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故友
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代价便是明日灾来无处避。
弦青仙君便微笑着通知白颜今日肖雪会来找他。
白颜微震,“肖雪?小雪儿?不是吧,我做的那些事足够她大义灭友了。仙君大人,公则生明,廉则生威,相信不会因一个小玩笑而……
白颜不提那餐饭还好,一提弦青仙君便气上心来,只见他一声冷笑,“本君一向公正清廉自然不会公报私仇。本君看你怀念故友特赐你一个机会,不用谢。”
白颜差点没哭出来。小雪儿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了解吗?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那货有多么在意规则,白颜不是不知道。而他踩了多少条规则呢?他自己数都数不清。
他好像还是八界通缉犯吧。以肖雪那对规则盲目崇拜的态度,搞不好会来个大义灭友,把他送进天牢。
最重要的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对对方的一些小动作都十分非常了解,搞不好一个照面,他就会被认出来。
白颜是打死也不想与昔日的好友见面。他哇的一声哭出来,抱住弦青的手臂。大有一种你不放过我,我就不松手的态度。
弦青先是一怔,接着一脸嫌弃,“哭的太假了。”
白颜表示他那是怕真的哭出眼泪后,被你这个死洁癖拍开。
在尝试了和稀泥,戴高帽,糖衣炮弹等无效方法后,白颜知道躲不掉了,“你个老不死暴殄天物丧尽天良惨绝人寰颠倒黑白的狗东西。”
白颜干脆破罐子破摔,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一口气连说好几个成语,说完没有等来弦青仙君的憎怒,他还觉得有点不对劲,抬头一看发现弦青仙君已然端好仙君的架子。这时白颜身后传来一阵惊叹。
只见远处一位身着素衣罗裙的妙龄女子。她虽面容冷峻,但同时周身又泛着无限生机,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清丽,又多了几分别人没有的活泼。 这两种气质在她身上并没有显得突兀反而异常融洽。
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这位绝世美人走向了一个相貌平平的少年。此时白颜面对逐渐逼近的肖雪敢忙退进人群中,不料被近日交的损友推了出来,“加油!女神看上你了!上,别怂。”
你们看到的是温乡蜜港,我看到的是死神召唤。
可能是白颜心中的真实照写。
退无可退的白颜深吸一口气,慢条斯理的晃悠着手中的纸扇,浑身都透着散漫的松弛感,如果忽略他额前的细汗
肖雪看向白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突然露出一丝微笑,在众人痴迷惊叹的目光中意味深长的道:“你就是白颜?”
白颜对上那双含有笑意的眸子,心里隐隐有些慌乱和烦躁,他抿了抿唇,笑颜很漂亮,“正是在下,如果肖学姐没什么事的话……”
肖雪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姓肖?”停顿了一下,“有空跟我走一趟吗?”
还没等白颜开口,他的几位损友便已替他应下,还给了他一个不用谢的眼神。
在众人的目光下白颜只好跟上肖雪。
两人越走越偏,白颜看到周围的地标清亮的眸子,深处划过一丝暗影,“肖学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肖雪一顿,唇角的笑意带了一丝兴味,“你是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呢?当然是天牢啊!”
白颜一僵,脸色更冷了些,“肖学姐说笑了?”
肖雪漫不经心的问:“影梦?”
白颜垂着眸,眸底光影晃动,他摇了摇头,“影魔,我怎么可能是她。”
看他有了变化,肖雪欢快的笑了一声,“是不是试试便知。”
说完当下一拳袭来。是肖家万影拳,动作精悍,招数多变,攻守并重。外膀手注重腰稳拳重,手眼相依。内膀手注重气定神闲,心静如水。阴阳并用,以气透劲,刚柔并济。
为了防止自己筋折骨断白颜只出掌对上,掌上携带阴气,身份已然暴露。
肖雪闪身躲过,一拳袭向白颜面门。
被打中的白颜下一瞬就消失在原地,是残影。
肖雪一惊,凭对白颜的了解往前一闪顺利躲过。
两人在林中一来一往,越打越凶,周围形成的劲风都能伤到人了。
肖雪吐出几个晦涩的字符,空中浮现几团银翠光芒。白颜见状立刻掐诀,一股黑色的气体笼罩大地。
接着是一场爆炸,烟雾散去,肖雪的拳停在白颜的眼前,白颜的左手成爪扣住肖雪的肩膀。
“变弱了。”两人同时收手,肖雪依旧冷着脸,但语气欢快,“是你。”
白颜无奈扶额,“是我,你要送我去天牢吗?”
肖雪一愣,“还不至于。你变了很多。”
是啊,变了很多。
那个曾经桀骜不驯的女子,如今也学会收敛那骄傲的刺。
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沉默片刻后,白颜忽然轻声问:“你相信是我干的吗?”
肖雪沉默不语。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心底还是翻滚起一股不可名状的苦味。
果然还是如此,早就知道,为什么还会失望呢?
本该如此,为什么还会期望呢?
白颜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冽的寒意,寒意中还夹杂着黑,眸色深沉,深处似乎还有一丝期望,“告诉我,你相信我吗?”
白颜对上肖雪的眼睛,她什么都没说,但她的眼神无一不诉说着答案。
她不信。从小到大对白颜了解似乎没有仙君证实的传言可信。
白颜感觉有一把火炎正灼烧着她的心,比当初站在运格楼前面对众人的指责还难受上万倍。
心里的戾气极速升腾,让他忍不住想摧毁些什么。
他的心,就像断了锚链的轻舟,任由滔天巨浪随意拍打。
咔嚓!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
人只有当失望时,才知道曾经用多少希望和盼望。
两人就这样相互对视,周围的空气似乎在慢慢凝固。气氛安静到了极点。
无尽的阴气在白颜手上翻滚,只要他抬手这么近的距离,这个让他心痛的人,就会彻底消散在空气间,留下的只会使他们之间快乐的回忆。
但对上肖雪清澈见底的眼睛,如同一张白纸,没有沾染一丝污渍。
太干净了。在世间,好不容易有这么干净的人。舍不得毁掉啊!
肖雪皱了皱眉,看着白颜脸上翻滚的黑气气。
她的好友已经坠魔了。这无一不证实了,那些传言大概都是真的。她的责任是降妖除魔。白颜离他那么近,又毫无防备,只要他挥拳……
可是,从小到大的友情是在让她无法下手。算了,假装不知道他是影梦吧。不知道,应该就不算违反规则吧。
过了许久,肖雪清冷的声音划破寂静,“茵陈粥好,还是冬菜蒸土鸡好。”
白颜扯出一个微笑,“加糖味道都不错。”
一样的对话,一样的态度,但有什么味道似乎不太一样了。
金银传闻
林中两人围在一个团异火旁喝着蛋花羹。
少女坐在树下,阳光洒在她精致的脸上,平时疏离的样子已经不见,此时正兴致昂扬的说着话。
一边的少年神色认真的听讲,时而耍耍宝,逗得少女哈哈大笑。
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突然一个少年从树上飞身跃下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白颜眼神一凌,正要出手,却见少年一把搂住肖雪,而肖雪并没有反抗。
少年抱着肖雪,深情地拥吻。 暗地里,却是给了白颜一个挑衅的眼神。白颜连忙拿纸扇挡住眼睛。
所以他到底错过了多少?
肖雪这货竟然能有对象!
男主角还给他挑衅的眼神,不就是摘下高岭之花吗?至于这么瑟吗?
看着深情相拥的两人,白颜清了清嗓子打碎了浪漫的气氛。
少年意味不明的轻呵一声,打量着白颜,“这位是?”
白颜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没他高,长得也没他好看。”
这见鬼了的解读,白颜感觉到了来自这个看脸的世界的深深恶意。
说实话白颜长得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算得上俏丽可爱,在加上周身因功法造成的神秘感,也独有一番风韵。只是比上面前的两人……看破不说破。
肖雪:“白颜,香寒。”看向少年,“寒,他你见过,时参虫。”
香寒上下打量白颜一圈,“你就是当初在妖界小雪儿的跟班啊!不好意思,你长的太普通了。”
白颜深吸一口气,好的确定了,他就是当初那个腼腆的少年。这么多年了说话还是怎么气人。不过香这个姓很有意思。
等白颜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便看到香寒的手自觉缠上肖雪的手臂,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白颜觉得自己有必要动点手脚。公报私仇,不不,虽然他看不惯香寒,但他不会因此毁一段姻缘。只是作为肖雪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他要为她把把关。
再一次白颜打断两人的腻歪,“小雪儿你刚刚说到圣元干什么了。”
肖雪顿了顿,“从人界朝庭借了一大批黄金。”
肖雪身后,她看不到的角度,香寒狠狠的瞪了白颜一眼。接着他握着肖雪的手指亲了亲,“小雪儿你说他想干嘛?”
肖雪:“听说他想建一个纯金雕像。”
香寒:“未来我成了仙君便为你打造一座纯金花园。”
“那多俗气啊!”肖雪嘴上嫌弃着,耳尖却悄悄的泛红。
他们两人腻歪时,一旁的白颜却陷入了沉思。他在琢磨圣元的目的。
根据当初从人界民党那的来的消息推算出仙界五成的黄金都在南仙界,而圣元对南仙界有绝对控制力,也就是说圣元变相拥有仙界五成的黄金。
那他为什么要向人界借黄金呢?无聊到建雕像,这可不像他的风格。一定有更深层的目的。为什么偏偏是人界?人界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突然白颜想起之前弦青无意中提到圣元用黄金在人界换白银。当时也没有觉得奇怪,毕竟白银是八界贸易中的贯通货币。而现在一个人像人界借黄金,又用借来的黄金换白银是为了什么?
人界朝廷之前通过各种渠道回收白银,而且已经成功传为金本位,也就是说人界的货币是黄金。此时跨界贸易用的是白银,所以人界中白银和黄金的价格直接挂钩。
根据现场人界和仙界现在的情况而言,圣元的目的,只要有心,不难推断。问题就是他的面具太无害了,没有人会去推敲他的行为。
圣元的目的是做空黄金。他的计划也很好推测,圣元靠着人界对外资的开放向人界朝廷借黄金。人界不能不借,因为这涉及到政治层面的一些问题。接着圣元把黄金抛到人界的市场上换成白银。
原先人界黄金兑换白银的比例经过政府调控已经进入一个稳定的区间,但现在黄
金一多结果不言而喻。
当然这肯定不是圣元全部计划,因为这一招破起来很容易。人界朝廷虽然怂,但又不是素食动物。黄金是他们的货币,他们怎么会任由其贬值呢?为了稳定汇率他们一定会掏出攒的白银换掉市场上多余的黄金。
问题是圣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加大借钱力度,不止银行,只要在人界谁有黄金他都借,借了就住市场扔。另一边用他惯用套路,化身为超级大忽悠,把黄金贬值做成话题,天天刷流量。搞不好就能洗脑一波人,制造一波恐慌。这群然怕黄金便淤泥分分钟开始抛售黄金,直接验证恐慌。
人界朝廷之前好不容易收回一批白银是用于贸易的,储备实在有限,被圣元怎么一闹,库存分分钟见底。雪上加霜的是人界肯定会有一撮人因贪图利益站在圣元那边。圣元也肯定对类似提高贷款利率等的政策有对策。
以圣元没有把握不出手的性格,结果九拿十稳就是黄金越积越多,人界朝廷最终放弃挣扎。贬就贬吧,以后换多少,你们说了算,于是黄金暴跌。
到这一步圣元借的哪些债怎么还?如今黄金已经成功贬值,圣元爽歪歪,用少量的白银就能换回巨额黄金。然后把债还了,拿着白赚的白银随手离去,最多抖一下袖子。
圣元是开心了,但留下的烂摊子可不小。人界变成提款机,外汇储备被掏空,优良资产被贱卖,百姓攒了多年的老婆本被打包带走。
白颜自认为作为富有同情心的孩子一定会阻止这种惨剧的发生。主要是虽然白颜在人界明面上的产业,在他离开后,就被收得干干净净。 不过明面上的没了,暗地里却有不少。人界经济一垮,他的产业肯定会受到不小的波及。在加上他对人界有些感情,白颜打算搅搅局。
白颜在脑中将圣元的计划过了几遍,发现了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
如果有人有足够的白银,并将其丢到市场上与圣元对赌。如果此人手中的白银比圣元手中的黄金要多的话,并拖圣元一段时间,到需要还债的时候,黄金的价没有跌下来,那么圣元便会亏。
虽然圣元的计划有这么一个漏洞,但是基本上没有人能钻。他手上可是有仙界五成的黄金,那可不是小数目。
有资本的人不愿意为了怎么一点小事而得罪圣元,敢得罪圣元的一般都是愣头青,看不出这个计划,有胆有谋的人手上又没有资本与他叫板。
思绪逐渐回归,白颜的眼睛突然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打断了马上要进行下一步的两人,“小雪儿帮我一个忙。”
香寒看了看怎么不识趣的白颜,挑眉道:“你还在啊?”
