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女公爵心态的转变
寒风城城主走到平台上，看着眼前碎裂的黑曜石金字塔，目光穿过了其上的狰狞裂缝、投到了那个未知的深邃异空间之中。
“巨龙……真是一个死而不僵的种族啊。”
城主一边发出一声听不出具体是何种情绪的感慨，一边默默感受着在靠近这个地方后、灵魂深处缓缓平复下来的杀戮欲望以及疯狂倾向。
“没想到这么多年后，竟然还会有巨龙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巨龙依旧躲藏在暗中，观察着这片大陆。”
灵魂愈发澄清，寒风城主的思维运转也越发流畅起来，甚至就连肢体动作都变得丰富了起来，会做一些诸如“手托下巴歪头思考”这样的、人性味道较浓的动作。
此时的寒风城主，和刚才在大厅上那副冷冰冰的僵硬模样判若两人，仿佛来到这个地方的他，补全了自己人性中缺失了的一块一样……
“龙族……是因为知道了龙墓中有什么，所以才会打破了自己一万五千年来的隐匿、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吗？”
寒风城朱托着下巴的左手，食指微微敲击着自己的下颌骨，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回荡在静谧的地下空洞中。
许久，他再次把目光聚焦到那个异空间中，准确来说是聚焦到了里面那个漂浮着的、不知生死的巨大生物身上。
“难道是还有其他的[空间之门]被开启、当初离开的部分龙族终于回来了？但在最后一份留在艾拉世界的[龙族根源]都被龙族自身销毁了以后，还有谁能够开启[空间之门]？”
传奇巫妖陷入了沉思。
……
[雷鸣之城]依旧雷云环绕，但在护城魔法大阵的范围之外，王都附近的庄园已经连续享受了三天的阳光，佃农和奴隶们在田间忙碌着。
四处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除了河流的水位仍旧有些高涨外，根本看不出三天之前，这里还正被泼天大雨连续倾泻了三天之久。
相较于忙碌于整顿庄稼地的底层人民，王都的中上流社会，以及超凡者圈子，则依旧沉浸在一个较为压抑的气氛之中。
数天之前，发生在[贝希摩斯内海]上的传奇之争，对一些观测能力出众的巡林客或魔法师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现在王都的中上层圈子都知道，那位号称是王国的庇护者、巨龙一族领袖的艾德里安，和另外一位强大存在发生了战斗，并且战斗的结果至今未明。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王室出来给个说法。
未知永远是最大的恐怖，不搞清楚那场战斗的原由和结果，恐慌就会一直蔓延放大。
——任谁目睹了那场争斗后，恐怕都会生出对自身渺小的卑微感以及强烈的危机感吧……
王宫大殿中，王国的摄政公爵伊丽莎白，坐在空置了二十多年的王座左手下方的宰相座椅上，而空置王座右手侧，是同样空置的、属于王储的位置。
三张高背椅前方的台阶之下，站立着王国的多位大贵族，以及代表冒险者公会出席的一名钻石级魔法师——当然，这名魔法师本身也是贵族出身。
“克顿公爵殿下，为何还不联系艾德里安阁下？现在恐慌已经逐渐蔓延到商人们当中，很快就会对王都的商业活动造成打击！”
“王室应该立刻开启王都大阵，此时不用要留到什么时候？公爵阁下收回大阵所有节点的管控权限，难道只是要把大阵留着当摆设吗？”
“附议！”“附议！”
伊丽莎白冷冷地看下着面的众人，她知道，最开始质问为何不联系龙族的那位侯爵，是王都商人行会的大股东之一，每个季度都享受着行会上供的大笔分红；
而那名质问王室不开启大阵的伯爵，则在王都上城区保有最少五处房产，内部装饰之华贵，连王室都要自叹不如；
至于其他附议的，也都或多或少在王都、或者说[贝希摩斯内海]南岸一带，有着自己的产业……
说到底，这些人都只是在关心自己的利益罢了，那些距离战斗中心稍远的北方派贵族，以及距离更远、最近倒了大霉的南方派贵族，则都暂时保持了沉默——反正真要出事，最先遭殃的也是王室的势力范围……
伊丽莎白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心里肯定还在怨着关键时刻不在王都的第一王女，觉得这个和龙族保持着最亲密关系的王储，没有履行到一个王国继承人应有的责任。
甚至，这些人恐怕还在心中“祝福”着当初跟随艾德里安离开的王都的安娜斯塔茜亚，祝她跟随着艾德里安参与到那场战斗中、最好还要“不小心”陨落在其中……
要不是知道事情早已结束，伊丽莎白怕是也会有这方面的不好猜测。
“肃静！”
伊丽莎白听得有些烦，轻喝了一声，压下了这些所谓贵族的“义正辞严”的发言。
“[高塔林]评议会的格莱妮女士已经联系过艾德里安阁下了，那场战斗已经结束，是以艾德里安阁下的胜利告终，诸位勿要因此慌乱。”
见除了王室派死忠之外，其他贵族们还是将信将疑的态度，质问为何第一王女至今没有回来，伊丽莎白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放在以前，还是是在三派系争斗不休的时候，伊丽莎白作为态度强势的摄政公爵，话语还是具有相当权威为、不至于如此遭受质疑；
但现在，经过三年多的人心变迁，尽管自己依旧是大权在握，王国上下也因为巨龙出世一事对王室日渐敬畏，但这份敬畏情绪，却几乎全部落在了身为觉醒龙裔、实力强大且和巨龙保持着亲密关系的第一王女身上。
至于她这个摄政公爵，因为当初收回各派系权利的手段过于暴力，在第一王女的耀眼光芒掩盖下，反倒是显得可憎了许多、吸引了大量的不满。
伊丽莎白对此倒是不在乎，反而，她很高兴看到安娜正在逐渐形成自己的权威，这对她将来继承王位、成为一位像她父王一样伟大的甚至更有过之的君王，有着莫大的裨益。
为此，伊丽莎白并不在乎自己彻底成为王国上流的众矢之的、吸引走所有针对王室的不满与怨恨，甚至将来褪去权力b后要为此付出代价也在所不惜……
但让伊丽莎白感到有些不安的是，安娜本人的态度。
想到安娜当初跟随艾德里安离开王都时，眼神中那种在王都中几乎完全看不到的欣喜，以及她在艾德里安面前、在格莱妮面前，谈论超凡世界的神秘学话题时，那种完全无法在政治活动中看到的活力，伊丽莎白就被深深的不安萦绕心间。
而再一想到，艾德里安这等传奇层次的个人伟力，对凡人来说近乎无解，而安娜又在逐渐向着那等非人的领域靠近时，伊丽莎白又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尤其是伊丽莎白心里很清楚，这些贵族们之所以敬畏如今的安娜，不止因为她是王国沟通巨龙的桥梁，更因为安娜本人如今达到英雄级的强大实力。
——与其说这些贵族，是因为伊丽莎白的某些暴政，才将对王室的怨恨都转移到她身上，倒不如说是因为他们不敢去怨恨如今的安娜斯塔茜亚、而只能将情绪转移到王室其他成员身上……
‘这个世界……果然还是有超凡力量来决定一切么？’
微微摇了摇头，挥走了心中升起的消极情绪，伊丽莎白将注意力放回到应付这些贵族上面来。
“诸位，传奇领域存在的想法，我等凡人又怎么能够轻易揣测得出呢？不管艾德里安阁下是因为什么原因至今没有露面，以及跟随在他身边的第一王女、又是因为什么在这样的状况下继续留在艾德里安阁下身边，这些都不是我们我等擅加猜测就能够改变的。”
伊丽莎白的这句话，制止了下方众贵族的讨论。
其实说这句话时，伊丽莎白利用了超凡伟力对凡人的威慑，不免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只是只是效果却出奇地好用，以至于伊丽莎白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心态已经发生的细微转变……
就在这时，大殿外有侍卫小跑进来，在伊丽莎白点头准许后、当着众人的面大声汇报了起来。
“摄政公爵阁下，以及诸位大臣，先祖之地上的能量旋涡有了新的动静。”
能量旋涡，是这些不知道连通“两个空间的稳定空间结构”为何物的人，对艾德里安构建的[空间之门]的称呼。
“看来是终于有消息了，诸位，我们都出去看看吧。”
伊丽莎白刚一说完，那些各有担心的贵族们就鱼贯而出，来到大殿正前方的半山平台[王国之耀]上，顺着侍卫所指，眺望着北方的“原”先祖之地、如今的空旷海面。
伊丽莎白也来到这里，看向了艾德里安够早的、连通龙墓亚空间的[空间之门]。
只见那沉寂了三天的能量旋涡，此时又开始闪耀起不稳定的能量光芒，旋涡转动的速度也大大提高。
一些贵族认为是真都还没结束、即将再次爆发，纷纷惊恐地大呼小叫起来，不过曾在[高塔林]接受过高端神秘学知识的伊丽莎白却知道，那是某种特殊魔法正在开始运作，按照格莱妮告诉她的说法，这是有东西准备从那里面出来了。
“终于要出来了啊……”
伊丽莎白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只要艾德里安现身，像今天遮掩高的、让人头疼的无意义贵族会议想必就终止了吧……
此时[雷鸣之城]地势较高的上城区，已经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北面的动静，纷纷把目光投向曾经先祖之地的所在地。
在王都众人的瞩目中，[空间之门]在旋转闪烁中缓缓扩大，直至直径接近之前的两倍，这才再次缓缓回归平缓。
不等众人露出失望的表情，一副在阳光照射下闪耀着青铜光泽的巨大骸骨，率先从[空间之门]中飞出，并张开一双骨翼悬在了半空中。
由于距离较远，大部分人看到的都只是一个黑点，而拥有强化视觉能力的超凡者们，则根据实力高不不同、分别看到了或清晰或模糊的画面，但这已经足够他们看出那是一具没有血肉依附的骸骨了。
“那是不死生物吗？巨龙也会成为不死生物？”
伊丽莎白身边的贵族魔法师们纷纷发出惊呼。
之前耶兰斯他们一直蹲在礁石上，王都的超凡者们还看得不太清楚，但现在，他们看清楚了耶兰斯不死生物的身份。
伊丽莎白也是第一次看到耶兰斯，虽然从格莱妮以及安娜的口中，他早已得知那是一头从另外一座龙墓中被“起”出来的、仍保有理智的龙巫妖，但此时的伊丽莎白心中，还是有一种莫名的不好预感升起。
先祖之地也是一座龙墓，里面埋葬着的，是艾德里安同宗同源的白龙，那先祖之地内的会不会也是一只龙巫妖？而艾德里安似乎接受了那头青铜龙巫妖，那他会不会……
在伊丽莎白为自己突然的灵光一闪搞到有些惊疑不定的时候，[空间之门]那边，紧随骸骨龙之后，黄玉龙法伊和黄铜龙史矛革，也先后飞了出来、在天空中盘旋着，体表在阳光之下散发的耀眼光泽，让上百里之外的普通人都能模糊看清楚天空上飞舞的两个身影。
随后，早已退出了[超限模式]、恢复一般状态的传奇白龙艾德里安，也从[空间之门]中飞出，让看到这一幕的贵族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庇护者现身了，看起来从容不迫，那最大的猜疑就失去了土壤，他们也可以放下心来，不用担心自己利益因为传奇生物之间的争斗而受损……
但这似乎还没完，被扩大了一倍直径的[空间之门]中，在艾德里安之后，竟然又有一庞然大物从中缓缓飞出。
那是一头远看和纯白之龙艾德里安的身体结构比例极为相似、但却偏偏少了一双宽大肉翼的白龙？！
也不能说是没有翅膀，而是这体型比艾德里安更大的“白龙”背后那双比例小得有些可爱黑色半虚幻羽翼，不是实力足够高、眼神足够好超凡者都观查不到……
“这是新出现的一位巨龙？”
“果然龙族还是隐居在大陆各处的吧？之前的灭绝传闻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短短几年内我们就已经见识到了多位巨龙了。”
“巨龙集体现世的原因会是什么……”
贵族们因为龙族“新面孔”的出现议论纷纷，而伊丽莎白，此刻却完全没有心思参与这样的讨论，在通过一副附魔单片眼镜看清楚那“新面孔”的同时，她的心如坠冰窟。
那扭曲的角质、那狰狞的鳞片排布、那神似白龙却缺乏双翼的体态……伊丽莎白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副身躯的细节。
那是，让她的家族滑向低谷、毁掉了她的青春与龙裔血脉、让她从一个仍然保有几分天真的少女魔法师转变成冷酷无情的摄政公爵的“怪物”！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第166章 诱拐龙女和老骨头
第一次完全离开亚空间，伊莎贝拉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暗金色的竖瞳转来转去，四处观看着这个对她来说陌生而又新奇的世界。
——上一次出来的时候，这一带还因为她和艾德里安之间的战斗，而充斥着大量无序的废能，环境看起来比当初被污染了的龙墓也差不了太多，因此这是伊莎贝拉第一次看到正常状态下的物质世界。
这里四面都是海洋，而南面一百多里外，就是贝希摩斯王都，不同于自然造物的人造建筑，对伊莎贝拉来说有着相当的吸引力。
并且，伊莎贝拉虽说是在二十多年前才诞生完整的自我意识，但她对在这之前的近一百年时光，也是保留着零零碎碎的记忆片段，其中就包括了婴儿时期对贝希摩斯王都的一些模糊的“闪回”，这也是伊莎贝拉混乱人格中“人类”部分的根源。
如果放着不管的话，[雷鸣之城]绝对会是伊莎贝拉出来后的第一个目的地，然后她就会不可避免地与伊丽莎白相见，然后一边当对面是朋友、而另一边却抱有极大敌意，这样子不出事才怪了。
心性单纯的伊莎贝拉，会不会因为这件事遭受打击，甚至最严重的情况下，她会不会因此导致稳定下来的自我认知再次失衡、回到之前那个混乱状态，这些都是艾德里安需要想办法避免的。
‘怎么感觉我越来越像居委会大妈了，只要和龙族相关，什么家长里短我都要管一管……’
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艾德里安咧开大嘴巴、朝伊莎贝拉露出一个大概算是“微笑”的表情，说道：
“伊莎贝拉啊，这应该算是你第一次真正来到物质世界吧？正好你也学会了如何利用四周空气中的游离魔力来实现飞行，那么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去看看的地方？这个世界很大，我可以带你去走走。”
伊莎贝拉眼睛发光，正要转头看向[雷鸣之城]的方向，但这时艾德里安却前先一步说出了下一句话：
“比如库纳斯湖，那里有一座青铜龙墓，原本是和这里一样，都是由强大龙族布置的亚空间，但现在已经回归了主物质世界的空间结构中、变成库纳斯湖上的一座湖中岛，和、那个地方很值得一看，和你出生的这座白龙之墓不同，那里没有受到过污染，并且也有一支蜥蜴人龙裔作为守墓人一直守护着那里……”
伊莎贝拉的注意力，被从[雷鸣之城]上面拉回，艾德里安继续说道：
“还有[白银之森]，那里是长生种的白银精灵的栖息地，景色是这片大陆的一绝，如果你对这个世界抱有好奇、想要到处走走的话，[白银之森]是一个不可错过的地方，而且那里还有着一个从神代存活下来的老古董，我之所以能够帮你稳定住自我认知，就多亏了她的建议，于情于理，我们都要去感谢一下她，没准她还能对你现在的状态给出一些合理的解释呢！”
一旁的骸骨龙耶兰斯，被艾德里安话中某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狠狠吓了一跳。
一个从神代存活下来的老古董？这意味着什么？在众生“终有一死”的这个时代，这意味着那就算不是天生携带规则权柄的魔神种，也起码是某个拥有神格帮助抵抗[死亡]的强大存在！只有规则才能对抗规则！
希里亚斯大陆上竟然还存在着一个这样的家伙？存在于白银精灵的居住地中，该不会是某个老不死的辉耀精灵吧？艾德里安又是什么时候接触到对方的？
在耶兰斯惊疑不定中，艾德里安接着对伊莎贝拉说道：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如今我为所有巨龙建立的庇护所之所在。”
听到这个，伊莎贝拉顿时来了兴趣，她对于和自己“味道很相似”，并且还陪自己玩、对她很好的艾德里安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而且多年的孤独，让伊莎贝拉非常向往集体，艾德里安所说的“所有巨龙的庇护所”，也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她开始期待起在哪里见到其他巨龙，刚才心中升起的、对[雷鸣之城]的好奇也因此被抛到了脑后。
耶兰斯也是硬生生把自己的思维从惊疑中拉了回来，竖起了自己并不存在的耳朵听着艾德里安接下来要说的话。
艾德里安眼中露出回忆之色。
“那里……是一座深埋在森林地下的地下城，是一座内部空间经过压缩的魔导城堡，其最底层，就是我的出生地，在我还是一枚龙蛋的时候，我就被放置在那里、放置在某件器物之上……
“以前我不知道这座地下城的来历是什么，但在[白银之森]见到那位老前辈后，我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那大概是龙族四大始祖龙之一、我们白龙的直系祖龙，[天空祖龙]巴哈姆特锻造的一个可移动亚空间要塞，而那个曾经承载着我无数岁月的器物，则是巴哈姆特借以离开这个世界的大门。”
伊莎贝拉如今已经从艾德里安这里接受了最基本的传承记忆，对龙族的历史已经有一定的了解，知道艾德里安所说话语的分量；
再加上在这些天艾德里安的引导下来，伊莎贝拉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把自己视为白龙，因此对于白龙之祖[天空祖龙]巴哈姆特有关的事项，也是相当地在意。
而另一边的耶兰斯，则更是大为震动。
‘原来[天空祖龙]也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是追随[原初之龙]离开的吗？其他几位始祖龙都是因此才消失的吗……还有艾德里安，他竟然是出生在[天空祖龙]离开艾拉世界的地方，而且祖龙还专门为他锻造了一个亚空间要塞……’
耶兰斯此刻的心情是既欣慰又惆怅，而且还酸。
欣慰的是，这么多年了，总算是有了点有关始祖龙下落的线索，并且几位始祖龙也并不是完全陨落了、祂们只是离开了这个世界而已，未尝没有回来的可能；
惆怅的是，天赋和出身终究是决定龙生的最重要因素，无论自己怎么努力，果然还是比不过艾德里安这个和始祖龙有着直接关系的上古种！
至于酸什么，那就不用细说了，艾德里安相当于是含着一枚神格出世的，任谁知道了都会酸，更别说耶兰斯这样一个执着于[龙族根源]一万五千年的龙了……
在艾德里安的循循善诱下，伊莎贝拉成功地将对贝希摩斯的兴趣抛到了一边，在艾德里安的带领下，和法伊以及史矛革一起、跟随着他往西南方向的[穆里恩大森林]飞去。
而本来打算潇洒告别的耶兰斯，这时却有些扭扭捏捏地跟了过来。
艾德里安“惊奇”地看着他，说道：
“咦？老人家，你不是说要去一个人静静的吗？”
“那个、就是、我……”
看着耶兰斯这幅口嫌体正直的样子，艾德里安心里笑了笑，他刚才对伊莎贝拉描述地下城的时候，其实有大半都是说给耶兰斯听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他跟过来。
虽然因为耶兰斯杀死了青铜龙库纳斯一事，艾德里安对这龙巫妖没什么好感，但耶兰斯毕竟是现存的、艾德里安唯一能找到的对龙族了解最深的存在，关于自己的地下城——即亚空间要塞——以及[虚空之门]，艾德里安都想要听听他实际接触之后的意见。
艾德里安倒是不怕耶兰斯借机捣乱，一是现如今的艾德里安，开启[超限模式]之后并不畏惧实力尚未完全恢复的骸骨龙，二是因为无论是[空间要塞]还是[虚空之门]，权限都在艾德里安的手中、以灵魂以及[龙族根源]为证，耶兰斯根本不可能做得了什么。
更别说伊莎贝拉还跟在了艾德里安的身边，关键时刻开闸放“黑泥”，任哪个不死者都遭不住。
“行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就都一起来吧。”
艾德里安没有趁机调侃几句，怕耶兰斯一下子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直接就彻底失了智……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先去处理一件事情。”
“……什么事？”
