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白衣服的匡不正跨步上前,向着云中燕和易风云道:“二人想必是从泰山而来吧?”
云中燕忙回道:“恩,我们是从泰山而来!”
匡不正神色严厉地道:“没想到你们还能活着离开泰山,简直不可思议!”
易风云和云中燕都没有参加泰山大会,根本不知道昨日泰山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易风云寻思片刻,诧异地道:“不知这位英雄何出此言?”
匡不正道:“我们也是奔赴泰山大会而来的,因路途有些耽搁,所以昨日里,我们差不多午时才到达泰山脚下,可那时泰山之上,满山已围满了楚军,我兄弟二人,才知事有不妙!”
匡不恤接口说道:“后来,我们略一打听,才知道这次泰山大会是刑天笑和楚军策划的一大阴谋,意欲将天下武林群雄一网打尽,斩尽杀绝!”
易风云和云中燕听毕,不由大惊失色,云中燕因担心穿封狂的安危,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那后来怎样?”
匡不恤叹道:“我兄弟二人见事情蹊跷,便没有上山,后来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易风云和云中燕都同时想到了一处,就是一定得赶回泰山看个究竟,因为那里有他们心目中最重要的人!
二人愣了愣,又闻匡不恤道:“二位,我兄弟二人,尚还有事在身,就此告辞!”
云中燕神色黯然,忙回道:“二位英雄,后会有期!”
此时易风云已呆若木鸡,听黑白无常把事情说得这般严重,泰山之上所有的武林志士,是不是已经全遭不测,天竹妹妹又生死如何?
云中燕也是一样,甚是担心着穿封狂的安危,脑间,瞬间掠过了成千上万种不详的预感!
她神色慌恐地道:“易大哥,泰山沦陷,不知穿封和天竹妹妹生死如何?”
易风云黯然**地道:“楚军处心积虑,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其动机昭然若揭,我怎么会不担心他们的安危?”
云中燕道:“从这里返回泰山,须一日的路程,我们赶紧回去看看究竟吧!”
易风云看着她着急的神情,不由满口应允地道:“好,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动身!”
二人沿路返回,又直奔泰山而去……!
穿封狂和南天竹,冒着烈日当空,在泰山之上,打理着满山的尸骸遍野,楚军多半的尸体,已被他们自己的军队给处理掉了,剩下的,都是些被箭羽射杀的武林中人。
二人找了个大坑,已将那些弃世的武林人士,纷纷入土为安,差不多耗时半日,早已累得大汗淋漓!
在一棵大树下,一块平整的巨石,可坐可躺,阴凉惬意!
南天竹坐在石头上,喟然长叹,对着仰躺小憩的穿封狂道:“没想到一场浩劫,竟死了那么多人!”
穿封狂拭了拭额头的汗珠,叹声说道:“是啊!战争就是这般残酷无情,希望那些亡魂,可以入土安息!”
南天竹道:“穿封哥哥,这里死了那么多人,加上天气如此恶劣,我怕满天瘴气,会伤及到我们的安危,不妨我们暂时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穿封狂微笑道:“怎么你什么事都会跟我想到一处去?我也正有此意,我们得先保障好自己的安危,才能为光复武林做出更大的贡献!”
南天竹有些俏皮地道:“那你猜猜我现在想去哪里?”
穿封狂微眯着双眼道:“竹桃山庄!”
南天竹娇盈地道:“不知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还是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什么事都瞒不到你!”
穿封狂打噱道:“当然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南天竹立时醒悟,已被穿封狂钻了空子,不由娇嗔道:“真讨厌,你老占我便宜!”
说着,二人不由一阵追逐嬉戏,直朝山下疾驰而去!
说来也巧,二人下山,来到山脚的一个三岔路口,方自戏逐于一条小道,云中燕和易风云也正巧踏上了上山的路,当即失之交臂!
不得不说,真是天意弄人!
云中燕和易风云在山脚下顿了顿足,山上风平浪静,廖无人烟,心中疑虑重生,不由双双施展上层轻功,望那上山的路,狂奔而去!
二人很快来到山腰,见满山草丛树木横倒竖卧,七倒八歪,四处都是被人践踏和破坏的痕迹,显是受大批人马踹踏摧残过!
二人再往前走,见一路上箭羽满地,比比皆是!
地上,还满是斑斑血迹!
眼下触目惊心的场景,骇心动目,浓烈的血腥味,悸然刺鼻!
再往上走出一段,已至泰山府前,这里满地都是血迹,每踏出一步,几乎都要沾到些许,也不知前日里,这里到底经历了怎么一场惊心动魄的奋战?
惊悚中,云中燕愕然说道:“前日里,此处定然血流成河,可为何连一具尸体也没有?”
易风云蹲下身去,细细一番勘察,喃喃地道:“这里已然被清理过,尸体已经全部被处理掉了!”
云中燕不禁潸然泪下,哀伤地道:“穿封和天竹妹妹生死难料,着实令人揪心!”
易风云叹道:“他们都是历经磨难之人,我想没那么轻易死去的!”
云中燕颤抖着双唇,黯然伤神地道:“为今也只有默默为他们祈福了!”
话音方落,突闻泰山府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起来!
二人顿是一惊,忙循声望去,见从门内走出一个长须老头来,对着二人吼道:“你们在此鬼鬼祟祟,意欲何为?”
易风云见其正派凛然的样子,忙拱手回道:“前辈别误会,我等本是为赶赴泰山大会而来,却不料路途耽搁,延误了时辰,所以冒昧打扰,还请多多担待!”
此时,从门内又凶神恶煞的走出两个下属装扮的人来,挺挺站在那老头的左右两侧,怒视着云中燕和易风云!
老头黯然道:“我泰山已遭血洗,二位请回吧!”
云中燕顿时肯定了此人的身份,冷言冷语地道:“想必阁下就是泰山掌门刑天笑吧?”
老头回道:“老朽正是!”
易风云顿时怒不可遏,吼道:“邢老儿,你勾结楚军,为虎作伥,弃武林同道于不顾,你简直枉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
刑天笑顿时改变了之前语重心长的态度,哈哈笑道:“如今天下已被项羽独霸,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吧!”
云中燕怒道:“你简直不配苟活于世,竟和楚军勾结,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简直禽兽不如,就该被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刑天笑愀然作色,双目一横,沉声吼道:“黄口小儿,死到临头,竟还如此猖狂,看你刑爷爷今天就把你们打下那十八层地狱去!”
说着,便挥手示意左右挺立的二人!
二人立时心领神会,倏地拔地而起,挥舞着手中长剑,直向云中燕和易风云杀至!
二人不愧为名山之上的左右翼,顿见漫空剑影直向易风云和云中燕的浑身要害笼罩而至!
易风云未待云中燕拔剑出鞘,微微挥袖阻道:“看我的!”
话音方落,身形已倏地弹射出去,毫不闪躲地和那两人打成一团,难解难分!
易风云功力已完全恢复,双掌起落间,无不排山倒海,没过几个回合,已大致分出高下!
那二人在他满空的掌影中,渐渐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了!
只见易风云身形一晃,怒吼一声,奋力向着二人发出一掌,那二人,哪里经受得住如此雷霆万顷般的一击,顿时口吐鲜血,惨叫着弹射出两丈开外,当场气绝身亡!
刑天笑顿时大惊失色,高喝一声,倏地拔剑而起,直朝易风云所站方位风卷而至!
易风云见他来势汹汹,顿时蓄势待发!
就在他正欲挥掌迎上之际。
场外突然传来一阵高喝:“邢老儿,受死吧!”
随着话声的起落,一条白影,已从天而降,剑势如雨,随刑天笑的攻势一迎而上!
但闻数声“呛呛”巨响,二人已挥开长剑,战于一处!
刑天笑不愧为武林奇秀,将一柄长剑挥开,将自己保护在一片剑影之中,任来人使劲生平之力,也不能将他伤及分毫!
那白影身材魁梧,看去也是双十年华,可手中的长剑,却是锋芒毕露,所到方位,皆会被剑气击起一片尘沙!
二人在上空如两条幻影一般,来回飘荡,剑气之声,不绝于耳!
大概上百于回合已拆过,二人一直相持不下,难分胜负,只闻刑天笑边打边吼道:“东郭小儿,都是自己人,为何要自相残杀?”
那白影也毫不示弱,边进攻边回道:“谁跟你是自己人,我是奉命前来取你首级的!”
刑天笑顿时大惊地道:“我对霸王忠心耿耿,他为何要派你前来杀我!”
白影越攻越猛,毫不客气地道:“我东郭鸢只奉命取你狗命来的,其他的,你自己去问阎王爷吧!”
刑天笑满头雾水,听刑天笑一说,顿时茅塞顿开,高手对决,岂容得有半点疏忽,覃思之余,已被东郭鸢看出了破绽!
东郭鸢不愧是药翀的得意门生,左手一个虚晃,右起的剑势,已随之呼啸而至,已将刑天笑一剑击落高空!
刑天笑身形落地,几个踉跄,差点没有站稳脚跟,倒退出七八步,方才稳住身形。
他左臂臂膀处,已然被东郭鸢的快剑击中,顿时鲜血直流!
他用手使劲按住伤口,尽量使鲜血少往外冒,带着满面不忿,咬牙骂道:“没想到我为项羽这狗贼鞠躬尽瘁,非但不感恩戴德,且还过河拆桥,让我刑某冒天下之大不韪,落得个不仁不义的骂名……!”
见他气得满面铁青,如此大言不惭,东郭鸢不禁愤怒地道:“你这般辱骂霸王,就不怕当即掉了脑袋?霸王一向赏罚分明,这次泰山大会被搞得一塌糊涂,让那帮乌合之众尽皆逃脱,这归根结底,都是你这泰山之上出了问题,你就别想借词卸责了!”
刑天笑眉头深锁,叹声说道:“后山玄阴洞中的石墙,自古无人破除屏障,使其互通,可那日不知怎的,它就这样不明不白被打通了,才让那帮不齿之徒有了可乘之机,伺机逃走,这也怪不得我!”
云中燕和易风云顿时茅塞顿开,前日里那道被穿封狂和南天竹齐力破除的石墙,乃泰山后山的天然屏障,使其互通后,泰山的后方,便不攻自破!
此时,易风云对着云中燕低声道:“看来穿封和天竹妹妹不但没事,且还救了天下英雄于危及之中!”
云中燕深锁的眉头,顿时也平展了些,呆在那里,听着东郭鸢狠狠地对着刑天笑吼道:“现在不是诿过于人的时候,眼下霸王就是要你去死,我也无可奈何!”
说着,又举剑刺杀了过去!
第六十三章
刑天笑负伤在身,没敢再次迎战,倏地一跃,已飞奔进了府内,几个晃动,已不见了踪影!
东郭鸢纵身追了上去,方到门口,便已看不见了刑天笑的影子,不由站在门口,破口骂道:“刑老贼,就暂且让你多活几日,我东郭鸢绝不会放过你的!”
府内一片寂然,也不知刑天笑躲在了何处?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就算东郭鸢真的追了进去,也于事无补!
易风云上前说道:“敢情是天下闻名的药前辈的得意门生,失敬,失敬!”
东郭鸢将剑“嗖”地回鞘,神情高傲之至,斜眼向他们这边打量一阵道:“足下何以知道在下的身份?”
易风云笑道:“药翀老前辈乃是闻名遐迩的当世战神,他有一个嫡传弟子叫东郭鸢,这是世人皆知的事,何足为奇?”
东郭鸢冷冷地道:“别提我师傅还好点,一提到他,我就火冒三丈,他早已将毕生武学传给了那笨头笨脑穿封狂,早已奚落了我!”
云中燕听他对穿封狂恶语中伤,不由本能地吼道:“不许你说穿封大哥,大哥他冰雪聪明,哪里赶不上你了?”
东郭鸢神色一沉,故意挑衅道:“哟呵,没想到这个穿封狂还是一个多情种子,到处都能见到他留下的残花败柳啊?”
云中燕见他口齿如此肮脏,不由长剑已出!
易风云忙顶住她尚未出鞘的剑,对着东郭鸢怒目以视,沉声说道:“东郭,念在药老前辈的情分上,我且不与你计较,不过,你和楚军同流合污,这事我易某绝不能袖手旁观!”
东郭鸢哈哈笑道:“所为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敬项羽是条铁铮铮的汉子,所以愿在其麾下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易风云道:“话虽如此,但项羽手中已染上了不少冤魂的鲜血,像这样残暴不仁之徒,就该人人得而诛之!”
东郭鸢怒道:“少废话,放马过来吧!”
说着,一只手已轻轻放入怀囊之中,不知想耍什么阴险的伎俩!
就在此时,突闻上空衣袂飞飘,传来一阵吼声:“东郭小儿,休要施毒害人!”
随着话声,半空中已飘飘然落下一个黑衣蒙面人来!
敢情东郭鸢怀中揣的可是一瓶毒药,他乃药翀之徒,最擅长的就是对人施毒,他正欲对易风云和云中燕下毒,却被黑衣人喝住了不齿行为!
云中燕和易风云在惊愕之余,却听东郭鸢大声喊道:“铁奴,你休要多管闲事,与霸王作对之人,都是我的敌人,你不也是楚营的人吗?莫非你想倒戈相向?”
铁奴哈哈笑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铁奴虽身在楚营,但从来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东郭鸢怒视着他,狠狠地道:“念在你我共事一主的份上,今天我暂不与你计较,不过请你别再妨碍我办公事!”
铁奴不以为然地走到易风云和云中燕身前,轻轻启齿说道:“你们快走吧,这里交与我了,你们所要找的穿封狂和南天竹,暂无生命之忧,可他们并不在这泰山之上!”
云中燕和易风云顿时惊喜交加,听铁奴之言,穿封狂和南天竹暂无异样,心里怎欣喜万分?
互望一眼,便举步而去!
东郭鸢见二人欲走,不由大怒,吼道:“休想离开!”
说着,已将长剑一挥,身子倏地拔地而起,直朝云中燕和易风云的方位袭去!
铁奴见状,立即展开身形,双掌交错间,已朝东郭鸢那边猛发了几掌!
他的掌力何止千钧之力,东郭鸢自恃武艺高强,可也没在他的掌力之下敌过几个回合,仓皇之下,已是重伤,身子倒在一旁,一口鲜血从口中一喷而出,再难支起!
铁奴见易风云和云中燕已去得远了,不由冷眼望了望倒在一旁的东郭鸢道:“碍于那药翀的情面,今天暂不与你计较,药翀乃是位行侠仗义的武林至尊,却不知怎会教出你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徒弟来!”
东郭鸢掌抚胸前,冷冷地道:“你就不怕我在霸王面前奏你一本?”
铁奴哈哈笑道:“就凭你片面之言,霸王能信吗?若再不自重,刑天笑便是你的前车之鉴!”
说毕,立时展开身形,已向山外飘飘而去!
东郭鸢努力支撑起身子来,想那铁奴一双铁掌,功力远在自己之上,真是山外有山……!
时光荏苒,不觉数日已过!
穿封狂和南天竹在回竹桃山庄的路上,见山欢呼雀跃,见海飞鸿戏海,彼此针芥相投,趣味横生,真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日,时近正午!
二人走到一坐大山之下,穿封狂顿时感觉到了一阵阵的花香扑鼻!
南天竹在前领着路,翩翩欲飞,高兴地道:“我们已踏入竹桃山庄的地界,这里有许多毒花,千万不要乱碰!”
穿封狂道:“不是有你吗?我才不怕那些花花草草呢!”
说着,伸出的右指不觉已被一种带刺的毒花给扎伤了!
南天竹甚是一惊,玉手一挥,一把拉过他受伤的手道:“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千嘱咐万嘱托的还是不听呀?现在好了,受伤了吧?”
穿封狂看她着急的样子,不觉忍俊不禁地道:“放心,我是百毒不侵的,一般的毒,是伤及不到我的!”
南天竹忙从怀中拿出一块香帕,给他小心翼翼地擦拭掉冒出的血珠,谨然说道:“此花奇毒无比,一般人若是伤成这样,早已见血封喉,看来,你真有抗毒的异能!”
穿封狂笑道:“我已齐聚四大战神之力,身体里早是百毒不侵,所以你就放心吧,这些花毒,伤不了我!”
南天竹道:“还是少碰为妙,这里毒花遍野,若是种了多种花毒,我也难保无事!”
穿封狂笑了笑,没再言语,只一路观赏着那些美妙绝伦的奇花异草!
南天竹看着那片亲自盖造的房舍,顿时黯然伤神起来,走进去看了看,里面摆设依旧,什么都既往如前,只是多了几丝沉寂罢了!
走进自己布置的那间卧房,和易风云在此花前月下的情景,仍是历历在目,不由双目微红,不自觉地掉下泪来!
穿封狂见她感物伤怀,以为是她舍不得这里才这般潸然泪下,忙上前安慰道:“天竹妹妹不要哀伤,这里风景如画,与世无争,若是不舍得这里,以后就别离开了!”
南天竹忙整理了一下自己失态的情绪,喃喃地道:“没事,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着,便向屋外走去!
穿封狂跟着她来到屋前大院之中,南天竹抬头向上空指了指道:“我们去上面看看!”
穿封狂跟着她一起纵身而上,飘飘然落在了翥翔峰之巅!
南天竹看着那根绳索,已是陈旧不堪,在长时间的日晒雨淋下,早已变得易断易碎,可那原先的摆放,却是丝毫未动!
南天竹向悬崖下指了指道:“当年我曾从这里摔下,好在后来有位渔翁把我救了,才使我逃过一劫,不然,我早葬身于悬崖之下了!”
穿封狂向下望了一望,诧异地道:“这里乃是万丈深渊,你能死里逃生,已算是万幸了!”
南天竹叹道:“当年救我的恩人,不知是否还存活于世?”
穿封狂道:“好人有好报,他自会吉人天相的!”
南天竹叹息道:“当时我坠崖之时,感觉山腰有棵树干将我挡了一下,而后摔至地面,已是不省人事,当我醒来,已在那渔翁家里,渔翁年纪五十多岁,家里有一老伴,对我照顾倍至,我的伤很快就恢复无恙了!”
穿封狂道:“那后来呢?”
南天竹黯然说道:“后来我便去了泰山的玄阴洞中,因为那里有我先人的足迹,不觉一呆,就是这么久!”
穿封狂触景伤怀,也跟着黯然伤神起来!
南天竹微微缓神道:“你听说过蓬莱仙山的易风云吗?”
穿封狂道:“他的大名早是如雷贯耳,虽未曾谋面,但却是敬佩之至!”
南天竹黯然说道:“当日他不幸中了花毒,我到崖下给他采摘解药,才不幸坠崖,险些身亡!”
穿封狂道:“后来他没有去找你吗?”
