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高俅来,王进走
北宋第七位皇帝宋哲宗,唤做赵熙,在位时,汴梁城宣武军有一破落户子弟,姓高,排行第二,自小不成家立业,只好刺枪使棒,踢得一脚好气毬,街坊邻里,也不叫他高二,却都叫他做“高毬”,后来发迹了,便将毬字去了“毛旁”,添做“立人”,改名唤做高俅,所谓——要做人,先去毛。
高俅此人吹弹歌舞、刺枪使棒、相扑玩耍无一不精,也胡乱学了一些诗书词赋,若要说到仁义礼智,信行忠良,他却是丝毫不会,早些年在京城,百姓都不许他在家宿食,被流放出京城,后来遇到皇帝大赦天下,才重返京城。
宋哲宗皇帝御弟端王赵佶,也是个俊俏人物,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踢毬打弹,品竹调丝,吹弹歌舞,更是不在话下。
这两人却正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自从那高俅遇上了端王,便是“一见钟情”,高俅每日跟着端王,寸步不离。
元符三年(1100年)正月,年仅24岁的宋哲宗驾崩,膝下无子,文武百官与太一番商议之后,决定册立端王赵佶为天子,立帝号徽宗。
皇帝赵佶对那高俅说道:“朕欲要抬举你,但是有边功方可升迁,先教枢密院与你入名,只是做随驾迁转之人。”
瞧瞧皇帝,这话说得好生有理——有功才可升迁。
半年之后,高俅伴驾有“大功”,抬举做到了殿帅府太尉一职,虽然现在太尉已经不再是国家最高长官,却也是一个极为荣耀的官位,高俅,也算是“一举成名天下知”,帮闲帮到了皇帝家,做到了太尉,也算是极品。
新官上任三把火,高俅既然做了殿帅府的太尉,自然要显显威风,到任当天,他便要求殿帅府一应属下,都得到堂参拜,高俅更是拿着花名册一一点名,结果却发现少了一人,那便是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
原来王进在半月前就已经得了病,至今尚未痊愈,在家养病。
高俅大怒,道:“胡说,既然有手本呈上来,怎会患病?难道不是这厮在抗拒官府,此人定然是推病在家,搪塞于我,左右,快快去与我拿来。”
官大一级压死人,上司召唤,无奈,王进只得带病前往殿帅府,参见高太尉。
等王进拜了三拜,高俅便呵斥道:“你这厮,你爷就是个街市上使棍买药的,你省得什么武艺,前官没眼,竟让你做了教头,如何干小视于我,你是托了谁的势,推病在家享安乐?”
好一句“你是托了谁的势”。
“小人怎敢,确实是患病未痊愈。”王进连忙解释。
“你这贼配军,你既害病,今日又如何来得?我看你明明就是小视于我,左右,拿下,给我狠狠地打。”高俅说道。
小人不讲理,却偏偏能以理杀人,好在殿帅府的人,大多与王进交好,连忙出言求情,言道:“今日是太尉上任好日头,全免了这人一次吧。”
“你这贼配军,今日且看在众将的面子,饶恕你一次,明日再与你理会!”
王进连忙谢恩,这才抬头看了眼上司高太尉,却认出了原来是高二,心中暗暗叫苦。
原来,高俅当年喜使枪棒,曾经被王进的父亲王升一棒子打翻,在床上躺了三四个月起不来身,这次高俅是公报私仇来了。
高俅也怕王进逃了,便安排两个心腹军士“服侍”王进。
……
“我儿,三十六计,走为上。”王进回家将事情与王母说了,王母当即说道。
“好。”王进也是果断,当即点头,说道:“延安府的老种经略相公镇守边庭,儿子爱使枪弄棒,早些时候,与他手下的军官多有交集,不如就投了那去,那正是用人的地方,足可安身立命。”
“好。”
母子二人立即收拾了东西,王进使计,假意说要到酸枣门外的岳庙还愿,先后将两个军士分别支走,带上一些细软,将母亲扶上马,挑上担子,从西华门离开了汴京,一路朝延安府而去。
等两个军士发现王进逃走,并汇报到高俅那里的时候,已是两天之后。
“看那贼配军逃得哪里去!”高俅怒喝道。
押下文书,让各州府捉拿逃军王进。
高俅虽然出身泼皮,但是有了权力,手下也有些能人前来投靠,分析出王进最有可能逃往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处,高俅便派出心腹,拿着他的文书,前去缉拿王进。
新官上任三把火,高太尉的第一把火,岂能还没烧着,就灭了。
新仇旧恨,高俅恨不得将王进扒皮拆骨。
……
也是天佑王进,不忍好汉落难,行到少华山史家村,因为母亲生病,王进不得不在史家庄多做几天停留,因此见到了史家庄大郎——“九纹龙”史进。
这史进倒有一身好筋骨,天生习武的材料,只是可惜,他虽然拜了八九个师傅,却也只是学了点花把势,王进一来为了报史太公收留之恩,二来不忍一条好汉走上歧路,便收史进为徒,传授他十八般武艺,又耽搁了小半年,母子二人才启程前往延安府。
半年没有消息,高俅虽然心中不平,却也无奈,其实已经放弃了,但是各路文书已发下,有不少道上的人,为了攀上高俅这条高枝,纷纷打上王进的注意,到处寻找,虽然过了半年,却不消停,这是王进所没料到的,离开史家庄时,已过半年,王进有所疏忽,不像半年前离开汴梁城之后那般谨慎,还真就被一伙强人发现了行踪。
天高地厚,茫茫大宋,可有英雄安身立命之处?
……
“我儿,你看前头,是不是有人?”坐在马上,王母突然指着前方大路说道,王进随着王母所指,定睛一看,却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躺倒在路中间。
王进急忙上前查看,确实是一书生,已经昏厥过去,样貌颇为英俊,脸色苍白,应该是害了病。
“陈魁,是个秀士,应该是要去参加秋斌的,算算时间,大抵是错过了,可惜了,我儿,既然遇到,不可不救。”王母翻看了从文士怀中掉落的身份文牒,说道。
“好。”
PS:高俅来,王进走,王进走,一百零八好汉来!
第二章 糟糕的身体
“呼……呼……”陈魁手拄着锄头,口中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肉眼可见。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手无缚鸡之力吧。”一屁股坐在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了眼手中生锈的锄头,陈魁自嘲道。
他原并不太相信“手无缚鸡之力”的说法,认为那就是一种夸张的比喻,因为陈魁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年轻人,哪怕是个读书人,又怎么会连一只鸡都抓不住呢,这不是开玩笑嘛!
但是现在,陈魁信了。
他现在就是个“真·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倒不是因为陈魁的年纪大了或者是小了,而是因为吃不饱,当然,还有生病。
书生十年寒窗苦读,不事生产,闭门苦读,只为日后能一朝登榜,光耀门楣,出人头地,如果家里的劳动力充足就还好一些,若是不足,便只能挨饿,划粥割齑,缺乏必要的锻炼,自然就手无缚鸡之力。
陈魁前身就大概是这种情况,家中只剩自己一人,他倒也果断,竟然卖掉了家中的全部田地,孤注一掷,专心闭门读书,一日两餐,只是喝粥配着咸菜。
这次本来是要到州府参加秋斌,只有通过,才能到京城里搏个进士、状元,却不想因为长期缺乏营养,身体太弱,加上又生了病,行至半路,竟昏死过去,一命呜呼,陈魁也因此重生到这人身上,被路过的一对好心母子给救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伟人诚不欺我!
“继续吧。”搓了搓手,握着锄头,继续干活。
陈魁不是想挖墙脚,也不是为了锻炼身体,而是按照记忆,在翻找被原主埋在地里的东西,原主也真是谨慎,竟将东西埋得“那么深”,这已经是陈魁第二次休息了。
“先补补身体,将病养好,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否则练武无从谈起啊。”
虽然这具身体的情况很是糟糕,但其实陈魁心中却颇为兴奋,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前世,在叶问宇宙,陈魁虽然在商业领域达到了一个前无古人的巅峰,但是在功夫上,却非常遗憾的被挡在了化劲门外,这是陈魁一辈子的遗憾,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这也许是武道天书的功劳吧。
虽然现在这具身体缺乏营养,较为瘦弱,不过对陈魁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只要给陈魁一定的时间,有足够的食物摄入,再好好锻炼一番,就能迅速强壮起来,这具身体的先天属性还是不错的,陈魁真正兴奋的,除了重来一次的机会之外,还有这个时代。
宋徽宗赵佶、蔡京等,陈魁虽然对历史不是太熟悉,但是大名鼎鼎的青楼天子,陈魁还是知道的,“靖康耻”就与他有关,虽然具体时间陈魁不清楚,但是距金兵南下,肯定不远。
战场,近在咫尺,这里靠近西北,陈魁也可以到西北参军。
前世,陈魁最深刻的领悟就是——练武是基础,杀人才是升华。
只有战场,只有生死搏杀,才有更大的可能去触碰那传说中的化劲境界,重活一世,陈魁怎么说也要领略一番化劲的风采,否则就太对不起老天给予的机会了。
陈魁现在以为自己来到了历史上的宋代,并未多想,根本没想到,自己其实来到了水浒世界,因为王进母子救了陈魁之后,并未将真实姓名相告,只是说自己姓张。
至于科考,陈魁果断放弃,现在,他现在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参军,上战场。
“陈魁啊,陈魁,金榜题名,就随着你的死,一起去了吧,宁做百夫长,胜过一书生,沙场才是我的归宿。”陈魁轻声说道。
前身非常热衷科举,颇有种将科举视为生命中的唯一的意思,这个时代,很多读书人皆是如此,非得去过一过那独木桥。
“太宗皇帝真长策,赚得英雄尽白头!”
