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觉醒技和战法
中分头和非主流的对决最后不出多数人的意料，是那个恰好拥有能力克制优势的中分头胜出了。
两个f级觉醒者的对擂，中肯评价的话远算不上专业，无非就是双方走着位换着角度拿异能对轰而已。只看光效的话观战效果倒还算行，但肯定说不上精彩。
不过这两位选手倒是直观地为苏耀展示了觉醒者的“技能”具体是个什么效果。
超能力和觉醒者在这个世界早就已经不是新鲜事物了，一代代的觉醒者和科学家持续不断地对各种异能进行开发研究，理所当然会开发出很多种对异能应用的技巧和战法。
而这些战法，一般被统称为“技能”。
不过也可以想象，越是常见的异能所对应的战法也就越多。因为有无数觉醒了同样异能的前辈进行实验和摸索，并将所习得的战法总结下来流传给后代，于是也就有了相应体系的技能。
一般来说异能系觉醒者里，元素系的比重是最高的，就是那些像风水雷火之类十分典型的异能。这些能力最烂大街，但所对应的技能也就越多，其中也不乏一些威力骇人的强力技能。
因此就算常见，高段觉醒强者里元素系也并不少见。举比较出名的例子的话，苏耀的堂兄就读的京都超能学院，其校长就是一名首屈一指的a级火系觉醒者，全国有数的强者。
大多数其他杂七杂八的异能也往往都是有技能传承下来的。各种超能力流传了那么多年，各种各样的异能大多都不是第一次面世了，你能觉醒的异能往往都是已经有先例的。因此多数觉醒者只要考入了超能系学府，都不愁没有对应技能的问题。
当然，就算是小概率事件，肯定还是偶尔会有人觉醒一些历史记载里没有的异能的。还有些异能虽然记载里有，但是因为性质太特殊可能也没什么相应技能传承下来。
更不用说还有力量系觉醒者，觉醒能力只有体质增强而已，根本就没有任何异能。
针对上述这些觉醒者，他们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专注于“战法”的修炼。
所谓战法其实是一种统称，是将觉醒者特有的源能以及强大的身体素质优势最大化利用，与传统的拳掌、腿法以及各种兵器技巧相糅合，也是又无数代觉醒者前辈们开创的招式套路。
说白了，其实也就是觉醒者的体术。
不过可别小看了战法的作用，就算是在a级高端的觉醒者之间战法时常也会发挥巨大的作用。
很多传统的格斗术、武术在和源能完美糅合后也能诞生出威力不亚于高级技能的强大战法。过去有一些纯力量系觉醒者，不具备任何异能却也能有不菲的成就和战绩，靠的也是对战法的深入钻研。
所以为什么说力量系觉醒者总体还是相对吃亏呢？
因为战法的修炼是没有任何门槛的。不像觉醒技能，只有觉醒了相应异能的人才能去学习对应体系的技能。战法只要是体内存在源能的觉醒者全部都可以学习。
对大多数强大的异能系觉醒者来说，学习技能的同时战法的修炼也是不能忽视的。就算是法师专精，也不能说被近了身之后就毫无还手之力。哪怕是偏向远程作战的觉醒者，起码也得保证近距离下有个三五招战法用以自保。
这些都是苏耀前些天专门上网查过的。
既然决定了要走这条路，那么起码也得先对觉醒者的世界有所了解。
但说到这里，他当然也有专门留意过有没有和自己类似的异能，比方说凭空变出来外骨骼铠甲什么的。
结果虽然很可惜，但也在意料之中——完全没有。
苏耀不知道自己这系统金手指究竟算不算是异能，反正想找到关于“运用外骨骼揍人”一类的技能肯定是不实际的。
也就是说今后他除了利用系统提升铠甲性能之外，他所能自主学习掌握的也就只剩下战法了。
这场小规模的赛事一共只打三天，到第三天下午就会决出胜负。
因为参赛的多数都是f级觉醒者，他们所掌握的技能大多也都只是社会上的培训机构所传授的低级技能，强度大都有限，专业程度也不算高。
其中只偶尔有一两个例外。
比赛第二天早上，当某个看着一副奶油小生面孔的男生走上台时，观众席上爆发出了格外响亮的欢呼浪潮。
苏耀甚至注意到跟自己同行的几位也都在跟着起哄，像在迎接什么大明星的样子。
苏耀对他们的反应感到奇怪：“那个是谁？很有名吗？”
张翔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啥？你连他都不认得，那你这趟是来干嘛的？看热闹吗？”
实话说苏耀也不知道他的前身是怎么就突发奇想要来看比赛的，在此之前他的前身压根从来就没关注过觉醒者相关的赛事。
他无奈地耸耸肩：“没大关注。这是谁啊？”
张翔翻了个白眼：“后星涛啊，是比我们小一届的明星选手，就读于晖城十六中学。”
“比我们还小一届？”苏耀问。
“是啊。”赵超也凑了过来给他说明，“虽然比我们小，但实力却是实打实的。
这次听说他好像是为了找到比赛的手感才参加这次比赛的，事实上不出意外的话，这次这个小比赛的参赛选手里应该没人打得过他......不，应该说甚至都没人逼他动用全力。”
“有这么厉害？”
“当然有。”张翔接过话头道，“我看到有个节目里，专业的分析师列举明年的全国高中生联赛，有希望代表我们省出战的种子选手里就有他。
很多人都觉得不出意外的话，后星涛明年应该稳定能作为省代表选手之一出战。因为他是个当之无愧的天才，无论是能力还是资质都是。”
苏耀又问：“所以你们说了这么久......他的能力到底是啥？”
此时台上裁判已经吹响了开始比赛的哨声。
“他的能力是......唉不说了，你自己看着吧。”
张翔话音刚落，台上的后星涛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一道被拉长的模糊残像从整个对战台上一闪而过，有如一阵冷风。
等观众们回过神来时，后星涛已出现在了对站台的对面、他对手的身后。而他的对手......则已经趴倒在了地上，甚至都没能来得及出招。
全场掌声雷动，苏耀能从那震彻云霄的掌声里听到有很多人在喊后星涛的名字。
“看到了吗？这就是他的能力。”张翔一边用力鼓掌一边靠回了椅背上，转身说道，“超级速度，是不是帅气又简单粗暴？”
第十七章 进击的迫击炮团
果然正如多数人的预测，晖城这场小型比赛的冠军最终是由那个叫后星涛的速度系选手拿下了。
随后苏耀进一步了解到，这家伙不仅拥有超级速度这样便利的异能，而且才高一就已经进阶为了e级觉醒者，和其他参赛选手比起来完全是天差地别。
三天的比赛下来没有任何波澜。后星涛只在决赛时遇到了另一个和自己同样e级的选手，然而没什么例外也是短短一瞬便结束了战斗。
最后赛后发表感言时，他也毫不客气地表示了这次的比赛对他而言本就没有什么挑战性，他只是来练练手的而已，冠军什么的他根本就不在意。
他还进一步表示，说他真正瞄准的是明年全国高中生觉醒者联赛的省代表出战名单，并且他已经势在必得。
虽然口气有点狂妄，但不能否认他的话的确都是实话。他有这个资本也有这个实力，专家也都认为很大概率明年省代表队名单里会有他。
“高中生的全国联赛啊？”
几人比赛结束离开场馆时，苏耀若有所思：“是明年的什么时候来着？”
“一般在一月末到二月初吧，过年前后。”月可慧掰着手指说，“虽然我对这些比赛一直不是特别感兴趣，但是我爸爸每年都有关注，所以知道一点......”
“过年前后嘛？这么说距离现在还有半年多咯？”苏耀点了点头。
吴逸峥问：“怎么？你打算报名吗？”
“嗯，有这个打算。”苏耀点了下头，“至少去试试看吧。”
每所高中都是有可以推荐选手的名额的。临江城二中这届的觉醒者本身就只有寥寥几个，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参加，所以只要报名的话能上的机会还是挺大的。
张翔用有些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的苏耀了。”
“我怎么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以前这种事你都会说好麻烦直接pass的。”张翔眯着眼睛，“你曾经可是连填申报表都嫌浪费能量的人啊。”
苏耀深吸一口气，抬头望了望天空中那闪耀刺目的太阳。
“人有时候偶尔也会想改变一下的吧。毕竟人活一世，总得留下点精彩的故事嘛。”
“我觉得是个好主意。”月可慧说，“我觉得苏耀同学说不定真的能进代表队呢！到时候我也会去现场给你加油的。”
这话说完，大家听过也就只是笑笑。这就像各个班上的同学总喜欢调侃自家学霸说“某某某考世界名校如吃饭喝水”一样，只是玩笑而已从不会有人当真。
但对苏耀来说可不是。
他深吸了一口气。
好，那就先定个小目标......
......明年省内选拔，先打进代表队再说！
......
为期三天的比赛就此结束，但几人难得暑假千里迢迢跑来，自然也不会直接就这么打道回府。
按照计划，几人就在晖城报了个本地的旅游团，为期三天，就简单地在晖城里转一转，逛一下那些有名的景点和网红店铺之类的。
回到酒店休息一夜，次日一大早一行五人便来到了旅行社的集合地点。
他们到的时间较早，在他们之前到的只有导游和司机，还有三个打扮时髦的漂亮小姐姐。
在导游处签完到后，他们便站到了一边聊起了天。
张翔迅速召集弟兄，左手抓着吴逸峥右手抓着赵超，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喂，看到那边三个小姐姐没？”
俩兄弟贼兮兮地点头：“看到了。”
“兄弟们，现在就是吹响号角的时刻了，是决定命运的时刻了！”张翔开始鼓舞士气，活像个正在做战前动员的政委，“三个小姐姐，三条老光棍，简直是上天的旨意！”
“哥，咱们有四个。”吴逸峥小声提醒，示意他算数出了问题。
却不想张翔一巴掌拍他脑门上：“白痴！苏耀那货马上就要背叛革命了，他不算！不然你们以为咱们的班委妹子干嘛非要千里迢迢跟着咱们四个抠脚大汉跑来晖城？”
苏耀站在边上无语。
虽然他们说话声音很小，但不巧的是苏耀作为觉醒者听觉也比一般人强上那么一点点，这个距离他还是能听得见的......
月可慧跟在他身边，好奇地拽了拽他的衣袖：“他们在说什么呀？”
“鬼知道。”苏耀面无表情。
单身三兄弟低着头叽里咕噜一阵，似乎在商议制定什么极其复杂的战术。很快，他们齐齐抬起了头，三对视线齐刷刷地投向了正在激烈聊天的小姐姐，燃烧着战意的目光活像是掌着迫击炮的将士仰望着准备拿下的高地。
三人迫击炮团很快派出了一号代表，赵超。
不过这位先锋手看起来有些紧张，出发前用力地深呼吸了一口调整状态。他好像试着吹一声口哨吸引小姐姐们的注意，然而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声音有点变调，听起来像乌鸦干哑的悲鸣。
不过吸引注意这块儿他倒是成功了，小姐姐们停下聊天，目光齐齐投了过来。
赵超开始了他的进攻：“咦，真是巧呢，你和我一高中同学长得好像啊......”
同学你这是背的搭讪开场白万能模板吧？还是十年前的版本？
“方便加下wx......”
“不好意思，不方便。”小姐姐保持着和煦的微笑，然而毫不留情。
迫击炮团一号，败北。
赵超败下阵来，沮丧地摇了摇头。二号选手吴逸峥和他充满深意地对视一眼，就像继承了他的意志一般大步走上了前去。
“诶，你们也坐这车啊？”男生笑着指了指旁边的巴士。
这不废话么，一个团的不坐这车，难道还用跑的不成？
“对了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啊？不知道还有多久发车......”
三个小姐姐用古怪的神色看着他脖子上挂着的耳机，耳机线一路延伸到他裤兜的智能手机上，手机还露出了半截......
