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四章 该来的还是来了
还未出冬的北疆,却一反常态的下去了大雨,夹杂着冰晶,冲毁了官道,使得原本撤离就十分缓慢的永安城百姓此刻更是寸步难行。
三四十万人冒着瓢泼大雨,困在官道之上,场面混乱到了极点,而民众若无法赶快撤离,就意味着守卫山谷关的不能且战且退,而只能是死守到底。
巨大的山谷关,世上几乎没有那只军队能攻破它,它依山而建,顺着山势起伏两侧修建了高三丈多的百里城墙,山谷关主关城楼高十一丈,正中门楼面阔九间,十八丈;进深五间,七丈。
关前设有巨大的瓮城,箭楼林立,女墙坚实、城门宽厚,站在巨大的山谷关前,常使人有一种自我渺小的感觉,自山谷关建成的那一刻,它就屹立在那里,从未有人能成功的胯过它。
而此刻,它将迎来前所未有的敌人,一群不死不灭的恶灵邪兽,入夜,淅淅沥沥的秋雨越下越大,整个山谷关全体将士严阵以待。
而极目远眺,十几里以外,一片灰蒙蒙的物体正飞速的朝这边移动,恐怖的恶灵邪兽与黑夜完美的融合了在一起,唯独它们的那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黑夜中分外醒目!
慢慢的,这一点点的绿光也来越清晰,越来越稠密,轰隆隆的声音铺天盖地的涌来,半个时辰后,稠密的绿光彻底连成的一片。
这片绿光犹如一块绿色的巨布,铺在大地上,连绵不绝的伸向远方,站在箭楼之上的瞭望的士卒,极目远眺,竟然望不到这片绿光的尽头。
到底有多少恶灵邪兽呢?到底是多少戾气邪念才化成了这铺天盖地,无情无尽的恶灵邪兽呢?
身经百战的将军们第一次皱起了眉头,嗜血好战的士卒们,心底里第一次浮起一丝恐惧,轰隆轰隆的声音越来越近,带着强大无比的压迫力朝山谷关涌了过来。
正当将士们心中有些动摇之时,点将台之上咚的一声巨响,轰鸣的战鼓声响彻山谷,久经沙场的士卒们一听战鼓声,立刻变得热血沸腾。
终于,邪兽大军前锋抵达山谷关关前,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群嗜血好杀的邪兽,居然整整齐齐的站在关前,观望着关上的情形。
连续不断的虎狼低吼声响彻关前,城楼之上,玄霖道长皱着眉头,不可思议的说道:“这不可能,这无数的虎狼邪兽好似被人控制了一般,就像有了思想一样,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王臣将军面色深沉的看了看玄霖道长,一张令旗打出,点将台之上战鼓打
出特定的鼓点节奏,向守城将士传达着大将军军令。
瓮城内及城墙女墙后的一万名弓箭手立刻弯弓搭箭,做好齐射准备。
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幽幽绿光犹如鬼火一般自关下向后延伸,这已经不是几万几十万这种数量可以形容的了,可怕的虎狼形恶灵邪兽好似无穷无尽无尽一般,漫山遍野到处都是嘶吼声,到处都是幽幽的绿光。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夹杂着雨声响彻天际,一眼望不到变得虎狼邪兽好似得到了进攻的命令一般,吼叫着突然暴起,疯狂的朝山谷关正关冲了过来。
就在这时,一只火箭猛地射向天空,上万只弓弦发出“轰”的一声响,漫天的飞箭撕开雨幕,朝着关前射落,顿时在关前一二百步远的地方形成了一道由箭雨组成的屏障。
漆黑的夜幕中,金黄色的箭雨倾泻而下,山谷关前顿时嘶吼连连,被金光色飞箭射中的邪兽惨叫一声,化为黑气,消失不见。
点将台之上鼓点骤变,砰的一声响,山谷关后方,硬弩方阵齐射开始,巨大密实的箭幕甚至遮挡了淅淅沥沥的雨点。
藏在藏兵楼的四五千武林人士,被编入步兵方阵,此刻看着尽然有序,漫天飞射的箭雨,各个赞叹不已,这些人身在江湖,大都免不了打打杀杀,江湖上各个门派之间攻杀虽说也异常惨烈,可与今天大军交锋的阵势比起来,简直不值得一提。
在这人海箭雨之中,任你武功再高,修为再深,也只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强大的箭雨阻挡了绝大部分邪兽的攻势,一部分撑过箭雨冲到城下的邪兽,则受到了身在墙台之上的弓箭手猛烈的射击。
王臣将军端坐点将台之上,微微一笑,说道:“飞烛虽是戾气浩劫,可终归是蛮化兽类,岂能与我大军抗衡?”
旁边玄霖道长眉头禁皱,摇摇头说道:“将军,且不可掉以轻心,这群邪兽我看好似有人控制,并非一般的无脑恶灵!”
玄霖道长话音刚落,只听黑夜伸出一声迥异的尖啸声传来,正面冲击的虎狼邪灵突然兵分两路,寻找两侧箭雨薄弱之处猛冲了过来。
战鼓急响,弓箭手及时调整位置,封住迂回而来的邪灵去路,可如此一来便减轻了正面冲杀邪兽的压力,漫山遍野的恶灵邪兽数量优势立刻显现了出来。
顿时,犹如江河决堤一般,铺天盖地的邪灵妖兽如同洪水一般冲破了箭雨组成的屏障,下一刻,只听砰砰砰一片大响,虎狼邪灵撞上了城墙。
这些虎狼邪灵毫无痛感,毫无畏惧之心,无比疯狂的沿着城墙根拼命的朝高达的城墙顶爬去,瞬间无数的虎狼邪兽像叠罗汉一般在城墙根部堆积成了一个小土山般大小的突起,无数的邪兽攀爬着彼此的身躯,拼命的朝城墙顶部爬去。
军师指着城墙下,大声道:“将军,邪兽分为三队攻城,城墙下已经聚集了足够多的邪兽,此刻咱们的弓箭手再齐射已经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了!”
王臣将军起身道:“邪兽欲分散我守城兵力,令弓箭手射住城根,盾牌兵及步卒做好准备!”
巨大的传令鼓声响起,墙台之中的弓箭手转而射杀城墙根的虎狼邪兽,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各个墙台之中弓箭候补的弓箭手到位,每个城台之内两千五百弓箭手齐射,顿时将墙根下成堆的邪兽射死大半。
顿成小山一般,眼看着就要爬上城墙的虎狼邪兽,轰然倒塌,可漫山遍野的虎狼邪兽数量太多,且毫不畏死,每射死一只邪兽便有十只、白只重新扑上来。
且这群邪兽好似丝毫没有恐惧之情,守城将士若与普通士兵对敌,对方伤亡过大,或我方守卫过强时,以及身边同伴残死等,都会稍弱甚至瓦解攻城士兵的意志。
可如今,守城士兵所面对的却是一股毫无人类感情,毫无恐惧感的邪兽,任你杀伤对方再多,铺天盖地的邪兽都会前仆后继的再涌上来。
而此刻,一队虎狼邪兽在正中冲出一条血路,疯狂的冲向瓮城的城门,门内五百精明手持长枪盾牌,拼命抵住城门,只听“咚”的一声巨响,一群虎狼邪兽猛地撞上了城门。
只见它们不住的伸出利齿撕咬城门,锋利的前爪,无比疯狂的抓向城门,古旧的城门是用坚硬如铁的铁桦木制成,为了防火、防刀砍还在外面包裹了一层厚厚的铁板,用粗大的铜钉盯牢。
可即便是如此坚硬的城门,顷刻间也被这群虎狼邪兽破坏的满目疮痍,守卫城门的几百精兵,通过城门上的射孔,或是箭射,或是抢刺,奋力的做着抵抗。
在弓箭齐射减弱的情况下,更多的邪兽涌到了瓮城的城墙下,起初只有三只虎狼邪兽队伍冲击城墙,此刻则一下子增长到了六只队伍。
嗜血好杀的虎狼邪兽,不顾一切的疯狂的向城头冲击,城墙之上的盾牌兵严阵以待,墙台之内的弓箭手奋力射杀攀爬城墙的邪兽。
在不计其处,不畏生死的虎狼邪兽不间断的冲击下,终于有几只虎狼邪兽跃上了城墙!
第七百一十五章 人兽大战
城墙之上,数千盾牌兵早已严阵以待,当第一只虎狼邪兽跃上城墙之时,五名盾牌兵一组,猛地跃起顿时将这只虎狼邪兽撞下城墙。
江湖上放对攻杀讲究的是见招拆招,而行军打仗讲究的则是排兵布阵,在上万人的队伍中,一个人的力量是极为渺小的。
所以大到几万几十万人的大阵,小到三五人的小阵,在行军对敌之时是最要紧,只要阵法不乱,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随着涌向城墙的邪兽越来越多,有更多的邪兽跃上了城头,两侧城墙之上顿时喊杀声一片,这近身肉搏对敌往往最是惨烈的,砍死的邪兽虽多,可不时也有士卒死在邪兽口中。
顿时血染城墙,守卫城头的将士虽说舍生忘死,怎奈邪兽数量实在是太多,终于一队士兵再也支撑不住,轰的一声退去,顿时城头之上裂开了一道口子,成群的邪兽涌上城头,而涌上城头的一群群邪兽则仿佛有了意识一般,不与盾牌兵做过多的纠缠。
而是径直冲进墙台之中咬杀城台内的弓箭手,顿时十几个城台大乱,墙台内的弓箭手死伤惨重,如此一来,墙根边上的虎狼邪兽顿时失去了威胁。
场面一下子变得失控,涌上城头的邪兽顿时多了好几倍,一瞬间形成了一个可怕的恶性循环,涌上城头的邪兽越多,墙台内的弓箭手死伤越重,越不能遏制城墙根部的虎狼邪兽,越不能遏制城墙根部的飞烛邪兽,跃上城头的虎狼邪兽越多!
点将台之上,王臣将军毫不慌张,只见他蓝色令旗一挥,传令鼓咚咚作响,一群生力军猛地冲上城头,奋力将涌上来的虎狼邪兽压了回去。
紧接着守候在瓮城城门的几百精兵发一声喊,猛地放弃城门,撤回到城门两侧的藏兵墙内。
顿时,在门外攻击城门的虎狼邪兽压力尽去,只见他们疯狂的撕咬冲击着城门,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巨大的城门咔嚓一声巨响,生生被虎狼邪兽冲开了一个大洞!
疯狂邪兽在这个巨大的洞口涌入瓮城,接着轰隆一声,两扇铁桦木大门轰然倒塌,翁城城门完全失守,顿时犹如江河决堤一般,无数的邪兽拼命的涌入瓮城!
巨大的瓮城在无边无际的虎狼邪兽面前犹如一只小小的池塘,而漫山遍野的虎狼邪兽犹如决堤洪流,轰的一声,瞬间将瓮城这只小池注满。
这场景简直难以形容,几十万支黑漆漆双眼绿油油的恶灵邪兽,将四四方方的瓮城挤的满满的,它们疯狂的朝山谷关正门冲去。
就在这时,三只绿色的响箭射向天空,紧接着,被冲破的瓮城城门下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一只巨大的闸门由地底升起,顿时将瓮城城门重新关闭。
哗啦啦四下里一声响,无数弓箭手从四面城墙的女墙后闪身而出,对着墙下被困在翁城内的几十万恶灵邪兽嗖嗖的不住射箭!
躲藏在
藏兵墙内的士兵及五千江湖之士,看着眼前场景脑中首先想到的一个词就是“关门打狗”,对于翁城内的几十万恶灵邪兽来说,这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瓮城内的几十万邪兽面对四面高高的城墙及数步不尽的弓箭手,简直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就在众人正在为眼前这疯狂的屠杀而振奋异常之时,突然半空中又响起三只红色响箭,瞬间无数火箭射向瓮城前冲击城墙的恶灵邪兽!
下一刻,“轰隆”一声巨响,自瓮城城墙起,一直向前延伸,猛然间然烧起一股泛着金黄色的大火,瞬间山谷关前犹如人间地狱一般,燃起了一望无际的冲天大火。
无数正在冲向翁城城墙的恶灵邪兽统统葬身火海,嘶吼惨叫声响彻整个山谷,这一场出其不意的大火,几乎将多半的虎狼邪兽烧杀殆尽!
这场惨烈大战直杀到黎明破晓时分,虎狼邪灵慢慢退去,守城将士依靠坚城固守,重创飞烛邪兽大军,全体军士信心倍增,士气大涨。
这一场大战,杀死恶灵邪兽少说得有几十万之巨,只因邪兽一被砍中或者射中就会化作一团黑气,因此城下虽一片狼藉,却不见一个邪兽尸体。
瞭望台上,看着徐徐退去的邪兽大军,玄霖道长说道:“将军,请您下令将士们快些休整,尽早修复瓮城一侧城门,这飞烛邪兽受此小挫,定会卷土重来!”
王臣将军深以为然,吩咐军师快些安排,此刻哨骑起来回报道:“大将军,连日遇水冲毁官道,数十万百姓每只只能行进数里,且多有病倒者。”
王臣将军听了甚是焦急,传令道:“传令给护送百姓军师,着急百姓中青壮劳力,加紧疏通官道,不惜一切代价快速撤退,以避飞烛邪兽锋芒!”
那名哨骑得令而去,王臣将军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长叹一声说道:“道长,这飞烛邪兽到底能幻化出多少虎狼恶灵?如此这般杀下去,到什么时候算个头呢?”
玄霖道长弓着腰,看了看城下,说道:“我们能做的就是能守多久就守多久,尽量为百姓争取时间,尽量消耗飞烛邪兽的戾气,若想要釜底抽薪,真正的消灭这飞烛邪兽,还得靠中原腹地玄羽门的天罡·太极印!”
如此,飞烛邪兽不断的冲击山谷关,守城将士浴血奋战,一次次将飞烛大军击退,起初飞烛邪兽每次进攻的间隔都很短,慢慢的飞烛邪兽大军再次发动进攻的时间隔得越来越长,到最后,要隔五六天才能再次发动一场攻击。
而山谷关中的军士,面对着飞烛邪兽一次一次的疯狂的攻击,此刻早已是伤亡过半,当据守山谷关第二十天时,后方哨骑终于传来消息,大队百姓已经越过燕云关,进入中原腹地,守城将士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大受鼓舞,可看到身边惨死的同伴时又悲从中来,可谓是百感交集。
第二十一日清晨,当众多军
士疲累交加,还迷迷糊糊的未曾醒来之时,突然一声撕心裂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从关前传来,全体将士猛地一惊,众人迅速回到自己负责的位置,朝关下望去。
只见传闻中的飞烛邪兽,邪灵大军的首领,此刻终于在山谷关前现身,站在点将台之上的玄霖道长看着关下的飞烛邪兽说道:“将军请看,此刻飞烛邪兽的身形照传说中的小了许多,看来这二十天来,他被我们消耗的也很厉害!”
王臣将军点点头,大声道:“不错,就算这飞烛邪兽是天地戾气所生,可幻化如此多的邪灵恶兽对它来说也是个巨大的消耗!”
