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7章 番外三之好好赎罪
司博楠的眼眸之中浮现出幽冷的笑意,垂眸看着楚梦阳,清清楚楚的看到楚梦阳的瞳孔猛地一缩。
楚梦阳顾不得身体的不适,震惊的抬头看向司博楠,“楚天奕他……”
震惊的话语戛然而止,听到自己这嘶哑的声音,楚梦阳完全懵了。
而更让楚梦阳惊恐的是,她未说出口的那些话,竟是都变成了气流声!
而且不管她如何努力,都不能再发出声音!
楚梦阳心中猛颤,惊慌失措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我……啊……咳咳咳……”
楚梦阳的喉间撕裂一般的疼,强烈的不适感让她再次爆发出了激烈的咳嗽声。
楚梦阳那一双红肿的双眸之中,惊恐之色越发强烈。
她惊骇的发现,自己的嗓子出了问题,竟是已经没有办法说出话来。
而看着楚梦阳的反应,司博楠的唇角微微的扬了起来,眸中浮现出了一抹满意的神色。
楚梦阳骤然想到自己刚才被强行灌下去的那一碗汤药,立刻抬头看向了司博楠,看到司博楠脸上的笑容,楚梦阳的心坠入谷底。
是你害我!
楚梦阳怒视着司博楠,拼命地嘶吼着,可是这嘶吼除了带给她剧痛之外,再无别的作用。
她挣扎着起身,猩红着双眸,愤怒的朝着司博楠扑过去。
心中的恨意如同惊涛骇浪般翻涌,已然将楚梦阳吞没,甚至是让她想要带着司博楠同归于尽!
她帮了司博楠,司博楠怎能如此对待她,这岂不是恩将仇报?!
可是,这愤恨的话语,只有残破不堪的气流声,根本没有半分威慑力,只让楚梦阳的心中越发的惊恐悲凉。
司博楠看着扑过来的楚梦阳,眼神一冷。
他没有躲闪,却在楚梦阳到他跟前的时候毫不客气的抬腿,直接踢在了楚梦阳的胸口。
楚梦阳吃痛,那残破的身躯犹如一片枯叶,轻而易举的被司博楠一脚踢开,再次重重的摔在地上。
她惨叫出声,可是这喑哑的声音如同一个破锣跌落在地上所发出的声音一般刺耳。
而且这惨叫声似是只出来一半,便戛然而止。
无尽的绝望袭来,楚梦阳的胸口似是压上了一块巨石,让她疼的喘不上气。
她的身体本能身体蜷缩成一团,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这声音却仿若破了洞的风箱,呼哧呼哧的,似是下一瞬声音就会戛然而止。
绝望在楚梦阳的心中蔓延,她的脸色也越发的苍白。
她想捂住自己的胸口,可是她现在真的完全没有力气,莫说抬手,就是动动手指头似乎都做不到。
司博楠平静的看着楚梦阳道:“东月国的皇上是一个明君,孤已经与他协商好,南燕国与东月国百年和平。”
“你虽然是东月国的公主,却从不将自己的国家放在心上,竟是做些残害手足之事,实在是令人不齿。你这样的人落到孤的手上,孤定然不会再留你为祸人间。”
“只是,看在东月国皇上的面子上,孤不会要你的性命,但是你这张嘴,断然不能再乱说。”
司博楠那淡漠的视线落在楚梦阳的身上,“一碗哑药保你性命,你回府去,好生悔过吧。”
楚梦阳的脑袋嗡嗡作响,却依稀听到司博楠的声音。
心中的恨意跟怒意交织缠绕,恐惧跟绝望更是不断翻涌,她紧咬着牙关,愤恨的看着司博楠,若是眼神可以化为利刃,司博楠的身体此时必然已经千疮百孔。
司博楠平静的迎接着楚梦阳的视线,唇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
他冷声道:“孤知道你识文断字,但是你这双手若是乱写一些不该写的东西,孤不介意把你的手也废掉。”
“纵然东月国的皇上不想要你的性命,但是余生,你也要为自己犯下的错,好好赎罪。”
楚梦阳的身体抑制不住的颤了颤,司博楠深深地看了楚梦阳一眼,不再多言,大步走出了房间。
门外的护卫对着司博楠恭敬的行礼,待到司博楠离开,护卫这才按照司博楠先前的吩咐进了房间。
两个护卫将仍旧瘫倒在地上的楚梦阳强行拉了起来,直接带着她出门,把楚梦阳塞进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之中。
楚梦阳昏昏沉沉,胸口剧痛,却仍旧想要找机会逃窜。
她瞅准了时机朝着马车外面跳去,只可惜,她的一左一右都有护卫,在楚梦阳有动作的那一瞬间,便狠狠地抓住了楚梦阳的胳膊,将她重重的丢回了马车之中。
楚梦阳摔得七荤八素,眼前发黑,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断了。
护卫道:“王妃还是莫要再挣扎了,皇上早就料到王妃不会安生,所以皇上说,看在东月国的面子上,只给王妃一次机会。若是王妃再有第二次不规矩的举动,那便哪儿不规矩,砍哪儿。”
楚梦阳的心坠到了谷底,泪珠不断滚落。
她想质问司博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可是她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给楚梦阳更深的绝望。
终于,马车回到了司博宇的府邸,楚梦阳失魂落魄的被人拽下马车,而她的噩梦,才是刚刚开始。
刚一下马车,那两个护卫便不知从何处拿来了镣铐,强行戴在了楚梦阳的手腕跟脚腕上。
玄铁打造的镣铐足足有手指粗,而那镣铐之中,竟是有一圈儿尖刺!
尖刺刺入皮肉,楚梦阳疼的浑身颤抖,鲜血亦是瞬间涌了出来。
护卫毫不客气的将铁链放下来,突如其来的重量坠的楚梦阳的身体险些直接摔倒在地上,却更是让她疼的大气都不敢出,豆大的泪珠不断滚落。
那两个护卫没有任何的犹豫,将楚梦阳丢进房间,下一瞬,一个护卫捏住了楚梦阳的嘴巴,将一瓶药灌进了楚梦阳的口中。
你给我吃了什么?!
楚梦阳惊恐的想要询问,却说不出话来。
护卫好心的解答道:“这是鬼医给您的药,鬼医说,您来的时候便是如此,他如今便把您该有的东西换给您。”
言毕,护卫对着楚梦阳颔首,起身出门。
紧接着,锁门的声音落入楚梦阳的耳中。
楚梦阳惊恐不已,却已经完全没有了挣扎的想法。
来的时候便是如此……
护卫给她吃的,是百日断肠散?!
楚梦阳想要挣扎,想要逃走,可是剧痛之下,她的身体根本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身体颤抖带动镣铐碰撞,叮当作响,而一股尖锐的疼痛,竟是从她手腕跟脚腕的伤处,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楚梦阳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剧烈,只觉得似是有无数只蚂蚁攥紧了她的身体,不断地啃噬。
“啊……”
楚梦阳悲鸣出声,犹如一只被困的野兽。
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是挣扎着起了身,拼命地拍打着门。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求求你们,放了我……
楚梦阳泪如雨下,满心绝望。
可是,这次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沉默,以及身体的剧痛,还有渐渐将她吞没的黑暗。
楚梦阳为时不长的余生,唯有痛苦。
第1638章 番外四之司博宇
东月国,御书房。
宽敞的房间收拾的一丝不苟,淡淡的沉香味道在空气之中弥漫,让人的心不自觉的便安稳沉寂了许多。
楚天奕头戴金冠,坐在桌案旁,手里拿着一份折子快速的阅览着,俊朗的面容上满是认真,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主子,祁王把人带回来了,已经送去了天牢。”
玄一进门,对着楚天奕恭敬地开了口。
楚天奕抬眸,幽深的眼眸之中有一抹暗芒浮现。
他放下手中的折子,“请若曦过来,跟朕同去。”
“是。”
没多久,楚天奕跟秦若曦携手到了天牢之中。
寒意夹杂着湿气铺天盖地而来,空气之中弥漫着的霉味跟骚臭味,更是令人作呕。
楚天奕跟秦若曦神情自若,大步走进天牢之中,刚走下楼梯,便看到了早就等在这里的楚天冥。
“皇上,皇后娘娘。”
楚天冥看到楚天奕跟秦若曦,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礼。
楚天奕抬手拍了一下楚天冥的肩膀,“四哥不必拘礼。”
楚天冥笑道:“虽然你我是兄弟,但是如今你已经是皇上,弟妹也已经是皇后,礼数总归是不能废的。”
楚天奕并不强求,只是问道:“司博宇已经关押起来了吗?”