南天竹道:“那时我还很小,曾和他定下了月下之约,曾同起同睡一年未曾越体,我以为他会在这竹桃山庄等我回来,没想到我伤势好了之后,回来这里找他,可这山庄之上,早已是人去楼空,伤心之下,我才负气去了泰山!”
穿封狂感伤地道:“想必易英雄也有他自己的苦衷吧!”
南天竹没再多言,想想自己当日坠崖的一幕,至今仍是不寒而栗!
穿封狂站在她的旁边,和她一起凝望着远方,神色凄苦地道:“世事往往难遂人愿,就拿我和云姑娘来说吧,他日一别,晃眼至今已近大半年之余,我相信她也在拼命地寻找着我!”
南天竹不禁笑道:“原来穿封哥哥也有意中人啦?”
穿封狂对云中燕内心有愧,不敢直言和她的暧昧关系,只随口答道:“算是同病相怜吧!”
南天竹笑道:“喜欢就是喜欢,怎么叫做同病相怜啦?”
穿封狂虽被激起一片思潮,但那也是不可能的事了,想想自己已经和程慕雪促成了夫妻之实,这是永远无法磨灭的事实,也是永远无法忘记的伤痛,所以和云中燕即便感情再深,自己也不可能从阴影中走出来,更不能如此不公的对待云中燕!
穿封狂寻思片刻道:“不提这些也罢,不知天竹妹妹今后有何打算?”
南天竹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不禁茫然地道:“没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
穿封狂毅然说道:“如今乱世,要做的事很多,只是一时间难以理出头绪来而已!”
南天竹抬头望了望天空,喃喃地道:“天色不早了,此处地高风寒,我们还是下去吧!”
二人跃下高峰,来到了屋前的庭院之中……!
这日,云中燕和易风云离开泰山,直奔当日和刘虽夫妇分别时的那间庙宇疾驰而至!
来到庙宇前,这里已和前日是判若云泥,先前的不蔽风雨,凋敝残垣,早已焕然一新,虽然诸多主干部分仍是陈旧不堪,但在刘虽夫妇的一番建复后,远远望去,却变得极有古韵的味道!
二人看着正在梯子上忙忙碌碌翻新着屋顶茅草的杨颖娇,云中燕不觉像见到亲人一般,心花怒放地大叫了一声:“姐姐,我们回来了!”
杨颖娇本就很胆小,正聚精会神地干着粗活,对这突如其来的一阵喊叫,可吃惊不小,不由双手一颤,从梯子上咕噜噜地滚在了地上,顿时摔得她喊爹叫娘起来!
云中燕也不知事情会弄成这样,忙几步跨了上去,将其搀扶起来道:“姐姐,没摔伤吧!”
第六十四章
杨颖娇见是云中燕回来,哪还顾得上浑身酸痛,顿时喜出望外地道:“原来是妹妹回来了,没事,姐姐没事!”
云中燕焦急地道:“我可不是故意要吓唬你的,你做事总是那么积极投入,怪我一时高兴,嗓门太大,才把你给弄摔下来的!”
杨颖娇还真没摔到哪里,见云中燕为她焦急万分,不由蹦跳着转了个圈道:“妹妹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吗?”
云中燕见她雀跃的样子,也不禁豁然开朗起来,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杨颖娇忙道:“别光站着,快到里屋看看你刘大哥去!”
说着,又对着易风云笑道:“让易大恩人见笑了,快请里屋里歇息脚吧!”
边说,已边领着二人走了进去!
云中燕和易风云看着屋内的陈列整齐,井然有序,心里感觉甚是舒畅,他们乐乐陶陶的样子,也让杨颖娇感到自己的努力一点也没有白费。
杨颖娇向四周指了指道:“你刘大哥伤势未愈,这些都是靠我一人之力来改造的,为了能在此重操旧业,安身立命,不再过那颠簸琉璃的生活,我也算是不遗余力了!”
说着,她已领着云中燕和易风云来到了刘虽的病房里!
刘虽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经过这几天的调养,虽然断臂处仍有些疼痛之感,但比起前几日来说,已是大有好转的迹象!
刘虽见二人进来,顿时大喜过望,躺在床上,欣喜若狂地道:“敢情是妹妹和易英雄回来了,你姐姐天天念叨着你们,我耳朵都快起老茧了!”
云中燕忙迎上去问道:“不知刘大哥伤势有没有什么好转?伤口还疼吗?”
刘虽笑了笑道:“多亏了那日易英雄的神丹妙药,我的伤才恢复得那么好,只是暂时还无法帮助你颖娇姐姐她分忧解愁,心里挺是过意不去的!”
易风云道:“杨姐姐确实挺辛苦的,居然把这里布置得如此停当,和当初简直是判若云泥,实在让人钦佩之至,等你伤好之后,再好好弥补弥补她吧!”
杨颖娇道:“别说弥补了,只要少跟我添乱我就很感激了!”
三人顿时一阵哈哈大笑,其乐融融,端的让人羡慕!
次日,云淡风轻,惠风和畅!
杨颖娇将庙宇改装成型,全然变成一坐饭店,在云中燕和易风云的帮助下,今天算是大大的开张了,并将小店取名为“如意饭店!”
这日,饭店里济济一堂,热闹非凡,店中各形各色的人都有,只听得居中有位官客大声说道:“这里虽是荒郊野外,但却是前去山东的要塞,能在此地开起这饭庄,日后定当门庭若市,应接不暇,你看这刚开业,就宾朋满座,顾客盈门,真乃前程似锦啊!”
此时,有三个江湖装扮的人走了进来,坐在落角的一张桌子上,有一个大嗓门的中年男子扯开喉咙说道:“没想到盛传一时的穿封狂竟会做出这等恶行,身为江湖中人,竟还趁虚而入,将武林各派赶尽杀绝!”
云中燕正在为邻桌端来菜食,听到这番话,顿时一惊,手中的托盘也不禁全盘摔在了地上,“哐当”一声,立时引来了全屋人惊奇的一望!
云中燕忙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向四周腼腆地望了望道:“不好意思,让大家受惊了!”
说着,又对着桌上的几人赔礼道:“你们的饭食被我不小心打翻了,我再去给你们备一份,请再稍等一会!”
那几人莫名其妙地对她望了望,也没有发什么牢骚!
就在云中燕蹲下身去拾起那些打碎的碗渣时,突又听得方才进来的三人中有人说道:“可不是吗?听说在泰山大会前,他就已经对各大派下手了,使的可是他独有的‘驭淋剑法’,这套剑法早在数年前已随着赛氏五虎陨落江湖,唯有他是五虎嫡传,不是他还会是谁?”
另外有一个干瘦的中年人接口说道:“真是世事多变啊,盛极一时的武狂,方在江湖中露尖,转眼间却又成了众矢之的。”
云中燕此时已诚惶诚恐,拿着那托盘,战战巍巍地进入了后厨屏障之中,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杨颖娇忙问道:“妹妹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脸色这么差?”
云中燕努力压制住心里的复杂情绪,微笑道:“姐姐,没事,方才不小心把那边饭食摔了满地,需要再备一份!”
杨颖娇笑道:“没事,只要没有伤到人就是大事!”
说着,便接过云中燕手中的托盘,又给她准备了一份方才那桌人的饭食!
忙霍了一天,大家都忙得精疲力尽,连刘虽也在店内忙来忙去,帮着做些整理账务和收拾桌子的轻松活儿!
时近黄昏,见宾客已全部散尽,杨颖娇便满满弄了一桌子菜来,四人在共食中,突听云中燕道:“如今姐姐和刘大哥又找回了当初的自信,我们也能安心了!”
杨颖娇笑道:“那是托妹妹和易英雄的福,如今生意比原来那里还好,我们夫妻二人也算解决了后顾之忧,从今以后,又可以安稳的过日子了!”
易风云道:“真是要恭喜杨姐姐和刘大哥了,所谓苦尽甘来,日后,这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刘虽虽失一臂,但历经磨难的他,已是看得很开,大声说道:“我虽已成独臂,但只要一息尚存,就没有克服不了的难题!”
云中燕道:“以后可就要辛苦杨姐姐了,如果遇到适合的人选,可以招纳一个人来做帮手,这样你们会轻松一点!”
杨颖娇听她的话中有话,不觉一愕地道:“妹妹此话怎讲?莫非是不想再留在这里帮姐姐一把了吗?”
云中燕叹道:“姐姐,我知道你们一直对我如同亲眷,如今妹妹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可能暂时要离开一段时间,等事情办完,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杨颖娇道:“你是不是为了穿封小弟的事,这次你专程去泰山找他,没见他和你们一起回来,定是没见到他吧?”
她根本不知云中燕和易风云已经发展成了这等亲密关系,当着面说出这个话题,不觉让云中燕和易风云都深觉尴尬!
易风云面色微红,忙顺水推舟地道:“正是,正是,这次去泰山赴会,没有见到穿封英雄,所以我们得离开一段时间,一定要寻得他的下落,以解云姑娘的心头之急!”
杨颖娇有些哑口无言,分别望了望二人,瞠眼道:“你说你们,这,这,难道易英雄也要陪着云妹妹一起吗?”
易风云忙解释道:“姐姐,是这样的,一路上我和云妹妹商量好了,她一人在外大家都不放心,所以我得陪着她,直到找着穿封英雄为止!”
刘虽接口道:“如此甚好,妹妹一个人在外也着实让人放心不下,有易英雄陪着,我们也就放心了!”
如此一说,杨颖娇也不好当着众面再说什么,看着易风云和云中燕不自在的神情和遮遮掩掩,她已看出来了些许端倪,不觉微微笑道:“既如此,妹妹和易英雄一定要早去早回,我们夫妇二人在此等你们回来!”
饭后,云中燕、易风云和刘虽夫妇一阵不舍的告别后,便扬长而去!
二人离开后,见云中燕焦急万分的样子,易风云甚是不解,忙启齿问道:“云妹妹,今天一直见你愁眉不展的样子,是出了什么事吗?”
云中燕黯然伤神地道:“今天在杨姐姐的饭店里,我听到了些穿封的小道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
易风云诧异地道:“什么小道消息?对他利弊如何?”
云中燕眉头皱了皱道:“全是些不堪入耳的话,说他在泰山大会举行之前,趁着各派龙头赶赴泰山的空挡,伺机偷袭了各大门派,且还手段毒辣,惨不忍睹,也不知是真是假?”
易风云叹道:“这都是些道听途说,岂能信以为真,我相信穿封绝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的!”
云中燕面无表情地道:“我也不信,可是那些人说的振振有词,说各派被杀之人,多半都是死在‘驭淋剑法’的快剑之下,当今世上,除他之外,还有谁会这套剑法?”
易风云思索道:“这套剑法乃关中赛氏五虎的独门绝学,听说五虎早些年已在抗楚战争中全军覆没,穿封又是五虎的唯一嫡传,这事还真不是空穴来风,这么说来,我也深觉蹊跷!”
云中燕叹声说道:“穿封遭武林中人这般恶语中伤,定是负屈衔冤,我很了解穿封,他绝不会做出这等磨灭人性的事,再说,那日在玄阴洞中,我也亲眼所见他到了泰山之上,是她联合天竹妹妹将玄阴洞的屏障去除,才在楚军手中救下了武林各派仁人,他如此心系武林同道,又怎会去倒戈相向呢?这简直一点也不符合常理!”
易风云道:“我也相信他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只要找到了他,不就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吗?”
云中燕茫然说道:“天下之大,要寻找一个人真如大海捞针,他到底在哪里呢?”
易风云微笑道:“无论他在哪里,我都陪你找到他,哪怕天涯海角!”
云中燕深情地望了他一眼,说道:“真难为你了,本想抛开世俗烦扰,和你浪迹天涯,可我一点也听不得有关穿封的消息,不管真假,我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不然我一辈子也不会安心的!”
易风云轻轻拉过她的手,紧紧拽在手中,真情流露地道:“我们这不是已经开始浪迹天涯了吗?”
云中燕神情凄厉,扑倒在了他怀中,半晌无语……!
易风云仰望高空,缓缓说道:“泰山大会那日,穿封和天竹妹妹一起救武林同道于危及之中,如今已时隔数日,我想去竹桃山庄看看,说不定,在那里还能寻得他们的踪迹!”
云中燕顿时从他怀中挣出,着急地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吧!”
二人互望一眼,便齐举大步,向着竹桃山庄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竹桃山庄,穿封狂和南天竹已住了数日,经过二人几日的的清理打整,竹桃山庄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这晚,二人吃过饭食,便如常的双双入寝,他们同住一室,南天竹睡在床上,对着地铺上的穿封狂道:“穿封哥哥,你睡着了吗?”
穿封狂半醒半睡地嘟囔道:“正有睡意,别嚷嚷!”
南天竹道:“明天我想离开这里了!”
穿封狂似清醒了许多,疑惑不解地道:“我觉得这里住着挺舒服的,才几天就要走了?”
南天竹道:“在这里有我太多的回忆,这些回忆缠绕着我,让我无法释怀!”
第六十五章
穿封狂叹道:“如今乱世,我也不能这样饱食终日,你准备去哪里呢?只要行在江湖,我便四海为家,你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到哪里?”
南天竹不禁哑然失笑地道:“说你是小孩,你还不承认,好吧,我就当一回大人,我走到哪里,就把你领到哪里?”
穿封狂笑道:“有你真好,我每天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着坐吃享福的日子,可真是难为了你!”
南天竹呵呵笑道:“坐吃享福倒是不怕,怕就怕你坐上琴心,不能自拔。好了,和你开玩笑的,快睡吧,明儿一早,我们便起身去泰山玄阴洞里住上一段时间,再将泰山府打理一番,定要重振泰山旗号!”
穿封狂喜道:“穿封悉听尊便,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小孩,小孩子嘛,就得听大人的铺排,不过你所说的坐上琴心,我们小孩子确是不懂这些玩意,反正我也是心有所属之人,你就留着孤芳自赏吧!”
南天竹娇娜地道:“就你利喙赡辞,好了,赶紧睡吧,等明日一早,我们便赶赴泰山!”
二人再无言语,昏昏然都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二人早早起床,一番梳洗后,便依依不舍地向山下行去!
待太阳缓缓升起,二人已来到了山脚下!
乘着旭日东升,易风云与云中燕已疾驰到了竹桃山庄的山脚下,巧与刚离开山脚路口的穿封狂和南天竹失诸交臂。
真是天意注定,几人一帘望穿秋水的幽梦,又在一刹那间,化为泡影!
易风云轻车熟路,领着云中燕直往竹桃山庄的山顶驰去,一路不少嘱咐她不要乱碰路边的各种花草,很快,二人便来到了那处幽迷之境!
易风云走到庭院中,看着各处干净整洁,心里不禁暗喜,对着云中燕道:“这里楚楚有致,分明有人来过,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定来过这里!”
说着,便拉着云中燕往那间卧房跑去,看着房间内的一切,他更加肯定地道:“没错,他们果然来过这里,可惜我们来晚了!”
云中燕看着屋内,地上还有一个地铺,不禁黯然叹道:“他们同住一屋,却一人睡床上,一人睡地上,并没做出苟且之事,我……!”
她后悔自己一时的失态,把身体交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虽然也很优秀,但自己心里始终如一的想着穿封狂。
她痛悔身体已变得不贞,以至于弄到这般无法挽回的地步,顿时黯然失色,悔恨难当,愣在那里,双眼已变得红润起来!
易风云岂有不知她的想法,忙上前说道:“云妹妹,别难过了,我知道一切都是我不好,你若心头感到不忿,你找我出气吧,任你随心,我绝不吭声!”
云中燕知道自己失态,不由缓了缓神道:“不好意思,刚才愀然失容,让易大哥难为情了!”
易风云忙道:“我知道云妹妹心里担心穿封,我答应你,哪怕寻遍天涯海角,也一定帮你找到他!”
云中燕面泛感激之色,忧心地道:“易大哥真有心,我也只是担心穿封的才高运蹇,如今江湖谬传,对他极为不利,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易风云道:“从这里的迹象来看,他们应该没走多久,却不知下山后,他们会往哪个方向去?”
云中燕茫然叹道:“有心摘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世事皆违人愿,一切听天由命吧!”
易风云道:“那我们还是赶紧下山吧,按图索骥,加紧步伐,或许还能赶上他们!”
云中燕点了点头,二人便立即展开身形,朝山下疾驰而去!
时正当午。
烈日高悬,碧空万里!
穿封狂和南天竹走到一条大街上,不时会传来过往客人的一些冷眼,让二人甚是不解,那些人见到他们二人,都像见到鬼一般,皆奇怪地避而远之!
二人深感诧异,南天竹奇道:“穿封哥哥,这些人怎么见到我们都拒之千里?活像我们会吃了他们一样!”
穿封狂向四周望了望,见十丈左右,皆无人迹,不由叹道:“这些人应该都是经常受战乱滋扰的缘故,或许看到我们是陌生的外地人吧,心有防备,也属正常!”
被他这么一说,南天竹也觉得言之有理,便没再多言。
二人走进一家饭馆,见店内零散地坐着一些宾客,便在门边随便挑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南天竹喊道:“小二哥,给我们备些酒菜来,今天我想和穿封哥哥喝上两杯!”
店内的人听她这么一喊,便都一起诧异地望了过去,只奇怪地朝他们二人一阵打量,便又各自吃着自己的饭食,装着什么也没看到一般!
南天竹也注意到了这些人奇怪的举止,忙凑过头去,轻声对着穿封狂道:“穿封哥哥,你没觉着今天这些人都很奇怪吗?为何见着我们,都那般神神秘秘的模样啊?”
穿封狂正欲开口说点什么,突被旁边一老头走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老头毫不礼貌地道:“你就是那穿封狂吧?”
穿封狂和南天竹都听出来了其语气间的不忿,都不知所措地望着那老头!
穿封狂诧异地道:“老人家,在下正是穿封,不知有何见教?”
老头怒道:“自己做了什么?还用得着借别人的口再说一遍吗?他们怕你,我这把老骨头可不怕你,大不了就是一死!”
穿封狂顿时被弄得满头雾水,诧异地道:“这位老伯何出此言?穿封甚是不解,还望明鉴!”
有几位看客也走了过来,其中有位壮汉帮腔道:“你这黄毛小子,真是浪得虚名,枉世人尊你为武狂,竟仗着一身本领,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其余的食客,见有人出来挑起此事,都壮着胆走了过来,一起大呼道:“对,江湖败类,绝不苟且……!”
各种辱骂之声,顿时在店内炸响开来!
店内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穿封狂和南天竹已然成了众矢之的,尤其穿封狂,被一众真是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人群中高声喊道:“各位,我穿封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今日不知为何受到你们这般奚落?还请明示!”
有个中年男子不苟言笑地走上前来,怒瞪着他道:“你且告诉大家,天下间是不是只有你懂得‘驭淋剑法’?”