同学你这技术是跟刚刚那家伙学的是不？还是说你们同一个师傅教的？
数个回合的交锋后，迫击炮团二号，宣告败北。
吴逸峥败下阵来，拍了拍张翔的肩膀，目光仿佛在注视他们全团剩下最后的火种。
张翔理解地拍了下他的手，点了点头，仿佛在说“放心吧我理解，剩下的就都交给我吧。”
苏耀挪着小碎步默默退开，远离了这几个浑身自带尴尬气场的家伙，目视别处假装不认得这几货。
然而别的且不说，只论这迫击炮团不屈不挠、越挫越勇的精神，以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面皮功夫，这就足够他发自心底地佩服了。
张翔代表迫击炮团发起了最后的进攻：“诶，你们头发用的什么牌子洗发水味道真好啊，推荐一下呗我也去买个......”
小姐姐们默默地看了一眼此男头上那目测约不过半厘米的圆寸......
呵呵，看起来你就是他们两个的师傅吧？
第十八章 被区别对待了
“啊？原来你们是高中生啊？”那三位小姐姐的其中之一惊讶地打量着苏耀，“看起来好早熟啊。”
一旁的月可慧有点不好意思：“啊？是吗？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
那女生笑呵呵的：“啊不是小妹妹，我说的是这个男生啦。我第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哥哥带着刚升上初中的妹妹出来踏青呢......”
月可慧笑容顿时凝固。
刚升上初中的妹妹......初中妹妹......
不知怎么的脑海里一遍遍不停地回放着这几个字，好像挥之不去了......
在导游和司机的指挥下大家都陆续地上了车。苏耀他们坐在了倒数第二和第三排，三个小姐姐正好坐在了他们后面的最后一排。
“不过还真是让人意外，你们几个居然是放假出来玩的高中生啊？”那个小姐姐一边上车一边捂着嘴偷笑，“我们刚才还以为遇到奇怪的人了呢。”
后面那刚刚惨败的迫击炮三人组听到这话脸都黑了。
什么叫奇怪的人啊？会不会说话？
咱们这是叫为了青春勇于尝试勇于拼搏的人！
赵超小声嘀咕：“为啥啊？为什么苏耀上去就能搭上话，我们几个想聊天就被说成是奇怪的人啊？”
“难不成因为......他长得比咱好看？”吴逸峥大胆地提出了可能性。
张翔认真思忖片刻，很快摇摇头否掉了这种可能性：“不，那不可能。如果是你们两个那倒也罢了。可是凭我这张脸应该不会有问题的才对。”
另外俩兄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半晌才突然回过神发觉不对。
“等下！你说我们两个倒也罢了是什么意思啊？”
“就字面上的意思啊，我只是实话实说！”
“什么！想打架吗？”
“......”
眼看着后面仨货扭在一团貌似就要打起来，小姐姐不禁捂嘴偷笑：“你们这几个同学还真有趣呢，看起来关系真好。”
苏耀咳了咳，突然间觉得认识几个二货自己脸上也有点无光：“不用在意，他们几个平常就这样。”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呢。”小姐姐说，“我叫孟萱。”
“苏耀。”
“月可慧。”
苏耀瞥了眼后面仍在内讧的迫击炮三人组，面无表情地回过头，说：“他们三个可以无视。”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孟萱问。
“临江城。”月可慧说，“你们呢？是哪所大学的？”
孟萱笑了笑：“也是临江城，江城建设大学，这么说我们还是同乡呢。之后三天我们就是队友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跟姐姐们说哦，我们能互相照看一下。”
简单聊了几句后，双方便没再说话了。
最后上车的是两个男人，画风和团里其他人都稍微有些不一样。分明已经七月天气相当炎热，两人却都还穿着长袖和长裤，面部表情刻板严肃，总觉得比起驴友反而更像是上头派下来督查的专员。
两人按照导游的指示在门口的签到表上签了字，随后在最前排空出的两个座位上坐下了。
眼见人都已经到齐，导游低头和司机说了句什么，随后车门便关上了。载着一车乘客的大巴缓缓发动，驶离了停车场。
张翔凑到月可慧旁边，小声问：“诶班委，刚才那几个姐姐都还没有自我介绍，你怎么就知道她们是大学生啊？”
“这个啊，其实挺明显的。因为她们化的妆啊，很容易就能看出是大学女生的风格。”月可慧解释，“其实一般多数化妆出门的都是大学生。像我平常出门的时候就比较懒，这次虽然稍微准备了一下但也只化了点淡妆......”
前排三个男生齐齐回头：“啊？你化妆了？”
月可慧：“......”
呵，男人。
少女没说话，但露出的眼神传达的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苏耀：“其实你不说，我也没大看出来......”
月可慧换上了如沐春风的和煦笑容转过了头：“男生嘛，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的！都是些小女孩家才知道的东西......”
张翔等三人默默地回过了头没吭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区别对待了......
按照惯例，导游走到过道中间挥着旗帜开始说起了开场白以及自我介绍。
月可慧大概听了那么个一分钟就走神了，开始兴致勃勃地向苏耀讲述他们接下来要经过的景点和网红地点。
其实报旅游团的话也不需要自己做什么攻略，而且说起来月可慧是中途上车就算要做攻略也根本轮不到她才对，但她似乎还是兴致很高地做足了功课。
车开之后起初的一小时里月可慧都在不停地讲述他们此行要看的景点，特色和典故，还有就是各种好吃的和好玩的。
看起来她好像确实挺期待这次旅程的，于是苏耀也就尽力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配合她，具体一点就是不停地在说“哦”、“嗯”以及“那真不错”等等......
不过一小时后她就蔫吧了。可能是因为起得太早还有点轻微的晕车，她眼皮子逐渐开始打架，晕晕乎乎地就靠在苏耀的肩膀上睡着了。
苏耀也没打搅她，任她的脑袋枕在自己左肩膀上酣睡，右手则摸出了手机开始刷微博。
巴士还在行进，现在好像开到了一条郊区公路上。两侧路边是镀锌的防撞栏杆，公路外侧是望不到边的油菜花地。一阵凉风顺着菜地吹过，宛如在湖面上掀起了阵阵涟漪。
天色不知何时稍微有些阴下去了，云层像铅块一样聚集，车内弥漫着的闷热气息堵得人胸口发慌。
苏耀锁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他侧头看了眼枕在肩膀上的月可慧，后者睡得正香。
说不上为什么，但他觉得好像......有种不大妙的预感。
在接下来的一瞬之间，苏耀很确信自己的眼角瞥见了一束光。一束金色、非常耀眼的光，顺着巴士座位席中间的过道飞射了过去。
但那束光转瞬即逝，在他来得及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之前就消失了。
紧接着是让人难忘的天旋地转，感觉就像被扔进油被火烧得正旺的油锅、被大厨的铁铲翻来覆去一样。
巴士的车身倾斜了那么一下，哐啷一声撞凹了栏杆，在反弹的力道下又摆正身体落回了公路上。长长的车身和栏杆约成三十度夹角，封住了大半条公路。
速度的惯性让苏耀感觉自己像是被大力扔到了前排的座位上，跟着被摔在了脏兮兮的地板上。一团柔软的东西紧跟着压到了他的胸膛上，他没花多久就弄明白了那是刚刚还在他肩上睡觉的月可慧。
她似乎也撞到了，但摔下来时有苏耀充当肉垫缓冲，所以倒也不怎么严重。至于苏耀自己......大概只能说是多亏了他最近变得皮厚了不少，也没什么大碍。
月可慧以一个有些糟糕的姿势从苏耀身上爬了起来，睁开眼睛后一脸茫然：“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但是如果你能先从我身上下来的话，我们说不定能弄清楚。”
月可慧这才注意到了两人这糟糕的位置，“呀”了一声赶紧站了起来。
车内闹哄哄的一片，大家似乎状态都不算太好。
很快有人意识到可能是出现了交通事故。有人提出赶紧报警叫救护车，前座上的人起身去查看司机的状况。
接着就有人发出了尖叫。
苏耀也注意到了——司机的驾驶座后面的靠椅被整个儿洞穿了，靠背上留下了个被烧成焦黑的圆形窟窿。
司机师傅在挡风玻璃上被撞得头破血流，无意识地趴伏在一边——但事实上在那之前他就已经死了。他的背后同样有一个碗口大的窟窿，伤口处被高温灼得焦糊。车前挡风玻璃上同样有个这样的破口。
苏耀知道，刚刚他那眨眼的瞬间看到的光束不是错觉。
一束激光从正前方射穿挡风玻璃、击穿了司机的身体，这才导致了这次事故。
门口的方向传来了金属摩擦的声响，门板向内陷了进来、金属发出悲鸣，听起来就像有人在从外侧用很强的力量捶击这扇门。
两秒后，车门开了——或者说被人用暴力踹了进来。
一名穿着蓝色条纹衬衣、套着休闲牛仔裤的金发男人走了进来。他嘴里叼着支烟，右手不断地玩弄着自己的五根手指，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差没把“我是坏人”几个字写脸上了。
他走到车前，用皮鞋踢开了司机的尸体为自己腾出空间，跟着走到众人面前停下了。
“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勒齐，来自某个国际组织，职业嘛......算是个恐怖分子吧。”
第十九章 激光异能
恐怖......分子？
苏耀有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刚刚摔到了脑袋这会儿还不大清醒，都开始出现幻觉了。
有没有搞错？一个多星期前他才被一只意外泄露的异次元怪物堵了门，现在又是恐怖分子？
他这才穿越来几天？？
虽然古人也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作为穿越者的故事主角貌似也确实总是比较容易撞上这种小概率事件。可问题是......
......这来得也太快了吧？
苏耀偷偷地想，假如这真的是某个作者UU小说的故事，那么那个作者肯定是个不入流的三流扑街......
那个男人很嚣张，半点都没有想要遮掩的意思。他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上车，告诉所有人他的名字叫勒齐，是个恐怖分子。
“你们肯定在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停下这辆车。”勒齐一边走一边说着，皮鞋在地板上踩出了吱呀的轻响。
看那模样分明是个老外，却操着一口国语，只不过口音很别扭。听起来的感觉可能就跟老外听中高考英语听力录音是差不多的别扭。
“感到荣幸吧。”勒齐走过了前两排的座位，站在巴士中间的过道上，面向着车内惊魂未定的所有乘客亮出了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你们可能会不理解，觉得这是一场灾难，但事实上这是你们的荣幸。你们有幸被抽中，将成为一项伟大事业中的一部分。你们将作为一场即将到来的变革的先驱，作为光荣的祭品开辟未来......”
