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4章 心之裂痕
郑长生脸色很差:“来了?”
小七:“嗯,知道了?”
“嗯!”
“本该早些时候给你说的......不管咱们的事,咱不管好不好?”
“嗯!”
小七眼睛里的泪水在打转了,她知道夫君心里此刻一定很失望,很难过。
这里毕竟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可是现在却成了腌臜污秽之地。
郑长生上前一步,轻轻的把小七拥入怀里。
小七的身子猛然间颤抖了一下,一滴热泪落在她的脖子里,滚烫的厉害......烫的她的心都要碎了。
良久,小七呢喃:“咱们回家。”
“嗯!”
~
走了,永和伯走了,走的悄无声息,走的干净利索。
没有一丝的动静,这让王湘南很是不能接受。
“这尼玛叫什么事儿?怎么就走了呢?琪公主,那是皇上比较宠爱的义女啊!
怎么撞见自己男人出来偷嘴吃,而且还气势汹汹的赶来捉奸,怎么能一言不发就走了呢?
这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最让人气愤的是,走的时候,两人手还挽着手,琪公主依偎着郑长生,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那些等着看河东狮吼的人跟王湘南一样,失望极了。
他们一副干不相信的样子,真是让人好笑。
有人羡慕的赞曰:“不愧是永和伯爵,这气势拿捏的死死的。
自己出来偷嘴,被老婆发现,还能瞬间搞定,这真乃我辈楷模也!”
旁边一人叹息道:“羡慕是羡慕不来的,我家的母老虎仗着娘家的势力,把老子吃的死死的。
就今天来这儿,我还是托着你老兄的福气,说是有朝廷的公务要商量才出来的。
这回去的话,还不知道能不能过关呢。”
“哎,我辈真是望尘莫及啊!什么时候老子能有永和伯这般‘神勇’啊!我家的母夜叉要是能如琪公主一般可人,那该多好呀!”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家的那位能跟琪公主相提并论。”
“嘘!慎言,慎言!锦衣卫无孔不入,要是被姓毛的知道我们妄加议论琪公主,随便给我们按一个罪名的话,这一关就难过了。”
“对极,对极,兄台所言极是,来来来,莫论其他,喝酒,喝酒......”
~~
~~
春风醉宽大的马车里,郑长生躺在小七的腿上,双手环抱着她的腰肢,嗅着淡淡的、熟悉的香味,心里再也平静不下。
小七是知道的,但是他不准备责怪她。
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女人永远是男人的附属品。
她一节女流掌个家,管个钱还可以,外面的朝堂风云,势力角逐,盘根错节,她是不懂得的。
老朱肯定也是知道的,在京师范围内,乃至全国范围内,没有什么是锦衣卫不能渗透的。
可是老朱权当不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大将军蓝玉胡作非为。
老朱的考量郑长生闭着眼睛也能猜出来。
之前清除淮西勋贵郑长生是首当其冲的打手,后来又清除九大侯爵他也是亲身参与者。
淮西勋贵、骄兵悍将是刘伯温当初给老朱提出来的两大难题。
现在淮西勋贵随着李善长和胡惟庸的不在都老实了,可是骄兵悍将清除的却不彻底。
徐达卧床养病,不问军政,汤和远征四川不在朝中,大将军蓝玉独掌几十万大军北镇边疆,跟前元势力对峙。
现在动谁也不能动蓝玉,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
春风醉的事情,虽然自己没有参与,但是小七却裹挟其中。
这使得郑长生投鼠忌器,恐怕这也在大将军蓝玉的谋划中吧?
郑长生其实真正心寒的不是这些,春风醉的事情都是小事。
主要是老朱对他的不信任,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里裂痕。
一个被他当做长辈,当做知己的人,给他玩明面上一套,暗地里又一套,这着实让他难以接受。
“人和人之间的信任,难道就这么脆弱吗?”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问自己。
没有答案......
老朱会不会有一天会像对付淮西勋贵、骄兵悍将那样的对待自己?
天知道......
马车稳稳的停在了郑家大院的门口。
小七轻声道:“到家了......”
“嗯!回家......”
郑长生下了马车,头也不回的一头扎进书房,把自己锁在了里面。
家里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小七。
李秀英一把拉过小七:“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生哥儿这个样子?”
小七低头默默的抹着眼泪。
李秀英急了:“说话啊,你个傻孩子,到底怎么了嘛?!”
“娘,您别问了,夫君没事......是......朝廷的事。”
李秀英沉默了半天:“好吧,娘不问,朝廷的事儿,女人家是不能参合的。”
“娘,您别担心,没事的!”
这一切都是郑长生安排小七说的,不能给家里人增添不必要的烦恼。
本来郑长生想强颜欢笑,陪家人吃饭来着。
可是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与其在餐桌上失态,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进餐厅。
吕婉容怀里搂着小丫头若楠,亲了亲闺女的额头:“若楠乖乖的,今天爹爹有事情要做,不要去打扰他,知道吗?”
小丫头若楠似懂非懂的使劲的点点头:“嗯,娘亲,若楠不能去打扰爹爹,爹爹忙朝廷的事情。”
“嗯,真乖!来,咱们跟祖母、二娘、三娘吃饭。”
“走喽,吃饭咯!”
小孩子的心性还是比较单纯的时候,有吃有喝,有家人陪伴这就已经足矣。
郑忠君、郑若兰两个小孩子,看到小丫头若楠欢天喜地的样子,也都兴奋起来。
纷纷往饭桌方向,跌跌撞撞的跑过去......
李秀英强颜欢笑,招呼一家人吃饭。
她知道,如果她不入席,所有人都不会坐下来安生的吃饭的。
小七的脾性她是了解的,只三言两语的交谈,她已经大概清楚了儿子肯定是遇到事情了,而且这事情还不小。
说不定就是一道过不去的坎......
格云朵不是说她傻呼呼的,她的心性真的是很单纯的,根本就没有往多了去想。
既然婆婆说没事,还招呼大家吃饭,那就是没事了。
她没有往多了想......
不过吕婉容此刻心里已经波涛汹涌、惊涛骇浪了。
她强做镇定,照顾闺女吃饭,可是心却已经飞到夫君郑长生那里去了......
第0995章 夜半枪声
一道黑影在街上狂奔,身后十几个锦衣三千营的士兵猛追不舍。
“砰”一声枪响,打破了沉寂的夜空。
枪声离郑家府邸很近,郑长生从榻上翻身而起,从枕头下,一把拽出短刀拿在手里。
此刻已经是深夜时分,午夜响枪绝不是什么好事。
雨花特区的地位非常的特殊,这里所居住的非富则贵,官兵一般是不可能在这里肆无忌惮的放枪的。
对这些了如指掌的郑长生,心中担忧家人的安危,冲出了门外。
“午牛何在?”
“伯爷,小的在!外面响枪了,您回屋里去,让小的带人处置。”
午牛幽灵一般的闪现出来。
“通知下去,全院戒备,以防不测。”
“是,伯爷。小的这就去。”
午牛答应一声,匆匆离去召唤人手以做警戒。
小七的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一身睡衣的小七,手里拎着一把长刀走了出来:“夫君,发生什么事情了?”
话音刚落,格云朵双手擎着顶门杠子冲了出来:“发生什么事?”
吕婉容恰逢其时的披着斗篷,从房间里闪身而出:“怎么了?”
郑长生摆手道:“带上孩子叫上母亲,都躲到书房里的暗门里去,快。”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别看平常郑长生在家里从来不管什么事情,可是这个时候,他就是主心骨,他的话在这个家里就是圣旨。
格云朵仍了顶门杠子,小七放下手中刀,回房去抱孩子;
吕婉容一头奔向李秀英的房门,她不是不管孩子,因为此刻小丫头若楠赤着脚已经跑出来了,被郑长生一把抱在怀里。
一般人家对响枪没什么概念,或许还以为是谁家在半夜里放鞭炮呢。
可是郑家人,则不同。
别忘了郑长生是干什么的。
枪,就是郑长生发明出来的。
而且,这两年他一直在外面领兵打仗。
耳闻目染之下,郑家人也比寻常人家反应的要快的多,警醒的多。
郑家的家丁仆役,很快动作了起来。
几乎是阖府总动员,管家李小牛手里拎着一把劈柴的斧子,家丁们手里几乎都拎着家伙,菜刀、木棒、顶门杠子,有的手里拿着砖头、瓦块。
午牛手握着绣春刀,护卫在郑长生的身边:“伯爷,人到齐了,您吩咐。”
郑长生怀里抱着闺女,用大氅裹紧了小丫头若楠,沉声道:“做好警戒,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午牛答应一声,飞奔离去......
小丫头若楠被老爹包裹在怀里只漏一个小脑袋,好奇的张望着,她明显的很兴奋......
“爹爹,是要抓坏人吗?”
郑长生低头看了看闺女,点点头:“嗯,官兵都放枪了,肯定是坏人。”
“那我帮爹爹抓坏人好不好,我可厉害了,大黄和雪球都听我的话。
上一次,允炆哥哥的侍卫都害怕大黄呢。”
郑长生哑然,这丫头,怎么生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呢。
别的小孩子估计遭遇这样的事情,早就哇哇的哭着找妈妈去了,可她倒好,不但不害怕,反而还要参与进去。
好吧,此风可涨,不可灭。
“嗯,爹爹跟你一起抓坏人,咱们走着。”
“不,大黄还没来呢。”说着,开始呼唤大黄。
一条黑影从斜刺里冲了出来,大黄现身了。
听到小主人的呼唤,大黄这货可不敢怠慢,几乎是撒着欢的狂奔过来的。
来到郑长生的身边,匍匐到郑长生的脚下,汪汪的叫了两声,似乎在示意,它随时可以出动。
郑长生轻轻的踢了它一脚:“起来,到前面去看看。”
耶?大黄这货竟然动也不动。
郑长生纳闷了,这货可是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的,这才几年的功夫啊,竟然自己都使唤不动了。
这个时候,小丫头若男开腔了,扯着小奶音:“大黄,上,看看坏人在哪里。”
让郑长生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大黄这货蹭的一下子从地上站起身来,撒开四条腿一溜烟的随着午牛冲了出去。
擦......我擦......