交流中落入了下风的耶兰斯不好拒绝艾德里安，但心里还是难免感到有些别扭。
艾德里安接着说道：
“我的一名眷族以及一名仆人向我汇报，说在[穆里恩大森林]位于大陆中部的西北部中，发现了形迹可疑的不死者，并正在集结亡灵军队，听你说了那个躲在[极北荒原]中的传奇巫妖后，我有些怀疑起两者之间的关系，再加上你是不死者的专家，因此我想请你帮忙一起去看一下。”
听到是跟那名传奇巫妖有关，耶兰斯也就不再纠结，点头说道：
“我也感觉那巫妖图谋甚大，很想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和他有关的话，那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一下。”
呸，傲娇！
艾德里安心里啐了一口，也就给了个台阶耶兰斯下来。
就在这时，艾德里安忽然接到了来自阿尔瓦雷斯的紧急联络，意识之海中对应着阿尔瓦雷斯的那枚血色符文，骤然泛起了强烈的光芒。
紧接着，对应着蜥蜴人图尔斯的符文、以及对应着三名留守大森林的飞龙的符文，接连亮了起来，所表达的是和阿尔瓦雷斯那边一样的信息：
他们遭到了超出应对范围的威胁，并且场面危险到连定下心来传递一份完整的意念都做不到！
这是怎么回事？一只四阶最多五阶的巫妖，就算组织起了一只军队，但阿尔瓦雷斯这个古代巫妖，肯定很多花里胡哨的办法能够克制对方，再加上有三名半纯血飞龙、以及能够短暂进入爆发状态的图尔斯，有坦有输出，还不能暴力拆掉一只搞事情的巫妖？
难道那只巫妖真的和北方那个传奇巫妖有关？那传奇巫妖插手了？
不行，得马上赶过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艾德里安突然的脸色大变，法伊他们都看到了，正想要询问发生了什么，艾德里安就匆匆说道：
“情况有变，不能慢吞吞飞过去了，来不及解释了，你们都跟上！”
说罢，便直接进入了[超限模式]，烙上了世界位格烙印的巨龙意志向四周迅速蔓延、搅动起大片空间中的游离魔力，一个以艾德里安为核心以及“箭头”的加速轨道快速形成。
没有[生命之树]伊萨那塔帮忙构建远距离[空间之门]，艾德里安想要快速抵达事发现场，只能不惜消耗一次[超限模式]了。
到此，艾德里安的源血以及虚空反馈储备，再加上俩“充电宝”上面的备用分量，已经只剩下相当于十二次的[超限模式]储备。
艾德里安率先一步冲向西南方，原本已经澄清的天空再次想起了雷鸣声，天气因为白龙的情绪变化而变化着。
看得出来情况真的很危机，其他龙也来不及多问什么，也都一头扎入了艾德里安缔造的短暂加速轨道，跟随着前方的白龙一同向着西南方疾驰而去。
艾德里安飞过的地方，空气被向两侧排开，积压的空气与躁动的魔力潜流碰撞到一起，激起了连锁反应，电闪雷鸣追随着着艾德里安的飞行轨迹不断发生，从远处看过去，就像是一道有雷霆构成的尾焰一样。
[雷鸣之城]中，众人刚刚想到那个最近几天才开始流传“龙族秘辛”，猜测那新出现的巨龙，应该就是传闻中曾和艾德里安给下敌对、最后由向其臣服的“龙族极端分子”，然后就看到了现在发生的这一幕。
一开始，他么还以为又要打起来了，被吓了一条，后来才发现，那似乎是某种别致的移动方式，这次啊松了一口气。
而站在最后方、一直沉默不语的伊丽莎白，死死地看着逐渐远去并最终消失在视野中的、那个跟随在“雷霆尾焰”后面的白色巨兽，缓缓松开自自己紧握的双拳，一时间心情极度复杂。
“就算那真的是那个怪物，就算艾德里安阁下真的接纳了那东西，但我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伊丽莎白低声自言自语着，而一旁的格莱妮，也收回了眺望远方的视线，有些担忧地看着陷入混乱的好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能扯出自己的宝贝学生。
“你也别想太多，毕竟不管怎么样，艾德里安阁下都是不会伤害到小安娜的，贝希摩斯家族是龙裔家族，只要不是彻底的对立冲突，也不需要担心会有来自艾德里安阁下的恶意。”
“……你说的没错，正是因为那份非人的血脉，我们才能像有这样的待遇……”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第167章 [亡灵瘟疫]与[亡灵天灾]
从[贝希摩斯内海]到[中央森林]的距离，比到[白银之森]的距离稍短，但也有上千里之远，没有伊萨那塔开启空间之门帮助，艾德里安即使全力以赴，也需要小半天时间。
“回去以后得好好研究一下[王座]的秘密了，否则在遇到这种情况的话，时间就都会浪费在赶路上面……伊萨那塔作为一个‘外人’，都能够利用始祖龙锻造的[虚空之门]来开启空间通道，没道理我作为始祖龙的小号，还不能钻一下权限的空子！”
艾德里安在心里暗暗想着，并寄希望于阿尔瓦雷斯他们能撑住——毕竟高产工具人就只有这么一个，失去了阿尔瓦雷斯，地下城的运作机制就将陷入半瘫痪。
“看来地下城系统的运作机制，也到了需要更新换代的时候了，现在这样，不但大半基础工作都依靠一只巫妖来运转，并且怪物的刷新率、也已经有些跟不上日渐增多的闯关者人数了……”
虽然阿尔瓦雷斯那边疑似接触到那个传奇巫妖的恶意，但艾德里安其实心态反倒比之前要轻松一些。
之前的三年里，因为有先祖之地封印将近松动的压迫在前，艾德里安的精力都放在了自身实力的增长，以及积累[超限模式]次数上，就连大量收服大陆上的各类飞龙，也是存了“制作充电宝”这样的心思；
但现在，先祖之地的危机以一种意想不到的结局收尾，艾德里安短期内的危机已经消失，甚至自己这边还多了一个新成员的加入（没准会是两个），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
剩下的，就是一个中期目标，以及一个长期目标。
中期目标是，和大陆上隐居的传奇以上存在打交道，以[生命之树]的状态为例子分析，这些隐匿者们的日子恐怕过得都并不好，因此对艾德里安的压迫感并不高；
长期目的是，应对[大陆屏障]解除后的未知局面，这其实没太多好说的，在[大陆屏障]出现明显衰弱之前，在这上面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而目前[大陆屏障]虽然有了衰落的迹象，但还不至于到达开始崩溃的阶段。
因此在没有了短期压力的现在，艾德里安能够更多地把心思放在地下城上面没换一个角度来说，这其实也算是在为两个中长期目标做准备。
在赶往[中央森林]的路上，阿尔瓦雷斯等人的求助信号一直没有中断，不过这反倒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起码说明了他们还没有被解决掉，势态也并没有危险到完全失控的程度。
“阿尔瓦雷斯他们能够撑得了这么久，却连向我传递一段完整的信息都做不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德里安心生疑惑，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他抵达[中央森林]附近后，就被眼前所见揭开了。
只见位于[东部走廊]南面的[中央森林]，此时正被一片灰色迷雾所笼罩，迷雾之外鸟兽离散，迷雾之内生灵绝迹、来不及逃离的动物变成了面目可憎的不死生物，在迷雾之内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而最重要的是，艾德里安从这片笼罩了小半个[中央森林]的迷雾中，感受到了规则权柄的影子！
艾德里安和阿尔瓦雷斯他们联系，是依靠灵魂契约实现的，本质上是以艾德里安本身的世界位格作为支撑，在平时能够跨越遥远距离进行联系；
但此时阿尔瓦雷斯他们陷入了这片有着规则权柄影子的迷雾中，也难怪依靠契约实现的联系不管用了。
“是[亡灵瘟疫]。”骸骨龙耶兰斯说道。
“亡灵瘟疫？”
艾德里安看向骸骨龙，等待着他的解释。
“[亡灵瘟疫]是[死亡之狱]的进阶，是巫妖在达到传奇之后拥有的新天赋，除了可以和[死亡之狱]一样、捕捉并奴役范围内的亡者外，还可以使置身其中的生者逐渐亡灵化，不同于[死亡之狱]只能以命匣为中心施展，[亡灵瘟疫]是一个可以远距离发动的能力。”
“传奇巫妖的天赋能力？看来的确是你所说的那个家伙了。”
艾德里安有些不解，那个传奇巫妖连艾德里安这位传奇巨龙出世都漠不关心，为什么会因为阿尔瓦雷斯他们的行动而做出如此激烈的反应？
“[亡灵瘟疫]的施法距离这么长的吗？按你所说，那传奇巫妖的本体很可能被困在[极北荒原]，但这里和极北荒原之间的距离也太远了点吧？”
“[亡灵瘟疫]需要触发媒介，这个媒介可以是一场战争，也可以是以一个下级巫妖为主的、大量不死者献祭。”
艾德里安一愣，想到了阿尔瓦雷斯他们他们最后的汇报：一个不知名的四阶巫妖在[中央森林]中筹备亡灵军队。
“不管怎样，先进去看看再说。”
晋升传奇后的艾德里安，自身的世界位格已经上升到能够应用部分规则权柄的程度，对抗同样是以规则权柄为核心、且主持者本体不在这里的[亡灵瘟疫]不成问题。
耶兰斯原本拥有八阶位格，成为龙巫妖后位格和实力都大大降低，但也依旧保有七阶位格、六阶的实力，自然是不怕[亡灵瘟疫]的，伊莎贝拉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不过法伊和史矛革就不需要进去了，顺便还能留在外面观察情况。
艾德里安带头飞入了被[亡灵瘟疫]迷雾笼罩的森林上空，好奇宝宝伊莎贝拉和骸骨龙耶兰斯跟在后面。
“不死者在传奇之后的能力越来越夸张了，不知道[亡灵瘟疫]之后还有什么？”
借此机会，艾德里安向耶兰斯询问了一些关于不死者的问题，耶兰斯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回答道：
“四到五阶的下级巫妖，核心天赋是[死亡之狱]，六阶传奇巫妖会觉醒[亡灵瘟疫]，达到七阶的巫妖，没有更进一步的天赋觉醒，但能够逐步摆脱命匣的束缚，成为真正的‘不死巫妖’。”
说到这里，耶兰斯顿了一下，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接着说道：
“至于八阶的[巫妖王]，据说拥有能让[死亡]规则在物质世界部分具现的能力、即[亡灵天灾]，但我对此并不清楚，第二纪元在龙族统治下的希里亚斯大陆，没有传奇以上巫妖存在的土壤，巨龙们会主动清洗大陆上的不死者……”
说到最后，耶兰斯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
想必他曾经也参与过龙族清洗不死者的行动，但时过境迁，如今的他却自己成为了不死者……
艾德里安没有挑开这个话题，上下打量了一下耶兰斯后，说道：
“七阶以上的巫妖就能摆脱命匣的束缚？难怪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没看到有类似命匣的事物被你带走。”
“灵魂才是巫妖的核心，命匣不过是下级巫妖用来保护自己脆弱灵魂、不受世界本源侵蚀召唤的器具而已，而每一位成年巨龙的世界位格，都足以抵消这个缺点，虽然会因此位格下跌、实力受损，但龙巫妖因此从一开始就能摆脱命匣的束缚、成为不死巫妖，龙巫妖是最完美的不死者！”
看着在不死者的立场上强调龙族优越性的耶兰斯，艾德里安忽然对他原本的计划有了猜测：
耶兰斯怕是想掘开所有龙墓，让所有仍保留有残留灵魂碎片的巨龙遗骸都成为龙巫妖。
虽然这样量产出来的龙巫妖，灵魂中巨龙的成分低的可怜、最后只是一个灵魂缝合物而已，但按耶兰斯的逻辑，只要他能得到[龙族根源]，就“污染”能将那些量产龙巫的妖灵魂、让其中中龙族的部分不断放大，那也的确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复兴龙族了……
当然，耶兰斯最后放弃了这个计划的原因，艾德里安也能想得出来：
除了得到[龙族根源]无望之外，还因为耶兰斯原本计划中寻找的众龙族尸骸，全部都被集中了在先祖之地中，并且他也亲眼看过那片被布置成某种法阵的巨龙尸骸、知道那上面在没有一丝一毫的灵魂碎片……
‘一万五千年的执着接连宣告无疾而终，这样都没有陷入理智崩溃，看来耶兰斯的精神还是十分坚韧的啊，也难怪这么多年他都能撑得下来。’
想到这里，艾德里安倒是对耶兰斯升起了一丝佩服之情。
不久，艾德里安等龙终于找到了耶兰斯和图尔斯他们的位置。
那是[亡灵瘟疫]发生的正中央，枯萎的植物被暴力推倒在地，上面又堆积了大量的动物尸骸，这些堆积的尸骸中，不断有尸块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互相牵引、组合成新的不死生物，向着中心处一片由冰雪风暴构筑成的球形防护罩冲去。
看得出来，这些动物尸骸都曾经是这片森林中的住民，因为[亡灵瘟疫]而亡灵化，并且还是最低等的、没有理智的邪灵，只为吞噬生命而存在。
而耶兰斯和图尔斯，以及三头半纯血飞龙，则都在那一圈直径数十米的球形冰雪风暴护盾之中。
看到这一幕的艾德里安有些诧异，不论是阿尔瓦雷斯、图尔斯，还是飞龙他们，都不具备寒霜系的能力才对，那这个帮助他们抵御[亡灵瘟疫]以及由此而来的亡灵潮汐的护盾，又是谁的手笔？
此时，地面上的亡灵们，也嗅到了头顶上浓烈的生者气息，一部分飘荡在尸骸海洋上的灵魂碎片，自行缝合成一个扭曲个体并吸附了大量尸块、聚合成好些个拥有翅膀的缝合怪物，朝着艾德里安他们就冲了过来。
“这种能力有些熟悉……”
艾德里安龙爪微握，空气中的魔力，在他的意志操纵下骤然压缩，将靠近的缝合怪们生生压爆在空中。
“对了，三年前那个在我面前逃走了的巫妖……该不会他就是阿尔瓦雷斯报告的‘形迹可疑巫妖’、同时也被献祭触发了[亡灵瘟疫]的倒霉蛋吧？”
艾德里安心里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一点含糊，趁着[超限模式]的时效还在，张嘴就吐出一口[光炽之息]。
高亮近白的湛蓝光柱，在尸骸之海上划出一个圆，熔毁了直接接触的大量尸骸，并引发了大范围的连锁殉爆，空气中雷属性的魔力浓度急剧上升，飘荡在这里的大量灵魂碎片，也被遍布空气的无数细小雷电直接湮灭。
一旁的伊莎贝拉看着好玩，于是在艾德里安暂停吐息、宣泄肺部废能时，接上空缺、也张开龙吻喷出了自己的吐息。
从[亡灵瘟疫]笼罩范围之外看进来，就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一道高亮的白色光柱，以半空中一个巨大身影为支点，往地面上划了一圈、引起剧烈的爆炸轰鸣并消失后，紧接着又是一道暗红色的光柱，以另一个巨大身影为支点再次往地上划了划，于是又是一阵爆炸轰鸣响起……
法伊喉咙中发出了充满不甘心意味的“嗷呜”声，利齿之间有丝丝缕缕充满腐蚀属性的气态吐息渗出，仿佛在说着“我上我也行”。
艾德里安这边，看到伊莎贝拉擅自的行动后，并没有马上选择制止。
虽然前世的艾德里安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但他读大学时有过当家教的经验，知道引导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单纯的严令禁止是不行的，还需要一定的鼓励。
于是等伊莎贝拉喷完吐息、满脸邀功地看向自己时，说道：
“你做得很好，伊莎贝拉，这些都是危害我们龙族利益的不安分势力，需要被消灭，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龙族需要你的力量时，我会告诉你的。”
艾德里安在鼓励中稍微引导了一下伊莎贝拉，让她记得下次要听取自己意见后再做出行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施放[亡灵瘟疫]的家伙远在数千里之外，这个传奇巫妖的天赋能力对艾德里安几乎没有威胁。
此时这片被迷雾侵染的森林，已经被艾德里安和伊莎贝拉分别的一道吐息烧却了大半，原本密密麻麻的尸骸之海也只剩下零零碎碎的几块、在燃烧的魔力环境中持续分解着。
[亡灵瘟疫]引起的迷雾，依旧在以一种不紧不慢地速度向外扩散着，不过速度已经大大降低，但如果不管的话，之前那尸骸遍野的一幕，恐怕会再次出现。
“真是个麻烦的能力，不彻底根除就会不断积累。”
艾德里安摇了摇头，打算召唤[雷暴积云]，来一次广域打击直接清屏。
而此时，那个之前一直抵御着亡灵冲击的防护罩也快速消解，显然内部的施展之人本来就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艾德里安也因此看到了这个能力的施展之人——一个不认识的人族女性。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第168章 老乡不识老乡
在确认了自己的属下们，除了有些虚弱、以及受了点小伤之外并无大碍后，艾德里安的目光，就聚焦到了眼前的人族女性身上。
准确来说，是一个人族龙裔。
“一个龙裔？而且还是实力达到四阶的龙裔？这比起安娜都不差了啊！看起来年龄并不大，大概和安娜差不多，但实力却和被我赠予过源血的安娜相仿。”
艾德里安惊奇之余更多的是惊喜，填个天资卓著的“野生”龙裔，在艾德里安眼中那可是个宝贝啊！
这或许将意味着日后一位雌性巨龙的诞生，并且这一天的到来不会太远……
当然，首先是要双方沟通顺利。
艾德里安急于和这位突然冒出来的龙裔小姐姐深入交流，只想快点搞定这个烦人的[亡灵瘟疫]。
于是也不吝啬魔力，龙裔展开、快速抬升了高度后，深吸了一口气，昂首发出一声震天咆哮。
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在几声晴天霹雳之后迅速被乌云覆盖，[雷暴积云]被艾德里安召唤了出来。
集群的狂暴雷霆，仿佛暴雨倾注大地一般、一遍又一遍来回冲刷着这片受到[亡灵瘟疫]侵染的森林，本就因为[亡灵瘟疫]而变得死气沉沉的这片区域，在[雷暴积云]的几轮饱和打击过后，彻底沦为了生命禁区。
当然，原本萦绕在这片土地上的[亡灵瘟疫]，也随之烟消云散，因此换一种说法、说这里是“不死者禁区”也没什么问题……
伊莎贝拉一直跟在艾德里安身后，好奇地观察着艾德里安召唤[雷暴积云]、操纵雷霆的过程，眼神当中有一抹跃跃欲试的光芒闪烁。
而骸骨龙耶兰斯，也跟在了艾德里安的身后——倒不是因为别的，纯粹是作为龙巫妖的他，天然厌恶雷系的超凡能力，而跟在施法者艾德里安的后面，就不用担心被误伤到……
其实艾德里安是很小心地避开了地面上的自己人，处于[超限模式]之下的他对力量的操控，达到某种更高的层次，在没有敌人干扰的情况下，艾德里安完全能够将范围攻击中的每一部分力量都玩成精确制导。
[雷暴积云]散去，被犁过几遍的这片区域，此时枯败的森林以及[亡灵瘟疫]都消失不见，这里已经完成化作一片焦土，地面整体高度都往下沉了几十厘米，只有阿尔瓦雷斯等人战力的区域还保持着原貌。
地面上，艾丽娅的眼神在纯白巨龙出现后几经变化。
从最开始终于直面巨龙时的隐隐激动，到近距离目睹龙炎吐息焚烧大地时的震撼，到后来被纯白巨龙的目光死死盯着时的紧张，再到后来置身于[雷暴积云]中心位置、目击周遭的世界在眼前逐一崩塌时的呆滞……
‘不但在能级上，比教会的枢机主教们高太多，甚至打击规模、以及单位面积所能造成的伤害，都远远超过我所知道的、圣灵教会以及古神教会的任何一位枢机主教……这种程度的超凡伟力，已经近乎天使、相当于那位传说中的教皇冕下了……’
艾丽娅在心中感慨着，她并不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艾德里安前不久才刚刚和一个“天使”进行了一次没分出胜负的交锋，甚至那个“天使”，如今就在艾德里安身后的、那个如同一座小山一般的庞然大物的体内……
‘圣灵教会将如此强大的龙族视作死敌，并在典籍中将其描述成恶魔、是罪恶的化身，这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就我这些年在希里亚斯大陆的见闻来看，龙族也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种族，甚至他们对凡人社会的干预影响，还远远不及圣灵们的分毫……’
就在艾丽娅所有所思的时候，艾德里安再次从天而降，来到地面众人面前，十分虚弱的阿尔瓦雷斯和图尔斯连忙上前行礼。
“艾德里安大人。”“吾主！”
三头受伤的飞龙也挣扎着要从地面山站起，艾德里安一甩尾巴把他们全部按了回去，然后分出了自己的几滴源血给他们。
