
不过有一次在处理尸体时,蟑螂的毛腿动了一下,伟哥“啊”地叫了一声,动静不大,但着实也吓得不轻。
好在刚刚钻进妹妹被窝的那只纯粹是他瞎扯出来的,自然就没有可害怕的地方。
“要出去吗?”伟哥问道。
“好呀。”初夏将粟粟赶回到了玻璃罐中,很有精神地站了起来。
“衣服没关系吗?”刘伟看着妹妹的胸口,问道。
“咪咪不也这样出门的吗。”初夏困惑。
“好吧。”
考虑到柴咪家的门已然闭上,刘伟便领着妹妹离开了小区。
初夏先去了超市,买来矿泉水。少女漱口了两次,随即爬上阶梯。
“去干嘛了?”刘伟好奇。妹妹刚刚莫名地让他停下,然后消失在了伟哥的视线中。
“没什么。”少女装糊涂,不过走了两步,她便四处张望起来。没出十秒,她便弱弱问道:“厕所。”
……
伟哥待在小餐馆点了两碗面,没多久,初夏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见少女红着脸,很是害羞。
正巧附近没有厕所,她又憋得难受,伟哥就带她来到了这里。
其实这个不到十平米的小店里肯定是没有对外开放的厕所的。但老板大叔见妹妹那么可爱,便引她去内部的卫生间。
“谢谢。”初夏连声道谢。
也是不容易啊。伟哥看着少女的背影想到。妹妹憋了一晚上,结果一睁眼还被吓成了树袋熊,都没有机会去洗脸、刷牙、上厕所,让刘伟深感歉疚。
第三部 癫狂之月 190 被夸了~
“哥哥?”初夏抱起仓鼠罐子,见刘伟没有走的意思,少女站在了哥哥的身边。
“就在这里吃早饭吧。”
“可是我没带钱。”妹妹下意识地掏了掏睡衣的口袋,但她毕竟不是柴咪,里面可没藏着邹巴巴的纸币,“手机也没有。”
“不是有我吗?”
“我回头把钱还给你。”初夏一脸认真。
果然是被当成穷困潦倒的哥哥了。伟哥苦笑。
店里除了刘伟他们,就剩下一个低头看手机的女子。只见她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嘴巴迫不及待地张开,唯有右手送食物的速度总是慢上一截。
妹妹坐下,将罐子置于长条凳上。可是店内狭小,背后桌恰好又是那名女子,生怕仓鼠之家被碰掉,少女便弯下腰,将它放在墙角。
墙上的菜单似乎历史悠久,上面污渍很重,价格也被记号笔改了又改。它的下方则是块白板,手写着其他的食物,但大叔的字实在是过于飘逸,若非老顾客,是绝叫不出那白板上的一样食物。
不久,两碗面上来,刘伟就发觉妹妹碗中的浇头丰富得反常。
店主大叔退回到了厨房的窗口那里,但眼睛却一刻不停地瞄着初夏。可惜少女背对着他,令老板深感遗憾。
伟哥无意中瞧见了大叔的眼神,确信对方不断瞟着妹妹的背影,他以为此人是个色眯眯的中年人,不曾想中年人仅仅是想给初夏拍张用餐的照片,倘若挂在墙上,应该会招揽到不少生意的——至少大叔是这么认为。
“去哪呢?”初夏略感期待,不料忽然被手肘怼了一下。
背后的女子回过头,见到身后有个穿粉色睡衣的人,草草说了声“对不起”,便继续吃早饭加看手机。
“没关系。”少女回应道。只是那时候女子早已进入了某种境界,见到说被道歉者的语调比道歉人有诚意得多,伟哥略感不满。
“去哪里?”
果然,妹妹的情绪确实受到了影响,声音也没有刚刚精神了。
“我以前的学校?”刘伟回答。
年轻人曾经的学校亦在这座城市。然而妹妹对参观学校的提议反应平淡,甚至还嘟起嘴来。
伟哥顿时没了方向,慌忙中开始考虑起来……
能带妹妹去玩是件挺开心的事情,可他想了许久才发现去好玩的地方都要花钱,加之下午他要去工作,去哪里都变得有些不合适。
“有漫展吗?”
“应该会有吧。”
“想去。”初夏睁大了眼睛。
“好的。”刘伟答应下来。既然是初夏想去的地方,也无所谓花不花钱了。
何况他的资产库里有一只粉红豹,应付票价应该是绰绰有余。
将面迅速解决以后,伟哥便在手机中搜索起来,“正好有,今天还是最后一天。”年轻人笑道。
“真的?!”妹妹颇为激动,起身凑到了刘伟的身边。伟哥让出了空位,初夏便并排坐下,“远吗?”
“坐地铁就能到。”
“不愧是大城市。”少女点了点头,随即将面端了过来,放在刘伟的面前,“你吃吧……如果不嫌弃的话。”
“你吃饱了吗?”
“嗯。”
老板这时拿着两瓶饮料出来,见到二人贴坐在一起,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刘伟一眼,“新店开业送的。”大叔将两个玻璃瓶放在桌上。
“谢谢!”初夏对热心的大叔十分感激,她咧嘴笑着,虽然不自然,但心意十足。
小店外,上方招牌总共四个字,却少了一撇、两点、三横,所幸笔画所在处的印记尚在,不至于叫人道不出店名。
听闻送东西,对面女子才回到现实,好在初夏已经转移阵地,否则按对方的动作幅度,少女又要被顶一下。
看到兄妹两人的饮料,女子转而看向老板:我的呢?!