人和人的差别难道就这么大吗?
郑长生不由自主的抱紧了怀里的小丫头,“大黄这货欠收拾了,老子才多久不在家,竟然连老子的话都不听了。”
~~
~~
厚厚的狐裘裹紧了小丫头,若楠的手脚备受束缚,挣扎着试图把身子往外露。
“小心坏人把你抓走。”
郑长生吓唬道。
“哼,我才不怕坏人咧,我要抓到坏人,抓到打死他。”
“呃......人小鬼大。”郑长生彻底无语了。
“卑职锦衣三千营左前营千户田龙参见伯爷。”
一个锦衣卫的军汉在午牛的带领下,来到郑长生的面前。
这个叫田龙的汉子,郑长生认识,他是任伯寒的手下比较得力的人手。
大年夜为了找闺女,郑长生亲自坐镇锦衣三千营,见过他。
“田千户,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连枪都用上了?”
郑长生疑惑的问道。
“回伯爷,我们的哨卡有一人闯关,还打伤了我们几个弟兄。为了追捕,不得已开了枪,没成想惊动了伯爷,实在是抱歉。”
“哦?竟有此事?可知道闯关的是何许人吗?”
“现在还不清楚底细,不过深夜闯关要进入雨花特区,肯定不是什么善类。卑职担心伤到雨花特区的贵人们,所以,吩咐了手下开枪。
不过,还是被那人逃了。
刚追到您府门前,午大人就把卑职叫了过来。请伯爷吩咐,小的们唯伯爷马首是瞻。”
郑长生心里开始打鼓了,“妈的,雨花特区有什么,值得此人不惜闯关犯险?不会是弥勒教徒吧?”
此念头一瞬间就升腾起来。
“嗯,搜,撒开了人手,尽管搜。不用担心给你家任大人添麻烦,出了事情我来兜着。”
郑长生的一句话,田龙欢喜起来。
刚才他下令放了一枪,也不知道打中了没有,不过自那一枪过后,他再也没敢下令开枪。
这里所住的人,都是什么身份,他是心中有数的。
一旦惊扰了这些人,朝堂上对任伯寒肯定是不利的。
不过现在好了,有了郑伯爷的话,那还怕个锤子?
大年夜的搜索行动,他就是当事者。
挨家挨户的砸门,也没见谁敢对永和伯攻诘的......
第0996章 枪声再起
郑长生是多管闲事吗?不,他有自己的想法。
虽然老朱对他不信任,但是他还是要做到问心无愧的。
凡事沾染了弥勒教的事情,尤其是现在发生在他家门口的事情,他怎么能坐视不理?
他现在对弥勒教简直是恨入骨髓,如果不是鲁青山发现了他体内的隐毒的话,说不定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妈蛋,想要老子死,那老子也不能让你们活。
反正现在别管老朱怎么对他,明面上是已经给了他无上的权利。
想必锦衣三千营的人也接到五军都督府的通告了,要不然锦衣千户田龙不会说唯他马首是瞻的话。
既然干了,那就干出点动静。
前怕狼后怕虎的,怎么行?
田龙领命去通传命令调兵搜索暂且不说,但说郑长生。
“午牛,让家里人都警醒点,协助官军搜捕,一旦有消息,立刻来报,我就在书房等着。”
“是伯爷。”
午牛答应一声,招呼家丁、仆役开始部署。
郑长生抱着闺女转身回了书房。
~~
~~
“儿子,发生什么事情了,搞的如此兴师动众的。”李秀英看到郑长生进书房,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娘,这事儿您就别管了,应该是官军搜捕弥勒教逆匪,您带着孩子们先躲进密道。
那些人的脑子都被洗过,真疯起来是不要命的,别伤着您和孩子们了。”
“作孽哟!这天杀的,佛祖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李秀英说着,从郑长生的怀里,接过小丫头若楠。
“奶奶,我要帮爹爹一起抓坏人。”小丫头若楠极不情愿的嚷嚷着。
“胡闹,听话,跟奶奶一起,别跟你爹添乱。”
李秀英一瞪眼,小丫头老实了。
随即她向老爹郑长生投去求助的目光,不过这次她失望了。
“若楠听话,等会爹爹抓到了坏人在叫你好不好?”
“不好,我要亲手抓住坏人。”小丫头信誓旦旦的,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吕婉容上前接过小丫头若楠,伸出巴掌,照着她屁股上抽了下去:“小屁孩,懂个啥。伤到你可咋办?”
“哇!”小丫头很委屈的哭了。
书房的书架后面就是一个密室。
富贵人家,一般家里都建有这种地方,郑长生也没能免俗。
密室不大,里面有吃喝之物,也有床铺,一旦遇到危险,一家人躲进去,住个十天半月的不成问题。
正当她们要进密室的时候,外面一阵大乱。
“砰砰砰......”响起一阵排枪声。
“我靠!”郑长生脸色一变,紧走两步,来到书架前,按住上面的一只花瓶,轻轻的扭动。
吱呀呀,书架反转,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来。
“娘,快进去。”
“你怎么办?”
“不要管我了,儿子是带过兵的人,无碍的。”
“好吧,你要小心!”
李秀英带着三孩子和三个儿媳妇躲进密室。
郑长生没有了后顾之忧,心里轻松了不少。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拉开书架下面的抽屉,把手铳拿了出来,另外又拿起一把手弩。
双手各自持着武器,他心中安稳了不少。
突然,“啪啪”有人叩窗。
郑长生的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双手抬了起来对准窗户:“谁?”
“郑伯爷救我!”
声音一落,窗户洞开,一个身影跳了进来。
郑长生一看,惊的是目瞪口呆。
竟然是年前在伯爵府外,卖糖人的小贩。
他是朱小四的人,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
“怎么是你?外面锦衣卫追捕的可是你?”郑长生放下手中的武器,急切的问道。
“真是一言难尽,伯爷您可让我好找。本来我去了伯爵府,到了才知道您阖府年前就搬到了这里。
小的寻来,没成想还撞上了锦衣卫的盘查。
我一时情急,打伤几人逃了。”
原来如此,还担心是弥勒教作乱呢,感情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他这个时候寻来,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不然的话,他不会不顾一切的要找自己。
难不成是朱小四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郑长生问道。
“一言难尽,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还请伯爷帮我挡住外面的追兵。”
郑长生点点头,他知道这人绝对不能落入锦衣卫的手里。
否则朱小四就彻底的洗不干净了。
一个在外就藩的皇子王爷,派人悄无声息的进京搞事情,其心何在?又是在太子薨逝的节骨眼上。
好说不好听啊!尤其是这事情传到老朱的耳朵里,更是了不得了。
没有嫌疑,也成了有嫌疑了。
本来他就为朱小四的事情够头疼的了,现在这人要是暴露与外,搞不好他也得牵连进去。
郑长生来不及多想,重新打开密室,把家人都叫了出来,把朱小四的信使藏了进去。
所有人都傻眼了。
“儿子,咋回事?刚那人是谁?”
还没等郑长生说话,小丫头若楠扯着小奶腔:“奶奶,我知道,是卖糖人的,他有可多可多的糖人,我可喜欢吃糖人了。”
这都哪跟哪嘛!这闺女的思维跳跃的也实在是够让人追的了。
“娘,是四哥的人。”
“外面那么大动静就是为了他?”
“嗯是的,这件事情绝对要保密,谁都不能说,你们各自回房,其他的我来应付。”
尽管李秀英满心的好奇,可是儿子都这么说了,她也就不在问。
“今天的事情,都烂到肚子里,谁都不许说,谁要是泄露了半句,就不是我郑家的人。”李秀英发狠了。
她的目光看向了小丫头若楠:“婉儿,照顾好楠丫头,小孩子的嘴没个把门的,带回房里还好的调教一番。”
吕婉容赶紧上前抱起小丫头若楠:“娘,您放心,楠丫头不会乱说的。”
郑长生收好武器,整理了一下衣衫:“你们先回去,我去外面看看。”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又响起排枪声。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郑长生脸色大变:“我去,啥情况啊,人都藏起来了,怎么外面反而更热闹了?”
第0997章 误打误撞
一队锦衣卫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刚才的那千户田龙。
进了郑家就大呼:“郑伯爷可在?”
郑长生迎着走了上去:“本伯在此,有什么情况?”
“伯爷,卑职恐怕闯了大祸,还请伯爷救命。”
“什么情况?”郑长生看着有些慌乱的田龙,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了。
“是这样的伯爷......”田龙把刚才的经过讲述一遍。
靠,郑长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田龙还真捅了马蜂窝了。
原来,刚才朱小四派来的那人被追的走投无路之际,他跳进了那座宅院,然后翻墙而出,继而逃到了自己这里。
可是田龙不知,带人砸门搜索。
没想到的是就是这次砸门,出了大事。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搜!”田龙一声令下,两名大兵翻墙而入,从里面打开了大门。
田龙带队冲了进去,刚一进庭院,院子里冲出来几十个手持刀枪的壮汉,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靠。”
田龙大惊失色,额头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因为,这些壮汉的后面还站着三十几个手持弓箭,杀气腾腾的壮汉。
要知道,刀枪棍棒之类的允许民间拥有,而弓箭这等利器,是绝对不允许民间私藏的。就算是朝廷的常备军中,也是严格管理的。
如果没有报备,民间拥有弓箭达到一定数量的就以谋反论处。
还有,久在军中的田龙认出,这些人持的弓箭还不是猎户用的那种,而是军队才能拥有的强弓。
三棱破甲锥的箭头对准了他们,已经做好了随时发射的准备。
这怎么能不让人心惊胆战?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一开,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人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什么情况?真他娘的扫兴。”
“公子,是锦衣卫。”
田龙盯着那公子哥看了一下,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眉清目秀的,看起来倒像个儒生模样,可没想到竟然如此的粗鄙,嘴里不干不净的,实在是有辱斯文。
也不知是哪家权贵的子弟?