“做的不错，你们都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这些源血即是用来帮你们恢复伤势，也是对尽职的你们的奖励。”
赏罚分明是一个领袖必修的自我修养，艾德里安同样没有亏待阿尔瓦雷斯和图尔斯，也各分出了一滴源血给他们。
做完这些后，艾德里安正要和那位一直看着自己的龙裔女士展开话题，但此时，一名跟在图尔斯身后的木精灵女子却快步上前，对艾德里安说道：
“尊敬的巨龙阁下，我叫罗莎·四叶，是来自[红枫谷]的木精灵，我受我们木精灵的长老们所托，要向您传达一个口信。”
艾德里安一愣，但很快就释然，虽说隔着一片[咆哮山脉]，但自己离开地下城的封印已经有好些年、公开露面就已经有三年了，大陆上各个势力，或多或少也都开始了解到自己的信息。
白银精灵们就已经找上过他，木精灵会找上自己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不知道，这支诞生年代比白银精灵更久远一点的长生种，找上自己是为了什么。
抱着这样的心思，艾德里安心态还是较为轻松的，按耐住向艾丽娅搭话冲动，对罗莎说道：
“请说吧，木精灵族的朋友。”
木精灵罗莎看了下一旁正看着自己的众人，欲言又止。
艾德里安也不废话，龙爪轻轻勾动，空气中的游离魔力迅速汇集并促成了一个隔绝音色的屏障。
“请说吧。”
见这位巨龙阁下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好相处，罗莎松了口气，然后马上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说道：
“长老让我离开森林，去寻找最近活跃在大陆东部的巨龙，并告诉他以及他背后的龙族，希里亚斯大陆的屏障，已经在特定方位上出现破裂，在特定的时间点上，屏障内外的生灵都能够从这些裂口中进出！”
艾德里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住了。
[大陆屏障]这么快就已经出现缺口了！？
心境稍微平复下来后，艾德里安细想之下又觉得这虽在意料之外，但却也在情理之中。
“……这一天，果然还是要来的啊！只是比我预料中的要早得太多……不、其实种种迹象已经表明，[大陆屏障]和[传奇枷锁]都有已经不再稳固的可能……”
看着面前语气感慨的巨龙，罗莎咽了咽唾沫，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个、我们还想问一下，如果[大陆屏障]陷入失序，龙族会做什么应对吗？是重新开放希里亚斯大陆，还是修补[大陆屏障]？”
艾德里安笑了笑。
“对你们长生种来说，恐怕都是希望[大陆屏障]以及与之配套的[规则屏障]都被打破的吧？毕竟你们和盖亚种不一样，绝大多数盖亚种医生都无法接触到传奇的门槛，但你们的天赋却不止于此。”
艾德里安认为自己看穿了这位木精灵小姐的心思，但没想到的是，罗莎听到艾德里安的话后却一个劲地摇起了头。
“不不不、巨龙阁下，我们木精灵并不希望重新开放大陆，我们认为希里亚斯大陆现在这样，超凡‘浓度’适中的状态，才是最适合生命繁衍、文明演化的环境，如果龙族有需要的话，我们木精灵一族原意在修补[大陆屏障]一事上倾力协助！”
这倒是艾德里安完全没有想到的，一个天生超凡、拥有七阶[圣域]潜力的长生种，竟然还是环保主义者、想要追求普适的低魔环境？
艾德里安又想到了白银精灵，那群相比木精灵“仙气”更足的优雅精灵，虽然偏安一隅，但相比之下，却没表现出什么对高端超凡伟力的抗拒，就连[白银之森]，本身也是一座和[生命之树]的根系连接的、位格不低的界域大阵。
“我有些意外，我之前见到过白银精灵，他们给我的感觉……和你很不一样。”
“那是当然！三大精灵中，黄金精灵是一群激进的个人伟力崇拜者，白银精灵看似平和但却高傲无比，而我们木精灵却是单纯的自然之友、追求生命的大和谐。”
生命的大和谐……幸亏这个世界没有梁羽生，否则我就要怀疑你是在开车了。（注）
艾德里安嘴角抽了抽，压下了心中的吐槽欲望，回到正题。
“这个问题我无法马上回答你，我会亲自前去[红枫谷]拜访木精灵一族，到时候我会和你们的长老讨论这个问题。”
“[红枫谷]永远向您和您的族人敞开大门，尊敬的巨龙阁下……虽然长老只是让我将消息告知龙族的诸位，但站在我个人的立场上，我建议您最好亲自去查看一下[大陆屏障]的破碎情况，毕竟我们木精灵虽然多年来一直研究[大陆屏障]，但它毕竟是依据龙族的特有力量而建立的，对于具体的损毁情况，我们其实一直知之不详。”
艾德里安此时也觉得，自己这些年确实是有些忽略了对[大陆屏障]的查探，虽然偶尔有过远远地观望，但因为担心遇上隐匿在海中的幻想种或者死而不僵的老家伙，所以一直不曾涉险离开陆地……
但现在有目标在前，也对大陆上那些也许存在的老家伙们的状态，有了一定的猜测，艾德里安认为自己的确需要展开对[大陆屏障]的完整检索工作了。
“你说得对，这的确是我应该做的。”
其实艾德里安这句话的意思，是“这是我们龙族的地盘这事当然归我们管”，但罗莎却理解为“保护环境人人有责”，顿时欣慰于眼前的巨龙也是和木精灵一样的自然之友，甚至忽略了刚才艾德里安出场时、一口龙炎直接将大片森林都给蒸发了的事实……
完成任务后，罗莎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在艾德里安散去屏障后，行了一个抚胸礼并推到一旁。
艾德里安此时，才终于能把视线，再次转回那位尚未知道名姓的龙裔小姐。
比起[大陆屏障]出bug这种大问题，还是眼前的这位“野生”龙裔小姐姐的出现、要来得让龙高兴。
尾巴因为上扬的情绪而微微摆动着，艾德里安缓缓俯下身来，将自己一座房子般的巨大头颅贴到了地上，一双竖瞳聚焦到离自己吻部不到十米的龙裔身上。
艾丽娅被眼前庞然大物的靠近动作、吓得身体微微一紧。
没办法，艾丽娅在圣灵教会中，过惯了步步为营的生活，虽然对艾德里安等巨龙都感到一种天然的亲切感，但性格上的隐藏孤僻，还是让她不太习惯艾德里安的靠近。
更何况，此时的艾德里安尚未退出[超限模式]，体表布满了狰狞的角质以及尖锐凸起的鳞片，完全就是一可怖魔物的既视感。
“噢、不好意思，我忘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对一般人来说可能不太友好。”
艾德里安打了一个响鼻，终止了源血的燃烧、退出了[超限模式]，体表的所有特化结构都缓缓缩回，金属色泽的鳞片，也再一次回到了原本陶瓷一般的质地管光泽，艾德里安回到了普通的白龙状态。
——就像每一个世界的每一个奸商一样，每一次售后返购都会打上一个三五折，艾德里安提前退出这次使用时长不到半天的[超限模式]，返还的源血却只有原本使用量的十分之一，让艾德里安不由的感慨：薅了这么久的羊毛，现在[龙族根源]也学坏了啊……
艾德里安用天赋自带的变形术，进一步把自己的体型缩小到翼展五六米左右，以方便和人类进行交流。
“你好，龙裔，我叫艾德里安，如你所见，是一位巨龙，同时也是这个大陆上现存龙族的领袖。”
“你好，巨龙阁下，我叫艾丽娅，是一名旅行术士，至于你所说的龙裔，我知道遇上这位蜥蜴人一族的图尔斯先生前，都不知道我的这份传承自先祖血脉的力量，原来竟是源自龙族的血脉。”
艾丽娅把自己给自己编造好的身份说了出来。
艾德里安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一个能够达到四阶的血脉术士、却连自己的血脉源头是什么都不知道，但也不疑有他，一切皆有可能嘛！
“这个好说，你在这方面的疑问，我都可以回答你，相比你知道以后，就会对自己到继承成了一种何等强大而尊贵的血脉有清晰的了解了吧！当然，我所说的尊贵，并不仅是指凡人社会中那种愚蠢的上下阶级，而是基于实力以及天赋而来的、生命层次上的尊贵，这一点，想必已经因此受益的你，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感受了吧？”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PS：这两天有点卡文，剧情转场可能有点不顺畅，唉，这也是网络连载小说的弊端、不能细细打磨剧情，望大大家见谅。
注：【生命的大和谐】
武侠小说作家中，金庸在开车时写“心中一荡”，古龙在开车时写“嘤咛一声”，黄易在开车时写“虎躯一震”；
唯有梁羽生清新脱俗，写出“达到生命的大和谐”这样的文字。
第169章 祖龙之子
艾德里安向这位“不知晓自己血脉源自哪里”的龙裔，极力安利着龙族血脉的优越性。
“……作为觉醒龙裔，你继承自巨龙的部分强大天赋，让你拥有着一些无法忽视、让绝大部分盖亚种都羡慕嫉妒恨的优势，其中最突出的，就是种族成长极限。”
艾德里安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他的热情出乎了艾丽娅的意料。
在艾丽娅原本的臆想中，拥有强大实力、天生就凌驾在几乎所有同层次生命之上的巨龙，就算不像圣灵教会所宣扬的那样邪恶、暴虐，但至少也会是一种极度高傲的生物，这种高傲源自高等生物面对低等生物时的下意识傲慢。
就如同人在对待牲畜时一样，这种傲慢无所谓恶不恶意，纯粹就是双方的次元不一样。
艾丽娅在下定决心改接触龙族之后，甚至做好了要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得卑微、奉承甚至顺从的心理准备……
但她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位她在希里亚斯大陆上久闻大名的巨龙“领袖”，竟然会如此好说话、如此热情。
只见艾德里安继续说道：
“……你既然是觉醒龙裔，那这说明你的父母族的其中一支，是丢失了传承的龙裔家族，不知道你的家人中，还有没有像你这样的、觉醒了血脉的人？”
听艾德里安问道自己的身世，艾丽娅的手指下意识抖了一下，尽管知道这很大概率并不是什么怀有恶意的打探，但对自己的来历心知肚明的艾丽娅，还是下意识地紧张了起来。
“真是抱歉，我想我的家人中并没有像我一样的人，并且在早些年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离我而去、进入天……回归世界本源了。”
艾丽娅差点说漏了嘴、说成“进入天国”，还好及时改正了过来，同时她也暗暗庆幸，这个世界的生产力十分落后、自然科学也还没起步，不用担心会像前世的大数据时代一样、被人把自己的人生轨迹给完整地扒出来，因此她才能够放心地为自己编造身份来历……
艾德里安也没想太多，毕竟这也算是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龙族在第二纪元创造的大量龙裔，其中绝大多数都在[迷雾海之战]后的一万五千多年里逐渐没落了，这些泯然众人的龙裔，都仿佛常人一样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只要不是血脉异变突然返祖、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祖上是怎样的存在，比如格里芬大公次子威廉，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遗憾啊……”
艾德里安感慨一声，然后语气忽而郑重起来，对艾丽娅说道：
“那么，龙裔艾丽娅，在了解了龙族和龙裔之后，我想我需要再次自我介绍一下。”
气氛顿时变得肃穆起来，仿佛知道艾德里安想要说什么一样，蜥蜴人图尔斯、三名半纯血飞龙，以及巫妖阿尔瓦雷斯，此时都挺直了腰、且微微低下头颅。
就连骸骨龙耶兰斯也都转变了原本闲散的姿态，伊莎贝拉有些不知所措，但也跟着端正了姿势。
艾丽娅和罗莎都被这样的气氛感染，情不自禁地肃然起来，只见艾德里安在稍微斟酌后、说道：
“我，纯白巨龙艾德里安，[天空祖龙]巴哈姆特的子嗣，[风]与[水]与[雷]以及[天气]权柄之继承者，这个时代现存序列最高的巨龙，我将带领所有巨龙以及龙裔，从这片希里亚斯大陆、这片族在神代以后唯一保存下来的领地中再次崛起，对抗[大陆屏障]之外，那些觊觎我族力量罪恶幻想种，夺回祂们侵占的我族领地以及权柄，并向艾拉世界再次传播巨龙的力量与威名、让巨龙再次伟大！”
这番激扬顿挫的话，从一位巨龙口中说出来，并且一旁还站立着好几尊高达数十上百米的庞然大物，整幅画面充满了史诗感，图尔斯、罗莎，以及在希里亚斯大陆之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艾丽娅，都被这一幕震撼到了。
同时，艾德里安话中所透露的、他最近才将之“定性”为自己身份背景一部分的信息，则更是让艾丽娅心中大为震动。
[天空祖龙]是什么她不知道，但艾德里安后面说的四大权柄，对于这些，身为圣灵教会圣女的她却是知道的。
艾拉世界的每一个能够被用语言表述出来的概念，都代表着在世界底层规则中、有着与之对应的规则权柄，这些是写在了圣灵教会秘密典籍中的隐秘；
并且，在圣灵教会的《圣典》记载中，诸圣灵在去驱逐了“恶魔”、拯救了世界之后，便一同执掌了[天]之权柄，并在天之无穷高处创造了死后乐园，称之为[天国]！
而名为巴哈姆特的所谓祖龙，竟然以“天空”为号？并且艾德里安所说的、他所继承的四大权柄，在《圣典》记载中，同样是属于[天国]的神权一部分！
最最重要的是，眼前的巨龙，竟说“大陆之外的幻想种侵夺了龙族的权柄以及领地”！
这岂不是说，圣灵教会所信仰的诸圣灵，实际上是从龙族手中夺去了部分规则权柄，且这部分权柄就、曾属于眼前巨龙艾德里安口中的[天空祖龙]巴哈姆特？
结合圣灵教会本身对“恶魔”的宗教宣传，来和艾德里安所说进行对应分析，艾丽娅得出了这样一个相对中肯的结论：
龙族曾经统治艾拉世界的极大范围，执掌了多种规则权柄，而突然有一天，自称圣灵的幻想种们暴起反抗，从龙族手中夺去了部分——也许是大部分的权柄，并将龙族驱逐至这片希里亚斯大陆；
而龙族则在最后建立了[大陆屏障]以自保，不再和外界接触的龙，在日后的一万五千多年里，龙族逐渐在外界被丑化扭曲为邪恶的“恶魔”！
当然，也有可能并不是丑化，只是艾丽娅对艾德里安的第一印象，让她没有把那些负面猜测放在第一位……
艾德里安自我介绍完，看着在震撼中陷入了深思的艾丽娅，心中甚是满意。
其实他说的基本都是事实，四种权柄都对应着自己还未彻底掌握的那份[龙族根源]，对龙族历史的描述也没有什么魔改的地方。
唯独“巴哈姆特的子嗣”这一条，是艾德里安最近才决定加到自己的“身份背景”中的，但也不完全算是扯虎皮。
毕竟艾德里安原本是[天空祖龙]为自己的回归所准备的躯壳，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魔神种为自己准备的躯壳只是一上古种，但这幅躯壳怎么说也不会是一般的上古种；
再加上继承了[天空祖龙]的神格，艾德里安要把自己说成是[天空祖龙]的子嗣，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图尔斯以及半纯血飞龙们，对艾德里安的话是深信不疑，阿尔瓦雷斯对神代秘辛了解不多，因此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震撼，反正“艾德里安大人牛逼”就对了。
只有骸骨龙耶兰斯，才知道艾德里安这段话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祖龙之子，神格的继承者……
如果[天空祖龙]已经陨落的话，那么艾德里安只要能成长到彻底掌握祖龙传下神格的那一天，那么他就将成为魔神种、成为新的[天空祖龙]！
艾德里安语气缓和下来，对“被我震撼到了”的艾丽娅说道：
“你是一名自然觉醒的龙裔，并且已经成长到四阶的程度，你的血脉纯度以及天赋，都比那些在我栽培下才觉醒血脉的龙裔要高很多，站在我的立场上，我是希望你能认同自己龙裔的身份、认同龙族，加入我们的大家庭的，但我不会强迫你；
“刚才你也听到了，我们接下来将要去和木精灵一族确认[大陆屏障]的状况，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也可以到大陆东部的贝希摩斯王国、在那里听一听民众对我们龙族的看法，我想经过这些之后，你会找到答案的。”
所有超凡者都是潜在的个人伟力至上主义信奉者，一个年纪轻轻就能够成长到四阶的超凡者更是如此，因此只要艾丽娅跟着艾德里安行动，艾德里安有把握把她在看到巨龙们伟力后产生向往之心；
而如果艾丽娅拒绝跟随，那只要她在贝希摩斯王国转一圈，这个早就被各种各样的[巨龙传闻]洗礼过的国度，想必也会对“因为和艾德里安的话而产生先入为主看法”的艾丽娅、传递艾德里安所期望的观念。
‘看来我还是越来越在乎面子工程了啊，当初的威廉，我可是直接物理说服的……但这也算是某种企业文化吧，毕竟我不可能一直强迫员工服从，能让他们都心悦诚服加入我的伟大事业，才是长远来看的最优解。’
果然玩战术的心都脏，艾德里安感觉自己已经计划通，无论如何，这个“野生”的觉醒龙裔终将会被自己说服……
而艾丽娅，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触“恶魔”、接触巨龙，寻找自己的穿越和巨龙之间的联系、找到回家的线索。
因此艾德里安主动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她根本就不用考虑怎么选择。
装作矜持地思考片刻后，艾丽娅露出一个“适度”的向往表情，对艾德里安说道：
“艾德里安阁下，我对自己的血脉来历、以及巨龙都很感兴趣，我、我想跟随你们，用我的眼睛去做出判断！反正我本来也是一个漫无目的的旅行者。”
“很好。”
艾德里安心中甚慰，转而看向了身上龙族血脉气息依旧在起伏不定的图尔斯，说道：
“图尔斯，你已经到达了进阶的临界点，刚才我赐下的那滴源血，足够让你完成进阶之余进一步纯化血脉，你这就和阿尔瓦雷斯他们回到城中吧，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能够看到蜥蜴人一族中再次诞生一位半龙人。”
“吾主，图尔斯必不辜负您的期望！我会重现半龙人的荣耀，向世人宣扬您的伟大与荣光！”
阿尔瓦雷斯欲言又止，显然他很像跟随艾德里安，去参与修复[大陆屏障]这样的宏伟计划，但他本意立功的这次行动，却搞得一团糟，因此这时根本不敢开口……
不过艾德里安倒是主动对阿尔瓦雷斯说道：
“阿尔瓦雷斯，我有一项任务交给你。”
“艾、艾德里安大人有何吩咐，我阿尔瓦雷斯一定……”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我需要对城中的迷宫运行系统进行优化，现在这样的、低级的杂兵完全依赖于你召唤的亡灵，这样的形式不利于我日后的规划，你回去之后想出几个可行的优化方案来，需要丰富杂兵的种类，不能全都是亡灵，也需要考虑到这些杂兵的生成速录，这些你可以和埃德蒙他们一起商量。”
阿尔瓦雷斯连忙答应，心中即对自己亡灵军队的“失宠”感到失落，同时也再次燃起了要在这个问题上立功的强烈欲望……
艾德里安转头看向骸骨龙耶兰斯，说道：
“不好意思，我之前用你的一根肋骨，为我的这位下属锻造了一副躯壳，你不会介意吧？”
正在心中盘算着要如何完成任务的阿尔瓦雷斯，听到这话后浑身骨头棒子都哆嗦了一下，看先跟那个跟在艾德里安大人身后、被他认为是龙族某位不甘心死亡的成员的骸骨龙。
耶兰斯盯着阿尔瓦雷斯看了看，眼眶中灵魂之火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个五千年魂龄的巫妖？有意思，我是不怎么介意，反正那是库纳斯的骨头……不过，他以巨龙之肋骨作为躯壳，那也算是沾了点龙巫妖的光，或许日后我会经常找上他，讨论一些亡者之间的话题，你不会有意见吧？”
“这是当然，这也是阿尔瓦雷斯的荣幸，只要你不敌视、破坏我的计划，那么我们完全可以友好相处、我的巢穴也会永远欢迎你。”
艾德里安对此当然是没意见的，阿尔瓦雷斯毕竟只是个五阶巫妖，能得到接近七阶的龙巫妖的指导，这是好事，而耶兰斯如果因此还能长时间呆在地下城中，那是最好的了。
阿尔瓦雷斯再次打了一个哆嗦……
……
未完待续，先跟后以改。
第170章 艾丽娅的震撼
[极北荒原]，[寒风城]的地下空洞中，寒风城主将伸出的手、从[虚空之门]上的裂缝中收回，白骨五指中抓着一只不足拇指大小的黑色甲虫。
艾丹奎尖锐的声音从甲虫中传出：
“城、城主大人！我、我……”
城主只看了一眼被禁锢在手掌中的甲虫，甲虫顿时被无形力量击中，一边发出艾丹奎痛苦的尖叫、一边颤动不停。