穿封狂奇道:“驭淋剑法乃是我赛氏五位师傅亲授的绝学,这有什么问题吗?”
那人回道:“这就对了,陷武林同道于绝灭的人就是你,你简直就是江湖中的败类!”
南天竹虽不知其间的原委,却知穿封是深受不白之冤,忙高声喊道:“各位,这里头定有误会,在泰山大会上,穿封力救各位同盟,那是有目共睹的,哪会如你们所说,陷武林同道于绝灭?”
人群之中,有人吼道:“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同流合污,现在穿封小儿的恶行,已在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就休要再强词夺理了!”
南天竹深知,再这样下去,事情会越发闹得不可开交,望着正堕云雾中的穿封狂道:“穿封哥哥,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再这样下去,定会一发不可收拾!”
穿封狂正呆若木鸡,被她轻轻一带,已不自觉地跟着跨出了店外!
在众人的一阵唾骂之下,二人极速离开了小店,来到了一片断崖边!
站在崖边,穿封狂带着怨气满腹,在高崖之上,不禁发出一阵怒吼,吼声在山谷中悠悠荡荡,许久未决!
云中燕道:“穿封哥哥莫要将这帮人的话放在心上,我们行事俯仰无愧,还怕那欲加之罪不成?”
穿封狂呆立一旁,若有所想地道:“这似乎不可能,师傅怎么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
说着,不由举起酒壶,大大地饮了一口!
南天竹深感诧异地道:“穿封哥哥说的是谁?”
穿封狂若有所思地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就是我四师傅赛凝云!”
微顿又道:“不过这似乎不太可能,我四师傅一向嫉恶如仇,和楚军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又怎会和他们同流合污,陷武林同道于不顾呢?”
南天竹道:“那你怎么肯定是他?”
穿封狂道:“在泰山大会前,我在楚营里见到一个蒙面人,他除了面部焦黑外,其他的言行举止,眼神轮廓,都和我四师傅如出一辙,他似受楚军的一种药物所控制,当日我和他打了照面,他并没有为难于我,还要我赶紧奔赴泰山,救天下武林同仁,所以才有幸在玄阴洞中遇到了你!”
南天竹寻思道:“你说的蒙面人,面部是不是被灼伤过?”
穿封狂道:“正是,正是,他叫铁奴,天竹妹妹难道见过他?”
南天竹顿时欣喜地道:“何止见过,他还是我唯一的徒弟!”
穿封狂诧异地道:“你说什么?你年纪轻轻,还收有徒弟?且还是一位可以直接做你爷爷的大龄徒弟?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南天竹笑道:“我何时跟你开过玩笑啊?你现在能肯定他就是你四师傅赛凝云吗?”
穿封狂想了想,答非所问地道:“既然如此,那天竹妹妹,可有问过他的真实身份?又为何被烧的面目全非?”
南天竹叹声说道:“我因居无定所,常奔走在竹桃山庄和玄阴洞两地之间,有一日……!”
她悠然说了开来!
那一日,春风和煦,阳光明媚!
南天竹在从玄阴洞赶至竹桃山庄的途中,谁知走到半路,却遇到了一帮楚军,正在追赶着一个身负重伤的老人!
南天竹虽年纪尚轻,殊不知江湖的险恶,但也懂得什么叫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情急之下,一个闪身,横档在那批楚军的面前,冷冷地道:“你们这些所谓的军人,就是喜欢仗着人多势,仗势欺人吗?”
那被追赶的老人,见她年纪尚轻,便忙上前劝阻道:“姑娘,别多管闲事,你快走吧,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不然,我定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此时,那个带头的将军趾高气扬,对着南天竹喊道:“念你是个娃娃,今天你壅齿爷爷便不和你计较,识趣的,赶紧让开,不然你壅齿爷爷手中的宝剑,可是不辩老幼的!”
敢情这个雍齿,原本是和刘邦一起打天下的一个莽夫,和刘邦是同乡好友,从小一起长大,但此人一向卑鄙无耻,后因和刘邦不相为谋,便投了项羽!
只听老头疾言厉色地道:“壅齿,你这个叛徒,你曾是刘邦的部下,如今怎会助纣为虐?”
老头似伤的不轻,南天竹岂容雍齿得逞?只轻轻一扬手,一股莫大的劲力划过,已把扑过来的壅齿连人带马掠飞出去,倒在一边,嚎叫不已!
第六十六章
壅齿滚了两转,努力支撑起来,狠狠地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这般神力,你到底是谁?”
南天竹不以为然地道:“识趣的,赶紧给我滚得远远的,否则,休怪本姑娘不客气!”
壅齿部下有上百余众,哪能这般轻易放手,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厉声喝道:“臭娘们,真是不知好歹,竟敢对你雍齿爷爷下如此黑手!”
说着,便一个手势,招呼着那百余士兵,一起蜂涌了过来!
南天竹虽然年纪轻轻,但又岂是等闲之辈,站在原地,热血沸腾,双掌一错,不禁发出一声怒吼道:“玉女神掌!”
掌音方落,奋袂的双掌,已然卷起一阵狂沙猛浪,向敌群之中,席卷而至!
这一掌,何止万顷之力,一阵黄沙扑过,只见那帮士兵,被袭得七零八落,惨叫不迭,就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有的直被卷至上空,又倏然而落,有的被摔得老远,再难支起!
待那帮楚军从黄沙之中灰头土脸的缓过神来,南天竹已带着那受伤的老头,瞬间不知了去向!
灰头垢面的雍齿,慢慢从烟尘中爬将起来,气得鼻子吹灰,大致清点了一下人数,军队一众,已被她那一掌摧毁过半,立即重列余部,战战巍巍,狼狈而去!
南天竹从混乱之中,救下那老头之后,径直返回了泰山的玄阴洞中,因竹桃山庄鲜为人知,所以她也留了个神,尽量不让外人踏入那片自己苦心经营的神圣之地!
来到玄阴洞口,南天竹将他扶坐一旁,莺声说道:“前辈,你先在此歇息,我且进洞取些药来,你伤势不轻,急需处理!”
南天竹真是胆大心细,虽然救下了老人,对他的来历,却是毫不知悉,心中仍是存有戒备之心,没有直接把那老人领进洞内!
那人忙阻止道:“姑娘不必费心了,我这都是些皮外之伤,我这里有药,可双手负伤不能动弹,须劳烦姑娘给我取出!”
南天竹见他双手血肉模糊,略一思量,忙上前在其怀囊之中探了一探,果然在其怀中,摸出一个红色的药瓶来!
那人喘息道:“这是金创血散,服下一粒,便可定血止痛!”
南天竹忙从瓶中倒出一粒,放在那老人口中!
老人在服下药丸后,立即闭目盘膝,凝神静气地打坐地上,自我调息起来!
没过多时,他轻轻舒缓了一口气,双目微启,见南天竹还在一旁静候,不由喃喃地道:“姑娘一直在里这侯着吗?”
南天竹双手托腮,“嗯”地点头,以示应允,随后缓缓站起身来道:“感觉好点了吗?”
那人吃过药后,经过一番调息,倒是舒坦了很多,支撑着站起身来,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老朽好多了!”
南天竹道:“那就好,那帮楚军,何以要治你于死地?”
老头叹声说道:“姑娘可有听说过当年的关中之战?”
南天竹道:“项羽屠城,生灵涂炭,岂有不知之理?”
老头叹声说道:“当年战事,流血飘尸,不提也罢!”
微顿又道:“不知姑娘何门何派?年方弱冠,竟有这般超凡的武艺,实令老朽相形见绌!”
南天竹微笑道:“前辈真是虚怀若谷,小女子乃竹桃山庄的南天竹,一个无名小辈罢了!”
那人似早有听说过她的名字,神色一惊地道:“敢情是竹桃山庄的仙女,你的名字,早已如雷贯耳,今日能得一睹芳容,真是万幸之至!”
南天竹笑道:“前辈溢美了,不知前辈高姓大名,又当如何称呼?”
那人神色一顿,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道:“老朽叫铁奴,乃咸阳人士!”
提到咸阳,南天竹不禁又面色哀忿,黯然说道:“当年的咸阳之战,大街小巷,男女老少,有谁不知?可怜我们却偏偏生在这多事之秋!”
铁奴叹道:“能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当日为了解救一位故人一家,面对铜围铁马的楚军,不惜手足之情,浴血奋战,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
南天竹敬服地道:“敢情前辈乃是乱世英雄,真让南天竹深感敬佩!”
铁奴苦笑道:“谈不上什么英雄,只是不齿那些楚军的残酷暴虐,螳臂当车罢了!”
南天竹看他满脸豪气,言吐凛然,并非坏人模样,不由笑道:“铁前辈有伤在身,不宜露风,不如随小女子到洞内再续!”
铁奴奇道:“南姑娘是独自一人住在这山洞里吗?”
南天竹微笑道:“当日因故离开了竹桃山庄,我已在此住得有些时日了!”
铁奴忙道:“那实为不妥,我这蚩恶老头,怎可冒犯了南姑娘的仙境!”
南天竹有些不悦地道:“什么仙境啦?铁前辈又不是什么魑魅魍魉,您若是不进去,就是嫌弃寒舍的简陋!”
铁奴笑道:“难得南姑娘如此大仁大义,那铁老头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南天竹顿时一喜,雀跃地走在前方,带着铁奴,径直来到了洞内的幽静之地!
铁奴在此住了数日,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在南天竹精心的照料下,他的伤势已无大碍!
这日一早,铁奴早早起来洗漱完毕,在南天竹卧室外静静候着,心怀忐忑,似有要事要跟南天竹商榷一般!
南天竹根本不知道,他一直守在自己门外,起床打开房门,看着门口面色严肃的铁奴,不由大吃一惊,咋呼道:“铁前辈,一大早你就站在我门口干嘛?吓了我一跳!”
铁奴面无表情,没有言语,只“扑通”一下,跪倒在了南天竹面前,毅然说道:“铁奴武功浅微,想拜师学艺,还望南姑娘不吝赐教,请受我铁奴一拜!”
南天竹如堕深雾,根本没想到这老头会跟自己下跪,且还要自己教他武功,这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南天竹正舌挢不下,铁奴已开始扣头跪拜,没等她缓过神来,铁奴已叩拜完毕!
既已礼成,南天竹也没好再相推迟,忙将其搀扶起来道:“前辈不必如此,赐教不敢,跪拜更是要折煞了晚辈,晚辈的学术,怎敢在铁老前辈面前班门弄斧?既如此,我们从此不妨就以武相磋,相互讨教如何?”
铁奴深勾着头,拱手说道:“我既已白首北面,就是诚心向学,哪有相互切磋之理?”
南天竹还真拿他没辙,无可奈何地道:“那好,你既已心如铁石,我也却之不恭,不过,您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铁奴道:“师傅请说!”
南天竹严肃地道:“第一,在外面不许叫我师傅;第二,不能用我的武功滥杀无辜;第三,要有正义之心!”
铁奴义正辞严地道:“第一条恕难从命!”
南天竹怫然作色,有些不悦地道:“你连师傅的话也敢不听?”
铁奴道:“师傅就是师傅,在什么情况下都是师傅,我可分不了场合!”
南天竹见他言之在理,也只好由他了,厉声说道:“那后两条,你务必要谨记于心!”
铁奴只一点头,没有言语!
就这样,南天竹每天勤勤恳恳,诲人不倦,只把毕生绝学倾授给了铁奴!
别看铁奴年老体迈,学起功夫来可是悬梁刺股,专心致志,每天闻鸡起舞,废寝忘食,就在前不久,几乎已完全参透了南天竹的毕生精髓!
这日,东方欲晓!
南天竹早早起来,正在梳妆台前整理着秀发,屋外,突然传来几声惨叫!
她顿时一惊,听得出来,那声音是铁奴所发出的,在这石洞之中,铁奴怎会莫名的发出这么几声骇然的叫声?
南天竹散发蓬松,也顾及不了那窈窕体态,忙一个纵身跃出屋外,直朝发声处奔至!
铁奴双手占满了鲜血,直按在自己的脸上,在那个角落里嗷嗷喊叫不迭,那鲜红的血液,早已模糊了他的整个脸颊!
南天竹顿时大惊失色,再看看角落里那堆腾腾的烈火,旁边有一个铁面罩,面罩上还鲜血淋淋!
想是铁奴用那铁面罩烧红之后,贴在自己脸上,才会导致现在的场景,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铁奴如此忍罹求全,自毁容颜,必定隐藏着莫大的杀机!
南天竹呆立原地,一时不知如何去帮助痛苦不堪的铁奴,只在那里忙里慌张地道:“铁奴,你这是为何呀?”
铁奴强忍灼痛,狠狠地道:“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不这般,怎可潜入楚营,替我的几位手足兄弟报仇雪恨!”
南天竹见他这般不惜膝下黄金,不惜年岁之别,拜自己为师,如此吞炭漆身,可谓是精卫填海,试问有谁能比?
穿封狂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一切,并肯定地说道:“依你之言,我敢断定,那铁奴就是我的四师傅赛凌云无疑!”
南天竹叹道:“我几乎花了三月的时间,将毕生武学倾授于他,他这般潜伏于楚营之中,真是忍辱负重!”
穿封狂思索道:“他好像被楚军的药物给控制住了!”
南天竹道:“不可能的,我将制毒解毒之法也一并毫无保留地传给了他,一般的迷幻药对他来说,一点作用也起不了!”
穿封狂想了想道:“我看里面也很是蹊跷,那日在楚军大帐里,我与他打了照面,他举止正常,毫无迷幻之意,我看他潜在楚军里面,定是有极大的阴谋!”
南天竹笑道:“这倒已罢了,我担心的是他真正投靠了楚军,不然江湖中怎会传出这么多关于‘驭淋剑法’的谣言,如若这般,他将会是武林的一大祸害,加上他本身赋有的武功,现在恐怕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穿封狂毅然说道:“这点我敢保证,四师傅定然不会投靠楚军,因为我的大师傅、二师傅和三师傅及五师傅,都是他的同胞兄弟,皆是死在楚军的踏马之下,所以要他投靠楚军,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南天竹道:“照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穿封狂寻思道:“现在他独自一人身在楚营之中,我倒是挺担心他的安危的,至于江湖谬传,还有待查证,我定会弄个水落石出的!”
南天竹道:“凭他的实力,早不是当年的赛凝云了,足有万夫莫开之勇,所以你大可放心,我相信他自有能力应付!”
微顿又道:“不过,这武林中的传言,如此凿凿有据,又岂会是空穴来风?难道这天下间,除了你和你四师傅外,还有人使得这驭淋剑法?””
穿封狂叹声说道:“在楚军大营里得知,四师傅他一直心系武林同道,所以绝不会至天下武林仁人于不顾,这个谬传,有待查证,他日再做定夺!”
他话音刚落,继而说道:“照此说来,穿封应该改口叫南姑娘作师公才对了!”
第六十七章
南天竹有些忍俊不禁,呵呵笑出声来,道:“你傻呀,还师公?我可承受不起!”
说着,又敛了敛神道:“当我们授功完毕,我们二人已曾多次合力,试图想除去玄阴洞中那道石壁屏障,可我们的功力都是阴柔一派,所以即便是全力以赴,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穿封狂正色道:“我的五位师傅之中,要数我四师傅赛凝云最勤奋好学,所以,我相信,他一定会将你的武学发扬光大!”
南天竹看了穿封狂一眼,笑了笑道:“如今我们须做的,就是如何去屏除江湖中的那些谬传,不要以讹传讹,将那黑锅全扣在你的头上,到头来一发不可收拾!”
穿封狂长叹一声,缓缓说道:“人言可畏呀,咱们还是先回泰山再说吧!”
二人轻盈举步,离开了山崖边,朝着泰山方向,直奔而去!
二人倍道而进,很快来到泰山脚下,见泰山的周围,早已布满了密密层层的楚军,真是吃惊不小!
穿封狂神色一愕,忙一把拉住南天竹的手,怔怔地道:“快看那边,好多楚军,看他们那趋势,势必又有什么大的行动?”
正一路嬉笑追逐的南天竹,顿时被震住了,忙朝他所指的方向望了一望。
见泰山脚下,四面八方皆是重兵把守,四处巡哨流动,楚军如此行动谨慎,步步为营,势必又要搞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动静来!
穿封狂顺势一扯,将南天竹拉到一块大石后面,轻声说道:“楚军如此地网天罗,看来,我们暂时是上不了山了!”
南天竹不由咬牙切齿,狠狠地骂道:“这些楚军,真是可恶之极,他们的影子,怎么无处不在?”
山的那边,有一条小径,一队楚军人马,正汹汹然朝上山的路上挺近。
穿封狂看得真切,其带头之人,正是师兄东郭鸢,不由心里发毛,师兄怎会跟这帮楚军混在一处?
东郭鸢是自己的拜把大哥,他不是与几位师傅在一起吗?
花家村被烧,即慕仙山被焚,那天下第一庙已惨遭涂炭?二位师傅如今下落不明,大哥一人出现在这不该出现的场合,此事定有蹊跷!
南天竹见他呆立原地,不由启齿说道:“穿封哥哥,你在想什么呀?”
穿封狂立时不悦地道:“你怎么还叫我穿封哥哥?叫我穿封就行了,以后我都得改口叫你师公了!”
南天竹噘嘴道:“你叫我什么我管不了,不过,我这辈子铁定是要叫你穿封哥哥了,谁也甭想阻止,谁也甭想改变!”
穿封狂突然指了指正欲向山上行去的东郭鸢道:“那是我结拜大哥东郭鸢,也是我的师兄,不知他为何会和这帮楚军沆瀣一气,同流合污?”
南天竹望了望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莫逆之交?看他那派头,应该还是楚军里的大官呢!”
穿封狂正百思不得其解,突见其后面又驰来一队人马,走在最前头的正是楚营五将,此番,铁奴也在其中,身后跟着大批楚军铁骑!
穿封狂奇道:“今天楚军大势来此泰山,势必是有什么重大的动作?不然怎么会出动那么多的精兵强将?”
南天竹想了想道:“我定要设法上山看个究竟!”
穿封狂看了她一眼道:“我也正有此意!”
南天竹四周看了看道:“且看我的!”
两路兵马,已井然有序地上了山去,只剩下一些在山下巡视的士兵,南天竹便按住穿封的肩膀,轻声说道:“我先去摆平那几个士兵,你随后跟来!”
说着,便款步向山路口那边走了过去!
几个士兵见南天竹飘飘欲仙地走了过来,装腔作势地上前拦道:“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呀?”
南天竹微笑道:“几位军爷,我想上山,能行个方便吗?”
她虽做不出卖弄风骚的姿态,但那些楚军见她单独一个弱女子,美若天仙的独自一人,早已馋涎欲滴,按耐不住的样子!
其中一个士兵邪笑道:“今日是我们东郭将军荣登泰山宝座的大好日子,所有人都不许上山,否则格杀勿论!”