不过家中能有这么多禁制武器的人,也一定是军方背景。
不然的话,根本就弄不来军中的弓箭。
所以,田龙他们就没敢动。
“锦衣卫咋了,叫毛骧过来说话。”这公子一言出,惊了田龙一大跳。
靠,连锦衣卫的毛骧都不放在眼里,看来这公子哥的身份绝对不一般,他更不敢动了。
一个处理不好就要给任大人添麻烦啊!还是先礼后兵再说。
田龙打定主意,上前道:“我们是锦衣三千营的,奉命追一个闯哨卡的贼子,还请公子行个方便。”
这已经是够客气的了。
可是哪里想到,那公子哥一听是三千营的,更是哈哈大笑起来:“感情是任伯寒的狗腿子,都给老子滚蛋,如果就这么让你得逞了,我蓝家的颜面何在?”
田龙的脑子嗡了一声,“靠,蓝家?大将军蓝玉的公子?”
蓝玉,太子妃的亲舅舅,常遇春的小舅子,蓝氏一系在军中自成一派。
大将军蓝玉更是手握几十万大军,镇守帝国北方边境,专门对付草原上的蒙古铁骑。
就连五军都督府都对其不敢得罪,凡是粮草、军械都是优先补给。
在朝堂也是烫手的人物,皇上都对他都礼敬三分。
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他的府邸,更想不到的是面前这位公子哥竟然是蓝玉的儿子。
这下可棘手了。
早就有传闻,蓝家的这位小爷,不是个善茬,仗着家里的关系,胡作非为,欺男霸女的事情常有发生。
本来他们追捕一个冲哨卡的人,其实,说实话,在他心里,也不是十分紧要的事情,只不过是职责所在,再加之雨花特区所住之人非富则贵,既然设置哨卡了,就要尽职尽责。
说不定逃哨卡的人,就是个小毛贼啥的,可是现在倒好,一头扎到蓝玉家里了,跟蓝大公子起了冲突。
而且貌似这位蓝公子不好对付。
田龙的心里乱套了都......
蓝大公子看田龙低头沉默不语,心中更是得意洋洋。
要是说朝堂上的关系,他没有那么硬实,可是要说是军方的关系,他谁都不服气。
他老爹,大将军蓝玉手中握着几十万的大军,雄踞北方数镇。
把蒙古人都打的连头都抬不起来,就算是皇上见到他老爹都要礼敬三分。
在京师这一亩三分地上,说实话,还真没有他害怕的人。
就在田龙左右为难的时候,突然,从房间中跑出一个赤身**的女子,边跑边呼唤救命。
这一幕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那些手持刀枪、弓箭的侍卫来不及阻拦,那赤露全身的女子已经跑到了田龙的面前。
噗通一下就跪下了,双手死死的抓住田龙的袍角,再也不松开。
“大人,救命,救命啊!救救我们吧!”
田龙惊呆了都,
“这啥情况啊?”
蓝大公子一看顿时面露恼怒之色:“来人啊,把这个贱婢给本公子抓回去。”
一声应喏后,两名壮汉上前就要把那赤身女子拉走。
哪知那女子双手环抱,死死的抱紧了田龙的双腿,再也不撒手。
好像田龙就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旦撒开手就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似的。
她惊恐的眼神,颤抖的嗓音,高声的呼救,震惊了田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如蓝大公子口中所言只是一个贱婢吗?如果真的是蓝府奴婢的话,他是没资格管这事儿的。
一旦卖身为奴,要打要杀也是主人家的事情,官府是无权过问的。
可万一要不是奴婢呢?这事情可就大了。”
田龙想到这里,一把推开两名要拉走这女子的壮汉。
低头问那女子:“你是何人?这赤身漏体的究竟为何?”
那女子丝毫不顾惜身上片缕未着,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含泪道:“大人,小女子京郊郭家堡人氏,前几日随父亲进京卖炭。
不曾想被一帮强人掳来这地方。”
说到这里,她回头怒指蓝大公子道:“就是那人,对小女子百般凌辱,稍有不从,拳脚相加。
你看看,小女子身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这就是凭证。
还望大人为小女子做主。”
“贱婢,敢尔!田千户,你可不要听她胡言乱语,这女子就是我家府上一个买来的奴婢,这个时候想要反咬本公子一口。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来人啊,把这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
蓝大公子急眼了。
田龙虎目圆睁,双手恨不得握的都要攥出血来了。
蓝大公子的名声他早就听说过,欺男霸女的事情在他手上时有发生。
可是没想到,这事情就活生生的发生在他的面前。
军中汉子,都是热血男儿。
谁没有妻儿老小?谁没有家眷子女?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这事情发生到自己的亲眷身上,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田龙的嘴唇都咬破了,腥咸的血液流进嘴里,他的内心实在是控制不住了。
他是绝对不详细蓝大公子口中所言,什么贱婢?狗屁,这就是一个借口。
如果真的是他家,卖身为奴的贱婢的话,那女子也绝不会如此这样。
身份说的一清二楚,京郊郭家堡人氏,跟随父亲进京师卖炭,可是被强人所掳走。
这分明是就蓝大公子的作派嘛!
之前,他也没少听说类似于这样的事情,不过事情到了应天府之后,都是不了了之。
官官相护,为了包庇蓝大公子,应天府的府尹也是没少操心,没少个蓝大公子擦屁股。
或许正是有人给他擦屁股,才把蓝大公子惯坏了,以至于他现在是有恃无恐。
反正无论是他做了什么事情,都有人给他擦屁股,那他还怕什么?
田龙怒目而视的看着蓝大公子:“住手,蓝公子,这女子口口声声的说她是被强虏来的,可是你却说她是你家的奴婢。
不过,我看她言辞恳切,声声血泪,不像是撒谎。
如果,我就这么任由你的人把这女子拖走乱棍打死,那是说不过去的。”
蓝大公子怒了,一把夺过身边壮汉的长刀,二话不说,奔着那女子的脖颈,狠狠的劈砍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
田龙欺身上前,一招空手夺白刃,把他手中的长刀夺了过来,顺势,下意识的一个反臂擒拿,把他按在身下。
这动作,一气呵成,一看就是千锤百炼下的成果。
田龙愤愤的道:“蓝大公子,你这是何意?
难不成你想要当着我的面,杀人灭口不成?”田龙气的浑身都哆嗦了。
这些权贵子弟,实在是太过分了。
靠着老子的荣光,先辈的福泽,根本就不把普通老百姓的命当人命。
在他们的眼里,他老子为这个国家流过血出过汗,这个国家的太平都是他老子拿命换来的,况且他们家跟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老百姓的命算个屁,杀个把人,还不跟杀鸡一样?
田龙出身底层,靠着军功一步步的升到锦衣三千营的千户职位。
别的不说,就说三千营里,绝对的公平公正,想要升官,绝对的得靠着过硬的军事能力。
没有能力,别说千户,就是一个伍长你也干不成。
这一切都得益于永和伯爵郑长生制定的治军方略。
田龙那也是一个热血的汉子,眼里不揉沙子,这件事情如果没有遇到,那也就罢了。
但是那女子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累累,声声血泪的控诉刺激了他,他内心的一抹柔弱怜惜之意被无限的放大。
蓝大公子杀人灭口的凶残,也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
~~
~~
被田龙一个空手夺白刃制服的蓝大公子,惨叫一声。
这声惨叫比屠户杀猪都要惨。
“疼死我了......来人啊,给本公子杀,杀了他!”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这些壮汉都是大将军蓝玉的亲兵护卫,也是百战余生的好汉。
如果是放在战场上,他们绝对都是一等一的好汉,绝无仅有的热血好男儿。
可惜的是,他们跟的人不对,成了为虎作伥的帮凶。
主子发话,他们岂敢怠慢?
不过,他们心里毕竟还是有数的,对面这些人可是锦衣三千营的人。
都是朝廷的官军,虽然隶属不同,但是说到底终归还是皇上的兵。
他们挥舞着刀枪棍棒冲了上来,其实他们最大的希望是把小主人,从田龙的手上救回来,也没敢下死手,真的冲杀。
最起码,后面的弓箭手是一动不动的,根本就没加入战局,他们不敢真的对三千营的人下死手。
田龙刚才一开始就已经摆明身份了,锦衣三千营,大明全国第一军。
纯火器的部队,皇上直接统御,五军都督府都无权调用。
说白了,这也是一帮不能得罪的大爷。
蓝大公子可以无所顾忌,他有后台,出了事有人扛着。
可是他们这些人真要是把三千营的人打死几个的话,恐怕最后给三千营交代的时候,处理的还是他们。
他们这边一动,三千营的人不干了。
入营即为袍泽,当生死与共,福祸共担,这是郑长生在建军的时候给他们留下的训言。
训练的时候,就是大家共同进退,用永和伯的话来说,只有在训练中大家能够共同进退,才能在真正的上了战场之后生死相依,把背后放心大胆的交给兄弟们。
妈的,人家都挥舞着刀枪棍棒冲上来了,都这个时候,还等什么啊?
总不能看着千户大人吃这个哑巴亏吧?