楚天冥颔首,“我已经把他安置好了,只是他的情况不太好,一直在昏迷,我带你们去看看。”
楚天奕跟秦若曦颔首,三人大步向前。
走过长长的甬道,终于是到了地牢的深处,空气之中的湿气跟寒意也越发的强烈了几分。
与前面的不时吵闹不同,这地牢的深处,是一片死寂,让人觉得自己仿若已经到了地底深处,会被这无尽的沉默给尽数吞没。
在层层的铁牢门之后,是一个空旷的牢房。楚天冥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在墙上敲击了几下,一道暗门应声而开。
秦若曦心中暗叹这牢房的设计巧妙,随着楚天奕跟楚天冥进了暗门。
绕过弯曲的台阶,看着眼前呈现出的场景,秦若曦骤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暗门之后,是一处并不算狭窄的石室。
秦若曦环视四周,虽然石室之中没有窗户,但是四周放着的夜明珠提供了足够的光源,让这石室恍如白昼。
而这石室之中桌椅板凳一应俱全,桌子上甚至是摆放着茶具跟糕点,与外面的监牢截然不同。
楚天冥没有耽搁,带着楚天奕跟秦若曦直接去了内室。
刚进去,秦若曦便看到床榻之上躺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
此时那男子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饶是没有到跟前,楚天奕三人也能够清清楚楚的听到他那沉重的呼吸声。
楚天冥道:“他的情况不太好,最初那段时间事情繁多,我也怕其他人会发现司博宇在我的手上,所以顾不得给他诊治,只是将他关押了起来,却未曾想竟是让他的伤势恶化道这般地步。”
“来京城之前,我已经请大夫给他诊治过,也让大夫给他仔细的检查过了伤势,虽然先前皇后娘娘留了药,可是司博宇身上的伤口一直未曾愈合,还有许多地方皮肉已经溃烂。”
“之前的大夫说,若是他的伤口再不好,他怕是会有性命之忧了。”
楚天冥看着楚天奕跟秦若曦,口吻平静,神情也没有太大的波动,但是眼眸之中却有一抹浓重的暗色无法褪去。
床上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被楚天奕跟秦若曦制伏的司博宇。
当初秦若曦用体内的母蛊跟楚天奕体内的子蛊进行沟通,为楚天奕指引方向,让楚天奕成功将秦若曦解救,并且制伏了司博宇。
然后,楚天奕利用化形蛊伪装成了司博宇的模样,带着秦若曦去了南燕国,而司博宇则是被楚天冥秘密的带回了祁城。
但是当时东月国动荡,楚天奕既然要伪装成司博宇的样子,就断然不能够让人知道司博宇在楚天冥的手上,否则楚天奕便是自爆身份了。
所以楚天冥想尽办法“偷偷摸摸”的把司博宇带去了祁城,而后又因为得知东月皇病重昏厥的消息,立刻带兵赶往了京城,全然顾不得司博宇的情况。
当日楚天奕盛怒之下动手,只差把司博宇千刀万剐,因为司博宇身份特殊,楚天冥也不好大张旗鼓的给司博宇找大夫,便直接丢在了他祁城府邸的地牢之中。
直到楚天奕顺利登基为帝,楚天冥回了祁城,这才想起来去看看司博宇,却是未曾想到,司博宇已经奄奄一息。
一想到当时看到司博宇的场景,楚天冥的心中便忍不住唏嘘,胃里也是一阵翻涌。
当时楚天冥刚进地牢,险些被那恶臭味道熏晕过去。
楚天冥当时心中大惊,只怕司博宇已经死去,但是当他急匆匆的赶到关押司博宇的牢房,一番检查之后,这才发现司博宇仍有一息尚存,让楚天冥松了一口气。
只是,司博宇伤口溃烂化脓,甚至是有些地方已经生了虫,在司博宇的腐肉之中钻来钻去。
那个场景实在是令人作呕,如今回想起来,楚天冥都觉得头皮发麻。
楚天冥当即就给司博宇请了大夫,并且上书请示了楚天奕,得到了楚天奕的同意之后,这才带着司博宇入了京。
只是,这一路上司博宇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秦若曦对于司博宇的情况,却是并不觉得意外。
伤口溃烂化脓,会引发各种病症,有性命之忧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楚天冥再次道:“如今司博楠已经登基称帝,显然不希望司博宇回去,南燕国必然不会有人来讨要司博宇。”
“司博宇做了那么多的恶事,死有余辜,也犯不着再费心费力的救他。不如便将他就地正法,也算是给他一个痛快,倒也是我们的仁慈了。”
这般半死不活的拖着,只会更加痛苦,楚天冥觉得当真是不如直接让司博宇死了,好一了百了。
不过,他也知道楚天奕跟秦若曦对司博宇的恨,所以楚天冥没有自作主张,而是把司博宇又带来了京城。
楚天奕微微抿唇,幽深的眼眸之中精光闪烁。
“司博宇还不能死。”
第1639章 番外四之狼子野心
楚天奕开口,转头看向楚天冥道:“司博楠自然不希望司博宇回去,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让司博楠如愿?”
楚天冥微愣,楚天奕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精明的弧度。
“司博宇留在我们的手里,司博楠就不敢轻举妄动。”
“纵然我与司博楠有了口头的协定,东月国跟南燕国会保持百年的和平,但是南燕国的狼子野心,必然不会这般轻易地打消。”
“有司博宇在我们手上,对于司博楠而言,便是有了掣肘,即便是想要做什么,也要掂量掂量,所以比起我们,司博楠才是最想要让司博宇死的人。”
楚天奕看着楚天冥道:“四哥可知道如今南燕国跟北冥国之间的冲突?”
楚天冥立刻点头,“北冥国朝局动荡,司博楠新帝登基,只怕是想要利用北冥国来立威,这才趁着北冥国王权更替的机会下手。”
楚天奕颔首,“大楚国百年基业,被赵令北这个小人窃取,南燕国趁此机会动手,自然是把握了时机,却也能看出他们的小人做派。”
“司博楠登基时间不长就做出了这样大的动作,足以看出他的狼子野心。他没有对东月国动手,只怕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楚天冥的心沉了沉,楚天奕的这番话让他无法反驳。
可是,楚天奕若是因为这份考虑而留着司博宇的命,楚天冥觉得似是不妥当。
不等楚天冥询问,楚天奕解释道:“自从司博楠登基为帝,与我修书数封,字里行间都是要与东月国友好往来之意,亦是刺探过司博宇的情况。”
“很显然,司博楠很忌惮司博宇,也很想要了解司博宇的情况。因为司博楠很清楚,司博宇在南燕国的地位极高,追随者众多,若非司博宇豪赌了这一把走错了路,司博楠完全没有登基为帝的机会。”
“所以,只要我送司博宇回去,他的皇位坐的便不会那般稳固了。”
“我与司博楠没有什么往来,不过是见了那一面定下了口头协议,对他不敢做到完全信任。所以我得留着司博宇,必要的时候,或许可以做一张底牌,再扰乱一下南燕国。”
楚天冥蹙眉,“你这样考虑固然有道理,可是,司博宇本就心怀不轨,如今又被你这般折辱,若是有朝一日能够回南燕国,怎可能善罢甘休?”
“他的狼子野心,只怕会比司博楠更强。”
楚天冥满脸担忧之色,“如果你真的放司博宇回去,只怕是放虎归山。”
他皱了皱眉又道:“这一点我能够想到,司博楠只怕是清楚这一点。如果这么说,司博楠应该是料定了你不会把司博宇送回去吧。”
秦若曦微微一笑,“司博宇确实是对我们恨之入骨,但是我有办法控制他。”
楚天冥一愣,意外的看着秦若曦。
紧接着,他眼眸一亮,“你是说蛊术?”
秦若曦颔首,“如今我的蛊术更加娴熟了一些,即便是不能完全把司博宇作为傀儡,但是想要扰乱一下司博宇的心智,并不是什么难事。”
“再不济,我也可以故技重施,找个信得过的人伪装成司博宇的模样回到南燕国。”
“司博楠即便是猜到了司博宇对我们的恨意,可是这不代表司博宇恨我跟天奕,就不会恨他。毕竟司博楠可是趁着司博宇落难,登上了皇位啊。”
“虽然雪中送炭难,但是司博楠这般举动,可是实实在在的落井下石,司博宇若是有机会报仇,一定不会放过司博楠。”
楚天冥的脸色缓和许多,“你说的有道理。”
“这么说,司博宇活着,对于司博楠而言确实是一个不定时的**。只是,你既然可以用化形蛊,何至于非要留着司博宇?直接找个人装成司博宇不就行了吗?”
秦若曦道:“任何人都不如司博宇了解南燕国的情况,在我们摸清南燕国情况之前,找其他人伪装成司博宇并不现实,太容易露出破绽,所以如今司博宇还有用。”
之前楚天奕伪装成司博宇,不就被楚梦阳识破了吗?
想到楚梦阳最后还出卖了他们,秦若曦的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同时,秦若曦也觉得难以理解。
楚梦阳恨她便罢了,在家国大义这些大是大非之上,楚梦阳怎能仍旧这般拎不清?
只是,想这贤王殿下的所作所为,秦若曦的心里便有了答案。
贤王殿下身为东月国的王爷,不也是与司博宇里应外合,算计自己的国家吗?
上梁不正下梁歪,楚梦阳这般行径,只怕是少不了贤王殿下的“言传身教”了。
楚天奕接过了秦若曦的话茬儿,看着楚天冥跟秦若曦道:“南燕国的前任国君荒淫无度,这么多年来朝政都把控在司博宇的手中。如今司博楠虽然登上了皇位,但是短期内不可能将司博宇的势力全都掌握在手里。”
“他愿意与东月国达成百年和平,何尝不是因为此时的南燕国无力与东月国对抗,所以用的缓兵之计?”
“假以时日,等南燕国的势力全都掌握在了司博楠的手中,不排除他会撕毁合约。”
楚天奕的眸中之中暗芒闪烁,“所以司博宇的这条命,留着还有用,最好我们能够从他口中多得到一些南燕国的消息。”
“虽然我不想做背信弃义之人,但是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倒是也想从南燕国那边多得到一些好处。”
“好处?”
楚天冥意外,心道楚天奕是不是想要撬开司博宇的嘴,然后向南燕国起兵。
可是,楚天奕又说不愿做背信弃义之人,那楚天奕应该就不会对着南燕国动武。
一时之间,楚天冥倒是拿不准楚天奕的心思。
楚天奕笑道:“不与南燕国争夺国土,但是可以争一些其他的东西嘛。”
“旁的不说,南燕国的药物跟毒物便比东月国丰富得多。若是能够将南燕国的各种药物跟毒物都拿来为东月国所用,对于东月国的百姓,甚至是诸多国家的百姓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为东月国所用?!”
楚天冥惊诧的看着楚天奕,“你真是想起兵啊?”
第1640章 番外四之别脏了你的手
秦若曦没忍住笑出声,“四哥,不起兵,但是可以通商啊。”
“总归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一些事情多了解一些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通商?