“……”扎心了。
白颜眼眸微抬,深深的看了一眼肖雪。肖雪会意,白颜再用从小到大的情分求她帮忙办一件事情。她的确不能拒绝。但是一件让白颜用情分相求的事情会是什么事呢?
“对仙界利益有害吗?”肖雪会帮他,但条件是这不破坏她的原则。
白颜垂下眸:“南仙界失利,北仙界得利。”
潜意思便是一方得利,一方失利,两者抵消,仙界总利益不受损。
肖雪侧眸,脸上浮现了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白颜在撒谎,但……如果假装不知道……:“你需要什么?”
“白银。”
白颜望着肖雪明亮的眼睛,默了默。
白颜的目的是让大量的白银流入人界市场,和圣元对赌。圣元做空黄金,他做空白银。
如果他失败了,他也不需要还钱,而且还能得到一个心里安慰那便是自己曾尝试。如果他成功了,不但能狠狠的剐下圣元一块肉,还能大赚一笔。这样既出了气又挣了钱,何乐不为呢?
圣元手上的确有大批的黄金,但是白颜赌他不会用。
仙界南北仙界针锋相对,但还没有到各亮底牌的地步。为了防止突发情况,圣元应该不会动用黄金储备。人界能捞到的利益也不值得他动用。
只要拖住圣元一段时间,以他警惕的性格,一定会选择及时止损,而不是死
拼到底。总结白颜的胜算其实挺大的。
至于仙界的总利益:大批的黄金,白银流入人界,是否受损不言而喻。
如果将实情告诉小雪,她一定不会帮忙。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白颜最终还是选择了无视好友的原则。
看着转身离去的肖雪,白颜心里升起了一丝慌乱,他忍不住想开口叫住了肖雪,但想到赌羸后的利益他最终选择了沉默。
香寒看见远去的肖雪,随即笑嘻嘻的走向白颜,“我知道你是谁,看到小雪儿的面子上我不说出去。”
白颜现在心情不是太好,心中有一股不知名的愧疚在翻腾。他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愧疚了。他现在只想安静的自己呆一会儿。
白颜懒懒的垂着眼眸,不搭理香寒。
香寒眸中光影微暗,“我能弄到南仙界的白银。”
白颜一顿,看来,香寒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把像小雪那么单纯的孩子交到他手上,可真是不放心。
白颜眼神晦涩幽深,身子微微僵硬,“你想要几成。”
香寒眼眸微微一亮,“五成。”
白颜此时也调整好了情绪,“五成?只负责拿白银,人首是我的,计划是我的,操作也是我的。啊,如果出事了黑锅还是我的。”
说到这儿,两人都沉默了。时间一下好似开始暂停,这片空地也满是沉重寂静,周围的气氛不知不觉的变得剑拔弩张。
片刻后,香寒开口打破了沉默,“你说多少。”
“两成。”
香寒下长睫,掩住眸底的一丝暗沉,“在圣元的眼皮下,动手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这句话表面上好像是在说从南仙界拿白银的难度,实际上是在威胁白颜在圣元的眼皮底下动手脚被抓住可不是件好事。
白颜的眸色逐渐变凉,他露出一抹微笑,像极了圣元,“香这个姓非常有趣。”
白颜眯着漂亮的眼眸,眸光冷然的看向香寒,带着几分轻慢的意味,仿若在看一件死物。
香寒身形一僵,息隐隐透着几分沉没,片刻以后,他道:“四成。”这是一个让步。
白颜收敛起周身危险的气息,又恢复成那暗沉晦涩的眸色,“你猜我知道多少。看在小雪的面子上,我不说出去。三成不能再多了。”
香寒垂着眼睫,眼底仿佛是一片无尽的黑渊,压制着心底的阴郁,本想动手,但对上白颜的眼睛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股阴冷的气息钻进了他的身体。
香寒只觉得身体里的每一块骨头在缓缓碎成粉末,连灵魂都在被无形的手狠狠撕扯,痛苦的想要立刻去死,一点想要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
但终究是经历过一些黑暗的孩子,即使面临濒临死亡的威胁他还敢继续和白颜讨价还价。他敢如此做的本钱便是白颜不会杀他。不是因为不能,而是看在肖雪的面子上不敢。
香寒不知道的是白颜此时也不好受。每次他都用阴气,身体里面那个声音就会出现。他今天情绪本就不太稳定,刚才差点失控。
“杀了他吧,你在犹豫什么呢?的确,用南仙界的白银是可以让你的胜算再加上一场,但把他变成傀儡不是更好的选择吗?怕被别人发现?杀一个人而已你有办法处理好的对吗?还是怕你的那位好朋友伤心?你为什么要在意她的感受呢?对于她来说,你的话还没有传闻可信。”
白颜死死的咬着舌尖,只有传来的血腥才能让她勉强维持住神智。
他现在只想赶快把香寒打发走,刚好香寒也想赶快离开这个令他恐惧的地方。最后两个情绪都不太正常的人达成了协议。香寒拿三成,加上以后白颜不在打扰他和小雪。
谈妥后,香寒匆匆离开。他转身时忍不住嘀咕一句,“果然是魔。”
这句话是风飘入了白颜的耳中。白颜合上双眼,双腿盘坐,缓缓平复心里的情绪。
或许是他功法的原因,或许是他内心深处那个真正的自己,又或许他就是魔吧,那为什么还要压抑呢?
密室
碧蓝的天空蓝的比那海水都纯净,凉风轻轻的拂过,带起桅子花的香气,难得的一个好天气。
天气好,心情好,白颜端着一个木盆,悄咪咪的从窗户翻进弦青的寝殿。
木盆里黑乎乎的一片,乍一看以为是墨水,细看下就能发现里面的东西都是活的。
蠕动的水蛭,让人头皮发麻。
最近白颜心情都不错。看到口袋里逐渐增加的白银,想象着圣元脸上的表情,在时不时的去搅黄香寒接近肖雪的机会,人生真的非常的美好。如果在能再让狗东西倒倒霉,那就更好了。
此时殿中一丝光亮都没有,冷冷清清,就像他的主人一样,毫无活力。
白颜靠近窗边,掀开被子,直接将盆中的水蛭倒了上去。
白颜倒完水蛭,准备翻窗离开,却不知踩到什么机关。他的背后出现了一扇门。有意思,弦青仙君需要藏什么呢?好奇心驱使他拉开门走了进去。
这门似乎通往地下,人前正直的弦青仙君寝殿里竟然有个密室。
走着走着,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那动静好像是往他这边来了。
密室里一片漆黑,白颜摸索着找了个地方,赶快藏起来。
有人下来了,似乎拿着夜明珠。
白颜这才稍微看清了四周,这好像是一个小石房。
那人走过白颜的藏身之处,稍微顿了顿。白颜屏住呼吸,难道被发现了?白颜小心的往后退了退。背似乎贴到了什么。像是一块冰,冒着寒气的那种。
噔噔噔——
那人似乎没察觉什么,继续往前走。
密室再次陷入黑暗中。
白颜深吸一口气,豁然转身,运起阴气,朝着后面袭去。拳头打在冰冷的墙面,没有人任何触感。白颜退出那逼仄的角落。招出玄冥真火,刚才她站的地方空荡
荡的,什么都没有。
白颜再次走过去,抬手摸了摸墙面,有些粗糙的墙面,没有刚才那冰冷的感觉。白颜看下泛红的手指。面色暗了暗,他刚刚那一掌不说别的,干掉一个元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而这墙面却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白颜聚起阴气,原本普通的墙面再次散发出丝丝寒气。有意思,这个机关。如果没有阴气,连发现都发现不了。问题是正直的仙君大人怎么会修阴气呢?
白颜靠近墙面,观察着寒气勾勒出的图案,是洛书!
洛书是一种关于天地空间变化脉络图案。它是以黑点与白点为基本要素,以一定方式构成若干不同组合,并整体上排列成矩阵的图式。象征着有序。
白颜好歹也是专门学习过阵法的人,他在墙上摸索一番,地板突然弹开。接着他伸手进去扭动里面的机关。
机关移动,密室左侧的位置,缓缓的打开一扇门。
有意思这和之前森中禁地里面的机关有一笔同工之处。
白颜手腕一晃,阴气将他包裹起来,他的身形立即消失在空气里。他到要看看这青冥仙宫中到底藏有什么秘密。
白颜迈入门中,门在他身后慢慢合上。
里面就是一个很空的房间。
房间中有一把椅子,一个完全用骷髅堆砌而成的椅子。而那白骨森森的骷髅椅子上坐着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色的复古长袍,正是弦青仙君。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魂体,好像在向他禀报着什么。那魂体周边弥漫着黑气,这分明是怨魂。
白颜表示接受无能。书写仙规的人和怨魂混在一起。他心中最正直的人坐在白骨堆成的椅子。脑袋里的神经突突的跳,伴随着酸胀的不适感。
周围的空气阴冷寒凉,不断有冷风往他身体里钻,如同毒蛇在身上爬过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白颜完全有机会从这里跑出去,但是他不想。他想看看这个他自认为了解
熟悉的世界,这个他自认为了解熟悉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他放开神识,想听听他们在讨论什么。
“殿下......药......”白颜不敢把神识靠得太近并且里面那儿的修为可是仙君之境啊。
“快了......”弦青仙君将手抬了起来,上面有一个印记。
白颜蹲在角落,睁大眼睛,呆愣的捂住嘴。那个印记,兽奴印花!那是当初仙界剿灭兽界以后,给所有战俘铬上的印记。极度在意血统的北仙界支持的那个人,手臂上竟然有兽奴印花。
白颜的脑子一片空白。这仙界仿佛被蒙了一层纱,将他隔绝在外。 在万丈光芒的后面,究竟藏着什么?他的童年仿佛和这个世界不是同一个世界。
接着弦青吞下了一枚药丸那棱角分明的脸庞,渐渐的变得柔和下来,掩盖了兽族的特点。他又变问了那风仙道骨的仙君。
等怨魂走了,震惊的白颜才反应过来。被称为殿下,手臂上有兽奴印花,弦青的身份不难猜了。白颜知道,如果被发现等待他的可能只有灭口这条路。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捂着嘴巴,仓皇后退。 这石房内满地白骨,走急了,不免踩到……
弦青抬眸,嗓音淡淡,“出来。”
被弦青神识锁定后,白颜自知跑不掉了。他硬着头皮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弦青眸光清冷的看着他,“影梦都听到了什么?”
白颜尽力冷静下来,挂起吊儿郎当的笑脸,努力假装成正常的样子,“听到什么?”扫了一眼弦青,用戏谑的话语调侃到,“没想到仙君大人还有这癖好。”看似轻松,但其实他心里升腾起恐慌。他的身份就是假的,这周边又没有人,如果弦青要杀了他的话……
弦青呵一声:“没听到。没事,我来给你讲讲。”
没等白颜有时间拒绝,弦青便陷入了回忆。
密闻
千年前,神魔战争结束的第一百年。仙界大胜,野心勃勃,四处扩张。
兽界万兽谷银装素裹,地上铺着白雪,树上、建筑上都挂着大红灯笼,处处都透着喜庆。兽界之主宴邀仙界众臣,欢庆两方达成联盟协议。
谷内人声喧嚣,叫好声、激动声、惊呼声交织在一起,隐隐冲出山谷。大家都在庆祝两界的友谊。
大家脸上都带着轻快的笑意,然而他们不知道这一切,就将在这天晚上结束。
当天晚上大家睡下后,仙界之人拎起武器,没有原由,见人就杀。
如果不是仙界这场夜袭杀了不少兽界的中枢势力,兽界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落败。兽界的珍宝,武功,心法皆落入仙界囊中,从此一蹶不振。
这就是仙界中人,为武功、为心法、为珍宝……他们也什么都做得出来。
那一夜,身份高贵的皇子变为了可以随意践踏的奴隶。身上佩戴着枷锁。跟着这些掠夺者去住无尽的深渊。小小的人在雪地里歪歪扭扭的往前走着,在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
冷……
他太冷了。
他走不动了。
他想倒下去,可是他不能,一旦倒下,等待他的就是死亡。他怎么能死呢?他死了,谁来为他亲人报仇。是来向外人讲述这一段被遗忘的故事。
他走得越来越慢,四肢仿佛被冰雪冻僵。终于那个小人一脚踩空,伴随着寒冷、痛苦一路往下跌落。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他成了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
后来他回来了。他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掠夺者后悔。如果让那些鼻子朝天的仙界高层们知道,踩在他们头上的是当初他们是为奴隶的蝼蚁,该是多么好玩啊。
可这条路不简单啊。他不能联系兽界之人,因为不知道谁是叛徒。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就只会成为奴隶。他的身边只有他自己。他面对的是权力的深渊,**的荆棘……
白颜麻木的听着弦青的故事,倒不是这个故事不够新奇。只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在意。比如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请问一下被灭口是否只是时间问题?