苏耀皱了皱眉。
这老外开口就伟大事业、祭品啥的，一听就像是某种狂热的教派分子。
他感到旁边座位上的月可慧无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胳膊，小手好像在轻微发抖。苏耀轻拍了下她的肩膀，示意她放轻松。
苏耀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男人，试着激活了系统。果然正如上次他拿到护身符的时候一样，系统界面里的锁定框自动锁定了勒齐的位置，并扫描了他的源能级别。
反馈到内视界面里的结果是一个字母“e”。苏耀猜测这八成是对方是个e级觉醒者的意思。
e级......说高肯定也高不到哪去，然而在普通人面前那已经是无可战胜的超人了。
苏耀的源能水平是入门级的f，还是个没有任何异能的力量系，甚至没学过任何战技没有任何经验技巧，跟个e级的恐怖分子动手肯定全面吃亏。
如果说有什么唯一能称作优势的东西，那就只有来自他系统金手指的外骨骼手套了。
1.6吨的出力，只要这一拳能切实地打中，就算是e级觉醒者应该也足以摆平......前提是能打中的话。
现在最让人在意的就是刚才射穿了巴士玻璃和驾驶员、直接导致了巴士停止的那束激光了，那个应该就是对方的能力。
苏耀还不知道那个能力具体是什么，现在他需要做的是冷静观察，最好能找出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然后苏耀看到坐在最前排的那两个男人动了。
恐怖分子站在过道中间，背对着那两个人，很显然他们看到了机会决定做些什么。只可惜他们的动作慢了。
两人回过神的时，那名叫勒齐的恐怖分子已站到了他们两个的中间。两人吃了一惊，急忙想动手夹击，可已经晚了。
乘客们只听到了“嘭”和“哐啷”的巨响，反应过来时两个男人已经都不在了原地。
勒齐右手边的男人双目圆瞪地仰躺在勒齐的脚边，胸前有一个焦黑的窟窿，已经没了进去的气。
而另一个男人则撞碎车前挡风玻璃飞了出去，在那被烈日晒得滚烫的公路上连滚几圈不再动弹了。
事情只发生在很短的瞬间。普通人可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但苏耀看到了。
刚才勒齐抢在那两个男人出手之前跳到了两人中间。他右手掌心射出了某种金色激光束——就像之前从车窗里射进来的那样，击穿了现在躺在地板上这个男人的心脏。同时他另一腿踢中了另一人的胸口。
挡风玻璃承受了之前那发激光本来就几近破碎，再被撞了这么一下顿时便彻底碎裂了开来。
这个叫勒齐的家伙警觉性很高，能力应该就是从掌心释放激光，施展频率未知只能暂时视作无冷却。身体素质的话肯定比苏耀强，但从他刚刚展示出的水平应该抵挡不住外骨骼臂铠的一拳。
苏耀很快做出了判断。
那两个男人被秒的太快，苏耀坐在最后排而且位置靠窗，有月可慧挡着他不可能来得及出手。但多亏那两个身份不明的男人勇敢的尝试，他已经大致清楚了这个恐怖分子的虚实。
而且现在他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套完整的计划了。
满车的乘客——或者说至少意识还清醒的乘客——开始惊惶地骚动。
“安静！”
勒齐低吼了一声，所有人顿时都安静了，活像课间被班主任查堂的学生。
他蹲下身，伸手在地板上这男人尸体的上衣内侧摸了摸，很快摸出了钱包。他打开看了一眼，哼了一声。
“原来是个巡捕么，我就说和其他人感觉不一样。”勒齐不屑地说着，低头看向这死去的男人，“很勇敢，但没有意义。说到底作为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和我们觉醒者抗衡，再多的经验和训练都弥补不了。”
他目光回到正面：“好了，现在我们继续。刚才我说到哪儿了？我需要你们配合，你们的死将会是有意义的......”
勒齐的后半截话又咽回去了。
他动了下金色的眉毛，一言不发大步走进车厢，无视了几乎所有乘客来到了最后几排的位置。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有点不知所措的月可慧身上......以及她身边的空位置。
勒齐指了指她旁边的座位：“我记得刚才你旁边有个人对吧？他去哪了？”
月可慧被吓坏了。她脸色有点发白，紧咬着嘴唇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但勒齐事实上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事情其实挺明显的。他看了眼那个空座位旁边开着的窗户，冷笑了一下。
是趁他刚刚处理两个巡捕的功夫从窗户里翻出去逃跑了吗？
勒齐上车时视线便扫过了车上的所有人，他记得旁边座位上应该是个学生模样的小子。
是抛弃女朋友自己翻窗逃走了？
真是懦夫，一个十足的懦夫。作为一个恐怖分子，勒齐都觉得那小子的行为丢了天下所有男人的脸。
勒齐不想放走车上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做出这种懦夫行为的小子。因此他暂时没再理会车上其他人，扭头穿过过道，从前门下了车。
这是一条一马平川的郊区公路，路边虽然有一片油菜花地，但从公路到油菜花地目测起来少说也有个八百多米的距离，这点时间根本不够从公路上跑过去。
换句话说，那个翻窗出去的小子肯定还在这边上，他跑不远。
勒齐自信以自己的觉醒能力，只需要几秒钟就能把那小子射趴，那之后他大可以再不紧不慢地回来处理剩下的人。
勒齐从前门走下车，无意识瞥了眼刚刚被他从窗户里轰出去的巡捕，突然愣住了。
那巡捕的外套被撕开了，勒齐看到了那巡捕的腰带，也看到了他腰带上别着的枪套。
一个空枪套，本来应该在里面的手枪已经不翼而飞。
下一秒，枪声响起。
第二十章 真的是学生？
枪响。
勒齐刚刚下车，正站在巴士的车门边，而枪声是从巴士的正对面处传过来的。连续三枪，三发子弹飞旋着贯穿了两侧的挡风玻璃，带着尖锐的啸声朝勒齐飞旋而去。
而站在正对面位置、隔着车厢狙击勒齐的，自然就是手里握着手枪的苏耀了。
手枪是从那个被扔出窗外的巡捕身上弄来的。刚刚这名巡捕被恐怖分子一脚踹出车厢之前，苏耀确信自己看到了他想要摸向腰间枪套的动作，这让苏耀笃定了他身上有带枪。
从那时起苏耀便将手枪列入了自己的反击计划。对手是e级觉醒者的话常规热武器还是有效的，子弹打中要害同样可以造成致命伤害。
当然，如果觉醒者的能力恰好是刀枪不入的防御型异能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但这个勒齐已经向苏耀展现过了他的超能力是发射激光，极少会有一个觉醒者身负一种以上的异能，也就是说对方大概率不具备防弹能力。
至于枪械要如何使用？
苏耀两世加起来也只有寥寥几次打靶经历，靶场的教官教过他基本的瞄准姿势和打开保险的方式。
靠这点经验绝对是不足以应付实战的。但幸运的是他有足够强的臂力能抵消枪械的后坐力，还有内视系统在视网膜上的辅助瞄准。无论是射击还是投掷，基本上只要他抬起手，全凭感觉就能瞄准。
但可惜了，对手也是个老油条。
勒齐自称是个恐怖分子，别的不说战斗经验好像确实不差。苏耀开枪前的刹那他就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不假思索便急忙从枪线上跳开，并迅速弯下腰避开了苏耀的视野。
同时他右手掌心已经亮起了金芒，并根据刚刚枪线的来路推断着苏耀的位置。
虽然作为觉醒者级别不高，但作为战士的勒齐无疑是个老手。凭刚刚的三枪他已经推断出了苏耀的位置。他立刻抬手，掌心一发炙热的金色光束飞旋射出，熔穿钢铁贯穿巴士车身朝那个方向而去。
而就在同一秒，勒齐听到了脚步声，某种运动鞋急促地踩踏金属的声音。
声音来自他的头顶。
勒齐瞳孔一缩，急忙回头想反击......但又迟了。苏耀从车顶上纵身跳下，半空中举枪，像动作电影里的高级特工一样连开了三枪。
就算是从车顶跳落的过程中，他眼前的锁定框也能动态地追踪瞄准敌人大致的方位，他只用扣扳机就行。
感觉有点像玩fps游戏开了辅助瞄准的外挂一样。
大型客车的高度在3到4米，凭苏耀觉醒者的体质爬上车顶不是难事。
他开第一枪之前就想好了对方躲开子弹的可能性，并且猜到了对方肯定会朝着弹道的方向用异能反击。
头三枪没打中的话立刻爬上车顶，从巴士顶部跳过去从背后突袭，这是他一开始就想好的战术。
从策略层面上说勒齐至此已经全面落后，假如他和苏耀同样是f级的话这三枪绝不可能避开，就算不死肯定也废了。
但作为e级觉醒者的他优势在于基础属性的压制，其中就包括反应力和**速度。
勒齐完全靠着反应力避开了要害，但非要害部位仍是中了两枪。高速旋转的弹头绞碎他的皮肤打进他的体内，鲜血从伤口里飞溅而出。
勒齐低哼一声，身体动作却完全没有停顿，飞快地转过巴士转角躲到了车头前面去，从苏耀的视野再次消失。
苏耀看到他身上溅出鲜血，显然是已经中弹。苏耀不依不饶，立刻便迈步追击。
但他刚追了半步，抬头瞥见前方巴士的后视镜，通过后视镜反光看到了那个恐怖分子，不由心念急转......
......光路可逆，一个初中生都知道的道理。如果你能从镜子里看到他，那么他肯定也能从镜子里看到你。
苏耀电光火石的瞬间想到了什么，立刻刹住脚步向后仰倒。
几乎就在他仰倒下去的瞬间，一束灼热的金色射线亮闪闪地从反光的镜面上飞射而来，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飞了过去。苏耀能用脸感觉到那股扑面而来的热浪。
惊险到了极点。
苏耀心有余悸地出了一口气。
看来这位恐怖分子同志物理也学得不错，居然还知道利用光的镜面反射原理。应用光在镜面上九十度的反射来瞄准视野死角里的苏耀......
......这就是简单的几何学吗？
苏耀反应也是极快。他向后仰倒、规避射线，同时抬手就是一枪打中了那面反光镜。镜面随着枪响四分五裂，化作无数玻璃碎渣散落了一地。
这样一来对方就没法利用这面镜子继续攻击他了。
苏耀躺倒在地，翻滚一圈立刻起身，举枪指向了前方。
勒齐此时已不紧不慢地从巴士转角后走了出来，双手淡定地抄在裤兜里看着苏耀指向自己的手枪，却并没有再出手的意思。
“你没子弹了。”勒齐说。
苏耀扬了下眉毛，扣了下扳机。
果然正如对方所说，枪膛里传出了铁制品撞击的“咔嚓”声，没有子弹。
勒齐身中两枪，一枪擦伤一枪在他左肩上打出了个窟窿。鲜血汩汩地流着，但他却全然不在意，脸上只有得意的微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但不难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想。苏耀手里的枪没了子弹，这个距离下勒齐只要发动异能基本上就是一击必杀。两人中间没有任何掩体，确实看起来胜负已分。
“我必须说，你很让我意外。”勒齐说，“你刚刚确实很让我慌张了一会儿......该死你甚至打中我两枪，那可真是疼得要死。
作为一个学生来说你简直不可思议......不我现在甚至都在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个学生了。
你的战术、判断力、反应力，临场随机应变的能力.....对比一下的话，你让我们组织下面的一些菜鸟看起来就像低能白痴。”
他顿了顿，问：“所以你真是这个国家的普通学生？还是说是他们的特别战士什么的？”
苏耀没搭腔，只随手扔掉了手里弹夹打空的手枪。
他毕竟不是个枪械专家，他都不认识这支枪的型号，更不可能知道枪里只有七发子弹。
“不想说话？行吧。”勒齐耸了耸肩，右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不过我改变主意了。其他人都要当祭品，但你？我会留你一命。但从今往后，你会为我们效命......无论你乐意与否。”
他说着举起了右手，掌心再次亮起了金芒。
而就在同一时刻，苏耀也扬起了早就攥着的左手，用力向前抛出了个什么东西。
是护身符。
是临出门前老妈坚持要塞到他手里的护身符，那个蕴含有源能的小小挂坠。
第二十一章 一击必杀！
有句老话说，“躲子弹不需要你比子弹更快，只需要比开枪的人快”。因为一旦你知道对方瞄准的是哪里，规避或是做出应对就会变得相对简单。
现在也是同理。
系统的辅助瞄准帮助苏耀锁定了勒齐的激光发射的轨迹，护身符被精确地掷到了那条轨迹上。
金色光束激射而出，接着一头撞在了那枚水晶般小小的石头上。被分割开来的无数道细长光线朝四周各个角度散射了出去，在地面上切出了纵横的轨道、在巴士车身上留下了焦红的裂痕。
原本壮着胆子小心翼翼趴在窗边窥视的乘客们险些被光线误伤，一个个惊呼着赶紧缩回了车厢内抱头蹲防。
“搞什么......！？”勒齐被吓了一跳。
光线散射的方向不可控，你不可能指望用它来反弹伤害，但分散能量抵挡一次攻击还是能做到的。
最开始在巴士上看到勒齐瞬间制服两名巡捕时，苏耀看到他右手发射激光打倒了一人、而另一人则是靠腿力从挡风玻璃上踢出去的。
那时苏耀心底就冒出了一个猜想，也许在这家伙只能单手使用他的激光异能、并不能双手释放？
接下来他更是观察到勒齐每次释放光束都是通过右手。可能他只能右手释放，也可能只是单纯右撇子的习惯。但总之观测结果就是对方这项能力只能单手施展、而且没法一直连射，两次释放中间起码有两到三秒间隔的样子。
两到三秒看似不长，但也足够了。
这意味着苏耀只要能想办法挡住对方的第一发，他就有充足的时间冲到对方脸上去。
事实上这是他的备用计划。苏耀不知道自己手里的枪装了几发子弹，但弹夹打空的可能性他当然最开始也就想到了，他也从来没有指望靠子弹就能彻底摆平这个觉醒者。
而现在，这才是真正的杀着。
勒齐被惊到了，这次是真真正正地被惊到了。
眼前这小子展现出的水平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从最开始注意到那个巡捕身上的配枪，从车厢对面发动狙击、落空后又立刻从车顶的死角进一步袭击......