楚天冥松了一口气,多少的了解了楚天奕跟秦若曦的心思,脸上不免也染了笑。
“皇上与皇后娘娘相处的久了,倒是越发生财有道,考虑的也越发全面,不似我一般,整日还是想着打打杀杀。”
“通商确实是好事,前些日子阳城那边来信儿,据说如今多国互市已经开始了,阳城繁荣了许多,这都是皇后娘娘的功劳。”
“确实是若曦的功劳。”
楚天奕闻言自豪的点头,满眸赞赏的看向了秦若曦。
他虽然顺利的登基为帝,但是东月国病重的时候他不在京城,有许多人对此颇有微词。
但是司博楠登基之后,主动派了使臣前往东月国,表示友好。
再加上阳城的多国互市如今已经发展的稍有眉目,令阳城一带富庶了许多,如今朝堂跟民间都在歌颂楚天奕是一代明君,那些对楚天奕的质疑之声倒是都随之消散了。
他能够有这两件政绩,可是都少不了秦若曦的帮忙。
想到东月皇先前跟他说过的话,楚天奕的眉眼之中满是笑意。
东月皇说,钦天监一早就测算过,秦若曦才是真正拥有凤神降临命格的人。
如今看来,此言确实不假。
秦若曦闻言笑了笑,脸颊微热。
阳城的变化确实是令秦若曦欢喜,但是她的目标绝不只是如此。
如果不是嫁给楚天奕,秦若曦原本是想着把陈青云的生意做得更大。
如今又了楚天奕的帮助,秦若曦更是如鱼得水。
秦若曦跟陈青云商量过,若是能够让所有的国家都开通互市,经济定然更加繁荣,对于各国百姓而言都是好事。
各种物资可以用贸易这种平和的手段进行交换,自然也就没有必要非要打仗掠夺了。
楚天奕对此甚是支持,陈青云跟秦若曦也都非常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秦若曦道:“我去给司博宇诊脉。”
楚天奕跟楚天冥颔首,跟秦若曦一同到了床边。
秦若曦的视线从司博宇的身上扫过,这才伸手探上了司博宇的手腕。
跟楚天冥刚才说的一样,司博宇的情况很不好。
秦若曦视线所及之处,便能够看到司博宇有多处伤口已经溃烂,而如今秦若曦感觉到司博宇的脉象,更是虚弱至极,似是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秦若曦细细的给司博宇诊脉,倏而微微的勾了勾唇。
她垂眸看着司博宇道:“把自己弄的这般虚弱,却又留着一口气,司博宇,你究竟是想活着,还是想死?”
话音落下的瞬间,原本“昏迷不醒”的司博宇骤然睁开了眼睛。
清冷的双眸之中承载着蚀骨的恨意,他死死地瞪着秦若曦,锐利的视线令人遍体生寒。
但是仅仅是一瞬间,司博宇的眼神便因为身体虚弱而涣散,呼吸声也变得更加粗重。
秦若曦脸上的笑意更浓,“看来还是没想死。”
“你装昏迷这么久,把我们刚才的谈话都听了个清楚吧?怎样?你可是想好了脱身的办法?”
司博宇狠狠地咬着呀,沉默不语。
楚天冥惊诧的看着秦若曦,“他在装昏?”
秦若曦道:“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至少我来给他诊脉的时候,他就是醒着的。”
“不过,听了我们的对话,只怕司博宇会更加清楚的意识到,他现在无处可逃了吧。”
秦若曦似笑非笑的看着司博宇,眼眸之中的冷意无声流淌。
“有种你就杀了我,我绝不会为你所用。”
秦若曦微微一笑,“放心吧,有我在,你死不了。”
秦若曦拿出针囊,毫不犹豫的掀开了司博宇的衣衫。
楚天奕眼眸一暗,恨恨的咬牙,死死地瞪着司博宇,暗自磨牙。
可是,楚天奕到底是没有开口阻止秦若曦给司博宇诊治。
秦若曦动作飞快,纤细白皙的手指似是蝴蝶翻飞一般,将数根银针刺入司博宇的几处穴位。
司博宇吃痛皱眉,但是很快,他的呼吸渐渐地平稳了下来,身体是许久未曾有过的舒服。
停针一刻钟,秦若曦将司博宇身上的银针一根一根的取下。
旋即,秦若曦拿出了一把匕首。
“伤口溃烂化脓,想要愈合,便只能够将这烂肉剔除了。”
说话间,秦若曦拿着匕首朝着司博宇的身上探去。
匕首泛着寒光,极为锋利,只是在刀刃落在司博宇身上之前,一只大手握住了秦若曦那纤细的手腕。
秦若曦抬头,映入了一双温柔的幽深眼眸之中。
楚天奕含笑看着她,柔声道:“这种粗活让我来,别脏了你的手。”
秦若曦怀疑的挑了挑眉,“你确定不会让他伤得更严重?”
司博宇这一身伤,正是拜楚天奕所赐。
虽然楚天奕此时举止温柔,笑容好似春风一般和煦。
可是,秦若曦却能够看到楚天奕眼眸之中闪烁着细碎的寒光,就如同春日冰雪初融之时的河水。
虽在阳光之下波光粼粼,可其中仍旧夹杂着细碎的寒冰,看似清澈柔和,实则冰冷刺骨。
如今换成楚天奕来给司博宇割肉疗毒,秦若曦当真是担心楚天奕会多给司博宇两刀。
楚天奕一本正经道:“我不想取他性命,自然不会再让他伤得更重。”
秦若曦凝视了楚天奕片刻,觉得楚天奕这话甚是有道理。
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吧,那你来。”
说话间,秦若曦顺从的将匕首交给了楚天奕。
楚天奕拿着匕首在手里掂了掂,唇角邪魅的勾起,锐利的视线落在了司博宇的身上。
不想取他的性命,那只要司博宇不死就行了。
至于受点儿苦?
这算不得什么。
“啊……”
楚天奕手起刀落,一声惨叫登时落入众人耳中。
秦若曦咬着牙倒吸了一口凉气,楚天冥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看着楚天奕那般“慢条斯理”的给司博宇清理着伤口的腐肉,楚天冥莫名的打了一个激灵。
莫名的,楚天冥只觉得楚天奕如今这般给司博宇“治疗”的样子,比楚天奕在战场上杀伐果决时候的模样更加恐怖。
第1641章 番外四之注定只能受尽屈辱
楚天奕柔声道:“四哥,你先带若曦出去休息一会儿,等我处理好了司博宇的伤口,再去找你们进来。”
司博宇的身上千疮百孔,楚天奕可不想让秦若曦污了眼睛。
虽然医者不分男女,但是若非迫不得已,楚天奕当然不愿意让自己的媳妇儿去看别的男子。
秦若曦知晓楚天奕的心思,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随着楚天冥一同去了外室。
石室之中,楚天冥跟秦若曦坐在外室的桌旁。
而内室之中,惨叫声不时传来。
楚天冥的眼角抽了一下又一下,看着气定神闲喝茶的秦若曦,心中不由得暗叹了一句秦若曦的心理素质实在是好。
终于,过了小半个时辰,楚天奕从内室之中走了出来。
楚天奕用帕子擦拭着自己手中的匕首,那洁白的帕子上已经染上了斑斑血迹,楚天奕的手上亦是染了红色,让人看着心惊胆战,可楚天奕的神情却是一片轻松。
“都处理好了,不过……”
楚天奕看着秦若曦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他好像晕过去了。”
秦若曦:……
这话不用楚天奕说,秦若曦也知道。
先前司博宇突然停止了惨叫,秦若曦就猜到了这个情况。
而且当时楚天冥还有些不安的低声问秦若曦,司博宇会不会已经死过去了。
秦若曦在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没有用任何的麻醉药跟止痛药,生生的切了这么多腐肉,司博宇昏死过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秦若曦相信,这种感觉,司博宇怕是今生今世都不会忘。
而且秦若曦亦是知道,楚天奕这样做,是在为她报仇。
楚梦阳跟司博宇对她的伤害,楚天奕比她记得还要清楚,更是已经千倍百倍的讨回来了。
秦若曦的唇角轻轻扬了起来,“我去给他上药。”
“我陪你。”
楚天奕柔声开口,目光灼灼的看着秦若曦。
秦若曦没有阻止,任由楚天奕像是一条小尾巴一样,跟着她去了内室。
一番忙碌,司博宇的伤口被处理完毕。
秦若曦给司博宇强行喂了药,护住了司博宇的五脏六腑,让他的体力尽快恢复。
只是,秦若曦做了另外一件事情,便是给司博宇喂了一份洛兴怀精心配制的毒药。
那毒药寻常人服用没有任何的影响,可是对于习武之人而言,这毒药无异于“灭顶之灾”。
因为这毒药会封住习武之人的气力,让他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非但如此,因为毒药的蚕食,中毒之人的身体还会不时地感受到剧痛,直到将这习武之人的气力完全消磨掉。
夜明珠的光映在秦若曦的身上,长如蝶翼的睫毛在她的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秦若曦将放在司博宇手腕上的手收了回来,看着楚天奕跟楚天冥道:“他的身体无碍了,只要好好上药,身上的伤口便能够愈合。”
“至于脸上的伤痕,想要不留疤是不可能的,若是想用他这张脸,便只能日后再给他用化形蛊了。”
楚天奕点了点头,转头看着一旁的玄一道:“给他戴上吧。”
“是。”
玄一应声上前,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床边。
旋即,玄一将那托盘之中粗重的镣铐戴在了司博宇的手腕跟脚腕之上。
铁链碰撞,叮当作响,而镣铐戴上的瞬间,昏迷之中的司博宇痛呼出声,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秦若曦看着殷红的血液从司博宇的手腕跟脚腕的镣铐位置涌出,眼皮不由得微微的跳了一下,心中有些发紧。
她刚才未曾端详这镣铐,但是如今看着司博宇的情况,秦若曦不难猜出,这镣铐之中只怕是有尖刺,这才弄伤了司博宇的脚腕跟手腕。
醒来的司博宇满脸痛色,颤抖着移动着自己的四肢,看着自己身上的镣铐,眸子恨意迸发。
楚天奕看着司博宇道:“这是南燕国国君送来的,让朕用在合适的地方。”
他微微一笑,“而且南燕国国君告诉朕,这套镣铐,你的王妃也有。”
秦若曦心中微动,意外的看着楚天奕。
司博宇亦是意外的看向楚天奕,眸子恨意翻涌。
“是你跟他勾结!呵呵,那个没用的东西,竟是也能当上南燕国的国君!”