旁边军师叹了口气,说道:“话虽如此,可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恐怕是抵挡不住飞烛邪兽了,我们伤亡太大,将士们疲累不堪,如今百姓已经安全,且援兵不至,我们不如弃城而走,保存实力,做长久打算!”
玄霖道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将军此刻百姓已经安全,我们的目的也已经达到,没别要在跟关下的邪兽死拼,还是撤走为好!”
而此刻的王臣将军不动声色的看着关下的飞烛邪兽,对军师和玄霖道长的话充耳不闻,只见关下飞烛邪兽猛地一振双臂,顿时周身喷射出无数黑气,这无数黑气凝而不散,慢慢落向地面幻化成一个个如黄牛般大小的邪灵恶兽。
此次幻化出的邪灵虽不似之前那般铺天盖地,但少说也有几万之众,而且体型明显要大于之前的虎狼邪兽,之前的虎狼邪兽虽数量多,可每个都与豺狼一般大小,普通士兵三个人一组还可对付。
可此刻幻化出的邪灵恶兽足有黄牛一般大小,本就筋疲力尽的守军将士此刻见了关下情景,更是眉头一皱,下一刻,只见飞烛邪兽猛地直起腰来,深吸一口气,呼的猛吹一口气,只见地上幻化出来的一片恶灵邪兽猛地一声嘶吼,全身竟燃起一团烈火!如此,火助威势,一个个邪灵显得更加凶恶恐怖!
点将台上,军师大声道:“将军,请你快下决断,这飞烛邪兽二十几日来从未现身,我看它始终就没把咱们放在眼里,今天应该是志在必得要通过,这才亲临阵前,咱们应当速速退去,避其锋芒!”
王臣将军望着关下的飞烛大军,眉头紧皱,只见他猛地站起来,回头问道:“难道我们就这么弃关而去?若真是如此,本将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军士,如何对得起朝廷对我的栽培和信任?”
玄霖道长和军士二人还想再劝说王臣将军几句,可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守卫守城的将士发出一阵惊呼,王臣、玄霖道长还有军师三人赶忙往关下看去。
只见此刻飞烛邪兽挪动巨大的身躯,慢慢走到关下,突然它头顶上的白光猛地一亮,一个声音竟然从那白光中传来,只听这声音阴沉沉的说道:“你们竟然能将我挡在这里二十几天,山谷关果然厉害,不愧为天下第一大关!”
第七百一十六章 有一个计策
玄霖道长站在点将台之上,指着关前飞烛邪兽说道:“大将军,此人很有可能就是控制飞烛邪兽的人!”
王臣将军对着关前飞烛怒目而视,大声道:“你这贼人,丧心病狂,残害这许多无辜生灵,此刻人神共怒,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这听这声音冷笑了一声,瓮声瓮气的说道:“天谴?如今我集生杀大权于一身,我就是天!识相的快快开关放我过去,你们真的以为这么一掉关卡就可以挡得住我?”
王臣将军起身大声道:“恶贼休狂,我后援大军距此已不足百里,你虽有飞烛邪兽在手,却也休想过这山谷关!”
那声音听了哈哈大笑,厉声道:“胡说八道,援军?那里来的援军?此刻天下大乱,人人但求自保,你若有援军早就来了何必等到今日?”
玄霖道长拂尘一挥,大声道:“你这武林败类,何必藏头露尾的,敢不敢现身一见?”
这声音冷哼一声,说道:“驱邪灵咒就是你设的吧?倒也有几分道行,你既然有此修为,就应该知道飞烛邪兽非人力所能抗,何必逆天而行?”
玄霖道长冷哼一声,大声道:“所为正邪不两立,飞烛邪兽虽然厉害,可要过我们这山谷关却也不易!”
只听这声音哈哈一笑,大声道:“我之所以在此与你们周旋二十几日,是为了将天下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这山谷关来,为我下一步计划争取时间,你们这些无知蠢货,不会真的以为我过不了这山谷关吧?”
旁边军师小声道:“将军,这人深藏不露,好像不是在说大话,我们已经掩护百姓逃往中原腹地,应当且战且退,不必做无谓的牺牲!”
王臣将军望着关前的飞烛邪兽说道:“这一点本将岂能不知,可如今双方胶着在一起,箭在弦上,别说我们不能撤,就是能撤恐怕此刻也撤不了了!”
就在这时,只听关下那个声音大声道:“今天就跟你们做个了断,山谷关最是坚城,但在我看来如同齑粉!”
此人话音刚落,只听飞烛邪兽一声嘶吼,紧接着由远及近冲出三只巨大的邪灵恶兽,这三只恶兽状似犀牛,体型巨大,犹如三个小土丘一般!
只见它们三个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城墙,守城将士拼命朝这三只巨兽射箭,顷刻间三只巨兽全身插满箭束,犹如三只巨大的刺猬一般!
可将士们射出的箭束相对于这三只巨兽来说简直不值一提,丝毫无法阻挡三只巨兽,下一刻,三只巨兽以雷霆万钧之势撞击在了城墙之上!
听砰的一声巨响,城墙上的将士们只觉得一阵猛烈的晃动,城墙根上顿时被撞开了一个大洞,巨大的裂缝在墙体上蔓延。
与此同时,数以万计的,体型犹如黄牛般大小的恶灵邪兽嘶吼着冲了过来。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巨兽猛地冲向城门,被修缮好的厚重巨大的瓮城城门犹如枯木一般,被撞的粉碎,瓮城再一次被突破。
铺天盖地的邪兽又一次疯狂涌入瓮城,山谷关主关再一次暴露在飞烛邪兽之前,王臣将军大喊道:“所有将士放弃瓮城,全部退守山谷关主关!”
令旗一下,所有将士通过地道快速退守山谷关主关,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进深两丈的厚重瓮城城墙轰然倒塌,成片成片的虎狼邪兽蜂拥而入!
不一刻,所有守城将士均撤到山谷关主关之上,由此关一过,便可长驱直入,直逼中原腹地。
只听一声冲天嘶鸣,三只土丘般大小的邪兽,奔开四蹄疯狂朝主关冲了过来。
山谷关主关城墙进深足有七丈,即便是这三只邪兽撞击之力再大,也难以撞坏如此坚固厚实的城墙,可这三只巨大邪兽仿佛也知道这一点。
只见它们三个,一路横冲直撞,避开城墙,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主关城门撞了过去,主关城门虽说异常坚固,可终究是整个城防中最薄弱的环节,断不能承受着三只巨兽的撞击。
眼看着巨大的城门瞬间就要被三只巨兽撞毁,点将台之上,军师面色凝重,手中令旗急挥舞。
只听轰的一声,四周城墙女墙之后闪出数千军士,只见这数千军士人人手持重马槊,朝着冲向城门的三只巨兽不断的投掷马槊。
瞬间,六尺多长的重马槊如同雨点一般落下,猛地朝这三只巨兽插落,射向巨兽的马槊之上各个都裹着一层金黄色刚忙,每只马槊刺种巨兽之后,都在巨兽身上留下一块黑色的凹陷。
终于一只巨兽嘶吼一声,挣扎着化为一团黑气,消失不见,眼看着剩下的两只巨兽离着城门还有一二百步,军士们拼命朝这两只巨兽投掷长枪、马槊。
终于又有一只巨兽抵抗不住,悲鸣一声,砰的化成一团黑气,而此刻,剩下的最后一只巨兽离着城门只有不到百步,此刻,长枪、马槊不间断的射向这最后一只巨兽。
所有的弓箭手都拼命的将手中的箭射向这只巨兽,被射的早已不成形的巨兽,在离城门还有十几步远的时候,猛地嘶吼一声,飞身而起,城门前一排排的据马装瞬间被撞的粉碎,下一刻,巨兽整个身
躯朝城门撞了过去。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无数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城门,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就在巨兽撞击城门的最后一刻,最后这只巨兽终究还是扛不住了,瞬间化为一团黑气。
可饶是如此,最后一刻的巨大撞击,仍然在城门之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裂痕,六道一抱来粗的门栓,有两道瞬间碰断,左侧的城门已经是摇摇欲坠了!
无数邪兽好似看明白了这一点,只见他们嘶吼着,疯狂的冲向了摇摇欲坠的城门。
点将台之上,手持令旗的军师看了一眼王臣将军,王臣将军眉头一皱,重重的点了点头,只见军师令旗一挥,传令鼓咚咚响起。
紧接着,在地底传来一片喊杀声,这喊杀声充满了愤怒之情,生生盖过了漫山遍野的邪兽嘶吼上,无数邪兽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喊杀声微微一怔。
下一刻,深处藏兵楼的万余步军将士涌出地面,用血肉之躯挡在了山谷关城门前,无数虎狼邪兽眼露凶光,在片刻的迟疑后,疯狂的扑了上来。
随着一声令下,万余步军将士手持盾牌腰刀,义无反顾的朝着铺天盖地的虎狼邪兽冲了过去,一股金黄色的洪流和一股紫黑色的洪流急速的向对方靠拢。
终于,这两股洪流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喊杀声、嚎叫声、箭羽声、肢体碰撞声,不时的有士卒死伤倒地,不时的有邪兽被砍杀化为黑气,一个士卒倒下,身后无数个士卒踩着前人的尸体又冲了上去。
一场惨烈的肉搏混战,一场纯碎的厮杀砍杀,在这个四面都是围墙的瓮城之内激烈的进行着,几千弓箭手站在城墙之上不住的射箭,形成一道无法逾越的箭幕,将数量占优势的邪兽阻隔开。
慢慢的,箭幕以内的邪兽逐渐处于劣势,这一万多步军士卒越战越勇,几乎要将箭幕以内的邪兽砍杀殆尽,就在这时,站在翁城外观看者这一切的飞烛邪兽猛地一动。
只见它张开巨口,猛吸一口气,紧接着尽力吐了出来,瞬时,喷出一股冲天大火,轰的一声落入步军方阵之内,顿时,步军士卒烧死烧伤者不计其数,阵型大乱!
也许真的如此,在实力的差距面前,即便是赌上性命也无济于事,铺天盖地的恶灵邪兽冲破步军方阵,疯狂的朝摇摇欲坠的城门扑了过去。
眼看着城门即将失守,点将台之上,军师放下手中令旗,斩钉截铁的对王臣将军说道:“将军,事已至此,在下有一极为冒险的计策,虽说胜算有限,可总好过窝窝囊囊的等着城破身死!”
第七百一十七章 诡异
王臣将军一听,猛地站起身来,大声道:“军师快说!”
军师往台边走了两步,指着远处的飞烛邪兽,说道:“将军,敌我势力悬殊,援兵久候不至,此关断然不能守,不如尽出关内骑兵,一路冲杀,直取飞烛邪兽,杀他个措手不及,或可有一线生机!”
旁边玄霖道长大声道:“不错,军师此计可行,若能一站成功,则扭转乾坤,青史留名,若功亏一篑,也死得其所!”
王臣将军听了这二人的话,热血沸腾,大声道:“说的好,今日之事,有死而已,与其守着一座注定要陷落的关隘,不如纵马冲杀出去,就是死,也死在冲击的路上,身为军人,得此死法,夫复何求?”
说着,猛地拔剑在手,斩钉截铁的大声道:“传我将令,全体将士自我以下,上马出击,直取飞烛邪兽!”
顿时,十八只传令鼓咚咚作响,全体军士听懂了传令鼓的内容后各个振奋异常,瞬间军人的血性之气被激发了出来,一时间愤怒、仇恨等情绪一起涌上心头。
而山谷关关下,一队虎狼邪兽在步军方阵之中杀开一条血路,冲杀了出来,疯狂的朝摇摇欲坠的山谷关城门扑了过来。
当冲在最前面的几只虎狼邪兽就要触碰到摇摇欲坠的城门时候,突然整个大地仿佛发生了地震一般颤抖起来,一股轰隆隆的声音,犹如天边的滚雷一般由远及近传来。
下一刻,巨大的城门吱嘎一声被猛地打开,山谷关两万余骑兵犹如山洪决堤一般冲出城门,人马嘶吼、铁骑飞驰,夹杂着轰鸣的马蹄声,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猛地刺出。
虎狼邪兽虽数量巨大,可面对以摧枯拉朽之势冲杀过来的上万铁骑,即便是虎狼邪兽也变得那么的不堪一击,瞬间,巨大的铁骑方阵冲出瓮城,径直朝站在瓮城外的飞烛邪兽冲了过去。
看着眼前场景,飞烛邪兽吃惊之极,只见它头顶的白色光球猛地一闪,飞烛邪兽挥动着巨大的双臂,一块磨盘大小的巨石被抛了过来。
顿时,巨大的石块翻滚着砸入骑兵方阵之中,死伤一片,飞烛邪兽嘶吼一声,不住的抓起身旁的巨石、大树朝冲杀的铁骑投掷。
而包括王臣将军在地的两万余铁骑,丝毫不顾及身边的死伤,手持重马槊,不顾一切的向着飞烛邪兽冲杀。
这飞烛邪兽没料到人们会如此的悍不畏死,暴跳如雷的左右开工,投掷这巨大的石块,紧接着,张开巨口,朝着半空中的石块喷出
烈火。
烈火瞬间将半空中的巨石引燃,巨大的石块燃着熊熊大火砸入铁骑方阵,造成了更大的伤亡。
可不管如何,所有幸存下来的骑兵枪头直指一个目标,那就是远处的飞烛邪兽,不畏生死的疯狂朝它冲杀了过去,当距离飞烛邪兽还有几百步时,所有骑兵将手中马槊前伸,整个冲锋的队伍仿佛化作一柄巨剑,朝着飞烛邪兽刺落。
下一刻,犹如波涛汹涌的巨浪撞上了坚固高大的堤坝,最前面的几百骑兵砰的一声,瞬间被弹飞,后续的骑兵奋不顾身的朝飞烛邪兽刺了过去。
轰的一声响,无数裹着金黄色光芒的马槊竟然在飞烛邪兽胸前刺出了一个大洞,犹如山一般高大的飞烛邪兽,在几万铁骑的冲击下,终于轰然倒下!
然而就当这些冲锋的勇士心中一喜之时,躺在地上的飞烛邪兽暴怒的一声嘶吼,巨大的手臂擦着地面横扫,瞬间一大片骑兵被打飞。
紧接着,飞烛邪兽猛地坐起来,大吼一声,疯狂嘶吼着喷射烈焰,骑兵将士们被烧死烧伤、打死打伤者无数,而好不容在飞烛邪兽胸前刺开的那个大洞,此刻竟然正在迅速的回复。
玄霖道长骑在马上大声道:“大家不要乱,朝着一个地方猛攻!不给它恢复的时间!”
玄霖道长话音刚落,四五十骑传令兵马上敲击放在马背上的传令鼓,几万铁骑东一簇、西一簇的重新组织好编队,或弯弓搭箭,或投掷标枪,一起朝着飞烛邪兽前胸招呼!