三千营中,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兄弟们上。”
这一下子可好了,顿时炸开锅了。
先头的几十个锦衣三千营的兄弟们,挥舞着上了刺刀的火枪就冲上去了。
地域狭榨,庭院里并不宽敞,双方数十人撞在一起,干起来了。
田龙趁此机会,脱下身上的长袍,裹在那求救的女子身上,把她脱离战场。
那名女子亲眼目睹了眼前的一切,面前的这个千户大人,为了她不惜跟权贵家开战,她感激的热泪盈眶。
她边哭边道:“小女子多谢大人慷慨援手,屋里还有十几个跟我同样遭遇的女子,望大人解救她们出水火之中。”
第0998章强中自有强中手
还有十几个受害的女子?锦衣三千营千户田龙再也无法按耐心中的怒火了。
如果只有这一个女子,或许田龙也就这样了。
最起码现在这个女子他已经安全的解救出来了,可是屋里还有十几个跟这个女子同样遭遇的人。
剧烈的心跳,血液往脑袋上涌。
热血男儿,铁血的汉子,怎么能够承受这样的痛苦?
妈的,蓝氏在牛逼,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在大能大的过皇上?
《大明律》条条律法,可不是摆设。
在占理的情况下,田龙不在退让。
妈的,一帮私兵亲卫都敢攻击国家堂堂的正规军,这他娘的也太拿王法当儿戏了。
这下子是撞到他的枪口上了,如果不给蓝家小子一点教训的话,他真以为自己就是王法呢。
“三千营结阵!”
军令就是一切,就看刚才还在群殴状态下的十几个人,迅速后撤,三人一组,自动的结成刺猬状的刺杀阵。
“哟呵,跟老子来真的啊,弓箭手准备!”
蓝大公子丝毫不示弱。
一声令下,三十几个弓箭手,迅速的瞄准了田龙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从屋里一个公子哥喝的醉醺醺的走了出来:“蓝兄,怎么回事,一帮丘八瘪三,打发了就完了。
至于耽误咱们哥几个的好事么?”
他这话一出口,蓝大公子面子挂不住了。
“放箭!”
“嘣嘣嘣嘣”弓弦一阵响动。
把三千营的士兵,一下子射倒下一片。
其中一个正中哽嗓咽喉,就倒在田龙的脚下,死的不能再死了。
血,殷红的鲜血流了一地。
田龙痛苦的把这个兄弟搂在怀里,把那双没有闭上的眼睛合拢。
“开枪!”
随后而来的三千营将士,闻令而动。
“砰砰砰......”枪声大作。
顿时蓝家大院里,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愤怒的锦衣三千营士兵们,端着长枪,嗷嗷叫着就冲了上去。
战斗几乎是在一眨眼的时间解决的。
几十个人手持刀枪的人,在第一波打击中,倒下的倒下,逃跑的逃跑,没有跑掉的人,扔掉手中的武器,趴在地上,双手抱头,浑身瑟瑟发抖。
后面的三十多个弓箭手,也没好到哪里去。
远距离攻击,他们不如火枪手,近距离攻击更是不能抵挡刺刀的翻挑。
一时间顿作鸟兽散。
平时耀武扬威的吓唬吓唬普通老百姓还可以,但是真的遇到职业的铁血军人,那就是个渣渣。
这局面,已经不是田龙能够控制的了的了。
他一边让人飞报任伯寒,禀明情况,另外,他快马加鞭直奔永和伯郑长生那里求援。
任伯寒也不一定能够扛的住,或许只有郑长生才可以。
~~
~~
郑长生也是很头疼啊!
谁能想到会出这码子事情?
犹豫了一下,郑长生沉声问道:“蓝大公子可曾受伤?”
“回伯爷,卑职等只击溃了蓝府家丁,就把整个蓝家大院包围了,没敢继续进攻。枪战一开始的时候,卑职亲眼看到蓝大公子抱头鼠窜,躲到屋里去了。
应该是不曾受伤。”
“额,这还好说一些!蓝玉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平时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着,宝贝的都不能再宝贝了。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的无法无天。
真要是伤到他的话,这个仇算是跟蓝家结实了。
不过,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
不要迷恋国法大,要记得执法的是人。
这事情就算是放到老朱面前,他也得好好的考虑一番。
大将军蓝玉,手握几十万大军,雄踞北方一隅。
说是一方诸侯一点都不过分。
弄不好就是一个滔天大祸!
~~
~~
“伯爷,现在该如何是好?”田龙刚才热血上头,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可是冷静下来,仔细思量,他也是后怕不已。
“把所有人都控制起来,那些受害的女子全部保护起来,留下口供。容我见过皇上再说。此事干系太大,本伯也不好独专。
现在这情况,有且只有皇上能够摆平,谁说话都不好使。”
“卑职给伯爷添麻烦了!如果需要卑职扛下所有的话,卑职愿引颈就戮,千万不要牵扯到卑职的家人。”
田龙垂头丧气的道。
军心士气可鼓不可泄,这样紧要的当口,没人给他们撑腰打气,这支军队的人心就散了。
“你们没错,你们做的很好。
出了事情,本伯爵一力承担,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先按照我说的做,容我见过皇上之后再行定夺。”
郑长生拍了拍田龙的肩膀鼓气道。
此言一出,田龙激动的差点没给郑长生跪下。
这样的官长,人间少有,世上难寻。
能够帮属下背锅的官长有,可是也得看是什么事情。
这样天大的缸可不是谁都能扛的起来的,你首先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能够吃几碗干饭。
这事情,就算是到了任伯寒那里,估计也不会有郑长生这么慷慨的答应帮忙承担。
郑长生的形象一下子在田龙这些三千营将士们心里高大威猛起来。
~~
~~
蓝家大院里,哀嚎遍野,血流的把青砖都浸透了。
郑长生手捂着鼻子,跟随田龙走进了屋里。
妈的,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郑长生的鼻子差点气歪了。
十几个公子哥,衣衫不整的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还有十几个女子,被分开关押,这些女子身上裹着床单,哭哭啼啼的,别提多扎心了。
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可是就因为投胎的家庭有所区别,一些人一出生就成为人上人,一些人则注定成为人下人。
就如同这些女子,在家里也是被父母宝贝的很,可是就因为身份地位不如人家,就被人家强抢过来,成为万物,成为权贵子弟泄欲的工具。
是可忍孰不可忍,别说是田龙这些热血的汉子不能忍受。
当时如果是郑长生在场的话,也是不能忍的,说不定他脾气一上来,做的比田龙还要狠。
蓝大公子此刻心里安稳了不少,战斗早就结束了。
他的手下,被打死打伤一大片,剩余的趴在地上双手抱头,屁都不敢放一个。
不过,他此刻倒是一点都不害怕。
因为这些锦衣卫大兵们,只是把他们控制起来,并没有对他们下狠手。
他心里有点洋洋得意起来:“哼!还是自己老爹的名头好使。这些人都是小兵嘎嘎,刚才那领头的也不见踪影了,估计是向他的上司汇报去了。
奶奶的,上报才好呢?
级别越大,越好。
老爹的名头在大明难道还不能压的过锦衣卫?毛骧怎么样,不还是跟条狗一样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
尽管他们这些人是三千营是任伯寒的手下,但是,任伯寒可跟自己老爹的级别差远了。”
他越想心里越混不在意。
他也是蹲的时间长了,腿都蹲麻木了。
“妈的,知道老子是谁吗?
我爹是大将军蓝玉。
我警告你们,赶紧把老子放了。
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这个时候,田龙和郑长生走了进来。
蓝大公子。一眼就看到了田龙。
“姓田的,你一个小小的千户,你的把爷怎么样?
识相的话赶紧把小爷我和我的朋友放了,我们蓝家就已经是你永远我不可能触碰的了,
加上我这些朋友的身份,说出家世来都能吓死你。
别说是你了,就是你们三千营的统兵官任伯寒也不能不考虑一下吧。
所以现在趁着小爷心情好,赶紧给小爷我跪下磕头求饶,说不定小爷还能放你一马。
如果你一直执迷不悟,那就别怪小爷心狠手辣。”
靠,郑长生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都他娘的到这步田地了,还死鸭子嘴硬,真不愧是大将军蓝玉的儿子,不认怂不倒架。
田龙恨他恨的牙根都痒痒。
不过此刻有郑长生在场,他还真不好多说什么。
郑长生手捂着鼻子,很是厌恶的瞪了蓝大公子一眼。
蓝大公子很显然就没有把郑长生放在眼里。
此刻的郑长生一袭天蓝色的连帽斗篷,遮挡着面部。
手又捂着嘴,除了能看清一个大致的轮廓,根本不可能分辨得出来。
郑长生冷冷的说道:“蓝家好大的权威。
大明朝是你们家开的吗?
律法千条,我相信总有一条是能够管的了你们蓝家的。”
蓝大公子愣住了,他偷眼观瞧眼前的郑长生。
他脑子飞快的旋转起来。
这人是谁?看年纪听声音也不会有太大的岁数。
不会是哪个皇子吧?
敢跟他这么说话的人,除了皇室子弟,当官的巴拉一遍也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
不对,应该不是皇子。
成年的皇子都外面就藩去了,京中所留下的都是还未成年的。
可眼前这人是谁?究竟从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
连他老爹的名头,加上他这帮狐朋狗友的家势都镇乎不住。
“你是谁?小爷我看你是真的活腻歪了。
到底是谁的裤裆没扎紧,把你给漏出来了。
你知道不知道得罪小爷的后果是什么?”
郑长生冷笑一声:“得罪你我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但是我知道得罪大将军蓝玉的下场是什么。”
蓝大公子听郑长生如此说,心里别提多兴奋了:“哼,知道我爹的厉害了吧?
还不赶紧把小爷和我的朋友放了,否则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得罪蓝玉是什么下场吗?”