白颜战战兢兢的等弦青把故事讲完后,“能否给个疼快?”
弦青
看向白颜,一双黑瞳无波无澜,什么情绪都没有。明明他什么也没做,白颜却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窜到脑门。
片刻弦青姿态轻慢,语气是淡淡的柔和:“你想死吗?”
白颜知道弦青的身份一旦暴露,那么那些口口深深说支持他的人会毫不犹豫的将他碎尸万段。这欺瞒世人的大秘密终究还是让死人保守比较安全。白颜是无比后悔怎么没及时走。
“你可以活着。”话音落下,像是恶魔的呢喃,带着无端蛊惑的意味。
“你想要我做什么?”白颜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弦青慢条斯理地眯了眯眸,“挺聪明的,但我偏偏不喜欢太过聪明的人。”
白颜敛着眉眼尽量表现的无害,“仙君大人天人之姿,宅心仁厚,再聪明的人也会被仙君大人所折服。”
弦青眸子里漾着几分兴味,“你可真是有意思。通常有意思的人会想让人有摧毁的**。”
白颜脸色瞬间不好了,透着些许铁青。什么时候跟弦青说话怎么挺累了,几乎每一句话都是一个坑。为了保命他只好拿出十二分精神认真应对。
“比不上仙主之位有意思。没有人会相信一个魔头说的话。仙界的敌人可真多啊。”
经过一番针锋相对的对话,弦青似乎打消了杀白颜的念头。
就在白颜松了一口气时,弦青突然出现在他跟前,将一块尖锐的白骨压在他脖子上。本来松了一口气再次提了上了心头。
弦青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凑近看她,问的很随意,慵懒又无害。“你怕吗?”在昏暗的灯光下,那双深墨般的是如此的清澈,没了往日的凉薄,却多了几缕阴郁,潜藏着致命的危险。
白颜努力冷静下来。面前这人现在的精神状况非常的不正常。搞不好一个用力,自己就驾鹤西去了。白颜努力在自己濒临崩溃的语言系统中找到了两个看起来还像样的词,“不怕。”
听到这话弦青绯色唇角弯起一抹灼烈如荼蘼陌路的笑。他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又似乎是在询问着白颜,“不怕?你怎么会怕呢?”边说边取下白颜手上的戒指。瞬间白颜恢复了本来的容貌。弦青笑意吟吟,眉眼之间充斥着病态阴郁,嗓音透着愉悦的笑意。“你怎么会怕呢?你可是魔头影梦啊。怎么会怕这凄凄白骨呢?哪怕他们上面缠满了
怨气,但是这不就是你丹田里运行的气体吗?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冰冷的语调在白颜脑海里回荡,白颜已经放弃挣扎。
弦青继续说道:“是当初谷中三千五百多人的尸骸,是不是很美?”一双幽深诡谲的眼眸,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白颜。弦青美玉天成的容颜之上,缓缓绽放出一抹甜美魅惑的笑意。似乎是这灰白的石室内唯一的颜色。他的唇形很漂亮,色泽浅淡,让人想……
白颜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反正都要死了,怕啥?
两个人死死的盯着对方的眼睛。弦青身形一瞬间僵硬,就那么睁大了眸,瞪着近在咫尺的人影。在震惊过后,弦青一把推开了白颜,眼睛中充斥着错愕。他低着眸,眸色阴暗的看着白颜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就僵硬在那,一动不动。
白颜靠在墙上,白皙修长的手指按了按眉心,脑子一片混乱。“我干了是吗?!吻了狗东西?!完了,完了,我不想活了吗?他有毒吧!但是那味道该死的甜,比雪糖还甜。话说我玄录宫中还有几袋雪糖……”然后就歪楼了。
如果弦青知道白颜在想这些估计就直接送他上路了。
尴尬的因子弥漫了空气,周围的气氛冰冷压抑。
唆—
白颜抬手接住了砸向他的利器,是那枚戒指。
“上去。”弦青恢复了谪仙的模样,淡漠有礼。
白颜对上弦青漆黑的眸子,咽了下口水,错开他的目光,带上戒指,看都不看往楼上走,背影有几分仓皇而逃的味道。
就在白颜快要跑出密室时,背后传来一声“站住!”
白颜下意识的脚步一顿,只停留了两秒,继续往上跑,越跑越快,还用上了阴气。
身后弦青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白颜被他拽的转过身,面对着弦青。弦青一手拽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嗓音温柔:“今什么也没发生,懂?”
白颜一顿,在他不辨情绪的眸中,回答:“嗯。”然后稳定了一下情绪,露出吊儿郎当的表情。打开纸扇,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密室,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走出寝宫,阳光照到身上。第一次感觉能看见光是多么美好。白颜松的口气,但事实证明,这口气松的太早了。身后传来的冷笑让他想起那满床的水蛭。
试探
坐在结界旁,无数次逃路失败的白颜戳着结界。
自从在密室里面发生了一些口角后,他基本上见到弦青都绕道走。他绝对不是因为怂,他只是单纯地怕弦青想不开把他给咔嚓了。
那天在密室里面的信息量太大了,白颜这个未满百岁的稚童怕是想不明白。越想越浮躁,干脆不想了,想点别的吧。
“要是不是墨狗一直蹲在门口,我就……我就……我也去不了那儿啊!阴山被封,没有通行证又离不开仙界!啊啊!我当初是怎么想的啊。早知道我是玄仙时就算面子里子都不要,也一定要下一道仙界不许养狗的命令。我为什么会浪费那个机会下一道凌仙之下不可入藏的命令。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每天受剥削连唯一的乐趣也没了。早知道我一定留几具尸体在仙冢,一定在墨狗未生灵智前做掉他。”
想着想着便开始腼腆过去。突然觉得人界的王寡妇也变的目可善起来,至少她每天愿意借我个铁锹。
难受。
掏出一包雪糖。这世界上没有一包雪糖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两包。
“你是白颜吧。”这熟悉的笑声不用猜也知道是圣元仙君。“我是圣元仙君上次我们在青冥仙宫见过。”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白颜手一松。一包上好的雪糖就这样掉进了溪水中。雪白的糖花融于清澈的溪水中,伴随着涓涓细流,一路向东去。
果然,人倒霉起来连糖都吃不成。
心中泪流成河,脸上还要笑嘻嘻的应付圣元。并且按照他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不会随便来和一个小小凡仙聊天,除非是这凡仙有什么利用价值。莫非他认出白颜了?若平时一个凡仙,听到仙君认得自己应该会感恩戴德吧。
白颜站起身假装惟恐的行了个礼。
微风缓缓吹过,飘落的树叶被吹偏了原来的轨迹。
几片枯叶飘落到圣元仙君的衣袍,为那仁慈包容的白色添上了几分悲凉。
圣元仙君:“有兴趣跟我走一趟吗?”
白颜:“不必了,小人,还有事......”
圣元仙君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淡淡笑意越发温柔:“哎
,天色不早了,马上到饭点了。”
白颜现在听到饭点两个字就全身发麻。再回去给弦青仙君做饭,或者可能会被炮灰之间,他果断地选择后者。
白颜:“仙君大人有请,是小的荣幸。”
圣元仙君笑了笑便带着白颜住金玉宫走去。
圣元仙君随手捏起一片枯叶举起放到眼前,那片枯叶缓慢上升,又飘在了枝头,仿佛不曾落下:“你说为什么有些东西总喜欢待在不属于他的地方呢?”
白颜眼神微微暗沉,“这……可能是被逼无奈吧。”
圣元眯了眯眼眸,眼神淡然柔和,便也没有深究,好像就是随意问的。
不知不觉间,他们便走到了金玉宫。
推开精致的红色大门,映入眼帘的是几株柳树,唯一区分其与普通柳树的区别大概就是叶子是由翠玉雕刻而成。
庭院里种满了君子兰,宽厚的绿叶,伫立含蓄的花卉,为庭院添加了高雅的格调和文雅的气质。
地面是一层白玉,上面粘附着几缕仙气。
穿过庭院就是一片干净的湖泊,像宝镜一般照着天上的万里星河,而池中装的则是在仙界也千金难求的圣水。
金玉宫正如其名堆金积玉,好像全仙界的宝贝都被收入于此。
“天哪!万宝仙葫!最少50000两黄金啊!竟然被当成装饰品。九魂转生瓶,出自妖仙之手,宝物啊!千金难换……八仙雕木,有钱啊……”白颜边走边在心中感叹。
再往前走白颜看到了无比熟悉的东西,这正是玄录宫的宝物。
“那不是我垫桌脚的七彩杯吗?天哪,釉层薄如蝉翼该值多少钱!我这么当初没发现。啊哈哈!等等,那是九展花扇!上面刻有神魔铭文是初仙时代的,价值连城!我怎么没带走?不!”
看着这些东西,白颜发现世间最痛苦的是莫过于知道自己是个有钱人的时候,所有的钱财却进了别人的腰包。
“坐。”圣元仙君拍拍手,马上两个仙童便送上两杯热茶。“你可知如今八界最大的毒瘤是什么?”
白颜还在心痛他失去的财富,曾经有无数财宝摆在他眼
前,他没有珍惜,如果再给一次机会他一定告诉自己三个字—都带走。如果要加一个限制他希望是全部。
圣元仙君眼光微闪,轻笑出声:“你有在听吗?”
白颜瞬间反应过来现在不是肉疼的时候,这仙界最危险的人正在试探自己:“魔界?”
圣元仙君意味不明的轻啧一声:“魔界在神魔大战后便再无再战之力。”
白颜内心翻了白眼,史书记载众仙打入魔界后就把能搬的都搬走了,还是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面上假装迷惑的问:“怨灵?”
圣元仙君的浅笑似乎深了几分:“有阴尸危险吗?”
白颜心知圣元在含沙射影,面上却依旧一副一问三不知的疑惑:“不知大人认为?”
圣元仙君转了转茶杯:“八界最大的毒瘤当属影狗。你认为呢?”
白颜心道我干啥了,我能有你危险?我不就刨了几座坟,杀了几个人吗?真要算下来你弄死的人比我海了去了。还有在众仙面前还叫影梦,一副我还有救的样子,现在叫影狗,这么难听的名号是怎么出来的?
纵然心头思绪万千,面上却一脸赞同,“自然,她杀戮无数,修练歪门邪道可称毒瘤。”
圣元仙君:“其实也可以理解,并且谁曾经不是满腔热情呢?”
白颜眸底闪过一丝暗光,无辜的问:“不知仙君此话何意?”
圣元仙君抿了一口茶:“太年轻,终有一天现实会告诉她鲁莽的后果。你认为呢?”
白颜:“我不知道,但如果我想做一件事,我只会因没行动而后悔。”
圣元仙君唇瓣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带着从容淡定的笑意:“你这可不像三百岁的人说的话。”
气氛进入了一段尴尬的沉默。
圣元仙君淡笑:“你看给她起名之人是否与她有仇。”
白颜沉吟片刻,知道此题的最佳解便是狠狠的骂自己:“影狗,淫狗,给毒瘤的名号自当如此。”
圣元仙君留给白颜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转身走进从无数财宝中拿出一个瓷瓶示意白颜打开:“熟悉吗?”
回忆
白颜看着瓷瓶里的物件,怎么能不熟悉能,这正是肖雪儿的灵根啊!一时间无数的回忆涌上心头。
“谢谢”一脸苍白的影梦从树上跳下来。
“哈哈,堂堂仙界第一天才竟然怕狗。”肖雪儿哈哈大笑,接着西施双手捧心道,“狗狗那么可爱你怎么能怕呢?”
“我才……才不怕呢,我怕的是它的主人。”影梦满脸通红的说。
肖雪儿:“看,墨玄!”
“啊!”影梦跳到了肖雪儿身上。
“哈哈,太好笑了,我叫肖雪儿从今天起我们的就是朋友了。”
青冥仙宫中:
影梦一脸生无可恋的说:“还有十万条,要死了!哇,要命啊!”
一个仙官走过来给了她一个爆栗:“青冥仙宫禁止喧哗。”
肖雪儿悄悄安慰着正在思考如何自杀的影梦:“行了,我帮你抄吧。”
刚刚还一副要死要活的影梦随间满血复活:“真的,假的也不许反悔了。爱你,么么哒!如果你是个男的我定以身相许。”
两年前:
影梦一脸焦急:“她怎么样了。”
医仙摇了摇头。
平时骄傲无比的天才玄仙低下高贵的头颅,“求你救救她。”
医仙:“除非有人愿意给她一个灵根......可,哎。”
白颜心思百转,面上却不露声色:“敢问仙君大人这是何物。”
拿起锦帕漫不经心的擦了擦手指,动作高贵优雅,淡淡开口: “真不知道?这可是一个天才的灵根。”
白颜一脸惊讶:“您的意思是?”