这飞烛邪兽此刻暴跳如雷,虽说它体型巨大,可好在它行动不是太快,上万骑兵拉开架势,顿时以飞烛邪兽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圈,边跑边朝着飞烛邪兽前胸投掷标枪、长矛。
身后山谷关下成千上万的虎狼邪兽听到飞烛邪兽的召唤,疯狂的回撤,冲向攻击飞烛邪兽的铁骑方阵,而身在关下万余步军将士不顾生死,猛地穿插到瓮城以外,截住虎狼邪兽的退路,阻止它们回援飞烛邪兽!
这一战只杀的惊天动地,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卒,最初心中对飞烛邪兽及其幻化出来的虎狼恶灵都抱有畏惧之心,而此刻,所有的人都忘了恐惧,所有的人都忘了生死。
所有心中想的只是杀!杀死更多的邪兽!杀光他们!无数的步军士卒,在面对巨牛一般大小的虎狼邪兽毫不畏惧,前仆后继的向前冲杀。
腰刀砍断了就拿盾牌砸,盾牌砸烂了就扑上去用牙齿咬,虎狼邪兽的利齿可以将人撕碎,可此刻
人们才发现,自己的牙齿原来也那么的锋利!
无数被咬的残肢断腿的步卒士兵,瞪着血红的双眼,疯狂的爬入镇、阵中,将虎狼邪兽扑入火海之中与之同归于尽。
就在双方战至胶着之际,隐藏在瓮城两侧藏兵墙内的五千江湖志士,突然涌了出来,各个手提装满火药的酒坛子,朝着黑压压挤在一起成千上万只虎狼邪兽扔了过去。
无数的火药酒坛在密密麻麻的虎狼邪兽堆里轰然炸裂,顿时成片成片的虎狼邪兽被炸得化作黑气四散飘飞,可这炸药却不是裹着金黄色光芒的兵刃,虽然能将虎狼邪灵炸得飞回湮灭,可用不了多久虎狼邪灵就能慢慢复原。
但即便是如此,却可以给冲杀的步卒争取宝贵的时间,在虎狼邪灵将要恢复原状还未恢复原状之时,正好是它们最脆弱的时候。
步卒将士便抓住这个空档,奋力砍杀,顿时控制住了局面,阻挡了虎狼恶灵回援之势。
而瓮城外的空地之上,一只由铁骑组成的巨大圆圈围绕着中心巨大的飞烛邪兽飞速的旋转着,每个奔驰到飞烛邪兽正面的骑兵都将手中裹着金黄色光芒的兵器投向飞烛邪兽。
那场景甚是壮丽,简直难以形容,飞烛邪兽虽厉害无比,可面对着远离自己,飞驰不定的铁骑,却也显得无所适从,而他胸前的伤口,也随着不断的攻击而变得越来越大。
飞烛邪兽疯狂的吼叫着,不时的投掷这巨石和大树,口中不时的喷出巨大的火焰,可所有军士皆越战越勇,身旁同伴的死亡非但不能使将士们恐惧,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愤怒。
而抗拒虎狼邪灵大军的步卒将士则完全控制住了战场,四五千人不住的投掷装满火药的酒坛,爆炸声此起彼伏,大大减弱了虎狼邪灵的攻势,如此,步军将士瞬间掌握了主动。
数以万计的虎狼邪灵在被炸得灰飞烟灭之后,还未等完全恢复,就被赶来的步军士卒砍杀而死,原本铺天盖地的虎狼邪灵,此刻被士卒们越杀越少,到最后竟成了十几个士卒对阵一个恶灵邪兽。
不到半个时辰,步军士卒们越杀越顺,到最后炸药虽已用完,可军士们数量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将士们各个振奋异常,在无尽的恐惧和殊死的拼杀后,人们似乎看到了一丝胜利的希望。
可就在这时,巨大的飞烛邪兽头顶的白光球突然猛地一闪,一个小小的黑点隐隐约约出现在白光之中,下一刻,只听一声轻响,一个诡异恐怖的情形发生了!
第七百一十八章 死战
话说山谷关守军孤注一掷,尽出全部骑兵直取飞烛邪兽,全体步卒奋力攻杀,在五千江湖志士组成的生力军协助下,控制住了战场,眼看着就要出现一丝胜利的希望。
可就在这时,飞烛邪兽头顶白色光球猛地一闪,一个小小的黑点隐隐约约出现在白光之中,紧接着,猛地一道冲击波从黑点上迸发出来。
下一刻,成千上万名阵亡将士们的尸体猛地震颤了一下,无比诡异恐怖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所有死亡将士的身上统统迸发出一束束血丝。
这股血丝慢慢飘起,不一会,千万条血丝慢慢汇集在一处,空气中弥漫着无法形容的血腥气味,而漫天飞舞的血丝以极快的速度汇集到了飞烛邪兽头顶上的那个黑点之上!
无数的尸体瞬间被吸干,化为一具具干尸,而场中那只飞烛邪兽绿油油的双眼此刻已经转变为血红色,只见它的身躯重新变大,胸前被砍开的伤口迅速的愈合。
在场所有的将士怔怔的站在原地,绝望的看着满天飘舞的红色血丝,绝望的看着体型越来越大的飞烛邪兽,做了这么多的努力,付出了这么大的牺牲,难道最后还是一样的结果吗?
此时此刻的人们才又想起了飞烛邪兽不死不灭的传说,这个天地煞气所化的上古邪兽,难道真的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吗?
轰的一声震动,此刻飞烛邪兽浑身散发着血腥戾气,他的体型个头好似比最初的时候更加巨大,将士们投掷出的马槊、标枪此刻已经完全无法对它造成伤害,只见他暴怒的站在原地,不住的轰隆轰隆的捶打着地面。
所有的骑兵、步卒都以王臣将军为中心,慢慢的收拢在一起,远远在飞烛邪兽面前站定,一字排开,怔怔的看着这个无论如何都无法战胜的巨兽!
上一刻还杀生震天的战场,此刻却变得寂静无声,一阵风吹过,黄沙混着漫天的狼烟掠过整个战场,顿时显出一股悲凉之感。
在这荒凉寂静的背景下,飞烛邪兽捶打地面的震动声和嘶吼声显得格外刺耳,只见它的体型不断的变大,从所有阵亡将士身上飘出来的血丝,犹如漫天的红雾飘过将士们的头顶,快速的聚集到飞烛邪兽头顶。
无数将士看着眼前的情景,再闻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和腐臭味,纷纷都忍不住呕吐了起来,飞烛邪兽疯狂的嘶吼着,只见它好似痛苦的挣脱一层束缚住自己的硬壳一般,不住的扭动身躯,不断的膨胀变大。
终于,漫天的血雾被吸收干净,无数牺牲将士的尸体变成了干枯的粉末
,轻微的一阵风吹过便如齑粉一般,随风飞逝。
而痛苦挣扎嘶吼的飞烛邪兽,此刻终于安静了下来,只见它重重的喘息着,巨大的鼻孔喷出一股股的气流,吹的阵前黄沙漫天。
下一刻,飞烛邪兽猛地直起身子来,仰面对天,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嘶吼了一声,接着,它好似突然变得兴味索然,好似突然对眼前的事情,对眼前的人完全失去的兴趣,只见它抖动了一下巨大的头颅,毫不在意眼前的千军万马,懒洋洋的抬腿朝山谷关走去,每走一步,大地都轰隆的震动一声。
就在这时,王臣将军手持标枪,双腿猛地一夹,胯下战马一声嘶吼,向前奔出一步,接着,他右臂猛地一挥,手中标枪急射而出,“当”的一声,插在了巨大飞烛邪兽的身前。
巨大的飞烛邪兽微微一怔,站在原地,巨大的头颅慢慢转过来,看着王臣将军及在场的数万将士,只听王臣将军愤怒的大声道:“山谷关守关总兵王臣在此,我奉皇命镇守此关,但教我等一息尚存,据不容许你这等无道恶兽踏过山谷关一步!”
飞烛邪兽发出一身深沉的低吼,只见他头顶白色光球一亮,一个人形黑影显现出来,只听一个深沉的声音说道:“可笑!此乃我江湖事,我等居江湖之中,不奉王命,你一个官家,居然与我抗衡,你不觉得可笑吗?”
王臣将军催马上前,义愤填膺的说道:“一派胡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你召唤飞烛邪兽,残害无辜百姓,本将军岂能坐视不管?”
只听这声音哈哈一笑,说道:“简直不自量力,飞烛邪兽之能,想必尔等已经见识了,依你们现在的实力,怎么还敢与我相抗衡,我掌控这等神力,别说一统江湖,就是雄霸天下也无不可,你那皇帝老儿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高兴了他的龙椅就坐得稳,我不高兴了他就做不了那宝座!”
王臣将军满眼怒火,转头对着玄霖道长说道:“玄霖道长,事已至此,你带着余下的四五千武林志士快快退去,一旦退到中原腹地,玄羽门说不定能克制着邪兽,也好活命,不至于在此妄自送命!”
此言一出,在场编入步卒方阵的四五千武林志士顿时人头攒动,大声疾呼,纷纷道:“将军说的哪里话,事到如今有死而已,咱们绝不临阵退缩!”
又有人大声喊道:“将军这么说岂不是瞧不起我们,您看我们像是那贪生怕死之人吗?这飞烛邪兽杀我兄弟,残害我乡里,今日拼得一死,也绝不退缩!”
王臣将军心中
大急,厉声道:“诸位壮士,王某感激大伙以死相助,诸位护送玄霖道长回到中原腹地,他的三道灵符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我等将士世受皇恩,理应与山谷关共存亡,你们何必在这玉石俱焚白白牺牲呢?”
玄林道长听了哈哈大笑,高声道:“将军您把我玄霖小道看的太高了,我这点微末道行在中原各派眼中算不得什么,这妖兽若真到了玄羽门两面山脚下,定叫他死在天机印之下,将军您莫要再说了,今日我等誓死追随将军,誓与山谷关共存亡!”
玄霖道长此话一出,四五千武林志士连同数万将士群情激愤,各个热旋飞艇,摇旗振臂高呼!
王臣将军眼含热泪,对着飞烛邪兽哈哈大笑,催马又向前走了几步,厉声道:“数日前,本将对江湖习武之人还颇有成见,今日所见,令王某心服口服!”
说着扬鞭指着身后四五千武林志士,大声道:“此等志士,居庙堂之高定是扶国安民之贤才,处江湖之远亦是重情守义的豪侠,着实令人敬佩!”
说着,鞭梢一转,指着飞烛邪兽头顶的那个黑影,藐视讽刺的骂道:“而你,虽掌控如此强大的力量,却是个包藏祸心,荼毒天下的武林败类,就算你有一统江湖称霸天下的能力,你也配不上这份力量,你就是个败类!”
说完,王臣将军仰面放声大笑,瞬间数千武林志士连同数万将士纷纷哈哈大笑,数万人齐声发笑,声震山谷!
飞烛邪兽头顶那黑影气得发抖,只听他狂怒的大吼道:“一群不知死活,蝼蚁般的蠢货,我本想饶你们一命,既然如此,我就踩着你们的尸体通过这山谷关!”
接着,飞烛邪兽红色巨眼猛地一闪,暴怒的振臂一挥,全身上下迸发出亿万道黑气,这亿万道黑气坠落地面顿时化为无数只虎狼邪灵。
铺天盖地,漫山遍野,黑压压的一片仿佛一直延伸到天边,一看望不到边的虎狼邪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
然而在这股令天地变色的恐怖力量面前,在场的数万将士却个个面带笑容,一脸的轻松。
王臣将军猛地大声道:“将士们,你们的爹娘妻儿,父老乡亲此刻已经安全的撤到了中原腹地,你们无愧于朝廷的厚恩,无愧于百姓的期望,你们已经尽忠尽职,尽了本分,你们可以无愧于心的撤回中原腹地了!”
说完,只见王臣将军猛地抽出佩剑,厉声道:“奸邪妖兽,有本将在,你休想踏过山谷关一步!”说着,一人一骑,飞驰着冲向铺天盖地的虎狼邪灵!
第七百一十九章 武大通又倒霉了
话说王臣将军一人一骑冲向邪兽群众,眼见此情此景,在场所有将士并五千江湖志士热血沸腾,轰然而动,追随王将军之后,疯狂的冲向漫山遍野的虎狼邪灵!
这支疯狂冲向邪灵兽群的队伍,在黑压压看不到边际的虎狼邪兽面前显得那么的渺小,小的就像一只蚁群冲入滔天洪水激流中一般,一瞬间就被淹没的无影无踪……
而就在这惊天动地的一刻,中原腹地,陵江南北各门各派也已经打得难解难分!
二十多天里,陵江南北两大阵营的帮派打打停停,陵江以北各派的联合实力要强于陵江以南各派,越过陵江之后更是长驱南下。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两边都开始有些支撑不住,可以说,双方都已是强弩之末,北方各派虽说已经打到临近百花谷的位置,却再也无力前进一步。
而此刻,玄羽门各宫各殿虽然内心里还是有这很大的隔阂,特别是紫云宫,但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尽弃前嫌的姿态,收拢势力范围,围绕着玄羽门两面山展开防卫。
而陈剑平的药山派,连同东药山附近的几个门派,此刻则聚集全部人手,开始向紫云宫及两面山附近靠拢,别的门派倒还好,可陈剑平因为恩师陆正山之事,对玄羽门成见颇深。
此刻东药山附近的几个门派,在药山派的带领下,在两面山外围拉开架势,与玄羽门成呼应之势,明眼人自然一看就明白,这么做的原因自然是守卫天罡?太极印,大家平日里有嫌隙也好,有恩怨也罢,此刻面临共同的敌人之时,都心照不宣的放下一切,共同御敌。
当此天下震动,南北大乱之际,中原腹地的两面山玄羽门反倒是陷入了一种近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而任何人都知道,在这宁静的假象之下,蕴藏着巨大的风险。
陈剑平此刻心中焦急万分,最不利的情况便是敌在暗我在明,这种情况下,一切的主动权全部都在敌人手中,可虽然深知这一点,自己也好,还是两面山附近的所有门派也好,都无力改变这一困境。
周围布满了搜索罗生门下落的弟子,可一连十几天,毫无进展,陈剑平在帐内急的坐立不安,而此刻,唯一不着急的一个人就是武大通。
如今他药山派掌门陈剑平座下大弟子的名号早已在江湖上传开,大家见他其貌不扬,甚至长得还有点猥琐,可冲着药山派陈剑平的名头,自然是对他恭敬有加!
这武大通原本只是北疆仓颉山一带的破落户,连地面上的街头混混都不算,他那里享受过这种待遇。
陈剑平又让他掌管钱袋,此时此刻的武大通可以说是要名有名,要钱有钱,整日在凌江城花天酒地,饱了睡饿了吃,简直是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
剑平此刻已是焦头烂额,也懒得管他,只严令他不准赌、不准嫖,其余的一概不管!
话说这一日,武大通在几个药山派小一辈闲散弟子的簇拥下,大摇大摆,一副暴发户模样的横行在凌江城的街道上,突然两个相貌极美的姑娘由打武大通身边走过。
这武大通从未像现在这般阔绰过,可偏偏陈剑平又严令他不准嫖,每次经过花街柳巷之时,都流着哈喇子含恨离开,此刻见了街面上这两个貌美的小娘子,顿时眼珠一转,心想:“师父不准我嫖,可没说不准我找,我在大街上找个相好的小娘子总没事吧!”