大叔先是装傻充愣,不过见对方的眼神不依不饶,他也回以目光:照照镜子吧!
店中的气氛略有些凝重,不过吃妹妹剩下的半碗面仍旧让刘伟特别满足。
感觉有点饱,刘伟顿了顿,喝了口水。他重新动筷之前,还不忘看看手中的筷子——小夏用过的呢。
同时他又没出息地想着:吃这么多,不会把胃给撑大吧?
方圆200米内,仿佛是粉色睡衣少女的姐姐,淡蓝色睡衣的柴咪脚步轻快。此刻她刚出衰男卧室的门,准备向客厅的黒瘦男汇报成果。
卧室中衰男的气味占上风,而客厅里则是二狗的领地。虽然常人闻起来都是一股骚·味,不过柴咪快速地吸了两口气,随即体会着其中的区别。
不过最终的结论是一样的——还是刘先生比较干净。
与此同时。二狗靠在他从“脏脏猫”中换来的鳄鱼抱枕上,他戴着耳机,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摆,“一颗心噗通噗通地狂跳嗷~”
“狗狗。”
“啊?”二狗猛然张开眼,没来得及摘下耳机,他便见到的女孩向自己比出了一个大拇指。
“他不辞职了!?”
“咳。”衰男咳嗽一声,表示他在屋子里。二狗赶忙起身,将卧室门给关掉,“打算续租吗?”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嗯……大概吧。”柴咪困惑片刻,随之开朗笑道:“不过我感觉他蛮有精神的。”
二狗挠了挠脑袋,接着习惯性地将手放在鼻子前,本想确认一下该不该洗头了,可他瞥见了身前淡蓝色的身影,赶紧缩回了手。
“感觉不像你说的一团糟呢。”女孩喃喃说。
那是见到你的关系,二狗想着。黑瘦的男子注视着女孩的拖鞋,在下一个瞬间,他鼓足勇气抬起头。
柴咪见二狗终于正视自己,她也看向对方的小眼睛。
嗒!
“睡吧。”狗子伸出右手,便感觉对方身子一软,“听好了,你喜欢的二狗,感觉他还不错……早上好。”
全套催眠流程一气呵成。
“早。”柴咪迷糊地睁开眼,以为自己打了个瞌睡。她歪着脑袋盯着黑瘦男,然后眼睛斜向上,开始思考起来。
“我们去游戏厅玩跳舞怎么样?”狗子邀请。
“嗯……”女孩感到为难,她琢磨了一会儿,说:“我要看看伟哥有没有对妹妹做坏事情呢。”
接着便是寂静的一段时间,邻居小姐等了好一会儿,见二狗迟迟没有开口说话,头亦始终朝下,她便说:“你告诉我的呀,刘先生沉迷于妹妹,我要去监督的。”
“哦、是哦。”二狗总算开了口。柴咪见了,露出笑容,“那我撤退啦,拜拜!”
“拜拜。”
随着门关上,卧室的门立马开启,衰男从里面探出头来,见二狗还在屋中,他上前问道:“她到底是谁啊?”
而黑瘦男则躺回到鳄鱼上,冥思苦想自己的催眠哪里出了问题。他的催眠的内容并不复杂,也绝非强烈的类型,但似乎没有任何效果。
“……你怎么认识她的,催眠她了吗?”衰男一连问了好多问题。
“没有。”二狗肯定道。不过面对失败,黑瘦男子燃起了要磨炼催眠技术的决心……
阳光很温和,尤其是对于柴咪这种只穿了一件单薄衣服的女孩子来说。她在路上走了没两步,就遇到了一个买菜归来的大妈。
“阿姨早。”
“早啊,小妹妹。”
“鸡蛋便宜吗?”柴咪震惊道。只见大妈两大袋东西中竟有一袋全部装着鸡蛋。
“便宜得不得了哦。”说着,大妈就瞥了一眼购物袋,见蛋的数量足够多,她便大方道:“拿一个吧。”
“不好意思的。”
“别客气,我拿着重的哟。”中年妇女豪爽说道,示意柴咪快点去拿。好似卸下一个鸡蛋,她便能身轻如燕。
“我帮你拎回去吧。”柴咪凑了上去。
“那我怎么好意思?”大妈见柴咪要拿鸡蛋的袋子,她赶忙侧过身,“你拎这个吧。”
邻居小姐就这么跟着大妈走了起来。
“哟,这谁啊?”迎面走来一大爷问道。
“我女儿呀,漂不漂亮。”
“瞎讲,你就一个儿子。”
“叔叔好。”柴咪打招呼道。
“小姑娘人好得不得了。”
“我知道。”大爷脸上也洋溢着笑容。他介于被叫叔叔和老爷爷之间,能被小姑娘叫成叔叔,他甚至有一种自己宝刀未老的感觉。
而大妈卸下了沉重的大袋,鸡蛋袋子相对来说轻得太多,她没了包袱,眉飞色舞起来,“她看我累,帮我拎东西呢!”
此时,柴咪悄悄换了只手拎。正如大妈所言,这个袋子无比沉重。不过大妈也并非刻意让女孩拎重的,而是她更珍视辛苦抢来的大袋鸡蛋,要自己拎着方才安心。
不觉间,大妈和大爷聊起天来,从鸡蛋的价格到这个小姑娘的年纪……
“小姑娘几岁啦?”大妈扭头问。
“二十……二十……”柴咪索性两只手一起领着袋子,随后道:“二十一啦。”
她成功通过了出生年份算出年纪,长松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是高中生啊。”大爷惊道。
接着还是两个大人的闲聊时间,他们不断提及“这个小姑娘漂亮的”,让柴咪好不害羞。
第三部 癫狂之月 191 那天,我究竟做了什么?