“啊啊！请、请饶恕我，城主大人！我、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啊啊！”
城主随手一丢，把不断有灵魂碎屑逸散而出的甲虫扔到地上，语气平静地说道：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误了吗？”
艾丹奎极度虚弱的声音传出：
“……我不应该以自己的习惯思维妄下判断、认为突然重现世间的巨龙只是一名龙化的龙裔，以至于造成严重影响城主大人计划的后果。”
“这只是我要惩罚你的其中一个原因，你这次最大的错误，就是你的行动没有任何保险手段、经不起任何意外挫折。”
艾丹奎的命匣甲虫，艰难地汇集着四周的魔力，勉强形成了一个虚幻的黑色人形。
“……是属下太过狂妄了。”
艾丹奎有些欲言又止，不过城主却看出了他想说什么。
“你是想说，这件事邓莫尔也有责任，是不是？”
艾丹奎雾状的身躯抖动了一下。
邓莫尔是城主大人的血脉后代，虽然当初艾丹奎威胁邓莫尔时，说就算他是城主的后代也将要背负责任，但真要艾丹奎在城主大人年前说邓莫尔的闲话，他到底是不敢的。
“我、我……”
“哼。”
城主似乎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深究下去的意思，挥了挥手，说道：
“你去告诉邓莫尔，我暂时保留对你们两个的惩罚，但如果接下来还有失误的话……”
城主空洞的眼眶盯着艾丹奎雾状身躯中的命匣。
“……如果还有失误的话，你就能再次品尝到不死者在规则冲击下理应逐渐蒸发的滋味了。”
艾丹奎匍匐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
“是、是的，城主大人。”
艾丹奎却没有马上离开。
“还有什么事？”
“……城主大人，我今后一定不会再有失误的，请不要扯去庇护光环，我、我不想消失。”
巫妖跪伏的姿势摆地更低了一些。
城主看着这样的艾丹奎，片刻后才语气稍微缓和地说道：
“我也是不死者，你的恐惧我十分理解，这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在这远离生者社会的极北荒原中，建立属于不死者中智者的庇护所，为你们所有愿意追随我的人，给予能够对抗理性蒸发的祝福光环……
“但我的祝福不是无条件的，你们每一个人，当初跪在我面前、由我主持仪式使你们蜕变为巫妖的时候，就曾向我宣誓效忠，宣誓永不背叛、成为我之意志的剑与盾……我希望你们能够记得自己当初的誓言，我的祝福不会赐予不忠之人。”
艾丹奎把头贴在地上。
“您的意志所指，就是我之剑所向，艾丹奎永远没有忘记自己的誓言，陛下。”
被艾丹奎忽然称为“陛下”的寒风城主点了点头。
“下去吧，把我的话传达给邓莫尔，并协助他完成原本计划剩下的部分。”
艾丹奎离开后，城主独自在碎裂的【虚空之门】前发呆。
许久之后他空洞眼眶中的灵魂之火才再次跳动起来。
看着眼前的【虚空之门】，城主喃喃自语道：
“贝希摩斯……为什么你们总能得到强大存在的庇护呢？”
城主灵魂之火中有某种魔法符文闪过，眼前的【虚空之门】随之被激起了某种变化。
只见缝隙中的景色再次变换，深邃莫名的漆黑空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破碎的地图。
更准群的说，是一个从极高空处俯瞰某片土地的破碎画面。
画面的左上方，是一片蜿蜒海岸线，一座宏伟的都市坐落在海岸线最凸出的位置上，同时，这座都市也是整个俯瞰视角的正中心。
“格里芬公国……我很欣慰你们到今天仍然记得自己高顿后人的身份，只不过，你们面对贝希摩斯时的表现、以及对王国遗产的探索，都实在是让我失望。
“作为你们的先祖、高顿王室的嫡系，就让我来给予你们一些帮助吧……”
……
【中央森林】，艾德里安等龙和人都已经离开，原地留下一片直径数千米的焦黑废土，让后续过接到委托、或发觉这边动静而找过来的人们，对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产生了无限的遐想。
在后来，在几名猫人族少年的宣扬下，一个自称半龙人的蜥蜴人、自己他所效忠的巨龙主人的传说，开始在一定范围内流传；
作为“半龙人”血脉源头的巨龙，在这片亚人部族统治的区域收获了更多的关注，一些从大陆东部就传过来的巨龙传说，也因此更多地出现了在这些亚人部族国家的市井当中……
作为故事的“主角”，图尔斯此刻已经骑在了飞龙的脖颈上、踏上了返回穆里恩大森林深处地下城的路途，同行的还有再一次被挂在了飞龙爪子上的阿尔瓦雷斯。
至于作为故事“背景板”的巨龙艾德里安，则带着被其拐回家的伊莎贝拉、两名新晋巨龙法伊和史矛革，以及使用魔法手段隐匿身形之后的骸骨龙耶兰斯，出发前往位于【咆哮山脉】西部山麓的木精灵领地、【红枫林】。
龙裔艾丽娅以及木精灵罗莎，则有幸坐到了黄铜龙史矛革的背上。
其实艾德里安本意是让法伊和史矛革一龙载一人的，只是不知为何，法伊对于艾丽娅似乎有谢一种莫名的敌意，无论如何都拒绝让她坐到自己背上，也对让罗莎坐到自己背上表现出强烈的反感。
于是艾德里安就只好让虽然同样反感、但相对更加听话的史矛革，同时载着两人了。
唉，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怎么连雌龙都这么难理解呢？艾德里安对于似乎进入了叛逆期的法伊甚是苦恼。
——另外，其实伊莎贝拉是对于搭载乘客一事表现出跃跃欲试的态度的，但艾德里安认为她或许还会在不经意间泄露部分心灵污染，不太想让其他智慧生物、尤其是思绪驳杂的人类接近她，因此这件事就此作罢……
艾丽娅和罗莎都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巨龙——甚至还是第一次见到巨龙——因此这样的经历实在让她们大开眼界：
山川河流在下方缩到极小的比例，云朵不断从前方快速冲击过来，担忧被巨龙飞行是制造的一层能量偏导力场阻隔、分割，最终形成身后两道长长的“尾气流”；
而视野的左右，一边是一望无际的地平线，另一边则是平均峰值接近万米的巍峨巨山、即[咆哮山脉]，视野两侧一平坦一陡峭，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反差。
木精灵是世俗化程度很高的长生种，他们虽然有着不低的超凡天赋，但却偏爱亲亲自然的“低超凡”甚至“无超凡”生活，因此对于木精灵罗莎来说，这样的景色是她数百年人生都不曾见到过的。
而艾丽娅，则相对要好一些，毕竟作为一名穿越者，她前世也没少乘坐过空中交通工具，甚至前世生活在信息时代的她，还从电子媒体中看到过更加具有视觉冲击力的画面。
真正让这名一直深深隐藏起自己内心的圣女有感到震惊的，是巨龙们飞行时的方式。
巨龙在高速飞行状态下，会把轨道维持在一个相对一般超凡者飞行时更高许多的高度上，以借用高空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高层魔力潜流辅助飞行。
这些魔力潜流对普通的超凡者而言，只是无法利用的湍急能量团，但对于天生便能操控范围魔力的巨龙而言，这反而会是极佳的加速环境；
巨龙们只需将自己的意志向外扩散、对高层魔力潜流稍加引导，就能轻易造出一条不算笔直但增速效果拔群的“加速轨道”来，这是龙族的血脉传承记忆中、长途远行的必修功课。
实际上，类似这样的、借用自然环境的手段，在超凡者当中，其实并不算罕见。
比如当初艾德里安造访[高塔林]时，[最高评议会]成员前来迎接时使用的“彩虹桥”，其原理就和龙族的“加速轨道”类似，是借用了[高塔林]广域魔法大阵中因为某种“回响效应”而形成的中层魔力潜流，用魔法手段进行人工引导而造成的快速移动通道。
只不过，超凡者们的这些利用自然的手段，往往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进行前期准备，想要长久维持也需要消耗更多的人力物力，要想在机动状态下随时使用，不但需要传奇的位格作为打底、还要十分稀有的魔导器具进行辅助……
因此，像巨龙这样的，尤其是正搭载着艾丽娅和罗莎的史矛革，以及另外一为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巨龙法伊，像他们这样的还未晋升传奇领域、还未接触到规则权柄的巨龙，竟然就能轻易地利用环境中的各种魔力场，这对于在希里亚斯大陆之外接触过传奇以上存在的艾丽娅来说，是一种极大的震撼。
在她的所知中，圣灵教会中能够做到相同程度的，只有[联合主教团]高层的几位大牧首，而几位大牧首，都是七阶的[圣人]……
尽管几位大牧首，或许在实力上要绝对优胜于法伊和史矛革，但双方之间差着整整两个大阶位，巨龙们就能在某些方面轻松做到大牧首们得到圣灵眷顾才获得的能力！
如果双方处在同一阶位，比如前方的这位不知道具体阶位的“龙族领袖”艾德里安，大牧首和他之间的差距到底会有多大？
甚至，也许只有高高在上的诸圣灵，才能和这位艾德里安阁下真正较量吧……
艾丽娅压下了自己心中的“亵渎想法”，并下意识就想“虔诚”祈祷、就像她过去十多年来所做的一样。
但随后，艾丽娅就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处“恶魔诅咒的大陆”、远离了圣灵的视线，已经没必要再为了各种理由而继续扮演“虔诚圣女”这一身份了。
“你怎么了？我注意到你的心神有些不安的躁动，难道是我的飞行速度太过拙劣了吗？”
史矛革询问艾丽娅，他这是主动对于这位实力不错、天赋也不错的龙裔并无恶感也无好感，但考虑到艾丽娅的血脉浓度，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她就会和自己以及法伊一样、成为新晋的巨龙，因此史矛革还是不吝于给予一点善意。
艾丽娅心中一惊，想到自己继承自巨龙血脉的天赋中，有着窥探他人内心思维波动这一能力，一时间还以为自己无意识的想法竟然暴露了身份。
但史矛革以及前方艾德里安的态度都没有转变，艾丽娅渐渐地又放下了心，略带歉意地说道：
“不，史矛革先生，你的车……你的飞行技巧很好，很值得我学习，我只是因为巨龙对环境魔力的强操纵天赋而感到震撼而已。”
史矛革似乎很高兴听到赞美龙族的话语，语气稍显自豪地说道：
“哈哈，这是自然，我们巨龙可是站在幻想种顶端的神话生物，统治了神代不知多少万年！要不是后来祖神离开了艾拉世界、去探索无尽虚空，思维始祖龙也逐一追随祖神离开，我们也不会被被那些甘愿蜗居在艾拉世界当中的所谓‘众神’欺压到现在这个地步……”
祖神，是艾德里安确立的、日后新晋巨龙们对[原初之龙]的称谓。
史矛革越说情绪越是低落，而艾丽娅一旁的木精灵罗莎，则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道：
“艾拉世界的第二、三纪元至今，加起来也不过两万多年，而作为第一纪元的神代，却不知道延续了多少万年，而龙族则是那个时代的绝对王者，就连龙族的祖神[原初之龙]，也被冠以[神王]之名。”
艾丽娅被这段此前从未听说过的“神代秘辛”，心下大为震撼、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此时史矛革再次对她说道：
“其实你也不用太过自卑，你可是龙裔，并且还是自然觉醒、凭自己的力量走到现在的高血脉纯度龙裔，将来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我们龙族的医院的。”
“成为龙族的一员么……”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今天我生日，其实我今晚出去聚餐了，十一点才回家，差点以为今天写不完了……看在我生日还这么努力更新的份上，大家就投点票票呗~
第171章 [咆哮山脉]与龙族的家长里短
希里亚斯大陆的地势大体上呈中间高、四周低的形势，海拔最高的山峦全部集中在大陆正中央的[咆哮山脉]上。
传说在[咆哮山脉]的雪线以上，生活着已经绝迹于外界的岩石生物，以及一些长生种巨人，他们在这片环境恶劣的山脉深处，世代守护着某些从久远以前留存下来上古遗迹。
传说，谁能跨越这些守护种族的封锁以及自然环境的阻隔、在[咆哮山脉]深处找到上古神明们留下的遗产，谁就能得到永恒的生命以及神明的力量……
每年都有大量冒险者，为了那个遥不可及的传说，而深入[咆哮山脉]，但最终能够从中返回的却寥寥无几，而能得到传说中的“神明遗产”的人，更是一个都没有。
虽然至今为止都没有人能够得见所谓的“神明遗产”，但据那些从[咆哮山脉]深处活着回来的冒险者们所说，在这片横亘在大陆正中央的巍峨山脉的雪线以上、峰峦重叠遮挡下未知深处，的确存在着一些状似神殿的巨大且古老风化的建筑。
这使得相当多的人，更加确信了传说是真实存在的，相信在这座[咆哮山脉]中，的确埋藏着世人所不知晓的、甚至可能在盖亚种诞生之前就存在的远古遗迹……
由于经营地下城接纳了大量的冒险者，艾德里安在地下城中睡大觉时，对于这些流传于冒险者当中的传说也偶有耳闻。
不过，相比起盖亚种对于[咆哮山脉]深处近乎神化了的“幻想”，艾德里安倒是很清楚那里面有着什么。
——那里曾是龙族在神代的其中一处聚居地，后来到了第二纪元前期的“龙族田园时代”时，那里也曾是部分喜好高山与寒冷环境的巨龙们的散居地。
以咆哮为名，那是因为在曾经巨龙数量还比较多的时候，大家互相之间巢穴往往都隔着几座山头，定居在这里的巨龙们、彼此打招呼时基本都靠龙吼……
曾经巨龙们互相之间打招呼所发出的龙吼声，让当时还处于蒙昧时代的盖亚种们产生了“这是一座会咆哮的山脉”的印象，以至于在后世形成了[咆哮山脉]这样的称谓。
在盖亚种的某些神话体系中，[咆哮山脉]是“世界呼吸与古神喃呢之所”，充满了宗教神话韵味。
但那些被他们解读成各种具有抽象意义的神学符号的咆哮声，实际上，却只是曾经巨龙们诸如“吃饭了吗”、“最近挖到一片晶原矿挺野味的”、“隔壁尼古拉斯狗蛋的儿子破壳了”之类的家长里短而已……
艾德里安也不是没想过要在[咆哮山脉]中重建龙族的聚居地，但一来他当初不清楚这个世界的具体形势，二来地下城看似狭窄实则内里别有乾坤，而且还是一个可靠的“乌龟壳”，进可攻退可守；
对于深谙“高筑墙广积粮”策略的稳健型rts选手艾德里安来说，此时开二矿还为时尚早了点。
到了后来，艾德里安对这个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希里亚斯大陆可能远没有自己原本所想的那样危险，行事变得大胆了起来，但也还是因为顾虑那些在龙族消失后占据了[咆哮山脉]的长生种，以及因为先祖之地的事情，而再一次搁置这方面的议题。
本来先祖之地的危机以一种意想不到的结局结束之后，艾德里安就想着抽空查探一下包括[大陆屏障]以及[咆哮山脉]在内的，多个此前他并未来得及查探的、涉及[迷雾海之战]前龙族的地方。
木精灵的请求属于意料之外，艾德里安干脆就把一些计划行程提前了。……
巨龙的身姿在高空划过，对于地表的盖亚种而言，处于那等高度的几位巨龙，由于近大远小的透视关系，看起来和飞鸟差不了多少，因此并没有引起什么多少瞩目。
艾德里安没有绕过整个[咆哮山脉]北段，而是直接翻越了山势相对平缓、海拔不到五千米的大片支脉，抄了一条近路前去[咆哮山脉]西麓。
顺便，还能从高空中看一看如今[咆哮山脉]内部的情形。
艾德里安注意到骸骨龙的视线总会投向[咆哮山脉]的某处山谷，于是问道：
“那里是你曾经的巢穴所在？”
耶兰斯缅怀说道：
“不，我原本的巢穴在大陆南部，位于当初[迷雾海之战]的中心地带，如今已经是一片无法居住的混乱环境了……”
“那么那里的是？”
“那里曾经是一位金龙老龙的巢穴，一位比我以及耶兰斯辈分还大的老龙，金龙都是一群喜欢说教的家伙，我和耶兰斯当初就没少没他抓到这里说教过，它可以说是我们的老师，也是当时众多巨龙心中承认的老师，包括克丽丝长老。”
金龙喜好交流，而且普遍都有点好为人师的性子，艾德里安从传承记忆中了解过这些，但他从未在现实中见到过金龙。
“能被一位[浩劫]上古龙视为老师……这位金龙前辈，最后也陨落了在[迷雾海之战]之中？”
“不，他并没有，他在那场突如其来的神格争夺战争爆发之前，就已经寿终了，克丽丝长老说要把这位尊敬的长者，埋葬在她为以后所有巨龙们构建的亚空间龙墓中，但却直到最后都没告诉我们龙墓在哪里……当然，现在我们都知道那地方在哪里了。”
骸骨龙看了看一旁的伊莎贝拉，见她正听得滋滋有味，一时间情绪相当复杂。
伊莎贝拉对这段历史纯粹是当故事来听了，心性单纯且多年缺乏社交的她，还并不太了解骸骨龙看向自己的那一眼的含义……
艾德里安感受到耶兰斯的情绪变化，自己心中也产生了一些思考：
‘恐怕，这位金龙前辈的尸骸，就在先祖之地亚空间内那些被堆砌成仪式法阵的巨龙骸骨当中吧……
“而克丽丝长老的龙墓，是一个为了在她本人陨落后、能够继续孵化龙蛋而专门布置的仪式之所，但克丽丝长老似乎从很早之前就开始聚集巨龙们陨落后的遗骸，难道说她早就知道[迷雾海之战]会是这样的结果、知道自己终将败亡？所以才提前准备？’
艾德里安百思不得其解，同时他也知道，耶兰斯恐怕也是和自己有着类似的疑惑。
如果[迷雾海之战]注定失败，那白龙克丽丝当初，又为什么还要动员全族的力量参与神格的争夺、以至于龙族因此一役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这背后是有什么更深的考量，还是说只是被某些存在欺骗、诱导了的结果？
这不是一时半会的瞎想就能得出答案的问题，而那片山谷也很快被掠过，这个话题止步于此。
之后的一路上，偶尔飞掠过一些看似古老遗迹的地方时，艾德里安都会向耶兰斯请教它们曾经的历史，得到了一些或无趣或让人颇有感触的答案。
比如某个高海拔湖泊，曾经是活火山口岩浆湖，是红龙以及黄铜龙们的混浴澡堂，每十年总会有一两起桃色新闻在这里发生，而每隔数百年又总会有一次“红龙产下黄铜龙蛋”这样的新闻发生；
比如某座海拔近万米的平顶高峰，曾经是幼龙们互相之间进行切磋战斗的场所，它原本有着两万米的海拔，但被幼龙们“肆虐”多年后，高度被削掉了整整一半，相对的，这座山峰附近的沟壑也因此被碎石填平了不少；
比如某段已经干涸上万年的河床，其源头曾经是一个偏好住在寒冷地区的、有嗜虐倾向的红龙的巢穴，也正是因为作为冰雪融水热源的那名红龙的消失，最终导致了河流干涸，留下了这个在自然环境中不可能诞生的河流的“遗骸”……
除此之外，还有诸如“家暴现场遗留的环形山”、“为庆祝孩子出生而造出一座孤峰”、“被改造成风俗店的过气矿洞”之类的奇奇怪怪的遗迹。
林林种种，不一而足。
史矛革和法伊安静地听着艾德里安和耶兰斯的对话，装作很认真的样子，但实际上对于其中某些奇怪的知识点却并不是很能理解。
而坐在史矛革背上的艾丽娅，原本心中对于巨龙还有些模糊的形象，逐渐变得清晰、立体了起来。
原来，巨龙虽然异常强大，但也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话生物，也不是圣灵教会所宣扬的极尽邪恶的原罪化身。
巨龙们也有着自己的家长里短，有着自己的社会交际，甚至还有闲言碎语八卦新闻这种似乎只存在于凡人当中的“俗物”。
龙族，也是由一个个性格鲜明的成员组成的群体，只不过这个群体太过强大了而已……
枯燥的飞行，因为艾德里安和骸骨龙偶尔的就[咆哮山脉]内遗迹的交流而显得不那么乏味。
这个过程中，昼夜完成了一次交替，艾德里安终于来到了[咆哮山脉]的西侧山麓，见到了一片出口处与一座中型城镇接壤的狭长山谷。
这片山谷，自然就是木精灵在这片大陆的最大聚居点[红枫谷]，至于那座城市……
“那里是？”
面对艾德里安的询问，木精灵罗莎回答道：
“艾德里安阁下，那里是圣兰德魔法帝国最近百多年来新建的一座城市，他们和我们木精灵合作，要开发一些能够改善平凡人生活的低阶魔法或魔导器具……当然，按照他们人族的那些什么‘股权’之类的说法，我们木精灵的长老会也拥有这座城市一半的管辖权。”
产品研发型的合资企业？而且不但跨国界、甚至都跨种族了……
艾德里安看着下方那座规模不大不小，但却十分繁华、法师塔林立的城镇，不由得感慨到：
“看来这个圣兰德魔法帝国，某些地方还是相当先进的啊，相比起来，大陆东部那些盖亚种国家，却陷入了封建地主故步自封的恶性循环当中，导致整个社会都有些死气沉沉的，只有冒险者们还算有些活力。”
艾丽娅心中一动，艾德里安话中透露的观念，可不像是一位掌握超凡伟力的巨龙能说出来的。
罗莎笑着说道：