另一个士兵调戏道:“小姑娘上什么山呀?不如陪我们哥几个乐呵乐呵吧!”
没等几个士兵从呆立中缓过神来,南天竹也是一阵邪笑,随即暗发一掌,几个士兵已然全部应声倒在了一旁的乱草之中!
穿封狂见几个士兵已被南天竹给干掉,立即跑了过去,急道:“师公真利索!”
南天竹微笑了一下,没有言语,超近道直朝山上奔去!
穿封狂紧跟其后,很快,二人便来到了泰山府前!
二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把眼下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府前布满了楚营的士兵,当日泰山大会所设的擂台,依然存在,楚军五将和东郭鸢威风凌凌地站在擂台正中。
只见龙且神色凝重,振臂喝道:“把刑天笑给我带上来!”
府中大门,顿时“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从中有两位士兵将刑天笑押了出来,“扑通”一声脆响,刑天笑已被强行压倒在了擂台之上!
龙且走上前来高声宣道:“经霸王和范增先生商议决定,泰山府由东郭将军率五千铁骑接掌,原泰山府掌门刑天笑,因办事不利,理因废除掌门之位,并当场处死,由新任掌门东郭鸢立仗行刑!”
刑天笑一脸狼狈,浑身血迹,想是受了大刑,立即高声呐喊道:“你们这帮畜生,得鱼忘筌,卸磨杀驴,你们定然不得好死!”
死音方落,东郭鸢已手起刀落,“嗖”的一声脆响,刑天笑已身首异处,死于非命!
东郭鸢将刑天笑杀死后,立即振臂高呼道:“我东郭鸢今日正式接任泰山掌门之位,日后定为霸王效犬马之劳,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龙且也上来高喊道:“我楚营能得东郭将军这般豪杰相助,真是如虎添翼,日后我们的士兵,定要听从东郭将军的调遣,违令者杀无赦!”
山间顿时响起雷动之声,所有士兵,都齐声高喝道:“听从调遣,听从调遣……!”
声音响彻云霄,在山间回荡,许久未绝!
此时,时正当午。
躲在树叉上的穿封狂和南天竹,看着眼下发生的一切,真是义愤填膺,也不知东郭鸢是如何发现了树上的动静,高声喊道:“树上的朋友,今日是我东郭鸢荣登宝座的大好日子,何不下来共贺天伦呢?”
穿封狂和南天竹深知行踪已经暴露,互望一眼,便从树梢上飘飘而落,在阳光触角的穿透中,活像神仙下凡一般,轻轻然落在擂台前!
楚军见二人飘然而来,俱都一阵错动,严密地警戒起来!
穿封狂面无表情地拱手对着东郭鸢道:“大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东郭鸢深感意外的表情,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哈哈笑道:“敢情是穿封贤弟,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众人俱感惊讶,龙且上前道:“东郭将军与这穿封狂相识?”
东郭鸢深怕穿封狂坏了自己的美事,双目转了转道:“我和他似曾相识,好像有过一面之缘!”
穿封狂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大声吼道:“东郭掌门,你的事,我不想参与,我只想知道,我的三位师傅在哪里?”
东郭鸢面无表情地道:“别提这几个老家伙还好,一提到他们,我就火冒三丈,自你出现后,我就受他们的冷落,一气之下,我便离开了他们,后来听说山庙失火,即慕仙山又会同花家村被付之一炬,也不知道,几个老家伙有没有被烧死?”
穿封狂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忤逆的言语,顿时怒发冲冠地道:“你怎可这般诅咒自己的尊长和尊师?”
东郭鸢哈哈笑道:“如今我也是楚军的将军,泰山的掌门,以往的人和事,早已和我划清界限,识趣的,赶紧离开,不然,休怪本将军对你们不客气!”
没等穿封狂有任何表示,龙且已跨步上前,冷声说道:“慢!穿封狂现在已是武林的众矢之的,今日不妨趁此机会,替武林清理了这个害群之马!”
英布突然上前说道:“龙将军,我早说过,我们五将合力,也并非是那穿封的对手,这是他们武林中人的破事,我们何必要去蹚这趟浑水?”
他这一说,难免带了些私人情感在里头,如若真动起手来,难免会两败俱伤,他不忍看到穿封狂受伤,更不忍看到自己的军队受到任何的损失!
龙且冷冷地道:“英布将军,这个穿封狂处处与我们楚军为敌,早就死不足惜,况且,你身为楚营的大将,怎可一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穿封狂见场面有些僵冷,忙高声喊道:“英布将军勿须多言,我们虽有几次照面,但人各有志,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就别留什么情面了,再说了,我与楚军本就势不两立,今日也该有个了断了!”
英布是打心眼里不想与穿封狂为敌,可碍于大局所趋,他也鞭长莫及,只能呆立原地,任其发展!
龙且哈哈笑道:“穿封果是爽快之人,那好,我们就来个了断,今日我定要除去你这羽将军的心头之患,顺便也还了武林一片安宁,岂不快哉?”
穿封狂不屑地笑道:“什么还武林一片安宁?一切祸端都是由你们楚军引起的,你们自己心怀鬼胎也就罢了,非要让我穿封来背此黑锅!”
龙且顿时有些不快,狠狠地道:“就算是又怎样?木已成舟,你不但要背上这个黑锅,且还要背着这个黑锅一起下地狱呢!”
随即一声令下,道:“众铁骑和弓箭手准备,今日务必让这穿封狂死于乱箭之下!”
擂台前,顿时一阵雷动,除穿封狂和南天竹外,其他的人,都极速退了下去!
穿封狂和南天竹站在擂台之上,凝望着满山的楚军,个个枕戈待旦,跃跃欲试。
穿封狂临危不乱,沉着地道:“师公,看来今日是难免一场恶战了!”
南天竹微笑道:“这有何惧?能与穿封哥哥并肩作战,那是我南天竹的荣幸!”
话音方落,楚军的弓箭手已剑拔弩张,箭羽顿时朝穿封狂和南天竹如雨而至!
穿封狂和南天竹何等的绝世高手,小小几拨箭羽,岂能将他们奈何?
只见二人身形掠动,在半空活似两条游龙一般,翻转盘旋,双双使出毕生掌力,不时将那些箭羽反击而回,“嗖嗖”反射于楚军的军队之中!
楚军受箭羽反击,早已死伤惨重,乱成一团!
只听龙且高声喊道:“都别乱了阵脚,一定要将他们拿下!”
那帮楚军,顿如翻天热浪,喊杀声连绵不绝,天昏地暗地举起手中兵刃,向穿封狂和南天竹狂卷而至!
第六十八章
穿封狂和南天竹,功力倾世,长剑如红,这等绝世高手,几只箭羽,岂能奈何他们?
二人身形掠动,翻转如风,活似两条游龙,双双掌力生雾,剑气生烟,掌凶剑怒之间,顿将那些箭羽反击而回,横七竖八,“嗖嗖”反射向楚军军队之中!
楚军受袭,乱成一团,死伤一片,龙且气急之下,高声喊道:“都别乱了阵脚,一定要将他们拿下!”
他的一声令下,那帮楚军,顿时一簇蜂拥,喊杀震天,各执兵刃,耀眼夺目,昏天地暗地向穿封狂和南天竹一拥而至!
穿封狂二人,乃是当事绝顶高手,虾兵蟹将,岂在话下?他们掌来剑去,所至方位,皆是成片的倒下!
各种新仇旧恨,拥堵在穿封狂的胸间,面对楚军,长剑的酣畅淋漓,岂容多说?
南天竹也深恨楚军,剑吐八方,所向披靡,泰山之上,早已血流成河!
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楚军多如牛毛,如藕丝万端,连绵不绝,那般训练有素,也是让人望而生畏!
楚军人头攒动,从山下拥上,如滔滔江水,气势磅礴,接连不息,任你怎么消灭,仍是绵绵不绝!
所谓擒贼先擒王,此时,南天竹怒吼一声,连发数掌,击退身边的一拨楚军,一纵身形,直朝东郭鸢所在方位一跃而至,悬空对着摩拳擦掌的东郭鸢发出一掌,高声喝道:“今天我要杀了你这叛贼,一泄愤恨!”
话声未落,掌力已如狂涛猛浪般卷向了东郭鸢!
东郭鸢虽然没有领教过她的功夫,这突如其来的一式,自然不敢硬接,灵机一动,信手将身边一个士兵一拽,横挡在自己身前!
南天竹掌力劲猛,一击之下,直接击在了那士兵胸前,使其当即喷血而亡!
虽是隔山打牛,东郭鸢庞大的身形,也是不支,如弹丸一般,被震飞出数丈开外,倒在地上嗷嗷直叫,难以撑起!
穿封狂在百忙之中,见南天竹的矛头,突然倒向大哥而去,心下大骇,可阻止未及,南天竹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东郭鸢打伤在地。
好在东郭鸢拉了个士兵做了垫背,不然,怕不被南天竹雷霆万钧的一掌当场击毙?
毕竟是手足情深,穿封狂毫不犹豫,立即抽身,跃至东郭鸢身旁,将其搀扶道:“大哥,你没事吧?”
东郭鸢咳嗽两声,奋力支起,眼中凶光毕露,举剑便朝穿封狂的胸前一刺!
这一着,穿封狂始料未及,好在东郭鸢身受内伤,全力一击,劲道削半,才不至于将穿封狂的身体对穿对过!
那柄长剑,几乎已抹进穿封狂的身体一半,剑柄一端,寒光凶慑,仍在穿封狂的胸前一晃一晃!
似未伤及要害,内力深厚的穿封狂,只是微晃几下,便已站稳了身形!
他深感诧异,不明大哥是何用意?只目瞪口呆地望着东郭鸢,显得吃力地道:“大哥,你……!”
话音未落,身后大批楚军拥至,不容他再有丝毫的懈怠!
百忙之中,他倏地运力,将刺在胸间的长剑“啪”地掰成两段,双掌一挥,已杀进了楚军的包围圈中!
南天竹见他受伤,心里焦急,双掌一错,扑上来的一批楚军,已被她玉袂抚倒一片,纵身来到穿封狂的身边,边力敌着成群的楚军,边对着穿封狂说道:“狗是改不了吃屎的,明知他已叛投楚军,你还如此掉以轻心!”
因剑簇尚未拔出,穿封狂应对着楚军,倒还游刃有余,边打边回道:“我大哥定是受了楚军的蛊惑,不然,他是不会对我下这般毒手的!”
此时,龙且见穿封狂受伤,立即高声呼道:“穿封小儿已受伤,纵将士一定要拼死将他拿下!”
楚军听他这般高呼,顿时士气陡增,又向着二人团团围杀而至!
龙且向着其他几位将军使了个眼色,示意要一起杀过去,务必要取了穿封狂和南天竹的性命!
于是,以龙且为首的楚军五将,已一起挥着手中兵刃,喊杀着冲了过去!
大批喽啰本就凶残无比,簇拥而至,再加上五将合力攻上,南天竹挡在前面,对付起来已开始渐渐觉得有些吃力!
穿封狂虽然受伤,但对付着那些士兵,在一时半会之间,倒还不至于落败!
就这样一直对峙了许久!
南天竹见五将合围之势越来越猛,不觉摇身一变,手中已然多出一柄软剑,顿时双剑合璧,如长虹贯日,活似天女散花一般,将漫空舞成一朵剑花,渐渐又将劣势扳回!
穿封狂毕竟身负重伤,血流不止,固然神功盖世,但面对着根本杀不尽的楚军,也开始慢慢显得力不从心!
他晃动着身形,歪歪斜斜地狂走在楚军的合围之中,楚军挨山塞海,七手八脚的各种兵刃轮番刺至,一个不留神,右臂处不觉又被划伤,顿时鲜血直流!
穿封狂根本不敢再有丝毫的大意,边应对着敌人,边扯下自己的一块衣角,迅速卖开一个破绽,将自己的右臂火速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又一次面对着如蚁穴溃堤的楚军!
楚营的五将已是神勇之至,将南天竹这般武林的神话人物也杀得只有招架之功,渐无还手之力!
就在此时,山下掠动,跑上来一位浑身带伤的兵卒,惊慌失措地高声喊道:“龙且将军,山下遭一位黑衣人偷袭,此人武艺高强,我们的士兵,已经被杀得溃不成军!”
士兵已身受重伤,待话说尽,已然倒在血泊之中,在无动弹!
龙且听那士兵的喊声,顿时朝那边回望了一眼!
南天竹何等精明的人,见穿封狂再次受伤,自己已渐渐力气不支,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她见龙且一时疏忽,不由利剑狂走,在百忙中卖了个破绽,旋即闪至龙且身边,软剑一抖,已斜斜地架在了龙且的喉间,并高声喊道:“都给我住手!”
尤其是英布将军,早想结束了这场厮杀,见南天竹挟持了龙且,不由朝着众将士高声吼道:“住手!”
此时,所有憨斗中的楚军都望了过来,见龙且被胁,顿时偃戈息兵,蓄势待发!
龙且惊慌失措,忙沉声喊道:“姑娘切莫冲动!”
南天竹冷哼道:“赶紧叫你的士兵们都退下去,否则,我就先杀了你!”
此时,穿封狂也跑到了南天竹身边,关切地问道:“师公,没事吧?”
南天竹看他浑身是血,心里不禁一阵刺痛,黯然说道:“你赶紧到后山去,我随后就到!”
此时,龙且对着英布喊道:“英布将军,你们几位可有看到铁奴?自这里起事以来,一直没有看到他的踪影!”
英布和其他三位将军都异口同声地回道:“没有!”
此时,山下突然传来一阵喊声,道:“龙且将军,我在这里!”
随着一阵衣袂飞飘之声,铁奴已从山下一晃而至!
只见他目光怪异,各望了南天竹和穿封狂一眼,三人神会,各怀忐忑,俱都心照不宣,各自不露声色,帮着铁奴深藏着那个不容外泄的身份!
铁奴挤了挤眉,循循地道:“龙且将军,我担心进山的守卫薄弱,所以前去察看,果不其然,山下被一个蒙面黑衣偷袭,此人神功盖世,我没能将其擒住,还请恕罪!”
他边说,边向穿封狂望了一眼!
穿封狂立即心领神会,铁奴口中所说的那位山下的蒙面偷袭者,其实说的就是他自己,他这般贼喊捉贼,摇旗呐喊着冲上山来,其实就是想分散龙且等将的注意力,好伺机解救穿封二人,也可算是用心良苦了!
龙且愤愤地道:“暂不追究此事,眼下如何解这燃眉之急?”
南天竹已看出,铁奴正是自己的高龄徒弟,心中顿时暗喜不已。
她冷声说道:“龙且将军,若想活命的话,赶紧给我把后山的道让出来,只要我们安全进了玄阴洞,我便放你一马?否则,我们就同归于尽!”
龙且岂有不知后山洞里的厉害,只要这二人进了洞内,就算使尽浑身解数,也是无可奈何!
他不禁愤然说道:“前日泰山大会,被你二人搅浑,今日又阴魂不散的来搅和我们的泰山掌门的庆典,你们到底是何用意?”
穿封狂站在一旁,伤口处血流不止,再这样拖下去,也是对他大大的不利,不由冷声说道:“你们让,还是不让?”
南天竹软剑一递,剑刃已将龙且的喉部割开一条小小的口子来,顿时鲜血蔓延,缓缓从劲部救出!
龙且甚是一惊,顿时惊恐万分,对着后方的士兵高声喊道:“给他们让道!”
布满在后方道上的士兵,转瞬之间,哗然让出一条道来!
南天竹挟持着龙且,带着穿封狂循循向后山奔去!
其余四将,会同铁奴及一批士兵,也紧跟着追到了玄阴洞口!
南天竹冷冷地道:“叫你的士兵都放下武器!”
而后又轻声对着受伤的穿封狂道:“你且先进洞去,我随后就到!”
穿封狂也知道她能应付,自己身负重伤,若不听她之言,反倒会给她应付起楚军来增加不少负担,忙回道:“师公要小心!”
说着,已闪身进了洞内!
南天竹见穿封狂已至安全部位,心里如释重负,总算是松了口气,冷冷地在龙且耳边喊道:“叫你的人都退出三丈之外!”
龙且无奈,只能依言而行!
南天竹挟着他退到洞口,趁其不备,倏地抬起一脚,将他庞大的身躯踹飞出去,如弹丸般弹射至楚军的军众之中,立将那帮士兵打倒一片。
待众人缓过神来,南天竹已身杳洞口,不知所踪!
龙且大怒,被南天竹踢那一脚,也是受伤不轻,从地上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颤抖着声音怒吼道:“给我追!”
英布突然跳出来阻拦道:“龙且将军且慢,上次我们在此折腾了一天一夜,不但没起任何作用,反倒损兵折将,就不要再做无谓的的牺牲了!”
在场之人,唯有铁奴暗暗发出一阵窃笑,可是无人察觉!
龙且气得暴跳如雷,捧着腹部被踢的地方,愤愤地道:“撤!”
一众疾行下了山去,来到了泰山府中!
穿封狂和南天竹进了洞中,来到幽迷之处,南天竹既往如前,在那石墙处一阵念叨比划,石墙上顿时开启了一道石门!
南天竹搀扶着穿封狂来到洞内,朝那热腾腾的天池边奔至,找了一块平整之地,将穿封狂扶坐一旁,道:“穿封哥哥,你赶紧打坐调息,我且先给你把剑簇逼出来再说!”
穿封狂依言而行,忙打坐于地,暗自运力调息起来!
一番打斗,南天竹也是元气大伤,暗自盘膝而坐,缓缓逼足劲道,只在穿封狂的几大要穴上一阵推拿!
第六十九章
南天竹柔荑轻啄,在其身上几大要穴上一阵点拿,倏地盘坐于地,双掌一错,便轻轻运力,将穿封狂身上的剑簇慢慢逼出了体内!
只听得“嗖”的一声,没入他体内的半截剑簇,已被她的掌力逼出,剑簇带着一股血链,在烛光的映照下,发出慑人的亮光,“当”的一声,弹在石墙之上,坠落于地,又发出一声脆响!
好在南天竹提前封住了穿封狂的各大命穴,没有流出太多的血来,如若不然,穿封狂怕不当场血流如注,昏阙休克!
南天竹忙解下他的上衣,迅速给他包扎好两处伤口,焦虑地道:“你伤势不轻,一定不要乱动!”
穿封狂忍着疼痛,缓缓从怀囊中取出一个药瓶,喘息道:“师公,快给我服下一粒!”
南天竹伸手接过药瓶,从中倒出一粒,边给他服下边道:“这药丸和铁奴身上的金创血散如出一辙,毫无二致!”
穿封狂喘息道:“没错,这是我几位师傅精心研制的金创血散,对各种伤势有着止血阵痛的奇效!”