楚天奕毫不客气道:“如今已经沦为阶下囚的你,似乎没有资格说旁人无用。”
“司博宇,你便好好在这儿活着吧,享受一下这镣铐带给你的痛苦,也好好的反思一下,你做下的错事!”
楚天奕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幽深的黑眸之中恨意翻涌。
他握住秦若曦的手,垂眸看着她。
“我们走吧。”
秦若曦颔首,楚天冥亦是随着他们二人一同转身,朝着石室外走去。
只是,司博宇的嘶吼声,却骤然从他们身后传来。
“楚天奕,你以为本王会任由你羞辱吗?”
“这次是我棋差一招,漏算了一步,但是士可杀不可辱,来生,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铁链碰撞叮当作响,令人心中发颤,司博宇嘶吼着挣扎起身,铆足了力气朝着一旁的石壁狠狠撞去。
楚天冥惊诧的想要上前阻止,却是看到司博宇在距离石壁还有半寸的时候,竟是突然之间惨叫出声,他的身体似是突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无法控制的瘫软了下去。
司博宇那苍白的脸皱成一团,身上冷汗直冒,身体本能的蜷缩了起来,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在地上抽搐挣扎。
手腕跟脚腕不断有血液涌出,沿着他的四肢,滴落在石室的地板上。
剧烈的疼痛让司博宇喘不过气,惨叫连连。
秦若曦转身看着司博宇,神色平静道:“司博宇,你也知道你漏算了一步,可是如今,你怎么还是不长记性?”
“士可杀不可辱?”
秦若曦冷笑着反问出声,唇角冷冷的扬起。
“想要寻死?”
“你做了那么多的恶事,难道不觉得寻死太过于便宜你了吗?!”
“你想要解脱,我便偏不让你如愿!”
“司博宇,在我同意之前,你只能屈辱的活着,士可杀不可辱,可你的余生,注定只能受尽屈辱!”
“记住此时此刻的噬心之痛,只要你想求死,你便会再次感受到这种疼痛。而且,我向你保证,这噬心之痛会一次比一次强烈,到最后,你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秦若曦冷冷的看着司博宇,“你最好安分的活着,这样也可以让你少吃一些苦头。”
秦若曦那精致的面容上满是冷色,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明亮的有些刺目跟灼人。
可是楚天奕看着秦若曦此时的模样,心中悸动不已,只觉得此时的秦若曦是如此的惊艳。
他真的爱极了秦若曦这般狂放的模样,更是爱极了秦若曦这霸气的言论。
他的妻子,就当如此。
秦若曦是他的妻子,是东月国的皇后,今生今世,断然不能再有人欺辱她!
第1642章 番外五之楚天冥
楚天奕三人不再理会惨叫连连的司博宇,转身离开了地牢。
明媚的阳光洒落在身上,将秦若曦三人身上的湿寒之气驱散。
秦若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胸口的憋闷感随着这口气尽数消散,心情是许久都未曾有过的舒畅。
秦若曦虽然没有一直都恨意放在心上,可是曾经受过的伤害,必然不可能轻而易举的被遗忘。
楚梦阳跟司博宇伤害她那么深,秦若曦自然也难以释怀。
之前她有诸多的顾及,需要考虑东月皇跟贤王殿下的兄弟感情,需要考虑南燕国跟东月国之间的友好往来,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能去做。
即便是报仇,也要想法设法的选择折中的手段。
但是今时今日,秦若曦终于将自己的这口恶气呼了出来。
而这事情的关键,便是楚天奕先前所说司博宇佩戴的镣铐,楚梦阳也有一套。
纵然楚梦阳如今远在南燕国,可她仍旧逃脱不了惩罚。
秦若曦清楚的知道,楚天奕从未忘记给她报仇。
这两个算计了她的人都落得了这般凄惨的下场,纵然秦若曦没能亲自收拾楚梦阳,可秦若曦的心里还是觉得畅快。
秦若曦抬头看向楚天奕,发现楚天奕亦是在垂眸看着她。
四目相接,二人的眸之中皆是浮现出一抹笑意。
楚天冥看着楚天奕跟秦若曦抿了抿唇,开口道:“这次婉茹跟孩子同我一起回京了,如今不便让你们再过府用膳,婉茹备了酒水跟一些小菜,让她带孩子入宫来,一同见见吧。”
楚天奕已经登基为帝,秦若曦也已经是皇后,他们二人如今的身份,自然不能像之前一般随意的出宫去。
秦若曦没有多想,只是抬头看向楚天奕,等楚天奕决定。
而楚天奕却是看着楚天冥,眼眸微闪,倏而对着他点了点头。
“玄一,你亲自去接四嫂跟孩子入宫。”
楚天奕对着玄一吩咐出声,后者立刻领命,朝着宫外赶去。
正午时分,楚天奕跟秦若曦以及楚天冥跟唐婉茹据聚集在了闻雨斋。
两个孩子已经由乳母带去了偏殿休息,秦若曦四人则是在前厅用膳。
桌子上摆放着精致的食物,几坛酒已经打开,浓郁的酒香弥漫,让人光是闻着这味道,便生出了几分醉意。
唐婉茹拿起酒壶给几人倒酒,楚天奕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捻动着酒杯,旋即对着楚天冥跟唐婉茹举起了酒杯。
“四哥,四嫂,这次我跟若曦能够脱困,多亏你们二人相助。这阵子一直没有机会向着你们道谢,今日我敬你们一杯。”
楚天奕神色认真,秦若曦亦是随之举杯,感激的看着他们二人。
就如同楚天奕说的一样,如果没有楚天冥跟唐婉茹的帮忙,秦若曦跟楚天奕难以平安的回来,陈青云更是无人保护。
楚天冥跟唐婉茹微愣,却未曾推辞,举起酒杯与他们二人轻碰了一下。
楚天冥道:“若非弟妹妙手回春,救了婉茹的性命,又救了我的两个孩子,如今我们一家四口怎能这般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
“真要说谢,也应当是我与婉茹向着你与弟妹道谢才是。”
唐婉茹感激的点头,看着秦若曦道:“若曦,我真的多谢你。”
唐婉茹的眼眸之中有泪光浮动,这句谢谢之中没有半分虚情假意。
曾几何时,她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能够生儿育女。
可是如今,她身体康健,而且已经儿女双全。
这一切,都是因为秦若曦的帮忙,她才能够拥有。
所以唐婉茹对秦若曦的感激,真心实意,没有半点儿虚假。
唐婉茹知恩图报,秦若曦对她有大恩,几乎可以说是她的再生父母。
所以秦若曦跟楚天奕遇到了麻烦,唐婉茹自然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天冥亦是如此。
所有的话语尽在不言中,四人的酒杯在空中相碰,旋即皆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清凉香醇的酒水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热感,更是让人心情畅快。
秦若曦扬唇,主动拿起酒壶将四人的酒杯再次倒满。
唐婉茹看到秦若曦动作的时候下意识的想要接过酒杯换自己倒酒,毕竟如今的秦若曦是皇后娘娘,岂有让秦若曦来给他们倒酒的道理?
只是,看着秦若曦脸上的浅笑,唐婉茹还是忍住了这个冲动。
楚天奕是皇上,秦若曦是皇后,可楚天冥仍旧是楚天奕的兄长,她仍旧是秦若曦的嫂子。
秦若曦跟楚天奕不愿用规矩束缚他们,他们又怎能驳了楚天奕跟秦若曦的情分?
楚天奕看着楚天冥道:“兄弟妯娌之间互相帮衬,便没有必要总是言谢了。四哥,你心里有什么想法,不如就直说吧。”
楚天奕的心中很清楚,今日楚天冥特意提出一起用膳,定然是有话要跟他说。
如今东月国的局势已经稳定,司博宇也已经被送来了京城,内忧外患都已经平顶,楚天冥放心不下的,想来就只有楚天霖跟萧丞相了吧。
思及此,楚天奕不由得抿了抿唇,等待着楚天冥先开口。
楚天冥不自觉的攥了攥拳头,旋即微微的笑开。
“看来你都猜到了。”
“六弟……”
楚天冥砸吧了一下嘴巴,看着楚天奕的反应。
见楚天奕神色如常的对他颔首,楚天冥的心中更加安定了几分。
“六弟,想来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想要说什么。”
楚天奕颔首,“四哥是想要谈七弟跟萧丞相的事情吧。”
楚天冥称呼他为“六弟”,而不是“皇上”,显然如今楚天冥是想要用兄长的身份来跟他说这些事情。
楚天奕的心里早有准备,所以也不跟楚天冥卖关子。
秦若曦跟唐婉茹没有言语,皆是安静的坐在桌旁,视线却是落在楚天奕跟楚天冥的身上。
唐婉茹的心中有些紧张,秦若曦则是不动声色的拍了拍唐婉茹的手,安抚着她的情绪。
楚天冥点头道:“是,六弟,我想要请你宽恕霖儿跟萧丞相。”
第1643章 番外五之不能坐视不理
不等楚天奕开口,楚天冥便再次道:“我不能否认霖儿有心登上皇位,更是无法否认萧丞相帮衬霖儿做这一切,只是,我更不能否认的是,霖儿是我一母同胞的兄弟,萧丞相是我的外祖父。”
楚天冥喉间干涩,眼眶微微的有些泛红。
他抬头看向楚天奕,“六弟,我知道自己的这些要求有些过分,若是以祁王的身份向着皇上提出这样的要求,更是大逆不道。只是,六弟,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对他们坐视不理。”
“如今你已经登上皇位,却未曾处置霖儿与萧丞相,我只想问问你,你究竟想要如何定他们的罪?”