“还能什么下场,肯定跪在我爹面前磕头赔罪。”
“哈哈,无知小儿,磕头赔罪倒是没有。
我倒是记得是你爹蓝大将军,亲自到我府上赔礼道歉,还打瘸了贵府管家的狗腿。”
沉默,良久的沉默……
所有人都傻眼了,田龙看郑长生的眼神都不对了,没想到郑伯爷还有如此牛逼哄哄的一面。
大将军蓝玉性如烈火,脾气暴躁,从没有听说他,在除了皇上和几个公爵国公之外的人服软。
蓝大公子的神色终于变了,脸色苍白,腿肚子都要转筋了。
这秘闻,很少有人知道。
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那还是几年前,他老爹跟正当红的永和伯爵登门赔礼道歉。
起因就是为了一个戏班子……
面前这人是永和伯爵郑长生,他几乎不假思索的就断定。
郑长生的名气太响亮了……
京中权贵子弟,分文武两大帮。
文官子弟以汪凯为首,而武勋子弟则是以他蓝大公子为首。
两帮人马本来势力不相上下,平时斗个气,飙个车啥的,斗的是不亦乐乎。
可是自从几年前汪凯这小子,张口闭口的“我郑叔”之后,双方情态就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好多之前他手下的小兄弟,纷纷借口不在跟随他,转而投靠汪凯。
这让他很是不爽。
为此他恨郑长生有多严重,一般人根本就无法想象。
一切都是“郑长生”这三个字惹出来的祸。
可是恨归恨,他能怎么样?
他老爹都拿郑长生没办法,都在人家面前服软了。
别人不知道这件事,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是永和伯郑长生?”蓝大公子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我!”
人的名树的影,没见过真人可是他的事迹早就在京师权贵圈子里传开了。
单单就是当年“舍生忘死的一扑”救了皇上都命,他家三代人躺在救驾之功的功劳簿上,也可以活的衣食无忧。
可是还有其他功绩呢……
最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朝堂情态发生了根本的转变。
太子没了,皇太孙就是未来的国之帝王。
郑长生是皇太孙的老师,这谁能比的了?
要说未来几十年大明朝,谁是政坛常青树,非郑长生莫属。
但凡是有点政治头脑的人,都能看透这一点。
蓝大公子此刻心里有点慌乱,已经不如刚才那般硬气了。
“永……和伯,你要怎样?我……我不怕你,我蓝家更不怕你。
别以为当年我爹给你服软一次,你就可以吹嘘一辈子。”
“我什么时候也没有吹嘘,我只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还用吹嘘吗?
你说我要对你怎样,说实话我不能对你怎样。
但是并不代表就没有人敢对你怎样。”
说到这里,郑长生一挥手:“来人,把这帮强抢,玷污民女之人给我绑了……”
第0998章 死鸭子嘴硬的蓝大公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郑长生根本就没有什么直观的感受。
十几个模样清秀的妙龄女子,被权贵子弟就这么糟蹋了。
假如不是被田龙他们撞见的话,她们的下场会有多凄惨,根本就不为人知。
这些女子,说不定被他们玩腻了,一句话转手卖到青楼,那结局是什么,就不用多说了吧?
这就是强权,这就是豪门。
也不要抱怨什么世道不公,要怨只怨出身低贱微寒。
官官相护之下,平民想要跟强权贵族论真理,那就是痴心妄想。
这些女子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玩物,一个泄欲的工具罢了。
不过,好死不死的,这事情阴差阳错之下,竟然捅到郑长生跟前了。
郑长生的心都在流血,大明,他为之奋斗了这么久的大明,到现在这个时候,都已经建国这么多年了。
他把所学,所知的东西都无偿的奉献给老朱了,没想到还竟然有这样阴暗一面的事情发生。
他不奢求什么绝对的公平公正,但是最起码的一点人格尊严,你总得给老百姓吧?
把人当做玩物,把人如同牲口一样的圈养,连个衣服都不给穿,赤身漏体的,随时供高高在上的权贵子弟们享乐。
圣人都说人之初,性本善。
娘的,亏他们还是国子监里的学生。
圣贤书,都念到够的肚子了不成?
怒火,一股无名的怒火,在郑长生的心头,熊熊燃烧着,都要把他的心烧焦了。
这要是不加以整治的话,怎么得了?
~~
~~
五花大绑,十几个公子哥被捆的结结实实。
蓝大公子终于慌神了:“你敢绑我,我爹知道了的话,定不会善罢甘休。”
死鸭子嘴硬的人郑长生不是没有见过,但如同蓝大公子这般的还是头一次见。
“把他的嘴堵上!”
郑长生懒得听他聒噪。
“呜呜......”蓝大公子看着一块擦过下体的脏乎乎的短裤,直接就塞进他的嘴里。
一股子气味直冲鼻宵,‘哏喽’一声,连气带急之下,竟然晕厥过去。
这帮人以蓝大公子为首,领头的都被不讲情面的拿下了,他们也都老实了起来,屁都不敢放一个,此刻他们真的知道害怕了,可是已经晚了。
郑长生的大名,他们也是早有耳闻。
现在就活生生的站在他们的面前,就算是他们的老子见了郑长生也得礼敬三分。
就别说他们了,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如丧考妣一般。
也不知是开着门,外面的寒风吹的,还是他们内心惊恐,全都浑身瑟瑟发抖的如同筛糠......
~~
~~
郑长生背着手,来在了庭院里,任由漫天飞舞的雪花落在脸上、脖子里......
很快融化成雪水,凉凉的,可是始终无法浇灭他内心的愤怒之火。
“伯爷,刑部衙门的人到了。”不知多久,田龙过来禀报。
郑长生道:“让他们进来,好好的参观一下,这蔚为壮观的场面。”
“是!”
时间不大,田龙引带着十几个刑部差役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带队的是刑部佥事高有德,他看到院子里站着的郑长生脚下的积雪,心中一颤,“郑大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时间不短了。”
高有德不敢怠慢,赶紧上前躬身:“卑职刑部佥事,见过郑大人。不知,如此深夜,召唤卑职等过来,有何吩咐?”
郑长生沉声问道:“根据大明律,强女干者判若何?”
高有德愣了一下,还道是郑长生考校他,不假思索的答道:“回大人,按大明律,犯事者如成年当绞,若未成年,仗一百、流三千里。”
“嗯,本职工作做的不错,进去处理一下吧。”
高有德被郑长声夸赞,心里美滋滋。
他心里一边高兴,一边心中暗骂:“这他娘的是谁啊?强女干这种事情,竟然能够被郑伯爷给撞见,也他娘的没谁了。
话说,郑伯爷这阵仗,怎么看也不像是抓强女干犯的哦。
不管了,反正今天要多多感谢,凭空里给老子送功劳来了,这件郑伯爷亲自交代的事情要是办好了的话,算是在他面前露脸了。”
他大手一挥:“兄弟们,打起精神来,开始办案......”
三千营的人纷纷后退,在外围警戒,把空间留给了刑部来人。
当高有德性质冲冲的带人闯进去之后,一看之下,脑子嗡了一声,他傻眼了。
高有德的后脊梁骨都冒凉气儿,“额滴个神呐!怎么是他们?这下可坏菜了,这烫手的山芋,可算是砸手里了......”
认识吗?那必须认识。
这些货,没少干坏事,也没少被人状告。
落在他手中的案子也不少,不过这些人的家庭背景实在是太过于强大,几乎涵盖了整个大明军方实权派。
这样的案子到了他的手里,怎么判决也轮不到他决断。
上面早就有人把话递过来了,通常都是安抚受害人,花些银子赔偿了事。
弄到最后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
这也造成了这些货越来越无法无天,反正有他们老爹帮他们扛着,给他们擦屁股,怕个鸟。
不过,今天的这场面,实在是太过于壮观。
都超过高有德的想象了。
办这种事情,哪有毫无遮拦的大家一起耍子的。
在他的认知中,行男女周公之事,都得是吹灭了灯烛被窝里颠鸾倒凤的。
哪能这么......
他心中暗骂:“奶奶的,这帮权贵子弟们还真他娘的会玩。
这下玩大发了吧?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一次撞到‘那位爷’的手里,你们等着倒霉吧?
不要以为你们家里多么的牛逼,也不要以为这次的事情,还能跟以往一样顺利摆平。
反正这次是,谁也不要想着全身而退了,如果能够有幸保下一条命,你们就烧高香了。”
刚才郑长生的那一句问话,加上他的表情,高有德心里已经有数了,这次的事情,估计谁都接不下来。
高有德上前踢了踢蓝大公子:“喂!醒醒!起来说话。”
这一脚用的力气也是不小,蓝大公子悠悠然张开了眼。
他一眼就看到了高有德,兴奋的他差点没在此晕过去。
“呜呜......”他想说些什么来着,可是奈何嘴里被流满体液的短裤堵塞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挣扎着,也尽管双手被束缚着,可还是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眼睛瞪的大大的,怒目而视的望着高有德,似乎在无声的斥责“赶紧把老子给放了”。
因为之前给他们擦屁股的都是高有德,他对高有德太熟悉了。
在他的潜意识中,只要有了高有德,他们的一屁股事情,都能擦的干干净净,没有丝毫的隐患。
现在高有德就在他的面前站着,他的心里有底了。
“呜呜......”他示意高有德把他嘴里的东西拿开,把捆绑他的绳索解开。
这要是平常的时候,高有德见道他就跟见了祖宗一般。
小心谨慎的伺候着,生恐怕有那里伺候的不周到。
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高有德这家伙,好像一点都看不懂他的意思似的。
他都这么连比划带呜呜的了。
他眼里的怒火十万丈,眼光恨不得都要把高有德给吃了。
但是,无论他如何的动作,高有德就像是没事儿人似的,就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他一般,对他根本就不带搭理的。
甚至他呜呜的厉害了,高有德上去给了他一脚:“妈的,给老子都老实点,都他娘的老实的交代你们的问题,否则的话,小心老子大刑伺候。”
耶?妈的,这到底谁才是爷?娘的,一个小小的刑部佥事,狗一样的人,在老子的面前耍起威风来了。
这他娘的是要变天了吗?