想到这,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对这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个药山派弟子说道:“快!快!快!你们先去这家酒馆定好酒食,我方便一下就来!”说着,也不管这几名弟子,转身朝那两个姑娘追了过去。
没几步,这武大通便追上了这两个女子,只见他嬉皮笑脸的走过去,将一只装钱的小荷包扔在地上,拿着手中折扇在人家姑娘肩膀轻轻一敲。
这二位姑娘猛地一转身,只见这二人一个小姐模样,一个丫鬟模样,二人见一五短男子赫然站在自己面前,不禁吃了一惊,武大通连忙摆摆手,笑嘻嘻的说道:“两位姐姐莫怕,在下没有歹意!”
说着,用扇子一指地上的荷包,说道:“小姐,您装银子的荷包掉了!”
那小姐模样的姑娘看了看地上的荷包,嫌恶的对这武大通说道:“你看错了,这不是我们的荷包!”说完,拉着丫鬟的手,转身就要离去。
这武大通嘿嘿一笑,快步迎上去,拦住二位姑娘的去路,佯装赞叹的说道:“哎呀呀!二位姑娘果然是视金钱如粪土呀,想不到当此世风日下之际,还能有您二位这样的高古之士,实不相瞒,在下一向最唾弃的就是那种唯利是图,见钱眼开之辈,今日与二位小姐一见如故,可否请二位小姐赏光,到对面茶楼一叙?”
那位丫鬟模样的小姑娘一听,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人好不啰嗦,青天白日的纠缠什么,快闪开!”
武大通双眉一扬,对着那丫鬟模样的小姑娘竖起大拇指,说道:“好!姑娘说话如此爽快,一看就是个性情中人,可巧我也是个性情中人,喝茶什么的太没意思了,不如就后面酒楼喝上几杯吧?”
那小姐模样的姑娘一皱眉,微微怒道:“这位先生,请你让开,您若再如此纠缠,我可是要喊人了!”
武大通一听,连忙摆手,紧接着,做出一副伤感的模样,摇头晃脑的说道:“哎,姑娘您怎么能这样,有道是我欲将心比明月,奈何明月……”
武大通还没说完,那小丫鬟皱着眉头,赶紧说道:“得!得!得!都长成这模样了,还装模作样的吟诗
作对!你要想请我们小姐,也得有点诚意吧?”
旁边小姐听了丫鬟这话,皱着眉头推了丫鬟一把,武大通喜出望外,连声说道:“我有诚意,很有诚意,姑娘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小丫鬟一撇嘴,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摊说道:“再怎么着也得给我们小姐买一只花带带吧?”
武大通一听,眉飞色舞,兴高采烈的差点要蹦起来,连声道:“好好好!只要小姐喜欢,别说买一枝花,就是把整条街的花买下来都行呀!”
说着拎着钱袋走到小摊前,大声道:“这些花大爷我包了,赶快给我包好了!我要送给这两位……”
武大通说到这里,就势往身后一指,只见刚才还站在原地的两位姑娘,趁着他转身买花的空档,居然快步走进了人群。
武大通大急,赶忙追了上去,此刻街上人流正是最多的时候,两位姑娘往人群中一混,没晃几晃人就没了影。
武大通一连跑了四五条街,再也找不到两位小姐的影子,心中无趣之际,想着还是回去跟那帮跟班的喝酒吃肉的快活。
他对凌江城本就不熟悉,火急火燎的追出几条街也没记住路,当下三转两转的竟然迷了路,稀里糊涂越走越是荒僻。
此刻正值天下大乱之际,武大通心里有点犯嘀咕,小心翼翼的将钱袋子往怀里腋了腋,四下看了看,灰溜溜的赶紧找路回去。
说来也该着他倒霉,他那右耳天生听得极远,就算是不想听,别人听不到的小声音他也听得清清楚楚,就在他慌乱中刚想转身重新找路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两百步开外的一个荒草屋里传来个极细极细的声音道:“快快安排妥当了,不能有半点闪失,否则的话就前功尽弃了!”
武大通一听就知道有人在密谋什么,只见他转过身去,自言自语的小声对自己说道:“别管闲事!别管闲事!千万别管闲事!”
他这么一分心,右耳注意力就不是太集中,可即便是如此,还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了“玄羽门……烟雾……”几个字。
武大通双眼紧闭,痛苦的咬咬牙,愤恨的对自己说道:“我早晚得死在这只耳朵上!”
说着,武大通翻过矮墙,悄悄的穿过窄窄的小巷子,绕到那件荒草屋后,轻轻的贴在窗台旁边往里看,只见屋内十几个人,身边放着竹条、明纸、浆糊等,仔细一看,原来这十几个人正在匆匆忙忙的赶制孔明灯。
武大通看了眉头紧皱,心想这不年不节的弄这么多孔明灯干什么,这几个人既然提到玄羽门,肯定是有什么预谋。
武大通正想着,就在这时,突然背后伸过来一只手掌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拍,接着,背后一个声音道:“不想死的就别动!”
第七百二十章 惊现
武大通猛地一惊,后背一躬,后脑发凉,因为他明显感觉到一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脑后,他颤声说道:“好!好!我不动,你……你也别动!”
背后那人沉声道:“少废话,慢慢转过身来!”
武大通慢慢的转过身来一看,只见在自己的身前的是一个胖老者,一双眼睛寒光闪闪的看着自己。
武大通嘿嘿一笑,说道:“朋友,你这是干什么,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动枪的!”
这时,屋里几个人听到动静,警觉的走出屋来,一看武大通不禁大惊,其中一矮子说道:“怎么回事,这人是干什么的?”
这胖老者按了按手中的钢刀,笑着说道:“这人鬼鬼祟祟的在房后偷听,正好让我撞见,你们几个也太不小心了,万一坏了门主大事,谁担待得起?”
武大通一听“门主”二字,心里一颤,打眼一瞟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钢刀,只见刀把吞口处赫然刻着一个红色的“罗”字。
武大通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自己怎么稀里糊涂的碰见罗生门的人了,好家伙,各门各派掘地三尺的找了二三十天都没找到,自己竟然误打误撞的把脖子给人递过来了,这下完了,我这条小命今儿个是凶多吉少了!”
由打屋里出来的那几个人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四周,那矮子皱着眉头,说道:“沈大哥,别说这些了,这不是没出什么事儿吗,赶紧了解了这货,咱们好快动手!”
武大通此刻只吓得两腿发软,喉头发干,只听这姓沈的胖老者厉声问道:“老实交代,还有谁跟你一块来的,快说!不说我把你头割下来!”
武大通哭丧着脸刚想求饶说就自己一个人,突然转念一想,不管自己是谁,今天撞见他们的秘密总是要杀自己灭口的,求饶肯定是不管用呀!
想到这,武大通眼珠一转,双眉倒立,大声道:“哼,当然不是我自己,实话告诉你,我们药山派此刻已经在街外将这里围起来了,你们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
这几个人一听药山派三个字,猛地一惊,脸上顿时显出惶恐的神色,这姓沈的胖老者转头怒道:“什么情况,怎么会走漏风声?”
趁着这老者分神,武大通暗想:“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只见他右臂猛地一挥,荡开架在脖子上钢刀,转身迈步就要逃,可就在回身的那一刻,只见身后墙角闪出一人来,正好挡住他的退路。
武大通吃了一惊,猛地
跳开,慌乱的大声道:“哎!都别动,谁都别动!我可是药山派陈剑平掌门座下大弟子武大通!识相的都别动,否则我可就不客气了!”
这几个人听了这话又是一惊,这二三十天里,药山派陈剑平座下大弟子的名头叫的实在是太响了,几乎传遍了整个中原腹地,陈剑平之能那自然是天下皆知,而如今他又有了个座下大弟子。
一瞬间,这位座下大弟子被传的神乎其神,有说他高大威猛的,有说他天赋极高的,有说他功于心计的,有说他深得真传的,到了最后传来传去,终于传出了青出于蓝胜于蓝这句雷死人不偿命的话来!
只这一句话,顿时就把这几个罗生门弟子给唬住了,拿刀的那人皱着眉头暗想道:“不对呀!眼前这人呼吸短粗,脚步沉重,绝不像个内家高手,难道他是隐巧于拙,深藏不漏?”
一时间,这几个罗生门弟子不约而同的都有了这个想法,正在当场不敢轻举妄动。
武大通额头见汗,一颗心砰砰直跳,暗道:“谢天谢地幸亏我那小师傅名头够大,还真把他们唬住了,不过瞧着架势,今天要想脱身,还得使出我的终极保命**呀!”
想到这,武大通跨出一步,拿了个天大的架势,气氛一瞬间紧张到了极点,五六名罗生门弟子甚至在这紧张的气氛中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武大通双腿猛地并拢,五六名罗生门弟子赶紧摆个门户,护住周身,紧张的看着眼前稀奇古怪的武大通。
只见武大通突然肩头一沉,“噗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五六名罗生门弟子吓得又是后退了一步,心中暗道:“好个药山派,武功果然邪门,这又是什么招式呢?从来没见过呀!”
紧接着,我打通大嘴一列,哭喊道:“各位英雄,求你们饶了我吧!”
为首姓沈的那胖老者惊得一个跟头差点载地上,手中钢刀差点都没拿稳,感情闹了半天这人是要跪地求饶,几个人活动了活动紧绷的身体,有气又好笑的围了上来,这胖老者没好气的说道:“你个破落户,在这里充大个,先给我打一顿再说!”
几个罗生门弟子团团围了上来,伸拳抬脚就要往武大通身上打,就在这时,武大通嘴角一撇,猛地飞身而起,双手使了一招天女散花,“呼”的一声,两包生石灰粉在这群罗生门弟子中间炸开。
顿时漫天一团白雾,这几个罗生门弟子各个双手捂着眼睛,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武大通慢慢睁开事先闭好的眼睛,嘿嘿一笑,转身撒腿就跑,到得大街之上,抢过一匹马来,朝城外飞驰而去。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来到场外两面山下药山派营地,径直骑到陈剑平帐前,周围执事弟子见是武大通,也就没人敢阻拦他!
只见武大通翻身下马,连滚带爬的冲进陈剑平大帐,鬼哭狼嚎的大声道:“师父……师父我发现罗生门的人了,他们就在凌江城城西一个荒院里!”
陈剑平这几日心焦气躁,实在没办法,此刻正拿着本医书坐在帐中翻看,听武大通如此说,惊得把书往地上一扔,厉声道:“你说什么,当真?”
武大通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的点头,陈剑平猛地抓住武大通腰带,大声道:“快带我去!”
话音刚落,蹭的一声飞身出帐,提着武大通一溜烟似的冲了出去,他嫌马慢,展开轻功,急速朝凌江城冲去,身后药山派四衣护法及纳兰月等人不明就里,只听到凌江城三个字,众人稀里糊涂的上马朝凌江城而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陈剑平带着武大通到达凌江城,几个起落便到了刚才那个荒屋,武大通身在半空指着下面的荒草屋说道:“就是这里!”
陈剑平左手提着武大通,右手猛地一招霹空掌打出,茅屋上的那扇破门顿时被震得粉碎,接着,陈剑平犹如一道灰影闪身进屋,手中虽提着武大通,可却轻如无物,丝毫不影响他闪转腾挪。
进屋之后,只见屋内已是空空如也,陈剑平问道:“人呢?”
武大通一咧嘴,说道:“师父,劳驾您先把我放下来!”
陈剑平这才缓过神来,发现自己还一直提着武大通,当即将他放下来,武大通简单说了下刚才的经过。
陈剑平对着武大通怒目而视,说道:“真笨,你就不会在石灰粉里掺点迷香、迷药什么的?现在人都不见了,去哪儿找?”
武大通满脸通红,委屈的看了一眼陈剑平,跑到墙角,拿起一盏快要做好的孔明灯,说道:“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咱们知道他们在暗地里做孔明灯!”
陈剑平眉头一皱,接过那盏孔明灯,自言自语道:“孔明灯?罗生门这么大阵仗,却躲在这里做这些劳什子的东西,有什么用?”
就在这会,一阵风吹过,吹的茅草屋破窗户吱嘎吱嘎作响,陈剑平一听猛地一惊,大声问道:“现在什么风向?”
第七百二十一章 古怪的人
武大通被陈剑平这么一问,愣了一下,赶忙说道:“西北风,这天阴沉沉的,西北风都挂了好几天了!”
就在这时,四衣护法、纳兰月等已经赶到,众人进得茅草屋来,纳兰月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陈剑平皱着眉头,说道:“人跑了,只留下这些东西!”说着扬了扬手中的孔明灯。
钱不易看了看满屋子将要完成的孔明灯,说道:“莫非罗生门要用火攻?”
钱不来一摆手,说道:“不错,眼下是西北风,接着风势,孔明灯落到玄羽门引发大火,罗生门再趁乱攻进去!”
陈剑平皱着眉头,疑惑的摇摇头,说道:“这一节我也想到了,不过总感觉不对,玄羽门坐落在两面山峰顶,飞云瀑布就在跟前,要多少水就有多少水,玄羽门上下最不怕的就是走水失火!”
武大通嘴一咧说道:“这就好了,师父你是玄羽门出来的弟子,知道的当然清楚,罗生门可就不知道了,他们稀里糊涂的用火攻,正好不会得逞!”
陈剑平一摆手说道:“不可能!两面山飞云瀑布天下闻名,就算没见过的也早就闻其大名,罗生门若真要用火攻,绝对不会不考虑这一点!”
蓝衣护法钱不祥叹了口气,说道:“可惜让罗生门弟子给跑了,若能抓住一两个人,严刑拷问,就什么都知道了!”
纳兰月瞪了一眼武大通,问道:“这荒屋里一共几个人,你是怎么从他们手上逃走的?他们有什么特征或者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线索之类的?”此言一出,大伙转头齐向武大通望去。
武大通脸一红,怪眼一番,大声道:“什么话!什么叫我是怎么从他们手上逃走的!我随便几下就把那五六个人打得落花流水,要不是他们使出抛石灰粉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岂能让他们逃走!”
陈剑平听了这话险些没笑出来,适才武大通对自己说明明是他自己抛洒石灰粉脱身的,现在却颠倒黑白,乱说一气。
只见武大通不住的给陈剑平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拆穿自己,陈剑平此刻心烦意乱,也懒得理他!
白衣护法钱不来刚刚回到药山派,此刻对武大通的来龙去脉已经了解清楚,不以为然的说道:“真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呀,这招撒石灰粉明明是你的独门绝技,没想到你自己却着了道,真是不复当初玄月洞之勇呀!”
当初玄月洞危急时刻,武大通就是一把石灰粉救了纳兰月和耿惊云的性命,钱不来此刻特意拿这件事挖苦武大通。
陈剑平将手中的孔明灯往
地上一扔,说道:“四衣护法,眼下我们虽不知道罗生门要用什么手段,但应该与这孔明灯有关,你们几个安排人手通知玄羽门及各宫各殿做好防备,一是防火,再一个就是准备强弓硬弩,布置在玄羽门西南外围,只要有孔明灯飞过,就都给他射下来,这样不管他有什么诡计,就都没用了!”