楚天冥不安的看着楚天奕。
想当初楚天奕跟秦若曦去了南燕国,东月皇病重,当时楚天霖跟楚天华还有楚天翔都有所动作。
楚天华做的最为明显,他在苏尚书的帮助之下,直接安排了绝杀殿的杀手伪装成了禁军入宫,几乎是毫不隐藏他的野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楚天华落败之后,直接被送去了天牢。
楚天霖跟萧丞相虽然也觊觎皇位,可是他们二人没有做出非常过分的事情,而是只想着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那一只黄雀。
在楚天华有所动作之后,他们二人立刻反杀楚天华。
是他们把楚天华送去天牢的,若只是到这里,自然没有任何的问题。
可是他们二人胁迫华贵妃娘娘,想要偷盗玉玺,伪造传位诏书!
这件事情,是楚天冥亲眼所见,楚天霖跟萧丞相无论如何都无法抹掉。
只可惜,这不是单纯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是蚌鹤相争,渔翁得利。
楚天翔明面上没有做出任何错事,却在最后关头,跟贤王殿下一同入宫,阻止了楚天霖跟萧丞相的计划。
实话说,当日看到贤王殿下跟楚天翔入宫的时候,楚天冥是松了一口气的。
毕竟楚天霖跟萧丞相的计划真的成功,便是大逆不道。
楚天翔跟贤王殿下阻止了楚天霖跟萧丞相的计划,亦是避免了他们铸成大错。
只是,楚天冥未曾想到楚天翔有谋逆之心。
直到秦若曦将东月皇救醒,楚天冥才知道,东月皇病重,竟是楚天翔一手策划。
东月皇不只是中了毒,更是中了蛊,而给东月皇下毒的人正是楚天翔。
而且,楚天翔借的,还是他唯一的儿子楚康安的手!
楚天冥被这个消息惊到,却也因为这个情况而看到了希望。
因为东月皇没有给楚天翔定罪,而是把这件事情给隐瞒了下去。
楚天翔犯下滔天大罪却没有被惩罚,楚天霖跟萧丞相虽然也有错,可跟楚天翔亦或是楚天华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
所以楚天冥想,他们二人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接下来的发展,却让楚天冥心中不安。
楚天华从起兵那一夜就被关入了天牢,苏尚书虽然当日未曾入宫,却不敢再为楚天华说半个求情的字。
楚天翔做的错事虽然被压了下去,可他却突然“重病”,回府修养,以至于之后楚天奕的登基大典都未曾出面。
楚天奕已经登基数月,前不久,东月皇跟古雪莹已经出宫去云游四海,而东月皇在临走之前,下令让楚天霖去皇陵守墓,萧丞相亦是对外称病,在府上修养。
可是楚天冥清楚,去了皇陵的楚天霖被重病看守,毫无自由。
称病修养的萧丞相,并没有之得病,而是如同楚天翔一般,被圈进在了自己的府上。
不久之前,楚天冥得到了一个消息,那便是楚天翔已经在府邸之中自尽。
楚天翔犯下的那些错,随着他的死一同灰飞烟灭。
可是,这个消息却让楚天冥非常不安。
楚天霖看守皇陵,要守到何时?
萧丞相在府上养病,是不是还能有康复的那一日?
楚天翔的死对外公布是重病不治而亡,楚天华仍旧被关押在天牢之中,而且他在被关入天牢不久之后便已经疯癫,东月皇亲自下旨让他终身监禁。
想到楚天华跟楚天翔的下场,楚天冥便日日揪心,夜不能寐。
楚天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诚恳的看着楚天奕,“六弟,霖儿的傲气毫不逊色于三哥,他虽然未曾如同三哥一样获罪入狱,可是这般关押着他,只怕是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这样下去,我只担心他的下场会如同三哥或者五弟一样。”
楚天冥满脸担忧之色,他有打听过楚天霖的情况,根据他得到的消息,楚天霖在皇陵并不安分。
楚天霖整日发脾气,喝的烂醉如泥,甚至还会在醉酒之时怒骂东月皇跟楚天奕。
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让有心之人加以利用,楚天霖岂能有好下场?
特别是朝中的众人都是人精,他们都很清楚,受重用的人,怎会被送去皇陵?
楚天霖被东月皇送到皇陵,必然是犯了错。
冲着这一点考虑,楚天霖的处境,想来很多人都会知晓,到时候必然会有人揣测圣意,认为楚天奕对楚天霖心有不满,便会为了向楚天奕卖好而参奏楚天霖。
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楚天霖的处境,只怕会更难。
楚天奕就算是本身不想给楚天霖定罪,也会不得不定罪。
“六弟,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楚天冥再次开口,喉间发梗。
唐婉茹看着他这焦急的模样,又不安的看了楚天奕一眼,转而握住了楚天冥的手。
“六弟,你四哥毕竟是忠王的兄长,没有办法对他坐视不理,希望你能多包涵。”
即便是此时此刻楚天冥跟楚天奕以兄弟相称,他们也不能忘记楚天奕是当今的圣上。
楚天奕看着唐婉茹这担忧的模样笑道:“四嫂,我理解四哥。”
“四哥素来重感情,他若不是如此,又岂能有今日的我?”
唐婉茹稍稍放松了几分,楚天奕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四哥,四嫂,今日说到这些,我也不跟你们卖关子了。其实对于当初的事情,父皇曾经与我细谈过。”
第1644章 番外五之开始新的人生
楚天冥跟唐婉茹的心顿时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楚天奕。
楚天奕继续道:“对于父皇而言,我们都是他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每个人都疼爱,没个人都舍不得。”
“只是,因为许多原因,父皇在对待我们的时候,可能是有些偏颇。”
楚天奕抿了抿唇,脑海之中浮现出了一些过往的事情,让他的情绪有些波动。
当年俪妃娘娘“葬身火海”,他被东月皇迁怒,楚天奕也曾对东月皇心生怨恨。
若非后来得知母妃尚在人间,楚天奕也看清了东月皇对他的关心,他必然不可能像如今一样跟东月皇相处。
所以楚天霖跟楚天翔甚至于楚天华的一些做法,楚天奕多少能够理解。
只是,这并不代表楚天奕可以完全原谅他们犯下的错。
楚天奕很快将心中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看着楚天冥继续道:“四哥,父皇未曾给七弟还有五哥定罪,便是不想要将这些事情闹大。”
“父皇不忍心对自己的儿子下狠手,而且他也明白皇位的吸引力。”
“皇位只有一个,父皇不能满足每一个儿子的渴望,所以只能做出一个对百姓最有利的选择。”
“三哥入狱,是因为萧丞相与七弟已经将他定了罪,父皇也无力回天,只是其他人,父皇其实不想追究。”
楚天冥双眸发亮,激动地看着楚天奕。
东月皇不想追究,那楚天霖便没有性命之忧了。
可是既然如此,东月皇又怎会下旨让楚天霖去皇陵?
难道说,这只是权宜之计?
楚天奕显然看出了楚天冥的心思,开口道:“四哥想知道为什么父皇会下旨让七弟去皇陵,并且圈禁萧丞相吗?”
“因为,父皇虽然没有追究他们的罪过,可是他们未曾放弃皇位。为了东月国的稳定,父皇才不得不这样做。”
楚天冥心中一颤,“他们可是又做了什么?”
楚天奕叹了口气,“他们曾经设法联系过五哥还有定南侯,想要与五哥合伙将我拉下马,瓜分东月国。”
楚天冥震惊的看着楚天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楚天奕道:“定南侯一直忠心于父皇,未曾答应,而是将此事向着父皇禀明。父皇这才下旨,圈禁了萧丞相,并且让七弟去守皇陵。”
“四哥,父皇这样做,是惩罚,是警示,但是更多的,是为了阻止他们酿成大祸。若是继续给他们自由,便是纵容他们再次生事了。”
楚天冥呆愣愣的坐在桌旁,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完全没有想到竟是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我……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楚天冥满脸痛苦之色,楚天霖这般执迷不悟,他要如何劝说楚天奕网开一面,给楚天霖一条生路?
楚天冥的心狠狠地揪着,如鲠在喉,已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楚天奕拍了拍楚天冥的肩膀,开口道:“其实对于七弟,我跟若曦商量了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适。”
楚天冥立刻抬头看向楚天奕,唐婉茹忍不住问道:“什么办法?”
楚天奕看着秦若曦,“你说吧。”
秦若曦点了点头道:“不管是父皇还是夫君,都未曾想过要对忠王赶尽杀绝,可是忠王执迷不悟,不肯放下对皇位的执念,若是给他自由,便是留下了祸患。”
“若是忠王真的再做些什么,不只是夫君与我的安全得不到保证,东月国只怕也会动荡不安。而且再有那样的情况,忠王也难以再有活路。”
楚天冥跟唐婉茹心中猛颤,却清楚,秦若曦的这番话绝非危言耸听。
秦若曦道:“这件事情的根源,便是让忠王放弃心中的执念。所以,我找洛兴怀要了一样东西。”
秦若曦抬头看了巧月一眼,后者颔首,立刻将一个锦盒送到了秦若曦的手边。
楚天冥跟唐婉茹微愣,视线皆是落在了秦若曦手中的锦盒上。
只见秦若曦将锦盒打开,里面放着一个瓷瓶。
她看着唐婉茹跟楚天冥道:“这是兴怀配置的一种毒药,不会伤人性命,却会让人记忆全消。”
闻言,楚天冥跟唐婉茹脸色瞬变,心中更是百转千回。
秦若曦把这药放在身边,是早就料到了他们今日要来说的事情?