蓝大公子很郁闷,郁闷到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世道怎么了嘛!之前在他面前狗一样的人,见了他比见了自己的爹娘老子都要亲的人。
可是现在竟然敢跟他呲牙瞪眼的,嘴里还不干不净的,最过分的是还敢踢他一脚。
妈的,这一脚踢的可真疼......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心里都要把高有德的祖宗十九代问候一遍了。
识时务者才是俊杰,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
~~
现在的情况是,家里面的人都不知道他们这边发生了事情。
他们在这边,充英雄当大爷很明显已经不合时宜了。
最最关键的是要把消息给家里人发出去,家里人发力才是挽救他们的最后的稻草。
在这里与其跟高有德硬刚,不如认输服软,先过去眼前的一关,只要能过去眼前的困境。
瞪消息传会家里之后,家里人一发力,他们还是安然无恙的。
这些是所有人的共识,当然也包括蓝大公子。
这个节骨眼上充大头,只能是自讨苦吃。
把心中的怒火压了又压,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的蓝大公子,扑通一声就在高有德的面前跪下了。
嘴里呜呜的叫着......
高有德左右看了看,三千营的人已经退到院里去了。
他上前一把,把堵住蓝大公子嘴的,充满了某种体液的短裤拽了出来。
呼.....
蓝大公子,干咳了几声,又干呕了一会儿,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总算是缓过来了。
“呃!高佥事,哦不,高大哥、高大人救命,救命啊!你赶紧派人通知我家里人,另外这些兄弟们的家中也尽量的通知到。
让家里人想办法,赶紧救我们出去。
狗日的,永和伯疯了。
看样子他要弄死我们,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
你要是不帮这个忙,我们真的就死定了。”
高有德心里直咧嘴啊,“妈的,依着王法律条,杀了你们都是便宜你们了。这么多年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
也就是你们投了一个好胎,不是靠着家里的权势和功勋的话,你们死上一万遍都不多。
救你们?怎么救?这事情要是落在别人手里还好说一些。
可是你们好死不死的怎么就偏偏落到‘那位爷’的手里,就算是老子有心想要救你们,也无计可施啊。
就单单看刚才那位爷,想要眼睛里都要冒火了,老子这个时候去触霉头,恐怕首先死的就是老子。”
高有德的心里是暗暗的叫苦不迭。现在他是左右为难,要说蓝大公子他还真的是不敢得罪太深。
蓝家的势力有多大,凡是在官场中人混的,谁心里没个数?
不过呢,要是说把蓝大公子放了,他还真没有这个胆量。
毕竟,这事情是郑长生交办的。
这种事情如果是犯到别的人手里,怎么处理,高有德心里都有数,最后无非是蓝家出点血,花点钱,当然是重金,直接就把犯人的家属的口封断。
那么下面的就好处理了,就进入调节赔偿程序了,根本就不需要启动司法程序。
但是,高有德敢这么干吗?
吓死他,就算是再借给他一百个胆子,郑长生没有发话的情况下,就是用刀逼着他,他也不敢这么干。
高有德犹豫了半天,才道:“蓝公子,今天你也不要为难我。咱们还是公事公办的好?否则你就是拿兄弟我的命在开玩笑。
要知道刚才那位爷,已经发火了。
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罪那位爷了,要我说,你现在赶紧磕头认罪服软讨饶或许还能有个转圜的余地。
否则的话,一旦我们刑部这边启动程序,公事公办的话,这结果真不是兄弟我能左右的了。”
蓝大公子的脸色阴晴不定的变了又变,最后他愤愤不平咬着牙恶狠狠的道:“做梦,本公子是什么人,他一个小小的伯爵,就算是得皇上的赏识又如何?
不要忘了,我爹是永昌候,大将军蓝玉,替皇上卫戍北部边疆,替皇上抵挡蒙古人的铁骑。
侯爵家向伯爵家低头,本少爷不齿也!
你尽可以走程序,不过我唯一的一点要求是,你要尽快通知我的家里,和我的这些兄弟们的家里。
到时候,本少爷就要看看一个伯爵,能不能撼动这么多侯爵之家的联手。
只要大明的天变不了,本公子相信就没人能动的了本公子。
我们蓝家跟郑家这个梁子是结定了......”
第0999章 风萧萧兮易水寒
高有德心里着实有点慌乱,神仙打架,弄不好倒霉的是他这只小虾米。
还是顾眼下吧,蓝家反击不反击的那是后话。
可是眼前要是完成不好郑长生交办的差事,他立刻就能倒霉。
“来人,给那些女子找些衣服穿上,问询好口供做好记录。”
蓝大公子怒目而视的盯着高有德:“你来真的?”
“这是程序,该走的一点都不能马虎,不要让兄弟我难做。蓝公子,跟我走一趟吧。”
高有德左右环顾,看没人注意他,小声的道:“你们家中我会派人通知的。”
说着,挤挤眼。
蓝大公子心中顿时安稳了不少,只要家里人知道了,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好,咱们兄弟就跟你走一趟刑部衙门。”
其他的公子哥看蓝大公子毫不畏惧,他们的胆气也壮了起来:“不就是去刑部衙门吗?又不是没有去过。
那一次不是当度假,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在里面待上两天就屁事儿没有了。
走啊,兄弟们!”
他们不但不害怕,反而兴奋起来......
于是乎,一个个的昂首挺胸,牛皮哄哄的随着刑部差役走了出去。
路过院里郑长生身边的时候,蓝大公子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吐了一口唾沫在脚下。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郑长生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的看着他。
“耶?什么意思?怎么感觉到他的笑那么恐惧呢?”蓝大公子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一下,不过随即被高有德拉走。
~~
~~
郑长生手里拿着那些女子的口供,随手翻看了一下,“娘的,这些权贵公子真是无法无天。受害的女子全部是强抢过来的。
有的还是光天化日之下,生拉硬拽拖上车送到这里来的。
难道应天府就没接到报案吗?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多天了,没有一点动静?
要说应天府真的要办差的话,他们地头那么熟悉,根本不可能解救不出这些女子。那么多目击者,那么多消息渠道,可是......
这就不得不让人是深思了!”
郑长生冷冷的道:“田龙,通知这些女孩的家人,把这里严密封禁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保护好这写女子,他们是最重要的人证。”
田龙憋了一肚子气,还险些命丧在此,手下的兄弟几十个受伤,两名抢救无效死亡。
没成想,生死袍泽,还没来得及效命疆场,却倒在了权贵子弟的手中。
军中有定例,非战而亡,不得抚恤。
也就是说,这死去的两名兄弟的家人,连朝廷的一文钱的抚恤都拿不到。
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他们的家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个什么心情?
田龙躬身道:“伯爷请放心,这里就交给卑职,出了差错,我田龙提头来见。”
郑长生点点头:“嗯,这里就交给你了,记住,你的职责重大。一切等明日早朝,我见了皇上之后在说。
在此期间,无论是谁,都不能带走这些女子,包括你的上司任伯寒。”
田龙犹豫了一下:“任大人也不行?”
“对,谁都不行。就说是我的命令,有事情,让他找我。”
“是,伯爷,卑职明白。”
田龙的眼前不由得一亮,
要知道,这种事情,要是落到别的官员手里,恐怕这些女子们就冤沉大海,永远也无昭雪的时候了。
官官相护,这是不用说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郑长生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田龙,这是五百两宝钞,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另外,那两名三千营兄弟的家属,你去安抚一下。
他们不会白死的,我发誓......”
田龙眼眶湿润了,没想到郑伯爷连这两名兄弟的后事都想到了,这辈子如果跟在这样的人手下,也不枉白活一场。
“伯爷高义!卑职去安排。”
~~
~~
郑长生阴沉着脸回到家,小七迎了上来,一下子抱紧了郑长生,哽咽起来。
这个晚上,家里人受惊不小。
郑长生轻轻抚着她的香肩:“没事了,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让家里人都赶紧休息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小七,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点点头:“嗯!没事就好......”
郑长生安抚好小七,回到书房,刚提笔要给老朱写奏章,突然想起来,书房密室里还藏着一人呢。
这所有的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朱小四派来求援的这个人。
如果不是他的话,田龙不会追击,也不会发生这后续的事情。
郑长生的心里焦急起来,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何事,他如此火急火燎的不惜冲哨卡也要第一时间见到自己。
他上前,打开密室,走了进去。
“怎么里面黑乎乎的,蜡烛烧完了?不可能啊,母亲带着一家人先躲进去的。记得刚拆封的一盒牛油蜡烛
就算是点晚一根,在续上,也不至于里面黑灯瞎火的。”
郑长生轻声道:“朋友,怎么不把蜡烛点上?”
没有任何动静,提鼻子一闻,郑长生心里就是一阵凉意,顺手就把短刀从靴子里拔了出来,紧紧的攥在手里。
是血腥味儿!
这种味道他熟悉了,他也算是久经沙场,见识过大场面的人了。
而且就在刚才,还见识了血流成河的景象。
火折子在他的手中,顺势一晃,轻轻的吹了两口气,腾的一下子,火苗冒了出来,不大的一间密室照的亮堂起来。
地上一滩血迹,可是密室里面空荡荡的,连个影子都没有。
郑长生的头皮发麻,心砰砰的剧烈跳动个不停。
人呢?人怎么没了?
这不是活见鬼了吗?