四衣护法得令而去,荒屋内就只剩下陈剑平、纳兰月、武大通三人,陈剑平皱着眉头,说道:“如今看来,罗生门是要动手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预谋,真是急死人了!”
纳兰月看了看武大通,说道:“要能找到那几个在这荒屋做孔明灯的罗生门弟子就好了!”
武大通一撇嘴,摇头晃脑的说道:“那还用你说,关键是人海茫茫的到哪里去找!”
纳兰月嘴角微微一笑,说道:“我倒有个办法,虽说不一定管用,可总好过咱们在这里一筹莫展,没准真能瞎猫碰上死耗子!”
武大通一声冷笑,不屑的说道:“还能有什么好办法?你不会是想再来一次比武招亲吧?”
纳兰月心中恨极了武大通这张嘴,当即笑着说道:“不用那么麻烦,只要你大摇大摆的上街溜达几趟,就行了!”
武大通一脸狐疑,警惕的问道:“你……你什么意思?”
纳兰月微微一笑,说道:“你想呀,不管罗生门此刻在预谋什么事情,总是是被你撞破了,为了不使秘密泄露,当然是要杀人灭口了,你在大街上招摇过市,说不定就能把那几个人引出来!”
武大通听了大怒,指着纳兰月说道:“好呀,纳兰月,我看你长的也算是闭月羞花了,没想到却是个蛇蝎心肠,你倒是挺豁的出去,我刚刚才死里逃生,你却又要让我羊入虎口,我不干!”
说着,满脸期待的看着陈剑平,说道:“这种送死的事儿,我想师父您一定……”
还没等武大通说完,陈剑平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个办法好,说不定就能把那几个人引出来,徒儿,快快上街,把你那嘬死样儿拿出来,哪儿人多去哪儿!”
武大通不可思议的瞪着陈剑平,指指纳兰月又指指陈剑平,悲苦的说道:“好呀,日久见人心,患难见真情,你俩也太毒了,这是往死里整我呀!”
说着,抓住陈剑平的手,无奈的说道:“我现在要说不当您徒弟了,还来的及吗?”
还没等陈剑平说话,纳兰月不耐烦的在武大通肩膀上一推,将他推出屋去,跟着走出荒屋,大声道:“别说废话了,有你师父在,没人伤的了你!瞧你这
怂样!真给我们北疆人丢脸!”
只听屋外武大通怒道:“感情不是你去送死!我警告你,别老跟我动手,要不是看在你迟早是我师娘的份上,我早就不惯着你了!”
“哎哟!”武大通一声惨叫,怒道:“你还敢踹我,我今儿就不惯着你了……有种的就把剑收起来,抄家伙算什么本事……”陈剑平摇头苦笑一声,出屋跟了上去。
要说这捣乱嘬死武大通还真不含糊,只见他左手拽着钱袋子,右手拿着小折扇,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在大街闹市上来回晃悠。
逛了约莫半个时辰,武大通心中虽犯着嘀咕可却很享受这种腰缠万贯,高高在上的感觉,开始时,阔绰样子还是三分真七分装,此刻则真真正正的是本色出演。
只见他歪着脑袋,随便在大街上见了个人,拿着小折扇对着人家一指说道:“哎,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些时候,我在西城见了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做孔明灯?”
那路人一听觉得莫名其妙,嘀咕了一句,说道:“孔明灯?什么算七八糟的,你这人真怪!”说完转身就走!
却见武大通又拉住一人,嬉皮笑脸的说道:“这位兄台,你可曾见过陵江城里有些长的不像好人的人,偷偷的做孔明灯?”
这路人一皱眉,说道:“孔明灯?不年不节的谁做那玩意儿!有病吧!我瞅着你就不像好人!”
武大通白了那人一眼,欠儿欠儿的对着旁边两位姑娘说道:“哎,姑娘,你们独自出门可要小心呀,这陵江城内有一群人,非常的……”
说到这,武大通突然一惊,指着眼前的两位姑娘,诧异的说道:“哎哎哎!你们两个不是今天早些时候那两个小娘子吗?你们跑的倒是挺快,为了追你们老子我差点没了命!”
原来这两位姑娘就是早些时候武大通纠缠的那位小姐和丫鬟,这可真是巧上加巧,这两位姑娘惊慌失措,一看见武大通大惊失色,转身抬腿就走。
武大通自然是要追上前去的,可一回身,正好与纳兰月四目相对,武大通浑身一个激灵,那里还敢去追,悻悻的转过身去,继续在街上闲逛。
此时天色已晚,各门各户陆陆续续的点起了灯,呼呼的西北风吹的越来越猛,天也阴的越来越沉,陈剑平跟在武大通身后,看着天色,心中顿时有些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正当陈剑平焦急万分之时候,纳兰月轻轻走到陈剑平身边,指了指一个买糖人的小摊,小声道:“你看,那小摊后面站的那人有古怪!”
第七百二十二章 阴谋
陈剑平往那小摊前一瞧,只见一个胖老者站在摊位后面的一颗树下,双眼红肿,紧紧盯着街上的武大通。
陈剑平微微一笑,暗想:“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想到这,示意纳兰月叫回街上的武大通。
就在这时,树下那胖老者好像发现了陈剑平正在盯着自己,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陈剑平起身转入小巷,陈剑平岂能再让他留了,闪身跟了上去。
此刻天已大黑,前面这胖老者慌乱的拐进小巷,翻墙穿户,专挑黑暗无光的地方走。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这胖老者气喘吁吁,惊慌失措的蹲在一个磨盘地下,偷偷朝身后看。
清风起处,陈剑平如鬼魅般出现在这胖老者身旁,轻轻在他肩膀上一拍,这胖老者猛地吓了一激灵,转身“呼”的一声就是一掌。
陈剑平微微一笑,不躲不闪,拿肩头迎着胖老者掌峰撞了过去,这胖老者只觉一股大力从陈剑平肩膀传来,只听咯吱一声响,前臂骨应声折断,疼的这人惨呼一声。
却说纳兰月、武大通二人转了几个胡同便跟丢了,二人正四下里找陈剑平,突然听到这边一声惨呼,二人循声奔了过来。
武大通一看,指着蹲在磨盘下的胖老者,说道:“就是这胖子,他就是做孔明灯那伙人其中的一个!”
这胖老者看了看武大通,笑了笑,忍痛说道:“你说的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懂,什么孔明灯!”
武大通嘿嘿一笑,说道:“别装了,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罗生门弟子,今日落在我们手里,你还是乖乖识相点的好!”
说着,武大通伸手拔出这老者腰刀,“当”的一声插在地上,指着吞口上刻着的“罗”字,说道:“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说着,指着旁边陈剑平说道:“实话告诉你,这就是药山派掌门陈剑平,说与不说,你自己掂量着来!”
这老者猛地一惊,浑忘了手臂的疼痛,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陈剑平,呆呆的点了点头,说道:“厉害!果然名不虚传!”
沉默半晌,胖老者开口道:“我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否则我死不瞑目!”
陈剑平微微一惊,说道:“何事?”
这老者琢磨半天,指着武大通问道:“这人……这人真的是你的座下大弟子?”
旁边纳兰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武大通一张脸涨成了茄子色,陈剑平微微一笑,说道:“不错,这是我座下亲传大弟子,药山派未来第二任掌门人!”这胖老者坚决不信的看了看武大通。
老者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武大通,喃喃道:“厉害,厉害,大丈夫能屈能伸,深藏不漏,果然厉害!”
陈剑平、纳兰月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又笑了出来!胖老者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众人。
接着,陈剑平脸色一沉,说道:“快说说吧,你们到底在预谋什么,你若肯说,我可以饶你不死!”
这胖老者嘿嘿一笑,说道:“用不着,我办事不利,险些坏了门主大事,就算你不杀我,我也活不了多久!”
陈剑平向前一步,说道:“险些坏了你们什么大事?你最好是从实招来,或许你不怕死,可我能然你求死不能!”
说着,陈剑平抬起右手便要在这胖老者肩头按下,就在这时,胖老者脸色一红,突然喷出一口鲜血,陈剑平猛地袖袍一挥,大声道:“退开,血中有毒!”
纳兰月、武大通二人赶紧后退了两三步,这胖老者看着陈剑平袖袍上的斑斑血迹,遗憾的说道:“可惜你百毒不侵,否则此刻我可是为门主立了一大攻了!”
说着,胖老者脸色突然转为暗红,痛苦的嘶吼一声,陈剑平猛地伸出右掌,抵在他胸口,一股浑厚的内力灌涌而入,顿时将胖老者心脉护住。
原来这胖老者自知难逃,咬破藏在口中的剧毒,来了个服毒自杀,此时毒药已经发作,可陈剑平护住了他的心脉,胖老者只觉胸腹一阵绞痛,却不得死。
陈剑平阴沉沉的说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让你死个痛快!”
这胖老者痛苦的五官都变了形,只见他拼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左手,指着陈剑平身后的夜空,艰难的说道:“不……不必了,你……你们……你们迟了一……一步……”
陈剑平眉头一皱,猛地回身朝后方天空望去,只见阴沉沉的夜空中,突然出现无数的亮点,好似漫天的繁星一般,仔细一看,却是无数盏升上夜空的孔明灯。
陈剑平心头一紧,回过身来刚想问话,却见那胖老者已经断气,死后还保持着手指夜空的动作,狰狞痛苦的脸孔显得无比诡异恐怖!
此刻,西北风大作,陵江城全城四处断断续续的飘起孔明灯来,成千上万盏孔明等升上高空,借着风势,快速的朝两面山玄羽门方向飘去。
不一刻,按照陈剑平的吩咐,白天布置在玄羽门外围的弓弩手就发现了漫天飘舞的孔明灯,纷纷张弓搭箭,将飞过的孔明灯射落。
可天空中飘过的孔明灯数量太大,准备的强弓硬弩虽说很多,可射落的孔明灯数量还不及总数的十分之一,更为棘手的是,被射
落的众多孔明灯掉落在城外的山林中瞬间引发了大火。
此刻正值秋末,天干物燥,好在西南风一吹,火势朝着陵江城相反的方向发展,不至于危及到城中百姓,可西南方向,漫山遍野的密林,山火一旦蔓延开来,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不一刻,两面山玄羽门上的告警钟声响起,这钟声顶着风,远远的传到陵江城,城中的百姓看着满天的孔明灯、冲天的山林大火和远处传来的告警钟声,纷纷陷入了恐慌,大街之上人头窜动,大伙都惊恐的朝玄羽门的方向看去。
纳兰月看着远处的山林大火,皱着眉头说道:“难道罗生门真的想用火攻?”
陈剑平一摆手,说道:“不知道,我看不像,不过不管罗生门用什么办法,他们最终的目的终究是玄羽门,如今他们已经动手,这下倒好了,我们即刻前往玄羽门,等着他们上门就是了!”
说着,一招手,示意赶紧走,武大通在后面嘀嘀咕咕道:“有吃有喝有钱花,消停过点儿小日子不行吗?天天打打杀杀,斗蛐蛐呀!”
陈剑平看了看武大通,说道:“等此间大事一了,我可真得调教调教你手头上的功夫了!”
纳兰月哈哈一笑,说道:“是呀,省得他到处丢人现眼!”
陈剑平嘴角一扬,说道:“丢人现眼倒在其次,我是怕人家一听他是我座下大弟子,势必一上手就是尽全力的杀招,好歹学几手保命的招式,别妄自送了性命!”
武大通一听,猛地一惊,悲苦的说道:“我现在不当您徒弟了,还来得及吗?”
陈剑平笑了笑,说道:“徒儿,亏你也是道上混的,既然上了贼船,那有那么好下的!”
武大通:“……”
纳兰月看着远处的山林大火,说道:“眼下只要找出罗生门,玄羽门还有各宫各殿,再加上药山派,任他罗生门再厉害,也不是咱们的对手!”
陈剑平点点头说道:“若是正面对敌,罗生门自然毫无胜算,可就怕他暗中捣鬼,这罗生门上上下下都透着邪门,又善于使毒,可不容易……”
说到这,陈剑平猛地一顿,接着看了看天上飘着的孔明灯,大惊失色道:“坏了,我知道这孔明灯的用处了!”
就在这时,屋顶之上一个黑影,几个起落来到陈剑平身前,只见是一名药山派黑衣弟子,只见这名弟子跪在当场,说道:“启禀掌门,有南方御剑神宗的消息!”
陈剑平猛地一惊,暗道:“好呀,御剑神宗藏了这么久,总算是找到你了!”
第七百二十三章 棘手
山谷关最终还是失守了,巨大的飞烛邪兽率领着铺天盖地数不胜数的虎狼邪灵冲过山谷关长驱直入,而中原腹地最后一道关隘——燕云关,此刻守军已经是走的走逃的逃,如果连天下第一大关山谷关都抵挡不住飞烛邪兽的话,小小的燕云关连试一下的必要都没有。
从此以后,中原腹地再也无险可守,放眼北望,皆是一马平川,飞烛邪兽及它手下的百万虎狼邪灵大军,好似天边滚滚而来的乌云,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蚕食着中原诸地,一点一点的有条不紊而又残酷冰冷的朝中原腹地推进。
沿途各个哨驿,不断有败报传来,沿途各个城镇避祸逃难的百姓疯狂的向南涌动,巨大的迁徙人潮蹂躏着整个中原大地,仅仅是山谷关逃亡而来的百姓就有四五十万之巨,无数的城郭都难以招架庞大的难民潮,纷纷紧闭城门,严禁难民入城。
这并不是他们狠心无情,而是城里实在是再也容不下那怕再多一点的难民,而此刻的避难城镇,不过是暂时的苟延残喘而已,因为飞烛邪兽来到这里只是早晚的问题,这就意味着,这些城镇,将来也得是举城外逃!绝望、痛苦、愤怒笼罩着整个中原大地,暴乱随之而起,中原地面在受到飞烛邪兽肆虐之前,先饱受了一顿难民暴乱之灾!
小小的燕云关,只是象征性的抵挡了一两天就彻底崩溃了,漫山遍野的虎狼邪灵好似爬满骨头的蚁群一般冲过燕云关,不留下人畜等一切活物,十五万百姓一夜之间化为一片碎肉,厚厚的在地上扑了一层,当燕云关最后一道隘卡被冲破时,飞烛邪兽终于进入了中原腹地。
却说中原腹地,正当密如繁星的孔明灯借着东风之势朝玄羽门飘去之时,陈剑平却听到了一个令他极其震惊的消息。
那名负责打探御剑神宗下落的弟子,跪在陈剑平身前,回禀说发现了御剑神宗下落,陈剑平听后大喜,赶忙问道:“总算是有消息了,快说!”
这名黑衣弟子说道:“御剑神宗在百花谷附近现身?”