陈魁并没有因为说了这番话而感到身体或者思想什么不适,没有什么执念,也没有什么融合,更不存在反抗之类的,原陈魁,早已魂归地府,烟消云散,现在是个全新的陈魁。
不过,在那之前,现在最重要的是调养好身体,不求马上恢复到前世身体素质的巅峰,但是怎么说,也得有个两三成水准吧,否则怎么混。
要做到这点,就需要食物和药材,归根到底,就是钱的问题,陈魁现在正在解决这个问题,原主将钱埋在了地下。
陈魁有些佩服原主的果断,他变卖田地家产,结庐在僻静之所,远离繁华,一心闭门读书,而且还有点长远目光,他考虑到自己不一定能够马上考取功名,为了保证自己日后还可以专心读书,就将大部分钱埋了起来,日后有需要在挖出来,不需要为了衣食而奔波。
至于具体数额,时间太久,给忘了,反正不少。
手中这把锄头,原来也是打算一起卖掉的,反正又不种田,留着没啥用,只是后来原主还是将锄头给留下了,目的是为了鞭策自己好好读书,每当原主分心的时候,就会看这把锄头,在心中告诫自己——如果不好好读书,日后就要拿着锄头下田做苦力,永无出头之日。
想想,还真是有点小励志呢。
休息了两次,陈魁终于挖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个小陶罐,费力的将罐子从土里拔出来,放在桌子上,擦拭一下头上的汗珠,陈魁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副身体,太差了,差到根本不像年轻人。
将陶罐打开,从中取出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泛白蓝色土布包裹,打开之后,露出了三锭大小不一的银子。
“好家伙,有钱人啊!我还以为是铜钱,竟然是银子,你这家伙也太抠了吧,就不能多吃点嘛,活该你死在半路上。”
“天书,出来。”
PS:宋代主要是以铜钱作货币,不过既然是水浒,那就按照水浒的写法,将铜钱和金银贵金属一起当做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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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规划和锻炼
“武道天书,你就不能智能一点吗?”看着出现在面前的武道天书,陈魁吐槽道,没事吐槽吐槽,有益身心健康啊。
“……”
武道天书依旧还是那副老样子,一本古老而又厚重的大部头,悬浮在陈魁眼前,虽然跨越了两个不同的世界,却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当然,也可能存在变化,只是陈魁境界还不够,所以看不出来。
可不要以为武道天书是让陈魁给叫出来的,并不是,如此傲娇的武道天书,怎么可能是被陈魁主动叫出来的呢!陈魁呼喊了一番,武道天书始终没有任何动静,陈魁只得使出大招——站桩功,然后武道天书就主动出现了。
果然,换了世界,也改变不了武道天书。
陈魁有理由相信,穿越世界的事情,就是眼前这本武道天书干的,将自己“扔到”这个世界,让自己上战场,十之八九就是武道天书的杰作,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其本身的存在,难道不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陈魁甚至有理由相信,自己日后还有继续穿越的可能,“武道天书”从这个名字上来看,它存在的意义,似乎和“武道”有着某种关系。
武道有尽头吗?
或许有吧。
“武道天书啊,武道天书,虽然你的名字里面有个‘书’字,也没必要每次让我当书生吧,直接让我当军官多好,多省事。”陈魁忍不住又吐槽了一句。
叶问世界,陈魁的初始身份是一个读书人,不过在洪震南的影响下,练了一段时间的拳法,身体素质不算太差,但是这次更加彻底,直接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算了,不想了不想了,先睡觉吧,每天早上到集市采购一番,给自己准备点好吃的,顺便准备点药材,调养身体要紧。”
躺在床上,陈魁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中年汉子的模样,就是此前救了自己的那位自称姓张的汉子,身材壮硕,手上有茧,虽然身着粗布衣,却也掩饰不了身上的那股豪气,应该是条好汉。
“延安府是老种经略相公的地盘,那汉子,莫不是去投军?日后若是我去投军,说不定还能够和他相遇,实在太可惜了,如果不是身体太弱,就跟着他一起走了,他在那边既然有熟人,说不定在军中有些关系,这样投军,说不得还能少些麻烦呢。”陈魁暗自想道。
陈魁可不会想当然的认为这个时代的军营就是个好地方,其中肯定也有许多弯弯绕绕,何况宋代的冗兵那么严重,哪怕是边军也不能完全例外,如果自己一个人贸然去投军,没有半点关系,恐怕难有出头之日,搞不好战场还没上,就被自己人给整死了,这就像后世一些想当大明星的年轻人,愣头愣脑地去横店找机会一样,纵然是有影帝级别能力,也不好说一定能出头。
至于要不要造反,这个再说吧,不过陈魁绝不想落得和岳飞那样的下场。
老种经略相公,便是北宋名将种建中,因为赵佶改年号为“建中靖国”,为了避讳,改名为——种师道,和西夏、辽国、大金都干过架,靖康元年,抵抗大金南下,成功解了京师之围,可惜最后因政治斗争,郁郁而死,死后不久,金兵便攻破了汴梁城,北宋灭亡。
他还有个弟弟,唤做种师中,被称为“小种经略相公”,同样也是北宋名将,兄弟两人所率领的西北种家军,是北宋难得的精锐部队,金兵入侵,他领兵救援太原,却因为友军失约,最终力战而死。
如果陈魁真的打算投军的话,这两人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这只是目前陈魁自己的想法,凭借的只是自己那可怜的历史知识而已,日后具体怎么行动,还得多收集一些情报才能决定,原陈魁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读书人,受到宋朝文化的影响,鄙视武夫,根本不会主动去了解边关的事。
……
“啊……香,真香!”陈魁深吸一口气,一脸陶醉地说道。
他面前,是一只流油的叫花鸡,在这个时代,大部分的食物都是水煮,水煮白菜、水煮鸡肉、水煮牛肉等等,然后在抹点盐,吃了两天,陈魁已经腻了,再加上水煮的方式,难以将药效完全发挥,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所以陈魁就学德爷,在院子里挖了个坑,烧了些滚烫的石头扑在下面,然后将塞满药材用荷叶裹的鸡放进去,盖上厚厚的一层土,一个时辰之后,一只不算太正宗的“叫花药鸡”出炉。
看模样、闻味道,这应该相当不错。
也顾不上烫了,陈魁私下鸡腿,啃了起来。
原主为了专心读书,特地将自己的房子搬到村子的边缘地带,就在半山腰上,风景倒是相当不错,是个修身养性、闭门读书的好地方,就是来往的人很少。
在这点上,陈魁觉得自己要好好表扬一下武道天书,不复杂的人际关系,倒省了陈魁很多事情,可以专心做事。
半只鸡下肚之后,陈魁将剩下的半只鸡重新用荷叶包起来,将鸡骨头放在火上烤,烤脆之后,将鸡骨头都吃了,也是这副身体不行,消化系统太差,如果是在叶问世界,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直接就能嚼了。
收拾好了之后,陈魁背靠着院墙站直,慢慢地蹲下,保证背、后脑勺和脚后跟始终贴着墙壁,双臂抱胸,目视前方,随着呼吸的节奏,腹部起伏不定。
陈魁正在修炼祖鲁秘技,他十分庆幸,幸亏自己当初用大代价从费兰奇那里换来了祖鲁秘技,现在,祖鲁秘技无疑是最好的锻炼办法,没有之一,目前,不管是内家拳、外家拳、阴阳磨还是中医手段,都不如祖鲁秘技管用。
武道天书在陈魁眼前翻开,“锻体术”三个字发出微弱的光,光芒洒落在陈魁身上。(ps:祖鲁秘技记录到武道天书中,名为:锻体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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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神奇的武道天书
砰砰砰……
原主在院中移植了一棵松树,本是为了陶冶情操的,只是此刻却被陈魁这个不解风情的武夫,用来当做练功材料,只见陈魁两手的手臂上都缠着破旧的衣服,将小臂、拳头全部包裹住,松树上也包裹着一层干草,拳头和手臂不断地落在松树上,打得松树微微晃动,陈魁也不想要这些衣服、干草,但是拿惯了纸笔的一双手,如果不做点防护措施,分分钟钟破皮流血,武道天书能缓解疲劳,却没有治愈伤病的能力。
经过七八天的调养,现在,陈魁的身体素质已经提升了许多,便开始练拳和站桩功,恐怕不会有人将陈魁现在的模样,和十天前那个瘦弱的书生联系在一起,身上已经有些肌肉,皮肤也晒黑了不少,身上那股文弱的书生气,已转变成一股英气。
“呼……”
吐出一口浊气,陈魁将手臂上的破布解下,一股夹杂着汗臭的酸味扑鼻而来,为了刺激肌肉,让锻炼的效果更好,陈魁在手臂上裹了些特制的药末,原本是用来练铁砂掌。
“没想到柔劲竟然还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将破布胡乱揉成团扔到水中,陈魁自言自语道:“只要尽快将身体素质提上来,就能有些自保之力,到时候再到山林中去寻些野味来吃,祖鲁秘技锻炼的效果,应该要比家禽好一些,整劲上身,到时候身具明、暗二劲,就可以修炼阴阳磨了。”
武道天书的神奇出乎意料,在锻炼过程中,陈魁意外的发现,这具身体竟然拥有柔劲,这显然不可能是原主自己锻炼出来的,唯一的解释就是陈魁从前世带来的,而能做到这点的,只有神奇的武道天书。
整劲又叫明劲,就是将浑身劲力整合为一体而发出的劲力,明劲的强弱与身体素质有直接关系,人的身体素质一旦走下坡路,身上的整劲就会散,变成散劲;而柔劲又叫做暗劲,其强弱与身体素质并没有直接关系,前世,陈魁年过百岁,但是一身的柔劲依旧还在。
所以虽然陈魁这具身躯的身体素质不怎么样,却可以留下柔劲,当然,柔劲虽然和身体素质没有直接的关系,但能在实战中发挥出多少实力,依旧与身体素质密切相关。
“这具身体还未做到整劲上身,却能容纳柔劲,这是不是意味着,其中明劲和暗劲之间,并不存在递进关系呢?”陈魁暗自猜测道。
“算了,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锻炼要紧,那些事情,等日后再做考虑吧。”说着,陈魁走进厨房,将正在锅里炖的药膳牛肉取出,在叶问世界,陈魁前后和三婶、林祖、冯嫲、王万寿等人学过医术,知道如何用药,否则此时就要少了一种提升身体素质的手段。
“按照这种速度,用不了半个月,我就该考虑赚钱的事情了。”吃着牛肉,陈魁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自己该如何赚钱。
“果真是穷文富武啊!”
为了修炼祖鲁秘技,尽快提升身体素质,陈魁这些天大手大脚,买了不少食物和药材,单单就眼前这一锅药膳牛肉,就耗费了陈魁将近一两银子。
在这个世界,一两银子大概等于一贯钱,一贯钱有一千枚铜板,一两金子大概是十两银子,虽然偶有浮动,但变化不大。
在不同地方,消费水平也不尽相同,如果是在东京汴梁城,吃穿住行再加上人情往来,一个人一天大概需要花销100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年大概需要三十六两银子,所谓“居京城,大不易”,便是如此,在西北地区,仁宗之后,大宋与西夏相对和平,局势稳定,物价也相对便宜,十两银子,如果节衣缩食的话,大概可以让三口之家生活一年半载。
陈魁这一顿饭就耗费了一两银子,这样六七十两银子,最多也就是吃上一个月,当然实际情况要好些,因为昂贵的牛肉吃得不多,因为牛肉不好买到,牛在这个时代,是极为重要的资源,只有不能下田的牛才能宰杀,而且都要到官府报备,陈魁也是运气好,遇到了有人贩卖牛肉。
“练功练功,有了本事,难道还会被饿死不成,现在提升实力比较重要。”晃了晃脑袋,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暂时压下,起身修炼祖鲁秘技。
寻常人只要营养足够,到健身房,在教练的指导下,练上一个星期,也能有所成效,何况陈魁有祖鲁秘技和前世丰富的锻炼经验。
陈魁手脚着地,尽量挺直,将身子压低,抬起头看着前方,就像是一头躲在草丛中,随时准备出击狩猎的狮子,配合着呼吸,身体时起时伏,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嘶吼声,武道天书在陈魁面前翻开,“锻体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落在陈魁身上,虽然现在陈魁的锻体术重头再来,但是武道天书发出的光芒却并不微弱,保持着前世的水准。
忽然。
“叩叩……”
院门突然被急促敲响,还未等陈魁开口询问,便听到门外的人大声喊道:“陈秀才,陈秀才,在家吗?快快开门,前些天救你的那个老阿嬷在山路上晕倒了,在吗?”