......对了，还有刚刚躲开反光镜上反射过去的光线的应变速度，最后再到现在用某种晶体散射光线作为掩护突进......
他惊讶的不是这个孩子的身手。事实上仔细想想这孩子体能看起来只是个一般的低阶觉醒者，不少动作也都看起来很业余。但他瞄准的准度、战局中清晰的思路实在让人没法不惊叹。
勒齐现在甚至都没工夫去为对方这块护身符抛得如此之准感到诧异了。
他自己当然不可能不清楚自己异能的冷却时间，从苏耀冲上来的瞬间他已经做好了白刃战的准备。
没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而已。
虽说勒齐是个远程系异能，近身战技并不擅长，但应付这个小子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然而当他看着这个少年接近、眼睛里的影像迅速放大，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了......恐惧。
说来有点好笑，他作为一个e级觉醒者，一个接受过训练经历过实战的战士，此时面对这少年居然会冒出“死定了”的错觉。
双方距离三米。
苏耀抡起了拳头，盔甲的零件、暗红色的纹路已经贴合着他的手臂和手掌浮现。
勒齐第一反应是抬起左手格挡反击，但当肩膀上火辣辣的痛楚传来他才意识到左手使不上力。
他右手刚刚完成激光发射动作，想出招反击已经晚了。他只能先收回胳膊防御格挡，准备用前臂挡下对方一拳，然后顺势出掌击打对方咽喉要害。
双方距离一米。
短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瞬间，无数零件完成组装，精确得不可思议地包裹了苏耀的右拳和前臂。
接下来，就到了验证一下苏耀这个内视系统出品的装备靠不靠谱的时候了。
铠甲的零件相互咬合，金属摩擦，动力释放，推动着未知合金打造的拳套以惊人的拳速和力量沿着一道弧线击中了勒齐护在面颊边的胳膊。
没有花俏，没有任何章法或者技巧，仅仅只是穷尽了力量爆发出去的一拳而已。
仿佛一道无形的气圈从拳臂接触的位置爆发，急促的气流吹得两人脚边的尘土激扬而起。
双方都清楚地听到了从勒齐的胳膊里传出的清脆骨裂音。勒齐脑袋后仰，动作夸张而狼狈地后退，似乎穷尽了全身力量才强迫自己站稳
他的骨头裂开了，剧烈的灼痛让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臂。
恐怖分子瞪大了眼睛，惊异地直瞪着苏耀手上突然冒出来的那科幻风十足的外骨骼装备。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个莫非也是超能力么？
从来没听说过啊！
苏耀当然没有停下来给对方说明的道理。一拳建功，他动作半分不停，紧接着又是一拳正照着脑门轰去！
刚刚那拳打出去他只觉拳上涌出了自己都觉得惊诧的强悍力量，但同时他更意识到了那还不是极限！
这一拳比刚刚的那下子更强！
一拳击出，牵动的疾流吹得勒齐没法睁眼、呼吸也像被强行截断。
冰冷的金属重拳径直轰在了他的脸上。
率先倒霉的是他漂亮的鼻子。鼻梁断裂的脆响就像在他的耳边炸响，紧接着是颧骨，直到仿佛整张脸的骨骼都悲鸣着裂开。
火热粘稠的液体从勒齐脑袋各处被挤了出来，很快塞满了他的呼吸道和口腔。勒齐似乎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自己整张脸变形了。
他视线变得模糊，所有景物都在身边飞退。他远远地从巴士边飞了出去，背部在防撞栏杆上狠狠撞了一下，跟着翻进了后侧的田野。
他像被抽了骨头般无力地摔下去、翻滚得浑身是泥，最后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第二十二章 新图纸！
这名恐怖分子被摆平后，很快就有人拨通了求助电话。没过多久一支附近城区的有关部门便派出了专门的队伍前来收尾和调查情况。
作为首要证人的苏耀自然被官方怼着问了尤其多的问题，能回答的苏耀自然都如实回答了。
苏耀是个力量系觉醒者，这是在他的个人档案里被登记在案的。
当然可能也有人会疑惑说勒齐脸上留下的伤不像是个f级觉醒者能造成的，但人类在危急关头爆发出超常潜力也不是没有先例，因此这点细节也并没有谁去纠结。
外骨骼臂铠的事苏耀暂时没说，因为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内视系统的事。
系统不能随便跟人提起这是常识。这是个超凡的世界不假，超能力大家或许已经司空见惯，但金手指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苏耀不希望吸引过多不必要的注意。
虽然略去了外挂的部分，但包括他的战术和战斗过程在内的所有细节他都老老实实交代了。
所以就算“一个f级击杀了一个e级”这种事听起来很令人惊异，但如果仔细听过整个过程的话，多数人也只会对这孩子表现出的战斗意识感到惊异而已。
耐心地回答完所有问题，一整上午的时间也过去了。
旅途开始就闹了这么一出，众人自然也都没了继续的兴致，家人那边得知消息也难免担心。他们订了次日的机票，决定明天一大早就飞回去。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决定先去找点吃的。
一大早出来就遇上这种破事，几人现在都饿得不行，回到市区随便找了家餐馆坐下了。
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直到在餐馆坐下点完菜也好一会儿没人开口说话。
毕竟出了这样的意外，每个人多少都有些心有余悸，旅行欢快的氛围早已荡然无存。
“真是没想到啊，恐怖袭击？这得多小的概率才撞上这种事？”半晌后赵超才拿着杯饮料，咬着吸管打破了沉默。
张翔叹了叹接口说：“是啊，谁也没想到。反正这次肯定是泡汤了。后面的假期我都有别的安排，下次再出来玩怕是只能等明年高考结束了。”
“其实吧，我决定也有好有坏。”吴逸峥想了想，说道，“世间万物总是一体两面的，有时事情这么发生自有它的道理，从某些角度看未必是坏事......”
张翔见他难得正经，不由好奇：“哦？依你说好事是什么？”
吴逸峥意味深长地长出了一口浊气：“好事吗？那就是我今晚目测应该是最后一次要枕着你的鼾声努力入睡了......”
张翔石化片刻，跟着脸色骤变：“哟呵！还敢嫌弃我！不知道昨天半夜三更突然爬到我床上的是谁啊？”
吴逸峥冷笑：“呵，真是恶人先告状。昨晚我脱了衣服准备洗澡，不知道是哪个变态冲进浴室说要跟我一起洗啊？”
“p！你别平白无故侮人清白！”张翔当即不乐意了，“我特么什么时候说了要跟你一起洗？那是我的原话吗？我特么当时说的明明是我来帮忙你洗得更快！”
“......呵，你今晚回宾馆，看看我让不让你睡觉......”
“来啊，互相伤害，谁怕谁啊......”
“......”
两个丢人家伙像是又要掐起了架来。
不过你别说，他们这么一吵之前紧张的氛围倒是被冲淡了不少，大家也都不像刚才那样沉默了。
可能这也算是他们俩的一种天赋吧。
只不过桌边唯一的女生月可慧忍不住捂起了脸。
天呐，原来男生都是这个样子的吗？简直就要破灭一个少女的美好幻想了啊！
不对，这俩肯定是特例......嗯是的没错，一定是这样的。男生里还是有很正经很靠谱的类型在的。
就比如......
少女不禁偷眼瞥向了一旁的苏耀。
虽然她没说出口，但她觉得苏耀从车窗里翻出去跟那恐怖分子斗智斗勇简直帅呆了，就像电视剧里的主角一样。
这会儿她甚至觉得苏耀对着菜单发呆的模样都看起来倍儿顺眼！
“......不过还真一直都没看出来啊，”张翔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向苏耀，“你原来这么行？你是偷偷报了超能培训班还是怎么？我还真的一直以为你跟我们一样是老咸鱼呢......”
吴逸峥说：“呵，你还以为人家跟你一样是菜鸡？跟你说到最后你会发现在座的其实只有你是真菜鸡......”
张翔立刻反击：“毛线，这不还有你吗？就算我是菜鸡，咱们这一桌也起码有两个。”
“还有我还有我！”赵超急忙出声，似乎生怕两个弟兄把他给漏了。
他们三个又吵吵闹闹了起来，但苏耀一声也没吭，就像出神了一样。
但其实他并不是在发呆。
他只是有些惊喜地发现......击杀一名觉醒者，他内视系统里的剩余能量好像也涨了！
之前制作完外骨骼臂铠后，剩余的能量还有73点，而现在剩余能量已经变成了504。
也就是说击杀那名恐怖分子也给他带来了431点能量进账。
所以获取能量的方式好像不止击杀异次元怪物一种而已，击杀别的觉醒者也行？
但既然只有431点的话，看起来好像这次击杀的e级觉醒者含金量貌似没有学校里遇到的那只夜行鬼高？
毕竟夜行鬼带给了他573点的能量进账，比这个e级觉醒者高出了一百不止。
没有多想，苏耀立刻就将这刚进账的能量也转换成了图纸。
他看过了整个装备栏所有部分图纸所需的消耗。其中头盔部分需要能耗是300点，双手臂铠分别是500，腿铠是700，躯干主体是1000。
换句话说以他现在收入的能量，暂时只能生成左手或者头盔部分的铠甲。
苏耀想了一想，决定先将能量换成了左手臂铠的设计图纸。毕竟之前已经设计过了右手铠甲，左手部位应该差别也不大，稍微花点时间就能再做个模型出来。
第二十三章 老爸的车
次日早晨七点不到，苏耀等四人乘坐的飞机就在临江城的机场着了陆。
老爸老妈一个小时前就在机场翘首以盼了，苏耀刚刚出现他们就急不可耐地迎了上来，赶紧把儿子抱在怀里关切地询问。
“好啦，昨天视频电话不是说了没事嘛。”苏耀轻松地笑了笑，说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你们儿子可不是普通人，这点小麻烦根本就没什么......”
其他几名同学家长的反应也是类似，那场面就像分别数年的孩子终于从大洋彼岸归来一般。
吴逸峥的妈妈在边上怜爱地抚着儿子的头，心疼地说：“看看这孩子，昨天肯定慌得一宿没睡着吧？黑眼圈重成这样......”
吴逸峥黑着脸：“妈你误会了。我这是因为昨晚有个逼一趁我不注意就非要爬我床上来，整得我一宿没敢合眼......”