圣元仙君深深的看了眼白颜:“我挖的,因为她有一个可以威胁到我的朋友。你是她吗?”
白颜面上如同平静的海面无波无澜,暗地深处藏着什么暗潮,无人能知。
白颜打定主意圣元没有证据,只是怀疑于是决定打死不认:“这……这,仙君大人挖灵根有违仙规。”
白颜对上圣元的黑瞳,心里不由的一寒。那温和的眸光下是没有一丝情绪,平静的让人害怕。
白颜对上那漫不经心的目光,皱了皱眉。
就当白颜以为今日不可善妥时,圣元仙君笑了笑,温和的说:“我开玩笑的,好了饭点过了,不用谢。你我有缘,我送你个宝贝。”
白颜在这一刻发现自己心中所有的意外恐怕都不是意外,手里紧紧握住圣元送的宝贝,上面的能量波动正是抹杀杨苍的那股力量。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似的,闷闷的。但像杨大佬说的那样实力不够时谈不了报仇。明明恨很不行,还得面上笑着道谢。
白颜转身离开时,圣元温和淡然的声音
伴随着微风飘入耳中,“魔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祸。”
这句话在白颜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总有一天它会生根发芽。
离开金玉宫。白颜站在阳光底下,阳光还是依旧的明媚,可他觉得全身发凉。
白颜眼神空洞的望着虚空,颤抖的抱住自己冰冷的身体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一点温暖。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这的仙界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这里的人真的如表面上表现的一样吗?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小时候常和肖雪去的那座悬崖。肖雪曾经说:“如果你非常非常的难受,很想哭,那就对着悬崖底下喊出你的痛苦。这样你的痛苦就会掉下悬崖,从此消失不见。”
多么幼稚。这么幼稚的事情,偏偏他现在就在做。可是痛苦并没有消失啊,反而更加难受。身体里面的阴气已经开始乱窜,精神力快压不住心魔了。或许这便是圣元本来的目的,就是让白颜的心魔失控吧。
这时有一群看到了蜷缩在悬崖边的白颜。他们本来有机会离开的,但没有,他们走向了白颜,却不知,这将带他们通往死亡深渊。
白颜用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一股难以道明的烦躁慢慢占据上风。尤其是耳边充斥着众人的讨论声,更是让他恨不得杀人。
“看看这是谁?”
“不是现在名头正盛的那个凡仙,他是谁来着?”
“好像是白颜。”
“真是幸运,一个凡仙便得到弦青仙君的亲自指导。”
“是啊,还能得到女神的青睐。”
“不只呢!他今天好像还被圣元仙君叫去聊天。他说他到底有什么才能,说不定......呵呵。”
接着各种污言秽语充斥在白颜耳旁,直击灵魂深处。愤怒直接击碎了最后的理智。
“看看啊,就是这些人!整天占有那些稀有的资源,鼻孔朝天高高在上,丝毫不在意别人的想法。”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别挣扎了,这天下怎么会有人对你好。对你好的都死了。只有我会永远陪着你。来吧,让我们一起教训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
慢慢的白颜站了起来,他稍微活动了一下手指。三千墨发散落在肩头,发丝随风自动。他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几近透明。平日的吊儿郎当,无所事事从他身上消失。白颜脸上出现一抹诡异的笑容,眼中充斥着无边死寂与绝望。
他一步步走向叫嚣的最为厉害的一人。 随着他缓缓临近,一种压抑阴森死寂的感觉扩散到空气中。偏偏那人还不自知,依旧眉飞色舞的贬低着白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身体却被提了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求饶,一股阴气便转进了他体内,放肆的破坏着他用丹药堆出来的灵体。他疼的不停地掉着眼泪,哑声大喊。
白颜一脸冷色,握着脖颈的手渐渐收缩。咯吱一声,脖
子断裂的声音。
接着白颜颇为嫌恶的一甩,将尸体甩向议论纷纷的众人。然后慢慢走向他们。
当白颜用同样的方法杀了第二个人时,众人方才回神,身子抖如筛糠。
众人四散而去,然而却撞到了一股无形的屏障—阵法。白颜一开始便不下的困龙阵,可困神龙,有哪是一群娇生惯养的仙徒能破的。
发现逃不了的众人。有的开始痛哭流涕,有的开始求饶,有的开始叫嚣他爸是谁。然而,白颜依旧一句话没说。一步一步,用同样的方法杀死一个又一个的人。
当白颜走向最后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也叫嚣不动了。白颜犹如地狱归来的使者,身上沾满了鲜血,让人毛骨悚然,望而生畏。白颜走的并不快,但每一步好像都宣告者他死亡的时间。
突然一股灵气将他拉开,弦青按住白颜的手腕,将人住后一压,“白颜,你在干什么?”
白颜看向弦青,那眼神犹如化不开的浓墨,阴沉压抑。那人尖叫着冲向弦青,“仙君大人,他是影魔!有阴气,阵法造诣高,他是影魔!”他还没吼完,便被弦青一脚踹晕。
白颜此时眼里开始出现弦青的影子。先是模糊,随后慢慢清晰起来。他垂着头,缩手缩脚的坐着,哪里有刚才阴鸷喋血的样子。
“白颜,你刚才在杀人,知道吗?他们是高层的后代,这件事很难处理。”
“知道。”白颜突然抬头:“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清醒得滋生了心魔!
“知道你还干,你打算怎么善后?!”弦青眉心忍不住抽了抽,没好气的问道。
白颜垂下头,一副宝宝委屈但宝宝不说的样子:“不会被抓到的。”
白颜这样子,弦青想骂他,又觉得骂不出口。
这口气又只能他自己憋着。
弦青半晌才憋出几个字:“在这个时常有人经过的地方杀人,不会被抓到?”
白颜谈谈指,平复了一下有些烦躁的心情,转移话题。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倒是想问你,出去喝杯茶,喝什么,人命?”弦青语气又冷又凶。
为了找他,他容易吗?!
“我失控了,圣元干的。”是啊!白颜轻敌了,圣元竟然只凭几句话就使心魔脱离控制。
“后面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弦青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圣元的手段他是再清楚不过。如果牵扯到圣元,这件事情就变得异常麻烦了。
“我不是当初那个做什么事情都需要别人帮助的孩子了。后面的事情我自己来解决。”
“嗯。”
白颜身体忽的一歪,整个人倒进弦青怀里。
情﹒白颜﹒圣
白颜刚醒,便发现肖雪站在自己旁边。看到白颜醒了,肖雪比为失望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可惜了,这么多年,我还没有吃过阴气养出的生物。本来打算清蒸的。哎!”
白颜脑子里面本来还满是各种阴谋论,听完这句话只剩下再见两字。
白颜冷冷一笑,“你也不怕毒死。”
肖雪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在思考,吃下白颜的可行性。
白颜差点气的问出一句来自灵魂的烤问。
她们从小到大的友谊,到底是怎么样维持下来的?
见白颜沉默不语。肖雪摇摇头道:“算了。等你哪天快要死时,记得告诉我。我会帮你收尸的。”
“可爱的小雪儿,凭你的天赋以及修为活个千年,万年是不成问题的。万一因为贪嘴吃了一只有毒的东西,提前挂掉了......”
突然想起肖雪的座右铭是美食面前死,做鬼也甘愿。白颜稍稍一顿,便接着说道:“那你得少吃多少美食啊。”
肖雪!!这么一看,小命还是很重要的啊。
看来白颜可能吃不成了,但是饭还是要吃的。“听说过吗?金玉宫中最近不知从哪搞来了两枚青鸾蛋。”
白颜瞬间领悟肖雪的意思。这是要去过过嘴瘾。金玉宫,圣元的地盘,这新仇旧恨加美食,白颜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御剑南去。
反正青鸾对于南仙界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所以看守也不多。两人皆修为不凡。对付那些看守那是小菜。
青鸾蛋到手,两人猫在一处偏远的林子中,这是他们曾经经常待的地方,并且小时候抢的吃的总得躲起来好好享用不是吗?
白颜一落地,便拿起锅开始烧水。两人已经开始商量究竟是煮着吃,还是炒着吃。
“我刚才来的路上,顺手捞了些灵花异草,咱们要不蒸一下吧。”经过一番争论肖雪觉得她们需要开发新的吃法。
白颜表示可以,然后收拾东西示意肖雪施法。很快就做好了,一个蛋一碗,蒸熟之后,两个人一人抱着一个碗,埋头吃,谁也不理谁。这么多年了,这习惯还是没有变。
两人吃的正香时,一个女子朝两人走来。此女肤如凝脂,螓首蛾
眉,巧笑倩兮只是眼中的算计深深毁了这美感。
“颜哥哥。”女子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意,十分纯良天真的说道,“我刚刚在远处看到你。没想到真的是你啊。”
肖雪推了一下埋头吃的正香的白颜,示意有人找她。白颜本来不想管的,但抬头看到女子的脸。眯了眯眸,神情多了几分神秘莫测。周身气质一变,薄唇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但嗓音却如初冬寒雪般透着凛冽的寒意,“轻姑娘可有什么事找小生。”
“就是想和颜哥哥聊聊天。”女子咬着唇,眼眶中盛着泪花,活像有人欺负她似的。
白颜淡粉色的唇瓣勾起一抹幽凉的笑意,“那竟然聊过了,轻姑娘可以走了。”
见白颜不为所动,女子突然摔向白颜。如果是男子看见一位妙龄女子摔向自己,一定会伸手接住。奈何白颜的真实身份是女生,自然对其没有任何兴趣。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女子又假装腿扭了。白颜则干脆利落的表示。他不是医师,不要找他。
终于把女子敷衍走后。白颜回头拿起自己的碗,发现其干净的和新的一样,“至于吗?”
肖雪打了个饱嗝,表示不是她,是食物自己蒸发了。
白颜无奈的摇摇头,“话说刚刚那个是轻灵,她想撩我。”
肖雪:“是啊,仙界第一名媛,轻灵。从小一直敌视我们的轻灵啊。如果她知道她刚刚撩的是你,影梦,估计会气到吐血吧!”
轻灵,仙界第一名媛,第二美人。第一是肖雪,所以她完全有理由看不惯肖雪。所谓第一名媛,可不是她靠实力赢来的,是因为她哥叫弦青。
白颜刚刚在她扑过来时,专门检查了她的手臂,并没有看到印花,证明所谓仙君妹妹的名号另有隐情。
白颜背脊笔直,身姿优雅的坐好,一副深情的模样,“小雪儿,认为我该怎么办?”
肖雪翻了个白眼,“你装起来还真是人模狗样的。我说不如你就去撩她呗。我跟你说他最近一直在撩我身边的人。估摸着是把你当成我的追求者。我跟你说他上次去撩了香寒!”
白颜还没开口,香寒就从树上飞身跃下,抱着肖雪,深情地拥吻,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白颜深吸一口气“你怎么老是喜欢从树上出场?”
香寒没理白颜
,深情的看着肖雪道:“但我给了她一个深刻的教训。”
白颜毫无形象的嘲讽道:“这求生欲。”
香寒马上接上:“你嫉妒不来。”
“你们俩别闹了。我说真的要不给轻灵一个教训呗。”看着白颜拒绝的表情,肖雪继续说道。“看到我们从小到大的友谊,上,撩她。”
“我现在发现,我们的友谊都是用来干这种事了。”白颜道。“小时候她经常整你,都不见你这么讨厌她。说说为什么,我再看看要不要帮你。”
肖雪:“她到处撩人,我要替天行道。”
“我家小雪真善良。”香寒满眼宠溺。
白颜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你管的怎么宽了。我不信,我要听实话!”
肖雪纠结了一下,声音有些发涩,“肖大将军看上他了!”
白颜抬头看向肖雪,两人大眼对小眼……
……一秒……两秒……
“肖大将军?肖寒?你哥?那你的嫂子……”白颜反应过来,惊呼出声,“你哥可真是对绿茶情有独钟!”
肖雪疑惑的看向白颜,“我哥是对茶情有独钟,但是黑茶啊!你不知道吗?”
“此绿茶非比绿茶……”白颜抬头对上了香寒的眼睛,那眼神分明表示不要带坏他娘子。白颜语气一转“原来乌龙是黑茶啊!哈哈哈!”