邻居小姐一度怀疑:是不是整个小区的猫都装在里面了?
可她又不好将购物袋放在地上,只好咬咬牙,不断调整着袋子勒住手指的位置。
大妈并没有滞留过久,随即就领着柴咪继续前进。她的家在四楼,柴咪如临大敌,做好了死命上四次台阶的决心。
不过发现上了三层就到四楼了,她感到很是开心。
“给你两个蛋。”大妈从袋子里取出了两个鸡蛋,柴咪双手去接。不过当中年妇女发现女孩被勒出的红印子时,她一咬牙,又从袋子里取出了一个。
“都给你了。”大妈前所未有的慷慨起来。
柴咪口袋里揣着一个鸡蛋,手里拿着两个。女孩身上出了点汗,但是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倘若汗出得太多,就可能要洗睡衣了。
回到家时,她并没有见到刘伟和妹妹的身影。笨蛋邻居又出来敲了敲隔壁的门,见没有动静,她略感失望地回到家中,嘟着小嘴。
屋子里是令人安心的味道,她舒展了一下身体,随后爬到床上,做起了俯卧撑。
扑通。
做到第五个时,她趴倒下来。
然后她就这么躺了1分钟,心想锻炼完毕后,应该干点什么呢?
正当女孩下定决心,准备去备战公务员考试时,她的新钢琴却映入眼帘。柴咪无法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指,接着便坐在了钢琴的边上。
乐曲随之响起,然而前奏完毕,便戛然而止。
“不知道绪礼酱有没有学习好。”女孩嘟囔着。接着她又继续演奏下去,没有去多想。
以前,独居的女孩是粘着楼上的少女不放,如今多了个伟哥,她便两个人轮流粘。不过此刻,柴咪居然想好好地弹上个一小时,什么都不去管……
10分钟以后,她缓缓闭上眼睛,以听众的心态去欣赏曲子,感觉尚可,她便松开了踏板。琴弦的波动便不再受到阻碍,她的嘴角逐渐扬起,享受着耳畔只有乐律的世界。
此刻已经是9点,就算有人还睡着大觉,女孩弹奏的音乐舒缓,也不会打扰到他们。
以前这个小区偶尔会传出初学者练习管号的声音,活像鸭叫。随后皆不了了之,不知那些人是被投诉举报后转而到更僻静的地方去训练,还是索性直接放弃了。
这时,二狗和衰男准备出门。两人要去进行一场许久未上演的桌球切磋。当琴弦的声音入耳时,衰男驻足聆听,而二狗来了厨房的水池旁,撑着身体向外看着。
“是谁家的音响?”衰男问道。他是听过这个旋律,由于没有任何的瑕疵,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是电子音的产物。
“大概是吧。”二狗的身子抑制不住地前倾,观察一路之隔的窗外。年轻人的眼神相当不错,就连钢琴家手指的动作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而这扇窗子的画面可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哪怕是收留自己的室友,他都不愿与之分享。
衰男撤了一步,见二狗看得投入,忍不住问道:“对面到底住着谁啊?”
他早就好奇那间卧室的景色,不过他在家的时候,二狗通常也在家,他便一直没有观察到里面的情况。
不过即使他找到机会,恐怕也什么都看不清。毕竟衰男的度数最近加深了不少,用不了多久他不得不去配一副新的眼镜。
二狗看了最后三秒,不舍地收回目光,“走吧。”
咕咚咕咚……
地铁驶来的声音传来,少女几乎贴在屏蔽门上,目光朝向里面,紧盯着一侧。满怀期待地要见证接下来发生的一幕。
一股气流吹进了少女的睡衣中,然后她便看到了发光的车头。
“哦呀……”初夏惊呼了一声。
在妹妹欣赏风景时,她的身影亦是别人目光的停留之处。
刚下火车时,少女土黄的外套还能替她打掩护,可如今粉红睡衣的装扮则是远远就能吸引目光——当然装扮奇特的人也有不少,但身姿体态是不会骗人的。
于是一个男子远远瞅见,然而有意无意地靠近初夏初夏。
候车的人不少,他要绕开不少障碍,却向一段走去。
距离少女隔了一个车厢的距离,他总算看清少女面容,瞬间就被攻陷。
车门随之打开,男子就近进去。接下来他只需要从内部穿行过去,就能离小女孩很近很近了。
萝莉~
掌中的手机是显示着给女友发到一半的信息,但他毫不在意,一往无前。
“啊,反了!”与少女的通行的年轻人突然惊呼,接着就往外走,见初夏没有跟上来,他赶忙拉住对方的手。
兄妹俩跨过站台的间隙,随即警报嘟嘟三声,车门便无情地关闭了。
“借过,不好意思。”
这一瞬间,男子刚好赶到那边,心情激动。越是靠近目标,他越是不敢正视。
可当男子鼓足勇气,聚焦视线,搜寻少女的身影时,她已不见踪影。
怎么……出去了!?