“这些人类魔法师，虽然有时研究过头的时候会做出一些相当可怕的举动，但就成果而言，他们的确是创造了相当多的、有趣的新事物，并且这些新的魔导器具，有时候甚至能让无超凡天赋的一般人都能使用，这也是我们木精灵会愿意和他们合作的原因。”
显然，罗莎并没有听出艾德里安话中的本意，还以为他是在说关于魔法以及超凡的问题。
艾德里安对此到是不怎么在意，看了一眼史矛革，用眼神告诉他“暂时压下对这些人族魔法师的憎恨、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之后，对罗莎说道：
“那么，就请带路吧，关于[大陆屏障]的问题，我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你们的长老了。”
“请跟我来，[红枫谷]的外面又一圈防御魔法，需要特殊的手段才能进入。”
罗莎离开了史矛革的背部，在减重以及增大浮力的自然魔法作用下，轻飘飘地飘向地面，并向载了自己一路的史矛革行礼道谢。
艾德里安开启魔力感知后看了看[红枫谷]外的那一层淡淡的自然矩阵，心想，这远远不如[白银之森]那有生命之树主持的界域大阵、自己随随便便就能突入了，但基于礼貌还是没把这话说出来，毕竟自己是来交流的，而且木精灵也不是敌对势力……
艾丽娅也离开了史矛革的背部，使用了某种艾德里安从未见过的奇特施法手段、使自己悬浮在空中，似乎是某种稀有的施法者超凡体系，艾德里安没有想太多。
很快，在罗莎的一通操作下，[红枫谷]外的那一圈薄得可怜的隐形防护盾展开了一个直径不到十米的缺口，而护盾的另一边，一些木精灵也正在往这边赶过来。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第172章 一切超凡都是世界之癌
[白银之森]深处，[生命之树]伊萨那塔遮天树冠中、纵横交错中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韵味的漫天枝丫某处。
安娜斯塔茜亚正坐在一片巨大树叶的边缘，眺望着这片被誉为希里亚斯大陆景色一绝的白银精灵之森。
此时王女双眼已经转变成形同巨龙的暗金竖瞳，其外眼角的太阳穴一带，以及眉弓以上的额角，出现了一些尚且稚嫩的洁白鳞片。
[生命之树]树冠层上浓郁的游离魔力，让进入部分龙化状态的安娜，轻易就能以自身为中心，吸附形成一个肉眼不可视的魔力旋涡。
她是在练习掌握体内日渐强势的龙族血脉。
在安娜现在开启了[魔力感知]的视角中，眼前的这片广阔银枫树林，弥漫了代表了不同属性的各色魔力云雾，并且这些“云雾”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缓缓向这森林中央的[生命之树]汇聚而来。
遍布整片森林的[生命之树]的根系，正在为这位在[死亡]规则的冲击下苟延残喘的疑似魔神种，提供着延续生命的养分。
“这等不可思议规模的存在，竟然就静静矗立在这大陆的一角，存在的时间估计比绝大多数盖亚种的文明史都要久远……实在难以想象，在第二纪元以前、在凡人开始走上历史舞台之前，这样的幻想生物竟然遍布整个世界。”
安娜又一次感慨起凡人种族和幻想种之间的差距。
这几年来，随着她体内龙族血脉的持续纯化、自身实力的逐步提高，安娜越发感觉到这个世界的不真实，也越来越对自己的身份定位产生本不该有的困惑。
凡人种族，不止盖亚种、甚至包括长生种，真正走上历史的主要舞台，是在[神代]结束之后、在幻想种数量锐减之后。
在[神代]结束之后，原本被神话生物们打到支离破碎、形同炼狱的物质世界，完成了空间结构以及生态系统的重塑，在这期间，长生种取代了幻想种，成为艾拉世界的主要活跃者；
而待到盖亚种们依靠相比长生种更高、更稳定的繁衍速度，取代了繁衍困难的长生种成为主流，时间也不过是距今三千多年前。
这拢共不过两万多年的时间内，就被盖亚种和长生种这样的“凡人种族”，自以为是地分别以各自兴衰，划分成了两个纪元。
而在这之前的、由幻想种所统治的时代、被凡人们称之为第一纪元的[神代]，却是从艾拉世界诞生之初开始、在盖亚种以及长生种都未诞生之时，就一直延续了不知多少万年……
凡人们对于自己诞生之前的世界，没有太多的研究和文献记载，但安娜从艾德里安口中曾得知，[神代]所延续的时间，至少在百万年这个级别以上！
“……不论是盖亚种自称夺得了主导的第三纪元，还是让长生种们至今缅怀的第二纪元，在幻想种活跃的[神代]面前，都不过是大海里的一滴水而已。”
安娜伸出左手，抚摸着左侧外眼角附近的几枚光洁鳞片。
自从自身实力达到四阶之后，安娜的龙族血脉纯化程度，就仿佛突破了某个临界值，自那以后，每当她充分激起血脉深处沉睡的力量时，体表一些地方就会出现像这样的“龙化”现象。
安娜收回抚摸额角的左手，并向前方探出，心中则默默着驱动体内涌动的血脉力量、使其暂时汇聚于左手处。
在阳光照耀下，安娜那原本光洁如玉的左手，迅速被精致洁白的龙鳞覆盖，五指的结构也产生了一些变化，变得更加富有力量感，指尖处也出现了如同龙种生物一般的可伸缩角质勾爪。
安娜竟然已经能够做到真正意义的“局部龙化”！就像当时初见艾德里安时、艾德里安曾向她展示的那样。
而相比起当初对于艾德先生向自己展示局部龙化时，自己所表现出的、对身体转变为非人体态的抵触与不适，此刻却完全没在安娜心中升起。
反而，在看向自己左手现在的模样时，安娜竟然觉得这有着一丝无法形容的美感……
“非人么……为什么世间万物要以人为标准？”
在安娜喃喃自语的时候，她身旁想起了“沙沙”的声音，同时，一个空灵、缺乏感情的柔和女性声音传来：
“凡人，才是艾拉世界所需要的，我们幻想种，甚至长生种，甚至于一切超凡，对艾拉世界来说，都只是早期不成熟时遗留下来的病症而已。”
安娜转过身去，只见一些缠绕在[生命之树]树梢的藤蔓，正蠕动着聚合成一个大致的人形，之前那个女性的声音正是从中传来。
“你是？”
“我是白银精灵女王。”
安娜虽然惊讶于精灵女王竟然一这么一副容貌出现，但毕竟还是皇室出身，连忙起身并以十分标准的贵族礼仪向“精灵女王”问好。
“贵安，陛下，贝希摩斯第一王女，安娜斯塔茜亚向您问候。”
伊萨那塔缺乏感情波动的声音，从藤蔓组成的人形中传出：
“我曾经了解过你们人类的贵族礼仪，以人族的标准来说，你的礼节十分完美。”
“得到您的夸奖是我的荣幸，请问陛下见我是有何事？”
伊萨那塔没有马上回答安娜的问题，更多更细小的藤蔓缠绕上这个临时的人形，并长出了各色苔藓植物。
很快，粗糙的“人形”就变成了一个面目柔美、以藤蔓为发的精灵女性模样。
“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谨守人类的贵族礼仪，除了盖亚种之外，幻想种甚至部分长生种们，都并不在乎这些浮于表面、除了阻碍交流之外毫无用处的所谓礼节。”
“这……”
安娜楞了一下，随后就放松了略微绷紧的身体，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左手竟然仍在保持着龙化的状态，连忙将汇聚的血脉力量散去，并想要向“精灵女王”表达歉意，然后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完全没必要这么做，憋了一会儿，这才说道：
“……让您见笑了。”
见“精灵女王”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这个小细节，安娜也就更加放松了自己的态度，主动说道：
“女王陛下，您刚才说，凡人才是艾拉世界的期望，而幻想种、长生种甚至一切超凡，都是世界早期的病变，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幻化出相对完整人形的伊萨那塔，在脚部根须的蠕动中，走到了这片宽大结实的巨叶边缘，伸手向着树冠深处一招，一片枯萎的巨叶随之随风飘落，并在缓缓飘落的过程中，逐渐化成散发着各色魔力光芒的粉末。
安娜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处的这看似生机勃勃的[世界之树]上，竟然存在着枯萎的叶子。
第一次留意到这一点的安娜看向四周，果然，在无数翠绿巨叶的层层叠叠中，着稀少但依然存在的、出现枯萎迹象或将近枯萎的叶子……
精灵以擅长自然系的生命魔法著称，而以“生命”为名的精灵之母亲树，竟然也会出现枯萎的迹象？
这时，伊萨那塔终于说道：
“世界诞生之初，各种规则都没有完全确立，这本不是依附世界而存在的生命所能诞生的环境，但生命却反常地在艾拉世界稳定下来之前就诞生了，这些在稚嫩的世界中诞生的稚嫩生命，和后来艾拉世界逐一确立的各项底层规则产生了一一对应的联系，祂们，就是[最初众神]，也就是第一批幻想种，而那些与众神一一对应的世界底层规则，则从抽象的概念变成了具体的事物，也就是神明力量之来源——[神格]。”
这些，安娜其实从艾德里安那里都有过了解。
安娜若有所思，对于为什么伊萨那塔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说出这么一番话似乎有了一些猜测。
只见伊萨那塔继续说道：
“幻想种，就是在这种世界初生时的‘错误’中诞生的、对世界来说属于异常的东西，这些幻想种的存在，将世界底层规则撕开了一道难以弥补的缺口，让艾拉世界的运转始终存在一个无法自洽的逻辑漏洞，这才导致规则被具象化、被可利用化，而这，也正是一切超凡的来源。”
超凡是世界之癌。
“……所以，您是想说，凡人才是真正正常的生命？”
安娜对于“精灵女王”对自己说这番话的理由有些了然，想必是自己刚才对“凡人”与“幻想种”之间话题的自言自语，被这位传说拥有传奇位格的精灵女王听到了吧？
果然，只见伊萨那塔转身看着安娜，说道：
“是的，盖亚种几乎都是自然演化而诞生的种族，他们之所以超凡天赋低微，是因为不在世界逻辑漏洞之内，也正以为如此，盖亚种的繁衍迭代才如此稳定，相对幻想种以及长生种来说，这种稳定足以称得上‘迅速’。”
“凡人才是‘正确’的，超凡反而是‘错误’的……所以，艾拉世界的最后一个被确立的底层规则，就是连幻想种都无法逃脱的[死亡]……”
伊萨那塔看着陷入沉思的安娜，突然说道：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老家伙们的看法，还是有相当多的幻想种，是持不同观点的，比如龙族，就是这个观点的坚定反对者，他们认为存在即是真理，认为即使艾拉世界真的要向着‘无超凡’的方向发展，那也只是艾拉世界这样而已，强大的巨龙们相信，在艾拉世界之外，在无尽虚空当中，一定存在着比这里更加广袤、更加包容的，由超凡伟力所主导的新世界。”
“龙族是相信存在真正超凡之上的新世界？”
安娜忽然想到艾德先生曾向自己讲述过的龙族的历史，里面有提到过，[神代]的终结，就是被称为众龙之神、众神之王的[原初之龙]离开艾拉世界为开端的；
而在神战结束后，包括龙族的四大始祖龙在内的，艾拉世界的多位强大魔神种，都几乎同一时间离奇消失，艾德先生猜测他们都是跟随着[原初之龙]的步伐、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么你呢，在这到这些之后，你的观点是什么？”伊萨那塔向安娜问道。
“我？我……”安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是觉醒龙裔，并且继承的还是上古种巨龙的血脉，又得到了巴哈…得到了艾德里安的源血，但你现在仍然算是人族、算是一个凡人，在现在的你面前的，是通向两个截然相反方向的道路，你，会怎么选择？”
一边是作为艾拉世界之癌的超凡，一边是顺应世界应有发展规律的平凡……
安娜哑口无言，原本在某个问题上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的内心、因为这一番对话而再一次陷入了浑浊。
……
[咆哮山脉]西麓，[红枫谷]中。
“一切超凡都是世界之癌？那么你们和圣兰德魔法帝国合作研究又是为了什么？”
森林中一片相对空旷的草坪上，体型缩小后的艾德里安，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木精灵长老。
拄着拐杖，满面皱纹、有些驼背的木精灵长老，对艾德里安说道：
“个体利用世界底层的逻辑漏洞而掌握超凡伟力，是违背世界发展规律的错误道路，但顺应艾拉世界的大势、总结出完整而逻辑自洽的自然规律，使用自然界中存在的、自然诞生的物质，来将某些符合自然规律的现象，以符合自然规律的手段将之表现出来，这才是我们与魔法帝国合作的初衷。”
自然科学的发展以及工业革命……简单地两个词怎么说这么复杂？
艾德里安心下了然，原来这些木精灵想要当艾拉世界的牛顿上人……
“好吧，你们的观点我了解了，但是你们找我，不会就是想说这些、向我传教吧？事先声明，我承认这是一个很有启发的观点，但我、以及我们龙族，都是坚定的超凡之上主义者。”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第173章 超凡的终极是超越世界
木精灵是一个十分有趣的种族，起码艾德里安觉得，和白银精灵的那种、符合他前世某些刻板印象的优雅形象相比起来，木精灵这样“俗气”且研究“科学”的长耳朵，能让他感到有趣，以及一丝缅怀……
不过，虽然木精灵们推崇的以自然研究以及逻辑分析为主的方法论，让艾德里安感到有些亲切，但站在艾德里安现在的立场上，他却是不可能完全赞同木精灵的那种、“世界应该保持低超凡甚至无超凡程度发展”的观点的。
“超凡是否和世界本身存在矛盾，这并不是一个已经存在标准答案的命题，不过就算按照你们的观点，或许超凡伟力归于个体自身、这与世界后续的发展的确会存在矛盾关系，但也要辩证地看待这个问题，不能一切唯结果论。”
艾德里安摇头否定了木精灵长老的观点，并接着说道：
“要知道，如果不是[神代]期间，部分原生幻想种将自己更适合早期世界环境的DN…咳、的传承因子扩散到一般生命群体中，后来的各种凡人种族，根本就不会出现——不说[神代]，就算是现在，自然界中依旧存在着大量凡人不可抗力的超自然现象，一个完全由自然演化诞生的、无超凡种族，是不可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
“因此，超凡不一定和世界对立，但超凡一定是发展阶段中重要的起始环节，至于今后双方之间的关系会怎样，我认为这是一个伪命题，因为我们龙族的祖神以及四位始祖龙已经给出答案了：世界之外的[无尽虚空]，并非真正的永恒虚无，在虚空的深处，存在着无数新世界，而超凡的最终目标，就是超越单一世界的局限！”
艾德里安差点说漏了嘴，把某些这个世界的人听不懂的、源自他前世的概念与名词说了出来，不过最终还是将观点清晰表达了出来。
从在[王座]之上破壳而出、并得到残缺的传承记忆后，艾德里安就相信，在所谓“世界”或“宇宙”这些时空概念之上，还存在着一个将它们包含在内的、更大的时空集合。
[虚空]并不虚无。
而在后来陆续知晓了更多的隐秘，并从[王座]中听到始祖龙的“留言”与看到那副地球外层空间俯瞰视角，以及从[生命之树]伊萨那塔处得知了始祖龙的去向与[虚空之门]的存在之后，艾德里安更是坚定了自己的观点。
前世的可观测宇宙，和这一世的位面世界[艾拉]，很有可能是在[虚空]这个更大的时空集合中的、[多元宇宙]的一部分！
随着对这方面了解的越来越深入，艾德里安仿佛了解了[原初之龙]和始祖龙离开艾拉世界的真正目的：
逃避[死亡]的降临只是其一，更大的目标，想必就是寻找对待超凡更加包容的世界、并找到个体超越世界局限的道路。
而结合艾德里安自身的穿越经历，以及[王座]中的留言，可以得知，这些龙族的老祖宗们，或者至少[天空祖龙]巴哈姆特，所找到的“新世界”，就是自己前世地球老家所在的宇宙！
只不过，按照艾德里安的记忆，那个宇宙似乎是一个底层规则比现在的艾拉世界还要严密、物理法则与数学逻辑完美自洽的“非超凡”宇宙，也不知道[生命之树]伊萨那塔所说的“巴哈姆特已经陨落”，是否与此有关……
木精灵长老帕迪拉若有所思，但却没有像艾德里安想象的那样、偏执地表达反对意见。
“这……这的确是一个很有启发的观点，巨龙不愧是艾拉世界的最初智慧种族。”
这倒是让艾德里安有些意外，没想到木精灵对新思想的接受度这么高，也难怪他们能够在这普遍中世纪文明程度的希里亚斯大陆上，诞生出自然科学的萌芽……
木精灵们也许是想要从龙族这里获得观念上的认同，也或许只是习惯性的“传教”，所以一见面就要艾德里安描述他们的世界观。
但可惜，艾德里安前世曾在互联网上执键谈笑风生，那可是身经百战，见的多了，不但没被木精灵“传教”成功，还反向安利了一波自己的观点。
只见帕迪拉接着想艾德里安问道：
“请恕我冒昧问一句，艾德里安阁下，龙族在第二纪元中期的[迷雾海之战]中，应该是全数参与了抵抗大陆外幻想种的战争，并且最终也应该是全部牺牲了的，但阁下却在最近才突然出现在希里亚斯大陆上，这是不是和你所说的、龙族寻找[艾拉]之外的世界有关？艾德里安阁下……难道是曾经离开了艾拉世界的巨龙们的后代？”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不太礼貌，不远处的法伊和史矛革已经哼哧哼哧了起来、眼神变得不太友好地盯着木精灵帕迪拉。
而一直沉默寡言的骸骨龙耶兰斯，本来在听完艾德里安的说法后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在听到帕迪拉问题的一瞬间，他就身躯一颤、想到了此前从未想过的问题。
难道，当年龙族在[神代]终结之战后数量锐减，其实并不全是因为大量巨龙陨落了在神战中，而是因为部分巨龙跟随着始祖龙、秘密离开了艾拉世界？
而艾德里安自称是[天空祖龙]的子嗣，难道说，他真的就如帕迪拉所说，是从艾拉世界之外回归的巨龙？
在这一瞬间，艾德里安心中一动，他感受到了虚空反馈出现了一次不正常的波峰，而这次的波峰，同时对应着正和自己谈话的木精灵长老帕迪拉，以及不远处的骸骨龙。
这是刚才的对话，是他们产生了符合了[龙族根源]反馈规律的思考了？是哪一部分？是关于“超凡的终极”的讨论？还是对“界外巨龙回归”的猜测？
还是说，是因为他们超出了“尽管巨龙仍然存在、但龙族已经历过一次灭亡”的固有印象，产生了“龙族从未灭完、只是曾经离开”的想法……
艾德里安一瞬间思绪百转，决定给予一个棱模两可的回答。
“我是[天空祖龙]巴哈姆特的子嗣，但在我尚未孵化的时候，我就被送回来了，至于其他巨龙的情况，我并不知晓。”
站在提问者的角度，艾德里安这相当于是变相承认了，但如果往深了去想的话，就会发现这句话其实既没有否定，但也没有肯定什么……
“好了，帕迪拉长老，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你们所说的[大陆屏障]出现缺口，证据在哪里？”
帕迪拉还想要在说些什么，但看到艾德里安的这个态度，也不好在纠缠下去，只能怀着满腹的疑惑，终止了这个话题……
而就在艾德里安刚才夸夸其谈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自称是旅行术士的龙裔艾丽娅，隐藏在“正常程度的惊讶”之下的极大情绪波动。
巨龙和精灵所讨论的、与圣灵教会所宣扬的神话历史截然不同的“神代秘辛”，只是造成这种情绪震动的极小部分，真正直击艾丽娅内心的，是艾德里安的那句“超凡的终极是超越世界”，以及后面帕迪拉对艾德里安的提问。
‘果然，龙族早早就发现了多元宇宙的秘密，不像圣灵教会那样一直把视野局限在一个世界之内……巨龙以超越世界看做超凡的终极目标，并且在很久以前就展开了对其他世界的探索，听这意思，巨龙们应该是成功了？他们找到了一个更加广阔的新世界？会是我前世的地球宇宙吗？我的穿越，果然是和龙族有关啊！’
艾丽娅的心中所想，暂时还无人知晓……
帕迪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法伊他们，尤其是多看了两眼骸骨龙耶兰斯，以及龙裔艾丽娅，心想：
虽然龙巫妖以及龙裔都不是纯粹的巨龙，但能够跟随艾德里安的，相比都不是会利用[大陆屏障]缺口、“里通外敌”的人吧？
于是帕迪拉也没对此多说什么，一边招呼其他木精灵去将某物取出来，一边说对艾德里安说道：
“其实，这个证据，可以说还是从龙族手中得到的。”
正当艾德里安以为帕迪拉的意思是“有其他艾德里安不知道的巨龙把消息告诉了他”而愣住了的时候，一些木精灵们就使用召唤藤蔓，将一块材质不明的“石板”运送到了艾德里安面前。
“[咆哮山脉]中至今仍保存着大量龙族曾经留下的遗迹，在你们消失的一万五千多年里，我们一直没有停止过对那片危险山脉的探索，找到了许多巨龙遗落的魔法物件，这块无名石板，就是其中之一。”