陈剑平眉头一皱,暗道:“这御剑神宗还真没在两面山周围,不对呀,他此刻在南疆有什么用呢?难道是为了与百花谷联合防御北方各派的攻杀?也不对呀!”
想到这,陈剑平问道:“陵江以南眼下情势如何?”
黑衣弟子说道:“小的正要禀报,前几日陵江以北各派已经与百花谷动上手了!”
陈剑平诧异的说道:“不可能!陵江以北各派打到百花谷周围已经是强弩之末,怎么会有胆量与百花谷交手?”
黑衣弟子说道:“据探报消息,陵江以北各派得到了生力军支持,实力大增!”
陈剑平不可思议的问道:“新的生力军?怎么会?是谁?现如今凌江以南谁还有这等实力?”
这名黑衣弟子一拱手,说道:“千真万确,小的斗胆请掌门猜上一猜,北方各派新得到的这只生力军是谁!”
陈剑平眉头一皱,脑中飞速的将所能想到的各种可能想了一遍,均觉得说不过去,一旁武大通眉头一皱,大声道:“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直接说,这么不给老大台阶下,你以后还想不想混了!”
那黑衣弟子及纳兰月听了武大通这话噗嗤一笑,陈剑平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这个我倒是真猜不出来,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眼下的玄羽门及各宫各殿,还有咱们药山派,可我们一直都是按兵不动呀!”
这名黑子弟子微微一笑,说道:“启禀掌门,任谁也别想猜出来,攻伐百花谷的这股生力军正是一直消失不见的御剑神宗!”
此言一出,陈剑平等人大惊,纳兰月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御剑神宗此刻正在南疆连同凌江以北各派组成的联盟一起攻伐百花谷?”
黑衣弟子笑着说道:“不错,还不止这些,凌江以南各门各派起初权利抵抗,此刻竟然也多半阵前倒戈,转而攻打百花谷,我看现在百花谷真是岌岌可危了!”
陈剑平整整的看着远处的山林大火,楠楠的说道:“好呀!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御剑神宗隐藏了这么多天,原来它压根就没打算掺和中原飞烛邪兽的事儿,从一开始他就盯上了百花谷!”
武大通皱着眉头问道:“不是说百花谷副谷住萧劲风跟御剑神宗在一起吗?那就能容忍御剑神宗背叛百花谷?”
纳兰月嘴角一撇,笑着说道:“说你傻你还真不含糊,说不定此刻萧劲风早死透了,他一个人就算再厉害,能对付的了整个御剑神宗?”
陈剑平冷笑一声,说道:“未必,以萧劲风之老辣,他能让自己这么糊里糊涂的死了吗?我看,说不定此刻萧劲风已经随着御剑神宗一块反叛百花谷了!”
纳兰月、武大通二人听了陈剑平的话,默默的
点了点透,武大通问道:“那此刻百花谷云啸天去哪儿了呢?他自己老窝都让人家给端了,他还能继续玩躲猫猫?”
陈剑平眉头一皱,说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这话还用问吗?据之前有消息报称,飞烛邪兽似乎是被什么人给控制了,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云啸天!”
纳兰月点点头,幸灾乐祸的说道:“奥!这下就清楚了,百花、御剑两派原本计划的是云啸天控制飞烛邪兽由北向南攻向玄羽门,然后百花谷留守以防不测不,萧劲风协助御剑神宗偷袭玄羽门毁掉太极印,这样就能置玄羽门于死地……”
纳兰月还没说完,陈剑平接着说道:“谁成想,云啸天控制着飞烛邪兽还没打到玄羽门,御剑神宗却趁势反戈一击,先端了云啸天的老巢,这下云啸天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呀,真是咎由自取,活该很呀!”
武大通皱着眉头,拍拍自己的脑袋说道:“不对,不对呀,如果云啸天此刻正控制着飞烛邪兽,那御剑神宗这么做不是找死吗?万一玄羽门不敌,到时候云啸天还不是想打谁就打谁!”
陈剑平点点头说道:“嗯,不错,依我看御剑神宗肯定能想到这一层,之所以还这么做,也是走的一招险棋,再者说,我猜御剑神宗这也是被逼无奈,就算是云啸天灭了玄羽门,他御剑神宗迟早也会被百花谷吞并!”
纳兰月想了想问道:“这是为什么,他们两家不是早就联盟了吗?多少坏事都是他们联手做的!”
陈剑平冷笑一声,说道:“联盟是真,各怀鬼胎也是真,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两家是貌合神离,以御剑神宗宗主秦御风的志向,他绝不甘心居人之下,而百花谷云啸天早有气吞天下之志,一旦云啸天灭了玄羽门,那么与百花谷同在南疆的御剑神宗就成了云啸天的第一个眼中钉,有道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所以到时候云啸天一定会灭了御剑神宗,御剑神宗自己当然也会想到这一层,所以就铤而走险了!”
武大通拍拍手,笑着说道:“管他呢,他们两家这是狗咬狗一嘴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好是都死了天下就太平了!”
陈剑平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飘向玄羽门的无数孔明灯,又看了看远处的山林大货,长叹了一口气,指着漫天飘飞的孔明灯,说道:“不错,他们那狗咬狗的事儿咱们才懒得管,眼前这片孔明灯,却也是棘手的很呀!”
第七百二十四章 毒气
此时此刻,两面山玄羽门上空,密密麻麻的孔明灯已经遮住了天空,玄羽门及长春宫三四千弟子严阵以待,有的手持弓弩,有的手持灭火器具,所有人都站在巨大的通天台之上,抬着头,怔怔的看着天上密密麻麻的孔明灯。
就在这时,不少弟子指着天上的孔明灯开始嗡嗡嗡的议论起来,原来飞到玄羽门上空的无数孔明灯,呈现出一片奇异的景象。
本来漫天飘舞的孔明灯犹如一颗颗繁星,将玄羽门上空照的通亮,此刻却纷纷熄灭,只见头顶的亮光东一簇,西一簇的纷纷熄灭,眼看无数的孔明灯就要借着西北风飞过玄羽门,可如此一来,烛火一灭,孔明灯顿时无法漂浮,开始缓慢的下落。
原来,罗生门在制作这些孔明灯时,算好了从凌江城飞到两面山玄羽门上空的时间,再按照时间控制孔明灯内灯火的灯油量,如此一来,绝大部分孔明灯在飘飞到两面山玄羽门上空时正好耗尽灯油,从而坠落到玄羽门之中。
到此刻,玄羽门上下才幡然醒悟,孔明灯既然是熄灭了掉下来,那么就不可能是火攻了,在场所有弟子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自己手里拿的灭火用具,心中有一股被愚弄了的愤怒感,可若不是火攻,这漫天飘过来的孔明灯落下来有什么用?
就在这时,有眼尖的弟子突然抬起胳膊,指着天上纷纷飘落的孔明灯说道:“大伙快瞧,孔明灯底下挂着东西呢!”
众人一惊,立刻朝这名弟子围拢了过来,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孔明灯底下挂着一个黑色的小布包,此刻阴云密布,使得黑夜更加的黑暗,这孔明灯底下挂的布包又是黑色的,因此众人直到此刻才发现孔明灯底下所挂的东西。
见此情景,早有弟子飞奔着前去禀报,长春宫师尊郭本初及玄羽门沈平听了大惊,赶忙从三清殿内出来,抬头一看,熄灭了的孔明灯漫山遍野犹如雨点一般落下,而且西北望去,还有连绵不绝的孔明灯飞来。
郭本初急的一跺脚,大声道:“真是好毒的计策,这下可糟了!”
说着,对着沈平大声道:“沈平,快召集弟子紧屋,罗生门擅长使毒,这黑布包里大概装着剧毒之物,只要不触碰,应该就没问题,快!”
沈平听了大惊,也来不及多想,赶忙吩咐几个得意手下,招集众弟子回到住处,严令所有人不管外面发生什么情况不得轻易出门。
而此时,已经有大大小小的黑布包向冰雹一般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只见屋顶上、树杈上、沟渠中以及巨大无比的通天台之上,慢慢的落了一层黑色布包,眨眼睛,大半个两面山,以及朝天峰之上,落了厚厚的一层小黑包。
如此断断续续的,不时有黑色小包从空中掉落下来,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慢慢停了下来,此时此刻,两面上之上,几乎每个角落都掉落着这种小黑包,可一夜过去了,玄羽门除了到处掉满了这不知何物的小黑包,其他皆一如往常,毫无变化。
许多弟子躲在营房内,甚至都开始怀疑是罗生门搞的恶作剧,若不是沈平严令不准出屋,很多弟子都忍不住要出去捡拾一个小黑包看看究竟了,有些弟子更是不耐烦的倒头就睡!
拂晓时分,凌江城州府衙门派人连同凌江城的百姓和附近的武林人士齐心协力,总算是将烧的越来越旺的山林大伙给控制住了,除了还有几处小的火头以外,大部分地方的火已经扑灭。
两面山朝天峰上的玄羽门也好,山下的各门各派也好,此刻看着东方即将升起的太阳,各个都长舒了一口气,众人均想:“二十几天的严防死守,到最后罗生门总算有动静了,可却是这样一个结局,罗生门真是大大的给众人开了个玩笑,不过这也好,总比出大事的好!”
玄羽门中,不少弟子此刻也出了营房,小心翼翼的走在回廊下,打眼瞧着眼前的黑包,终于有胆大的弟子拿起一个在手上掂了掂,发现黑包沉甸甸的,微微发着一丝苦味,却无其他异样之处,大家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都一脸的莫名其妙。
此时,在节气上虽已是秋末,可中原腹地暑气还未完全散尽,东方的一抹红色的朝霞被出生后的太阳光芒所遮盖,一缕微微透着热气的阳光照在大地之上,不少人紧张了一夜,此刻看着刚出生的太阳,使劲伸了个懒腰。
可就在这时,当一缕阳光照在黑包之上后,手拿黑包的弟子突然觉得手中的黑包慢慢变得热了起来,到最后竟然有些烫手,下一刻,只听到处传来“呲呲”的声音,满山遍野无处不在的一个个黑包,此刻却同时冒出一股略微带着苦味的淡黄色烟雾。
顷刻之间,整个玄羽门、,整个朝天峰以至于整个两面山都像是蒸馒头的笼屉一般,笼罩在一片浓浓的淡黄色烟雾之中,此刻,空中虽吹着西北风,可地上的黑包实在是太多了,一个个拼命的往外冒着淡黄色烟雾,就算是有这股西北风,也难以将两面山周围笼罩的淡黄色烟雾吹散,远远的在山下看去,整个两边山就好像一个巨大的烟筒,呼呼的冒着淡黄色略带苦味的烟雾。
这一幕,方圆四五十里以内都看的清清楚楚,两面山周边的各门各派大惊,众人千想万想,却没想到罗生门会用这一招。
两面山东侧,药山派营地中,陈剑平等人望着远处两面山的情景,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红衣护法钱不易一顿足说道:“罗生门这
招可真毒,瞧这烟雾的颜色,定是毒烟,说不定此刻玄羽门的人都已经被毒死了!”
陈剑平眉头紧皱,死死的盯着远处的朝天峰,摇摇头说道:“我看未必,这烟有毒是肯定的,但是什么药性的毒药还不好说,不过看着不像是剧毒的样子。”
众人均知陈剑平在医术一道得到了捣药仙翁的真传,听他这么一说,提着的心顿时落下一般,纳兰月却不知陈剑平医术高超,自然纳闷的问道:“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剧毒!”
陈剑平慢慢说道:“玄羽门普通弟子就不用说了,要想毒害他们极寻常的毒药即刻,但普通毒药对刘逸风及郭本初这等高手是没用的,除非毒性毒到一定程度,可若真是这等毒药的话,此刻两面山及朝天峰上应该已经是寸草不生了!”
说着,陈剑平猛地一抬左手,朝着旁边没人的地方打出一掌,一股凌厉的掌风掺杂着化蛇剧毒打了出去,顿时,以陈剑平为.asxs.,一仗开外的一个扇面内,所有草木皆瞬间被毒死,变成了焦黑的一团!
陈剑平指着地上的一片焦黑说道:“就如同这样一般,而你们看,此刻两面山及朝天峰上的植被丝毫未受影响,若果这股烟雾真是毒药的话,也就只能毒死下级寻常弟子,对玄羽门是不会造成实质性伤害的!”
众人听了陈剑平这番话,又看了看地上的一片焦黑,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陈剑平又看了一眼远处的两面山说道:“各位,你们在此各守其职,我这就去朝天峰玄羽门打探打探!弄清楚这股浓烟是怎么回事!顺便也看看此刻玄羽门内是什么情况!”
纳兰月一听大惊,大声道:“你疯了,明知道这烟雾有毒,里面的人此刻逃恐怕都逃不出来,你还要闯进去!”
陈剑平微微一笑,说道:“此时此刻再没有人比我去更合适了,我有化蛇内丹之宝护身,百毒不侵,进这烟雾正合适!”
接着陈剑平嘱咐道:“烟雾一起,我估计罗生门就要有所举动了,各位千万警惕,还有最好是有个人跟我一块上去看看,好传消息下来,我一个人来回跑动太费功夫!”
说着,陈剑平由打怀中掏出一粒药丸,摊在手中,说道:“这是捣药仙翁亲自炮制的辟毒药丸,含在口中,不管多厉害的毒,两个时辰内绝不会中毒!”
陈剑平话音一落,四衣护法及三十二金刚等人争先恐后的要跟陈剑平一块去,陈剑平微微一笑,说道:“各位能去自然是最好,不过当此非常时刻各位要守好自己的位置,岂能轻易分身!”
说着,陈剑平眼角一斜,众人顺着陈剑平眼光望去,只见他看的正是此刻坐在帐篷角落里无所事事的武大通!
第七百二十五章 移动的大山
武大通眉头一皱,悲苦的说道:“师父,怎么一有这要命的事儿你就把我豁出去?”
陈剑平道:“关键时刻,大家都严守职位,就你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不选你选谁?随我进去探探虚实,有我在不会有危险的!”
武大通一脸大祸临头的样子,无奈的说道:“我现在要说不当你徒弟了,还来得及吗?”
纳兰月微微一笑,说道:“这还用问,当然来不及了!”说着,将九衔神剑交到武大通手里,笑着说道:“这把剑虽没有瀛丹法器,但好歹也是一把神兵利器,削铁如泥,你拿着防身!”
玄月洞中,陈剑平毁了瀛丹法器,可九衔神剑却留了下来,此物终究是聚贤堂的东西,陈剑平便将九衔神剑给了纳兰月,由她来保管!
武大通拿剑在手,手腕一转,剑身及嗡嗡作响,听声音就知不是凡品。
陈剑平看着纳兰月笑了笑,当即出帐,带着武大通朝玄羽门而去,在山道上拐过一个弯道,陈剑平看着武大通,说道:“如何,现在周围没人,可以了吧?”
武大通嘿嘿一笑,说道:“可以,可以,多谢师父给我留着面子,当着那么多的人被你提着走,很没面子的!”
陈剑平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提着武大通腰带,展开轻功,飞速朝玄羽门而去,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到得两面山山脚下,再往前走,便要进入那片黄色烟雾之中!