咯吱。
陈魁将院门打开,敲门的是村中的猎户,唤做陈二,看陈魁只是胡乱披着衣服,陈二一愣,却也没想太多,以为陈魁在午休,不等陈魁开口,便挤进门,背着一个老婆婆,正是张大哥的母亲。
“二郎,这是怎么回事?”陈魁帮陈二将人背进房内,小心地安置在床上,而后问道。
“俺今早到后山打猎,看到这个阿嬷昏倒在一旁的草丛中,进前一看,可不就是前些天救了你这秀才的那位老人家,一看还有气,就赶紧将她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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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为报恩陈魁南下
“呜呜……”
阿嬷只是脱力,才昏死过去,与那天陈魁昏死在路边的情况差不多,在陈魁的照顾下,阿嬷很快便醒过来,当陈魁问起张大哥下落的时候,老人家悲从中来,掩面痛哭,陈魁只得说些好听的话安抚老人家,好一会儿,老人家才平静下来。
“我那苦命的儿啊,陈公子有所不知,前些日,我母子二人行至门山,竟遇到了一伙剪径的强贼,我儿为保我性命,独自,独自……呜呜……如今,我也不知我那可怜的儿如何了。”阿嬷说道。
言罢,又是一番痛哭。
“原来如此,门山嘛,阿嬷,你且安心在这里住下,下午我就去丹州、延安府打探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张大哥下落,张大哥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陈魁说道,张大哥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既然有难,陈魁就必须帮。
门山位于延安府和丹州交界处,陈魁现居同州韩城的陈家村,两地相距大致有百里左右,倒也算不上太远,只是陈魁从未曾听说过门山有什么强贼,原因倒也简单,门山就在老种经略相公的管辖范围内,宋朝最精锐的军队就驻扎于此,有哪个不长眼的强贼敢在这里落草,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不过这世上总有些疯子,也许是被逼的活不下去,正好就被张大哥母子二人给碰上了,所以陈魁也没有想太多。
“陈公子使不得。”听到陈魁的话之后,阿嬷连忙拉住陈魁手臂,说道:“不可,万万不可,那伙强人数量不少,陈公子不可犯险,千万不可。”
“阿嬷这说的是哪里话,张大哥与我有救命之大恩,今日既然知道张大哥有危险,又怎能不救,阿嬷你且安心,我不会鲁莽行事,我虽是个书生,但是在丹州和延安府,也都有些来往的朋友,那伙强人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在门山作恶,只要将此事告知老种经略相公,那伙强人覆手可灭,到时候,一定可以救出张大哥。”陈魁说道。
其实张大哥是不是还活着,陈魁也不敢保证,大概率是遇难了,但是在阿嬷面前,陈魁必须这样说。
“这……”阿嬷迟疑了一会,颇有些为难的说道:“陈公子,那伙强人的人数虽多,但我儿武艺不差,定可摆脱那伙强人,我们约好,若是失散,就到华阴少华山史家庄相候,我儿与那史家庄的老太公有旧,只是……”
说着阿嬷看似隐晦地摸了摸自己左腿,她的左腿扭伤严重,这里距离少华山虽然也不是太远,但是以她目前的情况,想走过去,难如登天。
听了阿嬷的话,看到阿嬷的动作,陈魁眉头微微一皱,到了此时,陈魁怎还看不出来,阿嬷对自己有所隐瞒,没说实话,不过陈魁倒也不会责怪老人家,虽然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但实际上两人也就是萍水相逢罢了,谁人还没有些秘密呢,陈魁也不打算深究,既然阿嬷已经如此说了,陈魁也就顺势说道:
“既然如此,那阿嬷先在这里休息一天,明天早上,我就送阿嬷去华阴,到时候也好当面感谢张大哥的救命之恩。”
听了陈魁的话,阿嬷自然又是一番感谢。
那日救了陈魁之后,母子二人,骑马挑担继续北上,眼见着要进入延安府地界,却没想到在丹州,遇到了高俅派来的人,王进武功虽然高强,但猛虎架不住群狼,何况还有老母拖累,一番纠缠之后,为了保护老母,王进独自引开追兵,王母在王进安排下,策马南下,去少华山找自己的徒弟史进,他相信史进会赡养自己老母。
王母只是个老妇,纵然有马,也无力驾驭,受不了颠簸,没逃出多远,就被高俅的人给追上了,从对方口中王母知道,自己儿子被抓,要送去汴京见高俅,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伙歹人也是运气不好,竟被一条好汉遇见,看到五六个汉子在追赶老人家,好汉仗义出手,王母这才得以逃脱。
因为失了马,王母只能步行,经过陈家村后山,实在是撑不出,昏死了过去,被打猎的陈二发现,认出她就是前些天救了陈魁的老人家,这才将她送到陈魁家中。
王母之所以没有对陈魁说实话,也没有透露真名,一方面是她不想陈魁在这件事中牵扯太深,陈魁是个读书人,有很好的前途,更重要的一点是,她担心陈魁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为了攀上高俅这根高枝,会出卖她,那样的话,自己的儿子就真没救了。
见利忘义的小人,王母这辈子也没少见过。
……
陈魁给阿嬷煮了一碗小米粥,还给她的左脚做了按摩,然后才出门,置办些东西。
第二天一早,陈魁赶着一辆驴车,载着阿嬷出发。
先到镇上,取了文牒,和镇上的人一起出发,在这个年代,谁也不能保证路上太平,哪怕是官道也不例外,还是人多一起行动比较好,且不说会不会遇到剪径强人,哪怕是有个毛病,也好相互照应,原主不就是单独行动,这才嗝屁的嘛。
陈魁先到同州,然后转道南下,跟着一支商队,前往华阴。
……
“胡英哥哥,王进既然已经抓到,只要将这厮送到高太尉那,我们兄弟就发了,为何还要这般辛苦,再去华阴,找那老婆子。”
“你们知道个甚鸟,高太尉要的这个贼配军,而是要狠狠的折磨他,如果我们能抓到王进老母,送到高太尉跟前,高太尉心中岂能不更加欢喜,到时候我们兄弟,搞不好可以升官发财,光耀门楣。”
“嘿嘿,本来这等机会与我等兄弟无干,却不想唐昌那蠢货,竟将这大好的机会给丢了,让那老婆子跑了,你说着是不是我等的天赐良机?”
“高,高,实在是高。”
“只是那老婆子太老了,否则做一做八十万禁军教头的老爹,也是极好的。”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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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初闻九纹龙
“牛大哥,你们刚才所说的史家村,莫不是那少华山下的那个史家村?”陈魁无意中听到商队武师聊天提到了“史家庄”,便好奇地问了一嘴,那似乎就是这次阿嬷的目的地。
“不错,这史家村内有一史家庄,其庄主,也是村里的里正,唤做史太公,热情好客,我们兄弟都曾受过他的恩惠。”牛山说道,他是商队雇佣武师的头头。
陈魁身上已褪去了那股文弱书生的酸腐之气,加上陈魁刻意交往,大家相处得相当不错,也没出现什么下绊子的狗血桥段,一路太平,当然,也不可能有什么大交情,其实对于陈魁这个读书人愿意和他们聊天,牛山等人还有些受宠若惊,只能说,在宋代,重文轻武的风气比想象中的要更重。
“原来如此。”陈魁点点头,这位史家村的史太公和阿嬷口中的史太公,应该就是同一个人了。
“说起史家庄,最是厉害的当属史大郎,他是史太公的儿子,自小就爱舞枪弄棒,练就一身好武艺,在华阴境内,那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据说连县里的都头,都不是他的对手。”另一位武师说道。
“不错不错,大郎虽然年轻,但其武功,端得是厉害啊!”牛山竖起大拇指说道:“半年前,我露宿史家庄,曾与史大郎大战百回合,终是不敌,九纹龙,端得是非凡了得,端得是威风凛凛。”
连续一番夸赞,听起来牛山似乎是在说史大郎的武艺高强,其实是在炫耀自己的战绩,能和华阴境内数一数二的高手史大郎大战一百回合才落败,他,岂不是也很厉害!
果然,众人自然是好一番吹捧,倒是陈魁有些走神,因为他注意到了三个字——九纹龙。
“牛大哥,这位史大郎,是不是那位身上纹了九条龙,江湖人称‘九纹龙’的史进?”陈魁问道。
“不错,正是这位史大郎,难道陈公子也曾见过他?”牛山问道。
“说来遗憾,不曾得见,不过我大哥与阿嬷都与他相识,都说这位史大郎是个好生英雄了得的人物,武艺高强,十八般武艺,那更是样样精通,牛大哥能和九纹龙大战一百回合不落败,当真是厉害!”陈魁竖起大拇指说道。
“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终究还是输了。”牛山摸着头哈哈大笑道。
“没想到自己竟然来到了水浒传世界,真是没想到啊!”陈魁心中暗道,确认了九纹龙史进的存在,陈魁自然就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这九纹龙是《水浒传》一百单八将中第一个出场的好汉,让人印象深刻。
至于眼前这位牛山的武功水准,呵呵,半年前的史进差不多才刚刚拜王进为师,那时候的史进,怕是连江湖三流水准都算不上,毕竟一招就被王进给收拾了,牛山和他打一百回合,岂不就是菜鸡互啄?
“王进,张大哥,莫不是……”陈魁脑中没由来地闪过一个念头。
《水浒传》是陈魁极为喜欢的一部古典小说,尤其是前四十几回,也就是宋江上山之前,这部分内容,故事大多以个人为主,写得极为生动,史进、鲁智深、林冲、杨志、武松、宋江、李逵……
讨不讨喜且不说,但各个生动形象,不像后来出现的那些好汉,多是脸谱化了。
陈魁清楚记得,王进刚到史家庄借宿的时候,也是自称姓张,难不成张大哥就是王进?
陈魁本想直接去问阿嬷,但还未迈出脚步,就放弃了,陈魁三世为人,自然明白阿嬷为何没有向自己说出真情,现在去找阿嬷,怕是会弄巧成拙,算了,先到史家庄再说,到时候见机行事。
其实,更深一层的原因是陈魁现在也不清楚,日后自己要怎么办,是按照自己此前的计划,到边关去磨练武艺,讨个出身,还是要舍弃清白之身,落草为寇?
在潜意识中,陈魁并不是很想选第二条路,不要看水浒中的梁山好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潇洒的很,其实也很是落魄,大多是被逼无奈,否则又怎么会有“逼上梁山”的说法呢?