看肖雪还想追问,白颜表示这个忙他帮定了。
香寒扔过来一本书,“便宜你了!这是香氏江湖。我抱得美人归后的总结。”
白颜接过《香氏江湖》,随意翻开一页读道:“针对爱提意见的说—跟你说这些让我长见识了。针对好说话的说—你特别理解人。针对不听劝的说—跟你聊天我看了一个修道者的坚韧。针对爱瞎几把乱想的说—我感受到世界的多样性。”
白颜深深的看了香寒一眼,“你没在坑我。”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一脸惋惜的看着肖雪。“没想到,你好这口……”
肖雪看了一眼书,镇定的将其撕掉,“影梦你有把握吗?”
“不要叫我影梦。要叫我情﹒白颜﹒圣。”白颜道。当初他在人界为了和那群纨绔子弟打好关系,可学了不少东西。
偶遇
既然答应了别人,这事就要做到。
白颜和轻灵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非常的愉快。如果此时白颜贸然上去,结果不会太美好。相反,如果冷漠一点,能激起轻灵的征服欲和好战心。
既然轻灵的目的也是撩自己,白颜决定等轻灵自己送上门来。
白颜也得帮忙别的事情,并且他回仙界的目的不就是搞事情吗?虽然被抓回来还换了一个身份,但是这都不重要,都是细节可以忽略的。
白颜打开之前从圣元那随手顺来的图纸。以他对圣人的了解,这应该是圣元故意让自己拿走的吧。竟然他想将信息传到自己这儿来,自己怎么能不给面子呢?
图纸上有一个个的人名以及个人信息。人名用不同的颜色标出,红色代表目标人物,紫色是坠魔,黑色是入魔或者死亡。至于白颜是怎么知道的,这上面有写。人名之间连着线,线上标注了被连起来的两人的关系。这简直就是一张巨大的信息网。
快速扫了一眼图纸,白颜还是觉得他的三观被刷新了。这天下已知的鬼才都和南仙界有点关系,不是效忠,敌对,就是因为联姻,血亲等关系。这南仙界的手可真长啊。
基本上八界都有他们的人。现在白颜是完全确定了,这图纸是圣元故意给他的。可是为什么呢?难不成他怀疑我是那个人?
白颜琢磨了一下,得出的总结是,圣元就是个神经病,一个比较高级的神经病,他永远猜不到那货在想什么。而南仙界给人一种被传销头子洗了脑的感觉,圣元就是那个传销头头。
等等,不对,弦青的名字居然也在里面。他坠魔了?!
这太不公平了吧。同样是坠魔,为什么我被通缉?他还是高高在上的仙君呢?
严重怀疑自己看错了的白颜再扫了一眼那张图纸。不是原件,关于弦青的信息被撕掉。被撕掉的不止弦青的信息,还有他自己的,以及一批人物。准确来说,这应该是一张更大的信息网中间截下来的一小块。
他就说这只是圣元故意给他的,话说圣元怎么会知道自己会拿这一卷呢?
没有弦青的信息,白颜只能猜测。根据图纸上这复杂的关系网,弦青的名字位于上方,离圣元的名字比较近。很有可能两人有直接联系。那会是什么呢?兄弟,好友,妹夫,感觉有点不对劲。
不过想想弦青的另一个身份,兽界皇子。他如果和南仙界有合
作也不意外。
猜着猜着他就想到了一个笑话。有一个长老派一个人去对方的阵营做卧底。结果有一天,卧底传信回来说,“老大,如果你再不把我调回来,我就要成为一把手了。”
莫非他曾经借着圣元的实力爬到这个位置,然后背叛了。可能性不大,因为圣元和他是几乎同时成为仙君的。南仙界的建立时间是......完了,记不起来了。好像当初那个谁在讲这个的时候,他在吃烤串。
也有可能是弦青和圣元一起建立了南仙界。结果他发现圣元脑子可能有点小问题,于是单飞了。
这段历史可能要查一查。
分析这张图纸,南仙界的实力远超北仙界,就只有北仙界那群鼻子朝天的高层不知道这事儿。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推翻北仙界,然后重新制定这个时代的规则呢?为什么要相信那个破到不行的预言呢?圣元真正的目的,真的是转变这个时代吗?根据南仙界人的信条,他们的信条应该是打破这个时代,释放所有人。
而那个预言—稀世鬼才坠深渊,搅动八界天下分。
“稀世鬼才坠深渊”很好理解,但什么是“搅动八界天下分”。天下分究竟是什么?
白衣少年淡漠的靠在树上,轻轻垂下了长睫。一袭白衣如云似雪,花瓣随风飘落,粉红的花瓣落在那洁白的衣袖上,清雅而高贵。
轻灵隔着很远的方向就看到了这么一幕,她美眸轻轻闪烁着光芒。
轻灵心中打着如意算盘。上次的那个风格,白颜似乎不太感兴趣。今天,她穿着做工精致的素衣罗裙,黑与白的简单颜色搭配,勾勒出冷然的感觉。
总觉得她像一个人,好像是肖雪。
只是肖雪冷着一张脸,眉眼中却自带贵族的矜贵,一身久居高位的气质,最重要的是那一双眼睛清澈见底纯洁无暇,不管她做什么,似乎都是无罪的。
如今轻灵模仿起来,却给人一种目空一切的冷酷。说到底,还是有一种东施效颦的感觉。
然而轻灵好像没有感觉出什么不妥。伸出手来整理了一下鬓角略微凌乱的发丝,然后脸上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颜哥哥好巧啊!”
思路被打断的白颜心情极差,他恨不得抬脚将这人踹出去。如果不是看在还有整她的面子上,轻灵不死也残。白颜站起身离去,她现在的心情不太适合撩妹。
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在鬼门关绕了一圈的轻灵,面对态度冷淡的白颜嘴角僵硬了片刻,随即若无其事的笑着。“颜哥哥,我刚刚叫你,你怎么没听见?不等等我啊!”
看来走不掉了。白颜深吸一口气,包好人设,视线轻飘飘的掠过,她完全看不出红肿的脚踝。意味不明地问道:“脚好了。”
轻灵稍微停顿一下,很巧妙的说:“谢谢颜哥哥的关心,现在好多了,可能当时感觉特别疼,过后也没那么严重。”
白颜叹了口气。心塞。“我们不熟。”音色从容而悦耳,像是山涧中那一捧清雪,他可时刻记得自己的人设。
六个字,却像无形之中隔开了什么。
轻灵意识到白颜是指着她的称呼问题不合适。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如果要撩轻灵,白颜应该不会在意称呼问题。问题是弦青警告过他,要好好照顾他妹妹。如果弦青发现他把他妹妹照顾着,照顾的,照顾到把心丢了,这个问题会很严重。
为了完全肖雪的要求,同时不被弦青整死,他只能暗撩。
轻灵微微红了眼圈,轻咬了下下嘴唇,“抱歉,那我们现在熟了吗?”
白颜眉毛跳了跳,不是吧?就这技术。这妖兽都比她会撩好吗?她是怎么撩到那么多追求者的?
真心不是白颜吐槽她的技术,只是仙界一向不看好儿女情长,所以轻灵这技术在仙界应该算不错的。
算了。都这样了,“是的,熟了。”白颜轻轻笑出了声。由于之前他在轻灵面前一直是冷漠脸,如今这清浅的笑意对于轻灵来说就如同在微光中冰雪初融,透露着无法言语的惊艳感。
轻灵心跳全乱了。
气氛有片刻的安静。
白颜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单手撑着树杆,倾身靠近轻灵。“美丽的姑娘,下次不要这么打扮了,好吗?这个颜色配不上你。”
说真的,如果下次她再这么穿,白颜怕自己忍不住动手打她。
完全不知道白颜只是为了自己的眼睛不要那么早瞎掉,轻灵以为她已经被自己的魅力所倾倒。
距离逐渐拉近,俊男靓女在树下相拥。两人身着一身白衣在飘舞的落花雨中显得无比的般配。
情圣对战白莲花究竟谁更胜一筹呢?
割韭菜
那天以后白颜经常有意无意的撩动轻灵。
白颜和轻灵也开始频繁的出现在青冥书院中,对此弦青还觉得奇怪。
轻灵一如既往的来到书院,走向坐在窗边的白颜眼光闪了闪,笑的清纯可爱,“颜哥哥对炼器很感兴趣?”
白颜微微扬眉,樱唇轻启,漫不经心的说着,“还行吧。”
轻灵笑了笑,开玩笑似的说道,“不说这个了,颜哥哥怎么聪明,一定很受女孩子的欢迎吧。”
白颜一身白袍,袖口微卷,露出一抹白暂的手腕。他勾起一丝幽冷的微笑,他可没有忘记自己的人设。“确实。”
轻灵双瞳微闪,“要是不是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我都想追你了呢。”
白颜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牺牲的太多了。面上他唇角微勾,脚步上前,身子前倾,在轻灵的耳边似是低喃着说,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轻灵耳畔之际,“没问题,无论何时,你都可以追我。”
声线充满磁性,语调低沉撩人,如同世间最动听的音乐。轻灵脸色一红,一双如秋水般的眼眸带着些别扭。
白颜轻笑出声随即与轻灵擦肩而过,而留在原地的轻灵怔怔的拍了拍脸上没有散去的红晕。
当然,白颜经常出现在青冥书院中,也不是只为了撩妹,而是要查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北仙界高层基本都是原著仙,特别在意血统,认为仙界统治阶级必须是拥有高贵血统的仙界世家子弟,而他们效忠的统治者却是他们最应该瞧不起的兽奴。
南仙界聚集了三教九流,认为出身并不重要,只要飞升便是仙,追求人人平等,但是他们消失的统治者圣元却血统高贵的仙界世家子弟。有的时候白颜觉得这两位统治者是拿错剧本了吧。
南北仙界的分裂是始于仙魔战争后一百年内。这一百年内发生的事情可不少,似乎是现在局势的开端,一切罪恶的源泉。
白颜想搞清楚这个自己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然而号称包含所有历史的青冥书院中居然没有这一段历史。准确来说,是刻意被人抹掉了。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呢?为什么会分为南北仙界,为什么他们的统治者却和他们追求理念正好相反?
再一次白颜无比的后悔下了那条凌仙之一不得入藏的命令。
居然找不到要找的东西,那泡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相反,是对生命的折磨。秉承着这世上没有一顿饭解决不了的问题,心情不好的白颜决定
去找肖雪趁饭。
如平常一样,白颜厚着脸皮吃了香寒给肖雪做的爱心午餐,然后开始和香寒互撕,最后由肖雪的一句幼稚结束了美好的午餐。
确保肖雪已经离开,香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你刚刚那样子可不像运筹帷幄的影魔啊。”
白颜收起孩子气的动作,挺直背脊,似笑非笑道:“说的你刚刚像心狠手辣的香家少家主一样。”
“最幼稚的人觉得我们幼稚。”香寒微微摇晃手中的茶杯。
“所以你要好好照顾好她。我这一关你是过了,但是我没有权利将她交给你。你还要过他哥那关。”白颜漫不经心的道。“刚刚刻意提醒我,留下来是为什么?”
“南仙界的事听说了吗?”
最近南仙界又开始搞事情。他们把主意打到了兽界,目标直指兽界的灵矿。灵矿可属于有价无市的珍宝啊。
你想想,当灵气是空气在你周围飘的时候,它的密度是多少?当它遇到低温以及高压凝华为固体时它的密度又是多少?同样一个人拿一毫升灵气修炼和拿一克灵矿修炼,其效率简直毫无可比性。
然而就在一切具备之时,北仙界开始限制去往兽界的人数。由于灵矿的消息是保密的所以北仙界并不知道,但看南仙界动作怎么大,秉承着政敌难受,我开心的理念,也自然动了手脚。
至于白颜和香寒从那知道的,别问,问了也不知道。
南仙界不敢大张旗鼓的动手并且一旦动手这灵矿估计就不是他们能吞的下来。灵矿属于公共资源,为了仙界的共同发展,仙规有曰“灵物寻之,分与大众。”
如果南仙界发现灵矿,却没有将其公开的事爆光,那么这就不只是吞不吞得下灵矿的问题啦。还会牵扯到一些复杂的政治问题。所以这个亏他们只能自己吞下去。
总之这骨感的现实,以极其残忍的手法干掉了南仙界的迈入人生巅峰的梦想。问题是现在一切的准备好了,现在告诉他们这波要亏,这咋整?
估计是圣元抵头抹泪时发现下面全是韭菜。这好比你家揭不开锅了,突然发现你刚继承了几亩韭菜,你体会一下。
对于南仙界来说不知道全部消息的北仙界高层加南北两边的民众那就是一茬茬的钱,韭菜有了,就差收割。
至于怎么收割?忽悠呗!
之前南仙界搞了几个大动作,如果什么都不做,反而会让人起疑。但如果此时传出内幕消息,说他们在干
什么什么,反正说的越大越好。最后告诉其他好奇的人可以通过暗池往里面注钱,到时候有分红等等。等把别人的钱骗到手就收工。到时候那些人就算吃亏了,也不能说些什么,因为这手段本来就不干净。
白颜挑眉浅笑,“当然知道。”
香寒的目光顿了顿,“然后?没了?你不想捞一笔?”