终于,车子开始启动之际,他望见了门外面,那一见钟情的身影。此刻,男子和初夏的距离并未拉开,可他的心境却完全可以用绝望来形容。
“差点坐反。”伟哥解释。
“太危险了。”初夏一副劫后余生的感觉,“坐反会怎么样啊,回不来了吗?”说着,她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后方,
离别时的回眸让车内男子张开了嘴,然而那该死的列车已然移动,那一眼终成绝唱。
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世的一次擦肩而过——此刻,他深刻体会到了这一话语,在充满人的车厢中,品尝着难以言喻的寂寞……
发现妹妹以为坐反车就回不来,刘伟忍俊不禁,“没那么夸张了。”他的手僵硬地保持着一种形状,似乎没从捏到少女手的激动中缓解过来。
“哈……”突然,初夏仰头笑了。问其原因,原来是她想起他们两个慌张出门的模样,好不开心。
妹妹笑的时候并不会发出声音,有的话也最开始没有控制住,“哈”了一下。
只见少女仰着脑袋,一阵笑过,她便跟上哥哥,前去对面。
“哈……”可新一阵的喜悦立马袭来,初夏这回有意将方向对准身侧的墙,显然这次比之前的笑更加强烈。
“那么好笑啊。”刘伟回身叹道。妹妹她适才被拉手出来,一脸茫然,那般模样自己感到有意思可以理解,可到初夏现在已是狂喜的状态,伟哥就觉得十分费解。
“不是……啦,早上……蟑螂的时候,我……”笑时说话,妹妹说得断断续续,不过伟哥马上就知道:初夏笑她早上变成“树袋熊”,死死抱着哥哥的事情。
“呼……不行了。”少女双手叉腰,长舒一口气。
妹妹刚才想到刘伟蹲地的画面。画面中,她正全力勒住哥哥的后颈。
伟哥被捆得“额”了一声,那一声正中初夏的笑点;而她自己以为地面是炼狱,死命上爬的身影也非常欢乐。
哥哥在用“没坏掉吧”的眼光担惊受怕地看着少女。
“好了,对不起。”初夏本来都打算迈步向前,不过见到伟哥愣神的模样,她便也知道自己的小癖好吓到哥哥了,如此一来,新的乐子又出现了。
不知不觉,两人错过了一班车……
初夏再次进入车厢时,气喘吁吁,可见用心去笑是一件不小的体力活。
“对不起,哥哥。”少女仰头道。两人靠在里侧车门前,起初没有吸引人的注意,毕竟全员都在埋头品味手机。
可一声哥哥出来,附近三个年轻男性皆抬头。接下来他们的目光就在手机和少女的身影上不断徘徊。
而伟哥看得出来,他们此时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屏幕上。至于时不时的低头可能就是个幌子,但也不排除这已是习惯性的动作了。
反观初夏,少女手机都没有带出来,却没有丝毫的眷恋。
小强风波平息后,刘伟有意回避谈论妹妹窘态的话题,就是怕初夏感到害羞,不曾想女孩竟能把自己的事情当成笑料,让他舒心许多。
“挺有自嘲精神的嘛。”伟哥看向初夏,由衷道。
“当然要有啦。”初夏看着玻璃外的漆黑,两眼好奇,随即她面向刘伟,继续道:“否则那天以后就不会见你了。”
“那天?”伟哥一头雾水。
而同一时刻,提出疑问的还有附近所有的年轻男性们。少女哥哥的究竟做出了什么,让她不想见到对方?!
“不知道吗?”妹妹匪夷所思,睁大了眼睛。
伟哥琢磨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他的余光则能感觉到远近视线的压力。
所以要穿土黄色的啊。年轻人总算能理解他的叔叔给初夏选配衣服的良苦用心。
昨天妹妹是穿水手服;今天则源于意外,初夏内衣没穿,披着件睡衣在外游玩。若少女的父亲知道这样的情况,不知会作何反应。
地铁列车行驶着。
车上所有玻璃映衬的都是黑暗,吊环逐渐偏移,说明列车产生了变速。
惹人注意的兄妹两个仍旧针对“那天”的事情交流着,硬是没讨论出个结果。
第三部 癫狂之月 192 少女的首次失误
“那天呀。”少女有些急了。
“那天是指?”
“你不是看到我的……”初夏声音逐渐变轻。而幽长的地道中,轮胎在铁轨上摩擦之响如旧,几乎要掩盖了少女的话语。
“哦,我懂了懂了!”刘伟顿悟,赶忙阻止。
“才知道吗,我可是第一次被人看光的。”初夏好不生气——唯有这件事,事后无论回想多少遍,感受到的只有“害羞”这一项。
还是说出来了……
伟哥心如死灰,他抬起头,不敢看初夏的表情,但发现正对自己站着一名短袖男子,两人视线交叉一刹那,随即各自错开。
低头是初夏,抬头是其他的乘客。为了谁都不想看见,伟哥将很低很低,看着自己的脚和妹妹的脚来逃避一车厢的审问。
“那真的是意外。”
“真的吗?”受到整体氛围的影响,伟哥的说法并未让少女信服。
到站的播音回响,而初夏手移开栏杆,双手叉腰,见刘伟羞愧的模样,她更偏向于那是蓄意为之了。
“哦呀!”车子开始减速,毫无防备的少女一下子就滚到了哥哥的怀抱中,脑袋还“嘭”地捶再了对方胸口。
羞死了……初夏赶紧站直,谁知车子来了第二段减速,她又扑了上去。
大城市好可怕。
车厢门打开,初夏好好抓住了把手,双腿分开,比肩都宽了一些。由于两次飞出加一声“哦呀”,少女独自面壁,安静下来的小小背影融化了目击到的所有乘客……
换乘的站点人流如织,这回是妹妹主动去抓哥哥的手,好在少女身形不大,哥哥又在前面开道,她一路上竟奇迹般地没有碰擦到任何人。
漫展坐落在这条线路的终点站,他们上车以后,便开始闲聊起来。至于被看光的那件事情,初夏倒没有特别在意,正如她所说,如果纠结于此事,她就没有办法平常地和刘伟待在一块了。
此刻妹妹正仰着头,观察着侧上方的站点图,她没有问目的地在哪。和总是期盼快速到站的人们不同,初夏是觉得身处地铁中的感觉很新鲜。
由于特意选择了末端的车厢,这次四周的人不多,当车门打开时,妹妹凑近了一些,轻轻问道:“司机好厉害,每次都能停得那么准吗?”