吴母：“？？？”
因为大家都忙着家庭团聚，因此见到家人后自然就各自分开了。
不过苏耀跟着老爸老妈准备离开时，正在父亲怀里的月可慧倒是远远地朝他挥了下手，说了声再见。
苏耀也朝她挥手告了别。
老爸对她倒像是有印象：“之前你们在学校遇到意外那次，是不是也是那个女生？”
“是啊。”苏耀拖着行李箱走在前面。
“我看她不错。”老爸似乎突然懂了些什么，立刻开始沉思，“模样挺俏，也挺懂事的。”
苏耀摇摇头：“她是普通人。”
苏耀也不是木头，月可慧对他有想法他当然不可能不知道。但说到底她只是个普通人，而苏耀已经决定了要考超能系院校，要试着去走觉醒者这条路。
觉醒者和普通人是很难走到一起的，因为双方甚至都不是活在一个世界里。
月可慧那点小女生心思其实也很难说是真正的喜欢，这年纪的孩子其实压根不懂真正的情感是怎么回事。苏耀觉得他并不需要刻意做什么，等毕业以后大家各奔东西，分开之后对方自然会把他忘了的。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机场外，找到了老爸停着的轿车边上。
车虽然只值个十多万，但却是老爸最心爱的座驾。而且说起这车的来历那可也是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的。
是真是假很难以考证，反正据老妈所说老爸当初本来只想弄辆摩托去代步上班。
结果当时跑去一看，发现看中的摩托居然要一万多。老爸当时就舍不得了，说都上五位数了还搞个两轮车，简直亏到姥姥家去了。
又听人说一万多都能弄辆二手车来，于是遂改变主意买车。结果刚看中一辆三万的车，却又听某骏品牌的推销员宣传说三万在他们店里都能买辆一手的了。
难得下定决心要买，弄辆二手的回去面子上也不好看，老爸遂决定咬咬牙弄辆一手的算了。接着跑去店里坐上车一试，又嫌车顶太小座位太窄，不如索性再加点钱整辆大点的......
......于是最后他们家庭就迎来了这位新成员，成交价十一万的国产品牌。
然后当老爸意气风发地去提车，潇洒地把车弄回家，当时就迎来了老妈劈头盖脸一顿骂。现在想来老妈骂得可能相当有道理，她说你特么驾照都还没有，发什么疯买车啊......
没错，基本上就是那个“把汽车卖给买鱼竿”的经典段子的翻版。只不过老妈现在一直坚信老爸当时是故意忽悠她的，她觉得这家伙最开始的目的可能就是想弄一部车来......
回到车边，老爸顺手扯掉了挡风玻璃上贴着的一张停车罚单，闷闷地说：“晦气。贴罚单的这么早都不睡觉的么？天都还没亮就跑来这里贴条子？”
老妈看到了气不打一处来：“我早就叫你别停这儿你不听！”
老爸哭丧着脸：“我哪知道这么一大早还有人贴条子啊？”
“不行，太亏了，回去你得赔我钱！”老妈气呼呼地说。
老爸：“？？？”
不是，被贴罚单的是我的车，交罚款也是我的钱，为啥我还得赔你钱啊？
不过这话他也就只想想罢了。
根据经验，老婆大人让他掏钱，那一般都是跑不掉的......
苏耀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跟老妈一起坐上了后座。老爸坐上驾驶席，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嘴里还嘟囔着些什么，虽然听不大清但内容大致应该是“日子没法过了”之类的吧。
“对了，你锦毅哥今天晚点就要过来。”老妈说。
苏耀一愣：“他不是说得等事情处理完，至少过两周才能来吗？”
“哦，他说提前忙完了。”老爸说，“他说今天直接从京都飞回来......怎么，你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不，没什么。”苏耀说，“他有说什么时候到吗？”
“好像是说下午三点多的飞机吧，应该来得及一起吃晚饭。”老爸说，“他也是突然临时通知的，我们都没什么准备，家里都没菜了，我和你妈一会儿准备去买点菜......”
三点多么？
苏耀寻思着那他抓紧一点的话，回去应该还来得及赶紧把左手部分的臂铠模型也做出来。
从昨天中午直到现在他都一直惦记着他的新图纸呢，巴不得现在就能立刻回去把左手臂铠也合成出来看看效果。
用作材料的纸板和其他工具家里都还有不少剩下。因为考虑到今后可能还会用到，苏耀上次一口气从网上订了不少，再做一副臂铠绰绰有余。
回去路上他拿出手机瞥了一眼，发现一夜没注意，他的私信信息已经被刷屏了。
他们昨天遇袭的事已经见报，各大新闻网站上也都有报道，而且无一例外都用了类似“华国少年勇斗国际罪犯”的标题。
然后显然是多亏了和他同行这几位小伙伴的大力宣传，现在他们全班都知道了新闻里那位能力超群、智勇双全的英雄少年就是他苏耀了......
苏耀属于那种相对不常用社交软件的类型，一下子看到这么多消息不禁有些头大。他礼貌性地回了一些消息，在群里、朋友圈里分别冒了个泡示意自己没事，随后索性就把手机扔去一边，眼不见心不烦了。
第二十四章 是正常的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之前制作右手模型的经验后左手臂铠的制作相对也简单了不少。大部分零件都和他之前设计过的相同，整体结构上也只是对称了过来而已。
闭关在卧房里捣鼓了一天，苏耀总算在下午之内完成了左手臂铠。
盔甲的造型和运作方式都跟之前的右手差不多，戴上之后性能感觉好像也差不了太多。
活动起来的话感觉右手臂铠貌似还是灵活一点，不过也有可能是错觉，毕竟他本来就比较惯用小右......
不过现在小左也有了装备，今后就能左右开弓了还不是美滋滋。
就在他完工后没多久，堂哥苏锦毅便上门拜访来了。
门铃声响起三秒内，老爸便光速闪现打开了门，然后以迎接总统级贵客的热情招待堂哥进了门。老妈也从厨房的方向满脸堆笑地出现，看起来就像见了另一个亲儿子般地高兴。
其实这么说倒也不算很夸张。苏耀记忆中对他们兄弟俩儿时的事还有些印象。
那时伯父家也住在临江城，两家的地址就隔着一个街区。每逢周末他们总是会去对方家里串门，也时常会留在彼此家过夜。
他记得那时苏耀和堂兄一起玩过不少游戏，也一起看过不少片......（别误会，是动画片，正经的那种！）
堂兄也算是老爸老妈看着长大的孩子，苏耀知道对他们来说就算不是亲生的也差不了多少了。
不过伯父他们家在苏耀小学三年级那年就举家搬去了京都，从此就很少联系了。
从这位堂兄的脸上苏耀看不出什么，但他猜测对方对这次碰面应该也是很高兴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他这位老哥......是个面瘫。
并不真的是说那种生理意义上的面瘫，而是“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那种天然面瘫。
所以他是动漫里典型的那种成天一副冰山扑克脸、不装逼就浑身不舒服的闷骚类型吗？
好像......倒也不是。
苏锦毅平常给人的感觉倒挺随和的，并不像是那种顶着扑克脸、表现得像所有人都欠他钱一样的动漫人物。
他从不对人大声说话，在苏耀印象里更是从未跟任何人吵过架。哪怕是跟其他人意见非常不合时也只会耐心地和旁人讲道理，就像在有意隐藏起自己眼中的锋芒、避免伤到旁人。
所以与其说是扑克脸，倒不如说是他对自己面部表情的管控能力实在太单一了。
跟人家千变万化的表情不同，苏锦毅的表情就像是一道单项选择题——而且还是只有abc三个选项的那种。
貌似他只有微笑的时候、不笑的时候，以及似笑非笑的时候，绝对没有多余的附加选项。
嗯比如说现在，应该就是“微笑的时候”。
苏耀记得过年的时候堂兄见到每个亲戚时都是这一模一样的表情，所以他也不知道堂兄真实心情到底是什么样。
“快进来快进来，真是好久不见了。”老妈热情地招呼苏锦毅进屋，同时打手势吩咐老爸帮他提行李，“最近很忙吧？你看着好像都晒黑了。”
“还好吧，也不算特别忙。”苏锦毅微笑着点了点头，“婶婶最近减肥了？体型比以前更匀称了。”
老妈连连摆手：“哪有？别乱说，明明越吃越胖......”
说是这么说，然而老妈脸上非常明显地乐开了花。
老爸一边接过行李箱一边笑道：“锦毅现在看起来越来越成熟了啊，像个帅小伙了......”
苏锦毅仍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微笑：“叔叔看起来也更有精神了，身材保持得也好得很呢。”
也不知是不是有意，他说到这里时突然注意到了老爸凸起的啤酒肚，视线不由自主就被吸引了过去......
老爸的笑容逐渐僵硬。
老爸突然有点开始怀疑人生了。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自我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从头到脚实在没什么值得恭维的地方了，以致于人家想说两句好话都得昧着良心......
苏耀也朝堂兄招手打了招呼：“哥。”
苏锦毅看了看他，停了那么一下：“......你长高了啊。”
语调听起来好像还有那么点感慨的意思。
老妈回厨房忙活去了。老爸和苏锦毅随便聊了几句，随即便让兄弟俩关进卧室去慢慢聊。
回到房间关上门，苏锦毅开门见山地就问：“听叔叔说，你也打算报考超能系院校？”
“嗯。”苏耀说，“因为难得觉醒了嘛，不想浪费这份天赋。成功也好失败也好，起码尝试一次吧，免得今后留下遗憾。”
苏锦毅理解地点了下头：“既然有这个机会，确实应该尝试。”
他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浅蓝色的u盘，上面印有一个无色的徽章，看起来应该是京都超能学院的校徽。
“叔叔让我给你辅导一下，指点你一些诀窍，但实话说我能做的也有限。不是说我不愿意帮忙，但有些事其他人能帮的确实很少......”
苏耀理解地点头：“我明白。”
他当然知道很多事是没人可以代劳的。这一点和前世的高考其实差不多，进再好的学校、请再好的家教，最后能学成什么样看的还是得看自己。
“我来之前尽量收集了一些明年可能成为考点的内容，都存在这里面了。”苏锦毅说，“有些是我自己找的，还有一些是我拜托有门路的朋友从培训机构弄来的，应该对你有帮助。”
“哦，我看看。”苏耀接过u盘，来到电脑边按下了启动键。
电脑机箱里发出了一阵像破旧风箱般的呼哧呼哧声，cpu的风扇吃力地转动，那噪音听起来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儿正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准备下地干活。
这台座机已经有些年头了，号称上古型号的处理器拆下来怕是能直接扔进博物馆。
耐心地等着开机界面的加载条仿佛无限循环般地转动时，苏锦毅突然出声：“有想过换台新电脑吗？”
苏耀也为自己这老爷机的速度有点尴尬，解释：“老爸之前提过给我换台新的，但是我一直没什么换新电脑的**，这台也还能凑合着用，所以......等高考结束再说吧。”
苏锦毅了然地点头，没吭声了。
仿佛一个世纪之后，显示器终于吭哧吭哧地亮了起来，鼠标的光标在屏幕里转了不知多少圈。
苏耀插进u盘，耐心地等待电脑读出其中的内容。
半分钟后，电脑终于读出了u盘的数据。
电脑的资源管理器窗口自动弹出的一瞬间，苏耀就意识到了不妥——
——资源管理器里有个该死的“快速访问”功能，下半部分自动列出了“最近访问的文件”记录，只见下面记录的列表里最显眼的就是某标题不不大和谐的avi格式文件......
苏耀眼疾手快，大爆手速，鼠标光速叉掉了这个见鬼的窗口，同时心底大骂这“快速访问”的默认设置坑爹，然后下意识偷瞥向了身旁的堂兄......
虽然他动作是很快，但他也知道堂兄同样是个牛逼的觉醒者，凭对方的动态视力除非他刚刚恰巧在打呵欠，否则没理由看不清楚......
然而苏锦毅脸上仍保持着那副“不笑”状态下的表情，语气平静：“没什么奇怪的，你这个年纪的男生这是正常的。”
苏耀：“......”
第二十五章 只是运气好
苏耀觉得自己这下恐怕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要不就这样解释：“您好，您刚刚看到的这部不和谐影片不是我观看的呢。那个是昨天的我观看的，而今天的我和昨天的我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了......”