不过,世事不由人,陈魁想先到史家庄,看情况再做处理。
只是,偏偏有人不想让陈魁顺利到史家庄。
到了华阴境内,陈魁要去史家庄,商队要去华阴县城,方向不同,陈魁驾着驴车,独自上路。
“哒哒哒……”
官道上,五个人驾马,从陈魁赶驾的驴车旁疾驰而过,这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陈魁也并未当做一回事,虽然这五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善类。
看着疾驰而去的马匹,本以为双方应该不会有交集了,却不想又走了三四里,远远地就看到那五人将马拴在树上,下马在官道旁休息,看到陈魁的驴车之后,互相看了眼,拿上家伙,走到路中间,拦住驴车。
这伙人就是来华阴寻找王母的胡英等人,本是河北境内的盗贼,就是他们发现了王进母子的踪迹,并且报告官府的,他们并不知道驴车中是王母,只是休息时,看到路上有人过,出于职业本能,想打劫一番,蚊子再小也是肉,不可错过。
“阿嬷,你在车中不要出来,我们怕是遇到了剪径的强人了,我来处理。”陈魁拉住驴车,低声说道。
胡英手持朴刀,站在官道中间,看着陈魁说道:“书生,留下驴车,便饶了你一命,否则就让你试试我的刀。”
“大……啊!”阿嬷没听陈魁的话,从车里出来,她担心陈魁这个书生没见过场面,不会应付,本想让陈魁不要管车,毕竟这里距离史家庄也不是很远了,走过去就行了,只是看到胡英的模样之后,大叫了一声,她认出了胡英的身份。
“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胡英看到阿嬷的模样之后,哈哈大笑道。
“活该我们兄弟们享福啊!你这婆子,让我们兄弟好找啊,你也休慌,我们兄弟也是一番好心啊,今日就亲自送你到汴京,去与你那儿子王进团聚。”
第七章 干净利落
“王进?”听到胡英口中说出这个名字,陈魁装出惊讶的模样看了眼阿嬷,阿嬷心中有愧,不敢和陈魁对视,转头看向胡英,说道:“大王,我可以跟你们走,陈公子与此事无关,让他离开。”
阿嬷不愧是王进的母亲,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很镇定,她心中是又高兴又悲伤,高兴是自己的儿子还活着,悲伤则是……
“小子,你爷爷我今天心情好,留下这辆驴车,赶紧给爷爷我滚蛋。”胡英随意扛着朴刀走了过来,说道。
“王进,是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你们是高太尉的人?”陈魁一副惊慌的样子,战战兢兢地问道,下意识地松开缰绳,下了驴车。
见状,胡英心中更添了几分不屑,走到陈魁跟前牵过缰绳,一脸凶恶地看着陈魁说道:“问什么问,赶紧滚……”
声音戛然而止,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差些没掉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陈魁,口中发不出半点声音,阿嬷也懵了,却见陈魁右手抬起,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短刀,在电光火石之间,短刀干脆利落地刺在胡英脖子上。
“嘭……”
陈魁松开手,胡英仰面倒下,干燥的官道上,扬起一袭尘土,手中的朴刀也掉落在地,已然断气了,脖子上插着一柄尖刀。
“这就是杀人的感觉嘛!”看着倒下的胡英,陈魁心中暗道。
在叶问宇宙,陈魁也曾杀过人,却是在抗日时期,严格来说,和陈魁没啥关系,那是原主干的事情,最凶残的手段,大概也就是施展在巴顿身上了,毕竟那是法治社会,是文明社会,杀人,离陈魁太远了。
这个世界,不太平,所以出门的时候,陈魁身上带着利器,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阿嬷,你且先在车中呆着,待我料理了这群高俅的狗腿子。”陈魁说着跨步上前,主动迎向另外四个贼人,顺手取下了胡英脖子上的短刀,拿在手中。
刚才,陈魁仔细观察过这五人,从他们的站姿和走路姿势判断,只有头领胡英练过一些武功,虽然时代不同,但万变不离其宗,有练功和没练功的人,差别还是很大的,陈魁大致可以看出来。
所以对于头领,陈魁才要偷袭,当然,陈魁也没想到他竟然如此配合,直接自己一个人送到跟前来,至于另外四个,就是小喽喽而已,手中的家伙,大概率就是用来唬人的,这点从他们的此刻的表现就能看出来,现在竟然还在发愣,如果他们是骑在马上,陈魁还要好好掂量一下,但既然是步战,那陈魁可就不惧了。
在手中有家伙的情况下,如果没有力量和速度上的绝对碾压,比拼的无非就是胆量、经验和器械使用,很显然,陈魁在这三方面,都占有绝对优势。
咻!
一道破空声,陈魁右手的短刀脱手而出,刺入距离最近的小喽啰胸口,小喽喽发出一声惨叫,这一下子他们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只是陈魁已经来到跟前。
面对突如其来的陈魁,小喽啰手中的朴刀下意识地劈向陈魁,朴刀与关羽所用的青龙偃月刀有几分相似,就是加长了木柄的刀,是许多江湖人士惯常使用的长兵器,眼前这小喽啰的朴刀,加长的木柄还是他自己绑上去的。
只是距离太近,挥朴刀的动作不仅没啥用,反而使得他空门大开,陈魁身形一矮,左手的短刀刺入腹部,瞬间见血,顺势一划,开膛破肚,搞定一个。
铛!
旁白的喽啰惊慌之下,手中的朴刀刺向陈魁,陈魁右手又从身后翻出一把短刀,身体一撤,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朴刀,左脚朝着小喽啰的裆下就是一脚,听到了蛋碎的声音,又解决一个。
“哪里跑!”剩下一个喽喽发现就剩自己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扔掉武器,吓得转身就跑,陈魁大喝一声,手中的短刀脱手而出,情急之下,加上手腕力量不足,力道失衡,效果不是太好,不过也砸在了后脑勺,那人哀嚎一声,便倒地不起,陈魁追了上去,对着他的脖子,就是一刀。
“幸亏前世专门练过投掷,虽然这具身体的素质不行,但感觉还在。”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陈魁心中暗道:“身体素质还是太差了,这点运动量就累了,看来锻炼还是不能停下。”
“陈公子,你……”此刻,阿嬷是懵逼的,这个年代,难道读书人都如此厉害?
她看得出来,陈魁身上是有真本事的,毕竟她丈夫王升是都教头,他儿子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她的眼界并不差。
“阿嬷,从车上拿条绳子给我,将这家伙给绑了,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问出点情报,其他事情,我们路上说,这里不可久留。”陈魁看着那蛋碎的喽啰说道。
“好。”
……
“阿嬷,你也忒小视我了,我陈魁又怎能是那种为了攀上高俅这等小人的高枝,而出卖救命恩人的狼心狗肺之徒。”陈魁故意责怪道。
“是,是,是老婆子不好。”阿嬷说道,她现在已经完全相信陈魁了,毕竟陈魁为了她,杀了四个人,剩下那个蛋碎的可怜娃,现在已经昏死过去,在驴车里安安静静地躺着呢,陈魁将他五花大绑。
“阿嬷,那史家庄的史太公和九纹龙史进,能相信吗?”陈魁问道。
“可以,史进是我儿的徒弟,都知晓我儿身份,当日,他们本想留我母子在史家庄,只是没想到,哎……”阿嬷一口长叹,不禁流泪,早知会这样,当日还不如留在史家庄。
“阿嬷,你暂且宽心,高俅那厮,既然费尽这般心思,要将王大哥押到汴京,说明王大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待到了史家庄之后,我们再做计较,不管如何,一定要将王大哥救出来。”
第八章 赤手压史进(求推荐)
史家庄。
“高俅那撮鸟,安敢如此,俺这就去汴京,将师傅救出来,把撮鸟一棒子给打死,为阿嬷和师傅出一口恶气。”史进听了王母的讲述,当即怒道,站起身来,大步走向旁边的兵器架,要拿上家伙,去汴梁城走一趟。
“好一个九纹龙史进,好一条直爽的大汉子。”听着史进的言语,再看着他的行为和神态,陈魁心中暗自喝彩,难道史进不知高俅是当朝太尉,不知道高俅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不,这些史进通通知道。
但师傅受难,作为徒弟,怎能袖手旁观,明知山有虎,也有向那虎山行,这便是九纹龙史进,也是史进和鲁智深的魅力。
在水浒传诸多好汉中,史进和鲁智深两人,是极少数几个会为了一个与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人,出手相救的好汉,其他人大多会有一番算计,或者是切实发生在自己身旁,才会动手,比如武松。
鲁达救金翠莲父女,三拳打死镇关西,丢了自己在军队中的大好前程,不得不流亡江湖,喝酒、吃肉、杀人的鲁提辖,不得不剃发为僧,成为了鲁智深;史进为了救玉娇枝父女,独自刺杀华州太守,失手被擒,差些陷入死地。
“金翠莲”、“玉娇芝”,金、玉,看看这名字取的,水浒的作者施大爷果真是厉害啊,不愧是玩弄文字的高手,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都被权利给玷污了,需要鲁智深、史进这样的江湖草莽挺身相救。
朝堂上没有了道义,这才需要为草莽英雄做传立说,这便有了《水浒传》。
“史兄弟且住。”陈魁伸手抓住史进手臂。
“你这厮,休要拦俺。”说着史进手臂用力一拉,试图摆脱陈魁的拉扯,却不想这一用力,他自己一个踉跄,差些摔倒,原来陈魁早一步就松开了手,反而将手掌搭在史进肩膀上。
“好功夫,看招!”这一简单的一来一回,史进发现看似瘦弱的陈魁竟然也是个好手,王进离开之后,已经好些日子没人和他动手了,史进早就手痒,今日遇到好手,见猎心喜,怎能轻易放过,身体一扭,肩膀下压后拉,“挣脱”陈魁手掌,右手张开朝着陈魁抓去。
九纹龙史进,那可不是自己此前在官道上遇到的那几个拦路喽啰,经过王进半年的调教,史进的功夫和眼界都相当不错,另外身体素质相当出色,陈魁为何两次主动松开手掌,就是因为力量实在是拼不过史进。
面对史进盖下来的那只大手,陈魁先是向后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史进的手掌,而后朝前一个跨步,贴在史进身旁,浑身力量突然爆发,整个人撞在史进身上,重心不稳的史进直接就被陈魁给撞飞出去。
王进对史进的教导,主要还是兵器上的功夫,也就是十八般武艺,这也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功夫,哪一个领域的回报率最高,最优秀的人就会往这个领域汇聚,这点放在任何时代和行业都是成立的,而对于古代的武者,战场显然是回报率最高的地方,所以武术主要也集中在兵器上,毕竟战场上没人会和你赤手空拳比拼。
所以这个时代的武者,对拳脚功夫的研究,并不深入,史进手上的功夫,也基本上就是现在所流行的相扑,再面对陈魁这个国术大师,在技巧上,他天然地落于下风,因此陈魁才能够以弱胜强,四两拨千斤,如果是用上兵刃的话,陈魁大抵就得跪了。
“你这书生,来来来,俺们再来较量过。”史进站起身来,看着陈魁大叫道,自从和王进学了武功,他就不曾这般狼狈过。
“大郎且住,陈公子也是一身好武艺,在路上,若不是陈公子杀了五个歹人,老婆子怕是已经被高俅的人给带走了,见不到大郎了。”阿嬷连忙说道。
“哥哥,是俺有眼无珠,请受俺一拜。”言罢史进对着陈魁俯身便拜,史进对陈魁的称呼也是一变再变,从“你这厮”到“你这书生”,变成了现在的“哥哥”,可见陈魁在史进心中地位的变化。
“不可不可。”陈魁连忙将史进扶起来,说道:“王大哥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怎能不救,这世道不太平,学点把式来防身,当务之急是想想该如何从高二那奸贼手中,救出王大哥,大郎若想较量,日后我自当奉陪。”
“啪。”
史进手掌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懊恼道:“我竟将这等大事给忘了,该死该死,哥哥你何故拦我?”