秦若曦打量着二人的神色,稍稍停顿了片刻,继续道:“忠王消除了记忆,或许可以开始新的人生。只要他不想着自己是嫡子,不想着皇位,他的人生可能会更轻松一些。”
楚天冥脸色惨白,嘴唇微微的有些发颤。
唐婉茹忍不住问道:“那忠王岂不是把我们都忘了?”
秦若曦颔首,“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忘记。只是,我们可以跟他重新认识。”
唐婉茹立刻转头看向了楚天冥,等待楚天冥的回应。
楚天冥的心里乱成一团,但是没有过多久,他却是起身,对着楚天奕跟秦若曦深深地作了一揖。
“六弟,弟妹,我代替霖儿,多谢你们。”
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这对于楚天霖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就像是秦若曦说的一样,事情的关键,是楚天霖心中的执念。
所以只有楚天霖的想法发生了变化,他才能够轻松的活下去,其他人也能够没有后顾之忧。
楚天奕扶了楚天冥一把,让他坐下,旋即将锦盒送到了楚天冥的面前。
“这药四哥想办法给七弟服下吧,也好好的跟七弟聊一聊。”
忘记了一切的楚天霖,虽然活在世上,可他到底是不能再入往日一般。
所以楚天冥有什么话要跟楚天霖说,也只能在楚天霖服药之前去说。
楚天奕想,这也算是楚天冥与楚天霖道个别。
楚天霖点头,用力的握着锦盒。
他再次看向楚天奕,“那萧丞相那边……”
楚天奕道:“萧丞相年事已高,又得了病,该休息了。”
楚天冥意外的看着楚天奕,他不确定楚天奕说的休息,是准许萧丞相隐退,还是另有深意。
秦若曦看向楚天冥跟唐婉茹道:“四哥跟四嫂都知道我会蛊术吧。”
楚天冥跟唐婉茹点头,心中更加不安。
秦若曦会蛊术这件事情他们之前不知道,但是东月皇“病”了这么一场,看着秦若曦解决了楚天翔体内的蛊虫,楚天冥跟唐婉茹便知晓了此事。
秦若曦道:“其实在我回京的那一晚,我就给萧丞相下了蛊。”
第1645章 番外五之叛徒
楚天冥震惊的看着秦若曦,心中登时冒出了一个念头。
萧丞相如今得病,难不成是秦若曦搞的鬼?!
秦若曦道:“四哥别激动,我虽然给萧丞相下了蛊,但是未曾做出任何伤害他身体的事情。”
“相反,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我得向着你们坦白。”
楚天冥愈发紧张地看着秦若曦,声音喑哑道:“什么事情?”
“我给萧丞相下蛊,最初的目的确实是为了牵制萧丞相,在必要的时候,保全我与夫君还有父皇跟母妃的性命。”
秦若曦坦坦荡荡的看着楚天冥跟唐婉茹,这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没有什么错,所以也没有必要隐瞒。
“只是,萧丞相如今是真的病了。”
“之前说他身体无碍的消息是假的,他如今还能行动自如,其实是我用蛊术给他撑着。如果亲自见了萧丞相,很容易就能够发现,萧丞相的反应速度跟他的精神都比之前差很多,这是因为为了维持住他的生命体征,我想办法将他身体的消耗降低。”
“萧丞相如今的情况,其实与康王之前的情况相似。如果将他体内的蛊虫取出,萧丞相的身体,就会迅速的颓败下去,而且即便是有蛊虫,萧丞相的身体也不能维持太久了。”
体能有限,即便是降低消耗,可萧丞相身体的颓败已经是不可逆转的。
这就像是仅剩下了半桶米,如果每天少吃一点儿,这半桶米可能会支撑半月,若是每天都吃饱,按照正常吃,便只能够维持三五天。
可重点便在于,不管吃多还是吃少,半桶米就是半桶米,没有办法变成一整桶。
米吃完了,也就没了。
就像是现在的萧丞相,他身体的精力消耗光了,便无力回天了。
楚天冥怔怔的看着秦若曦,一时之间大脑之中一片空白。
许久,他艰难的抿了抿唇,“如此,也是他的命数……”
他强求不得,更是没有办法求秦若曦去给萧丞相治疗。
毕竟单看萧丞相做下的那些恶事,他便早就应该被斩首示众。
如今这般收场,也算的上是“寿终正寝”吧。
秦若曦抿了抿唇,没有再多言语。
楚天奕看着楚天冥,知道如今说安抚的话也没有意义,便拍了拍楚天冥的手,再次与楚天冥对酌。
二人未曾言语,酒却是一杯一杯的喝。
时间缓缓流逝,楚天冥跟楚天奕的脸上都染了红晕,亦是有了几分醉意。
只是,在酒气氤氲之中,压在楚天冥心口的那一块巨石,也渐渐松动。
如今的结果,已经甚好了。
楚天奕若不是念着兄弟情义,怎会宽仁至此?
他应该知足了。
更是应该代替楚天霖跟萧丞相谢谢楚天奕,谢谢秦若曦。
思及此,楚天冥举杯道:“六弟,我再敬你一杯。”
楚天奕一愣,旋即笑开,与楚天冥举杯同饮。
这一日,楚天冥跟楚天奕都喝醉了,楚天冥跟唐婉茹便直接宿在了宫中。
第二日一早,楚天奕如期上朝,楚天冥则是跟唐婉茹便一起出宫,去往了皇陵。
皇陵虽然是东月国皇室的陵墓,可这里并不奢华,甚至是有些清苦。
因为东月国的皇室节俭,皇室的先辈更是知晓,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更是带不走。
所以他们从未在身后事过于费心,亦是不曾将这皇陵修建的跟某些朝代一般奢华。
那些钱财用于国家,比放在陵墓之中更有意义。
楚天冥在侍卫的引领之下,到了楚天霖居住的院子。
还未进去,楚天冥便闻到了浓重的酒味。
他眼眸微暗,侧头看着身旁的唐婉茹道:“你在外面等吧,我自己进去。”
唐婉茹颔首,未曾强求。
楚天冥跟楚天霖兄弟二人定然有很多话要说,她这个做嫂子的,没有必要过去。
她今日过来,只是想陪着楚天冥,让楚天冥不要过于伤心。
楚天冥用力的握着手里的瓷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瓷瓶放入袖袋,大步走进了房间。
“吱~”
轻微的开门声传来,楚天冥将房门推开。
浓郁的酒气铺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浓郁的霉味,甚至是有些骚臭味。
虽然是白天,可是这房间里的光线却非常的昏暗。
楚天冥不由得拧了眉,看着房间之中的场景,楚天冥更是觉得心口一阵憋闷。
只见这宽敞的房间里,一个衣衫凌乱地男子瘫倒在地上。
他一身酒气,头发未束,如同杂草一般团成一团,身旁横七竖八的倒着许多酒坛,手里还握着一个酒坛子,似是直接醉死过去。
这个男子正在沉睡,鼾声震天,似是听到了开门声,他的眉头皱了皱,抬头去遮挡照在自己脸上的阳光。
因为他的这个动作,楚天冥看出,这个男子正是被东月皇派来守皇陵的楚天霖!
楚天冥立刻上前几步,扶住了楚天霖的胳膊。
“你怎么样?”
楚天冥想要搀扶他起身,可是如今到了楚天霖的跟前,楚天冥这才发现楚天霖的衣服上有许多物资,显然是许久都未曾更换。
他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了。
“快起来,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纵然早就听闻楚天霖在皇陵之中日日买醉,可楚天冥也想不到,楚天霖会变成这般颓废的模样。
楚天冥用力的拉扯着楚天霖让他起身,他常年带兵打仗,力气极大,轻而易举的便把似是一滩烂肉一般的楚天霖给拉了起来。
只是,楚天霖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猛地挣扎,狠狠地推了楚天冥一把。
“滚开!”
长期被酒精浸润的喉咙喑哑的厉害,楚天霖嘶吼出声,浑浊的双眸瞪着楚天冥,浮现出一抹猩红之色,满是恨意。
“叛徒!”
不等楚天冥回应,楚天霖便看着楚天冥,狠狠地啐了一口。
楚天冥是他的亲哥哥,可是楚天冥却从来都不肯站在他这边!
若不是因为楚天冥一直在帮着楚天奕,他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第1646章 番外五之兄弟情深
楚天霖的心中恨意滔天,怒意不断翻涌。
“你来做什么?来看我死了没有吗?!”
“楚天冥,你不配做母后的儿子,不配做我的哥哥,你不配!”
楚天霖嘶吼着,猩红的双眸瞪着楚天冥,连日来的宿醉让他的头晕得厉害,身体亦是踉踉跄跄。
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楚天霖几次险些摔倒在地上。
楚天冥担忧的想要扶住他,可楚天霖却不肯让他靠近半分。
触及到那满是恨意的眼眸,楚天冥心中揪痛。
楚天霖这般抗拒他的接触,让楚天冥满腹的真心话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楚天霖实在是太醉了,难以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他又一次狠狠地推开楚天冥,自己却也随着这巨大的力道摔在了地上。
“丁零当啷……”
楚天霖直接摔进了那一堆空酒坛之中,疼的眼前发黑。
酒坛被碰撞,摔成碎片,楚天霖却无措的挣扎,根本不知道躲避。
楚天冥的心狠狠地揪成一团,连忙上前去将楚天霖从碎片之中强行拖来出来。
楚天霖那残破的衣衫已经被酒坛碎片割破,身上也难以避免的出现些许伤口。鲜红的血液渗出,染红了楚天霖的衣衫。
可饶是如此,楚天霖仍旧挣扎反抗,拼尽全力推开楚天冥,全身都表现出了对楚天冥强烈的抗拒与厌恶。
对于楚天冥的关心,楚天霖混不在乎,更是不肯配合。
楚天冥的眉头拧成了一团,终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住了自己袖袋之中的瓷瓶,眸中浮现出了一抹坚定之色。
楚天霖这般情绪,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结局既然已经注定,说再多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要楚天霖把这瓶药服下,所有的过往都会被楚天霖遗忘,他又何必非要执念于跟楚天霖把话说明白,又何必执念于去跟楚天霖告别?