......说出来鬼信啊！
这可确实是冤枉。虽说这台破电脑的硬盘里存储的“学习视频”确实不少，但那都是过去的苏耀存的啊！跟他今天的苏耀有什么关系？
像他这样的正人君子怎么可能下载那种东西呢？
至于你说为什么他没有删掉？
呵，那不是废话嘛？
那还不是因为......下不去手吗？
不过苏锦毅看起来貌似并没有揪着这点“小问题”纠结的意思，苏耀当然也不会自讨没趣。
战术性轻咳缓解一下尴尬，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苏锦毅在电话里答应了帮苏耀辅导补习，看起来还真不只是在嘴上说说而已。这个u盘里存了不少学习资料，并且都被精心地分门别类放好了，甚至还有些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笔记。
咳咳，这里指的可全部都是正儿八经的“学习资料”，绝对没有半点不和谐内容。想歪了的请自挂东南枝......
苏耀把u盘里的整个文件夹打包复制到自己的电脑上。屏幕里复制的进度条又开始像蜗牛一样慢慢爬行，电脑主机又像个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叫了起来，那卖力的声音给人一种随时它都会过载黑屏的错觉。
等待期间，苏锦毅突然开口道：“你遭遇的事我听说了。叔叔说你在学校里遇到了一只夜行鬼。”
苏耀一愣：“是啊。”
“我听说你想办法解决它了。”苏锦毅说，“那可不是一般的f级觉醒者能做到的，就算是训练有素的也不行。”
“我运气好。”
“那么那个被你打败的e级恐怖分子呢？”苏锦毅转而问，“运气可不会连续青睐一个人两次。”
“一般人也不大可能在半个月内连续撞到夜行鬼和恐怖分子呢。”苏耀无辜地说，“不然还能是什么理由呢？”
苏锦毅认真地看着他，清澈的眼睛就像两把利刃，让任何在他对面的人都情不自禁想避开锋芒。
“还可能，是因为你有天赋。”苏锦毅说，“别人所没有的天赋。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你能做到其他人做不到的事。”
接着他指了指自己：“比方说我。很多人喜欢说我是天才，但是你所做的事，我认为我在你那个阶段就不可能做到。”
电脑那卖力的风扇蜂鸣终于消停了下去，文件传输总算是完成了。
苏耀拔掉u盘，把它还给了堂哥。
“哥你实在过奖了。”他耸耸肩，“你是大佬啊，我哪能和你比？”
苏锦毅从他手里接回这个u盘，同时认真地直视着他的眼睛：“我认为你是个天才，苏耀，从小就是。其实如果你想的话，你一直可以比我做得更好......只是你之前不愿意去争取而已。”
尽管苏锦毅不知道系统的事、不知道他有金手指，但听起来好像还是对他满怀着信心。
可道理上说他苏耀就是一平平无奇的力量系觉醒者啊，要不是有系统辅助他自己心里都没底，也不知堂兄对他这信心是从何而来。
下午的时候老爸老妈就专程出去补充了一波库存，晚上专门准备了一整桌盛宴热情欢迎客人。
晚饭过后，苏锦毅毫不停歇直接来到房间辅导起了亲爱的堂弟的学习工作。
看得出他是个典型的行动派，动作雷厉风行，决定了要做什么就不喜欢拖延的类型。既然他是来给堂弟辅导的那也没必要来什么前戏，开门见山直接干就完事了。
作为一个临时教师来说他确实做得很不错。一晚上的时间苏锦毅详细地为苏耀梳理了整个专业考的知识架构，并给他讲解了很多基础概念性的问题。
苏耀卖力了一整晚上，肚子里总算是有点东西了。现在对这门全新的学科已经算是入了门，就算之后没人指导全部自学，效率肯定也事半功倍。
“以上就差不多是我要说的了。”苏锦毅说，“其实专业考就算是报培训班，最后还是得靠你自己。大量的考点需要你自己去背，还有一些可能得去理解，其他人很难帮得上什么忙。”
苏耀点点头：“我明白。”
学什么都是这样的道理。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苏耀一开始也就没能指望依靠别人什么，或者倒不如说这位堂哥能帮上他这么多已经出乎他的预料了。
但堂兄说他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岂不是说苏耀的暑期冲刺辅导，第一天就结束了？
很显然，他想多了。
“文化课只能靠你自己。”苏锦毅说，“但其实我一点也不担心。如果你真的想考超能系，对你来说这应该没有任何难度。
相比之下，其实现在更应该抓紧的，反而是实战考。”
既然想考进超能系院校，实战能力的考核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因为考虑到可能不是每个觉醒者的能力都适用于战场，所以实战考核及格并不是硬性指标。也就是说就算你实战没有及格，只要总分过线也有可能被录取。
虽说如此，但就目前超能考形势来看实战考核分数还是占据了相当的比重。
原则上说实战考不及格也有机会录取，但事实是那会相当困难。这些年一直有专家提出这考核设置的不合理性，他们觉得这样做相当于关上了很多非战斗系觉醒者的大门。
但无论如何，上头暂时还没有修改这个机制的意图。所以目前实战仍是考试中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我不怀疑你的应对能力和天赋，但你缺乏经验，实战经验。”苏锦毅说，“这也是我接下来要重点帮你解决的问题。”
苏耀愣了一下：“解决？怎么解决？”
难不成跟老哥对打积攒经验嘛？
“我会带你穿过次元裂缝，进入异次元维度历练。”苏锦毅说，“就从明天开始。”
第二十六章 都不容易啊
次日，天还没亮，苏耀就被身边的堂哥叫醒了。
是的没错，昨晚他们共享了苏耀卧室里的同一张床。
本来苏耀是主动提出了自己打地铺把房间里仅有的一张床让给堂哥的，但对此老妈只笑着表示没必要。
她说都是男孩子嘛，哪来的那么多讲究？再说你们以前小时候又不是没同床睡过？
苏耀当时就忍不住想说，妈时代变了，如今男孩子出门在外也得小心保护自己......可终于还是没说出口。
这话题有点太新奇了，老妈目测应该理解不了。
老哥都好像完全没觉得哪里不妥的样子，苏耀自然也没多说什么。
两人起床时老爸老妈都还没起来。不过昨天已经跟老爸老妈打过招呼说今天要出去了，所以两人洗漱完毕后直接就出了门。
他们到街对面去随便吃了点东西充当早点，吃完之后苏耀跟在堂哥后面来到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库里。
在车库里七弯八绕了好几道之后，他们在一辆外型简洁典雅的蓝色蓝衫国跑车边停下了。
看着苏锦毅踏出电子钥匙解锁了车门，苏耀顿时对堂兄肃然起敬：“哥，这是你的车？”
苏锦毅坐进驾驶席，摇了摇头：“不是我的，是一个朋友的，昨天我从机场降落的时候借给我的。”
朋友？那种豪车像马勃牛溲一样随便借的朋友？
敢问那位土豪腿上还缺挂件不？
苏锦毅发动了汽车，蓝衫国跑车的引擎登即被唤醒，发出了高亢的轰鸣。他娴熟地挂挡，踩下油门，跑车欢呼着划出条弧线甩出了停车位，随着苏锦毅一气呵成的动作朝出口冲去。
苏锦毅的车技很高，或者也许应该说相当之高。
但如果有的选的话，苏耀宁可去做老妈开的车。
苏锦毅摸上方向盘之后貌似就没了“减速”这个选项，似乎只要不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永远不会松油门。
蓝色跑车在街道上风驰电掣，仿佛化身为了一道闪电。汽车引擎为了自己难得的释放机会而欢呼雀跃，引擎性能的声浪在街道上久久回荡。
苏耀看看窗外飞退的景物，又看看驾驶席上活像是动作电影男主角的苏锦毅，终于忍不住提醒：“哥，在临江城，超速是要被扣分吊销执照的！”
苏锦毅点点头：“嗯，在京都也是。”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怕弟弟担心，于是又一本正经地补充：“放心，没关系的。扣分也是车主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耀：“......”
神特喵的扣分找车主！我担心的那是扣分的事吗？我担心的是人身安全问题啊！
不过话说老哥居然这么理所当然地说交给车主就完事了，这么看来这车主来头肯定不小......
话说回来，苏耀也知道老哥敢这么飙车肯定有充分的自信。毕竟是觉醒者，身体素质和反射神经都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对他来说驾驭这点时速完全不在话下。
嗯，换言之就是“专业动作，请勿模仿，后果自负！”
苏耀忍不住说：“我觉得哥你这身手，不去做汽车特技演员真的是浪费了。知道吗？你看起来就像《速度与激情》的男猪脚......”
苏锦毅愣了愣：“那是什么？”
“一部电影啊，超火的系列电影，都上了**部了。”苏耀奇怪地看向他，“你没听说过？”
苏锦毅摇摇头：“没有。我不怎么看电影的。”
想来也是。伯父时常说堂哥是个超级大忙人，一年到头都抽不出几天空回家，想必也是没有闲工夫看电影的。
“说起来，哥，我还不知道你的级别呢。”苏耀突然说。
苏锦毅想了想：“也是......一会儿要带你去异次元空间，互相了解也是必要的。我现在是d级巅峰，觉醒能力是元素系异能，属性是火。异能攻击以类似焰火吐息为主的远程手段。”
“焰火......吐息？”苏耀重复了这个名字。
“嗯，是最常见的火系技能之一。”苏锦毅解释。
“呃......就像‘火遁·豪火球之术’那样？”
苏锦毅又愣了一愣：“那又是什么？”
“一部漫画里的招数啊，挺出名的......话说老哥你都没有童年的吗？”苏耀不禁好奇，“你小时候都看些什么？”
苏锦毅表情十分认真严肃地想了想。
“汤姆和杰瑞......还有黑猫警长算不算？”
苏耀有种捂脸的冲动：“那不都是以前你跟我一起看的吗？”
“是啊。”苏锦毅点了下头，轻轻说，“如果你是说除了这些以外的话，那应该没有了。”
苏耀突然理解了。
苏锦毅的“童年”似乎也仅限于当初和苏耀一起玩的时候而已。
在他们分开之后，他的“童年”也就结束了。
有些时候你看到舞台上的某个人光鲜亮丽、是全场的焦点，你却永远无法得知他们背地里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
你想追上某个人，首先得有付出和对方同等努力的觉悟。
蓝衫跑车很快驶离了市区，在一马平川的郊区公路上疾驰。
“我们快要到了，我先给你普及一点知识吧。”苏锦毅说，“我们现在准备去的是代号为‘荒原’的次元维度，也是临江城附近唯一对外开放的次元维度。
那里的难度级别很低，来自这个维度的怪物能力都较弱。官方已经在这个维度里设立了常驻据点，算是个已经被我们占领的维度吧。现在这里一般是给新人历练用的。”
“原来如此。”苏耀表示了然。
大致就是初级副本的意思嘛。就像网游里总是有低级副本和高级副本，这个显然就是比较低级的那种。
“‘荒原’里的怪物大多都是没有评级的下级生物，最高级的也不过是‘鬼’级中的低阶——换言之还没有你在学校里解决的那只夜行鬼强。
而且就算是这种鬼级在‘荒原’内也非常罕见，能见到的基本上已经被其他人杀光了。所以我们大概率也不会遇到。”
苏耀：“......”