陈剑平使个眼色,武大通赶紧从怀中将那颗药丸拿出来,含在嘴里,二人全神戒备,进入黄色烟雾之中。
一进入这烟雾中,陈剑平立刻问道一股浓烈的苦味,细细辨别这苦味之中略微有一股辛辣气息,陈剑平隐在一棵树下,伸手在地上捡了一个小黑包。
只见小黑包中包着几个樟脑丸,樟脑丸上覆盖着一层磷粉,陈剑平看了点点头,小声道:“看,这里有一层磷粉,怪不得晚上没事,白天太阳一晒就起火冒烟。”
说着,用舌头舔了舔樟脑丸,发现这樟脑丸用药水浸泡过,细细辨来,少说得有几十种药材。
就在这时,武大通脸憋得通红,双手抓着脖子,痛苦的说道:“糟糕,师父,我……我中毒了,咱们快撤吧!”
陈剑平眉头一皱,抬手在武大通头上打了一巴掌,怒道:“少在这装蒜!”
说着,指着黑包里泡过药水的樟脑丸说道:“我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毒药,但从气味和品出来的几位药材判断,一定是一
种令人昏迷或者失去行动能力之类的药物,并不是致命的毒药,你装什么装!”
武大通放下双手,嘴一撇,皱着眉头,嘴里含着药丸,含含糊糊的说道:“是吗?我怎么有一种中毒已深,命不久矣的感觉?我看我还是……”
陈剑平不等他啰嗦完,一把扯住武大通衣领,拽着他朝顶峰走去……
正当玄羽门状况频出之际,南疆百花谷此刻也是一片血雨腥风,这百花谷深处南疆与中原接壤之地,只是与中原接壤之处乃是一片高耸入云的山峰,因此不能成为险要的隘口。
而且离开中原腹地,出了东药山山口,要跨过陵江,再绕个大弯才能到达百花谷,因此,百花谷身处在一个四面环山,只有一面出口的谷底之中,因谷中一年四季盛开各色鲜花,因此得名百花谷。
百花谷处在这样一个位置中,若说出谷进攻自然是诸多不利,可若说收缩据守,完全是占尽地利之势,特别是谷口的葫芦嘴处,简直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再加上百花谷几代人的苦心经营,沿途谷道五十余里遍布着诸多防御机关,可以这么说,若想靠强攻攻下百花谷,没有十几万人绝不不可能!可如今百花谷遇到的情况确实几百年来从未经历过的!
御剑神宗!整个昔日百花谷的忠实跟班,此刻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刻,出其不意的背叛了百花谷,百花谷为了应对北方各派联盟做好了各种准备,可就是没有想到御剑神宗会背叛自己,或者,没有想到御剑神宗会这么快就背叛自己!
百花谷诸多防御机关几乎对御剑神宗不起什么作用,因为御剑神宗对百花谷太过了解,而此刻,当百花谷弟子浴血奋战之时,他们恐怖的意识到,御剑神宗为了这一天几乎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所有进攻的方式,什么地方迂回,什么地方避开,什么地方强攻,一切都那么的竟然有序,一切都那么的有条不紊,一切都好似演练过千百遍,一想到如此,背水一战,奋力抗敌的百花谷弟子背后就生气一股寒意。
而另百花谷弟子最最没有想到的,也是最最致命的就是,他们平日里依仗尊重的百花谷副谷主萧劲风,此刻正亲自率领着陵江以北及阵前倒戈的陵江以南众帮派,在百花谷后方,外人不可能知道的密道中冲杀了过来,截住了百花谷弟子最后一点生的希望。
百花谷三四千弟子在云啸天座下得意二弟子旬武、询箭的带领下,在前有恶敌,后退无路的情况
下,迸发出了背水一战的气势,人人悍不畏死,几乎以一当十,可即便是如此,仍然是大势已去,无力回天!
攻打百花谷的各门各派每一个人心中就清楚的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留情不出手,出手不留情!”
杀!杀光!所有攻打百花谷的每人一个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因为对付百花谷这样的对手,绝不能给他留有那怕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一定要绝对的置其于死地,否则等他反咬的那一天,自己会死的惨烈百倍前倍!
于是,守的人义愤填膺,舍生忘死,几乎到了手掐牙咬的地步,而攻得人则双眼血红,奋不顾身,惨烈的厮杀,分布在百花谷的各个角落。
每一道石梁,每一处院落,每一间屋子,双方逐个的争夺,每攻下一处,都要堆积一堆尸体,到最后想法和目的都已不重要,或者都已忘却,剩下的只是瞪着血红的双眼厮杀,成百上千根火把飞蝗似的飞向百花谷,瞬间整个陷入一片火海……
正当天下各处烽烟四起,凌江南北轰轰烈烈之际,位于中原腹地最深处的陵江城百姓,此刻也陷入了深深的惶恐之中,连日来玄羽门惊变,西南山林大火,这些都足以刺激安静祥和的陵江城百姓的神经了!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天下共知,世人最最恐怖的飞烛邪兽也终于慢慢接近了中原腹地,慢慢的朝着陵江城的方向而来。
当飞烛邪兽连克十七处城关,冲过北山口的时候,中原腹地百姓终于闻到了飞烛邪兽所带来的恐惧气息,谁都知道,这飞烛邪兽是冲着玄羽门而来,往日里人们最为依仗的自然是玄羽门,而此刻最危险的也正是玄羽门。
况且在这个节骨眼上,玄羽门此刻似乎也是麻烦缠身,搞不好是否能保全自身都难说,恐惧终于超出了陵江城百姓的忍耐极限,大规模的逃亡瞬间爆发。
所有的人自然而然的往东药山涌去,大家都抱着一种观望的态度,看看玄羽门传说中的太极印到底能不能镇压的住着飞烛邪兽,如果可以,那么再从不远处的东药山回到陵江城,若太极印也无能威力,那么所有的人只能出东药山山口,一直往南逃奔了!
原本熙熙攘攘的陵江城,此刻十室九空,一片狼藉,而就在这一天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升起,玄羽门被一股浓浓的淡黄色烟雾包裹时,陵江城剩余的人不经意间北望一眼,在极远的北方,终于还是看到了那个传说中令天下人恐惧的犹如一座移动的大山般的黑影!
第七百二十六章 弹弓
却说陈剑平、武大通二人进入淡黄色烟雾之中,陈剑平扯着啰哩罗嗦的武大通奔朝天峰而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二人跃上飞云瀑布顶端,来到通天台之上,此刻四周一片淡黄色烟雾,犹如浓雾一般灰蒙蒙的看不清周围情形。
陈剑平对玄羽门地形十分熟悉,此刻虽目视不过五步远,但他凭着记忆沿着石道朝三清殿走去,武大通紧紧跟在陈剑平身后。
突然,前面不远处一个晃晃悠悠的黑影站起来,慢慢又倒了下去,陈剑平快步上前一看,原来是一名玄羽门弟子,陈剑平赶忙扶住这人,问道:“你觉得怎么样,身上有什么不适?”
这名玄羽门弟子昏昏沉沉的眯缝着眼,恍恍惚惚的好似喝醉了酒,断断续续的说道:“浑身……浑身没劲,头……头重脚轻……”
陈剑平看着武大通,急道:“果然是迷药,这下可糟了!”
武大通蹲在地上,说道:“那现在玄羽门上下岂不是都要被迷倒了,罗生门这时候要是冲上来,这许多人岂不是都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陈剑平点点头,极目朝四周望去,做了个小声的手势,低声道:“小心,没准罗生门此刻已经摸上来了!”
武大通听了猛地一惊,赶紧朝陈剑平身边靠了靠,以极低的生硬说道:“那咱们快召集人手,冲上来吧,否则就咱俩万一遇见大批罗生门的人,那不是死定了!”
陈剑平忍不住又再武大通头顶打了一巴掌,小声怒道:“能不能用用脑子,这四周都是**烟雾,人一进来就被迷倒了,有什么用?”
武大通涨红着脸,强词夺理道:“那还不容易吗?”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含含糊糊的说道:“每人含一颗药丸不就成了?”
陈剑平抬手就要再给他一把掌,武大通双手抱头,气急败坏的说道:“有话就快说,还动手动脚的!”
陈剑平不耐烦的说道:“你说的倒轻巧,你以为吃糖豆呢?这种药丸炮制极为不易,其中一位药材,光发酵就得用时半年多,我身上有个三五丸已经很不错了,那有那么多给人吃!要不是其他人抽不开手,我才舍不得给你吃呢!”
武大通一撇嘴,小声嘟囔道:“什么好东西呀,我还不稀罕呢,还不是非拉着我来……”
陈剑平猛地双眼瞪向武大通,武大通怪眼一翻,说道:“你瞪我也是,这送死的活儿,我本来就……”
就在这时,只见陈剑平一脚将武大通踹开,武大通哎呦一声,张嘴就要骂人
,却听见当当当三声响,三只钢锥插在自己刚才蹲着的青砖上。
陈剑平飞身而起,一把扯住武大通,闪身躲在墙角,凝神静听周围动静,只听西南角微微有点响动,陈剑平一摸周身,竟然没有一件可以做暗器的东西,正自着急。
却见武大通一脸愤怒的在自己腰间摸索,陈剑平眉头紧皱,低声道:“别出声音,你非这个时候嘬死吗?烟雾蒙蒙的我可护不了你了!”
武大通白眼一翻,右手一抻,由打腰间拽出一个大弹弓来,陈剑平莫名其妙的看着武大通手里的弹弓,只见武大通在腰间的袋子里拿出一颗圆滚滚的石子,装在弹弓袋立,侧着右耳凝神静听。
陈剑平此刻望去没心思探听敌人的方位,一双眼饶有兴致的看着武大通,只见武大通五短身材,蹲在墙角活像个大肉球,静心倾听的样子颇为可笑。
就在这时,只见武大通突然抬起手,将手中大弹弓拉满,凝神片刻,突然左手一送,砰的一声,打出一颗石子。
没想到武大通这把不起眼的大弹弓劲道却很是刚猛,打出去的石子竟然有破空之声,只听正北几十步开外浓雾中哎呦一声惨叫。
接着嗖嗖嗖三声响,三枚钢锥朝着武大通打了过来,陈剑平一提武大通衣领,将他拽开,谁知陈剑平刚刚松手,武大通拉满弹弓又是一下。
只听啪的一声响,几十步开外又是一声惨叫,陈剑平提着武大通轻轻转过墙角,静静的蹲下,四周寂静无声,只听几十步不开外传来几声呻吟声,想必被打中的人受伤不轻。
陈剑平趴到武大通耳边,说道:“这一定是罗生门派来的斥候,用来打探消息,一旦发现玄羽门全都被迷倒了,罗生门就该大举冲上来了,想办法收拾了他们!”
武大通点点头,往地上一趴,右耳贴在地砖上,凝神静听了一会,起身小声道:“一共十三个,左边五个,北面四个,西北四个,但是南边有飞云瀑布,嗡嗡的响,不知道有几人!”
陈剑平点点头,小声道:“没关系,听见的这几个先收拾掉,若能跑掉一两个也好,这样罗生门就会以为玄羽门还有人未被迷倒,弄不清虚实,反而不敢大举攻山!”
说着,从武大通腰间袋子里抓了一把石子,小声道:“左边的归你,北面的和西北的归我!”
接着,陈剑平听声辨位,运指如飞,武大通一把普普通通的弹弓也是有如神助,每打出一颗石子都有一人应声而倒,瞬间,灰蒙蒙的烟雾中不时传来真真惨呼声。
这武大
通打一发石子,变换一个位置,打到第四发时,听着身侧有个动静,武大通往旁边一转,跟那人正好背对背靠在一起。
武大通微微一笑,说道:“师父,出手还真快,七八个人几下就放倒了!”
武大通刚说完这话,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眼角余光撇在这人身上,发现这人身高太矮,明显不是陈剑平,而此刻这人也反映了过来。
话说这武大通反应也真是够快,当意识到情况不妙的那一瞬间,猛地拔出背后九衔神剑,身子还未转过来时,双手就势做了个后削的姿势。
只听九衔神剑剑身传来嗡的一声响,剑身划过一个圆弧朝身后这人腰间削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这名罗生门弟子惊慌之中见武大通长剑削了过来,百忙之中赶紧竖起鬼头刀来招架,并做好借势越开的准备。
下一刻,只见一声脆响,九衔神剑如同切豆腐一般,将这人手中鬼头刀,紧接着,一剑将这人从左下到右上连肩带头削成了两截,这名罗生门弟子连哼都没哼一声,倒地而死。
陈剑平听着这边声音有异,犹如一道青烟般冲了过来,吓得武大通转身撒腿就要逃跑。
陈剑平低声喝道:“是我!”
武大通长嘘一口气,把剑往地青石砖上一叉,吓得手拍胸口,面色煞白,陈剑平看着地上削成两截的尸首,诧异的问道:“如何?什么情况?”
武大通惊魂未定的说道:“我射倒了三个,斩了一个,估计剩下的那个跑了!”
陈剑平拍拍武大通肩膀,说道:“走,瞧瞧去!”
陈剑平、武大通二人走到近前,只见被陈剑平打中的七八个人中全部中者立死,而最令陈剑平差异的是,武大通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弹弓,打中的几人中,竟然有两人被射中要害,当场毙命。
剩下的三个受伤的罗生门弟子,此刻却也奄奄一息,口中泛起一股白沫,想必是看到自己重伤难以逃脱,便服毒自尽了。
陈剑平看地上的尸体,心中也赞叹罗生门血无常治下之严,武大通蹲下来,伸手便要检查地上的尸首,陈剑平一把抓住他的肩头,说道:“罗生门善于用毒,小心尸体上有毒!”
说着,亲自蹲下来,翻看地上的尸体,却见一个个尸体上出了随身携带的兵刃以外,并无它物,当翻到第三个尸体身上时,反出一张羊皮纸。
打开一看,图上画着几条线路,陈剑平打眼一看,惊的险叫出声来,只见手中地图所画的正是出入玄羽门的详细路线图!
第七百二十七章 黑黝黝的洞口
却说陈剑平看到手中的羊皮图纸,面色大变,武大通凑过来,好奇的问道:“怎么了?不会是发现什么藏宝图了吧?我看这个可是行家!”
陈剑平皱着眉头说道:“什么藏宝图!这时玄羽门详细的位置地形图,上面标注了玄羽门各处详细的布置和路线,简直是事无巨细!”
武大通嘴角一撇,耸耸肩说道:“罗生门手里既然有这张图,只能说明玄羽门有内奸!”
陈剑平阴沉着脸,点点头,说道:“不错,从图上看,还标注了很多隐秘的地方,泄密的这人肯定不是普通弟子,说不定还位高权重!会是谁呢?”
武大通事不关己的咧了咧嘴,眼睛往图纸上一撇,突然眉头一皱,指着图纸问道:“师父,我识字不多,这几个字就是太极印……”
说到这,武大通一囧,因为字他虽然认得不多,可数还是会数的,“太极印”是三个字,而他指的地方却是五个字。
陈剑平似笑非笑的看着武大通,说道:“这是天罡·太极印!”