桌上的蜡烛是熄灭的状态,他探手摸了一下蜡烛芯,早已经凉透。
点燃蜡烛,郑长生四下打量。
密室中一切都井然有序,并未有人动过的迹象。
他蹲下身子,摸了一下地上的那滩血迹。
血迹也早已经凉透,看来时间不短了。
密室是内外都可以打开的状态,不过如果里面的机关要是关死了的话,就从外面打不开了。
自己走的时候交代过他,从里面把开关封上,他要是不从里面打开,外面是完全不能打开的。
他拿起蜡烛,凑到开关处看了一下,旋钮上有血迹。
是被人从里面打开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要打开密室离开?
郑长生纳闷了,那人来的时候没有发现他受伤啊,难道是自己疏忽没有注意到吗?
或许有这个可能......
不过,就算是来的时候就受伤了,也应该不是什么致命的伤。
还记得,两人交谈的时候,虽然那人脸上焦急万分,也不像是重伤垂危的样子。
还有,他为什么不好好的在密室里等自己回来,而选择离开呢?
他离开这里,能去哪里?
要知道外面早就被随后赶来的锦衣三千营封锁了。
出去的话,没有人引带,没有藏身处,肯定早就被发现了。
但是到现在自己这边都没有接到田龙的任何消息,那就说明他离开这里之后,没有被发现。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郑长生心里再也安静不下来了,如油煎一般,整个脑子都乱套了......
~~
~~
他搜遍了整个密室,和书房,那人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给自己留下。
这不科学啊,他如此紧迫的找自己肯定有事,但是又一句不说的不辞而别,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叫来小七询问,她也是一头雾水。
当时事发紧急,她们回房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书房。
郑长生的事情,在她们眼里就是头等的天大的事情,谁也不敢多问什么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就让郑长生更纳闷了,他双手抱头使劲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午牛,你在家里护卫,可曾发现什么动静?”
良久,郑长生叫来午牛询问。
午牛一脸懵逼:“没什么动静,我一直带人守卫在夫人和少奶奶所在的大厅门外。再说了,就算是有动静的话,我听不到,大黄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的。”
郑长生哑然,午牛说的没错。
大黄的警觉性是很高的,但凡是家里有一丁点的动静,它都要跑过去光顾一下。
可是如果连它都没有叫,那就是没情况了。
郑长生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的踱步,小七和午牛两人面面相觑起来。
突然,郑长生停下了脚步,回身道:“大黄呢,怎么没见它?我以往回来的时候,它都过来迎接的。”
午牛摇摇头,表示不知。
小七上前道:“许是跟在楠丫头身边吧,今天的情况吓着孩子了。”
“哦!”
郑长生来到书桌前,坐了下来叹口气:“没事了,或许是我想的太复杂了,你们回房休息吧,天色马上就要亮了。
我要给皇上写奏章。”
小七张口欲言,可是看郑长上手中已经把笔提了起来,又闭口不言转身回房。
午牛是睡不着了,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作为护卫,责无旁贷。
他出得门来,安排人手,把家里好生的再巡视一遍。
安排完,他挎着腰刀,就立在书房门外,随时听候郑长生的指令。
寒风裹挟着雪花,扑在他的脸上,他就像是一尊雕像一般纹丝不动。
四更天刚过,郑长生一袭大红官服,外面披着狐球连帽的斗篷走了出来。
“备车,进宫!”
“伯爷,琪夫人头天晚上就安排过了,知道您一早要进宫当值,早就备好了的。”
郑长生心头一热,“嗯,知道了!”
~~
~~
郑长生上了马车,午牛把写着‘永和伯郑’字样的气死风灯,挂在马车的边缘,车轮粼粼的奔向皇城。
明朝的官员在每日参加早朝之前,凡是有资格参加早朝的所有京官和京师地方官,都要在午夜起床,穿越半个京城前往午门。
凌晨三点左右,所有大臣到达皇城外等候。
当皇城城楼上的鼓敲响时,大臣就要排好队伍,文官位东面西(居左),武官位西面东(居右),到凌晨五点点左右钟声响起时,宫门开启。
百官依次进入,进了皇城之后,在皇城的广场前面列队而入,负责纠察的御史开始点名查验。
四更天郑长生才开始出府,等赶到皇城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点验完毕进去朝房,等待皇上升金銮殿开始一天的朝议。
郑长生是故意来晚的,昨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那些犯事的权贵子弟,恐怕早就把消息传回家里去了。
这消息是瞒不住的,不过,他也没有想要隐瞒。
愤怒之下的郑长生,今天就打算鱼死网破一次。
权贵,高人一等的一个族群,说是这个国家的栋梁,哪一个不是当年战功赫赫?就包括现在来说,哪一个不是手握兵权的一方魁首?
可是就这样的一群人,他们的子弟却在悄然的挖着这个国家的墙角。
视律法为无物,视人命为草芥。
长此以往,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希望?要知道,按他们的家世、身份,将来肯定也是掌权的一群人。
国家交给这样一群人手里,那就等着民怨沸腾吧?说不定揭竿而起都是有可能的。
这是郑长生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他为这个国家付出太多的心血,怎么能眼看着有**害他所深深爱着的国家?
他之所不不来这么早,就是打算彻底的跟这些所谓的权贵们撕破脸皮了。
这股子势力涵盖的范围可不小,肯定会有人过来说情。
让他手下留情,放过这些权贵子弟一马,这都是不用想的事情,百分百的得有说客。
就是不知道他们会找谁来当这个说客。
他晚来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担心在等待进皇城的这段时间,有人过来说合这件事。
皇城外,郑长生下了马车,让午牛把车停到背风的地方,他则迈步走入皇城。
一阵寒风吹来,裹挟着地上的雪花,迎面扑来。
郑长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老子来了,权贵们,等着迎接老子的疾风骤雨吧......”他心里呐喊着,顶风迎雪的大踏步的走上前去。
此时的郑长生,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之心。
一个人,硬撼这么多权贵家族,能成功吗?
他心里没有底......
第1000章 皇室秘闻(大结局)
公元1425年洪熙皇帝朱高炽病危之际,在寝宫召见了儿子,未来的宣宗皇帝朱瞻基。
“父皇,深夜召见儿臣有何要事吩咐?”朱瞻基跪在老爹的病榻前,叩首泣问。
“儿子,为父深知时日无多,有几件要紧的事情嘱咐你,接下来为父说的话,你要牢记于心,切不可忘却,这事关我大明江山的千秋万代。”
朱瞻基愣了一下,今日他老爹完全抛却了君臣之礼,只论亲情,而且言明要交代他大事,这着实震撼了他。
“父亲,您说,儿子洗耳恭听。”
只见病榻上的朱高炽,长叹一声道:“儿子,为父的情况你也知道,体胖多病,身子虚弱。这大明的江山社稷,本不应该落入为父手中。
你那叔叔朱高煦雄才大略,自你皇爷爷起兵靖难之时就冲锋陷阵,屡立战功,很是得你皇爷爷赏识。
后来靖难成功,你皇爷爷面南背北登基称帝。
别看那个时候为父是太子的身份,可是你皇爷爷心目中属意的太子人选是他。
屡次都想要废掉为父的太子之位,立你叔叔朱高煦为太子。
可是你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成吗?”
朱瞻基傻眼了,这等事情绝对可以说是皇家秘闻了,如果他老爹今天不告诉他的话,他到死也不会知道为什么的。
“父亲,为什么啊?”朱瞻基上前握住他老爹的手一脸懵逼的问。
良久,朱高炽叹了口气,眼睛闪烁发亮,似乎一下子精神了许多。
“很多年前,你皇爷爷还是燕王之时,奉太祖皇帝之命镇守北平。
那个时候为父尚小,可有幸获得一位前辈的疼爱。
正是这位前辈的偏爱,才有了为父的太子之位稳如泰山,哪怕是你皇爷爷几次想要易储,也不得不考虑他的因素。”
朱瞻基一下子来了兴趣,激动不已的道:“父亲,那位前辈是谁?人在哪里?儿子一定要当面亲自感谢于他。”
朱高炽眼中流出两行清泪,拍了拍儿子的手:“儿子,你不用想着去见他,也不要有什么非分的想法。
我知道你的心思,知子莫若父,你所思所想都瞒不过父亲的眼睛。
你是不是不想让知道这段秘史的人越少越好,想要杀人灭口?
你想都不要想,一旦你动了这个念头,你的末日也就到了。
记住为父的话,想都不要想。
或许将来有一天,你有难处的时候,拿着他留下的信物去求助与他,或者他的后人,你会有意想不到的助力。”
朱瞻基心里此刻是波涛汹涌,震撼的已经不能自已了。
诚然,他老爹口中所言,正是他内心所想。
“儿子,你可还记得,在榆木川你皇爷爷病榻前,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坐在旁边?”
“嗯,记得,当时儿子进去的时候,父亲您就站在他的身后。”
“你说的没错,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以为父的身份来说,为什么要站着,而他却能坐在你皇爷爷窗前?”
朱瞻基的脑子嗡了一声,确实,他从没有这么想过。
按照当时的紧急情况来说,他根本来不及多想,因为那个时候,他的老叔汉王朱高煦的大军已经围城。
憋着劲的要逼宫篡位,执掌江山呢。
闹不好,他们父子的小命就要不保了,而且自那次事变以后,再也没有任何那个老人的消息。
他也就再也没有放在心上。
今天他老爹旧事重提,怎么能不让他震惊?
“那人是谁?”
“哎,他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不光是对为父有恩......
从我大明太祖皇帝之时,就对我大明有着数不尽的恩情。
他叫郑长生,字雨浓,浙江金宁郑家村人氏。
洪武七年进入京师,跟太祖皇帝结缘。后入宫伴读于你皇爷爷。
可以说跟你皇爷爷是莫逆的生死之交。”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高炽哽咽出声,泪如雨下。
朱瞻基的脑子里快速的飞转,想着从史官那里学来的历史资料。
可是怎么想都没有这个名字的存在。
于是心下瘙痒难耐,“父亲,为何儿子所学所闻从未有人提及他?”