原来并不是还存在其他的巨龙，只是木精灵们得到了一些巨龙的遗物而已……
艾德里安先是有些失望，然后又觉得这在情理之中。
比如安娜的老师、[高塔林]的次席格莱妮，就拥有一本明显是由巨龙制作的、目测是曾经龙族一本“教科书”的《巨龙之书》；蜥蜴人战斧部落，也保传承有一柄由青铜龙之牙为原材料锻造的“库纳斯之刃”。
如果说大陆上还流传有更多的“龙族遗产”，艾德里安是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这是什么？”
艾德里安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这似乎是一块以龙鳞为主要材质、进行过一定程度魔法加工的超凡器物，并且艾德里安能从中感受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这是一块能够模糊感应[大陆屏障]状态的龙鳞，据我们猜测，它应该是源自于当初那位建立了[大陆屏障]的龙族长老。”
原来是克丽丝长老的龙鳞，难怪会感到“味道”熟悉……
“我们于七千多年前就在[咆哮山脉]深处发现了他，但直到264年前，它突然的一次震动，才让我们注意到它与[大陆屏障]之间的联系。”
木精灵长老帕迪拉顿了一顿，接着说道：
“当时我们的一些族人，正和圣教之国的一些神官联合对[大陆屏障]的范围进行测定，在储存库中的这块龙鳞发生震动的时候，那一支联合探索队伍，也正好在大陆西南、圣教之国外海的某片海域上，遇上了[大陆屏障]边界的离奇波动，屏障界限向深海凹进去了一块区域，就像一道裂缝一样。”
“264年前……”
艾德里安眼睛微眯，他想到附身在伊莎贝拉体内的异化天使，按照贝希摩斯王室的记载，祂第一次出现在先祖之地的时间，也正是在264年前。
“果然，从两百多年前开始，[大陆屏障]就已经出现缺口了啊！”
“艾德里安阁下早就知晓了？”
“我从其他地方有过一点线索……所以，后来你们就是带着这片克丽丝长老遗留的鳞片，绕着[大陆屏障]走了一圈？”
艾德里安对于木精灵能够发现[大陆屏障]各处缺口的方法有了猜测。
“是的，的确是这样，只不过，[大陆屏障]的缺口并不是坐标恒定的，它总会在相当大的范围内无规律出没，因此我们也只能确定这些缺口出现的大致方位，并不能精准定位缺口每一次出现的位置。”
艾德里安点了点头，知道木精灵们为什么得知自己存在后，就赶忙派人出来寻找自己，他们是认为，作为真正巨龙的自己，能够更好地利用这枚克丽丝长老遗留的龙鳞。
之后，木精灵长老帕迪拉，又取出了一份希里亚斯大陆的大致地图，向艾德里安展示了他们多年探寻下来、所确定了几处缺口的大致所在。
“好吧，情况我都了解了，不过在我动身之前，我还有几个疑问。”
“艾德里安阁下请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如实相告。”
艾德里安一双暗金的竖瞳眨了眨，盯着帕迪拉，说道：
“我此前不久，才被邀请到[白银精灵之森]中，但是白银精灵们，却完全没有和我说过这方面的事情，你们虽然不是相同的部族，但也都是精灵，互相之间难道就没有就在这个问题联络过吗？
“还有，目前的希里亚斯大陆上，白银精灵和木精灵都不算十分罕见，但唯独三大精灵中最古老的、曾经在[迷雾海之战]前活跃于这片大陆的黄金精灵，为什么如今却完全不在了？”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第174章 精灵对超凡的两种看法
在木精灵长老帕迪拉面带惭愧之色的一番陈述之后，艾德里安这才知道，原来三大精灵在龙族消失的一段时间之后，就进入了一种几乎老死不相往来关系，而这种关系的出现，起因就在于艾德里安提问中、那消失在希里亚斯大陆上的黄金精灵。
原来，当初[大陆屏障]刚刚建立、龙族消失在世间的那段时间里，希里亚斯大陆上残留的幻想种，以及所有长生种们，都陷入了长达一千年的混乱当中。
在一开始，他们中有的，在为龙族这原本压倒一切不安分因素的统治者的消失而感到不安，有的暗自庆幸头顶大石的消失，更多的是陷入了盲目的彷徨中；
但很快，随着[大陆屏障]以及[规则屏障]的存在，逐渐被越来越多的幻想种以至于长生种发现，恐慌开始在这些希里亚斯大陆仅有的超凡阶层中蔓延开来；
以某个“[规则屏障]会导致大陆上超凡资源逐渐枯竭、无法占有足够资源的超凡种族将堕化为盖亚种、甚至灭亡”的阴谋论出现为标志，这些恐慌的超凡阶层，开启了延续数百年时间的超凡资源争夺战，原本在龙族统治下还算秩序安宁的希里亚斯大陆，很快被大规模的战争所笼罩。
在这数百年里，希里亚斯的秩序被重写，大部分盖亚种对于所谓“古代”记忆中的混乱与野蛮，其实就是源自这段龙族消失之后的千年历史……
这段混乱时期，直到两个种族分别提出了两个截然相反的理念，并分别做出相应的具体行动之后，才算真正结束。
这两个种族，就是木精灵以及黄金精灵。
木精灵提出的理念，正是之前帕迪拉郑老向艾德里安表达的“一切超凡是世界之癌”理论；
木精灵认为，以[神代]的终结为开端，到包括始祖龙在内的许多强大魔神种的消失，到[迷雾海之战]使得强盛如巨龙都一夜消失殆尽，再到龙族小时候长达数百年的超凡资源争夺战，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世界自然发展规律在起作用，这个世界在逐渐清洗名为[超凡]的漏洞。
——世界底层规则是趋于稳定的，事物的发展，是在底层规则主导下有序进行的，超凡不过是早期世界的规则漏洞，不利于世界的延续，越不利于生命的繁衍。
这是木精灵在亲身经历了数百年战乱之后，所总结出来的理论，甚至一些木精灵学者还认为，龙族在最后后关头立下[大陆屏障]，就是因为他们在最后关头“大彻大悟”，为这片大陆留下了最后的一份礼物……
与之相反的，作为三大精灵之首、被誉为最接近幻想种的长生种的[黄金精灵]，则提出了完全相反的结论。
黄金精灵的观点简单粗暴，他们认为[超凡]是高等生命的象征，生命形态越完美、生命层次越高，一个物种的超凡天赋以及上限就越高；
其实不止黄金精灵，绝大部分种族对待[超凡]的普遍观点都是这样，不过黄金精灵的理论之所以具有代表性，是因为他们在此之上总结出了一个理论：
世界对待超凡与平凡都是同等的，无所谓哪一方更加符合世界发展的规律，一切都只是诞生于世界之内的生命体的自以为是而已；
在这个基础上，平凡的生命体安于平凡，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只能随波逐流，而超凡的生命体具有更强的可塑性，他们不但可以顺应环境，还能改变环境甚至超越环境，因此超凡才是高等生命的象征！
黄金精灵甚至认为，导致[神代]终结的最后之规则[死亡]，也并不是世界对超凡发动的清洗，而是真正意义上完善了超凡的定义，连死亡都应该被划分到超凡的范畴之内！否则根本不会诞生依仗[死亡]、掌握超凡伟力的不死生物！
——所谓世界规则对超凡的清洗，其实在本质上，依旧是超凡对超凡之间的对抗，是新生的[死亡]规则体系，对此前习惯了永生环境的超凡生命的一次考验，无法撑过这次考验的、如龙族，都将被[超凡]所淘汰！
黄金精灵们认为，[大陆屏障]不过是龙族的垂死挣扎，而结果是“不言而喻”的，他们彻底失败了……
就这样，以两大精灵分别提出两个理论为标志，也因为所有人都厌倦了长时间的争斗，那场持续数百年的战争逐渐平息，分别支持两个观点的超凡种族，也逐渐加入到两方阵营的研究当中，以求解决他们所面临的问题。
不过直到这里为止，作为两边意见领袖的木精灵和黄金精灵，互相之间还只是停留在理念之争的程度上，在之后所发生了一件事，才是三大精灵彻底决裂、以及黄金精灵彻底消失在希里亚斯大陆上的原因：
在距今约一万年，前由黄金精灵牵头，大多数支持他们理念的超凡种族，联合展开了一次对希里亚斯[大陆屏障]的突破行动！
虽然这些种族在突入屏障内部的混乱海域之后，就彻底失去了联络，今后也再没有出现过，但毫无疑问的是，他们的确是在见证者的注视下，支撑着深入了由龙族布置的[大陆屏障]之内，直到身影隐没在滔天风暴中！
也许他们迷失了在[大陆屏障]之内，也有可能他们已经成功离开，到达了外面或别万年的广阔世界……
而他们的这次行动的“见证者”，就是白银精灵！甚至他们突破屏障的坐标，也正在[白银精灵之森]海岸线对应的方位上……
“所以，你们认为宣称自己立场中立的白银精灵，实际上是黄金精灵那[超凡至上主义]的支持者？”
艾德里安感觉涨姿势了，虽然这两个理论，站在艾德里安的立场上来看，都是错误的，但的确是相当具有启发性。
木精灵长老帕迪拉点了点头，补充说道：
“是的，并且，在后来我们发现了这枚龙鳞的用处之后，也专门对当年黄金精灵们突破屏障的大致方位进行过探测，并果然在那里发现了一个迄今为止最大的缺口，我们有理由怀疑，正是因为当年他们的行为，才会导致[大陆屏障]在之后逐渐出现越来越多的缺口！而白银精灵，不管他们是真的赞同黄金精灵的理论，还是只是单纯地因为高傲而不愿意接受我们的理论，只从结果来说，他们毫无疑问是这一切的帮凶！”
帕迪拉的语气变得稍微有些激动，一旁的其他木精灵们也是露出了痛恨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对于白银精灵的“背叛”一直耿耿于怀。
“白银精灵明知道这些，但却没有告诉我……”
艾德里安若有所思，帕迪拉连忙说道：
“在得知您之前竟然首先被那些白银精灵，我还担心您是否会被那些傲慢的家伙误导，去将[大陆屏障]打开，但让我们安心的事，您以及龙族的观点虽然依旧与我们的理念相违背，但显然也不是黄金精灵的那种偏激的极端观点，在对待[大陆屏障]一事上也和我们立场一致。”
帕迪拉似乎是想极力将艾德里安往他们的立场上靠近，艾德里安对此暂时不置可否，也不接过话题、转而说道：
“是这样么……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你们木精灵，知道[生命之树]伊萨那塔吗？”
“[生命之树]伊萨那塔？那是白银精灵用[世界树]的枝丫，通过扦插栽培出来的巨树，这我们当然是知道的。”
在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后，艾德里安为之一愣。
“由[世界树]的枝丫扦插而来的子体？祂难道不是[世界树]的子嗣吗？”
“要说是子嗣的话倒也没错，只不过白银精灵把那株巨树看得太过神圣了，并且也过于卖力地去栽培它，尤其是在[大陆屏障]建立之后，没有达到[圣域]的精灵女王进行培育，他们只能让后来的每一位精灵女王、以晚年生命为代价对其进行持续的供给，这才有了现在这一株参天巨树。”
帕迪拉语气中，对于白银精灵的行为带有一丝鄙夷。
艾德里安却是越听越惊讶，他下意识地看了看一旁、看向了刚学会变形术把自己形态缩小了的伊莎贝拉，他想到了圣灵族天使吸收生灵意念，以至于污染了自我认知觉醒后的伊莎贝拉、使她诞生了一个极端混乱的人格……
难道说，自称是[世界树]子嗣的[生命之树]伊萨那塔，实际上是一个类似之前伊莎贝拉那样的、由于白银精灵的多年崇拜而诞生了自我意识的特殊生命体吗？
不过仔细一想，艾德里安又发现了不对，因为伊萨那塔的树心当中，可是有着一座与艾德里安的[王座]一模一样的[虚空之门]的，并且她还知晓巴哈姆特等祖龙们的去向、知道艾德里安的“真实来历”——如果她没撒谎的话。
见艾德里安十分纠结的样子，帕迪拉说道：
“其实，[世界树]的枝丫在精灵当中并不罕见，当初[世界树]消失之前，会经常将自己脱落的枝丫赠送给精灵，幻想种[辉耀精灵]，甚至随身都携带着以这些枝丫制作而成的武器或乐器之类的……我们木精灵也栽培有几株[世界树]的子体，只不过没有白银精灵他们那么狂热、也没有专门去培育其中一株罢了。”
[世界树]的消失艾德里安是知道的，虽然有些好奇于[世界树]的消失背后的原因、想要知道那是否是和始祖龙们一样的理由，但他此刻更加在乎的，是刚才帕迪拉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们也栽培有[生命之树]？”
“是的，如果艾德里安阁下跟兴趣的话，在您触发前往确认[大陆屏障]缺口具体坐标之前，您完全可以来参观一下我们所培育的几株[世界树]子体。”
艾德里安当然不会不答应，他对于伊萨那塔的身份一直存疑，在这基础上对她的一些话也并不全盘信任，有机会进行一定程度确认的话，当然是不会放过的。
跟随帕迪拉来到了[红枫谷]的更深处，艾德里安终于见到了所谓的“[世界树]的子体”。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有点忙，今天字数会少一点。
第175章 大陆之外的迷影
“这就是你们栽培的[生命之树]？[世界树]的子体？”
看着眼前的林中小湖，以及湖中小岛上的几株“纤细”树苗，虽然能够从中感受到相当于一座中小型森林的浓郁生命气息，但这和伊萨那塔那种简直能贯通天地的气势与层次相比，这也太过不起眼了一点吧？
艾德里安左看右看，一脸的怀疑。
“这就是由[世界树]的枝丫扦插培育而来的[生命之树]。”
帕迪拉摇头哂笑着说道：
“即便只是这样程度的[生命之树]，也已经是我们精心培育上万年的结果了，那些白银精灵，他们可是不计代价的，每一位达到七阶[圣域]的精灵女王，都持续以自己的生命本源对伊萨那塔进行培育，在[迷雾海之战]后，无法诞生新的[圣域]女王，他们的历代女王甚至会在继位之后就将自己的生命完全献祭……”
艾德里安想到了当初在[白银之森]接待自己的那名白银精灵、[森林守护者]凡亚，他似乎是当代白银精灵女王“尼雅”原本的丈夫，曾请求自己向他已经永远无法相见的“尼雅”带去问候……
艾德里安左看右看，甚至在帕迪拉允诺后靠到近处去仔细观察了一番，除了确认了这些所谓[生命之树]的纹路以及部分生理特征、的确是和伊萨那塔一致外，无论是思维反应还是在伊萨那塔内部看到的[千年轮]结构，都没有半点发现。
见暂时没有其他收获，并且木精灵们还很热情地表示“[红枫谷]随时欢迎龙族的造访”——兴许只是想拉拢艾德里安避免龙族靠近白银精灵一方——艾德里安决定对这方面的稳定暂时留中不发。
目前还是要先确认了[大陆屏障]的状况再说其他，并且也不能听风就是雨，还是得找机会探探伊萨那塔的口风……
这次[红枫谷]之行，艾德里安是带着一肚子疑问而来，又带着更多的疑问离开。
在再次回复本体，飞到了峡谷外的城战上空时，艾德里安注意到，这一次已经有很多城镇中的超凡者发现了巨龙的出没，甚至在艾德里安的[魔力感知]中，还有好些个大胆的魔法师、从地面往自己这边丢来了一大堆探测魔法之类的东西。
艾德里安当然是毫不客气，直接龙语伺候，将这些丢过来的中低级魔法的主导权全部夺走，并稍微偏导了一下四周环境的魔力场、使这些魔法在巨龙们面前转了一圈之后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骸骨龙耶兰斯看着艾德里安轻描淡写的操作，心中有些羡慕，他原本是偏向施法系的宝石龙出身，但作为龙巫妖的现在，却因为占据的是青铜龙库纳斯的躯壳，而大大弱化了施法本领、能力更加偏向于金属龙的近战系。
伊莎贝拉和史矛革，则是很认真地观察着艾德里安故意分步骤、慢动作展示的[魔力操纵]应用方式，一旁的法伊，这位原本只想着怎么和主人交配、没多少学习动力的雌龙，面临新“劲敌”伊莎贝拉的压力下，也是不情不愿但还算专注地投入了学习当中。
至于木精灵罗莎离开后、唯一还坐在史矛革背上的艾丽娅，则因为刚了解到一系列冲击她过往认知的信息，而处在了持续的思考当中，显得有些沉默寡言……
艾德里安看着下方陷入一定程度混乱的圣兰德魔法帝国城镇，在故意逗留让更国人看到自己之余，也想起了一件事。
当年那三名把自己从[主宰之厅]的封印中释放出来的冒险者中，那个名叫约克逊的[圣骑士]，他是因为要为重病的妹妹赚取治疗费用，而最终犯戒被圣教之国驱逐的；
而似乎约克逊的妹妹，就被他安置在圣兰德魔法帝国的某座小城中，之前他还曾表达过想要以贡献换取飞龙接他体弱的妹妹前往大陆东部的想法，艾德里安在更久之前，也更表示过可以视他的表现决定是否给予帮助、彻底治愈他的妹妹。
‘虽然木精灵和黄金精灵两边的观点，我都并不赞同，但作为幻想种、作为巨龙，我天然就站在超凡的立场上……之前的一些布局，可以进一步展开了，希里亚斯大陆，已经平静太久了。’
艾德里安一双龙眸深处有异样光芒闪烁，他准备在完成当下探索[大陆屏障]缺口的要事结束后，将一些计划提前，比如进一步扩散通过[契约仪式]得到巨龙力量的“伪龙裔”的数量等等……
暂时将野望收在心中，艾德里安对法伊他们说道：
“那么，根据木精灵提供的情报，离这里最近的一处缺口，位于[圣教之国]西南外海，我们就先去那里看看吧。”
听到艾德里安的这句话后，艾丽娅差点没忍住打了一个激灵。
[圣教之国]西南外海的[大陆屏障]缺口，这她可太熟悉了，他和当初的约拉姆等圣灵教会牧师，可不就是从那里进来的吗？
之前因为接受了太过骇人听闻的信息，而一时没来得及想到这方面的问题，但这时艾丽娅是彻底惊醒了过来：
在那个被[圣教之国]称之为[哈维尔界限]倒退点的[大陆屏障]缺口附近，他们当初乘坐着穿过[大陆屏障]、并最终不堪重负沉没了的那艘舰船，正静静躺在那片海域之下……
……
[贝希摩斯内海]南岸，约克逊完成了又一次的“宣传”工作，正往位于沿海小镇某处租赁房的小队临时据点走去。
路旁见到一个流浪药师，正在兜售他那看起来就十分可疑的瓶瓶罐罐。
约克逊本来懒得管这些专卖假货的骗子，但在听到对方有气无力的一句“失传古秘方、专治现代魔法炼金技术无法解决的疑难杂症”后，他还是摸了摸自己尚还有一点积蓄的钱袋，然后走向了这个估计已经相当一段时间没有生意的流浪药师。
“你说的那个古代秘方，是不是真的？”
明知道自己说出这样明显“上钩”了的话后，对方肯定会极力吹嘘自己的三无产品，但约克逊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坦然把自己的需求暴露了在奸诈的商人眼前。
“啊哈！这位骑士先生，你这可是找对人了！别的不说，我这源自[图丹特王朝]的失传复方药剂，绝对是真货中的真货，在古代就是专门特供图丹特王族的神药！而且啊，我也不瞒你了，我本人其实就是[图丹特王朝]的第689代王室后人！”
约克逊关心则乱，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正要掏钱，这时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把约克逊已经掏出的钱袋塞回了他胸前，并一把抄起了流浪药师的那瓶所谓的“图丹特王室特供神药”。
这只手的主人粗暴地拔出“神药”药瓶的橡木塞，看了看嗅了嗅，然后好气没气地说道：
“诺尔斯荆棘草的根茎纤维、沙棘毒蜂的毒液囊萃取物、晶源石研磨粉溶液、进行过低级生命元素祝福的晨露……这些材料大半是来自于[昆图斯大沼泽]北部、从地理位置上看的确是位于[图丹特王朝]曾经的国土上，但这分明就是[柯莱特复合治疗药剂]嘛！哪是什么神药啊？”
约克逊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搭档、半精灵魔法师艾璐。
艾璐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懒懒散散的中年冒险者，正是小队的队长、已经转职[流浪剑客]的汉克，汉克一脸无奈地对约克逊说道：
“唉，约克逊啊，虽然艾璐大多数时候都很不靠谱，但她毕竟是个从[高塔林]出来的魔法师，有关药剂学的事情你怎么每次都不多问问她呢？”
“就是！而且说到[图丹特王朝]的神药什么的，你不更应该警惕吗？要知道，阿尔瓦雷斯先生就是图丹特王室成员，而且还是开国…咳、总之，就算不相信我，你也应该相信阿尔瓦雷斯先生和埃德蒙先生他们，怎么总是会被这些路边的骗子骗到？”
艾璐颇有一种很铁不成钢的态度。
被砸了生意的流浪药师非常生气，一边抢回自己号称“神药”其实只是普通改良药剂的瓶子，一边就要张嘴口吐芬芳起来。
但话到嘴边他才看到，这个“不懂规矩”的半精灵冒险者的坎肩胸前，竟然别着一枚中间镶嵌有一粒钻石的精钢铭牌，这竟然是一个钻石级的冒险者！
流浪药师把冲到嘴边的脏话又吞了下去，再仔细一看，似乎这三人还是同一个冒险者小队的，不由得想到了[东部冒险者公会]排名上那个颇有争议的、以“巨龙与剑与魔法”为名的新晋钻石三人小队，咽了咽唾沫，趁这三人没有关注自己，连忙开溜……
除了约克逊目光中有点遗憾之外，汉克与艾璐都没有在意流浪药师的离开。