“要捞就不只捞一笔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白颜眨巴着晶莹剔透的眼眸一脸无辜的说道。“从前有个商人。一个疑心特别重的商人。他总是怀疑身边的人,但是由于他是真的聪明,所以很多人还是愿意跟着他,毕竟没有人会跟钱说不。
这商人最喜欢的便是阴谋,内幕,还有算计。通过以上几种手段,他捞了不少钱。
就这样在江湖上混了几年他唯一信任的人便是他身边的二副手,也是从小跟他跟到大的管家。又一次出海经商,商人用手段骗了一笔价值连城的货。虽然和已经提前到手了,但是最后的商宴他还是得去。这样别人才不会知道,货到了他手上。而这价值连城的货总得有人看着了。于是,他让他唯一信任的副手盯着这批货。
然而就在他去参加商宴时,他的副手开着船将这批货统统带走了。”
这看起来是一个恶有恶报的普通故事。但是其意思就是白颜打算把这位商人踢下船,带着他辛辛苦苦布局得到的成果一走了之。
香寒听闻,无害的笑了笑,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你这故事没讲完吧。那个商人得知自己被背叛了,很生气。
但是他疑心那么重,又怎么可能那么相信一个人呢?他当然留了后手。当他人发现 货丢了以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是副手干的。
这时这位商人站出来以受害者的角度,痛哭流涕,很快博得了众人的同情,从此更上一层楼。而那位副手名声彻底臭掉,就算手上拥有所有的货却不能卖出。最后只能被迫隐姓埋名退出商坛。”
白颜知道香寒的顾虑。并且圣元怎么会犯这么大的错误呢?莫非这是一个局?太贪心了,终归是不好的。
可是白颜并不在意啊。是人都会犯错,万一是就是一个失误呢?
而且他可不会用白颜这个名字,干后面要干的事情。他会用一个早已臭的名字,影梦。反正事情败露后圣元一定会把这事推到魔道上。说白了就是不管他做不做,黑锅都会有他来背。那还不如捞一笔呢。再加上这一波,如果成了,不但可以宰在圣元,还能宰北仙界高层,都是他的仇人何乐而不为呢?
平静破碎
天空蔚蓝一片,白云千变万化,湖水清澈见底,树木郁郁葱葱,构成一幅美好的画面。
本来开心的一天,可惜,有些人的出现,却污染了这美好的时光。
“白颜,仙君想见你。”白颜在青冥书院门口被一群人堵上了。
白颜眯了下眸,计划刚开始,南仙界人就来了,看来是不想让他碍事啊。
“不知是哪位仙君?”
“圣元大人。如果你不去我们只得请你去了。”领头的那位人强调了请字。
白颜看看周围看戏的人。如果他不去那么后面的事情,可不会那么有意思。并且一个仙君派这么多人来请一个凡仙。凡仙如果不识抬举的话,这舆论似乎不站在凡仙这边了。
白颜若有若无的勾着唇角,“圣元仙君如此抬举,小生惟恐。那请几位大人带路吧。要是耽误了时间,仙君的怒火可不是吾等承担地起的。”
白颜慢条斯理地进了传送阵,不愧是圣元,真有钱,这点距离都要用传送阵。
金玉宫,书房重地,人烟稀少,适合灭口。
白颜不紧不慢地走入书房,便听圣元道:“影梦,好久不见。”
白颜眉心微跳,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冷静。
他假装恐慌的道:“影魔?在哪?”
圣元静了几秒之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没事,你的确不是影魔,你是情﹒白颜﹒圣。”
白颜低着眸,眸色阴暗。圣元的眼线到底有多少,他又知道多少?
白颜基本上已经确定圣元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他也不打算承认。并且如果圣元有证据的话,他就不会站在这里,而是躺在天牢里。
“小生惶恐。”
“听说你很喜欢讲故事。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认真听。听完以后,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圣元漫不经心地转了话题,白皙修长的手指带着冰冷节奏性的敲击着桌面,仿佛夺命的交响曲。“在仙魔战争前。有一位仙君。他有一面镜子。
在镜子中,他能看到这人世间所有的荣华富贵。每个人都活的非常的幸福,没有阴暗,没有欺骗,没有斗争。
这位仙君一直努力修炼,希望有一天能进入镜中的世界。有一天,这位仙君喝醉了酒。不小心将镜子拿反了。结果他在镜中看到了饥饿,痛苦,寒冷,惨白的世界,堕落的废墟。人与人之间为权、为势、为地位、为利益的你争我斗。后世称此镜,红尘镜。”
白颜见圣元停下,便准备开口瞎扯,却被圣元打断,“好好讲。”
白颜感到一丝杀意,思考片刻道:“红尘是感情,感情是人性的特点,感情源于环境。
镜子的两面一面为善,一面为恶。其表达的意思应该不是人性。因为讨论人性的善恶是没有意义的。
人性的善恶不是固定的。它是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的。比如一个人,
你让他吃饱喝足,生活稳定,家庭美满。那自然他就善了。你要是让他天天没吃,没喝,还整天被人欺负。那么就算他再怎么高尚,为了生计也不得不做一些坏事。
所以,镜子的两面应该代表的是环境。善的那一面,代表的是拥有丰富的资源。每个人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没有人去争夺。因为想要,会有。人与人之间自然少一些算计。
而恶的那边,城市破败,到处都是废墟。人们为了生机去争夺仅有的资源。有了资源以后,就想要更多,以防未来出现意外。原本就少的资源被占据了,那剩下的人只能承受饥饿和寒冷。
同时镜子中间将两边分开的距离便是阶级之间的距离。在拥有无数资源的那一边,人们不需要怎么努力就能拿到想要的东西,轻轻松松就可以站上巅峰。而在资源匮乏的那一边。,们为了一点点资源,你争我抢。又怎么能比过那些拥有丰富资源的人?
两边的人都看不到对方。代表两边的人都不了解另一边人的生活,这便是阶级之间的代沟。而从一面到另一面。不只要靠机缘,还有有本事打破两边的壁垒。这谈何容易啊。然而,这就是世间,就是红尘。”
“你是怎么认为的啊!这答案真相啊。”圣元听闻低低笑了一声,似是感叹了一句。“说累了吧,喝口酒。”说完一位小童便端上了一杯酒。
白颜漫不经心地端着杯子,白皙手指轻轻的在杯子边缘刮了两下。桃花醉。又是这个该死的桃花醉。
桃花醉的味道独特。只要尝过一次,便会认出来。但如果从未尝过,只会把它当做普通的酒。如果不喝,那边是把罪证住圣元手里送。如果喝了的话……
圣元看到白颜一脸深思,就知道她又在想办法跑路。
可是送上门的猎物怎么让他跑了呢?他一脸和善的说:“不急,慢慢喝,我来给你讲讲我对这个故事的看法。”
这下白颜想离开也离开不了了。并且在礼仪之邦怎么能随便打断长辈的话呢?如果等圣元讲完,那么长的时间还没有喝一口酒,那也不符合礼数。
没等白颜有时间反应,圣元开口道:“镜子,一面善,一面恶,是指世间善恶皆是相对的,同样都是相同的。
就像仙君,还有魔头,不过都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只是他们表达的方式不同,世人对他们的看法也就不同。所以啊,所谓仙魔本质上不都是一样的嘛。”接着圣元仔细端详了白颜几秒之后,说出了这么一句令人猜不透的话,“比如你,又比如我。”
接着他便停了下来,微笑着盯着白颜的酒盏,一副和善的样子。白颜心知,这次是跑不掉。咬咬牙喝了一口。
酒水入口的那一刻,白颜隐隐感觉心魔又脱离了控制。他修炼的功法本来就带了不少负面的情绪。他修为越高,这酒水对他的影响就越大。上次一口便让他在仙桃宴上失控,这次会发生什么呢?
察觉白颜的脸色开始变的难看,圣元绯色唇角弯起,笑得如此温柔,如此诡异。
“那个故事我还没
讲完。”圣元声线平静。“那位仙君看到世间事情繁纷复杂,人们为权、为势、为地位、为利益争斗,都有何益?一气之下他把镜子砸烂了。
你说他是不是在逃避呢?像一个恐惧的孩子,躲在角落里,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认。躲避现实,像蝼蚁一般苟活。不承认现实,装瞎,假装一切都是意外。真是懦弱!那些为他死的人,我真为他们感到可悲。
所以影梦告诉我,可是肖雪儿的灵根,杨苍的死,自己的名声,这些仇难道一笔勾销?”
白颜现在识海里一面混乱,思绪化作无数碎片连都连不起来,接着出现了一幕幕场景。随着场景的不断变换,意识也随之陷入混乱,不知此时身在何方,发生何事,己为何人。
过了一会,他的眼睛似乎染上了一层红光。“小生告退。”白颜似乎恢复了正常。他拱了拱手,嗓音很淡,神情也淡,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情绪。
“希望三日后的仙宴,你还能参加。”就在白颜即将离开的时候,圣元毫无预兆地来了一句。
白颜身形顿住,是威胁。静了一两秒,清淡开口:“小生知道。”
离开金玉宫后,白颜的神情变的冰冷而漠然,那双漆黑的眼眸仿佛是深不可测的深渊,溢着浓郁的黑雾。他望向天边,落日余晖,半边日光,半边黑暗。她的低垂着眉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他转身向青冥仙宫走去。
回到青冥仙宫,弦青仙君正等着他。
白颜嗓音低沉:“我必须走了。”
弦青仙君淡淡的看向白颜,神情略显疲惫:“我知道我留不住你了。”递出一块通行令,“你知道一但接过代表什么吗?”
白颜苦笑,怎么会不知道呢?从此以后便是仙界公敌,再也回不来了。
可是肖雪儿的灵根,杨苍的死,自己的名声,这些仇难道一笔勾销?白颜伸手尝试接过通行令,却发现另一头被弦青死死的攥住。
这样的弦青是白颜从来没有见过的,没有愤怒,没有抓狂,如同外人评价中的一样清冷,似乎还有一种悲怆:“你确定吗?你怎么做就是和所有以前的朋友,在乎你的人划清界限。或者可以用白颜这个身份好好活着。”
白颜笑了笑,哪有人在乎自己,那么多仇自己怎么能这样苟延残喘的活下来,坚定将令牌拽过来:“我有太多责任放不下了……谢谢。”
弦青仙君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气,开口:“你是个好孩子。”
白颜沉默了一下:“谢谢。”
同时两人都希望以后不要再相见,并且再见时估计是不死不休了。
看着白颜头也不回的离去的背影,弦青仙君低垂眼眸,眸里闪过片刻失落,摇摇头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惨淡的笑意, 那么勉强又那么苦涩……
一句“又是这样……”在午后温暖的空气中慢慢消散。
魔主凤邪
用通行令走出结界的影梦有一点迷茫,似乎发现墨狗没有追上来有点不习惯。摇头甩掉这么贱的想法,看着手中的通行令想着该去那。兽界?不行那就是仙界的殖民地所有资源通通远向仙界。冥鬼两界?自己剥了多少坟,去了后被打死的。去魔界吧。他们应该也恨仙界吧。并且曾经他们也是一个强界,在神魔大战后被仙界打败后不论是资源还是地位都压抑到最低,就去那吧。
比起仙界,魔界就显得破败不堪。荒凉的土地,饥饿的流民。江河枯涸,海潮侵陆,生灵涂炭;草木灰败,大地苍白,万物衰落。只有一些年久失修的建筑似乎在述说着他曾经的辉煌。现在的魔主凤邪应该会想改变现状吧,影梦决定去看看能不能说服他与仙界为敌。
无比熟练的用电流控制了一个路人的神智问出了魔宫的位置。如果不是那人一副完全被控制的样子,影梦都怀疑自己的法术出问题了。这个破破烂烂的毛草屋就是魔宫!?
“杨苍我错了,你的破庙不是八界最烂的建筑。”一推门发现门掉了的影梦虔诚的向天空中的灰尘道歉。
“檀木门,三两银。”一个颓废的声音传来。
“这破门是檀木?还要三两银,你咋不去抢?”穷人影梦道。
迎面
走来一个满头木屑,身穿一个以经看不出颜色的丝质长袍,手上拎着一坛酒的......影梦表示性别目前无法估测,想想自己坚信妖魔两主有奸情,姑且认定其为“女”。只见她举起酒坛把最几滴酒倒入口中,将酒坛随手一扔。伴随着陶瓷破碎的声音,胡乱的擦了擦嘴,摇摇晃晃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影梦:
“堂堂玄仙还赔不起三两银?”
还真就赔不起的影梦:“......其实我是最穷的“有钱”玄......不......小仙女。”
“听闻玄录宫富的流油,连地都是用汉白玉石铺的,如今赔不起一道门?”