南天竹道:“看来铁奴果真是你的四师傅赛凝云无疑了!”
穿封狂静坐地上,闭目养神地道:“没错,今日在山下搅乱楚军阵脚的人就是他,不然我们就凶多吉少了!”
南天竹诧异地道:“我也觉得奇怪,听那报信的士兵说,是一位黑衣蒙面人偷袭了他们,我当时想到的也是他!”
穿封狂服下药丸后,感觉疼痛减少,气血也旺盛了很多,打坐于地,缓缓说道:“看来到目前为止,楚军里还没人识出四师傅的真实身份,他一时解下面纱,一会儿又戴上面纱,在楚军里扮演着两个截然不同得的角色,也真够难为他老人家的了!”
南天竹道:“我这大龄徒弟,比起你那结拜大哥,简直是天壤之别。好了,别多想了,好好静养吧!”
提到东郭鸢,穿封狂心里不觉一阵刺痛,不自觉地咳嗽两声,神色黯然,没再言语!
……
此时,云中燕和易风云也来到了泰山脚下,二人见山脚有大批楚军看守,不由为之一震!
易风云道:“楚军大势侵山,势必又有什么大的举动?”
云中燕道:“不知穿封狂他们是否在山上?”
易风云朝四周望了望,道:“我们顺着那边绕上山去,看看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中燕朝他所指的方向望了望道:“也只能如此了!”
二人顺着那边楚军防备薄弱的小道摸了过去,迅速干掉那几个看守的士兵,偷偷地溜上了山去!
二人来到泰山府前,看着一帮楚军还正在打扫战场,满地都是楚军的尸体,二人不由一阵喟叹!
他们静静地躲在暗处,云中燕不由诧异地道:“刚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满地都是楚军的尸体?”
易风云也奇道:“我也觉得纳闷,泰山大会不是已经完毕了吗?怎么在这泰山之上,又起杀戮?看来,这真是一块不详之地!”
此时,泰山府的大门“吱呀”一声大打开来,从中走出几个大将装扮的人,几人正是楚营里的五大将,随后还跟着受了伤的东郭鸢及蒙面人铁奴!
走到擂台前,龙且带着众将领顿了顿足,走到台前大声说道:“东郭将军,此番泰山已定,就留下五千精兵任你调遣,你且安心把伤养好,随时听候差遣!”
东郭鸢病殃殃地走上前来说道:“谢龙且将军厚爱,东郭鸢定不负众望!”
龙且喉部受了轻伤,用小小的白沙布包扎着,一向宣话声如洪钟的他,今日也难免变得有些忸怩其辞,轻声笑道:“把泰山这五岳之尊的掌门之位交予你,霸王很是放心,我们大家都很放心,待拿下其他门派之后,一定把这武林盟主之位交付与你,所以你是众望所归,定要好好把持!”
东郭鸢卑躬屈膝地道:“龙且将军说的极是,在下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龙且没再多交代什么,此时,那些士兵已将战场清理完毕,他便领着众将和余部,列队朝山下行去!
在离开时,唯有铁奴发现了易风云和云中燕的藏匿之处,他向二人投了一个怪怪的眼神,便随着军队一起离开了泰山!
易风云和云中燕觉得甚是怪异,那个蒙面怪人明明已发觉了他们的行迹,却没有将他们暴露出来,且还友善地投了一个未知的眼神,这又是何意?
云中燕悄声说道:“那个蒙面人看上去不像是坏人!”
易风云诧异地道:“他的眼神尤其和善,却又向外斜了一斜,好像是在告诉我们,此地不宜久留!”
云中燕向四周看了看,见楚军已去得远了,不由轻声说道:“那我们还是赶紧下山去吧,这帮楚军不知又在搞什么阴谋?泰山笃定,还要去清除其他门派,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我想,那附在穿封身上的恶言,也定是他们栽赃陷害的!”
易风云叹道:“这一招着实够绝,这般二桃杀三士,如此借剑杀人,造起武林各派同室操戈,他们却在背后坐收渔利!”
云中燕道:“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我们得尽快找到穿封他们,让他们不要受妖言鼓动,和天下各派自相残杀!”
易风云深情地望了她一眼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下山去吧!”
二人正欲起身离去,突闻擂台那边,发出一阵吼声,道:“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易风云和云中燕已知藏身之处暴露,便都双双站起身来,望着发声的东郭鸢!
易风云迎上两步,拱手笑道:“我等误入圣地,惊扰了东郭掌门,还望见谅!”
东郭鸢努力压制住自己已受伤的神态,高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即知我是泰山掌门,想必你们已经在此隐藏很久了吧,到底意欲何为?”
受其反唇相讥,易风云如堕五里雾中,一时难以作答!
云中燕灵机一动,上前说道:“东郭掌门,我等发现了穿封狂的行迹,一路跟来,在半山腰便跟丢了他的踪迹,所以……!”
没等她说完,东郭鸢已冷冷笑道:“又是穿封狂?你们跟他什么关系?”
见他眼神中露出杀气,显是对穿封狂已恨之入骨,云中燕双目转了转道:“他是我们的敌人,所以我们很想知道他在哪里?不知有没有在贵山之中?如果在的话,请把他交出来,我们要和他做个了断!”
东郭鸢怒道:“这个武林的败类,已被我们的大军逼至后山的玄阴洞中,胆小得不敢出来!”
易风云和云中燕听后,心中不由一阵暗喜!
东郭鸢又哈哈笑道:“不过他已被我刺伤,能不能逃过此劫,尚还在模棱之间!”
云中燕和易风狂顿时互望一眼,虽心里都一阵绞痛,深怕露出什破绽,可又不敢在情绪上有太大波动!
易风云定了定神,朗声说道:“东郭掌门,我等是否可以借步后山,设法揪出这穿封狂,也好还武林一个公道!”
东郭鸢笑道:“他已身受重伤,二位若是能将他除之而后快,也算是武林的一大功臣,不过,他身边却不知名地多了一个妖妇,此人也是一把好手,难以对付,二位定要多加小心!”
听他这般辱骂南天竹,易风云不由动怒于色,好在东郭鸢没有直视他们,否则怕不当场露出马脚?相互兵刃相见!
云中燕忙扯了一下他的衣角,上前对着东郭鸢道:“东郭掌门,正好趁那穿封狂伤势未复,我们何不将他一举拿下,你还是让我们到玄阴洞去找找吧!”
东郭鸢道:“这倒不是问题,问题是那玄阴洞里机关重重,你们又如何进得去呢?”
易风云和云中燕已见识过里面的危险,当然知道洞内不可小觑!
易风云道:“我们一定要找到他,哪怕是龙潭虎穴,我们也在所不辞!”
东郭鸢哈哈笑道:“好,两位既然如此壮志凌云,即便那穿封狂有十条命,此次也是在劫难逃了,那我就在此静候二位佳音!”
易风云和云中燕顿时拔开身形,纵身望后山疾驰而去!
二人离开后,东郭鸢立即叫来冥枵,吩咐道:“你且带人把他们给我看好了,他们只准往洞里去,否则,格杀勿论!”
冥枵立刻领命道:“是,东郭掌门,我这就去安排!”
易风云和云中燕极速来到玄阴洞洞口处,不觉警觉地互望一眼!
易风云道:“洞内极其危险,不妨你在此等候,我且先进去探个究竟!”
云中燕摇了摇头道:“上次我们不是已经闯过一次了吗?”
易风云道:“我想这洞内的机关不会那么简单古板,这次应该有所变化,并且更比上次可能还要难以应付,所以我不想让你去冒这个险!”
这时,洞内陡然传出一个声音,这声音顿让易风云震惊不小!
只听洞内女子喊道:“好一个感人的场面,易风云,是你吗?”
易风云大喜,是她,一定是她,忙雀跃地扯开嗓音朝着洞内喊道:“天竹妹妹,是我,我是风云大哥,你让我找得好苦!”
此时,南天竹已飘飘然从洞内来到洞口,也看不出她是什么神情,望着易风云冷冷地道:“没想到时隔一年多,你身边已有佳眷,也不知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云中燕知道她是误会了,忙上前说道:“天竹妹妹定是有所误会,我是为找穿封狂而来的!”
南天竹对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道:“穿封哥哥怎么从未提起过他有什么红颜知己,你到底是谁呀?”
云中燕有些失望地道:“我是穿封狂的……!”
他突然不知怎么表达跟穿封狂之间的关系,想了一想,压低声音回道:“我叫云中燕,是穿封狂最要好的朋友!”
南天竹神情不属,和穿封狂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也没听他提起过此人,便没去在意她是谁的朋友!
对着易风云,冷眉相对,双目微润地道:“你太让我失望了,当日我摔下山崖,以为你会等我回来,殊不知你一去不返,我曾多次去山上找过你,可是一次次的失望,已让我心灰意冷!”
易风云忙解释道:“天竹妹妹且听我说,当日我冒着倾盆大雨到山崖下去找你,却只看到那个装满药草的红色盒子,一直没有看到你的踪迹,所以我……!”
南天竹突然热泪盈眶,厉声吼道:“所以你就以为我死了,对吗?”
她的情绪似已失控,顿时指着易风云大声喊道:“易风云,你走,从今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
她的眼泪已破堤而出!
易风云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一时之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七十章
云中燕见二人局面难堪,越发不可收拾,也不由黯然伤神起来,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劝解才是!
过不多时,她悻悻然道:“天竹妹妹,你误解易大哥了,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找寻你的下落!”
南天竹缓了缓神,娇声说道:“这位云姐姐,你既是穿封哥哥最好的朋友,我也不妨告诉你,他现在已身受重伤,需要静养,所以不便见你,待他养好伤后,我会告诉他你来找过他,所以,你们还是赶紧下山去吧!”
云中燕心内愧怍,已不敢面对穿封狂,能探得其消息,已经算是最大的奢望,就算真正见到了他,那又能怎样?也不过是多添几分愁怨和尴尬罢了!
她双目微红,喃喃地道:“我此次前来找他,只是想告诉他,他现在在江湖中的处境很是危险,叫他不要轻信谣言,将自己陷于绝境!”
南天竹道:“谢谢云姐姐的关心,天竹一定如实替你转告!”
说着,便转身向洞内驰去!
这一转身,痛不堪忍,期盼已久的梦,瞬间破灭于无,不禁泪流满面,步履匆匆,瞬间消失不见!
易风云绝没料到,她会这般绝情,对待自己,尤比路人,心里虽是痛不欲生,但想想自己,也再无资格和理由去追逐她了,站在那里,痴望洞口,那千头万绪,着实难以理清,千言万语,全都只能咽入腹中!
云中燕满腹苦水,无处倾吐,呆在那里红着双眼,半晌无语!
突然。
易风云惊呼道:“云妹妹,你听,山下貌似有大片的脚步声传来!”
云中燕突被惊醒,仔细一番聆听,惊道:“一定是东郭鸢的人来了!”
二人正相互凝望,苦无良策,突见冥枵已带着大批楚军士兵,从山下蜂拥而至!
冥枵看着二人,顿时一阵邪笑,说道:“你们怎么迟迟不肯进洞啊?莫非是怕了这洞里有妖魔鬼怪不成?”
云中燕满腹牢骚,立时怒道:“进怎样?不进又怎样?”
冥枵不屑地冷笑两声,说道:“只可进,不可退,除了进洞,你们别无选择!”
易风云和云中燕皆是在怒火中烧之中,哪听得这般极言相逼?
横竖都是死路一条,易风云不禁怒道:“若不想死,你就尽管放马过来!”
冥枵仍是一副得意的样子,一阵恶笑后道:“好,你们既如此不知死活,那你冥枵爷爷就成全你们!”
们音方落,已见他双手微晃,随即山头上“嗖嗖”作响,从洞口上方,倏地撒出一铺网来!
二人怎么也没想到冥枵会出此一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大网,二人立时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被网在其中!
楚军见二人落网,立时一扑而上,将云中燕和易风云活活勒在其中,而后,纷纷将二人绑下了山去!
其实,这一切皆被洞内暗处的南天竹看得真切,她一直含泪等着易风云追进洞来说上几句好话,或许就原谅他了,没想到易风云没有进洞,反倒被楚军给活捉了去,这该如何是好?
她追出洞来,看着大批楚军正押着易风云和云中燕朝山下急奔而去,不由心急如焚!
她神色顿了一顿,极速望向洞口上方,洞口被楚军安下了天罗地网,自己却是全然不知,不由也暗叹惊险!
见洞口上方,有一块空挡,显然被人动过手脚,想定是上次泰山大会失利,楚军为了捕捉她和穿封设下的陷阱,没想到没有捉到他们,今日反把易风云和云中燕给捉了去!
她心下暗忖:“这帮楚军也太可恶了,明着抓不着自己和穿封狂,竟设下如此天罗地网来暗算,今日无意间将风云哥哥和云姐姐捉去,会对他们做出怎样的处置?”
她不敢去揣测后果,楚军的心狠手辣,她虽是没有领教过,却也是耳熟能详!
南天竹立即拔腿,欲向山下追去,可突然想到正疗伤于洞内的穿封狂,自己若是追下山去,和那帮楚军周旋起来,胜负难料,胜了尚且不说,若是不幸落败,他岂不饿也得饿死在洞中?
她再也没多想,顿时展开身形,朝洞中飞速而去!
她返回洞内,见穿封狂仍静坐于天池边,暗自运功调息,不由也没好打扰!
她举步轻盈,悄然走进卧室之中,从梳妆台的柜子里取出纸笔,在上面连画带写的绘出一些启开石门的密码字符,轻轻放于桌上,便急冲冲地离开了洞穴!
南天竹直奔泰山府而来,三下五除二,将两个看门的士兵除掉,便大势的破门而入!
这泰山府内,真谓是造起馆舍,凡有万数,楼阁连接,丹青素堊,雕刻之饰,不可单言!
各种楼阁亭台,几乎占去半个山腰,这一时半会,怎知易风云和云中燕被关押何处?
南天竹来到府内,突然从里面传出一股邪笑,伴着一阵哗然之声,东郭鸢也领着一帮楚军,将她围得水泄不通!
南天竹镇静以对,戒备顿生,立时暗运神力,蓄势待发!
东郭鸢神色高昂,上前笑道:“没想到那专为你和穿封狂布置的天落地网,竟意外地捕获到了两只大鱼,为了这两只诱饵,你竟自己送上了门来,正好我要报回他日那一掌之仇,但凡将你拿下,就剩穿封狂那只铩羽之鸟,他又能掀起多大的浪来?”
南天竹冷眉相顾,狠狠地道:“你可知翠纶桂饵,反以失鱼?”
东郭鸢立时哈哈笑道:“好大的口气!”
随即单手一扬,令道:“布阵!”
随着吼声,四周的楚军,顿时井然有序的一阵跃动,也不知这是个什么鬼阵法,顿时已成八卦之势,将南天竹围于其中!
楚军训练有方,一阵无形的晃动,顿时让人眼花缭乱,因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南天竹,哪顾得了那么多,怒吼一声,一柄软剑已拿捏于手中!
东郭鸢款步走出阵形之中,随即压低声音,沉声吼道:“拿下!”
阵形顿时一阵错动,百十兵刃,齐向南天竹的浑身要害刺至!
南天竹挥开带着愤怒的软剑,算是将毕生的真力都发泄了出来,真谓天女散花一般,将剑身拆变成无数剑花,将周围一圈一圈的楚军,杀得片甲不留!
楚军并未因此而乱了阵形,一拨一拨的雪亮兵刃,连绵不绝地刺向南天竹,势如山洪奔泻,气势磅礴!
南天竹的利剑之下,皆是迎者伤,碰者亡,泰山府内,顿时已成尸山血海!
南天竹根本未将这些虾兵蟹将放在眼里,招式所至方位,均是成堆的倒下!
压抑在心的仇恨与怨气,全宣泄于尖峰之巅,她长剑所点之处,无不所向披靡!
见着自己的士兵横七竖八地成片偃倒,东郭鸢眉头深锁,眼下紧张的形式,让他也顿时有些束手无策!
他突将手中长剑一扬,喝道:“弓箭手!”
酣战中的一拨士兵,听到喊声,都齐将身形蹲了下来,“嗖嗖”一拨箭羽顿时如雨一般,从外围射了进来,直朝南天竹的浑身齐齐并发!
南天竹真是有些防不胜防,虽将软剑舞得水泄不通,但还是有一个疏漏之处,一只箭羽飞过,已将南天竹的左臂划开一道血口!
在空间有限的泰山大堂之中,南天竹的奇招根本无法施展,但左臂小小的伤口,也没有太大影响到她的正常发挥!
东郭鸢见她受伤,立时哈哈笑道:“我的箭簇通通抹有剧毒,我看你还能撑得几时?”
南天竹身为剧毒的制造者,岂有不知之理?早有预防地冷笑道:“此毒乃药翀前辈最擅用的‘软玉十香散’,如此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她在受伤的同时,已知箭上抹有奇毒,早已做了防御,服下了一粒自制的“御毒神丹”。
她边说着,已边将自己的秀娟拿出,迅速将左臂上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东郭鸢没看出这年纪轻轻的女子,竟有这般作为,不由暗暗地佩服起来,冷笑道:“念你乃女中豪杰,我且好男不跟女斗,只要你从玄阴洞中把穿封狂给我揪出来,我便放你一马!”
南天竹义愤填膺地道:“亏你还是他的结拜大哥,在你眼里,简直义如粪土,不知穿封当时瞎了哪只眼睛,竟和你这样的人结义?”
东郭鸢冷冷地道:“若不是药翀老儿偏心,我又岂会投靠楚军,我要靠我自己的实力,去闯出一番天地!”
南天竹不屑地道:“就凭你?就算你真的成功,最终也是刑天笑的下场!”
东郭鸢顿时被她的话语给激怒了,冷冷说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拿下!”
楚军阵形顿变,一阵人影翻动,杂乱无章,这一次,阵形虽然看起来有些吻乱,但已错落有致,南天竹微一颦眉,待楚军阵形未稳,便已先下手为强!
只见她玉体奋跃,凌空而起,如鹰觅物,盘旋在上空,将软剑舞得活似一条游龙一般,未稳的楚军阵形,立时被她搅得大乱分寸。
南天竹剑及履及,一阵天女散花,已将阵乱的楚军杀之过半!
东郭鸢见此情形,心下大怒,不禁暗自对着那帮楚军骂道:“真是一群窝囊废!”
随即高声喝道:“都退下!”
大军人影晃动,听到令符,倏地一散而尽,成合围之势站成一圈,严以待命!
就在众军散开之际,站在当心的南天竹绝未料到东郭鸢会出此一招!
头顶上方,陡然传出一阵轰鸣,等南天竹反应过来,眼下早已一片漆黑,已被一尊铁钟,活活给罩在了里边!
铁罩体形,恰能容人,南天竹双手难支,纵有万钧之力,也是毫无施展的于地!