思及此,楚天冥毫不犹豫的扼住了楚天霖的胳膊,不等楚天霖反应过来,便一掌劈在了楚天霖的脖颈处。
楚天冥常年带兵打仗,不管是力量还是反应速度,都不是楚天霖能比的。
更何况,如今的楚天霖还喝的醉醺醺,加上长期颓败的生活,让楚天霖的身体亏空的厉害。
所以楚天冥认真起来,楚天霖根本无力反抗。
只见楚天霖的身体瞬间无力的瘫软了下去,楚天冥紧抿着唇,扶着楚天霖,让他躺回了床上。
看着楚天霖苍白消瘦的容颜,楚天冥在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终于是从袖袋之中拿出了那个瓷瓶,捏着楚天霖的下巴,将瓷瓶之中的药给他喂了下去。
忘记吧。
把一切都忘了吧。
就跟秦若曦说的一样,忘记过往,但是可以开始新的人生。
楚天冥喉间发梗,眼眶通红,泪水数次险些涌出眼眶,又被楚天冥硬生生的给忍了回去。
院落之中,唐婉茹坐在石桌旁,一瞬不瞬的朝着房间看去,眉头微蹙着,眸中满是担忧之色。
终于,那紧闭的房门从里面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唐婉茹的眼帘。
唐婉茹立刻起身,几步便到了楚天冥的身旁,关切的握住了他的手,仰头看着他,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抿了抿唇才道:“可还好?”
楚天冥颔首,红肿的双眸注视着唐婉茹,握住了唐婉茹的手,用力的握了握。
“霖儿睡下了,等醒过来……”
楚天冥再次的抿了抿唇,“应该一切都好了吧。”
他的声音很轻,却透出浓浓的骐骥。
唐婉茹立刻点头,坚定道:“一定会好的。”
“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我已经让人把旁边的院子收拾好了,这处院子的耳房也收拾过了,我们先去用膳?等霖儿醒了,你再去照顾他。”
楚天冥感激的点头,强打起精神,跟唐婉茹去了耳房。
秦若曦跟唐婉茹还有楚天冥说过,这药服下之后,楚天霖会昏迷一段时间,等楚天霖醒过来,就会忘记之前所有的事情,但是身体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楚天霖刚刚苏醒的时候,记忆全无,是与他建立起关系最好的时候。
唐婉茹跟楚天冥在这个时候与楚天霖重新认识,很容易得到楚天霖的信任,而这个时候的楚天霖如同新出生的婴儿一般,全然是一张白纸。
只要楚天冥跟唐婉茹好好引导,楚天霖定然有截然不同的人生。
楚天冥跟唐婉茹在皇陵住下了。
傍晚,楚天霖醒了。
楚天霖用一双懵懂的眼眸看着面前的人,眸中还透着几分疑惑,眉头不自觉的便皱了起来。
楚天冥紧张又激动,握住了楚天霖的手。
“霖儿,你还记得我吗?”
楚天霖拧眉看着他,倏而摇头。
“你是谁?”
楚天冥跟唐婉茹的心都狂跳了几下,他们将心中的激动跟紧张立刻压下。
楚天冥尽可能的用平静的声音开口道:“我是你的兄长,一母同胞的兄长。”
只是,这句话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楚天霖的眉头皱得更紧,狐疑的看着楚天冥。
楚天冥只觉得自己紧张地快要忘记呼吸,终于听到楚天霖试探着叫了一声,“哥?”
这个字入耳,楚天冥险些哭出来。
他连连点头,情不自禁的把楚天霖拥入了怀中。
忘记了过往便好。
还认他做哥哥便好。
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过得更好的。
楚天霖虽然忘记了过往,但是身体确实是无碍。
他在楚天冥跟唐婉茹的张罗之下梳洗了一番,又跟他们一起用了晚膳。
这个过程,楚天霖对于楚天冥跟唐婉茹的安排没有任何的异议,而且,也没有对楚天冥跟唐婉茹表现出任何的敌意。
接连几天的相处,让楚天冥跟唐婉茹悬着的心渐渐地落到了实处。
看着楚天霖与他们相处的越来越融洽,还有楚天霖脸上越来越多的笑容,楚天冥心中欢喜亦是感激,终于给楚天奕写了一份折子,差人送到了宫中。
御书房之中,楚天奕看着桌案上的奏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同样在翻越折子的秦若曦闻声抬头,“怎么了?”
“四哥上奏,想带着七弟去阳城。”
“去阳城?”
秦若曦眼眸微闪,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她便明白了楚天冥的心思。
她没有表态,只是看着楚天奕问道:“你打算怎么回复四哥?”
楚天奕抿了抿唇,“四哥在阳城多年,一直保护东月国,他是东月国最好的将士,让他留在祁城,确实是埋没了他的才华。”
“既然四哥想回阳城去,我自然同意,但是,祁城永远都是四哥的封地。”
秦若曦闻言唇角上扬,眉眼弯弯,心中那些许的紧张不安亦是烟消云散了。
相知无远近,万里尚为邻。
经历了这么多,楚天奕跟楚天冥的兄弟情义未曾改变,仍旧相互信任,秦若曦当真是替楚天奕感到高兴。
这份情谊,真好。
第1647章 番外六之洛兴怀
宽敞的地下宫室之中,墙壁上的烛火跳跃。
烛光将这空旷的大殿照的一片明亮,却仍旧无法驱散空气之中萦绕不散的湿寒之气。
这里是万毒宫,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
高台之上,一把硕大的贴金楠木椅子在烛火之下熠熠生辉,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身着一袭红衣,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的软垫上。
鲜艳的色彩极为热烈,只是,他的身上仿佛笼着一层死气,就好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能够轻而易举的勾起人心底深处的恐惧。
在大殿的两旁,十数名青衣少年分列两旁。
这些少年大多是十来岁的模样,他们穿着相同的衣衫,墨发皆是用简单地玉冠束起,服饰极为简单。
但是站在右侧最前端的少年,模样却格外出挑,即便是这平平无奇的装扮,都无法掩饰住他比女子还要精致的容颜。
他那一双桃花眼更是勾人,只需看他一眼,便让人惊艳,进而再也移不开视线。
有他在,其余的少年,仿若都成了他的陪衬。
高台的右侧,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份明黄色的卷轴。
男子将卷轴缓缓展开,扬声道:“遵宫主法旨,特册立洛兴怀公子为少宫主!众公子共饮美酒,恭贺宫主与少宫主,万毒宫永垂不朽!”
右侧最前端的少年闻声,眼眸似是被骤然点亮。
他稍稍的吸了一口气,缓解自己的紧张,尽可能的维持着平静,走到大殿的中间。
只是,他的唇角还是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扬。
洛兴怀在大殿中间站定,朝着坐在高位上的男子恭恭敬敬的拱手行了一礼。
“兴怀领法旨,多谢宫主栽培!”
少年的声音稍显稚嫩,一举一动却规规矩矩,挑不出半点儿错处。
那个宣读卷轴的男子提醒道:“少宫主,如今您应该称呼宫主为父亲了。”
现任的万毒宫宫主未曾成婚,没有子嗣。
不过,这并不是特例。
万毒宫是江湖之中的制毒大派,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也是毒师们心中的圣地。
而数百年来,万毒宫可以在江湖之中屹立不倒,靠的绝非血脉相传,而是真本事。
历代万毒宫的宫主,不管自己有没有子嗣,都会收养数名公子,作为继承人进行培养。
这些继承人都被统一称呼为“公子”,从小学习制毒之法以及武功。
他们经过层层选拔与磨练,等到合适的时候,现任宫主便会从这些公子之中挑选出最优秀的一位公子,作为万毒宫的下一个继承人。
那个人,便会成为万毒宫的少宫主,亦是会成为现任宫主的儿子。
这两个身份,都是无上的殊荣。
洛兴怀脸上笑意更浓,跪在地上,郑重其事的对着万毒宫宫主磕了一个头,诚恳道:“父亲。”
万毒宫的宫主救了他,养育他,教导他,这声“父亲”,洛兴怀发自内心。
“哈哈哈,好,好,好孩子。”
万毒宫宫主朗笑出声,心情极好。
看着跪在大殿之中的少年,万毒宫宫主的眼眸之中全然是满意之色。
“兴怀,你是这么多年来,万毒宫之中资质最高的公子!为父看好你,希望你可以带领万毒宫变得更强,称霸整个江湖!”
“是,兴怀谨记父亲教诲,定然会好好研习毒术,带领万毒宫变得更强。”
“好。有志气!”
万毒宫宫主赞叹一声,对着自己身旁的男子使了一个眼色。
那是万毒宫宫主的护法**,也是万毒宫宫主的心腹。
**颔首,扬声道:“上酒。”
话音落下,几个侍女端着托盘鱼贯而入,走到了另外十几名公子的身旁。
那些托盘之中,放着盛满了酒水的酒杯。
香醇的酒气已经弥漫开来,令人微醺。
那些公子显然早就知道流程,皆是从托盘之中端起了酒杯,神色恭敬的端在胸前。
**亦是拿着酒杯,向前做了一个敬酒的姿势。
他扬声道:“恭贺宫主与少城主,恭贺万毒宫!”
众公子齐声道:“恭贺宫主与少宫主,恭贺万毒宫!”