武大通一挠头,不解的说道:“不对呀!位置不对,大大的不对!”
陈剑平又是一阵不耐烦,抖动着手里的羊皮纸,拿到武大通眼前,问道:“哪儿不对了,不就是在这画着呢吗?”
武大通一把将图拿在手中,说道:“别的不说,这罡那罡的我也不懂,可这种图我看的多了!”
陈剑平白了武大通一眼,说道:“这我倒是望了,你当年跟陵江城那几个盗墓贼干的……”
武大通拦住陈剑平的话头,说道:“那又怎么了,我也是靠手艺吃饭!”
说着,将羊皮纸地图铺在地上,指着地图说道:“你看,这图上的黑线,细浅的代表是地表物件,颜色稍微深一点,说明是地下的物件,比如暗道、地下室、地牢等等!”
武大通说到这,指着地图上一个黑色细线说道:“比如这里,颜色变深,线变粗,说明是地下的一条通道,而这条斜线代表着地下通道的入口!”
陈剑平听武大通说的头头是道,仔细看了看图纸,发现确如武大通所说,图纸上的线条由细到粗,有浅到深,深浅有序,形成了一个由上到下,层次分明的立体结构。
陈剑平点了点头,问道:“是,这有什么不对吗?”
武大通笑了笑,说道:“我正等着你问呢?”
接着,指着图上天罡·太极印的位置,说道:“太极印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是摆放在隐蔽处,或者地下,但是你看,按照这图上画,太极印根本没有在地下,而是大摇大摆的放在地表!”
陈剑平对着图纸一路却是一窍不通,听武大通这么一说,皱着眉头说道:“你没看错吧?”
武大通指着图纸说道:“不可能,我绝对没
看错,根据图上画的形状,这天机印成方形,盖在地表,在它的下面是个倒三角形的地下室,这绝对错不了!”
说着,指着图上天机印的位置,说道:“就在这里,整个玄羽门的正中原,但是这么大的一个东西,放在地上不可能看不见呀!这时玄羽门的什么位置?”
陈剑平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图纸,抬头说道:“这里……这里是玄羽门通天台!”
说完一拳砸在脚下的青石砖上,说道:“我们脚下踩着的,就是通天台!”
武大通看了看脚下,不由自主的说道:“乖乖,那得是多大呀!想不到闻名天下的通天台演武场,其实就是传说中的天罡·太极印,都说太极印是一块巨石,可这也太大了吧!”
陈剑平双眉一扬,指着图纸说道:“你说这通天台下还有个地下室,想必这太极印的关键就在这地下室中,入口在哪里?”
武大通:“不知道!”
陈剑平一瞪眼,怒道:“什么?你不是说能看懂这图吗?怎么会不知道?”
武大通急道:“因为这图上压根就没画入口!”
陈剑平啊了一声,吃惊的看了看地上的羊皮图纸,又看了看武大通,指着图纸焦急的说道:“你看看,再仔细看看!”
武大通说道:“不用看,四周线上没有缺口,只有两种可能!做这张图的人也不知道入口在那里或者知道入口在哪里却故意没画!”
陈剑平点点头,看了看旁边罗生门弟子尸体,说道:“看来这些人可能不是来打探虚实的,而是来寻找地下室入口的!”
武大通点点头,说道:“说不定咱们已经来晚了!”
陈剑平惊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武大通皱着眉头说道:“我的意思是,罗生门的人可能已经或者快要进入这地洞内了!”
陈剑平大惊道:“怎么可能,你不是说找不到入口吗?若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危险了,虽说玄羽门掌门刘逸风可能就在这地洞内,可此刻多半也是昏迷不醒了,这可大大不妙了!”
武大通指着图说道:“这一片区域太大,若是暗门将会非常的难找,主要就得看运气了,运气好了不一会儿就找到了,运气不好的话,就是找十天半个月也不奇怪,而且这又不是探墓道,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陈剑平一摆手,打断武大通,说道:“有话直说!”
武大通一抿嘴,直截了当的说道:“如果我是罗生门,拿到这张图之后,放完了毒,也不找什么暗门,首先要做的就是在旁边挖一条地道,直通地洞,瞧这一带的土质,别人我不知道,要让我来的话,最多两个时辰挖通!”
武大通瞧了瞧四周,说道:“而且,一旦挖通,就事半功倍,好办多了!”
剑平诧异的问道:“此话怎讲?”
武大通微微一笑,说道:“你想呀,要是挖好了通道直通地洞,灌毒,放火,灌烟,要想收拾里面的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陈剑平皱着眉头,说道:“你可真损呀!”
武大通嘿嘿一笑,说道:“还不止,飞云瀑布近在咫尺,不利用下岂不是可惜,往里灌水岂不爽哉,最绝的就是把地洞里塞满火药,管你这印那印的,一点火星,全都了账!”
陈剑平猛地在武大通头上拍了一巴掌,怒道:“别废话了,快找!”
武大通微微一惊,问道:“找什么?”
陈剑平一把抓过地图来,急道:“看看哪里适合挖地道,咱们好找找,说不定还能赶在他们挖通之前阻止他们,还有,你别说得跟没事儿人一样,太极印一毁,便不能克制虎力邪兽,什么下场不用我多说了吧?”
武大通一拍脑门,道:“哎呀,光顾着幸灾乐祸了,倒把这茬给忘了!”当即着了七八处合适挖地道的地方,标注出来,二人小心翼翼的围着通天台四周找了起来。
当黑包下落之际,玄羽门弟子奉命不准走出营房,清早时起烟时,虽有不少弟子已经走了出来,可毕竟是少数,因此巨大多数弟子此刻都晕倒在了房舍内,因此外面弟子极少。
却说这通天台是在大的很,当年祭天圣会之时,上万人齐聚通天台都显得极为宽敞,陈剑平、武大通区区两人,围着通天台四周查找,着实要费一番周折。
约莫找了半个时辰,陈剑平心中焦躁起来,埋怨道:“你选的这几个地方准不准?千万别有漏掉的地方!”
武大通刚想回话,突然不远处浓烟内传来一阵细小的声音,陈剑平、武大通二人赶忙隐在一块大石旁,片刻后,只听一个细微的声音说道:“去西边探查的那几个人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陈剑平、武大通二人对望一眼,相视一笑,只听有一个声音小声道:“谁知道呢,这通天台也太大了,灰蒙蒙的别是迷了方向了吧?快去找找!”
又有一个声音道:“还是别找了,咱们老实守在这里,别坏了大事!”
这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黑影闪过,淡黄色烟雾中传来两声轻微的响动,瞬间转为宁静,不一会,一个黑影从淡黄色烟雾中闪现出来,正是陈剑平,原来他早神不知鬼不觉的绕过去,结果了说话的这二人。
陈剑平一招手,武大通从大石后面闪身出来,走到这二人尸体旁边,趴下右耳贴地,半晌,武大通指着地面,笑嘻嘻的说道:“找到了!”
说着,蹲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摸索,边摸索边往前挪动,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武大通在一块三尺见方的石板前停下,轻轻搬开石板,眼前赫然出现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第七百二十八章 黑衣人
此刻,南疆之地渐渐恢复了平静,持续七天七夜的厮杀告一段落,百花谷弟子战至最后一人,流尽最后一滴血也未能改变被歼灭的命运。
到处鲜血淋淋,尸横遍野,每一处重要的通道口、每一处关键的院落、每一处或大或小的门前,都经过双方反复的惨烈争夺,都堆积着成堆成堆的尸体,地面暗褐色的血液,仿佛在静静地诉说着当时厮杀的惨烈程度。
杀完了人,自然就要抢东西,实际上,各门各派联合到一起,趁乱抢东西,才是大部分人的真实目的,什么飞烛邪兽,什么天下苍生,留给那些自诩名门正派,正道领袖的人去操心吧!
很多人在得知天下即将遭受一场浩劫时,想到的是如何逃生,也有很多人想到的是我能做点什么,可还有更多的人想到的是,我能趁机得到什么,至于谁该死,谁不该死,那就不是这类人考虑的问题了,反正我是不能死!
我非但不能死,你们这些正派领袖还得好好的保护我,而且我觉得某些人肯定有不少好东西,给你要你总不会给吧,那好,我就抢,抢之前我还得先想办法杀了你,免得你妨碍我抢你东西!
百花谷几代人积累的财务,犹如蚂蚁搬山一般,被无数人抢个精光,人们都没顾得上擦拭身上和脸上的血污,甚至都来不及将刺入对方身体内的刀剑拔出来,就疯狂的冲向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之后,自然是例行公事般的放一把火,放一把大火,确保自己杀过、抢过得地方化为一片焦土,这样整件事就算是做圆满了,于是乎,有着几百年历史的正道巨派百花谷,此刻只剩下了一撮一撮的冒着白烟的焦炭。
对此事件,人们最多的感叹就是:“诺达的一个百花谷,名头叫的震天响,却只有这么点东西可抢,真令人大失所望!”于是乎大家都觉得百花谷所有人都该杀!
而中原腹地此刻也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巨大的飞烛邪兽一步一步慢慢的朝着两面山方向靠拢,终于有一天,人们隐隐约约看到了它泛着淡黄色光芒的前胸鳞甲,起初还是传闻与噩梦中的恐惧,此刻终于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人们眼前。
可就在这最最紧要时刻,集天下众望与一身的玄羽门,此刻却犹如一个大烟筒一般呼呼的冒着淡黄色的浓烟。
罗生门!这个近几年崛起的神秘组织,却偏要在这紧要关头,用尽一切他们所能想到的办法,以四两拨千斤之势,给天下以毁灭性的重创。
整个两面山犹如一个放在一团大火旁的火药桶一般,它就在那静静的放着,不定什么时候,吹起的一点小火星就能酿成巨祸,而此时的罗生门,扮演的就是吹动火星的那阵风。
玄羽门各宫各殿皆严阵以待,两面山外围的各大门派也都做好准备,一方面要紧盯着越来越近的飞烛邪兽,一方面焦急的盯着冒着滚滚烟雾的玄羽门,还要防备不知隐藏在何处的罗生门大军,事态已经紧张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情况已经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面对着包围玄羽门的这一股浓浓的黄烟,所有人都焦急而又无奈,它就像一只无形的百万大军,将玄羽门牢牢的围困在中间,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着陈剑平与武大通的消息。
而玄羽门之上,陈剑平看着眼前黑洞洞的隧道口,对着武大通问道:“你看这隧道挖通了没有?”
武大通看了看说道:“我看多半是挖通了,这么许久不见有人往外运土,要么就是里面的人停下不挖了,要么就是已经挖通了!”
陈剑平点点头,说道:“恩,好我知道了,我自己进去,你快下山吧!”
武大通微微一惊,说道:“你一个人怎么行,我在这好歹还有个照应!”
陈剑平微微一笑,暗道:“武大通其人平时虽显得不太可靠,但关键时刻还是有所担当的。”
当即微微一笑说道:“你口中的避毒丸快要失效了,就算在这里也没用,万一你晕倒了我还得照顾你,况且,你还得下山传递消息!”
武大通往陈剑平身前凑了凑,问道:“传递什么消息?”
陈剑平略一沉吟,说道:“你下山后将这毒烟的情况跟下面的门派说清楚,烟雾不散断不能上山,让山下所有门派做好防控,谨防罗生门大举攻山!”
武大通点点头,说道:“师父,你自己多当心,我这就下山传信儿!”
说着,转身就要走,陈剑平一把拽住武大通,指着地上罗生门弟子尸体说道:“换上罗生门的衣服,四周灰蒙蒙的万一被人撞见,也好蒙混一下!”
武大通点点头,剥下一罗生门弟子的衣服,给自己换上,一再叮嘱陈剑平小心,转身而去,顷刻间隐没在浓厚的淡黄色烟雾中!
陈剑平有静心听了片刻,发觉四周及隧道内确实没有声音,一矮身钻进了隧道,只见隧道口虽然窄小,可越往里走挖的越宽敞,走了四五十步之后,几乎已经可以站起来弯着腰行走。
陈剑平越走越是心惊,从开始放出烟雾,到现在也就几个时辰,没想到罗生门的人就在这里挖了这样一条又宽又长的隧道。
太极印如此隐蔽的地方,别说天下人,就是玄羽门及各宫各殿的人也不知道具体位置,自己在玄羽门紫云宫这么多年,连太极印这三个字都没听过,而此刻,罗生门居然拿到了标注着太
极印详细位置的羊皮纸地图。
一想到这里,陈剑平心中就升起一股寒意,能知道太极印秘密的人,绝对是玄羽门及各宫各殿中响当当的人物,普通弟子绝对不会知道太极印。
而据东药山那位老前辈所说,太极印的事情似乎连恩师陆正山都不知道,也就意味着,其他各宫各殿的师尊可能也不知道天罡·太极印的事情,那么到底是谁,如此丧心病狂,将这个消息泄露给了罗生门呢?
想到这,陈剑平皱着眉头,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心中暗道:“难道当今世上,还有不知道的第三方势力的存在?当年与自己在东药山大战一场的枯骨老者,自那以后再无音讯,他如今在那里,又在预谋着什么呢?”
陈剑平使劲的摇了摇头,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知从何时起,他总觉得暗中有一股强大邪恶的力量在窥视着整个武林,可这股力量又那么的难以捉摸,虽说有些许的蛛丝马迹,可却东一头西一簇的毫无头绪。
陈剑平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中此刻方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当下也不再多想,收敛心神,继续顺着隧道向前走。
狭窄隧道中,宝剑这类长兵器最是无用,陈剑平将响铃剑插在背上,单掌护身,小心翼翼的前行,大概走了几百步,约莫自己现在的位置快要走到通天台演五场中间了。
他正自纳闷怎么还没到达图上所标注的地洞时,突然耳梢鬓角处微微感觉到一丝极弱的微风,陈剑平心中打了个突,暗道:“有通气的地方,莫非是要到了,罗生门果然已经挖到了地洞!”
当即赶紧猫腰悄悄走了过去,只觉隧道走势突然向下倾斜了一些,又转了几个弯,转到最后一个时,尽头微微透出一丝亮光。
陈剑平心中一喜一惊,坎坷的慢慢挪了过去,只见离着亮光处不远的隧道底部撒着些许灰色的粉末,这粉末与泥土眼色相近,若不是自己细看很难发现。
陈剑平微微一笑,那小拇指指甲挑起一点问了问,暗道:“果然小心谨慎,隧道口都撒着剧毒,可惜这招对我却是没用!”
没几步,陈剑平便挪到亮光处,拐了个直角弯,进入山洞的隧道口猛然间映入眼帘,陈剑平双眉一扬,慢慢爬过去,发现这隧道口正好开在一处土坯砌成的阶梯上。
陈剑平极小心的探出头去一看,直觉整个地洞成方形,一层一层的好似一个深井一般向下延伸,每层之间靠墙的位置修筑这阶梯,一眼望下去,黝黑黝黑的深不见底。
就在这时,陈剑平猛地一惊,只见从他的位置往下数三层的平台边上,赫然站着一黑衣人,这人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