“大概不是他停的吧。”刘伟也不甚了解,但妹妹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她转身,对着车门上的玻璃看起来。
玻璃外是亮光广告牌的一部分,初夏感到费解,“哥哥,这个广告牌有什么效果,都看不全。”
妹妹指的广告在隧道内侧,由于车门离墙近在咫尺,自然是看不到全貌。
“大概,大概是给等车的人看的吧。”刘伟委婉道。
“哦呀。”初夏听了恍然大悟。如果车没停留时,站台上候车的人便可看到。
讲到底,在上车之前,她还认真地看了一款猫粮广告上的猫,如今因为所处位置不同,少女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一定是被当成乡下人了……初夏环顾四周,正好看到一个大人在看自己。她在害羞之余,感慨:果然,提前到这里来是有意义的。
假如在未来的同学面前傻傻地问出这种问题,她恐怕要纠结好一阵子呢。
接下来的面壁时间,她对着漆黑起来的玻璃整理起头发。结果突然眼前出现亮光,少女吓得退后了一步:她以为这边的门是永远不会打开的!
当然,这些小小的插曲和接下来少女的惊恐比起来,压根算不了什么……
“话说,玻璃罐子不在了。”伟哥提醒道。
只见初夏的手缓缓抬起,置于肚子前,然后抓了抓,意识到那里空空如也,她的表情瞬间凝固。
妹妹的口中哦呀、呜呀地,不过事实证明她只是把它忘在了吃面的小饭店中,而非站点、车厢这种麻烦的地方。
“不会被吃了吧?”少女出了车,站在了一个贩卖机的旁边。
“我想不太会。”伟哥忍不住还是笑了。
这家伙,是本来也单纯,还是这两天被那家伙影响了?刘伟思考。
不过见到妹妹眼泪汪汪,他赶紧摆出正经的脸。
“我们要坐对面的车赶回去吗?”初夏急切问。
“是的。”刘伟说罢,少女就快步向前。“小夏。”可她立即又被叫住,初夏回头,见哥哥没有挪步的意思,而是低头摆弄着手机。
“对不起。”少女慌忙转身起步,然后一个急刹,避开一个人后,她回到了哥哥的身边,“哥哥陪我回去嘛,我不认得路。”她攥着手中的单程票,眼泪憋了好久,一下子落出两大滴,少女微微低头,仿佛犯了错的孩子,泪水更是直接砸在地上。
粟粟可能会被人捡走,可能会被当成四害处理掉,当然最有可能的是被老板当成一块肉,直接做成配料。此刻,少女恨不得飞到仓鼠的身边。
最初是因为可爱,初夏对小老鼠照顾的无微不至,可如今,她更多的是出于一种责任心……
少女家,母亲负责监督她的学习和小提琴的练习,谁让当爸的不怎么去管。
初夏自己则负责磨炼做饭的手艺。虽说熟练度累积到一定程度后,提高的空间变得越来越有限,但对于少女,做饭做菜已变成了纯粹的享受——无论是做的时候,还是享受成果的时候。
至于父亲,他负责的是至关重要的安全,细化点讲,就是让女儿学必要修行防身技能,以及买点土色衣服,日常的工作量倒是真没什么。
每当母女两人有所抱怨,说他在家里什么都不干时,他总笑道:“赚钱养家啊。”
“妈妈也赚钱啊,她还会做家务。”初夏愤愤道,“还会给我买好看的衣服。”
“你也会做,那家里可不需要三个人来做家务吧?”父亲故意横躺在沙发上,气气女儿。
或许初夏早就忘了,从三岁开始,小女孩的最大目标就是获得父亲的夸奖,因为在公园玩的时候,别的小孩的父母总会夸奖自己儿女。
“真厉害。”一个4岁的孩子响亮地答对了一道算术题。
“我家宝宝最聪明了。”而那个孩子似乎是独自上了次大号的厕所。
而对于初夏来说,很多事她都能做到,奇怪的是父亲就是吝啬他的溢美之词。
上了幼儿园,初夏的涂鸦被老师贴了两张贴纸,意味着超级棒。女孩展现给父亲的时候,只得到了一个象征性的笑容。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父亲的夸奖才显得弥足珍贵。
“小夏真乖啊。”
在一个不起眼的早上,父亲对正在给粟粟换木屑的初夏说道。
虽然很开心,但6岁的女孩马上收起笑容,刻意强调:“当然咯,我可比别的孩子都好的哟。”
意思就是应该有更多的夸奖。
初夏炒的第三盘菜。当八岁的女儿背着手,屏住呼吸等待评价时,父亲却微微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他甚至在桌下搭住了妻子的腿,让她也别赞美太多。因为那盘菜对于刚上小学不久的小夏来说确实是很不得了的作品。
初夏略感失望,然而在三个月后,父亲在一个傍晚来到了女儿的身边,“很厉害,坚持下来了呢。”
“那当然。”初夏站在特质的木凳子上,刚刚切好菜。女孩打下手了一年,转正掌勺则快两个月了。
“给,奖励。”父亲若无其事地给了初夏一个小袋子。
“不要难看的衣服。”
“不难看。”
“骗我可没用的哦。”初夏从板凳上下来,接过袋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当一个漂亮的小围裙呈现在女孩面前时。少女高兴得潸然泪下,“我棒棒的吗?”