她在黢黑的铁罩里,将身子左右摆动数下,可铁罩几乎没有任何的活动空间,她不禁暗叹一身神力,竟就这样百无一用!
只听得铁罩外,东郭鸢向着铁罩猛地敲击了几下,朗朗笑道:“冥枵,速去弄些柴火来,务必将这不知死活的娘们烤死在这铁罩之中!”
铁罩之中,顿时“嗡嗡”之声震耳欲聋,南天竹不觉一阵意乱胸闷!
冥枵得令,应声而去!
由于铁罩内密不透风,空气稀薄,南天竹被困里边,早已呼吸困难!
钟外,已然燃起了“噼噼啪啪”的干柴烈焰之声!
她在铁罩之内,束手无策,不禁大骂道:“东郭鸢,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赶紧放我出去!”
东郭鸢哈哈笑道:“差一点我就死在了你的铁掌之下,现在我就要你血债血偿,就让你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铁罩周围,渐渐燃起了熊熊烈火,铁质传热较快,南天竹焖在里头,顿觉蒸笼火烤,大汗淋漓!
若再这样下去,任南天竹有再大的本领,恐也难逃一劫!
就在这刻不容缓之际!
第七十一章
突然。
大堂外,倏地掠进一条白影!
白影悬空一掌,掌力已将燃得正旺的干柴击得四处翻飞,士兵茫然,多半身着烈火,蹦跳打滚,堂内顿时一片大乱!
白影飘然落地,双掌交错间,那千斤铁罩,已被隔空拔起,铁罩受力,倏然炫动,直朝东郭鸢所站方位,一撞而至!
东郭鸢始料未及,那千斤铁罩,竟被白影悬空托起,其步履之轻便,手法之利索,实非一般常人能比。
一愣之余,那千斤铁罩,已朝他这边迎面飞了过来。
东郭鸢丝毫没有防备,那铁罩,顿如一把重锤,活生生撞击在他身上!
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他庞大的身躯,已如离弦之箭一般,被铁罩撞飞出去,穿过大门,仰落在外面的擂台之上,口吐鲜血,万难支起!
铁罩下坠,铮铮落在地上,发出震耳的“嗡嗡”之声,许久未决,伴着一群着火士兵的嚎叫,实是一道惨烈而壮观的风景!
随之一阵衣袂飘飘之声,已然将惊悚中的南天竹惊醒,她已被烈焰烤得面色焦黄,看见矗立在眼前的白影,不正是穿封狂吗?不由鼻中一酸,柔肠百转,身子已不自觉地瘫软在了他的怀中!
那份泪干肠断,不禁让人泪奔!
穿封狂伤势未愈,被她一扑,顿觉胸前伤口处一阵撕痛,仍是强咬牙根,挺了过去,轻声说道:“你急冲冲去了洞中,又仓促匆忙地离去,我就知道事有不妙,没想到东郭鸢这般狼子野心,我真是看错了他!”
南天竹娇声说道:“看你伤势不轻,本不想惊扰你静息疗伤,可我又怕我一人独闯龙潭,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才返回洞中,留下了打开石门的诀窍,否则你就永远也出不来了,没想到我如此谨小慎微,结果还是惊动了你!”
穿封狂道:“我们赶紧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吧!”
南天竹忙道:“他们抓了你的一个朋友,还有蓬莱的易风云,我们不能就这样离开?”
穿封狂义然说道:“蓬莱易风云乃当世豪杰,当然不能见死不救,不过,你所称的我那位朋友,不知姓甚名谁?”
南天竹喃喃地道:“她说她叫云中燕,是你最要好的朋友!”
听到云中燕三个字,穿封狂顿时惊喜交加,倏地扒开怀中的南天竹,紧捧着她的双臂摇了两下,焦急地问道:“她真的说她叫云中燕?快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南天竹左臂带伤,被他这么一拨,正巧抚按在她的伤口之上,她顿时疼痛难忍,本能地惊叫一声,左臂不禁一阵回让,娇弱地道:“穿封哥哥,你弄疼我伤口了!”
穿封狂一时高兴过了头,根本没有问她伤势如何,只一味哀求道:“师公,你快告诉我,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南天竹看他着急而又兴奋的样子,也没好生气,只是噘着嘴简单的回道:“你去问你那位东郭大哥吧!”
穿封狂丝毫没有犹豫,倏地一个箭步,冲出门去,气冲冲来到擂台上,抓住倒在地上嗷嗷直叫的东郭鸢问道:“快说,你把云姑娘藏哪里了?”
奄奄一息的东郭鸢,见他眼睛瞪得斗大,貌似癫狂的模样,不由冷冷笑道:“你永远也别妄想战胜我,有种,你就杀了我吧!”
穿封狂将拳头捏得“格格”作响,抓住他的胸口,咬死不放,仍是切齿痛恨地一再问道:“你到底把她藏哪儿了?你快说呀!”
南天竹追了出来,从来没有看到穿封狂这么恐怖过,云中燕到底是他什么人?以至于让他如此歇斯底里!
她忙说道:“穿封哥哥,你且好好问他,他都快被你勒死了,还怎么回答你?”
穿封狂这才注意地看了看面部铁青的东郭鸢,领子被自己拧的跟股绳似的,只差点没让他窒息,舌头都险些被勒得吐了出来!
他慢慢松开手道:“念在你我是同门师兄弟及把交的份上,我今天暂不与你计较,可是,你必须得交出云中燕和易风云两人,否则,今日我就算踏平泰山之巅,也要将他们找出来!”
东郭鸢被勒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一阵咳嗽后,缓缓说道:“他们已被楚军带走,就算你把我大卸八块,我也交不出人来!”
穿封狂立时被气得七窍生烟,若是换着别人,怕不一掌将其劈成肉泥!
南天竹怒气冲冲,上前说道:“我看你分明就是在撒谎?他们二人,才被你的属下耍不齿手段抓获,哪那么快就被送下山去?”
东郭鸢还在强词夺理地道:“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要不你们自己进去找吧!”
吧音方落。
南天竹突然发觉冥枵从大堂内走了出来,她便趁其不备,闪身过去,将软剑一横,指在他喉间问道:“方才在玄阴洞口,你带下山来的二人,被你藏哪儿去了?”
冥枵甚是一惊,眼珠子一阵邪转,半晌搭不上话来!
南天竹倏地将剑往前一送,怒道:“快说,不然我叫你见不了下一刻的太阳!”
冥枵望了望东郭鸢,忙支支吾吾地道:“他们,他们被我关押在泰山府的大牢之中了!”
边说着,双膝已“扑通”跪在了地上,连连扣头的哀求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啦……!”
此刻,穿封狂已纵身跃了过来,一把将地上的冥枵拽起,问道:“快领我们去救人,否则,我一掌劈死你!”
冥枵顿时被吓得屁滚尿流,嘴里一直唯唯诺诺,领着二人,便往里边疾行而去!
东郭鸢见穿封狂和南天竹进了屋去,不由发出一阵冷笑,吃力地从地上爬起,立即召来几个兵头,吩咐道:“你们即刻召集所有精兵,布防在府中的每一个地方,记住了,连一只麻雀也绝不能放飞出去!”
见他眼中露出的凶光,即知穿封狂和南天竹又将面临一次生死攸关的挑战!
冥枵带着二人,东悠西转,也难估算里程,穿过一亭又一亭,走过一廊又一廊,就这样兜兜转转,差点把二人都转昏了头!
穿封狂有些不耐烦地道:“你这瘦猴,莫非是想使诈?怎么半天没见着人?”
冥枵忙不停迭地道:“英雄饶命,很快就到了,就在下面!”
他边说,边朝低谷的一串房屋指了指!
穿封狂二人朝崖下俯瞰一番,看那些建筑的陈旧和布置,真像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可那地势如瓮,若东郭鸢在那设下埋伏,定当很难脱身!
南天竹望了穿封狂一眼,低声说道:“小心有诈!”
穿封狂也回望了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对着冥枵吼道:“我们在此等候,你且去将二人给我带上山来!”
冥枵双目一阵邪转,笑道:“那好,二位请在此等候,我这就去将二人带来!”
穿封狂怒目一瞪,吼道:“你若敢使诈,让我逮着你,定将你碎尸万段!”
冥枵嘿嘿笑道:“怎敢?怎敢?小的就算有千颗脑袋,也不敢胆大妄为!”
说着,望低谷小径,几个纵身,便也看不到了他的踪影!
就在二人疑窦丛生之际,突闻穿封狂大吼道:“师公,有埋伏!”
伏音方落,四面八方,箭羽如雨,密密层层地射向二人!
穿封狂和南天竹丝毫不敢怠慢,倏地展开身形,各自找了棵柱子做掩护,并极力格挡着正面和侧面如雨而至的箭羽!
这是在一个小小的云亭,大小圆柱较多,极易躲散掩护,却是不便反击!
转瞬之间,整个亭子已被射满了箭羽,穿封狂和南天竹在百忙之中,伺机抓起一把一把的箭羽,朝着楚军的各个方位撒出,各方楚军弓箭手,不乏有中箭而亡者!
二人在云亭之中,因空间受限,根本施展不开上层的轻功及身手,便各自卖了个空挡,直朝低谷的牢房方向奔去!
二人在防备中疾驰而下,后方楚军也是一阵雷动,纷纷朝低谷中逼近!
这里,可是出入深谷的唯一出口,已被东郭鸢的大军堵了个水泄不通!
东郭鸢拖动着受伤的躯体,来到一个制高点喊道:“众将士听好了,现在谷中数人,已成瓮中之鳖,敌动我动,敌不动我不动,只要我们死守着这个出口,就看他们能耗到几时?”
冥枵也不知从哪里,邪笑着钻了出来,在东郭鸢身边,谄颜媚齿地道:“此次请君入瓮,量他们也插翅难飞,我已将抓来的二人关押在了石牢之中,任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找到,我看这茫茫深谷,就是这群人的葬身之地!”
东郭鸢似已忘记了身负重伤,不由哈哈地一阵仰天长笑!
他这般狂妄,笑得忘乎自我,不幸扯动内伤,吼间一酸,顿时“哗”地喷出一口血来!
冥枵见状,一把扶上,说道:“掌门,看来你伤势不轻,你且先回去养伤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东郭鸢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道:“也罢,这里给我盯死了,一只苍蝇也不许放飞出去!”
冥枵立时吩咐了两个士兵,将受伤的东郭鸢扶了下去!
此时,穿封狂和南天竹已来到了深谷绝底!
一排排陈旧的牢房,全是厚厚的基石砌成,外面虽破旧不堪,但确实坚不可摧,任你有再大的本领,也休想破墙而出!
二人走近一看,这些牢房,皆是空空如也!
两人深感诧异,仔细看过了上百间牢房,皆未发觉什么异常,这帮楚军到底把人关押在什么地方呢?
南天竹奇道:“穿封哥哥,这里阴森森的,一个犯人也没有,他们会把云姐姐和易大哥关在何处啊?”
穿封狂静下来聆听了一阵,惊呼道:“师公,你听!”
南天竹忙屏住气息,细细一番聆听后道:“里面好像有敲击铁器的声音!”
穿封狂道:“这声音好像是从这排牢房的后方发出来的!”
南天竹“嗯”地一声道:“没错,牢房后方就是悬崖陡壁,莫非里面有暗洞?”
穿封狂道:“不管这么多了,先设法进去看看再说!”
二人向四周望了望,见后方皆是绝崖峭壁,根本无路可寻!
穿封狂左右环顾一番,再细细看了这些牢房一眼,不由走到当中的一间牢房前,启齿说道:“这间牢房的门锁和其他的都不一样,我想设法打开进去看看!”
南天竹也发觉了异常,将耳朵凑过来仔细一阵聆听,这里所听到的那阵击打铁器的声音,尤其明显,不由倏地拔开软剑,运力朝那道门锁刺去!
可任凭她怎么用尽全力,都无法将那道门锁打开,二人顿时觉得这间牢房虽然没有住人,但也定有蹊跷!
穿封狂道:“不如我们合力试试!”
南天竹顿时收起软剑,退出两步,和穿封狂并立一处!
第七十二章
南天竹莺声说道:“你身负重伤,搭把力就可以了,切勿用力过猛,否则拉伤了伤口,可是你自己受罪!”
穿封狂微笑道:“师公放心,我的伤势,已无大碍!”
二人胸有成竹,互望一眼,便屏神敛气,倏地朝那道铁门处一起发出一掌!
那道千斤铁门,怎受得住二人的万顷之力,只听得“嗡”的一声闷响,铁门已被他们的掌力破毁!
穿封狂用力过猛,突觉胸前的伤口一阵裂痛,不自觉地发出一声闷哼!
南天竹一惊,立即跨步上前,将其搀扶道:“叫你不要太用力,非要逞能,现在好了吧?”
穿封狂望着她关怀的眼睛,欣慰地笑道:“有师公陪伴,我一点都不怕疼!”
两人真情流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南天竹微红着脸,略显笑里含羞地道:“那你和那位云姑娘是什么关系呀,提到她,见你汗不敢出的样子!”
穿封狂汗颜,心里的愧疚随之而带,只是一阵微笑,虽愧中带悦,显是喜盖于羞,旁顾左右而言他地道:“好了,我们还是赶紧找人吧,也不知道他们被关在了哪里?”
南天竹撅了撅嘴,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跳进了那间牢房之中!
二人大步踏进牢房,看那满地乱草,不时发出一阵霉臭,看样子,已有些时日没人住过了!
他们像四周一番打量,穿封狂道:“这里不过就是一间普通的牢房,也没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南天竹心细,略一静息,貌似已听出了什么端倪,忙道:“穿封哥哥,你听这石墙后面!”
穿封狂忙屏神凝气,朝着挨近悬崖峭壁的那面石壁,仔细一阵聆听,随之举手,用力敲了一下,石壁处,竟发出一阵空响!
穿封狂沉声说道:“你听这石墙隔壁,貌似有一种野兽狂啸之声,且还不时有铁器撞击之响!”
南天竹一惊:“野兽?这里怎么会有野兽?”
她边说,已边将耳朵贴了过去!
一听之下,顿时大惊失色,说道:“果然有野兽的嚎叫声,要不要进去看看?”
穿封狂毅然说道:“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设法看过究竟!”
南天竹憋嘴道:“这道石墙貌似非常坚硬无比,恐怕不是凭我们两双肉掌就可以打开的,加上你现在伤口拉伤,若再加重你的伤势,我可管不着!”
穿封狂打噱地道:“你是我师公,你不管,谁管呢?”
南天竹嘟嘴道:“师公怎么了?师公走的路,还没你过的桥多呢!”
穿封狂立时哈哈笑道:“好了好了,我的好师公,我们先破开这道石墙再说吧,看看里面到底关的什么怪物?”
南天竹立时跳过来站在他的身边,高兴地道:“好,那我们准备吧,我也很好奇,这帮楚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狗皮膏药?竟将一个怪物,关押得这么隐秘?”
二人立时运力,齐向那道石墙处猛发了一掌!
这一次,可没有那般顺畅,二人这一掌,丝毫没有撼动石壁!
穿封狂有伤在身,没敢用尽全力,站在一边,喃喃地道:“这里仅一墙之隔,应该有什么暗道机关,我们不妨四处找找!”
二人顿时在那间牢房里四处查找起来,每一个角落,都非常仔细地寻找了个遍,可并没有发现什么有利的东西!
穿封狂叹道:“机关应该就在这间牢房里面,可真不知被藏在了哪里?”
说着,不由抬起一脚,朝面前的那堆乱草踢了过去!
一脚过去,乱草翻飞!
南天竹突然叫道:“穿封哥哥,快看!”
穿封狂低头望去,见地上的乱草中,隐约出现一个黑色按钮,穿封狂一喜,不由一脚踏了上去!
石墙那边,顿时响起一阵轰鸣之声!
两人大喜,见那石壁处,已然开启了一道石门!
两人迫不及待,跃过石墙,见里面有一个宽敞的石洞,洞内不时发出一阵铁链摆动相撞之声,还有一阵阵怪物的“嗷嗷”怪叫不绝于耳!
一听之下,二人大致已摸清楚了情况,一定是有怪物被铁链锁在了洞内的某个角落!
二人小心翼翼,循声摸了过去,在烛光熹微之中,远远见到一道石壁处,一个庞然大物,被一堆碗粗的铁链成大字形锁在墙上。
他的全身,皆被铁链捆绑,面部一对凶狠的眼神,冷眉怒焰地望着他们二人,且还发出一阵阵的狂啸,不觉让人毛骨悚然!
二人心内发毛,相搀着缓缓靠了过去,只见那怪物,鼻中突然射出一物,直朝二人弹射而至!
穿封狂和南天竹顿时一愕,立即展开身形,躲开了怪物的攻击!
怪物见二人散开了自己的一击,不由仰天长啸,哈哈笑道:“你们能躲过我的一击,也算是有缘人了,不妨过来一叙!”
穿封狂和南天竹甚是一惊,原来那不是怪物,而是一个会说话的老头!
二人顿时打消了一些疑虑,徐徐走了过去!
穿封狂来到其身前,见他长发如草,乱蓬蓬的遮住了脸颊,根本无法辩清他的长相和年龄,一双赤脚和光着的双臂,早已布满了青苔。
凭着他苍老的声音,穿封狂已大致知道了他是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不由拱手说道:“老前辈,何以被困于此?”
老头声如洪钟,朗朗地道:“都是刑天笑这个狗贼,将我困在这里,足足有二十余年了!”
南天竹道:“前辈受苦了,受此大难,实是让人痛心,我们既是有缘人,我等定会设法将你救出去的!”
老头将满身铁链摇得炸响,笑道:“这些铁链已如万斤之坠,活活压制了我二十余年,每一条,都是用上千斤生铁铸成,要想救我出去,谈何容易?”
南天竹寻思片刻,焦急问道:“前辈可否知道,今天有两位年轻人被那帮人活捉了进来,不知被关押在了何处?”
老头有些不悦地道:“你们前来,就是为了救人吗?”
穿封狂听懂了老头的弦外之音,忙解释道:“老前辈,别误会,那二人也是武功显赫之人,若不是遭楚军暗算,也不至于关押于此,南姑娘是想,若是加上那二人的功力,我们四人合力,定可以除去你身上的铁链,将您老解救出去!”
老头突然笑道:“这里是泰山的石牢,一般人是不可能进入的,你们二位,既能轻易进得,也不得不令我‘嗤鼻老怪’另眼相看!”
穿封狂立时一惊,对这名号,早是如雷贯耳,不觉惊呼道:“敢情前辈就是叱咤风云的‘嗤鼻老怪’千乘浪?”
怪老头笑道:“我被封印在此之时,你恐怕还没有出生吧,怎会知道老夫的名号?”