“大郎,那汴京毕竟是高俅的地盘,他是殿帅府太尉,又是皇帝红人,这样贸然前去,不仅救不出王大哥,反倒是会陷了自己,那就万事休矣。”陈魁说道:“今日在官道上拦截于我的五个高俅走狗,被我杀了四个,抓了一个,且先拷问一番,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得到些情报,然后再做打算。”
“不错,大郎,陈公子之言,才是上上之策,你切莫胡乱行事,误了王教头性命。”史太公出言说道,得罪当朝太尉高俅,他心中自有千万的不敢,但是史太公太了解自己儿子了,无可奈何。
“这,好吧,那便依哥哥,且让高俅那个撮鸟多活些时日,日后有机会,必然活剐了这厮。”史进说道。
“会有机会的,会有机会的!”陈魁说道:“有一事,还希望太公和大郎帮忙。”
“哥哥休得再提‘帮忙’二字,但凡是俺能做到的,一定赴汤蹈火,给哥哥办妥了,只要能救出王进师傅。”史进说道,他平日里说话,这对不会有这等文绉绉的词,只是在陈魁这个书生面前,不自觉地用上了,只是有点东施效颦,让人听起来,觉得有些别扭。
“那四个贼人被我杀死在官道上,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发现,还请太公能帮忙处理一些,那四人都是剪径强贼,并非良善。”陈魁说道。
“既是贼人,那就不怕,这事说不定无过,反而有功,陈公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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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九纹龙欲落草(求推荐)
陕州城外茶寮,天下着小雨。
“林冲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江湖人称‘豹子头’,是八十万禁军的枪棒教头,有万夫不当之勇,徐宁是东京禁军金枪班教师,常随侍御驾,是个服侍皇帝的主,家传金枪法、钩镰枪法,天下独步,人称‘金枪手’,枪法极为高明,这两人的功夫,师傅也是极为钦佩,都是京城少有的英雄豪杰。”史进介绍道。
陈魁和史进两人,带着两个心腹庄客,离开史家庄,前往汴梁,想办法营救王进,临行前,阿嬷给陈魁三封信,分别写给豹子头林冲与其岳父张教头,还有金枪手徐宁,这三人都是王进的故交好友,尤其是林冲和其岳父张教头,那日高俅刚到殿帅府上任,本就想狠狠地打王进一番军棍,就是林冲等人劝阻,这才得以幸免,之后才有了王进带老母逃离京城。
“嗯。”
陈魁只是点点头,并未接话,其实根本不需要史进多做介绍,陈魁知道得并不比史进少,尤其是林冲和徐宁,在武功上,两人绝对都是当世好手,至少能位列一流,但他们两人,现在能不能当得起“英雄好汉”这四个字,这就真不好说了,他们都是体制内的人,会不会为救王进而冒险,说实话,陈魁心中也不敢确定。
“哥哥,你在想什么?”看到陈魁走神,史进问道。
“救出王教头之后,我们又该如何呢?”对于救人,陈魁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盘算,成功的概率很大,但之后又该如何,陈魁还没下定决心。
“这……”
说实话,这点史进还真没想过,他本就不是那种深谋远虑的人,他现在想的,就是到汴梁城救出师傅。
“哥哥,你有何好去处?实在不行,大不了我们就上少华山落草,少华山也是个好去处,只要有七八百个喽啰守住上山的要道,任凭多少官军,也奈何不得我们。”史进说道,刻意压低了声音。
此时,原著中在少华山上落草的朱武、陈达、杨春三人还未出现,少华山上,还没有强人盘踞,那三人大概是在史太公病逝之后,才在少华山上占山为王的,然后和史进不打不相识。
“落草?”陈魁闻言,颇为诧异地看了眼史进,没想到史进竟然会主动提出落草,看来王进的遭遇给史进带来的冲击不小。
在原著中,中秋之夜,史进一把火烧了史家庄,打散官兵之后,无处安身,朱武三人邀请史进上山,还要将少华山的头把交椅让给史进,史进却是狠狠地骂了朱武三人一通,说不可玷污了自己的清白身,执意要去寻师傅王进,要投军,求得半世快活。
现在,他竟然直接提出了落草的想法。
“哎呀,俺怎忘了,哥哥有功名在身,怎能玷污了这清白的好身子,俺自饮一杯,给哥哥赔不是了,是小弟胡言乱语。”史进说着端起酒杯,只是酒水还未送入口中,却被陈魁按住了手。
“此事,大郎休要再提,朝廷外有强敌,内有奸臣,不思进取便罢了,还自毁长城,王大哥身为八十万禁军的教头,这是何等重要人物,竟然也落得如此下场,这样的朝廷……”陈魁说到此处,只是冷哼了两声。
“哈哈,好一个功名书生,好一条九纹龙,好一番逆耳之言啊!”陈魁的话音刚落,突然背后有人哈哈大笑,说了如此一番言语。
陈魁、史进以及两个庄客心中一惊,连忙转身顺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大致三十四五年纪的中年文士正好也看向他们,一行人进来茶寮的时候,这文士就已经在这了,只是彼此相隔三张桌子,加上陈魁和史进声音不大,本以为他听不到,却没想到还是被他给偷听了去,那文士丝毫不惧,反倒是举杯相对:“在下天生耳聪,实在无意偷听几位好汉谈话,还请恕罪。”
“你这秀才,今日就让史爷爷瞧瞧你的耳朵有多灵。”史进却不听他的解释,一拍桌子,另一手抓住哨棍,便要教训这个偷听墙角的文士。
陈魁伸手拉住了史进,刚才一番对话,其实也没涉及到什么秘密,也不怕被人偷听,倒是这个文士颇为特别,他的一番话,别有含义啊。
“这位兄台,可否过来一叙?”陈魁出言邀请。
那文士闻言,倒也不客气,起身便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坐下,陈魁仔细地打量了他,目光在腰间停留了好一会,那里鼓鼓的,应该是藏着兵刃,这也不是个规矩书生,不过如今这种世道,太过规矩,怕是活不长。
宋朝禁武,除非是公职人员或者军人,否则不允许随便带利刃的,当然,强盗除外,像唐朝李白那种腰悬宝剑过街的情况,极为罕见,所以陈魁、史进和两个庄客,手上也只是拿着哨棍,利器藏着。
“二位口中的王教头,可是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那文士坐下之后,轻声问道。
陈魁也没隐瞒,点点头:“不错,不知阁下是?”
“江湖传言,九纹龙史进拜了王进做师傅,我原以为那是虚言而已,看来果真不假,史大郎当真是好福气啊!”
“苍天真是好生无眼,竟让王教头这等英雄落入了高二这等泼皮奸贼手中,实在是令人叹息啊。”那人没有回答陈魁的问题,而是连番感慨。
“你这厮好生无礼,哥哥不与你计较,好意请你吃酒,你莫不是耳聋,听不懂哥哥的言语,且让俺割了你的耳朵。”史进手中的棍子在地上狠狠一敲,威胁道。
“罪过罪过,史大郎莫怪,我姓乔,名冽,大名府人士,刚才实在不是有意偷听。”那文士赶紧抱拳说道。
“哦,阁下莫不就是江湖人称‘魔幻君’的乔道清?”陈魁微微一惊,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日后四大寇之一田虎的军师,这水浒世界,难道真的就是好汉遍地不成?
那文士闻言,看着陈魁,眼中闪过惊讶的神色,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陈魁给认出来了。
“正是,阁下是?”乔道清连忙问道。
“陈魁,一江湖无名小卒。”
“阁下谦虚了,以阁下的能耐,日后恐怕要名震江湖。”乔道清颇有深意地说道。
“那是自然。”史进接话道:“俺便是九纹龙史进,我也未曾露出纹身,你这书生,是如何认出我的身份?”