“棒棒的。”
父亲夸奖的其实就是两样东西:责任心、恒心……
面对妹妹的这番模样,伟哥就差克制不住自己,一把搂住对方。他身边的女孩子一旦哭起来,对他来说都刺激太大。眼下身边环境不巧还嘈杂,他慌乱解释了几次,初夏都没理解。
“别生气。”少女以为自己的疏忽,不仅害粟粟受罪,更让刘伟感到不开心,毕竟他们坐了好多站,再折回去的话实在是浪费时间。两项错误的愧疚下,她抓住了刘伟手腕,轻轻晃动,“不要生气。”
“我没生气。”刘伟同样是心慌且焦躁,不过被妹妹轻轻触及,他冷静不少,随即拿起手机,拨通了号码。
“喂?”
“是老板吗?”伟哥听是中年大叔的声音,放心下来。
“是的,什么事啊?”虽然应着,但大叔的声音很不耐烦,以为是要外送的人。如今有平台订餐,会打电话的人简直是奇葩,“你用手机订,店里面已经没有外送的人了。”
“我是早晨吃面的,有印象吗?”刘伟说道,没听到应声,他挪了一步,怕是信号不好。妹妹见了,赶紧跟了过来,仰头看着哥哥。
“带着可爱的妹妹吃面的。”伟哥补充。
“哦!我等了半天啊,你们在哪里啊?”小破店中此时生意全无,老板抱着粟粟罐子,期盼少女慌忙推开玻璃门的身影。
第三部 癫狂之月 192.5 一个诡异的故事
摄像师点了一下电池上的按钮,见只有一盏灯亮,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怎么就这点了?”女记者刚好看到小亮点,见到男同事眉头紧锁,她便知道这已经是备用电池了。
“电还来不及充。”
“这样啊。”筱爱来到男子身后,给他捏了捏肩膀,“辛苦啦!还要加一次班。”
“你不也刚放学吗?”摄像师看见了少女外套里面的校服领子。
天空阴沉,又正值寒冬,才傍晚5点,楼道已是黑压压的一片。筱爱伸出手,哈了两口热气,随即又缩回袖子中。
“电不够,照明尽量不打。”摄像师提醒,“最好进屋子里拍。”
“好滴!”少女精神地答应道。
上次直播连线,她连吃了三个螺丝。以至于今晚虽的连线任务已交给了经验丰富的记者去干。
倒不是说筱爱卡壳会让主持人或者观众感到多尴尬,而是总不能因少女讨人喜欢,就完全把晚间新闻的市内连线都交给她来做。
目前,台里有不少劳苦功高的一线记者,若常让一个没干满3个月的小姑娘出镜,似乎也不合乎情理。
“上次搞砸了。”筱爱吐了下舌头,“一共一分钟,说错了3个地方。”
“那可够呛。”摄像师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想着对于眼前的记者来说,这都不是问题。
令人尴尬的并非错误,而是人应对错误的表现。少女则是一个良好的正面教材,她每说错一次,会有声“嘻嘻”,不但笑容不减,且能连贯地继续说下去。
拍摄筱爱时,摄像师感觉不到丝毫的压力;但有些记者,即便是全程无差错,他都会为对方去捏把汗:有的啰嗦、有的紧张、有的应变能力太差……素材弄不好要反复拍上几遍。
有些镜头明明可以继续用下去,他们觉得不行了,自己主动中断;不能用的时候,他们反而能硬着头皮上了好久,丝毫不知道当时的气氛有多让人窒息。
虽说大家都知道筱爱是关系户,但少女笑得灿烂、毫不惧场,也不可谓不是个才能……
“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事的呀。”阿姨热情回应。随即她看向摄像师,语调降了三分,道:“你怎么都不给我们拍一下啊。”
“要有线索才拍的。”筱爱解释。
“哦,那有线索你能上电视吗——对啊,你上过电视吗?”