“芙洛拉的病我至今都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阿尔瓦雷斯以及埃德蒙两位先生，都无法离开大陆东部、前去魔法帝国那边帮我看看芙洛拉的情况，而以芙洛拉的身体状态，她也没办法承受长途跋涉前来大陆东部的劳累……我也只能寄希望于这些人了。”
约克逊长叹一声，对于妹妹的病情，他一直是深感无力。
汉克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说道：
“别这么悲观，伙计，这不是还有艾德里安阁下嘛！艾德里安阁下当初可是承诺过你的，只要你能够累积足够的贡献，他答应你彻底治好芙洛拉的病……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想说，最近几年艾德里安阁下都很忙，没空搭理我们是不是？”
约克逊点了点头，艾德里安曾经的承诺，是支撑他这几年坚持下去的最大动力，但可惜艾德里安一直忙于收拢散落大陆各处的飞龙，以及要专心应对先祖之地的问题，所以一直没空关注之前的某些小布局。
汉克拍了拍约克逊的肩膀，贼兮兮地说道：
“我就这么说吧，之前艾德里安阁下忙于与应对先祖之地的问题，而结果你也看到了，那场持续三天三夜的恐怖战斗，最终是以艾德里安阁下的彻底胜利告终，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接下来，艾德里安阁下恐怕会闲下来，至少你有机会觐见、提出请求了！”
汉克的话让约克逊燃起了新的希望，三人没有再在街上停留，往临时据点返回。
据点是一座租赁来的独栋小房，两层，有地下室，[断刃者]雷克斯，最近这段时间也在这个据点当中。
回到据点，三人就看到雷克斯先生一脸纠结地走来走去。
“怎么了、雷克斯先生？难道是终于从之前那个奇怪神官的口中、得知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汉克半是打趣地问道。
在被艾德里安“招安”之前，汉克是一个精明的底层冒险者，和别人打交道的功夫十分老练，早就和同样是冒险者出身的雷克斯达成一片。
雷克斯停下踱步，看向汉克三人，语气稍微有些严肃地说道：
“是的，我动用了一份埃德蒙先生赠送的精神安抚卷轴，那个疯疯癫癫的家伙总算是说出了一点东西……”
汉克正想说“埃德蒙先生制作的精神安抚卷轴、那可是英雄级的一次性魔法道具啊、怎么就浪费了在一个疯子身上”时，雷克斯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了起来。
“我想，我们恐怕是撞破了一个了不得的大秘密！一些龙族的敌人，正对我们的这片大陆虎视眈眈，并且很有可能已经派出成员渗透进来了！之前艾德里安阁下在先祖之地对付的那个幻想种，我估计也正是那些渗透着的一员！”
“什么！”
“难道幻想种战争又要开启了吗？”
“……”
三人的反应不一，汉克只是单纯的震惊，有一定历史学识并且相对更了解[迷雾海之战]的艾璐则想到了糟糕的未来，约克逊则是担心起艾德里安再次忙起来后会没空搭理自己。
雷克斯语气稍微缓了下来、说道：
“没这么夸张，而且消息也并不一定是准确的，毕竟是从一个疯子口中得知的，因此我也正在考虑，要不要马上把这件事上报给艾德里安阁下……”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第176章 开启
格里芬公国，国度[格里芬托]以东，海岸线以外约十海里的某处海底。
在大量水生动植物的掩盖下，沟壑从横的海床中，某处平平无奇的海底断崖壁上，有一个有着人工修葺痕迹的洞窟入口。
此时正值正午时分，海面之上阳光灿烂，而这处洞窟却因为深埋水下数十米而导致光线难以企及，显得昏暗无光。
突然，海面之上一道金光划过，并斜斜插入了海面，在海面以下拐出一个向下的弧度后，这散发着金光的事物便径直朝着海底洞窟冲刺而来。
昏暗的海底被小范围地照亮，洞窟入口的更多细节因此显现，这竟然是一个有着古代精灵建筑风格的精美拱门，当然，这道拱门上已经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水生动植物。
金光在靠近拱门后减速，并最终停在了拱门入口处，耀眼的光芒缓缓变暗，显现出的是一个满脸金色大胡子的中年男人形象，原来这是一个超凡者。
此人正是格里芬公国的[黄金伯爵]奥莱夫，格里芬大公同父异母的弟弟、大陆东部有名的五阶英雄级强者，也是当初入侵贝希摩斯王都、最后被艾德里安吓退的几名超凡者中的领头者。
此时奥莱夫的手中，正提着一个昏迷的类人生物，竟是一个蜥蜴人。
体表升腾的黄金狮鹫元气，将海水隔绝在外，奥莱夫在确认了没有他人跟随后，取出一张魔法卷轴撕开，一股气流从被撕裂的卷轴中冲出，迅速将洞窟内的海水全部挤出，并在拱门入口处形成了一层隔绝海水的气膜。
进入被召唤而来的新鲜空气填满的神秘海底遗迹后，奥莱夫这才彻底收敛起体表升腾的气焰，拖着昏迷的蜥蜴人往遗迹深处走去。
相比起位于海底断崖上的隐蔽拱门，遗迹内部的甬道却显得十分整洁，没有被诸如藤壶、珊瑚或者海草一类的水生动植物覆盖，似乎是受到了什么魔法手段的常年守护。
这是一个结构简单的洞穴建筑，只有一条长长的主甬道，遗迹甬道旁间隔着分布的一扇扇精美石质大门，这些石门有的已经被打开，有的依旧闭合。
已经被打开的石门中，可以看到是一个个功能不一的房间，有放着各类箱子的储物间，也有摆放着桌椅书架的书房之类的研究型房间，这些已经被打开的房间内都有着被翻找过的痕迹，里面的所有有价值事物，也都早被转移走。
甬道的墙壁上，有着成片的大量连贯浮雕，这些浮雕仿佛在述说着某段古老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中登场的，有手持精致法杖的优雅精灵，有肩抗巨大武器的巨人，有横向生长的矮人，有人身蛇尾的娜迦，有身体由各种元素象征勾勒出的元素生物，也有在神态萎靡中堕入深渊、被之前各族以武器相对的巨龙……
奥莱夫略过了这些他早就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浮雕，拖着似乎有苏醒迹象的蜥蜴人，直接走到甬道最深处。
在甬道的尽头，有一扇巨大石门，石门上阴刻着一个复杂而古老的魔法术式，与现今盖亚种的任何魔法体系都不相同，似乎是某种失传了的古代精灵魔法。
奥莱夫将蜥蜴人扔在石门之前，此时蜥蜴人也正好醒了过来。
“这是哪里……”
蜥蜴人一阵恍惚后，看到了眼前的奥莱夫，顿时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经历。
“你绑架了我？人类，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们战斧部落和你们格里芬公国向来无仇无怨！”
“以前没有，但现在有了。”
奥莱夫面无表情，从怀中取出了一柄铭刻有神秘符文的仪式用匕首。
“你！等一下，我是族长之子，而且…你虽然不知道，但我们战斧部落是伟大巨龙艾德里安的眷族，我们和贝希摩斯王室也保持着良好关系，你要考虑清楚后果！”
“哼！就是因为知道你是族长之子，所以才选中你的，至于巨龙的眷族？这我倒是第一次听到，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只要开启了折扇大门，一切风险都是值得的……来吧，为了让我踏上更高层次的道路，献出你的血液吧！”
自称战斧部落族长之子的蜥蜴人还想说些什么，但奥莱夫根本不给他机会，黄金狮鹫元气外放，依靠着超越对方两个大阶的硬实力压迫蜥蜴人至动弹不得。
蜥蜴人体表肌肉线条鼓起，似乎是激起了体内的血脉力量，隐隐有要挣脱控制的迹象。
随着蜥蜴人激发了体内的血脉力量，那个阴刻在扇巨大石门上的神秘魔法术式，也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光亮。
“果然是龙裔么……不过相比起贝希摩斯的那位王女殿下，你们这种单纯强化肉体的血脉力量，实在是有些不值一提啊！”
奥莱夫脚一踢，蜥蜴人仰面倒在地上，紧接着，黄金色的元气半实质化，牢牢抓住了蜥蜴人的四肢以及尾巴，将其举起并重重压到石门的魔法术式正中央。
再将蜥蜴人的嘴巴压住，奥莱夫手持仪式匕首，往其敞开的胸膛狠狠刺入。
散发着微弱暗金色光芒的鲜血冉冉流出，但却没有低落到地上，全都被石门上的魔法术式吸附。
在蜥蜴人拼命挣扎中，石门上血色的亮光逐渐变亮……
……
[极北荒原]，[寒风城]地下洞窟中，城主通过[虚空之门]上的裂缝，观察着遥远遗迹内奥莱夫的一举一动。
“仅仅这样是不够的，我的后辈。”
层主取出一根水晶试管，里面盛放着小半管浓稠的暗金色液体。
骨指在刻有微型魔法阵的试管塞上绕了一圈，试管塞自行脱落，内里的小半管暗金色液体，在骨指的牵引下飘出。
眼看[虚空之门]裂缝另一端的遗迹中、奥莱夫的血祭仪式已经进行到关键阶段，城主骨指一弹，漂浮着的暗金色液体射出了裂缝之中，并悄无声息地融入到石门上的魔法术式中。
“来吧，我的后代，将它打开，开启又一次的超凡战争吧！”
……
艾德里安带着法伊、史矛革、伊莎贝拉以及隐匿起来的骸骨龙，大摇大摆地横穿了[圣兰德魔法帝国]的上空。
对于耶兰斯一直把自己的身形隐匿起来的行为，艾德里安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耶兰斯似乎是认为，在巨龙的队伍中跟着一个龙巫妖，是有损龙族威严的事情，但他在另一方面、又总是强调龙巫妖也是龙族、也能代表龙族再次崛起……
真是一个矛盾的家伙。
[圣兰德魔法帝国]的帝都，并不在艾德里安的前进路线上，艾德里安也没有专门绕一圈去显摆，反正现在[巨龙传闻]已经有了一定的群众基础，只要顺其自然，巨龙出没的消息总是会传到那里的。
[圣兰德魔法帝国]不愧是大陆上施法者密度最高的国度，一路上艾德里安不知道遇上了多少个不长眼的魔法师、往自己身上丢探测魔法，艾德里安当然是原封不动一一奉还，并时不时带着三个小兄弟嗷嗷叫上几声，引起惊雷阵阵。
不过，在到达了位于魔法帝国西南、大陆唯一的****势力[圣教之国]后，艾德里安倒是变得稍微小心了一点。
对于[圣兰德魔法帝国]，因为之前就得知了他们虽然超凡密度很高、英雄级数量也不低，但却没有传奇以上存在，因此艾德里安还能随心所欲一点，但对于[圣教之国]，对于这个和信仰、和生灵意念挂上钩的势力，艾德里安下意识就小心了起来。
注意到艾德里安行为的变化，心事重重的艾丽娅心中一动，若有所指地问道：
“艾德里安阁下，这个[圣教之国]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吗？”
骸骨龙耶兰斯也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在他的记忆中，希里亚斯大陆上的盖亚种们虽然信仰众多，但却并没有这么一个以信仰创世神[艾拉]为教义的超凡势力。
艾德里安也没想太多，回答道：
“凡是和信仰有关的超凡力量，都要小心一点。”
“这是为什么？”
“在大陆之外，有一种以生灵意念、信仰之力为食的特殊幻想种，名叫[圣灵族]，着各种族虽然自身没有自我意识、也没有善恶之念，但祂们却大多依附寄生于另外一些更强大的幻想种，属于龙族的敌对势力，如果[大陆屏障]真的早已出现缺口的话，那这个所谓的[圣教之国]，就很值得怀疑了。”
艾丽娅心中大震。
[圣灵族]，艾丽娅第一个就想到了[圣灵教会]所信仰的救世圣灵，并且从圣灵教会对待宗教信仰的狂热追求来看，这似乎也很符合“以信仰为食”的特征，与巨龙为敌，这也符合艾丽娅自己的猜测。
只不过，[圣灵族]没有自我意识？依附寄生于其他强大幻想种？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所谓的救世圣灵们，只不过是被一个更加强大存在圈养的下位生物吗？
那《圣典》中记载的死后天国又是什么？信仰救世圣灵的凡人们又算什么……
时间在艾丽娅心乱如麻中飞快过去，只不过，艾德里安所预防的位置意外，却没有发生，甚至在穿过[圣教之国]的过程中，除了引起民众的惊呼之外，并没有任何超凡者尝试窥探。
来到外海，根据木精灵长老帕迪拉提供的线索，艾德里安找到了[大陆屏障]在这个方位缺口的大致所在，然后张开龙吻，突出了那枚原本被收纳在随身亚空间中的特异龙鳞。
刚一回归主物质世界，这枚源自龙族最后一名九阶[浩劫]级长老的龙鳞，就开始微微震动了起来。
但是，还不等艾德里安进一步寻找屏障缺口的具体坐标，眼前看似风平浪静的海面，就骤然间景色大变！
前一刻还是风平浪静，下一刻就变成在恐怖风暴中巨浪翻腾的画面，足以撕碎中低阶超凡者的元素化飓风，在道道骇人雷霆的倾注中肆虐着。
艾德里安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原本不进入真正领域之前肉眼不可见的[大陆屏障]，竟然提前一步、毫无征兆地显现了！
“这是怎么回事？”
艾德里安慎重中透出一丝疑惑，之前一直沉默的骸骨龙突然说道：
“有人在其他方位触动了[大陆屏障]！”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第177章 试探大陆屏障
“有人在其他方位上触发了[大陆屏障]？”
艾德里安神情严肃。
虽然他此前从未深入研究过[大陆屏障]，但作为与一份神格缔结了灵魂联系的传奇巨龙，对于同样由一份龙族神格为根基建立的[大陆屏障]的运作原理，艾德里安还是有所了解的。
[大陆屏障]虽然是作用在物质世界的一座包围大陆的“墙壁”，但实际上其本身却并不完全是物质化的，具有一定程度的抽象属性。
比如一般情况下的不可视化，除非真正进入[大陆屏障]的范围，否则哪怕相距只剩下半米，眼前的都是正常的平静海域、根本看不到丝毫分割天地的气势，但只要踏入屏障范围的一瞬间，四周环境瞬间就会被一副末日景象替换，绝大多数进入之人，在来不及反应之前就会被末日雷霆或风暴吞噬；
而这种毁灭之象，只会发生在当事人的身上，外人只要没有在同一时刻同一时间在同一坐标踏入[大陆屏障]，是根本不会看到发生了什么的，在他们眼中，踏入屏障之人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因此，在没有踏入[大陆屏障]，甚至这片区域都完全没有其他人靠近屏障的情况下，这里的屏障缺口却突然自行外显，这绝对是一个异常现象。
而耶兰斯却说，这是有人在其他方位上触发了[大陆屏障]？
之间骸骨龙接着说道：
“[大陆屏障]是介于具象和抽象之间的事物，大多数情况下更加偏向于抽象、不可描述，而出现可通行的缺口，意味着屏障的某些地方从抽象跌落至具象，这才能让具象的物质同行。”
听到这里，艾德里安就已经明白了为什么耶兰斯会做出刚才那样的判断。
[大陆屏障]正常状态下的不可视、不可接触，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其并非完全的具象事物，是一种半虚幻的抽象扭曲时空，而屏障所出现的缺口，简单来说，就是在这个抽象的扭曲时空上，出现了一些具体化、物质化的平直时空区块，因此这些已经脱离了正常[大陆屏障]的物质化区块，会表现出互相联系并外显的特性，也就不奇怪了。
“这么说，是有人进入了[大陆屏障]的其他缺口，因此触发了屏障的反应？”
“没错……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人在屏障另一端，尝试着进入希里亚斯大陆这一边。”
骸骨龙说出了一个让艾德里安更加头大的猜测，让艾德里安忍不住往更加糟糕的方向联想了起来。
从外面尝试突入屏障以内的人，会不会……选择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缺口？
艾德里安有些紧张了起来，身上的肌肉线条微微绷紧。
老实说，虽然经过和混乱状态的伊莎贝拉的一战后，艾德里安对于自己开启[超限模式]之后的实力，还是相当自信的，就算达不到七阶[圣域]的高位水准，起码也算是能和普通[圣域]比划比划的了，对付同阶的[传奇]那更是不在话下；
但是，之前连续开启了四次[超限模式]，虽然后面两次都没有完全把时效用完，但这已经对艾德里安的身体造成了相当程度的负担：
各处关节的软组织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磨损，以各个与龙炎吐息相关的功能器官，也出现了程度不一的轻微脏膜破裂，最严重的的是肺部以及呼吸道，因为在[超限模式]下连续使用吐息，而被过度淤积的废热能造成了范围性的灼伤。
这些伤势，需要花时间进入休眠才能快速修复，否则艾德里安就算不进一步展开战斗、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也需要接近一年时间才能彻底自愈……
跟别说，除艾德里安之外，[大陆屏障]内，龙族这边除艾德里安之外，也只有骸骨龙和伊莎贝拉算是传奇以上的战力了，法伊和史矛革都不太够资格掺和幻想种之战，更别说其他连纯血化都未完成的下等龙了。
龙族，完全没做好现在就开战的准备！
除了骸骨龙耶兰斯之外，法伊他们都不太懂眼下的情况意味着什么，但至少也从艾德里安的神态中知道，战争似乎要来临了。
而在场的，其实还有一人同样心情沉重。
艾丽娅想到了自己当年之所以冒险一搏、在发现屏障出现缺口后第一时间就拉上麾下的牧师团闯入这片“恶魔诅咒之地”，原因就是她觉得自己的信仰、很有可能已经被牧首怀疑，再加上从蛛丝马迹中，得出了“被教会称为恶魔的生物很可能与自己的穿越有关”，因此才选择放手一搏。
而现在，似乎有证据表明，在屏障之外有人正要闯入希里亚斯大陆？会是圣灵教会的主教团、是牧首甚至是大牧首亲自降临吗？
艾德里安没有关注艾丽娅的情绪变化，使劲摇了摇头，把悲观情绪甩掉。
“先不急着下定论，我得先尝试一下，看能不能依靠我自身的世界位格、沟通[大陆屏障]，以得到更多的情报。”
艾德里安一只前爪抓着那枚源自[大陆屏障]缔造者、白龙克丽丝的特异龙鳞，尝试以其为桥接、沟通前方的[大陆屏障]。
一开始，艾德里安的所有尝试都没有得到任何反馈，不论是精神力、魔力还是巨龙之躯的血气，即使经过了那枚特异龙鳞的桥接，也无法和[大陆屏障]建立任何联系。
正当艾德里安准备尝试使用源自巴哈姆特神格的虚空反馈时，突然想到：
‘神格……对啊，伊莎贝拉可是和当年建立[大陆屏障]的那枚神格的最后余烬融合了的，并且她也是融合了那枚失活龙蛋后才诞生的、也算是克丽丝长老的子嗣，何不让她来试一试呢？’
尽管让还未接受完整“义务教育”的伊莎贝拉担此重任，有些让龙不放心，但所谓特事特办，现在事发突然，短时间内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艾德里安当即扭头看向伊莎贝拉，将龙鳞递给她，说道：
“伊莎贝拉，这枚龙鳞，你相比也知道它的来历，他源自克丽丝长老，也就是你的…母亲，而眼前这片守护希里亚斯大陆的[大陆屏障]，也正是由你的母亲所建立……”
艾德里安把龙鳞和[大陆屏障]的关系说了一遍，并教导神情的认真起来的伊莎贝拉、如何以各种方式沟通龙鳞，然后叮嘱道：
“记住，这不是要马上挑起争斗，我们只需要确认，引起这里的屏障缺口变化的，是另外的哪个屏障缺口、确认那个缺口的大制坐标在什么地方就够了，至于触发者的情报，只需要大致有个了解就够了。”
最后，为了稳妥起见，艾德里安还是在征得伊莎贝拉的同意之后，互相进行了意识连接、就像之前艾德里安向她传输传承记忆时那样，只不过这次是反了过来，是艾德里安接受伊莎贝拉实时反馈的“第一视角”，以确保在她遇上不知道怎么解决的情况时、能够第一时间给予意见。
伊莎贝拉的尝试很成功，甚至她都不需要向艾德里安这样每个方式逐一试错，她只是和龙鳞建立了联系之后，体内的神格碎片马上就躁动了起来，并在伊莎贝拉没做任何操作的情况下、迅速和[大陆屏障]的某个核心架构缔结了心灵链接。
实时接受了伊莎贝拉第一视角的艾德里安，一下子就知道，那个仿佛隐藏在层层帷幕之后、可望而不可即的[大陆屏障]核心架构，就是当年被白龙克丽丝引爆的那枚神格的残渣，或者说，是[大陆屏障]的根基、一段被扭曲了的世界底层规则。
而现在，这个抽象的[大陆屏障]核心架构上，在伊莎贝拉以及进行了感知同步的艾德里安的“视角”中，却出现了大小不一、统共七个的异常部分。
很显然，这代表着[大陆屏障]的七处缺口，只不过……
“竟然比木精灵所说的还要多一个？而且这最大的一个缺口，竟然坐标方位不明？”
新的糟糕发现让艾德里安心情又变得沉重了几分，但现在还不是思考这背后代表了什么的时候，艾德里安顺着伊莎贝拉的“视角”，“看”向了另外六处异常区域。