第十章 雄心初现(求支持)
“说穿了也不值一提,我看到史兄弟脖子和手腕上露出一片纹身痕迹,似那苍龙,又听你们说起少华山,早就听闻少华山下史家庄史大郎之名,故而大胆推断,好在没有猜错,否则就出大丑了。”乔道清笑着解释一番,还指了指史进的脖子和手臂,确实露出部分纹身。
龙,被当神话为皇权象征,具体要等到元明之后,此时龙在民间虽少见,却也不是太大的禁忌,否则史太公也不敢在史进身上纹上九条龙,那不是坑儿子嘛。
“魔幻君,你是个道士?”史进问道,言语已不似刚才那么冲了。
“姑且就算是半个道士吧。”乔道清摇摇头说道,神色之中,有些苦闷,他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转而说道:“二位好汉,此番可是要去汴梁教头王进?这等大事,不知能否也算上我一份?我早些年曾在京城住过,说不定还能帮上一二。”
“乔先生,这次,可是高太尉啊。”陈魁说道,意思就是,你还是不要来蹚浑水了。
“哈哈。”乔道清闻言,却是哈哈一笑,道:“陈公子怎地如此小瞧于我,我乔冽虽不是什么江湖好汉,但对于王进这等豪杰,也是神交已久,如今王教头有难,莫说是高二那泼皮了,就算是官家,某也不惧。”
“……”
这话说得倒是万分豪气,不过陈魁却未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乔道清,他这番话,只是听起来豪气而已,实际上就是一番废话,用来唬唬史进这种江湖初哥还行,但对陈魁这种人精来说,却丝毫不管用,史进见陈魁没有说话,他也没开口,只是看着乔道清的眼神,满是欣赏,一副遇到知己的表情。
陈魁可是知道,眼前这位乔道清,并非简单人物,他是日后四大寇之一河北田虎的军师,本领高强,梁山军征讨田虎的时候,可是在乔道清手下吃足了苦头,后来见事不可为,便主动投降了梁山军,在征讨淮南王庆的战役中,他也起到了举足轻重的重要,更为难得的是,在征讨方腊之前,乔道清毅然辞别离去,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不说其他,单就这份趋利避害的能力,就已经是相当厉害了。
这样的人,又岂会因为一个王进而轻易犯险。
乔道清似乎也明白了陈魁的意思,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我也曾是举子,只恨被蔡京那奸贼诬陷考试作弊,刚才听陈公子的一席话,茅塞顿开,还得感谢蔡京那老贼,让某家远离了那污秽肮脏之地,二位好汉,实不相瞒,其实我倒是有个好去处。”
“原来如此。”陈魁心中暗道,没想到乔道清竟然有这种遭遇,和唐伯虎差不多,在科举考试中被判作弊,那可是大事,他应该不至于说谎,而且这种事只要到京城简单调查一下,就能知晓,说谎的意义不大,至于他口中的“好去处”,陈魁已经有所猜测了。
“哪里?”史进问道。
“不知二位好汉,可曾听过河北‘威胜天王’田虎?”乔道清问道。
史进摇了摇头,倒是陈魁老神在在,没有半点变化,乔道清将两人的表情看在眼中,继续说道:“田虎本是一猎户,有膂力,熟武艺,素有大志,其有两兄弟,田豹、田彪,皆是难得的好汉,威胜此地万山环列,易于哨聚,前些年大旱,百姓贫苦,田虎召集各路好汉,啸聚山林,侵州夺县,如今已有气势,二位好汉如果没个好去处,不如带着王教头与我去投田大王,到时也不惧高二那泼皮。”
“田虎?我倒未曾听过。”史进摇了摇头,将目光落在陈魁身上,乔道清也看向陈魁,他已经看出来了,史进对陈魁基本上是言听计从,这不得不让乔道清心中诧异,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九纹龙史进这等好汉如此相待。
乔道清本来就打算去投靠田虎,无意间听到了陈魁和史进的对话,就想着将陈魁、史进和王进三人一起带过去,这样也好显示自己的能力,在田虎那里谋个好地位,也不枉自己的所学,可不要以为读书人都是老实人,刻板印象要不得,最不老实的,往往就是读书人,经常搞事情。
“田虎位于河北,初成气候,大郎没听过,倒也不奇怪,威胜一地,文官要钱,武将怕死,各州县虽有官兵防御,都是老弱虚冒,不堪一击,加上官员对上从来报喜不报忧,合力将这些事情捂得严实,朝廷或许还不自知呢。”陈魁停顿了一下,看了眼乔道清,似乎看出他心中想法,说道:
“大郎刚才说少华山,那里并不是安身立命之地。”
“为何?”史进连忙问道。
“宋军以西军最为精锐,常年与西夏交战,身经百战,少华山此地,距离西军太近,若是搞出声势,引来西军注意,南边是难以逾越的秦岭,东边就是京城,而且关中平原早已经不是数百年前的样子了,缺水缺粮,实在不是个好去处啊。”陈魁若有所指地说道。
“……”
两人无言,史进的关注点是在前面,也就是西军,而乔道清的关注点则正好相反,是后面的一番评论。
眼前这个陈魁,似乎……
“至于田虎,啸聚山林,不事生产,内欺百姓,外结辽狗,虽有勇力,但目光短浅,如此鼠辈,断不可将性命相予。”
“……”乔道清没想到,陈魁对田虎的评价竟然如此低。
“其实,我心中倒有个好去处,或可安身立命。”
“哥哥竟有好好去处,快说快说。”史进催促道。
“山东有一八百里水泊,是黄河决堤之水常年汇聚而成,内有宛子城、蓼儿洼,物资丰富,足可养活数万人马,只要粮草充足,守住水泊,任凭他千百万军马,也奈何不得,更为难得的是,此地还是南北交通要道,只要成势,便可东西南北任纵横。”
这番话从陈魁口中说出,竟隐有股睥睨之势。
“还有这等好地方,救出师傅之后,一定要去见识见识。”史进并未想太多,纯粹只是对陈魁所描述的水泊梁山感到心动。
乔道清则是万分震惊,他现在基本确定,眼前这人,胸中有刘邦项羽之志,而且,他在招揽自己。
“乔先生,不知可愿领我兄弟二人,到汴梁城走上一遭?”陈魁一语双关,问道。
第十一章 王霸之气?(求支持)
“这世间哪有那些神奇的道法,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些道家的养气、炼丹之法,所谓的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不过就是民间的以讹传讹罢了,兄长切不可信啊,那些不过就是对天文地理有了深入了解之后,从各方面细微变化,判断出下雨、刮风的大体时间罢了,算不上什么神奇法术。”乔道清说道。
“原来如此。”陈魁闻言,暗暗松了口气。
在水浒传中,有许多怪力乱神的手段,较为普通的,比如神行太保戴宗的神行法,日行千里,牛掰点的就是公孙胜师傅罗真人的法术,能直接将李逵从道观送到县衙,另外水浒一开篇就是洪太尉误走妖魔,放出了一百零八个妖魔,这才有了水浒故事。
写得玄乎其玄,看书的时候,看看就好,权当消遣,但是当自己身处这个世界的时候,陈魁心中也难免有些犯嘀咕了,如果真的有这些手段,那陈魁可能就要重新做规划了。
乔道清同意与陈魁一起前往汴梁救王进,一来是为了救好汉,二来是想考察一下陈魁,看看陈魁到底是不是个好买家。
熟悉之后,陈魁就迫不及待地问出心中的困惑,乔道清在水浒传中,也是个道法高人,数次斗法赢了入云龙公孙胜,抓住了不少的梁山大将,后来多亏师傅罗真人暗中指点,公孙胜才得以获胜,在某些版本的水浒中,乔道清甚至是公孙胜的师叔。
在这个世界,因为不存在神乎其神的道法,所以乔道清的经历也和《水浒传》中的描写略微有不同。
乔冽,字道清,泾源人,八年前参加科考,本想一举夺魁,却不想被诬陷作弊,从此无缘仕途,心灰意冷的他便不再读儒家经典,反倒学了不少杂学,兵、法、阴阳、道家皆有涉及,因为能够根据自然现象,判断未来一段时间的天气变化,得了一个“魔幻君”的外号。
一天晚上,乔道清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老死家中。
这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梦,却吓出了乔道清一身冷汗,想想自己满腹经纶,学贯古今,虽然不敢自比诸葛孔明、管仲这等旷世奇才,却也有鲁子敬、鲍叔牙之能,如果要老死在乡间,那是何等的悲哀!
乔道清心有不甘,加上对朝廷的强烈不满,于是他便决定将一身所学找个人卖了,做出一番事业来,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思索一番之后,便打算去威胜投靠田虎,恰好在茶寮中避雨,却不想正好就遇到了陈魁、史进,简短的一番交流,乔道清便决定考察考察陈魁,因为他从陈魁身上,看到了一股王霸之气。
前世,陈魁掌管着一个偌大的东方集团,巅峰时期,直接掌握着上千万人的饭碗,间接影响着数亿人的生计,久而久之,自然就形成了一种上位者的气质。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陈魁有些迷茫,不知前路何如,所以这股气质不显,现在,陈魁已经确定了目标,这股气质,就自然而然地显露出来,这就是乔道清眼中的“王霸之气”。
陈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某些小说中主角的部分待遇,当然,乔道清到底会不会将一身所学卖给陈魁,还有待观察。
不过话又说回来,比起宋江来,陈魁所谓的“王霸之气”其实还差得远着呢,在水浒传中,宋江可是单凭一个名字,就让无数好汉纳头便拜,行者武松、小李广花荣、黑旋风李逵、浪里白条张顺……
心中闪过千万念头,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只听陈魁继续问道:“不知先生对于海上的气候变化,是否有所研究呢?”
乔道清摇摇头,说道:“我也久闻大海万里,天气瞬息万变,可惜我也只是听过,从未真正见过,怎么,哥哥想出海?”
“没有,也只是好奇而已,山东靠海,海上资源丰富,日后免不得要和大海打交道,才有此一问。”陈魁随口说道,作为一个后世人,陈魁自然不会只将目光放在陆地上。
“哥哥当真是深谋远虑,竟然已经考虑得如此久远。”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算了,这些事日后再说,距离码头还有多远?”陈魁问道,他们要走水路前往汴京。
“不到四里路,只要上船,明天应该就能到汴梁了,只是不知道师傅现在怎么样了。”史进一脸担忧,从此前被擒获的那个人口中得到的情报推算,王进现在应该被押到京城了,而且是秘密押送,没有被外人知道,一旦到了京城,落入高俅手中,王进肯定讨不得好。
“大郎,这次肯定能救出王教头,另外此事也不要再说,尤其是上了船之后,上面人多口杂,如果泄露了消息,恐多生事端。”乔道清说道。
“先生放心,俺再也不提,只是见了那高俅,俺非得一棒打死他。”史进握紧了手中的哨棍说道。
“这高俅虽然是个泼皮帮闲出身,现在身居高位,身旁也有可不少的狗腿子,有些没骨头的东西,就做了高俅走狗,大郎切不可大意,其心腹拔山力士高冲汉,便是个一顶一的好手。”乔道清说道。
“拔山力士?好大的口气。”史进说道。
“大郎切不可小看天下英雄,这高冲汉我也有所耳闻,据传他生得身长九尺,膀阔腰圆,面如蓝靛,力大无穷,善使一顶溜金宝镋,数十人近他不得。”陈魁说道。
“真有这般厉害?”
“当然。”陈魁点点头。
高冲汉是高俅身旁难得的好手,在原著中,能与武松缠斗不败,之后被卢俊义一棍打死,虽然身死,但这份战绩也足够优秀了,要知道卢俊义在水浒中,那是顶尖的高手,这次王进其实就是被高冲汉抓住的,只是三人并不知道。
“不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我们不需要与高俅那厮照面,大郎若是信我,就暂且将那颗狗头留在他项上,日后再取。”
“哥哥的话,俺自然是信,既然哥哥这样说了,就暂且多留他一条性命。”史进说道。
说话之间,几人已经看到了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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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入汴梁(求支持)
东京汴梁城,当今世界,经济最繁荣,人口最多,规模最大,文化最发达的城市,此刻就在陈魁脚下。
站在人来人往的岳庙前,陈魁心中不禁有些唏嘘,这座千年古都,是大宋王朝名副其实的中枢,也是亚欧大陆最重要的交流中心。
只可惜,过不了多久,一群崛起于黑山白水间崛起的金人,就会将兵锋指向这里,在铁蹄之下,一切繁华都是泡沫,一碰即破。
“好多人啊!”史进问道:“今日莫不是有什么节日?”
“不是。”乔道清说道:“岳庙自从建立之后,每日香火都这般旺盛,若是节日的话,我们怕是不能如此轻松地站在此地了。”
“……”
三人忽然都陷入沉默,看着岳庙,心思各异。
史进这个乡下来的小伙子,只是单纯惊讶人多,在华阴县,大概也只有在最盛大的节日,才能看到这么多人,但是在汴梁城,每日都有,不得不感慨汴梁城的繁华,使人心向往之。
这座岳庙,位于酸枣门前,一行人从西华门进入汴梁城,陈魁执意要来这里看一看,算是此次汴梁之行的第一个目的地。
岳庙,并不是岳飞庙,而是东岳庙,又叫泰山庙。
中国历史上,前后有六位皇帝到泰山封禅,本朝宋真宗就是第六位,宋真宗封禅之后,各地都为泰山神建立行宫,这座岳庙,就是其中之一,是大宋规模最大的一座,香火旺盛。
乔道清以为陈魁来这里,是有某种特殊意义,毕竟泰山是王权的象征,来汴梁城,先到岳庙,这其中的意味,值得深思啊!