“说来话长,郑前辈天赋异禀,继承了先人的绝学,为我大明立下了不是功勋。还救过太祖洪武皇帝的命,就连孝慈高皇后的命也是他救的。
就单凭这样的功勋,绝对也能恩及子孙后代,千秋万世的享受荣华富贵了。
可是他的功勋远不止于此。
不说国内的国计民生了,就那不可一世的弥勒教,北部天王吴冕,盘踞在云南的蒙古残余势力,高丽,日本,还有安南等,哪一样太祖洪武皇帝的武功,都少不了他的身影。
与其说是你太祖皇帝文治武功千古一帝,不如说是他成就了你太祖皇帝。”
朱瞻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彻底的傻眼了。
今天他老爹告诉他的事情,已经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了。
“这人......这为郑前辈也太厉害了吧?”
“儿子,还是那句话,把你的不安分收起来,他的厉害远不止此,是你我之辈永远也想象不到的。
当年,太祖洪武皇帝的太子朱标,突然薨逝。
所有的疑点都落到你皇爷爷的身上,正是他力挽狂澜,调查出了真相。
救你皇爷爷于水火之中,要不然的话,大明的江山社稷,根本就不可能有我们这一枝来继承。
当年他率兵剿灭了想要颠覆我大明江山的弥勒教,可弥勒教余孽不甘心失败,又掀起波澜。
捏造一封太子朱标的手书,蛊惑建文皇帝,哦,那个时候他还是皇太孙。
那封手书里写的是,太子朱标身体孱弱多病,自知时日无多,恐不能继承大统。
于是就建议太祖皇帝,在他死后废除皇太孙之位,改立你皇爷爷为太子。
也就是这封信,皇太孙朱允炆痛下杀手,亲自下手毒死了他的父亲太子朱标,并深深的被弥勒教所利用,成为隐形意义上的弥勒教教主。
这些都是后来这位郑前辈调查出来,呈送到太祖皇帝面前的。
可太祖皇帝生性多疑,却怀疑是郑前辈蛊惑皇室内斗,想要篡夺大明的江山社稷,并没有采纳他的调查结果。
当时就想杀他灭口,可是碍于还没有把他的剩余价值利用完,就暂时隐忍没有动手。
可也狠狠的训斥了他,并且采纳了皇太孙一系人马调查的结果。
就把你皇爷爷囚禁了起来,让为父继承燕王职责,继续镇守北平。
再后来,郑前辈为了你皇爷爷,为了为父,继续给太祖皇帝效力。
这才有了太祖皇帝的不世武功。”
朱瞻基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这等秘闻,要不是他老爹今天言之凿凿的给他亲授当面,就是打死他也不相信这会是真的。
“那后来,为什么我大明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只字片言关于他的记载呢?”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郑前辈也不是束手就擒,甘心认命的人。
他早就有安排,太祖皇帝利用他,可他何尝不是在利用太祖皇帝?
当年他借助太祖皇帝的旨意,组建了一支远洋海军舰队,远征海外,开发不毛。
早就把自己的心腹力量转移到海外去了。
于是,在时机成熟之际。他建议太祖皇帝远征漠北,一举消灭蒙元铁骑,使我大明永无后患。
当时的太明,国富民强,国力已经强大到前无古人的地步了。
太祖皇帝就任命他为征北大将军,力图最后一战,大明此后在无战事。
可以说太祖皇帝要一战定乾坤,为我大明江山的千秋万代扫除最后的障碍。
可是也就是那一战之中,突然不知为何,却中了蒙古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情报显示蒙古人的主力在龙城,所有的兵力配置和攻击方案都是按照那个情报来部署的。
可是大军派出之后,蒙古人的主力突然神兵天降包围了主将的所在的大营。
消息送不出去,郑前辈就带人血战到最后一兵一卒。
他手持三尺青峰,在身边最后一个叫午牛的贴身侍卫也倒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大吼一声迎着敌人的刀枪箭雨冲了过去。
在斩杀数十敌人后,被乱箭射翻在地。
当时,他还活着,最后被蒙古人为了羞辱他,为了泄愤,扒光了他的衣服把一刀一刀的活刮了。
等朝廷大军回援,击退蒙古人的时候,所有将领在他的棺椁前皆长跪不起。
太祖皇帝闻此消息,呕血不止,伤痛不已。
吩咐以国葬之礼待之,令皇太孙亲自赶赴漠北迎他亡灵归国。
他除了留下了一件月白色长袍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那件长袍,还是蒙古人为了羞辱他扒下来的,要不然的话,可真是一无所有了。”
朱瞻基懵逼了,“父亲,不是说他还活着吗?您怎么说他死了啊?”
“听为父把话说完,你就知道了。
那件长袍,是他第一次率军出征侗区,剿灭弥勒教之时,他的母亲亲手所制作的,上面还绣着平安吉祥四个字。
当郑家人收到这件遗物的时候,举家缟素,哀痛不能自已。
那个时候太祖皇帝已经呕血昏迷,可在昏迷之前还亲自下旨册封郑家长子郑忠君为大明定国公,算是替父亲享受这个爵位了。
先人不在,事后哀荣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
郑家人推辞了这个爵位,要求返回祖籍,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生活。
内阁在皇太孙的授意下,批准了这个请求。
于是,郑家就遣散家奴,分发银钱和田地给他们。
然后一家人走水陆返回祖籍,可是谁能想到,半路遭遇台风,大船倾覆,无一幸免。
太祖皇帝醒来之后,又闻噩耗,大呼一声:“痛煞我也!”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后来的事情就是皇太孙登基称帝,重用了一些人,那些人有些都是名不见经传的人,事后你皇爷爷靖难成功之后得知,就是那些人是弥勒教的余孽,就是他们蛊惑了皇太孙。
大明江山社稷差点就毁在他们的手中。”
“哦,儿子猜皇爷爷之所以能靖难成功,只所以能从太祖皇帝的囚禁中脱身也跟那位郑前辈脱不开关系。
还有,儿子猜他的家人一个都没死,只不过是借用障眼法远遁海外,跟郑前辈一起快乐的生活去了,对吗?”
“嗯,我儿说的没错。
正是这样,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
你可知道,你皇爷爷身边有一个黑衣宰相姚广孝吗?”
“嗯,知道啊,正是姚先生协助皇爷爷靖难成功的。”
“可是你不知道姚光孝的幕后还有一个人吧?”
朱瞻基惊呼一声:“不会就是那为郑前辈吧?”
“然也,正是他。
靖难是他一手策划的,等靖难成功之后,弥勒教彻底的算是剿灭了。
他一把火烧了皇宫,带走了建文帝朱允炆,这件事除了为父知道,就连你皇爷爷都不知道。”
这下子,朱瞻基倒吸了一口冷气,“乖乖隆地咚,这秘闻也太骇人了吧?”
他现在都不能用震撼来形容了,简直是任何的辞藻都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朱高炽接着又道:“后来的事情,你大都知道。你皇爷爷在北平称帝,号永乐皇帝。
他全力完成郑前辈的嘱托,我大明帝王需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要善待百姓,努力让国内百姓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
还有,当年的洪武大典,也变了一个名字永乐大典继续编纂。
其实,你皇爷爷也有如你这样的心思,不想受制于人,不想永远活在他的阴影下。试图找到他在海外的据点,不是为了杀他,而是为了控制他。
于是,就派了当年他府中的一个小斯郑和,七次下西洋找寻,可是最终还是没有找到。
你以为,郑和是一个太监吗?错了,他并未阉割,只不过是当年受到侵害,阳不能举而已。
至于是何人所害,是郑前辈的一个叫章欢的红颜知己,她身边一个忠实的仆人刀疤干的。
这些事说起来就话长的很了,就不跟你多说了。”
“父亲,儿子知道了,儿子懂了。儿子一定谨记您今天说的话。”
“嗯,好儿子,为父身体孱弱多病,恐怕时日不多,今日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对他有一份敬畏之心,有一份感恩之情。
你要时刻牢记使命,不能让我汉家河山陨落,要让我大汉民族强势立于地球之巅。
还有,我告诉你最后一个秘密。”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高炽咳嗽半天,从枕头下拿出一个锦囊交到朱瞻基的手里:“儿子,记住,当你或者你的后继之君有难,国力难支的时候。
可以派人拿着这个锦囊到高丽求助。
什么都不要说,只需要把这个锦囊交给高丽之君即刻。
无论你需要钱粮还是兵马,一句话的事情。”
朱瞻基双手颤抖的接过这个锦囊:“父亲,高丽国君不会也是他的人吧?”
可是朱高炽的手,渐渐的垂了下去,再也无法回答他的任何问题了......
~~
~~
夏威夷群岛中最大的一个岛,在当地人口中成为长生岛。
每到夏季,这里的黄金海岸都会被封闭起来。
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全是手握钢枪的大兵。
朱瞻基登基称帝的那年,黄金海岸同样被封锁的严严实实。
一个头发花白很是威严的老人,披着一件丝绸的袍子,躺在一张躺椅上,正在闭目养神。
远处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穿着泳衣,光着小脚丫,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他悄悄的来到那老人的前面,顺着老人的双脚,爬上老人的身体。
嫩嫩的双手搂着老人的脖子:“爷爷,爷爷,我要游泳,你带我去游泳好不好?”
老人睁开了双眼,凌厉的目光,瞬间变的很是柔和。
一把抱起小家伙:“好,爷爷带你去游泳。”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军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主席,大明皇帝朱高炽去世了,他的儿子朱瞻基登基称帝。”
老人的眼神闪了一下,冲着东方久久的凝视,良久,默默的道:“知道了......”
(大结局)
匆匆结尾,实在是因为成绩不理想,作者也要吃饭啊。
努力构思了新书,希望老郎的新书能够让大家喜欢。
书名《我在大宋当老师》,希望各位书友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