穿封狂敬仰地道:“前辈的嗤鼻神功乃天下无敌,刚才你使出的一招,我本该已经想到您老就是嗤鼻老人的,可突然想到嗤鼻老人已经隐匿江湖二十余年,真没想到,你会被囚禁于此!”
千乘浪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奉承的话了,顿时哈哈笑道:“方才我只用了一成功力,若是用上七八成的真力,我想你们二人,定是难以无恙,不过,看你们小小年纪,竟有这般作为和胆识,也实令老朽由衷佩服,你们若能解除我这浑身束缚,我定要将毕生所学倾授于你们二人!”
穿封狂笑道:“敢情千乘老前辈已对我二人大留情面,真是感激不尽,单凭你一成之力,便差点把我们打得人仰马翻,前辈实在是江湖中的凤毛麟角,着实让我二人开了眼界!”
千乘浪笑道:“不扯这些了,救人如救火,石牢里赛过百般严冬,那二位年轻人的小身板,也不知能撑得几时?你们顺着前边一直往前走,在洞的最深处,有几间石牢,你们要找的人,便在石牢里面!”
穿封狂和南天竹互望一眼,真是大喜过望,深深谢过千乘,便朝他所指的方位疾驰而去!
易风云和云中燕二人受擒,被冥枵关押在了这石牢的最里层,那几间石牢,常年阴暗无比,酷比十倍寒冬!
其寒,可瞬间将人封冻!
二人已在石牢里面呆了几过时辰,早被冻得不成人形,二人相互拥抱取暖,可仍是无济于事!
穿封狂和南天竹一口气深入到了石洞的底层,见得几间阴暗的石牢,在最里面的那间牢里,他们已发现了易风云和云中燕!
二人紧紧相拥,被冰霜凝于一处,早已动弹不得,远远望去,活似两尊冰雕玉像!
穿封狂和南天竹见到各自心里翘首以盼的人儿,迅速奔至石牢门口,见二人紧紧拥抱,甚是尴尬,但穿封狂仍是大大地叫了两声:“云妹妹,还能听见我说话吗?我是穿封,云妹妹……!”
云中燕和易风云的神智,尚还清醒,可全身冰冻,早将二人塑成了两座美艳动人的冰雕,根本动弹不了,不但连声音无法发出,就连热泪,也被瞬间封冻!
穿封狂和南天竹见二人这般模样,顿时心如刀割,也不知二人是否还一息尚存?互望一眼,便双双齐施神力,“嘭”的一声,已将石牢门打开!
二人再也顾不了世俗礼仪的约束,穿封狂一把将云中燕深拥怀中,见她脸上已结霜垢,连头发眉毛都垢上了厚厚一层冰霜,一碰之下,浑身发出碎冰“嚓嚓”的响声。
她冰俏的脸蛋,紧贴在自己的脸颊,那份刺骨透心的寒冷,不觉让他泪流满面,半晌哽不上话来,这一年多的情丝苦水,全被泪水吞没,沉浸在了不言之中!
南天竹也是一样,将封冻的易风云紧紧搂入怀中,捧着他已结冰的脸颊,早已泣不成声!
穿封狂突从哀思中清醒过来,慌忙喊道:“师公,赶紧把他们弄出去,这里面实在是太冷了,再这样下去,他们会没命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抱着云中燕,直朝石牢外疾驰而去!
南天竹也轻启神力,将易风云抱在怀里,直朝外面弹射而去!
二人各自负重,齐施神力,瞬间已来到了封锁千乘浪的石壁前!
离开了那间石牢,易风云和云中燕都感觉身子舒软了许多,浑身上下,已稍有知觉!
千乘浪看着四人,顿觉有些莫名其妙,立时对着穿封狂惊望一眼,说道:“小兄弟,你们四人这是哪般?让我感觉牵四挂五,莫可名状,实把老朽给弄糊涂了!”
穿封狂神情流露,看着双眼已有些润湿的云中燕,心里一酸,说道:“她是我想要用一生去保护的人,可是,造化弄人,感觉老天,总在让我们不经意的错过!”
云中燕听到这话,虽然仍是说不上话来,但内心也是心潮澎湃,那份伤痛,却是显而易见,双目之间,顿时如江河破堤一般,泪湿了整张僵硬的面孔!
第七十三章
南天竹也是如此,双手紧扣,将易风云紧紧搂在怀中,让自己的温度,慢慢将他身上的结冰捂化!
千乘浪看着四人感人的一幕,顿时发出一阵狂笑,大声说道:“你们相互之间,是何关系?老夫尚且不管,不过,看你们如此呴湿濡沫,老夫也不禁想帮帮一把,你们且先分开!”
话音方落,已见他的两个鼻孔处,缓缓延出两道气流,瞬间罩住了易风云和云中燕的全身!
南天竹和穿封狂散身一旁,甚觉惊讶,那两股气流逐见强大,已带着无比的劲道,将二人的躯体,悬托于空中!
隔着透明的气墙,穿封狂和南天竹看得真切,云中燕和易风云已在气圈之中略见蠕动!
千乘浪双目紧闭,真力暗运,将二人圈在自己的那阵热浪之中,过不多时,二人已渐渐有了生命的迹象!
二人略有缓和,千乘浪便将他们轻放置于地,那份力道的拿捏,不缓不快,恰到好处!
易风云和南天竹,如大恙初愈,尚未站稳脚跟,千乘浪已朗声说道:“我已驱除了你们二人体内的寒气,过不多时,你们便会恢复正常!”
易风云和云中燕感激涕零,双双跪倒在地,异口同声地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他们的话声,几乎还带着些许战巍!
尤似做了一场噩梦,云中燕眼含热泪,款步走向穿封狂道:“一年多没见,你貌似憔悴了许多!”
翘首以待已久,可心里的那份常怀的红豆相思,已是无力爆发出来,或许,安好便是晴天,虽已梨花带雨,但脚跟无力前移,站在那里,顾影自怜!
穿封狂满怀愧疚,见她面部凝结着些许沧桑,不由心里一阵刺痛,黯然伤神地道:“想必这些时日,你定也吃了不少苦头,看你形容枯槁,面黄肌瘦,已大大的瘦了一圈!”
此时南天竹欢腾雀跃,却是不知就里,见易风云从鬼门关跨了过来,所有的气,早已化作漫空情思,将易风云笼罩得密而不透。
她再也顾不上大庭广众的场合,疾步飞出,一把抱着易风云,伤心地道:“都怪你,都怪你一直不来找我,难道你真就忘了我们的月下之约吗?我真是讨厌死你了!”
一阵惬意的少女情怀,易风云虽满怀欣忭,可内心深处,那份不敢表露的伤痛,尤一根根钢针扎进他的身体,他不敢伸出手去搂住温情脉脉的南天竹,双目痴呆,早已热泪盈眶!
就在四人口面相对,孜孜汲汲之际,突闻千乘浪哈哈笑道:“你们是要眼羡死我这老头子吗?我这把老骨头,虽是强弩末矢,却也心明眼亮,你们这般,我这老头子当情何以堪啦?”
说完,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些许恣情滕欢,惬意已极!
穿封狂愁眉略展,缓过神来,对着千乘浪大声说道:“千乘前辈,真不好意思,我们阔别重逢,一时在您老面前失了礼数,还望见谅!”
南天竹已从易风云的胸脯上缓缓抬起头来,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媚声说道:“千乘前辈,我等不胜腆颜,还望不要计较!”
千乘浪朗声笑道:“何谈见谅?何谈计较?看得出来,你们四位,皆是重情重义的当时豪杰,老朽能认得你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此生就算一死,也大可慰藉生平了!”
穿封狂笑道:“前辈如此光风霁月,我们几个做晚辈的,怎可让你就此陨落,我们定会想尽千方百计,救你出去!”
此时,穿封狂已一起拉拢四人,谆谆地道:“不管多大的困难,我们一定要设法解救出千乘老前辈!”
易风云毅然说道:“有穿封英雄在此,我想定会事半功倍,易如反掌!”
穿封狂见他风流倜傥,不觉有几分敬畏地道:“这位仁兄,不知怎么称呼?”
南天竹抢步上前,有些引以为傲地道:“他乃蓬莱易风云!”
没等穿封狂做出表示,千乘浪已接口说道:“不知易行风是你什么人?”
易风云拱手回道:“他乃是晚生的爷爷,莫非前辈认识他?”
千乘浪笑道:“‘踏破浪’易行风和我乃是至交,没想到今日却在这石牢之中,与他的子孙邂逅,看来我们两家是结不解缘啦!”
易风云道:“我爷爷和我爹都去世得早,虽然晚生有些孤陋寡闻,但对千乘前辈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
穿封狂微笑着走到易风云身边,拱手说道:“敢情是蓬莱的易大哥,穿封早已久仰大名,殊不知易大哥对解救千乘前辈有何高见?”
易风云苦笑道:“穿封英雄真是虚怀若谷,看着前辈满身的粗壮铁链,我还真有些束手无策!”
此时,突听千乘浪说道:“你们看看我前方的这块石头!”
四人闻言,齐朝他面前见方不大的石头上望去,只见那块石板不厚不薄,似盖着什么东西一般,平放在那里,咋眼望去,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穿封狂奇道:“前辈,这不过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吗?”
千乘浪道:“石头盖着的地方,就是这石牢的暗门,但凡有人被押往这里,都会被他们用黑布蒙着眼睛,所以没人可以找到这里,进来的人,也没人可以轻易找到这个出口!”
穿封狂向前跨出一步,向那石块望了一望,伸出手去,轻运神力,便将其掀了开来!
果不其然,掀开石头,下面就是一个黑洞!
几人一起跑了过来,诧异地向黑洞幽深处望去,里面漆黑一片,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千乘浪叹道:“洞内有一柄凛霜剑,它曾陪伴老朽驰骋江湖数十年,皆是见者伤,碰者亡,此剑刃如秋霜,劚铁如泥,其锋芒,可谓是天下无双。”
他长叹数声,继又说道:“我深怕它落入贼人之手,所以特将此剑埋在了下面的石洞之中,只要找到它,才能用它将我浑身的铁链斩断!”
穿封狂毅然决然地道:“我们一定会找到这柄凛霜剑,定要替前辈除去这全身的束缚!”
千乘浪喟叹道:“此剑本乃泰山的镇山之宝,只因刑天笑多次觊觎不成,便欲加害于我,这个狗贼,除了觊望我的凛霜之外,更是对掌门一位垂涎三尺,所以他想尽了千方百计,最终我百密一疏,还是中了他的奸计,被他施毒迷倒!”
穿封狂叹声说道:“千乘老前辈乃是泰山的开山鼻祖,没想到竟遭到如此同室残害,落得这般下场,这真是武林的一大悲哀!”
易风云道:“千乘前辈赶紧说出凛霜剑的大体位置吧,我们这就去将其取回,将您老人家解救出去!”
千乘浪道:“你们顺着这洞一直往前走,前面有一座假山,在假山的东面,有一个石窟,因石窟常年风化,导致剑在里面根深蒂固,可非常人所能拔得出来!”
穿封狂拱手道:“千乘前辈请放心,我们定当竭尽所能,将凛霜剑取回!”
说着,便胸有成竹地安排道:“师公和云妹妹且在这里陪着千乘前辈,待我和易大哥前去取回宝剑!”
南天竹和云中燕满口应诺!
待穿封狂和易风云纷纷飘落于洞中时才发现,敢情这石洞除了洞口处漆黑一片外,洞内十步左右便是一只蜡烛,在蜡烛的照耀下,却是亮如白昼!
他们沿着石洞往里走了大约有半柱香的时间,突听前面传来一阵细细的流水之声,循声走去,却发现一处宽阔的地方,其中便有一处奇态百异的假山。
二人甚是欣喜,互望一眼,双双疾步行了过去,假山内“潺潺”的流水之声,顿时打破了石洞的静谧沉寂!
假山的四个方位,都有往外的出口,可见这石洞构造之人,可也煞费了一番苦心。
二人没去理会石洞各个出口通向何处,顺着假山,迅速地观赏了一圈,随后摸准方位,仔细地在其东面找寻起宝剑来!
二人一番细找,穿封狂轻轻用手敲击着一个平面的地方,发现里面竟是空的,不由暗运真力,用二指倏地将那薄弱的地方戳开一个洞来!
易风云跑了过来,见被戳穿处,顿时发出一股慑人的金光,二人俱都欣喜若狂!
金光转瞬即逝,想是那剑气封存太久,咋见光线是所应有的一种反应吧!
易风云跨步上前,蹲下身来仔细地朝那石窟处打量一番,见那拳头般大小的洞口处,隐约可见着一把金黄色的剑柄!
他顿时雀跃地道:“想必这就是凛霜剑吧!”
他边说着,已顺手抬起一掌,将那小小的石窟口,拍出一个大窟窿来!
他丝毫没有犹豫,伸手便去拔那剑柄,以他的功力,这应该是顺手拈来之事,可任凭他使尽了生平之力,那柄宝剑,像是已和那尊山石合为一体,仍是纹丝不动!
他缓缓站起身,说道:“此剑封存多年,受岩浆风化,已和岩石形成一体,凭我一人之力,实难将其拔出,穿封英雄不妨试试!”
穿封狂跨步上前,蹲下仔细望了望,启齿说道:“此剑非一般铸铁,应该分量不轻,我看得费些劲道,方能拔出!”
说着,他已马步微蹲,缓缓运力于双掌之中,立施倒拔之力,只听得剑身发出“嗡嗡”的清脆之声,他硬是将那柄宝剑缓缓从石缝之中拔了起来!
见他的双掌尤似磁铁一般,徐徐将那柄宝剑悬空吸起,待到剑簇处,陡见那柄宝剑,似受到了他强大的反拔之力,顿时发出一阵亮光,从石缝中“嗡”地弹射而出,直朝二人身后的石壁上飞去,“当”的一声脆响,长剑已发出“铮铮”之声,摇摇晃晃地插在他们身后的那道石壁之上!
易风云见状,立时兴奋地道:“穿封英雄不愧为武狂,此剑锋芒慑人,刃带凛霜,你一定是他新的主人!”
穿封狂跃身拔下石墙上仍还在微微晃动的凛霜剑,笑了笑道:“易大哥言重了,此剑乃千乘老前辈的佩剑,既已复出,定要物归原主才是!”
二人顿时一阵大笑。
易风云敛神道:“我们赶紧去解救千乘前辈吧,我想他是一秒也不想再受那些铁链的约束了!”
二人坚毅地互望一眼,随即展开身形,耳后风生,直朝洞中极速而回!
此时,云中燕和南天竹正在讨论着什么,只听南天竹道:“不知道风云哥哥他们能不能找到那柄宝剑?”
云中燕笑道:“有穿封大哥在,一定不负此行的!”
千乘浪顿时哈哈笑道:“你们真是被爱情冲昏头了,连说话都这么酸溜溜的!”
的音方落,突闻洞口处隐约传出穿封狂雀跃的喊声:“千乘前辈,我们回来了!”
随着话声,穿封狂和易风云已从洞底下跃了上来!
第七十四章
千乘浪见穿封狂手里握着久违的凛霜剑,顿时感慨涕零。
此剑长足三尺,剑宽半指,雪亮的剑身,纹路金色,赤色的剑柄,龙头活现,剑尖之上,镶嵌着金色的“凛霜”二字!
千乘浪豁然开朗,说道:“此剑已离开我二十余年,没想到还如此的锋芒毕露,当日我将它封存时曾说过,谁若有缘将它拔出,谁就是它新的主人,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你小子!”
穿封狂急道:“此乃泰山的镇山之宝,又是千乘前辈的随身佩剑,理因物归原主,穿封不敢据为己有!”
千乘浪毅然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我既已有言在先,那这柄剑就理因由你,不过,老夫极想看看你要如何将他运用?”
穿封狂长剑拿握于手,觉得轻重趁手,长短适宜,使起来定会得心应手,旋即喊道:“前辈且看好了!”
说着,已凌空而起,在千乘浪的四周,如游龙一般,一阵叱咤风云的奔跃!
千乘浪这般眼明手快的高手,都差点没有看清楚他的套路。
穿封狂身如疾电,剑气纵横,所使招式,可是那有驭剑法的精髓所在,那柄凛霜,气贯长虹,顿时溅起阵阵火花,只在“当当”一阵脆响之中,千乘浪浑身铁链,已然被他尽数切了下来!
穿封狂舞动着剑花,在转瞬之间,已然飘身落地,此凛霜剑在他手里,简直就是随心所欲,游刃有余!
那些铁链已解,千乘浪瞬间如释重负,身上似少了上万斤的负担,顿如黄口孺子,蹦跳狂呼,雀跃不已!
四人见他如出山猛虎,慨当以慷,鼎沸激昂,皆大欢喜!
千乘浪常年受封,初获自在,蓦然失控,发出一阵狂吼,眼中凶光恶极,倏地朝里边的石牢中一奔而去!
穿封等四人受惊,面面相觑,一起举步紧随,直朝石牢方位追去!
千乘浪虽老气横秋,但仍如电光石火,瞬间已至那几间石牢旁,他鼻中发出一声闷哼,双掌一错,出乎意料地朝着几间石牢连发数掌!
几人追至其后,那边已发出一片轰隆隆的巨响,实有雪崩海啸之势,待他们止步之间,那几间石牢,已被千乘浪的掌力夷为平地,乱石飞沙,尘土飞扬!
四人俱为他的功力慑服,面面相觑之间,俱都合计了一下,就算四人合力,也未必能做到这般孔武有力!
千乘浪似余兴未尽,狠狠说道:“这些石牢当年是我亲手所创,没想到所害的人,都是我至亲的人!”
说到此,他已老泪纵横!
易风云急道:“千乘前辈不必哀伤,如今奸人刑天笑已遭伏诛,您老定要以身体为重!”
千乘浪双目红润,黯然说道:“你是不知我的一双儿女死得有多惨,我被锁在那石壁之上,只听到石牢里传出我儿女的一阵阵哀嚎,直到气绝身亡的一刻,我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些丧心病狂的恶魔,还把我儿女的尸体从我眼前拖过,我真巴不得拔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
他咬牙切齿的神情,让人即可怜,又害怕!
穿封狂上前说道:“前辈,如今我们得赶紧逃出此地,不然,不知道这帮贼人又要耍出什么不齿手段!”
话音方落!
突闻外面一阵哗然,千乘浪道:“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待我出去将他们收拾干净!”
这老头,看起来比谁的性子都急!
穿封狂忙道:“千乘前辈不必操之过急!”
随后对着易风云、云中燕及南天竹道:“你们速带前辈从石洞的暗道逃出去,这里且先交由我来应付!”
南天竹当先道:“不行,你的伤势还没痊愈,还是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云中燕争道:“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此时,外面突然有人喊话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逃不了了,乖乖出来束手就擒吧!”
穿封狂已听出是冥枵的声音,不由朗声回道:“你们这些楚军的走狗,有种就放马进来!”