这么听起来，怎么突然觉得这次元维度里的生物好像也挺不容易的呢？
第二十七章 次元维度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后，跑车来到了郊区一座军事基地模样的地方。
苏锦毅把车停在了指定的停车区域，领着苏耀步行走了过去。穿过大门时，苏耀觉得他们就好像正在走进某种电影里的绝密据点，感觉就像什么黑衣人或者特种部队的基地。
不过他显然是想得有点岔了。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其他人进出走动，所以这里算不算什么高级据点他不知道，但绝密肯定是谈不上的。
“次元维度‘荒原’的入口就被镇守在这里。”苏锦毅在前面带着路，说道，“临江城的培训机构一般也会挑假期统一带着学员来这里历练。”
苏耀问：“次元维度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出吗？”
要是不加管控大家随便进的话，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苏锦毅摇摇头：“并不，只有办过许可证的人才能进入。不过许可证这东西也不难搞，国家是鼓励觉醒者进入次元维度历练的，这种证书在高校里就可以申请办理，部队和很多机关部门里都能申请。”
他从上衣内侧掏出了一本精致的绿色封皮小册子。苏耀接过去看了眼，小册子封面上用烫金的字写着“维度通行证”的字样。
里面贴着苏锦毅的照片，写着他的名字、觉醒能力、等级信息。
“这只是初级的通行证，可以进入包括‘荒原’在内的低端维度。”苏锦毅解释，“审核其实也不难，只要考核你的实力达到相应水准、背景审查也达标就行。”
“呃......那我呢？”苏耀突然意识到了问题。
他这条高中都还没毕业的咸鱼显然是没有通行证的。
难不成要像地铁逃票一样跟着老哥一起混进去？
试着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然后意识到......果然是不可能的吧？
万幸，他万能的堂兄这一点也替他安排好了。
“不用担心。”苏锦毅扔给了他一张小卡片，“这就是你的通行证。”
苏耀接过了。那是一张像门禁卡一样的磁卡，卡面上印有编号和他的名字，写着“临时卡”的字样。
“这是临时卡，通过社会上超能培训班的渠道交钱就可以办理，能允许持卡的觉醒者在有满足条件的觉醒者陪同下进入次元维度。”苏锦毅解释，“培训班的学生也是拿着临时卡通行的。”
“嗯......可是我并没有报培训班啊。”
苏锦毅淡淡地说：“这是小问题，我的一个朋友帮我们解决了这个问题。”
哇，又是朋友。
堂兄的形象顿时在苏耀心中拔高。一瞬间他仿佛觉得自己老哥就像是那种人脉遍布五湖四海、随便走到哪里振臂一呼都有大佬出来接待的大人物。
苏耀心念一动：“呃，等会儿。哥你那朋友，和借你车的那位是不是一个人？”
苏锦毅平静地点头：“是。”
苏耀对堂兄的那位“朋友”顿时肃然起敬。那位素未谋面的大佬此刻在他心中树立起的形象已经约等于某知名厂长的万能“哥们”......
苏耀觉得今后有机会一定得会会这位大人物。
登记处由军队的两名士兵负责，两人都是普通人。
这也是当然的，觉醒者虽说不少但也没有到那么烂大街的地步。军方虽然也有自己的觉醒者队伍，但也不会浪费地让觉醒者战士在这儿做登记站岗的简单任务。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起一个残酷的事实。
在和异次元怪物战斗的过程中，虽说觉醒者战士担任了主力，但在庞大的怪物族群面前觉醒者数量毕竟还是太少，战场上还是难免会需要普通士兵存在。
但由于不知名的原因，传统的枪炮导弹等热武器在异次元维度中杀伤效果会大打折扣。经过多年实验发现，唯有被命名为“源能”的这种力量——也就是觉醒者能力的源泉——能最有效地对异次元怪物造成杀伤。
所以普通人士兵在异次元战场上所能发挥的效果十分有限，常年的征战也让军部损失了不少优秀战士。
苏锦毅把证件递给了值班的战士。接过他证件的是一名虎背熊腰留着寸头的汉子。他一手拿着证件，在电脑系统里输入编号进行验证，嘴里自言自语地念叨着证件编号和姓名。
然后他突然愣了一愣，用有些奇怪的神色扭头打量了苏锦毅。
“咦？”那士兵惊讶地问，“你是苏锦毅？”
“是我。”
“上上届全国高中超能联赛的四强？”
“嗯。”
苏耀发现了，你别看他这老哥面瘫，但其实相当有装逼潜质。
他能够在别人震惊地说起某项至高荣耀时风轻云淡地点头，那反应就像在说“没错那是我干的，但我不说是因为觉得那没什么好说的，因为那实在是too easy。”
苏耀忍不住想给老哥鼓掌。
这就是装逼的最高境界嘛？
高！实在是高！
不过由此也能看出，人们对觉醒者比赛的关注度还是相当高的。
你高考就算考了全国第一，名字见了报，证件掏出来人家也多半不记得你是谁。然而要是你比赛进了次全国四强——哪怕是上上届比赛的四强，也搞不好就会被人认出来。
觉醒者赛事一向是全国乃至全世界所有人都瞩目的项目，无论是觉醒者还是非觉醒者。
审查完毕，士兵交还了证件，示意他们可以通过了。
次元维度的入口就在后面的建筑里。苏耀跟在堂哥身后走了进来，按照场馆内箭头路牌的指示，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位置。
那是在一条长长的走廊里，走廊尽头处是个一片漆黑的漩涡，仿佛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凝视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漩涡的周围隐约跳动着浅蓝色的小闪电，发出了噼啪的轻响。
苏耀看着这玩意儿总觉得心下有些不安，这东西让他不禁联想到电影复仇者联盟里空间宝石变出来的传送门。
总有股“从这扇门里穿过去会撞到一只紫薯精”的错觉。
不过他看了眼堂哥，发现老哥若无其事大踏步地就朝门走了过去。于是他也只得不再犹豫，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第二十八章 会结束得很快的
穿过这扇传送门前苏耀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性。
比如门后面是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恶劣环境，极寒领域或者空气浑浊之类的，又或者门后是数不胜数、像丧尸一样的次元怪物，成群结队用干枯的手扒着次元门，渴望新鲜的血液。
但都没有。
穿过门后出现的像是......一座小镇？
不，说是小镇规模未免太小，但这儿确实有些基础的建筑设施。苏耀一眼就在前方青石铺就的街道两侧看到了旅馆，餐厅，甚至咖啡厅之类的地方。
街道尽头有两名士兵站岗，路上甚至还能看到行人。
苏耀突然冒出了种奇怪的错觉，感觉就像随时都会有个铁匠铺大爷之类的角色冒出来，说哟那边的那位小哥，有空的话不如帮我打几张兽皮回来怎么样？大爷我这里有个大宝贝......
......感觉就像rpg游戏里刚创号的新手村一样。
“这里就是据点，人类控制住的次元维度里都会有的地方，主要职责是镇守维度的出入口。同时这也是对我们来说在次元维度里最安全的地方。”苏锦毅解释。
苏耀表示理解。
逻辑上确实如此，作为次元维度出入口这样重要的地方理所当然是需要一个据点保护起来的，在维度里历练的觉醒者也能有个睡安稳觉的地点。
换言之，就是像安全区一样的地方。
“需要休息吗？不需要的话我们就直接出发吧。”苏锦毅说，“晚上再回这里来休整。”
苏耀没有异议。
离开据点后的不片刻，苏耀就开始佩服起了给这个空间命名的家伙了。因为这地方的名字看似简单实则无比贴切，仅用简单的两个字就完美描述出了这个空间的特征。
此时此刻两人前方是一片荒原，后面是一片无际的荒原，脚下踩着的是荒原，登上高处极目眺望入眼处的还是望不到边界的荒原。
异次元空间“荒原”，这地方看起来还真的就是荒原。
意料之外，这里看起来和地球上好像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引力和地球类似，空气成分比例相同，气压好像也没有任何不同。这让苏耀很难相信这里是地球以外的地方。
那岂不是说今后大家移民也不用想着月亮火星那些又难抵达又难存活的地方了，大家直接穿过裂缝搬进这些所谓的次元维度就行了？
当然苏耀知道自己肯定不是第一个这么胡思乱想的人，如果真的可行的话这种事肯定已经人在考虑了，轮不到他来操心。
“跟紧我。”苏锦毅说，“别离我太远。”
他语气平淡，脸上表情也保持着“不笑”的状态。但从那双眼睛里苏耀能清楚地看到真挚的关切。
其实就算不需要表情和语气这些复杂的东西，苏锦毅也是个挺好懂的人。他想说什么向来会直说，说话总是直切主题。他的视线仿佛锐不可当的刀刃，却从来不会遮掩。
这意味着你总是能从他的眼睛里轻易地读懂他的想法。
苏耀点点头：“我明白。”
苏锦毅在前，苏耀在后跟随，两人在这仿佛无尽的世界里一路前行。
苏耀平时自认方向感还是不错的，但走了二三十分钟后他很快就开始怀疑人生了。他此时正处于一种完全找不着北的方向，甚至连他们是不是还在沿远离的据点的方向前进都不知道。
但这也不怪他，因为这鬼地方确实是半个路标都没有，前前后后的景物看上去都差不多，那感觉就和被困在沙漠里差不多。
幸运的是一直在前面开路的苏锦毅貌似挺自信的样子，一路前进都没有犹豫过。
堂哥看起来还是挺靠谱的。努力尝试辨别方向失败后，苏耀只得放弃了挣扎选择相信老哥。
只希望老哥别过一会儿突然回头，用面瘫的表情和面瘫的语气对他说：“我摊牌了，其实我是个路痴。”
要是那样可就乐子大了......
走了不知多久，在来到某个苏耀觉得他们貌似已经来过三四遍的地方时，苏锦毅突然伸出手，握拳打了个“停”的手势。
苏耀反应很快，立刻就理解了堂哥的意思。他没有出声，学着苏锦毅的动作猫下了腰来。
苏锦毅矮着身绕路前进，同时示意他也跟上。两人绕了个小圈，绕到了旁侧的小山坡上。
苏耀学着堂哥趴在山坡边缘向下看，赫然发现山坡下聚集了一群活物。
之所以说是活物，是因为苏耀着实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那种东西。
从身体形态上来看那是一群站立生物。它们有着壮硕的身体，体格魁梧，但脸部实在是长得有点让人一言难尽。
那些脸的丑陋用言语已经难以言表。但假如全能的造物主看到这脸的话，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开，表示这玩意儿特么跟我没关系。
“......六，七......一共八只吗？”苏锦毅轻声说，“数量不算多。”
苏耀心说八只数量还不算多？莫非哥你也想打十个？
不过既然苏锦毅出声了，这说明他确信这个位置下面的怪物听不到。
于是苏耀也用同样轻的声音问：“这些是什么？”
“荒原哥布林。”苏锦毅说，“是这个维度里生存的物种。”
苏耀表示被惊到了。
这么丑的东西是哥布林？
不是......虽然哥布林的卖相也大都不怎么样，可是下面这一坨坨玩意儿的颜值明显拉低了哥布林的平均水平好吗？
（因为太难看以致苏耀下意识用“坨”来形容那些不明生物）
但被苏锦毅这么一说，苏耀突然觉得下面那些生物长长的尖耳，放在脸上显得极不和谐的长鼻子，还真有那么点像传统的哥布林形象......