事实,真是如此?
当然不是,陈魁只是怀着一种参观的心情,来到这里,到西游记世界,就要去傲来国看看花果山,到红楼梦世界,要去贾府参观一番大观园,到白蛇传世界要去西湖看一看雷峰塔,这座岳庙,也是水浒世界不可错过的一个“名胜”,从某种意义来说,这里就是整个水浒故事的开始。
半年前,王进骗两名军士要到岳庙还愿,才与母亲顺利脱身,离开汴梁城,王进走,才引出了史进的故事,由此引出了一百零八位好汉;不久之后,有一位林娘子会在岳庙门口,就在这个人来人往的繁华之地,被高衙内调戏,导致林冲上梁山,最后火并王伦,梁山由此迎来一个新时代。
此外岳庙隔壁还有个菜园子,日后将会迎来一个胖大和尚,唤做鲁智深,最后因为野猪林救了林冲,不得不逃亡。
这座象征着王权的岳庙,见证了水浒中不少精彩的故事,更有意思的是,在这些故事的背后,都有一个共同的男人——高俅。
现在,岳庙将会见证另一个故事,不巧,这个故事背后同样有那个男人。
“哥哥,现在我们要做什么?”史进打破了沉默,问道:“要先去找林教头和徐教师吗?”
“不,先找个僻静的地方安顿下来,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陈魁说道。
这事不难,这次史进带来的两个心腹庄客,都是京城人士,何况还有乔道清这个曾经在汴梁居住了几年的人,使出钞能力,很快就将事情给办妥了,五人找了间僻静的院子,安顿下来,然后自是一番调查不提。
……
“哥哥果然料事如神,高俅那厮,真的只是将王教头秘密押送进京,并不宣扬。”乔道清带人到街头巷尾仔细打探了一番,愣是没有人知道王进被高俅抓到京城的事情。
乔道清在收集情报上面,颇有天赋,他也是因为收集了足够的天气信息,总结归纳,才能判断天气变化。
“这个高二,到底是要做什么?”史进十分不解,此前他对陈魁的这个猜测,心中将信将疑,按照他的理解,这可是高俅的丰功伟绩,理应大张旗鼓,好好宣扬一番,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可是高俅偏偏就如此低调,竟然没有半点张扬。
“高俅对王大哥恨之入骨,想取王大哥的性命,但王大哥毕竟是有身份的人,想要问死罪的话,无论是三衙殿帅府还是开封府尹,判决之后,文书都要上达天听,经官家核准之后方能施行,且不说其中可能出现的变故,这如果要弄得满城风雨,对他高俅,反倒不美。”陈魁解释道。
“那师傅现在岂不是危险了。”
“不错,所以我们要立刻行动起来,高俅那厮既然要隐瞒,我们就不能让他如意,我们做一回好人,帮高俅这厮好好的宣传,也好让京城的百姓知道这位泼皮太尉的威风。”
“哥哥放心,不出三天,我一定让整个汴梁城的百姓知道这件事。”乔道清笑道,关于该如何救王进,他们两人已经交流过了,他知道该如何行事。
“在此之前,我们先一起去拜访一下张教头吧。”
“好。”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为何不是先去找林冲、徐宁,反倒是先找林冲的老丈人,但是史进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林冲、张教头和徐宁这三人,陈魁其实都不熟悉,只能依照书中的情节和阿嬷的讲述,来进行判断。
陈魁认为,这三人之中,最有胆量和高俅掰手腕的,当属张教头无疑,日后林冲被发配沧州的时候,张教头就对自己女儿表示,可以养她一辈子,不会让她再嫁人,也不用担心高衙内,这比起休妻自保的林冲,要胜数筹,否则他完全可以将自己女儿许配给高衙内,这样自己也能攀上高枝,但是张教头却没这样做。
……
“砰!”
“高俅这厮,安敢如此,欺人太甚!”张教头狠狠地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言罢,起身便要往外走。
“张教头且住。”陈魁连忙拦住张教头,没想到这个年过五旬的老教头,竟还如此暴脾气。
三人上门拜访,见到张教头,看到阿嬷写的信和信物之后,他便相信了陈魁。
“是老汉考虑不周了,此事体大,不如请诸位移步,随老汉去女婿府上,再请来徐教师,我们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张教头说道。
“如此最好。”
第十三章 定根基,算高俅
“哥哥刚才为何不明说呢?”回到院子,史进便提出了心中的困惑。
他们刚刚从张教头府上离开,在张教头的安排下,三人见到了林冲和徐宁,这两人都是一副好相貌,林冲,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徐宁,六尺五六长身体,团团的一个白脸,三牙细黑髭髯,十分腰细膀阔,只是随意站着,就显露出高手气质。
众人讨论了一番,商定了保王进性命的办法,陈魁并没有说自己要救王进,只是说希望能保王进一命,以报救命之恩,三人尽皆应了,因为陈魁的办法并不复杂,只要将事情宣扬开就行,尤其是要让皇帝知道,而要做到这点,对在皇帝身边当护卫的徐宁来说,并不难,甚至都不用他自己出面,八十万禁军之中,仰慕王进的并不在少数,只要泄露点风声,自然就有人出头,这也是高俅不想公开的原因之一。
只要简直这件事捅出来,走正规程序,王进是绝不会被判死刑的,毕竟王进本身就没犯错,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私自离开京城,按照高俅的性格,应该会给王进判一个流放,只要人离开了京城,要救王进,就简单了。
这就是陈魁的打算,陈魁从来没想过要在京城劫牢救王进,这种做法的风险太大了,搞不好还会将自己给陷进去,可是一旦离开京城,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陈魁解释道:“没必要,这三人虽都是好汉,但毕竟是官场中人,没必要让他们为了这件事,恶了高俅,想救王大哥,并不需要做那断人前程的事。”
“哥哥仁厚。”乔道清由衷说道,其实他一开始心中是有些小算盘的,就是想诓林冲、徐宁下水,只要稍作计算,并不难,吴用能够做到的事情,乔道清同样可以,但是陈魁坚决不同意。
“小人可逞一时之雄,却不可立万世之业,王者之师,理当堂堂正正。”陈魁说道。
看书的时候,陈魁心中很看不起宋江和吴用那种赶尽杀绝,逼人上梁山的做法,秦明、徐宁、朱仝、卢俊义这些人,不招灾不惹祸,只是因为被梁山看上了,就大难临头了。
用了那些手段的宋江、吴用与高俅、蔡京等人,又有何异呢?
这也为日后梁山集团分崩离析埋下了伏笔,如果不是扛着一杆招安的大旗,恐怕队伍早就四分五裂了,所以这种打法,在陈魁看来,是断不可取的,陈魁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做一番大事业,自然要坦坦荡荡,他要的是一个团结能做事的集体,不是那种面和心离的样子货,哪怕因此会损失掉一些人才,也在所不惜。
何况陈魁知道,日后大宋王朝有许多的猪队友,会主动将人才送到陈魁身边,现在根本就不需要他多此一举,无故恶了这些好汉。
……
太尉府。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高俅一脸铁青。
前天他听手下说,在勾栏中,出现了关于王进关押在太尉府的传闻,高俅虽然上心,却还不太当一回事,毕竟只是民间传言而已,上不得台面,这种传言其实从来未曾断过,只是让手下的人去警告一番,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了。
可是今天,高俅却发现,讨论竟然蔓延到了官场,今天在殿帅府,已经有人在提起这件事了,更让高俅心中不安的是,官家似乎也知道了,这对他来说,可不是好事。
“老爷,这件事大有蹊跷,好像突然冒出来的一般,我们要不要直接将王进那厮给……”身旁的牛邦喜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高俅没有说话,只是陷入沉思。
……
“可能性不大。”陈魁摇摇头:“高俅那厮,现在心中一定很疑惑,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大肆宣传,他最先想到的,一定是朝堂上的对手所为,怀疑自己身旁是不是有内鬼,否则如此机密的事情,怎么会被旁人知晓,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高俅直接杀了王大哥,内鬼就很可能将消息透露,一不小心,就会给对手留下把柄,这对目前还立足未稳的高俅来说,无疑是场灾难。”
和日后陷害林冲的情况不同,现在,高俅入主殿帅府不过短短半年时间,还未能完全站稳脚跟。
“高俅那厮,不过就是一个帮闲泼皮混混,他能想得那么多吗?”
“千万不要小看官场和权利对一个人的塑造,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人去教,只要处在那个位置上,自然而然就会懂。”陈魁说道,前世有不少社会实验,都证明了这点。
“何况要折磨甚至是杀王教头,有很多办法,以现在高俅的权势,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主动当他手中那把刀,所以高俅不会轻易冒险的。”
……
“老爷,既然如此,不如将这厮流放到沙门岛,到时候只要太尉书信一封,一定有人好好关照关照这位王大教头。”
高俅抚须,道:“不错,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这王进在江湖上名声不小。”
“洒家愿陪这位王教头走一趟,若是有不长眼的,洒家便帮太尉结果了他们,此外,在山东,洒家还有一同门师弟,武艺高强,不在洒家之下,洒家这次邀请他一起来东京享福,为太尉效力。”高冲汉说道,此前就是他带人拿下王进,并秘密押送进京。
“好,有冲汉在,可保无忧。”
……
“沙门岛!”
史进惊呼一声,随即脸上布满了怒意,一掌将桌子打穿,道:“高俅这厮,俺师傅到底何处得罪与他,竟这般残忍,哥哥,你可莫要骗俺,日后定要让俺一棍子打爆了高俅这厮的狗头。”
沙门岛,是大宋专门流放罪犯的地方,孤悬海外,在大宋,流放地区分为十个等级,而沙门岛就是最高等,到了沙门岛,与判死刑无异,甚至更加残酷,因为还要忍受各种非人折磨,生不如死,日后卢俊义就被判流放沙门岛。
陈此前就魁猜测,高俅大概率会将王进流放到沙门岛,没想到竟然成真了,而且流放沙门岛的犯人,遇赦不还,也就是不管皇帝在怎么大赦天下,这个岛上的罪犯,依旧不能离开,入了沙门岛,就等于是一脚踏进十八层地狱了。
“只要离开了汴梁,管他是什么岛,救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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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林冲纠结,史进着急(求支持)
林府。
“这位书生,怕是要去劫囚了。”张教头突然说道,刚刚陈魁、乔道清和史进三人一起到林冲府上,与林冲和张教头二人辞行。
“泰山,这,不会吧!”林冲闻言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林冲一直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只是命运捉弄,将他逼上梁山。
在原著中,林冲一直都没有落草的心思,到陆谦等人火烧草料场之后,他才不得不落草为寇,因为大军草料场被烧,林冲已经是无路可走了,朝廷绝对是容不下他的,从小说中,不难看出林冲其实是个极有仪式感的人,不管是到什么地方,他都要小心翼翼地将环境整理一番,只要天地还给他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立足之地,他就会妥协,日后到了梁山也是如此,如果不是王伦太过分,加上吴用的挑拨,恐怕林冲也不会火并王伦。
此时,背叛朝廷、落草为寇,对林冲来说,就像是相对论之于亚里士多德,不要说想了,那是从来就没出现过的东西,所以林冲才会如此惊讶。
“那沙门岛是个什么地方,贤胥难道不知?去了那里,和进了鬼门关无异,王教头是史大郎的师傅,对陈魁也有救命之恩,想要救王教头,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张教头心中感慨万分,想那王进是何等英雄,何等豪杰,八十万禁军教头,对于武者,从某种程度来说,这已经是最高的地位,只是因为他的父亲当年恶了高俅,今日却落得如此下场。
“……”
林冲神色变化不定,从内心中,他不希望王进落草,玷污了清白之身,就算是死,也要清清白白,但是理智又告诉他,这是王进唯一的活路。
“泰山,这能成吗?”心中万种思绪,都化成了这个问题。
“不知道。”张教头摇摇头,说道:“以高太尉的性格,恐怕会派高手送王教头去沙门岛,如果贸然行事,恐怕凶多吉少,不过老汉看陈公子此人不一般,此前的安排,更是将高太尉的种种心理算计得分毫不差,身怀大气,腹有谋略,此事若真的让他给做成了,江湖从此就要多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咯!”