在这种特殊的“高维视野”下，感官变得十分奇特，仿佛在看一个点，又仿佛同时在看一个极大空间的任何一丝角落，有点一即是全的意味。
艾德里安首先确认了大陆西南外海、也就是他们在物质世界中所看到的那个缺口，和在“高维视野”下七处异常部分中对应的是哪个，然后以此作为参照系，迅速分辨出七处异常部分中、此刻出现波动最大的部分在哪里——很显然，那里就是屏障触发者所对应的位置。
“在大陆东部？”
艾德里安喃喃自语，他想到了木精灵所说的，当年黄金精灵牵头穿越[大陆屏障]的地方、就在大陆东部。
只不过，大陆东部似乎两个相距很近的缺口，根据木精灵的描述，那两个缺口一个是当年黄金精灵们中造成的、位于[白银之森]的那个，另一个则位于大陆极东、对应着[高塔林]的东北外海。
由于在“高维视野”中只有一个参照系，艾德里安只能确定目标位于大陆东部，却没法准确判断目标在到底是在东部的哪一个缺口。
但除此之外，还是有一些有价值的线索的，比如，起码能够确定的是，这此触发屏障之人，并不是从屏障外部闯入的，而是屏障内、从希里亚斯大陆往外闯的，并且似乎人数也只有一个的样子。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这两天有点卡文，剧情转进似乎进行得不太顺利的样子，可能有些无聊，见谅orz
第178章 皈依
时间回到不久前。
大陆东部，某个位于[格里芬公国]海岸线以东海底的神秘遗迹中。
战斧部落的族长之子、被奥莱夫压在石门魔法阵上的蜥蜴人，已经被石门上的魔法阵吸干了全身血液，原本在强大血脉的支撑下健壮有力的躯体，此刻也已经干瘪不堪，眼看是已经彻底死去了。
但让奥莱夫眉头紧皱的是，眼前的巨大石门虽然因为吸干了一名龙裔的血液而散发出神秘光芒，但却丝毫没有开启的迹象。
“难道是需要更多的龙裔之血？还是说这种劣等龙裔的血液纯度不够，必须要用到安娜斯塔茜亚那样的觉醒龙裔？”
之前，这名已经死去的蜥蜴人曾威胁奥莱夫，说自己的部落是伟大巨龙艾德里安的眷族，这引起了奥莱夫的警惕。
他可不想和那位巨龙阁下再次对上，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奥莱夫不可能在暴露了遗迹的情况下再放过这个蜥蜴人，为了踏上更高层次的道路，也是为了彻底远离巨龙，奥莱夫最好的选择就是一条路走到底、通过这扇石门离开希里亚斯大陆。
但现在，这石门却似乎因为“祭品”质量不过关而无法打开？
要是蜥蜴人只是撒谎、他们部落和艾德里安并没有关系的话，那奥莱夫倒是可以重拳出击，抓一大把蜥蜴人到这里试一试，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战斧部落真的是艾德里安的眷族，甚至大陆上所有龙裔，暗中都已经与艾德里安缔结了联系，那奥莱夫就没法子大肆捕捉了。
至于再次尝试捕捉安娜斯塔茜亚，那更加是一个不可完成的目标……
奥莱夫表情阴晴不定。
“该死！要是三年前趁巨龙还未出现、贝希摩斯陷入内乱的时候成功抓住安娜斯塔茜亚就好了……”
虽然知道这只能是妄想，毕竟巨龙不可能凭空出现，作为自然觉醒的强大龙裔，安娜斯塔茜亚很有可能在更早时候就已经和巨龙接触过了，就算没有接触，一个当时就已经三阶、动用血脉力量后能短暂达到四阶的觉醒龙裔，要在茫茫森林中捉住，也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不想提前暴露，我没有自己动手、而是让威廉那小子去做的话，或许现在我已经离开这片大陆了……”
想到威廉，奥莱夫突然回想起不久之前发生的一件小事。
前些天，他正准备离开[格里芬托]、出发前去昆图斯大沼泽捕捉蜥蜴人的时候，他的管家曾有些犹豫地向自己报告了某个自前线的“荒谬举报”：
大公次子威廉·V·格里芬，暗中私通贝希摩斯王国权贵，并且他本人拥有贝希摩斯王室血统，很可能在策划着覆灭格里芬公国的阴谋！
当时得知这‘举报’之后，奥莱夫只是一笑置之，并没有多想什么。
对于威廉拥有贝希摩斯王室血统这一个“留言”，奥莱夫心里是非常清楚其来源的。
威廉的母亲、那个平民出身的女子，曾因为拥有极其罕见的、与贝希摩斯王室一样的银白发色，而一直被传是贝希摩斯流落在外的血脉，威廉也继承了母亲的发色，因此这份“传言”也同样被他继承了；
曾经，大公和奥莱夫都对这个这个传言有过幻想，但威廉的母亲的确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公国子民，而威廉也从小平庸，和贝希摩斯的那位耀眼第一王女简直天差地别，甚至连贝希摩斯的那位倒霉王子查尔斯都根本比不上。
因此这份幻想也就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淡化，因此对于这个早已经“见怪不怪”的举报，奥莱夫是根本没放在心上。
——想必这又是大公长子帕德森对威廉的一次污蔑吧？这个外表自信内心自卑的继承人，总是觉得威廉一个庶子会夺走他的继承权……
但现在，在开启通往“自由世界”的大门失利、陷入了两难局面的时候，奥莱夫又鬼使神差地回想起了这个看似荒谬举报……
“回去得好好查查，到底是谁的举报……来自与贝希摩斯对峙的前线？威廉现在也在前线，很难说是不是真的有人在他身边发现了什么线索……”
就在奥莱夫有些可惜本次开门的尝试失败，正准备离开、在巨龙有可能发现问题之前尽快找到下一个“祭品”的时候，在他视野看不到的地方，半空中凭空出现了一道细小的空间裂缝，奥莱夫五阶[狮鹫骑士]的感知力也根本没有发现这道细小裂缝。
紧接着，一团飘在空中的浓稠暗金色液体，迅速从空间裂缝中飞出，并在奥莱夫毫无察觉中，没入了石门上血色光芒尚未散去的魔法阵当中。
原本就连发光都显得有气没力的石门魔法阵，在那团暗金色液体汇入后，就像磕了某种重振男性雄风的药剂一样、瞬间高.潮。
奥莱夫被突然大放光芒的石门夺回了注意力，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某些猜测，有些愕然地重新看向了巨大石门。
只见石门上阴刻着的魔法术式凹槽中，原本流淌着的血液迅速染上了一层明显的暗金色，同时在某种未知的古代魔法作用下，正不断有各种意义不明的古朴符文在其中幻生幻灭。
虽然不知道这突然的变故是怎么回事，但奥莱夫知道这次尝试看起来未必就是失败了。
在奥莱夫紧张与期待的注视下，眼前的这道古老石门，在“咔嚓”几声后，沿着其上复杂魔法术式的刻痕，裂解成了数个部分，并漂浮着向四周散开，露出了石门背后的景象。
奥莱夫无法形容那是一幅怎样的景象，扭曲、抽象、比例失衡，仿佛是某个顽皮的儿童将一大滩颜料随意泼洒到水面上、并且这些颜料还在水流的作用下不断分分合合着一样……
奥莱夫调动起体内的狮鹫元气，将因为看到违反人类视觉惯性的景象而造成的轻微恶心感压下，一脚将地上那具干瘪的蜥蜴人尸体踢进了石门后的扭曲通道中。
在确认了物质实体确实能够跨入其中后，奥莱夫就变得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这……这就是通往外界的大门，只要通过了这里，我就能脱离[传奇枷锁]的束缚、踏上更高层次的道路！”
奥莱夫呼吸加重，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就连和大公之间“先测试、日后准备妥当再真正进入”的约定也抛到了脑后。
不过，虽说奥莱夫极其渴望摆脱[传奇枷锁]，但以他能够隐藏身份二十年不暴露的隐忍性子，按理来说是不会鲁莽行事的，但自从石门被打开之后，就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吸引着他，让他只想抛下一切顾虑、踏入其中……
这时，阵阵轰鸣声从四周传来，似乎是海面上发生了某种可怕的自然现象，声音穿透了厚重的海水、通过与岩层的共振传到了遗迹当中。
“不对、这不可能是自然现象，一定是自己将门打开后引起的某种非自然超凡现象，我一定要马上离开这里！”
这么说着的奥莱夫，没有多想，就一脚踏入了石门之后的扭曲空间当中。
进入通道之后，一切眼前景象都变成了扭曲重叠的色块，根本无法辨认方向，生物的距离感在这里也失效了。
但奥莱夫的耳畔仿佛有一个声音再告诉他，哪个方向是“正确”的道路、让他下意识就往一个根本分辨不出上下左右的方向走去。
外界雷霆的轰鸣声甚至传入了通道当中，奥莱夫变得有些急促，耳畔响起的声音也似乎加快了语速。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混乱的景象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明确的金色光点，正不断散发着纯净的金色光芒，与周围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
奥莱夫兴奋地加快了脚步，但却根本无法缩短与发光点之间的距离。
在他变得焦急起来的时候，发光处突然从一个点瞬间放大到覆盖了奥莱夫的整个视野、完全将扭曲的色块排除在外。
这时，奥莱夫耳畔那些模糊的喃呢声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
“……世人皆苦，唯有圣灵爱世人……虔诚信仰、洗清原罪、偿还圣灵救世的恩德与荣耀……圣灵铸造天上神国，信徒们获得死后永生……”
一阵一阵愈加清晰的喃呢声，在奥莱夫耳畔不断回响，作为五阶超凡者的意志与警惕让奥莱夫下意识要做出点什么，但这时，眼前突然挤占了他全部视野的纯净金光中，一个背生四翼、身披洁白罩袍的模糊人影出现了在奥莱夫的眼中。
奥莱夫的眼神逐渐从挣扎变成迷茫、再变为虔诚，而随着那全身被圣洁光芒笼罩的金色人影、将手中权杖轻轻点在奥莱夫头上后，这位在希里亚斯大陆赫赫有名、却因为巨龙的重现而郁郁不已的[黄金狮子]，眼神已经染上了一抹极致的狂热。
某种强大的心灵钢印，已经被种在了他的内心深处……
“……回去吧，我的孩子，回到那片罪恶与诅咒之地，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吧……”
一个分辨不清性别的空洞声音，在奥莱夫耳边清晰响起。
“守护艾拉的圣灵，你是一切生命与灵魂的救赎，你是我等永恒信仰的主……愿所有生灵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的乐园……”
奥莱夫在浑浑噩噩中，被一股力量推着返回了入口。
当奥莱夫清醒过来，眼前的是已经重新闭合的巨大石门，他又回到了遗迹当中，如果不是外界传进来的轰鸣声一刻未停，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刚才发生的都宛若梦中、似乎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我这是……”
奥莱夫伸手揉了揉额角，面露沉思之色。
“对了！我要马上离开这里，我要回去联系吾主在这片被诅咒的大陆上失联的信徒们！我还要调查巨龙死而复生的秘密……还有，我要去寻找两264年前进入了这片罪恶之地的‘先行者’……”
奥莱夫重新挺直了腰，眼神中恢复了锐利的光芒，他从之前的迷茫中拜托了出来，[黄金伯爵]的气度再次回来。
只是，对于自己思维的彻底转变，这位狮鹫骑士却根本毫无察觉……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第179章 “恶魔”的低语
“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在[大陆屏障]的应激反应莫名消失后，伊莎贝拉就结束了与[大陆屏障]之间的链接，这看起来似乎是那个尝试进入[大陆屏障]的家伙、已经死于反噬之中，但艾德里安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在场的巨龙和人中，在这儿话题上真正能够与艾德里安进行讨论的，只有骸骨龙耶兰斯，但在艾德里安将情况告诉他后，这把老骨头也表示毫无头绪。
[大陆屏障]共有七处缺口，除了无法定位的那一个之外，剩下六个，分别位于希里亚斯大陆的西南外海、正东外海，以及昆图斯大沼泽以南的[迷雾海]。
其中，在艾德里安等人目前所在的大陆西南外海，只有一个缺口，在昆图斯大沼泽以南的[迷雾海]、也就是当年[迷雾海之战]的核心战场，共有三个缺口，而剩下的两个，则都在大陆正东外海。
“大陆东海那边，是刚刚异象发生的源头，不过从这里前往东海，路上怕是要花费不短的时间，说不准去到后茶都凉了……昆图斯大沼泽哪边倒是近很多，但就这么把东海的情况放着也让人不安心……”
理智告诉艾德里安，无论如何，现在第一时间前往东海，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他这只不过是在发牢骚而已。
“唉！如果我能像伊萨那塔那样，驱动[虚空之门]进行空间传送就好了，作为始祖龙的小号兼神格的继承者，在这对这龙族神器的掌握上，我竟然还不如一棵树……”
随着活动范围的扩大，艾德里安越来越发现机动性的重要，并深刻怀疑，当年始祖龙们铸造四座[虚空之门]，除了开启前往虚空深处的大门之外、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在里面……
其实，这个世界是存在空间传送魔法的，龙族中也有擅长空间属性的种类。
比如纯色上古龙中的黑龙，作为四大始祖龙中、执掌[空间]权柄最多的[黑暗祖龙]——堤丰的直系后裔，在[空间]系的天赋与才能上，就远超其余巨龙，非常擅长空间传送。
但艾德里安是纯色白龙，虽然作为血脉源头的[天空祖龙]巴哈姆特、也执掌有部分[空间]权柄，但这部分权柄更多是体现在“破坏”与“重构”上，因此白龙们都擅长制造空间裂缝来伤低、也擅长架构更加稳固的亚空间，却偏偏最不擅长空间传送……
至于其他种族的[空间系]魔法，因为空间传送已经涉及到世界底层规则的运用，必须是传奇以上才能接触，因此就算希里亚斯大陆曾经存在这方面的强大魔法，但在[大陆屏障]封锁传奇道路的一万五千多年后，这些古代魔法怕也是全部失传了……
“我去迷雾海看看吧，”耶兰斯主动说道。
耶兰斯生前还是蓝宝石龙的时候，龙巢就在当初大陆最南端、后来因为[迷雾海之战]而变成一片规则混乱地带的迷雾海最深处，他对于那里肯定十分熟悉。
虽然艾德里安和耶兰斯，互相之间还有些膈应，但在对待[大陆屏障]的问题上，他们还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
于是艾德里安点了点头，说道：
“那[迷雾海]中的三个地方，就麻烦你去查看了。”
不久之后，看着独自远去、并在升入云层之上后隐藏了身形的骸骨龙，艾德里安心情有些复杂。
第一次见到耶兰斯的时候，他还是个偏激、不讲道理、向[死亡]屈服的邪恶龙巫妖，是自己的敌人，但经历了一系列事件之后，艾德里安和耶兰斯，却站到了统一战线上。
真是“缘、妙不可言”啊！如果耶兰斯不是作为不死者挣扎了疯狂边缘、能够真正复活就好了……
想到这个，艾德里安不由得想起到前不久从木精灵那里得知的、黄金精灵当年的主张：
[死亡]也是超凡，依靠[死亡]这一终焉规则而存在的不死者们，也能被称之为超凡者。
这个说法未必全对，但也有一定道理，如果艾拉世界存在死后世界、以及存在生死间的轮回往复，让[生]与[死]达成同等并互为交互，那这个说法就是成立的。
但可惜，艾拉是一个“死亡后回归世界本源便是一切终结”的世界，因此黄金精灵们的主张是存在极大缺陷的——生和死在这里并不是绝对对等的关系。
想到这里，艾德里安不由得想到了前世某些东方网络文学里的管用桥段：创轮回以证道。
“会不会，艾拉世界的底层规则其实还未真正完善、[死亡]并非终焉之规则……”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只要有人能真的建立死后世界、建立普及真个世界的“灵魂转生系统”，那这个人岂不是相当于彻底补完了世界规则的漏洞？那这个人会因此拥有[死亡]的神格、成为相当于原初众神甚至更甚的存在吗？
“果然神秘东方的哲学思想，领先西方落后中世纪起码一千年啊……”
艾德里安心中吐槽了两句，把某个看似“不可能”的猜测暂时放下，就带着法伊他们、往东北疾驰而去。
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再一路带着龙裔艾丽娅就显得有些不合适了，毕竟她还只是艾德里安的招揽对象、还没有真的加入龙族的阵营。
在把潜力十足的艾丽娅拐上自己的贼船之前，艾德里安是不能在此之上、再让她接触更多的龙族秘辛了。
于是在路上，艾德里安对艾丽娅说道：
“龙裔，我想你已经对我们龙族有了一定了解了，我们龙族是这片大陆古老年代的统治者，而现在虽然已经不再统治，但却依旧是这片大陆的守护者，那片将外界幻想种隔绝在外的屏障，就是我们龙族建立的、抵御外界侵略的手段，为此我们还牺牲了大量的族人……
“现在，我们即将再次打通前往虚空的大门，龙族再次崛起的时刻到了，但龙族沉沦了一万五千多年，现在艾拉世界中的巨龙数量屈指可数，为了千万个虚空寻找祖神以及始祖龙们的踪迹、也为了对抗那些背叛龙族的幻想种们的再次侵略，我、作为希里亚斯大陆龙族的领袖，原意接纳一切继承了巨龙血脉的龙裔生物，并向你们提供纯化血脉的机会。”
对于并没接受过龙族传承记忆的龙裔生物来说，“让巨龙再次伟大”这样的口号显得过于空泛，反而“追寻龙神的足迹”以及“对抗极强侵略大陆的敌人”这样的目标，会更有吸引力、更具有现实意义。
不过，艾德里安的这番“招安”话语，倒是歪打正着、说到了艾丽娅真正在乎的点上——前往虚空。
前往虚空，就意味着要接触多元宇宙、就意味着有回到地球的可能！
在艾拉世界的艾丽娅只是孤儿、是一个外来者，但在地球上，她还有着自己的家人，那里才是她的家……
“如果你不想牵扯进这些、不原意承受成为日后龙族一员后、需要承担的某些责任的话，我可以在抵达陆地后让你离去……那么龙裔，你的回答是是什么？”
真要将这么个优质幼苗放走，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艾德里安早就心有定计、有把握把艾丽娅留下……
对艾德里安问题的答案，艾丽娅根本不需要思考，她冒极大风险、不惜提前背叛圣灵教会进入希里亚斯大陆，为的就是寻找那一丝渺茫的可能，如今她确认了线索就在龙族、她怎么可能拒绝？
“艾德里安阁下，我…说实话，让我马上认同一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幻想种族为同族，这实在是有些勉强，恐怕说出来你也不太相信……但我不得不承认，龙族的强大以及深厚的历史底蕴，都让我向往、着迷，因此，我愿意以凡俗中骑士向领主效忠的方式、以一个下属的身份，加入到您的势力当中！”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艾丽娅自认为是摸清了艾德里安的一些性格特点，对于这种领袖型的人物，很多时候说实话是最好的选择，于是咬了咬牙、半真半假地回答了以上这番话。
“很好，我欣赏你的直言不讳，但你知道的，语言并不是可靠的契约手段……”
艾德里安话音未落，艾丽娅就感到自己的灵魂、与某个强大意志无法避免地缔结了某种联系。
在她有些慌了神的时候，艾德里安语气平淡地说道：
“这是[契约仪式]，是我们龙族缔结契约的一种方式，触发条件是双方在主观意愿上达成了某种具有[交易]性质的对话，在你答应我邀请的一瞬间，这份契约就已经结下了。”
艾丽娅身体有些僵硬，这时她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位对自己一直好言好语的艾德里安阁下，可不是一个只会谈笑风生的长者，而是一个被圣灵教会讳莫如深的“恶魔”、一位至少拥有[传奇]阶位的神话生物——巨龙！
“放心，这份契约只是保障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必然生效，你以下属的身份向我效忠、而我则要确保尽到‘领主’的责任，这是一份双向的契约。”
艾丽娅哑口无言，她根本没想到，仅仅只是因为一此对话，自己就被彻底卖了……
圣灵教会对所谓“恶魔”的描述，或许大多是无端抹黑，但起码在这件事情上，眼前这巨龙的所作所为、还真是颇有几分“恶魔低语”的味道……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