“因为维度‘荒原’的裂缝首次出现是在西方国度，所以这里面生物也是西方的专家命名的。”
苏锦毅说着，站起身，走到了土坡的边缘，居高临下俯瞰着下方那群生物。
“好了，接下来瞪大眼睛看清楚了。”他头也不回地说，“因为会结束得很快的。”
第二十九章 亏了一个亿！
苏锦毅从山坡边缘垫步，起跳，身形高高跃起，在下面的众畸形的怪物来得及有任何反应之前便掉进了它们的阵型之间。
他双足踩踏着正下方一名哥布林的背部落地，似乎把对方充当成了缓冲的肉垫。同时他双手扬起，挥舞间寒芒闪烁，抽出了某种利器。
从苏耀的视角来看那应该是两把弯刀，刀身不长，所以一直被插在苏锦毅身后背包底部的鞘里。
两把刀不由分说从两肩插进了那名哥布林的身体。哥布林被他踩在脚底，肩上涌出了绿色的鲜血，连惨叫的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已魂飞天外。
所有的哥布林都被惊动了。
最近的两名哥布林回过了头，有如示威一般朝着苏锦毅大吼，动作夸张地挥手拍了过来。
它们的速度不算慢，但显然也没有任何章法。苏锦毅抽出双刀，双刃左右开弓。他左手刀攻敌下盘，迅若闪电地劈断了一只哥布林的左腿，右手则横刀封在胸前，刀光一闪斩飞了另一哥布林的手腕。
他动作不停，在其余哥布林来得及完成合围之前便疾步如飞地正面冲进了怪物们的阵型之间。
苏耀站在高处，看着一群哥布林围住老哥厮杀，不禁轻声赞叹。
苏锦毅很强，非常的强。
好吧这似乎是废话，毕竟这事他早就知道了。但知道和亲眼所见根本就是两码事。
直至现在之前他都还很难把那文质彬彬的面瘫堂哥跟“战士”完全联系起来。毕竟在苏耀的记忆里他还从未见苏锦毅跟人动过手，连说话都很少大声。
而现在他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人。
从掏出刀刃、跳下去的瞬间开始，他就成了个战士，一个能眼不带眨地将敌人开膛破肚、斩于刀下的战士。
下面的情形说是“围殴”其实不大贴切。这么说可能很奇怪，但如果说是那群哥布林被苏锦毅一个人给包围了起来可能反倒更加形象。
他像雄狮般起舞，锋锐的刃在身边挥舞得滴水不漏。
泛着白光的刀刃上已涂满了绿色的鲜血，断肢和肉块不断顺着刀切的轨迹被击飞出去，哥布林接连倒下。
苏耀想这群被命名为“哥布林”的生物要么就是太蠢要么就是真的猛士，敢于直面鲜血的那种。直到七个同伴都被瞬间斩于刀下，最后一个家伙看起来也半点没有退缩的意思。
看着一地同伴的尸体，看着眼前那挥舞着双刀搅乱它们生活的修罗，最后的哥布林愤怒了。
它努力瞪大了本就丑陋的小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
它回忆着跟倒下的伙伴们生活的点点滴滴，继承了伙伴们的意志，痛下决心不能让同伴们的牺牲白费。它发出大吼，提起了全部力量，抱着必死的决意朝眼前的修罗发起了绝命的冲刺......
......然后也被一刀劈飞了脑袋。
嗯......好吧。最后的哥布林有没有这段加戏不得而知，以上全部都是苏耀个人的脑补。
但总而言之它也就这么趴了，简简单单的一刀，跟它之前倒下的七个同伴没有半点区别。
短短三十秒，八只哥布林全部扑街。
苏锦毅砍完收工，甩了下刀刃，缓缓插回了身后的鞘中。跟着他转过身，朝高处的苏耀招了下手。
苏耀也纵身跳了下来。
虽然体能肯定没老哥给力，但这点高度对他也不算什么。
堂哥刚刚那串操作很帅，很高玩，就像那种身经百战的老手，一看就有大将之风。
但除此之外，苏耀更意识到了一点，那就是苏锦毅刚刚完全没有动用异能。
在他提出这个问题时苏锦毅很满意。他说：“你抓到了重点。”
不不，我觉得我可能抓住了华点。苏耀在心里说。
“觉醒者，多数人都只能看到我们用华丽而且威力十足的异能战斗，但却忽略了更重要的一点。”
苏锦毅语重心长地对苏耀说道。
“战法，那才是对觉醒者来说更重要的部分。
诚然，有部分觉醒者的能力可能极其强大，而且性质特殊、完全不需要考虑近身作战的可能性。但那毕竟只是少数。
对多数觉醒者来说，其实近身战法比觉醒技能......不，甚至比觉醒技能本身还要重要。
觉醒技可以帮助你在战斗中打开突破口、创造优势，但战法才是基础。如果连基础都没有打扎实，一味只是追求强大的觉醒技，那么你永远没法在和同阶敌人的较量中立足。”
苏耀大概听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强调体术的重要性嘛，这他还是明白的。
毕竟就算美漫里的超级英雄，像超人那么bug也学了一打搏击技术，像钢铁侠那种远程炮塔定位的超英近身搏击一样得精通。
甚至连奇异博士那样的法师......
......哦打扰了，人家法师是近战专精。
而且就算不需要苏锦毅这么强调，他也绝不会忽略战法的重要性。
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他根本就别无选择啊！
他自身觉醒能力只是纯粹的力量系而已。他的系统金手指至少目前阶段也只赋予了他增幅物理拳力的外骨骼臂铠。
不具备任何特殊异能的苏耀此时摆在他面前的进修之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专攻近身战法。
接着苏锦毅开始打扫战场。
苏耀看到他从身后背包里拿出了一枚枚小巧的灰色石块。它们个头很小，摊开来的手掌心上能放得下三五块。
苏锦毅蹲下身，将小石块放置到了地面上一具哥布林尸体的身上。
苏耀激活了视网膜上的系统界面，在系统辅助下清楚地看到了源能被一点点地从尸体内抽取出来，输入进了小石块内。
短短一秒内，灰色的石头就变成了青绿色，哥布林体内的源能也都被抽取进了石块内。
“这是......在抽取尸体里的源能？”苏耀问。
“你领悟得很快。”苏锦毅点头道，“是。‘源能石’是我们觉醒者汲取源能的主要方式，也正是通过吸收消化源能石内的能量，觉醒者才能晋升等级。”
“原来如此。”苏耀了然。但转念一想，他突然怔了怔。
“诶等等，那是不是越强大的次元生物，能汲取出的源能也就越强？”
“没错。”
“那我之前干掉的那只夜行鬼......”
“啊，因为你说它被阳光烧成灰了，所以大概源能很快也就消散了吧。如果当时立刻用源能石吸收的话说不定还能回收大部分能量。
如果你们呼救之后有关部门来得足够快，他们应该至少也回收了一部分吧。”
苏耀：“......”
心痛的感觉！
感觉就像亏了一个亿！
第三十章 交给你了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在学校赶来后续处理的那些守望军也完全没提起过关于源能石的事。
那本应该是他作为穿越者的第一桶金的。
肯定是被那个姓京的家伙给黑走了！
好吧这也就只是想想而已。既然对方没提起这事，那想必规矩应该就是如此。从现场收缴的物品都是证物，没人敢去打那东西的主意。
再说，只是一枚鬼级的源能石而已，也算不上真的有多珍贵，没人犯得着去打这种东西的主意。
一共收获八枚源能石，苏锦毅将它们都收回了自己的背包里，道：“吸收源能需要在安静的环境下慢慢来，这个等回去之后我再教你。”
苏耀自然没什么异议。
打扫过战利品，两人继续前进。
苏耀抽空看了眼系统界面，发现生成铠甲图纸所需的能量数值果然还是只有上次剩下的那孤零零的四点而已。
趴在上面看着堂哥秒掉八只荒原哥布林并没能给他带来任何能量进账。所以看起来系统是不存在什么“组队分享经验”的判定了。
也就是说抱紧大腿、躺过副本经验拿到手抽筋的计划肯定是行不通了。躲在后面666喊得再响，系统也不会给他半点收入。
意思是说，接下来他得考虑亲手去刷个几只小怪混经验了。
苏耀正盘算着一会儿怎么主动请缨上去试试水，没想到不需要他开口机会就来了。
走了一阵，前方视野里很快又出现了哥布林。模样和刚才那几只看起来差不多，只不过这次只有两只。
苏锦毅示意他在掩体后面躲了下来，扭头对他说：“那两只交给你。”
虽然苏耀本就有这样的打算，但对方主动这么说还是让他稍稍愣了愣：“你相信我能行？”
按理说他现在只是个f级力量系的菜鸟，没受过训练没打过架，哪里到了能跟异次元怪物较量的水平？
“当然。”苏锦毅肯定地说，“我说了，我觉得你有天赋。而且你连续两次化解危机，我不相信那只是运气而已。所以展示给我看看吧，你的能力。”
老哥看起来是真的相信他的能耐。
不过正好，他本来也就没有隐瞒的打算。
说到底他的金手指本来就不是什么能完全藏得住的东西。总不能今后每次他要动用外骨骼铠甲跟人动手之前都得先找个没人的地方着装变身吧？
那岂不跟隔壁的假面x士一样了？
觉醒者的超能力千奇百怪，世人现在对各种异能的接受程度都很高。只要他想办法解释说这身铠甲就是他的觉醒能力，想必也没什么不能被接受的。
不过苏锦毅还是挺谨慎的。他知道弟弟没什么战斗经验，在苏耀上去动手前仔细给他分析了那群哥布林的攻击方式和手段，还有它们动作中常见的破绽等等。
“避免承受正面攻击，尽量多瞄准左腿。”苏锦毅说，“它们力气不算弱，f级的你力量不占优势。要注意躲避攻击，找不到机会就拉开距离。觉得实在不行的话我也会出手......”
苏耀连续点头，表示都记住了。
实话说这应该也算是他第一次跟异次元怪物正面对战，心里还是有点小紧张的。
别看刚才堂哥瞬秒八只轻轻松松，但他可不会因此就觉得这群哥布林只是菜鸡。
这是人们很容易犯的错误。看着游戏大神直播，刷图如吃饭秒怪像喝水，于是众键盘王者自然而然就会觉得“我上我也行”。说不准还会指点江山，说大神刚刚哪里哪里的操作有瑕疵，要是我上的话肯定就不会这样。
对此苏耀可是深有体会的。
想当初他视频通关了《黑暗之魂》系列游戏，觉得这游戏好像还挺休闲挺有趣，于是一个心血来潮就剁手买了。
结果等他买到手装上电脑一天后，心态就变成了......干nmd宫崎老贼！特么这破游戏是人能过的！？
惨痛的经历教给了他，在亲自尝试之前千万要慎重地对某件事下定结论。
现在也是如此。
哪怕对手真的只是送经验的杂兵，也值得现在的他拿出百分之百的精力应对。
走出掩体，接近到哥布林身后好几十米的距离，它们就有所察觉了。
看起来这些丑八怪那又尖又长的耳朵和比例失调的大鼻子并非只是装饰。
两只荒原哥布林高亢地叽里咕噜了一通，天知道他们到底是在队内语音交流战术还是在挑衅大骂。
但苏耀完全没有理会。他站开脚步，深吸一口气，双手手臂部位的铠甲同时激活。无数金属零件贴在他手臂附近浮现，像被磁石吸引般纷纷贴合上他的手臂组装了起来。
源能流通，辐射出来像电流和跃动的火花在金属色泽的铠甲表面跳动。
后方看着的苏锦毅不由自主松开了抱着的胳膊，惊讶地看着苏耀双臂上轻薄的盔甲。
那是什么能力？？
两只哥布林开始主动向苏耀的方向发起了冲锋。苏耀见状索性停下了脚步，站定在原地，十指紧攥，金属摩擦发出了轻微的脆响。
苏耀努力回忆起了上次挥拳的感觉，能量的调动，发力的方式，将这只拳头所能激发出的力量最大化。
电流跳动而出，像无数条小蛇缠绕上了他的拳头和手臂。
冲在前面的那只哥布林脚步已经离地，大叫的同时向前发起了扑击。
苏耀目不转睛，眼前那层系统界面再度浮现，视野里辅助用的锁定框自动锁定了前面那只哥布林的位置。
把握到近乎完美的时点，苏耀一瞬间动了。
他脚步蹬地，迎着对方扑击的方向跳起。他提起右拳，瞄准那只哥布林的眉心部位，金属的拳头带着破空的咆哮轰出，牵动的气流像舞动的长鞭从他面颊侧抽过。
一拳，后发先至，正中眉心。
从那只次元怪物脸上被击中部位传出的，是像什么东西裂开一样的响声。
气浪以哥布林的脑门为中心肆无忌惮地扩散，狂躁的风在荒原上横扫，冲击力像个无形的钻头顶着怪物的身体向后疾驰。它向后倒飞，像打水漂的石子一样在地面上连续弹了几下，接着像个皮球一样连续打了好几个滚，最后像被用完扔进角落的破抹布般倒在地上，当场嗝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