曾经富的流油的影梦受到了十万点伤害,为了避免更多伤害,她选择转移话题:“敢问阁下是凤邪。”
凤邪:“什么时候毒瘤都讲礼貌了。”说完双手捧拳嘲讽道,“正是在下。”
影梦翻了白眼也不装了“你甘心吗?曾经一代枭雄沦落至此。魔界曾英雄辈出,如今却被仙界如此剥削......”
凤邪:“甘心啊!这就是命,我还以为进过运格楼的人会比我这个醉鬼懂的多一点呢!”
影梦:“我知道,但天书也说了命由己造......”
凤邪:“却逃不过那天道。”
影梦:“即使
命运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但是命运之路依旧是由我们去塑造的。它只能给我们带来该面对的事,但怎么面对是于我们来决定的。”
凤邪深深的看了影梦一眼:“哦。你到何那些鼻孔朝天的仙不太一样。那我是不是该洗心革面,于你合作再创辉煌呢?可为什么呢?”
影梦:“因为你不会甘心的!!”
凤邪:“是你不甘心吧。曾经只手遮天的天才玄仙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呵!”
影梦:“彼此彼此。邪道代表。”
凤邪:“正邪不过虚妄词。来,敬邪道未来的代表。”
看着影梦喊下她递过去的酒后,凤邪便随意将其打发走了。
后来影梦每天都会来尝试说服凤邪,而凤邪如果实在躲不过了,就会先拉一通家常,然后东拉西扯,足足扯了半个时辰,最后来一句天色不早了,下次再聊。
影梦就算再傻也知道凤邪在和稀泥。那文明的方式不行就只能动用非常手段了。影梦自己也不去了,直接找了一群影子蹲在凤邪门口痛哭。这方法不错,凤邪同意了合作。在一场的酒宴后,影梦就再也没见过凤邪。影梦也不知道自己半醉半醒时承诺了什么,她只知道她刚酒醒就被一堆公务和一句好好发展魔界给砸了回去。
发展
行吧,妖女影梦对上魔主凤邪,完败。从合伙人变成了没钱还肩负魔界复新大使的苦工从未有过的此简单。首先第一步,解决灵气枯瘠问题。神魔大战后魔界灵脉能搬的都运走了,运不走的都毁了。想修练是不可能的了。当然这也好解决,并且影梦修练的是魔气,比修灵气有效率,更有杀伤力,还很适合魔界之名。
好,第二步,得有人干活。凤邪不准她刨魔界祖坟,也不同意她把魔界众生变成傀儡。凤邪的理由是满界都是行尸走肉太影响市容了。可整个魔界官位无数,却全有一个老弱不堪的老头担任。不是他历害,是只有他肯当。影梦一来,他飞速交接完工作,转身就跑,生怕跑慢了被抓回来。
影梦想想仙界人人挤破脑袋也要当官的景象,顿时觉得凤邪也是个牛人。好了,影梦这就是你的处境,没有人手,没有制度,连个办公场所都没有,只有魔主的一句加油。
行吧,现在想直接找到人手是不可能的,阴尸傀儡又不能用。唯一的办法,就是试试能不能用别的东西代替了。影子怎么样?也不是不行,如果能将影子练成傀儡的话不就等于人手了吗?而且影子说散就散,这样不会影响市容了。但这只能暂时解决这个问题,魔界的群乌合之众还得训练起来。最好的改变别人思维的方法是什么呢?教(洗)育(脑)。行,非常的讽刺,妖女接下来要搞教育了。
学员可以靠武力镇压,直接叫影子,绑来一群人,然后呢对他们进行洗脑,哦不是教育。然后这样他们去影响别的人。一切准备就绪,就差一个教的人了。
准备了这么多了,那个魔主也该干点什么吧。影梦兴冲冲的去毛草屋。马上就可以交工了,任务完成,终于可以休息了,感觉非常的开心。当然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去找凤邪的结果就是被灌醉,然后得到了两个选择。
一,你去仙界绑一个人来教,二,你教。去仙界绑人,是不可能的。说白了就只能她自己教咯。行吧,早以认命的影梦想,问题是怎么教?让他们抄天条。画面太美,不敢想。用弦青教我的方法教他们。想想培养出来一群弦青仙君的感觉……哎,天下有一个变态就够了。突然影梦脑中闪过了,杨苍教她的画面。
“哎,我只要照(借)抄(鉴)杨苍的教学模板不就行了吗。”
如果后世有人对魔界新(无)奇(耻)的画风感到奇怪,那杨式做人**可以给你答案。
一切都解决好了说一个最大也是最重要的问题。魔界已经好久没有修炼了,就算现在修魔气,修为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升上来的。没到辟谷,吃饭就是个大问题。魔界饿殍遍野,田地荒芜。恢复生产的可能性不高。
仙界藏书中也没有任何一本书是讲农业生产的。并且在这人人都修仙的时代,仙界作为修行巅峰者云集之处,哪会需要农业啊!开垦荒地不难,只要制定一个法令保
证谁开的地就是谁的,一定会有人去开的。真正难的是种植技术。这一刻,整天神隐的凤邪终于出场。“不错哦!妖界农业不错,可以去借鉴。”
影梦狐疑的道:“妖界不也是当年神魔大战中受负面影响较众的界面吗?”
凤邪灌了一口酒:“不错,除魔界外,被压抑最重的界面。长孙那个玩意儿,在修炼资源被压制的情况下,直接弃修重农了。不得不承认妖界是八界内农业最好的地方。”
影梦:“所以?”
凤邪:“他们也需要发展,要不你去帮他们把妖界发展起来,然后他们派人过来,帮我把农业搞起来。”
影梦表示突然觉得抄经书变得异常可爱。
凤邪看出了影梦的抗拒,她善解人意(主要是怕影梦甩手不干了)的道:“开个玩笑。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妖界,去见见长孙那货。”
“在那之前,我一首诗送给你。资金几时有,把酒问血月,不知寥寥几两,到手是何年,魔界若想发展,就要有钱可花。不知魔尊大人听懂我的暗示没有。”影梦表示被坑着干了这么久的活。
至少得先把工钱发一下吧。再加上之前花的钱,好像都是为了发展魔界花的。那钱应该都算是凤邪欠自己吧!
凤邪喝了一口酒,一副我醉了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看见影梦招出几个影子把自己围了,就知道今天不给个交代是走不了,清清嗓子道:“最近魔界资金周转困难。你多给我一点时间,资金会有的,工钱也会有的。”
很明显,这个理由影梦不太满意。开玩笑。魔界什么时候有过资金?自己这几年辛辛苦苦派人伪装成商人和别地界进行通商,顺带抢劫。赚的钱有一半流进了这货的口袋。
美名曰收税。还说税收是未来给魔界发展储备基金。然后资金是从来没见过的,工钱就更不用说了。反正交上去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今天必须把钱要回来。
看到影梦拔剑,凤邪转身跳到屋檐,随手用酒坛砸碎一个影子。“你看你过得挺惨的。但是我比你更惨。作为魔界之主,魔界穷成这样,你觉得我能有钱吗?”
“我是来跟你比惨的吗?我是要让你还钱。口口声声说收钱是为了魔界发展。你没钱发工钱,你有钱买酒啊?!”影梦看了看凤邪扔下来的酒坛子。
这玩意儿是仙界的琼瑶池吧。出自酒仙宣叶仙君之手,价格不菲呀。魔界和仙界是没有通商的,证明这酒应该是偷渡来或者出自黑市。那价格可比原价要贵上十倍不止啊。有钱买这个,没钱发工钱,这心也太黑了吧!
想想自己多少年没吃糖葫芦了,而他每天有好酒供养,一股火气就直冲影梦的心肺。脖子上青筋并现,太阳穴突突的跳。
“算了,不跟你计较。”凤
邪看了看影梦扔出的那十几个阵盘,以及满地的影子,觉得要跑有点难度。“这样吧,你去厂房领一百份货去卖吧。只收成本价。赚了四六分,不交税。你四我六。”
影梦表示自己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那厂房是自己建的,里面的货是自己进的,她居然还要收自己成本价。不对,重点跑偏了,自己是来要钱的,不是来拿货的。想起重点,影梦直接拔剑,调动全身魔气。大有再不还钱,就跟你拼命的架势。
凤邪见状也认真起来。打起来,评数量凤邪是不占优势的。影梦这次是有备而来,就是要凤邪还钱。但一还钱凤邪就没钱买酒了。扫了一眼现在的局势。凤邪来了一句,“不是我说,你这个围剿讨债的策划,还真是有创意啊!”
“别说这些虚的,今天说什么也要把钱还我”
凤邪:“那要是我说什么都不还你呢? 你有没考虑过这情况啊?当年仙界围剿我,我都毫发无伤,你这种小儿科......呵。所以说你还是太年轻了。”
影梦皱着眉头急促地呼吸,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一声下令一众影子飞扑上去。凤邪运起身法,空气中只剩残影。
鬼影重重,凤邪不避不让,其次没有离开过屋顶。 手中五指飞速掐符,调动空气。
气刃所过之取,鬼魅弥散。
没有影子能够抵挡来如闪电的风刃,影梦不知道风刃会射向什么地方,影梦无法看清凤邪那鬼魅一般的闪动。
明明前一刻影子已经冲到了她的身边,后一刻,她脚下一转就已经移动到了它的身后。
明明暗器已经打中她了,下一刻,居然只是残影。
凤邪不快,绝对没有影子快,但是就是无法触及她衣角半分。
是通道者。可调动周边环境为己用,利用规则为私利的通道者。
就好比二维生物挑战三维生物,招式皆被看清,结果毫无悬念。
看到影梦收手了,凤邪加了一句,“要不我们各退一步?我们都是邪道,互相围剿对方多不像话啊!我今天还有点事,你明天再来怎么样?到时候我们细谈。”
影梦:“你有事?你能有事?你除了喝酒还干过什么?今天必须把钱的事谈妥!”
凤邪看似随意摆弄着空气“我们今天先不谈钱了,谈钱伤感情。我给你放五天假,好不好?我保证钱很快就会有的。”
影梦怒极反笑,“你敢不敢说具体时间。”
“要朦胧,才有美感。咱们不谈具体时间。想想未来某天,突然收到惊喜,不好吗?还有以后做事不要学那帮道貌岸然的人说太多话。”说完闪身消失,留下一地碎裂的阵盘。
长孙
第二天,影梦看见一身暗金长裙,收敛又不失贵气的凤邪,又看了看太阳确保它从东边升起,自己没瞎后表示凤邪可能喝高了。“穿这么整洁去见情郎啊?”
凤邪高傲的瞪了她一眼:“难道我平时不整洁吗?好歹一界之主的形象也是要的。”
影梦翻了个白眼,“你平时什么样你心里没有个数吗?至于形象,你有这玩意吗?”
凤邪的眼睛闪闪地像是烧着什么东西。她露出她的白牙齿干笑,“仙界难道没有教过小孩子说话要积点口德吗?”
影梦剜了凤邪一眼“如果嫌我嘴欠,你可以往我头上放点银子。欢迎你用钱来砸我。保证你边砸我边夸你!”
凤邪抬头看看天空,表示时间不早,他们该出发了。
妖界绿遍山田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山坡原野草木旺盛,一片葱茏,杜鹃声声啼叫,天空中烟雨蒙蒙。田野里金灿灿的谷粒,沉甸甸的,飘散着醉人的芳香,翻腾着滚滚金波,推向无尽的远方,好像灿烂的彩霞抖落在田间。蝴蝶蜜蜂在花间飞舞,流云飞动,蓝天如织。妖宫是一个山洞,虽然简陋,但贵在整洁。
凤邪:“长孙那货就交给你了,加油!”
加油两字都快成为影梦的梦魇了,每次听到这两学基本就没什么好事。
走进山洞一位青衣公子坐在桌边。寒眉星目两相宜,玉树临风赛潘安。可这么一位神仙般的人儿正认真搭着积木。果然凤邪的朋友就没正常的。
凤邪:“好久不见。”
长孙:“没有酒,没法帮,没有钱。”
凤邪指了指影梦:“她找你。”
影梦正在意淫凤邪和长孙的关系。妖魔两界从来不对盘,可这两界之主很显然是老相识。哦!霸气狂傲糟蹋的魔主与清秀呆板无趣整洁的妖主,想想就有点小激动。
长孙:“仙界之人?”
凤邪:“她是影梦。”
听到这个名字,长孙终于放下手中的积木抬首看向影梦:“为什么?”
影梦:“什么?”
长孙:“风华少女,曾有辉煌的仙途,光荣的地位,众人的夸耀及羡慕,为什么?”
影梦:“你知道什么?”