“上过。”筱爱说罢,腼腆地笑了笑。
“哦哟,哪个台啊?”中年女子眼睛一亮,仿佛见到了名人。
筱爱道出,阿姨悠长地“哦”了一声,随即道:“我们年纪大的不爱看那个台的。”
出门以后,筱爱继续敲门,通常接受上门采访的不太多,不过筱爱冲在前面,认识她的,不认识她的都会聊上那么两句。
“三楼啊……”大叔低吟,冥思苦想后,他道:“你知道,现在小孩宅的,死掉的人长什么样,我们都不知道啊。”
这幢楼内的三楼,一个年轻人被发现死亡在家中。
最早是死者的叔叔拨打其手机,发现能拨通,却长时间无人接听,且全无挂断的迹象。
后来死者的父母也感到不妙,想办法联系到了房东。
多亏是大冬天,打开门时,并没有传来类似事件中常会出现的恶臭。只是开门一瞬间隐隐飘来的糜烂气味足以让房东止步不前,叫了两声没人应后,他果断选择报警。
年轻人已经死于床边,警方初步排除了自杀和他杀的可能性。通常这种情况或许是因为工作繁重,或是长期玩游戏导致的猝死。
有意思的是此人是倒在一本公务员书的旁边。
案件仍处于调查中,而电视台也错过了第一手资料,不过假如调查的最终结果特别,这样的事件也可以通过现场还原来大做文章。
筱爱得到了前去做一考察的任务。
不过根据透露,死因应该就是猝死,死者似乎还有些营养不良,并无其他特殊的之处。若真是事实,这种题材是完全用不上的。
按理说,玩游戏死掉是屡见不鲜,看书则让人耳目一新,只是这事件宣传教育价值几乎为零。比方说玩电脑挂彩,必是痛斥一番游戏;学校里学到升天,亦可抨击一下体制。
而根据以往经验,“透露”出来的情报跟具体的结果不会有太大出入。于是前去调查采访的原因便仅剩下“以防万一”。
筱爱当然不知道大人的想法,她就知道自己总该问出点什么,否则也对不起摄像师大叔。
然而一圈问过,大家都说不认识死者,连筱爱都有点沮丧,本想去趟5楼,不过却是被摄像师劝服了。
“最后的。”少女特意留了与死者相邻的房间到最后。
之前摄像师拍摄了一个比较能说的大叔,尽是推断和感慨,不过和其他忙着做饭做菜的人相比,已经是很让人感激的了。
剩下的电量绰绰有余,他手架好了摄像机,打开照明——最后一位的采访不管好与坏,都从头开始拍,也好交个差。至于用得上用不上,也不是他们两个所操心的事情了。
取景器中映出了一个女孩的身影,穿着睡衣……
结果所有人都不认识那位死去的年轻人。房东恰好去又旅游去晦气,可谓收获惨淡。
唯一的亮点可能就是排到了受欢迎的记者和一个女孩同框的镜头,女孩应该说很漂亮,就是状态不好,说话亦是有气无力,令她褪色许多。
不过也谁家旁边有个尸体躺了3天,都不可能开朗地面对。
这起事件既不能作为新闻,也不能作为案件,那两段素材终究是没有用到。而采访后的第二天,那个睡衣女孩默默地搬了出去。
选择离去的时间是晚上,即使她和楼上的少女说好明天早上走,不过害怕面对离别的场景,她临时决定今晚开溜,“绪礼酱。”
要用的东西都快递回了学校,女孩在楼下,仰头看着4楼的灯光……
路上,她抱着枕头,与一个女性擦身而过。
“咪咪?”店员认出了她来。
“诶?”女孩回头,眯起眼睛看对方。
“喝什么?”
“十八番大水果茶。”
一个是顾客,一个是店员,只是员工脱去了工作服,女孩就没反应过来。如今在店外面相遇,枕头女孩体会到了一种格外的亲切感,“想喝水果茶。”
“十八番水果茶卖完了。”店员微微一笑,“你怎么带个枕头?”
“嗯,我也说不清。”不想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搬走,女孩傻笑起来。
店员则稍作停留,说:“我要赶公交……那下次见。”
“哦,不好意思,你快去吧。”
“拜拜。”打工女孩小跑前往公交车站。
事实上,今天也是她工作的最后一天。就锻炼的价值来说,女孩继续做下去已经失去意义,谁让她上手就花了三天,细节上做到完美则花了一周时间。
就如刚刚她开玩笑说水果茶卖完的时候报出的是全名。因为顾客说了全名,身为店员却应一声“哦,水果茶卖完了”,如此一来,说出“十八番”的顾客会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她站在店里的时候,总是有一些脸熟的顾客来买饮料,刚才抱枕头的女孩就是其中一个。
“有点不舍得呢。”前店员想。而自己离开后,同样会有顾客感到寂寞吧?
上了车,她选择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行经一条大路,她发现远处路灯连成了一条线。
沿线望去,看不到尽头。
——番外:如果刘伟那天没有尾随樱……
193 脚是甜的
“你发现了是吗?”
“一下认出来是小妹妹的啦。”大叔略显激动,兴奋道:“我给它喂了鸡肉。”
听大叔说了不少废话,刘伟才找到机会,告诉他自己和初夏外出了,可能要中午左右才能过来领,大叔听了也没有怨言,满心欢喜地承诺会照顾好小老鼠的。
事情成功解决,伟哥再看初夏。少女虽然带着笑脸,但也是副累坏的模样,“谢谢哥哥。”
原来刘伟刚刚是在网上寻找餐馆的联系方式。瞧见了大城市之人处理事情的方式,少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了不起。”
“哈哈……”傻笑之余,刘伟长舒一口气,他刚刚生怕那电话已经更换,便只能回去。
那样的话和妹妹的约会就泡汤了。年轻人对了一眼时间,除去路上的时间,他们在漫展玩的时常也就1个半小时左右。
“羞死了。”初夏喃喃道。
“没事啦,像小孩子一样也挺可爱的。”刘伟安慰。不想小孩子刚说完,初夏就露出不满的眼神。
对了,身高、小孩都不能提!刘伟幡然醒悟。
“今天的事情不许告诉咪咪啊。”初夏郑重其事,道:“哭的事,哦,抱抱的事情也不能说。”
这种暧昧不清的说法……伟哥一脸无奈,初夏指的正是躲蟑螂抱伟哥的经历。
抱抱的说法一出,身侧男子的目光就聚焦在刘伟身上,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即使妹妹不愿承认,但她长得好看,且小小一个,大家恐怕都以为是个初中生。一个老大不小的人抱初中少女,舆论压力排山倒海地袭来。
好在少女仅需叫一声哥哥,刘伟就不用接受鄙夷的目光了。
“叫一声哥哥?”