易风云上前一把将他拉住,说道:“你身上有伤,还是你带他们从石洞中先走吧,这里我来应付!”
穿封狂急道:“你和云姑娘刚从石牢里出来,大恙未愈,怎可让你来以身犯险,快带他们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千乘浪哈哈笑道:“你们都不愧为当世豪杰,为了我这耄耋老头,竟这般义无反顾,我若走了,不枉为人杰吗?”
说着,便纵身向洞外驰去!
四人互看一眼,也未犹豫,紧跟着奔了出去!
来到外面的大牢,已见外面布满了人,且到处都是弓箭手,个个剑拔弩张,摇摇欲动!
千乘浪披头散发,浑身青苔未除,活像一个野人,他对着外面高声吼道:“你们这帮畜生,今天你千乘爷爷就送你们上西天!”
说完,身子已如弹丸般弹射了出去,挥舞着双掌和鼻中神气,齐向楚军的弓箭手连连发招!
楚军在慌乱之中,只听冥枵怪叫道:“快杀了这怪物!”
说着,也一溜烟窜进了人群之中!
没等他跑出圈外,千乘浪的鼻中,已然发出一股劲气,直袭向他的后背。
千乘浪这一式,怒恨齐施,已是全力拼尽,冥枵那小身板,哪能抵挡得住!
只见他几个踉跄,已然没入军众之中,几个斜歪,算是让他躲过一劫,瞬间已看不到了踪影!
他周边的一群士兵,可没那么幸运,已被千乘浪的一式,袭得人仰马翻,落花流水!
一群一群的楚军,已连连发出惨叫,他的一双肉掌和嗤鼻神功,已埋没多年,今日复出,岂不拿这帮泰山的败类小试牛刀?
穿封狂等四人,虽已是当今武林的绝世高手,可看到千乘浪一出招,势胜排山倒海,皆瞠目结舌,自叹不如,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四人见他势如破竹,哪还能闲置得住,一起振臂高呼,杀向敌群!
四人齐上,加上嗤鼻老怪千乘浪,面对这五大高手,那帮楚军自是小巫见大巫,不战而败!
可那帮楚军,连溃逃的机会都没有,硬是被五人杀得片甲不留!
尤其是穿封狂手中的那柄凛霜剑,真是使得称心如意,加上一身盖世神力,剑到之处,皆是三五成群的成片倒下!
须臾间,近两千楚军精兵,已然被他们杀得精光!
千乘浪似意犹未尽,顿时哈哈笑道:“这些虾兵蟹将,简直不堪一击,我这糟老头子一身盖世武功,已被封存多年,没想到今日一用,虽觉有些手生,但仍是轻车熟路,游刃有余!”
穿封狂敬畏地道:“前辈的武功,果是出神入化,惊世骇俗,今日可算是让我等晚生们开了眼界!”
易风云也上前说道:“前辈今日尚似意犹未尽,待杀上山去,先除掉那帮贼人之后,我等定辅助您重振泰山雄风,到时侯我们天天陪前辈切磋,定让你过足手瘾!”
千乘浪哈哈笑道:“好,有你们几个陪同,老朽已不怕索然无趣了!”
他性如烈马,桀骜不驯,话音方落,身子已朝山上弹射而去!
穿封狂等四人,已立即展开身形,紧随其后!
很快五人来到了泰山府前,几个看门的士兵,尚还没有看清楚来龙去脉,已被他们当场击毙!
千乘浪一脚踹开大门,见里面空无一人,不由骂道:“没想到这帮畜生将这里弄得如此凋敝,想当年老朽在掌之时,这里是多么的繁荣热闹,井然有序!”
话音刚落。
四面八方,骤起一阵“嗖嗖”的箭羽之声!
五人顿觉不妙,立时背靠着背,各自挥开手中兵刃,沉着应对着各方如雨而至的箭羽!
一拨箭羽过后,五人丝毫无伤,戒备之势,油然加深!
第二拨箭羽未至,千乘浪倏地发出一声狂啸,已如疾电般一跃而起。嗤鼻神功和双掌的威力,已如惊涛骇浪般卷至埋伏的楚军之中!
穿封等四人见状,已立即分拨开来,各自兵刃齐出,呐喊着杀向了敌营!
五人之中,数云中燕的武功稍逊一筹,其余几人,皆是一等一的绝世高手,其兵刃过处,敌军皆是成片的倒下!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敌军几乎已被杀之过半!
此时,云中燕力神交迫,正被一帮楚军围杀,逐见不支,不知东郭鸢从哪里倏地冒了出来,长剑一出,已将云中燕手中兵刃击落,一个斜跨,已将精疲力竭的云中燕挟持在手!
他高声吼道:“都给我住手!”
众人听他喊声,俱是一惊,皆在百忙之中卖出破绽,齐向东郭鸢那边举目望去!
见他长剑斜架在云中燕的脖子上,穿封狂不禁大惊失色,高声喊道:“大哥,你这是为何?赶紧放开云姑娘!”
东郭鸢冷冷望着他,狠狠地道:“你们将我泰山弄得天翻地覆,凭什么要我放了她?”
千乘浪跨步上前,不屑地道:“你这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做事怎么如此不光明磊落,这等挟持人质的卑劣作为,岂是大丈夫所为?”
东郭鸢冷哼一声,说道:“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野老怪,竟对本掌门这般无礼?”
千乘浪立时怒道:“你就是泰山的掌门?泰山这名山大川的名望,都让你给抹灭尽了,今日老朽若不好好教训一下你,你是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了!”
穿封狂见云中燕在其手中,不能动弹,立即喝道:“前辈且慢!”
摩拳擦掌的千乘浪听其喊声,立即停下了动作,怒目一瞪,蓄势待发!
穿封狂对着东郭鸢,赤诚以待,朗朗地道:“大哥,您别再执迷不悟了,这位前辈乃是泰山的开山鼻祖千乘老前辈,这泰山本就是属于他的,你赶紧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东郭鸢显得有些激动,立时愤愤地道:“你就别再惺惺作态了,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看现在的我,堂堂的泰山掌门,何乐而不为?”
穿封狂急道:“大哥,快放了云姑娘,你这样会伤到她的!”
东郭鸢就是想看到他着急的样子,立时哈哈笑道:“怎么?心痛了吧,若想我放了她不难,除非你即刻死在我面前!”
大伙未料他会这般痛恨穿封狂,都深深为之一愕!
穿封狂带着对云中燕的愧疚,义然地道:“你就这么想要我的命吗?只要你放了云姑娘,我任由你处置!”
云中燕见他这般不顾一切的维护自己,心里一阵刺痛,那份刻骨的愧疚感,也是越发的强烈,不由急道:“穿封大哥,你不要管我,快杀了这畜生!”
穿封狂向前跨了两步,凝望着东郭鸢道:“大哥,立即放了她,我来做你的人质,我保你无事!”
穿封狂没有理会云中燕的反对,徐徐向前走了过去!
第七十五
东郭鸢哈哈笑道:“你要我怎么信你,你莫非是想伺机偷袭我不成?你就别做白日梦了,今日就三条路,要么你死,要么就是她死,还有就是你们一起去起!”
话语之间,冷如利剑,咄咄逼人,色显激动,宝剑已然向内扣进寸许,云中燕的喉部,已被抹了一条发丝般的口子,渐渐浸出一些血来!
穿封狂顿时一惊,黯然失色,叫道:“大哥莫要2伤她性命!”
命音才落,东郭鸢握剑之手,倏地抖动,似受到了一技重击,紧扣长剑的五指,已然酥麻散开,不自觉地发出一声闷哼,剑已离手,“当”地脱落在地!
云中燕悸怕之余,却不失智慧,趁机虚晃一掌,将头后扬,坚硬的头骨,已然和东郭鸢的鼻梁撞得裂了开来,顿时泪花打转,痛不堪言!
东郭鸢持剑之手,已然酸麻无力,耷拉一边,不能动弹,本能伸出左手,抚按在鲜血长流的鼻梁之上,当下胸前,已是空白一片,云中燕伺机,飞身逃出了他的挟持!
穿封狂眼疾手快,知是千乘老前辈在情急之下,已然施出博学嗤鼻神功,击伤了东郭鸢,救下了云中燕,心里顿时一阵窃喜。
随即一指青烟掠过,如一颗流星,已然取向东郭鸢胸部要害!
千乘浪的这一式,可是嗤鼻神功的“撑天破浪”,看是风平无波,实则如那惊涛骇浪,但凡中招,不死亦残!
这一式,和那第一招劲道全然不同,第一招,只是为了控制住东郭鸢的仗剑之手,所以仅两成功力的力道。这第二式,可是直取东郭鸢的性命而来的,其势之利,不容多说!
云中燕安然,穿封狂自是喜极,可他心有忐忑,和东郭鸢的香火之情,岂能抛之不顾,本能地飞扑过去,身子往外一撑,已将千乘浪向东郭鸢发出的第二式“撑天破浪”,活生生的挡了下来!
千乘浪所施怪招,招招隐暗难察,威力无双,奋力的一击,已然击中了偃卧而过的穿封狂,那道旧伤,又受重创,身子飞旋出去,倒在一旁,再也爬不起来!
东郭鸢双目邪转,深知不敌,见众人笃意转移,逃念顿生,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身形一晃,已逃离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云中燕见穿封狂伤势尤重,心怀不安,立时扑了上去,喊道:“穿封狂大哥,你没事吧,伤到哪儿了?疼吗?”
一阵关切,令穿封狂倍感欣慰,微笑着道:“没事,千乘前辈的嗤鼻神功果然名不虚传,我感觉我已半身不遂,再也不能动弹!”
南天竹飞奔过来,看了看他的伤口,焦虑地道:“穿封大哥何以要去帮那狗贼挡这一招,不巧正好又击中旧伤,如此伤上加伤,若非内力深厚,早已生命垂危,这该如何是好?”
众人确实不料,穿封狂会这般维护东郭鸢,千乘浪几步上前,不解地道:“好在我见机不妙,减弱了一半的功力,如若不然,怕不当场闹出人命?你何以要舍命去救这样的无耻小人?”
穿封狂嘴角渗着鲜血,喘息道:“他是我的同门师兄弟,也是我的结拜大哥,他不仁,我不能不义!”
易风云叹道:“穿封英雄乃真豪杰,如此义薄云天,气冲霄汉,着实令我等相形失色!”
千乘浪一把将他扶坐地上,双掌微运神力,手指过处,已然封住了他身上的几处命穴,以防穿封狂气血虚弱,导致昏阙。
他沉声说道:“你伤得不轻,加之本来身负重伤,如此雪上加霜,一定得静养一段时间,方能恢复!”
此时,山下一阵晃动,决然驰来两个怪老头,其中一个叫花装扮的远远就叫道:“穿封老弟,你没事吧?”
穿封狂心潮澎湃,一听那声音,就是叫花师傅的声音,待他想说点什么,叫花和药翀已来到了他的眼前!
药翀急道:“狂儿,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
叫花性急,愤愤地道:“是呀,老弟,是谁将你伤成这样?叫花大哥定然将他碎尸万段!”
千乘浪款步上前,笑道:“想必二位就是四大战神中的天机叫花和药王药翀吧?方才是我一时失手,将他打伤……!”
他话尤待续,叫花已怒吼一声,双掌齐出,直奔千乘浪的面门袭至!
穿封狂见状,顿时大惊,忙向药翀喊道:“师傅,快阻止叫花师傅,都是自己人?”
药翀点了点头,单手一扬,已然横叉在二人之中,一把撂住叫花道:“事情尚不明来龙去脉,这样大打出手,岂不伤了和气?”
叫花有些不忿之态,冷哼着走向穿封狂身边,疑惑低语地道:“这怪老头是谁呀?蓬头垢面,披头散发,还浑身长满了青苔,活是一个邪神野鬼,怎可以他为伍?岂不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穿封狂道:“他乃是泰山的开山鼻祖千乘浪前辈!”
药翀立在一旁,也略听见了“千乘浪”三个字,和叫花皆为一惊,药翀道:“千乘老怪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他可是天下第一高手,转眼数十年不见,竟变得这般蓬头跣足?”
千乘浪突然哈哈笑道:“让二位贤弟见笑了,我千乘老怪不幸遭奸人暗算,足足被囚禁了二十余年,让二位贤弟挂怀,真是受宠若惊!”
叫花倏地凑上前去,用手轻轻扒开他的乱发,仔细看了一看,怪叫道:“果真是千乘老怪,刚才情急之下,失了礼数,还望见谅!”
药翀看了穿封狂一眼,说道:“狂儿,我听说你大哥东郭鸢登上了泰山掌门的宝座,我和叫花特地前来道贺,殊不知这里何以弄得如此狼藉一片?”
南天竹冷眉高竖,上前说道:“原来那个不肖之徒就是你教的徒弟?”
药翀和叫花都一头雾水,药翀有些诧异地道:“姑娘何出此言?”
云中燕也迫不及待,想把事情的真相说个明白,让世人皆知,这个畜生是有多么的擢发难数,罪不可赦!
第七十六章
未待南天竹启齿,她已抢先说道:“东郭狗贼,勾结楚军,为虎作伥,差点害得我们大家全军覆没,这样的鼠辈,简直就是武林中的一大败类!”
药翀不知所措,纳闷地望了望穿封狂一眼,愣在那里,尤堕五里雾中,半晌无语!
穿封狂早看出了他的疑忌,忙启齿说道:“师傅,你也勿须难过,大哥他自鸣得意,早已物是人非,叛投了楚军,你看这满地的尸横遍野,尽是项羽派给他的精锐之师,若非他下令要将我们置诸死地,我等也不会这般滥杀无辜!”
药翀知道穿封狂的闻融敦厚,他决计不会撒诈捣虚,倒是清楚东郭鸢的为人,小肚鸡肠,投机倒把,又看了看满地伏尸,血海尸山,顿时对他们说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他双目沉郁,面色凝冷,怒不可遏地道:“这个畜生,何以变得这般不可理喻,所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我决计要亲手宰了他,可否有人知晓,那孽畜现在身居何处?”
易风云冰冰有礼地道:“晚生易风云失礼插嗫,望药老不要见怪,方才东郭鸢挟持了云姑娘,若非千乘前辈眼捷手快,武功盖世,恐怕现在场面不堪入目,千乘前辈一气之下,欲将那厮诛之而后快,却不知穿封英雄念于手足情深,对他舍命相救,所以才被误伤,后来趁乱,那厮便桃之夭夭了!”
药翀面愧,深望易风云一眼,以示回礼,说道:“易贤侄哪里的话?我那孽畜不忠不孝,理应人人得而诛之,今日之事,我必给大家一个交代!”
叫花冲上前来,对着药翀就是一顿非难,气愤地道:“我就说,这东郭鸢不是什么好东西,你非要说他是一棵好苗子,现在知道了吧?这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药翀叹道:“念他一介遗孤,那年便将他纳于足下,当成亲身子嗣一样,他从小顾影自怜,令人哀矜,都怪我过于宠溺,才把他惯得这般顽劣乖张,归根到底,我也难辞其咎!”
叫花不忿地道:“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看就算你耳提面命,他也是朽木难雕,无可救药,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穿封狂喘息数声,叫道:“叫花大哥,你也别再责怪药师傅和东郭大哥了,我想大哥他也是一时迷了心窍,才会误入歧途,相信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南天竹和云中燕一直守在穿封狂身边,云中燕突然起身,躬身说道:“各位前辈,穿封大哥身负重伤,我们还是先把他扶进屋内歇息吧,这样风吹日晒,可是大大不宜!”
叫花上前,嘿嘿笑道:“还是姑娘家心细于发,我穿封老弟有你照拂,我这做大哥的,甚是安心落意!”
说着,斜步过去,会同大伙一起,将穿封狂扶进了泰山府中!
千乘浪极其熟悉这里的一砖一瓦,感物伤怀。径直带着大伙,来到了一间上等的客房,将穿封狂安置在了里面歇息!
穿封狂昏昏欲睡,大伙齐出,唯有云中燕守在他的身边,心内承受的诸多委屈,终于不攻而破,瞬间泪奔,泣不成声!
只有易风云了解她的肝肠寸断,隔着半掩的门缝,他不禁心如刀割,望着梨花带雨的云中燕,稍作停顿,已黯然伤神地掉头回转,跟在大伙身后,向外走了出去!
面对南天竹的黏乎,易风云有太多的愧疚和无奈,深隐着内心的情殇痛楚,矫情地应付着真情流露的南天竹!
他在想,要不要将事情的原委,对她合盘相告,还是继续这样……!
最终他决定,只有悄然离开,才是对她最好的交代,一切是非对错,就交给时间来定夺吧!
……
他们信步走出,来一个密林深间,只听南天竹撒娇般道:“风云哥哥,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那日在玄阴洞口,你若追将进去,我本就会原谅你的,谁料你迟迟犹豫,我还以为你见异思迁了呢?”
易风云满怀追忆,心里深处,尤爱至深,可也只能一笑坦然,那份强压心头的悔恨,束厄着他,无法释怀!
他勉强笑道:“好,好!这次我就一直陪着你,哪怕天涯海角,只要你开心,叫我做什么都行!”
南天竹如被灌了蜜糖一般,笑得合不拢嘴,惬意地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再反悔,我们拉钩!”
说着,已伸出芊芊柔荑!
易风云看了她一眼,笑道:“这都是小孩子玩的把戏,就免了吧!”
南天竹噘了噘嘴,说道:“那好吧,我知道风云哥哥是大人,怎么会玩这么幼稚的把戏?我相信你,再也不会丢下我不管了!”
易风云何尝不想一直陪着心仪的她,自己大错已成,无力回头?再说,自己和云中燕已成夫妻之实,怎可将她抛负?
他没再发言,只一味享受着和南天竹这最后的一丝惬意!
不觉已至黄昏!
二人回到府中,见几个老头子正在客堂上把酒言欢,不觉也进去吃喝了些酒食,便各自安顿了间客房就寝!
易风云一直睡意阑珊,躺下又起,信步来到穿封狂的寝房外,隔着小小门缝,除穿封狂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以外,屋内再无他人。
略一沉思,已知一二,云姑娘定也跟自己一样的想法,抱着那丝愧疚,决然离开了穿封狂!
他没再踌躇,趁着月色,双脚翻动,便已追下山去,看来,他对云中燕已无形中产生了情感,见他着急模样,对她的关心和着急,应该不亚于对南天竹!
次日一早。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一场噩梦,已将南天竹惊醒,她倏地翻趴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叫着风云哥哥,待她清醒了些,方才发现那只是一个梦!
她睡眼惺忪,缓步走到易风云的房门前,见他的房门大开,也没在意,只以为易风云趁着空气清新,到外面早练去了!
她又踱步于穿封的房门外,见他的房门半开半掩,不觉轻轻然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