“……”
“贤婿,此事就不要告知徐教师。”张教头叮嘱道,这两天徐宁要到皇帝跟前服侍,所以并不在这里:“此事就到此为止了,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贤婿继续安心做枪棒教头,日后尽量少与高太尉来往。”
“是。”
林冲有些魂不守舍,只是随意的应付了一声。
……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出手救师傅。”史进便急不可耐地问道,自从出了汴梁城,他就觉得是度日如年。
“不着急,再等等。”陈魁说道。
“哥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史进说道,想到师傅正在受苦,他便心如刀绞,如果不是陈魁压着,他早就动手了。
“当然是等乔先生,我们必须做到万无一失。”陈魁说道。
“对啊,乔先生呢,怎么刚出汴梁城,他就不见了?”或许是因为将注意力都集中在王进身上了,史进竟然到现在才发现,身边少了一人。
“大郎稍安勿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王大哥受苦,我心里,又何尝好受,只是如果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不仅救不出王大哥,连你我也得陷进去。”陈魁说道。
“死又何妨,俺不怕。”史进说道。
“若是你我陷都进去,那谁来救王大哥?”
“……”
“俺听哥哥的。”
……
“你这牛鼻子老道,怎么如此这般慢,是不是去贪花喝酒了,若是不说个清楚,耽误了俺救师傅,休怪俺手中哨棍不认人。”看到乔道清之后,史进便忍不住责怪道,扬起手中哨棍。
“你这史大郎,真是好生不讲理,我可是为了王教头跑断了腿,到头来还要无端吃你哨棍,这是何道理。”乔道清笑骂道。
“好了,大郎休要胡说,乔先生,现在情况怎么样?”陈魁问道。
“果然不出哥哥所料,高俅那厮,派四个人跟着王教头和两公人,领头那人,就是拔山力士高冲汉。”乔道清说道:“我仔细看了,除了高冲汉之外,另外三人也都是好手,再加上两个押送的公人,单靠我们几人,想要救出王教头,恐怕只能智取了。”
在汴梁的这段时间,陈魁并没有忘记锻炼身体,加上有史太公给的银两,陈魁每天大鱼大肉,大肆进补,不过毕竟自身的底子薄、时间短,现在的身体素质,不要说是史进,恐怕连乔道清都比不上,陈魁的优势在于经验丰富,近身搏杀的能力强。
三人之中,战力最高的,当属史进,在汴梁的这段时间,陈魁也指点了史进一番,不过史进毕竟太年轻,经验不足,武功大致是二流水准,现在肯定是比不上能与武松平分秋色的高冲汉。
乔道清虽然会点武艺,但是也仅限于此,随行的两个庄客,也不能抱有太大的期待,因此陈魁这边的战力,就只有他和史进两人,何况还要保护王进的安全,防止高冲汉等人,狗急跳墙,杀王进。
“我师傅呢,有没有受苦?”史进迫不及待地问道,他没有囔囔着要去救人,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乔道清脸色变得铁青,说道:“王教头的情况,不好,被高俅那厮折磨,身上多有伤疮,又戴着二十斤的铁叶盘头枷……”
“师傅。”乔道清的话未说完,就听史进大喝一声,他已经怒火中烧,哪还有什么理智,拿起哨棍,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等等。”陈魁反应很快,伸手抓住史进的衣袖。
“撒开。”史进怒喝一声,一甩手,竟然将陈魁拽倒在地,好不狼狈,撕拉一声,只是留下一块碎布在陈魁手中。
“哎呀。”在地上,陈魁突然哀嚎一声。
“哥哥,你怎么了!”乔道清连忙大声喊道,史进这才停住了脚步。
第十五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求支持)
“哥哥,你们骗俺。”史进虽然看起来很愤怒,其实已经冷静下来了。
“若是不耍点计谋,大郎这样单枪匹马,不仅救不出王大哥,还害了自己,如果让高冲汉等人因此有所警惕,日后想要再救人,岂不是难上加难,大郎,你这不是去救人,而是去害人啊。”乔道清苦口婆心说道。
“不错。”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陈魁发现,史进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只是脾气过于暴躁,这是不少水浒好汉的通病,看书的时候,这种脾气,更能显示出这些好汉的豪气,更让人喜欢,但是当自己身处其中的时候,那情况就不同了,这种脾气,陈魁认为有必要压一压,否则关键时候可能会坏事,现实毕竟不是小说,不能保证运气总在自己身边。
刚才,陈魁拉不住史进而倒地之后,直接装出一副受重伤的样子,乔道清也聪明,看出了陈魁的想法,第一时间配合,果然,史进停下脚步,转身回来。
“俺只是……”
陈魁拍了拍史进肩膀说道:“大郎不用解释,我知道,王大哥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救人之心,我并不比你弱半分,不可再如此急躁。”
“是,哥哥,接下来俺都听哥哥的。”史进点点头。
“我们先过去看看情况,择机下手,想办法救出王大哥。”
……
“……”
“哥哥,现在看来,只能是用俺的办法了。”看着前方拦在路上手持盘龙棍的蓝脸大汉,史进严肃地说道。
陈魁点点头,将双手伸到身后,低声道:“大郎,待会你拖住高冲汉,务必要小心,不可与他硬碰硬,待我和乔先生处理了另外两个,再去助你。”
常言道:计划赶不上变化。
陈魁和乔道清本来以为劝住了史进,应该就不会出现意外了,却没想到,意外还是降临了。
刚才,乔道清带着两个庄客去探查王进的情况,随后乔道清让两个庄客继续盯着,他自己回去找陈魁、史进商量,这本来是万全之策,却不想庄客暴露了,被高冲汉发现,此刻两人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高冲汉带着两个人,站在道路中间,看到陈魁三人出现之后,那高冲汉嘴角一咧,对着三人说道:“没想到真有不长眼的,敢劫朝廷要犯,洒家正无聊的紧,你这三人来得正好,快来陪洒家耍耍。”
“你史进爷爷最近练了一套打狗棍法,正好打你这条高二的看门犬。”史进叫嚣道。
“哼哼!”高冲汉只是冷哼了一声,扬起手中的盘龙棍,大跨步冲向三人,身旁的两人拔出刀,跟在高冲汉身旁,这三人颇有章法,绝不是一般的庄客,更像是经过训练的军人。
不过,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史进举起哨棍,对上高冲汉,陈魁和乔道清也纷纷取出武器,各自找上一个对手,乔道清手中是一柄宝剑,剑身黝黑,锋利无比,这是早年一个游方道士赠送给他的,而陈魁所用的,却是一种长相奇特的兵器,如果是后世熟悉八卦掌的人,便不难认出陈魁手中的武器——子午鸳鸯钺。
这是一种奇门兵器,在陈魁所知道的所有近战武器中,只要能熟练使用,子午鸳鸯钺几乎是无敌,陈魁其实很早就想打造一副子午鸳鸯钺傍身了,但是在陈家村,铁匠技艺不行,打造不出这对奇门兵刃来,到了汴梁城,才找到了合适的铁匠师傅,造了这一对子午鸳鸯钺。
铛!
面对劈头砍下的腰刀,陈魁右手举起子午鸳鸯钺挡住,手腕一扭,将腰刀锁住,一个进步,左手顺势刺出,子午鸳鸯钺刺入腹部,那人的力气便去了六七分,右手的子午鸳鸯钺松开腰刀,反手对着脖子一划,大汉便仰头躺下,只是一个照面,就被陈魁处理了。
这就是子午鸳鸯钺的威力。
陈魁转过身,去帮乔道清,说实话,除了陈魁之外,没有人想到,陈魁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包括乔道清和史进,他们也和陈魁切磋过,知道子午鸳鸯钺的厉害,却不想到,这东西竟然有如此威力。
这主要是因为在与两人切磋的时候,陈魁不会下死手,但是对待敌人,陈魁可从来都不会仁慈。
剩下的一个军汉,虽然心中非常警惕,但是面对已经被陈魁玩出花来的子午鸳鸯钺,他也无能为力,太诡异了,先是胸口被划了四道口子,最后被乔道清一剑刺入咽喉,命丧黄泉。
咔嚓。
那军汉刚刚倒地,就听得一声脆响,原来是史进手中的木制哨棍与高冲汉手中的铁制盘龙棍硬碰,结果史进手中的哨棍断裂,史进也因此失去了平衡,高冲汉飞起一脚,直接踹在史进身上,史进飞出了四五米,半晌起不了身。
高冲汉此人,力大无穷,擅使溜金宝镋,数十个人进不得他身,这次押送王进,带着溜金宝镋太过醒目,而且在复杂的环境中也不好施展,只带了一把重达三十五斤的盘龙棍和一柄高俅赠送的宝刀,刀背在背后,未曾出鞘。
史进的哨棍如何抵得过他手中三十五斤重的盘龙棍,陈魁也正是因为看出了这点,才特地叮嘱史进,要与高冲汉缠斗,拖延时间,却不想史进年轻气盛,自负勇力,而且此前听乔道清说起王进的凄惨模样,心中积攒着一股怒气,便和高冲汉硬碰,也好不让陈魁小看了他,结果却万万没想到,败得这般难看。
“休伤大郎!”看高冲汉冲向史进,陈魁大喝一声,左手的子午鸳鸯钺脱手而出,砸向高冲汉。
听到破空声,高冲汉一个急停,转身,手中盘龙棍顺势一挑,只听哐当一声,直接将子午鸳鸯钺打成一团麻花,嗙的一声,大半截没入了土里。
“好大的力量。”见状,陈魁暗暗心惊,也停住脚步,谨慎地看着高冲汉,乔道清趁机,将史进扶起。
高冲汉没有理会史进,看了一眼两个被杀死的同伴,最后将目光落在陈魁右手的子午鸳鸯钺上,说道:“旁门左道,今日正好将你的脑袋拧下来,让洒家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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