“为什么?”面对突然的请求,初夏困惑。
“就像平时一样啊。”
“哦呀,不会是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吧?”初夏退后了一步。
继直播以后,伟哥的变态事迹成功又传播了一次,位于地铁倒数第二节车厢,靠近终点站……
白胖拿起了手头单反,象征性地照了一张,人物没照到,照到了一堆摄影师和围观群众。
而当相机一放下,它的带子就陷入了白胖的后颈的肉层中。
“真是浪费了。”男子的声音含糊不清,不知道的人兴许会以为是他的大肚子在咕咕叫呢。
他之所以花费高价买了款像样的机子,就是因为想要勾搭到三次元的女生。
白胖男子沉迷于动漫作品中无法自拔。曾几何时,他视cos为一种亵渎,偶尔看到别人的作品,就觉得那些人勇气可嘉。
三次元的人怎么可能装扮成二次元的人物?他们难道没照过镜子吗?!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大,他不得不去接触这个社会,一旦融入它,接受了人类的长相后,白胖倒是越看cos越觉得有滋味。
长得好看的女生固然稀少,更多人依靠的是化妆和衣服。然而当她们装扮成熟悉的动漫角色时,白胖就会有种莫名的好感。
只要不至于太丑,相貌平平的女生cos起来,白胖就会变得把持不住。她们对他来说不仅是欣赏的存在——既然会选择装扮成角色的模样,说明那些女生和自己亦有很多的共同语言,白胖坚信着。
渐渐的,男子渴望接触到那些女生的真人版,而不是局限于网络的相片中。很快他就发现漫展是一个简单快捷的渠道。只是通过这一方式,进展最多也只能停留在索要合影上面。
宅男的屋中充满了小相框,不错的合影他都印刷出来放入其中,相框们与手办们交相呼应,起初是叫他相当陶醉,但人类始终不是一种会感到满足的生物。
一日,他看到最心仪的女生发出动态,对方就在同城,想找一个摄影师去拍作品。两周后,对方在动态中发出了她和一个男子的合照,显然那人就是幸运的摄影师。
能够在人烟稀少的环境,和向往已久的女生一起……对方穿着喜欢的动漫角色的衣服,甚至还是一些穿着暴露的角色——光是想想,就如同梦幻,让白胖子喘息不止。
以那张使人疯狂嫉妒的合照为契机,年近三十的男子果断买下了单反相机,苦心研究后,也能像模像样地把弄一番。
只是约人的时候,并不好约,谁叫他的手中没有任何作品。可怜的白胖子只好反复出没于各类的漫展现场。
“热啊。”为了不显出他肥胖的身躯,男子穿了件不薄的外套,在一小时的短距离来回折返跑后,汗渍已然映在了外衣上。
有人会管cos叫做“作品”。
完成度高的作品前,会有很多人去拍照;胸大或好看的妹子,同样如此,无所装扮的质量。
这帮禽兽!白胖踮了一秒的脚,怒视一眼人群里侧、摆出风骚的姿势拍摄的男人们。他认为这些人来路不明,多数是不喜欢动漫,真是目的是要勾搭女生。
能挤到小圈圈的最前排的人自然是要厚着脸皮,可白胖就算再不要脸,以他的体型想要借步到前,显然也不切实际。
虽说他的目的亦是想方设法接近cos的女生,但白胖认为自己是单纯地想和同好者间的交心,与那群“骚包”摄像师有着本质的区别。
现如今他买了相机,学了摄像,却仍旧距那些女生十分遥远。只见白胖子咬着牙齿,眼露凶光:别逼我减肥!可恶……男子来回张望,偶尔小跑前行,肚腩、两胸、脸颊的肉翻江倒海,颇为壮观。
期间他还取下了相机,后颈感觉舒服许多。
那个人长得不算差。白胖发现了一个不错的目标,女生站在原地,身边较冷清,他就鼓足勇气上前过去,“能给你拍个照吗?”
“能啊。”男声随之而来。白胖一颤,身上的肉也跟着抖了抖。他心不在焉地咔嚓了几下,然后赶紧远离对方。
重新挂好单反,他从口袋取出了手机。白胖在意他最憧憬的女生有没有发布作品。
“哇!”他见有动态更新,不由惊呼出来。顷刻间,白胖满面笑容,活像个佛。
他用贪婪的目光去扫视每一张图片。
“能合影吗?”一个女生来到了一个帅气的男生面前。她兴奋地拿起手机,获得照片后,她也没多看,而是盯着对方,略显害羞地道了声谢。
回去的车上,她细看一下,便会发现那位进入相片、痴笑的胖子……
白胖在输入和返回键中反复点击,他想评论一句,却想不出什么好的词汇,陷入纠结。
女生本来长得就不错,加上cos的质量可以,获得的赞扬实在太多,普通的词眼必定不会在她心中留下印象。
白胖去看别人都说了些什么。由于上传不久,评论不足十条,其中一则就令白胖赞许不已——你的脚肯定是甜的。
对的,肯定是甜的!
男子痴笑瞬间,但脸立马就沉下来。他为如此神来之笔被别人抢先说去而懊恼不止。
不过下一刻,他就振作精神,转而到了“心仪二号”那里,评论了一模一样的一句。他天真的以为这样发自内心的赞美一定会讨女生的欢心。
最后他登录了小小的交易平台,他的一号对象有在上面卖cos作品的照片。
以前他问有没有“原味”卖,对方说了句“不卖”后,便彻底无视了他。
加价亦是无用,后来他多打了两个零,看看会不会有效,没想到等来了女生的回复。然而事实上,他是不会用那么多钱买一条内裤的。
“哎。”他看了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倘若没买这个无用的东西倒是另当别论……
咕——
肚子开始咆哮,白胖徘徊了最后三圈,准备离场。
男子怎会知道,他即将迎来了一场改变一生的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