长孙:“灵根不在体内,并非强行剥除。”
影梦微震,这事连仙主都没有看出来却被他们都瞧不起的妖主看出来了。
影梦正色这是真的有本事的人。也对大战之后在被压制的情况下,瞬间找到合适的出路,又怎么能是俗人呢?
凤邪:“她不甘。”
长孙继续搭积木:“会舞剑吗?”
凤邪:“舞一段。”
起初影梦其实不太明白凤邪带她来这里的意义。不过现在她似乎知道。这是一次学习的机会。
骨剑出鞘的那一刻,周边的花朵瞬间绽放,爆发出无限的生命力。伴随如舞蹈般的剑法,在空中盘旋,如梦如影,好似一场永无休止的潮汐变化。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宇宙。随着身法的不断变化它所蕴含的世界便悄然展开,无数的道在空气中弥漫,
交杂,这便是自然之道。
在这无尽的生命力背后是使无数生命的凋零的死气。一朵朵鲜花在生命凋零的最后一刻,回光返照,绽放出无限的生命里,成就了这个如梦境般繁华的美景。这空气中的每一片花瓣都暗藏杀机。散落的花瓣配上美轮美奂的舞蹈,一场视觉盛宴,一个完美梦境,使人甘愿永远沉醉其中。
一剑舞罢。影梦收剑时,全部花瓣化为尘埃消散于空气,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那满地的枯草似乎在讲述那段被时间遗忘的惊鸿之舞。
落樱剑法,杨苍威逼下的产物。仙界剑冢的剑法于人间花楼里的落樱舞碰撞的结果。
长孙:“怒气,怒意迷了心智。终究太年轻了。以杀意养剑气,却让愤怒蒙双眼。怒火煅剑锋,却因愤怒而迷茫。你是要让敌人沉醉再将其杀死,可杀气太重,但凡久经杀场者一眼便可以识破。心境不够。”
凤邪:“心存善念。天道有理,这有失才有得。荣华富贵,为让你知世间百态。穷困潦倒,为让你通人生冷暖。”
长孙:“失去一切时,你可以选择自暴自弃,既可以选择摆脱人之间,一切浮躁诱惑,透悟天地。”
此时的影梦似乎并没有懂他们想表达的意思,但是她大致知道这两个世人眼中的魔头在教了她一种道。
其实影梦都不知道她来这儿是干什么的。并且当凤邪说需要农耕技术时,长孙眼多没眨一下就递给她一本书。凤邪表示,这怎么好意思呢?说着就把影梦给卖了。说自己为了表示感谢想让影梦给妖界也发明一修炼方法。大概就是让影梦想办法合成出妖气。
共同发展协约
妖魔两主当天拟定了共同发展协约。在签下协约后,甩手离去,走的那叫一个潇洒。徒留免费劳力站在原地,一脸懵逼的看着协约。
影梦总算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就是来做将这两人拟定的宏伟想法变成现实的苦工。
风吹动掉落在地上的落叶,在尘土中打了个旋儿。
莫名凄凉。
叹了口气,影梦放弃了挣扎。真没想到,曾经在仙界学习作为仙主要会的技能,如今用来发展妖魔两界了。
首先,整理一下妖界的资料。妖界是郡县制,土地被分成特定大小由官员官理但不可世袭,也就是说界主对所有土地有控制权。
其经济体系为自然经济,又称小农经济。系统不借助货币直接交易的经济形态。以家庭为单位生产资料个体所有制为基础。基本上就是通过自己的劳动来满足自身需求。当然百姓也可以通过租入土地经营来获利。虽然在影梦眼中这种方法过于保守,但比上魔界的战后经济,影梦觉得长孙是个人才。
至于后面一些关于人口增长,赋税等文件,影梦是懒得翻。并且当务之急是先将两界从骨子里统一起来。鉴于妖界已经有统一的量衡,文字和货币等,只要将其引入一片混乱的魔界便可。这给影梦剩下了不少
功夫。
目前唯一需要影梦担心的便是交通。两界基本没有连通。妖界的交通运输系统还算完整。魔界……说路都不连在一起还是好听的说法。如果交通好了,不但可以将各个地方联通,还可以保证信息传输的速度。最重要的是有利于贸易发展。
挖运河和建路那都是小事,只要稍微修为高一点的人,随便挥挥手砸出来就好了。虽然妖界抑修重农,但魔界有人可以。最难搞的是贸易。贸易是将东西从认为其价较小的人手中转到认为其价较大的人手中。妖界是种植园经济能出口的是农产品。魔界由于常年混乱,大家又不能修灵却总要面对各种纷争。在稳定以后,发现可用的商品皆是武器以及一些杀伤力较强的所谓邪物。两界经济具有很大的潜力和互补性。
但只靠两界互相交易是绝对不够的,出口变得异常重要出口。魔界的东西可以放在黑市上卖有不少人想要。但农产品可转移性低,想要贸易必须走正规路线。问题是在神魔大战后。仙界为了压制两界的发展,对两界实行了出口限制。如果公然贸易,便是对仙界的挑衅。凭两界现在的实力跟新仙界硬钢,除了死还有死。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仙界假装看不见。
影梦知道,南北仙界,现在局势紧张。仙界能争至尊之位的就剩两人。一位是由北仙界支持的弦青仙君,而另一位是由南仙界支
持的圣元仙君。双方最后可能会动用武力解决,这对仙界之人是公共知识。粮草,武器,这都是好东西。
以影梦在人界的经历,北仙界很有可能和人界关系密切。南仙界掌控兽界。如果开战,乱的可就不止仙界了。如果妖魔两界能两边倒卖武器(军火),边继续撒油,不但可以让仙界自己耗个精光,还可以顺走整个仙界的钱。加上双方局面紧张,没有人会将贸易信息透露给对方。同样双方为了利益,也不会对自己的战时资源供应方向下手。影梦打算利用的正是这个信息差。
具体计划是绝对不可能直接将武器和粮草卖入仙界。双方还没有捅破最后一层膜。虽然双方都知道对方在背后搞动作,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和平的假象,但人界和兽界就不一样了,两界以进入备战阶段。所以可以直接将武器粮草卖给这两界。
走陆地的话,被抓到的可能性很高,并且各个关口是放置的军队,不是闹着玩的。但如果走水路呢?两界的码头虽然也被管制,但只要不靠岸并让人上传交易即可。加上水路飘忽不定了,想走哪就走哪,没有固定的路线,被抓到的可能性低。
加上在阅读了仙界立下的限制后,影梦发现自己就算被抓到,这事也只能算走私。不是正规贸易仙界立下的法令管不了,影梦决定动手试试。
跨界贸易
影梦的第一笔贸易是于人界进行的,她带着货物在一个深夜躲过仙界的眼线悄悄出海,向着更远的北方驶去。
在人界沿海一带,影梦以极为悬殊的价格卖出了她的货物,当巨额的利润流入口袋的时候,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这里她将所谓邪物卖到了黑市价格的三倍。有什么比赚到钱后,在大笔大笔的消费掉更加开心的呢。
自己仇人花费大笔的资金从自己的手上买走货物,还不知道自己坑了他的钱。在从自己的敌人手上低价买走帮助自己发展的物品。这种隐秘的快感无法想象,如一段电流,刺激着大脑。周身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快乐。现在她不只是为了两界的发展,更是为了自己的兴趣。赌上自己的一切,要把这笔生意进行到底。
随着生意的不断进行,影梦的船队越来越庞大,手下越来越多,利润也越来越丰厚。妖魔两界与兽界的外贸易已经稳定。但影梦**是无法满足的,见好就收也绝不是她的人生信条。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影梦决定转向兽界,原因无他—兽界的钱好赚。
就历史而言,这个地方是仙界的殖民地,所有的交通设施都是为了把货往外运,所以这个地方什么都缺。同样,这个地方就是北仙界的暗池。北仙界那些高层,为了保证自己对外的形象,是不食人间烟火,绝对不会光明正大地进行贸易。并且他们表面上可嫌钱臭啊。所以整个兽界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交易场所。无数货物在这里流通,尤其是一些非法货物。
一个什么都缺,就不差钱的地方,无疑是最好的交易之地,不是吗?贩运货物到这里,想开多高价就开多高价,独此一家,爱买不买。反正是黑钱,哪有什么法律约束啊。
在人界贸易中影梦和權玉达成协议。影梦知道權玉在自己走后搞得小动作,以此要挟成为了人家的最大贸易伙伴。还好她并不清楚權玉真正干了什么,不然双方必定成为敌人。并且權玉当时干的事可是踩了影梦的底线。
權玉要准备开战,急需影梦手上的粮草。但是人界的货币影梦不收,所以他只好拿正规军火去换。影梦故意透露自己在为凤邪工作。由于知道魔界有杀伤力巨大的武器,所以權玉唯恐影梦不收他的军火,所以影梦价格便宜,算是半买半送。
影梦充
分发挥了杨氏法则,每次都表现得极其为难,还经常表示下不为例,结果一转手,以数十倍的价格就把它们送到了兽界。不但狠狠的赚了一笔,还保护了魔界正在进行军火贸易的消息。
当然,有的时候在贸易的进行过程中,也会有一些不和谐的插曲。比如有的时候会被仙界的检查队抓到。这个时候,影梦就得用到之前自己安插在人界的人。由他们来进行贸易,不但可以绕过检查队,还隐藏了最后巨大利润的去处。
还有的时候,在经过海盗聚集地时。影梦的船只经常用于目标,被人抢劫。影梦经常气得不行。开玩笑。自己可是魔头。从来都是自己抢别人的,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抢自己的了?!一怒之下,她过去将敢抢她的人教训了一顿,没想到一不小心顺手收服了他们。影梦在他们口中发现海盗这活儿来钱更快,便兼职干起了海盗。
然而这远不是终点,随着业务的不断扩大,影梦急需寻找一个固定的办公场所。当然困难是存在的,如果开在妖魔两界无疑是暴露了,这场非法交易与妖魔两界密切相关。那些仙界的老古董,一定会起疑心。到时候一查倒卖武器的事定会曝光。
影梦的整个交易链条,赌的就是由于双方的关系,她倒卖武器是不会暴露,而且双方为了自己的利益,不会去根究这件事情。但是一旦暴露便会跟两方都成为敌人。所以要建在一个灰色地带。
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影梦决定把总公司搬到兽界,她决定在那里占据了一片地方,作为自己的基地。
至于怎么占地,占好地后怎么扩张,这的确是个问题。
靠武力解决那等同于挑起战争,无一不是告诉外界这里有大事发生。好歹兽界也是仙界的殖民地,你擅自挑起战争,到时候万一仙界来个吃饱了没事干的人,往后查了查不就暴露了吗?
再加上影梦手上的人力资源也不允许发起战争啊。
最后影梦想出了一个好主意。金钱可以拯救一切。
翻译成人话就是能花钱,绝不玩命。
但钱也是有限的,能少花那一定不多花。
在淘便宜货上面,影梦的有绝招。那便是不见兔子不撒网。
翻译成人话就是坐等打折。
比如影梦看中了一片平原,有山有水,有河流,资源也不错,是个开始发展的好地方。奈何这块平原北仙界很久以前也看上了,并且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了。
此时北仙界正和南仙界打得焦头烂额,根本没空管这块地,也不知道圣元和弦青抽了什么风。
不过,这对于影梦来说都不重要。她只知道现在北仙界缺军火,而她影梦需要一块地。于是影梦随便换一个身份,用几船军火变换,换到了这一块巨大的平原。
那如果有些人打死也不卖呢?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在占坑这条路上。有麻烦就得上,没有麻烦,制造麻烦也得上。
比如影梦扩张时看上了一片森林。
这森林到是块宝地,有矿物,有木材,还有地理优势。这么好的地方,怎么能错过呢?奈何这块地是由兽界本族占据的。
为了方便控制仙界将兽界的各个种族全部打散,而这快地刚好是由一个小种族占据的。土著会卖自己的地吗。答案肯定是否。
于是影梦悄咪咪的去跟仙界打小报告。没错,这个族群想独立。这下仙界可不会不管。于是当小种族在家门口被人打蒙时,影梦趁机策反小种族的部分高层,然后送温暖,感动的小种族热泪盈眶地投入了她的怀抱。未花一分一毫,便得到了一片森林,附加一个族群。
类似的例子还有利用南仙界曾经留下的一些暗号,来骗取效忠南仙界的地盘。还有把自己的人一点一点潜入一个种族中,混成高层。从内部控制一个种族,从而得到他们的地盘。
在一系列的“文明”交易后,影梦的地盘越扩越大,做起生意也自然越来越方便。
影梦的生意做得很大,她不但有大型船队,私人武装,她还雇用了很多没有工作的流民,身体好的担任保镖或是打手,体格差的就安排扫大街,当下人使唤。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身边的人一直捧她,影梦不自觉的有点飘飘然了。她甚至还给这片自留地取了个名字——“灵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