众人言毕,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洛兴怀面上带笑,满心欢喜,心更是跳得飞快,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与欢欣鼓舞,更是有着浓浓的自豪。
他天资聪颖是不假,但是能够在众多公子之中拔得头筹,洛兴怀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如今得到少宫主之位,洛兴怀的心中格外欢喜。
杯中的酒香醇可口,让洛兴怀觉得有些飘飘然,心中的喜悦似是在酒气的氤氲之下更加强烈了几分。
他放下酒杯,对着万毒宫宫主再行一礼,想要入列。
突然之间,却只听到“当啷”一声响,似是有什么东西跌落在地面。
安静的大殿里,这个声音显得极为突兀。
洛兴怀也忍不住闻声转头,可是紧接着,东西坠落的声音此起彼伏。
同时,惨叫声已然落入他的耳中。
“啊……”
“呕……啊……救……救命……”
“啊……疼……好疼……”
……
那十几个公子,毫无例外脸色大变。
几人手中的酒杯摔落在地上,还有几人已然瘫倒在地。
惨叫声不绝于耳,浓郁的血腥味甚至是骚臭味在大殿之中弥漫开来。
洛兴怀看着自己的好友蜷缩在地上,惨叫挣扎。
看到好友的口中呕出鲜血,甚至是看到有些人的双目跟鼻孔之中都用暗红色的血液流出来。
有人浑身颤抖,疯狂挣扎,有人发了疯一般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抓着自己的皮肉。
洛兴怀完全懵了,大脑一时之间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了?
他们都怎么了?
“酒……酒里……有毒……”
一道艰难的声音落入洛兴怀的耳中,洛兴怀浑身一颤,从心底里涌出一股寒意。
而这道声音,亦是把洛兴怀的心思拉回现实。
看着左侧最前端的那个少年,洛兴怀立刻冲了过去。
“瑞元,你怎么样?!”
洛兴怀惊呼出声,抱起宋瑞元。
这是洛兴怀最好的朋友,亦是洛兴怀的室友。
他们二人从进入万毒宫开始便形影不离,一同习武,一同学习制毒。
虽然诸位公子都是一起长大,但是宋瑞元与洛兴怀的感情最深厚,他是洛兴怀最看重的兄弟!
第1648章 番外六之万毒宫的规矩
看着宋瑞元口中呕出的鲜血,洛兴怀的心狠狠地揪着,急切的看向了万毒宫的宫主。
“父亲,有人在酒里下毒,您快救救他们啊!”
洛兴怀焦急的喊出声,他能够感觉到宋瑞元身体的僵硬,更是能够感觉到宋瑞元身体的痉挛。
他心急如焚,却又帮不上忙。
因为万毒宫的诸位公子只学习制毒,从未学过解毒之法。
万毒宫以毒药狠辣而驰名,他们只要保证毒药效果好就够了,****的目的,也是要让中毒之死,或者是让他们承受痛苦。
配置解药?
那是大夫做的事情,与他们制毒师何干?
洛兴怀从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因为他们在学习毒术的时候,亦是学习该如何辨识毒物,如何避免中毒。
若是无法避免,便是技艺太差,就算是中毒,也是理所应当的要被淘汰掉。
洛兴怀对此深以为然。
可是,现在洛兴怀看着自己的好友这般痛苦,他却无法帮助,他的心里,第一次感觉到了慌乱。
“父亲,您快想办法救救他,救救他们啊!”
洛兴怀再次开口,只能够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万毒宫宫主的身上。
只是,万毒宫的宫主看着眼前的场景,神色却没有任何的波动。
他那一双眼眸注视着洛兴怀,波澜不惊,甚至是有些许冷漠。
“兴怀,这是为父恭贺你被册立为少宫主的礼物,你不必如此惊慌。”
低沉的声音落入了洛兴怀的耳中,而洛兴怀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之中“轰”的一声,似是有什么东西炸开。
洛兴怀震惊的看着万毒宫的宫主,可是,万毒宫宫主接下来说的话,让洛兴怀更加崩溃。
“你看看宋瑞元毒发的样子,可是觉得眼熟?”
洛兴怀心中一滞,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万毒宫的宫主,又低头看向了怀中的宋瑞元,登时浑身颤抖。
万毒宫的宫主微微颔首,唇角亦是轻轻地勾了起来。
“看出来了?”
“父亲……”
颤抖的声音落入了万毒宫宫主的耳中,洛兴怀本就泛白的脸,如今更是毫无血色。
万毒宫的宫主看着洛兴怀,将他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
见他这般惊慌失措,万毒宫宫主的眉头微蹙,却是继续开口道:“没错,宋瑞元中的毒,便是你炼制的。”
“兴怀,你的天资果然好。宋瑞元虽然只是呕了血,表面看来再没有其他的症状,可是他的五脏六腑已经开始腐烂,等到内脏完全崩溃,他的命才会断送。”
“这种毒药虽不至于杀人于无形,却可以让人饱食痛苦,是报仇或者刑讯的上好之物。”
“若是开始售卖,必然有人愿意为此毒豪掷千金!”
“兴怀,你是制毒的天才,百年难得一遇,不,是千年万年都难得一遇的天才!”
万毒宫的宫主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着洛兴怀,脸上满是赞赏之色。
洛兴怀虽然年龄尚小,可是他的制毒之才,连如今的万毒宫宫主都自叹弗如。
纵然如今洛兴怀看着现在的场景这般不安,让万毒宫宫主有些不满。
不过,对于洛兴怀,万毒宫宫主更多的还是满意。
洛兴怀还小,心智可以慢慢的历练,不必着急。
今天,他就给洛兴怀好好的上一课,想来洛兴怀经历的多了,日后自然可以做到成熟稳重。
万毒宫宫主在心中如此想着,可洛兴怀听到他的那番话,却是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生被完全颠覆。
“为什么?”
洛兴怀急切道:“为什么要这么做?父亲,他们都是万毒宫的人啊,他们没有做错什么,您怎么能……”
“他们确实是万毒宫的人,但是,他们做错了事情。”
万毒宫宫主沉声打断了洛兴怀的话,洛兴怀一愣,呆愣愣的看着万毒宫的宫主。
“他们做错了什么?”
“他们不够优秀。”
不够优秀?
洛兴怀仍旧处在懵逼的状态,不可置信的嘶吼道:“这算是什么错?”
他无法接受这个答案,不优秀怎么会是错?
就算是错,又何至于丧命?
站在万毒宫宫主身旁的**看着洛兴怀这激动地模样,沉声劝诫道:“少宫主,您冷静一点,这是万毒宫的规矩。”
“万毒宫的公子有很多,但是少宫主只有一个。最优秀的公子,也就是您,自然可以被册立为少宫主,但是其他的人,便留不得了。”
“为什么?”
洛兴怀的声音已经嘶哑,他的心跳得飞快,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矩。
“万毒宫不养闲人,更是不会留下祸患,兴怀,从现在开始,你要牢记这一点。”
万毒宫的宫主再次开口,洛兴怀连连摇头,不能认同。
他想要辩驳,可是未来得及开口,便突然又听到一声痛呼。
“呕……”
被洛兴怀抱在怀中的宋瑞元突然又呕出了一口血,脸色铁青,双眸已经开始涣散。
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如同筛糠一般的抖动着。
因为痛苦,宋瑞元紧咬着牙关,眉头亦是皱成一团,竟是连痛呼都觉得是奢望。
因为剧痛之下,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呼喊。
洛兴怀心中猛颤,“瑞元!”
宋瑞元没有办法给他任何的回应,洛兴怀抱着他,绝望的看着万毒宫的宫主。
“父亲,求您救救他们吧,他们并没有错啊……”
“他们都不是闲人,更不是祸患,他们都对万毒宫忠心耿耿啊父亲!您救救他们!”
同伴们的惨叫声让洛兴怀心惊胆战,而在刚才的这番挣扎之中,已经有几个人没有了生息。
洛兴怀虽然没有中毒,可是他却自己浑身发寒,更是感受到有一股蚀骨的疼痛。
这样的情况,他真的无法接受。
万毒宫的宫主神色平静的看着洛兴怀,“他们确实不是闲人,但是他们能做的事情,万毒宫里有很多人可以做。”
“兴怀,你要明白,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参与少宫主的选拔。如今少宫主已经定下,他们便没有任何的价值。”
“你觉得他们现在不是祸患,但是你可知道一个词叫做养虎为患?”
第1649章 番外六之以死相逼
万毒宫宫主的眼眸暗了一分,他看着洛兴怀,又似是通过洛兴怀,看向别的什么东西。
在他的身上,已经看不到半分慵懒的姿态,微蹙的眉头之间,似是凝聚了许多时光。
“宁可错杀,不能放过,这是万毒宫的规矩,你要牢记。”
万毒宫宫主沉声开口,想要让自己的这句话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印刻在洛兴怀的脑海之中。
只是,这句话,让洛兴怀完全崩溃。
“不,不可以这样!”
“父亲,他们都敬您爱您,您怎么能这样做?难道,您就对他们没有任何的感情,一点儿都不在意他们的性命吗?”
“少宫主,您不能这样跟公主说话。”
**皱着眉头提醒洛兴怀,却又不免转头看了万毒宫宫主一眼,眸中有些担忧之色。
这样的场景,确实是惨烈。
看着自己的同窗好友中毒死在自己的面前,确实是任谁都难以接受,洛兴怀会求情,也是正常的。
只是,洛兴怀的反应,也实在是有些过于激烈了。
他这么强势,怕是要惹得宫主发怒。
**再次劝说道:“少宫主,宫主也是按规矩办事,这是每一个少宫主册立的时候都会发生的事情。”
洛兴怀的泪水蜿蜒而下,决绝而又坚定地看着万毒宫的宫主。
他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
“若是我当上少宫主,便要让其他人丧命,这个少宫主……我,我不当了。”
万毒宫宫主的脸色一冷,“万毒宫的少宫主,岂能是你说当就当,说不当就不当的!”
“洛兴怀,你以为这件事情可以由得你选择吗?”
绝望再次蔓延,洛兴怀觉得自己的心口仿若被刺上了一把刀。
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让疼痛蔓延至洛兴怀的四肢百骸,让他几乎要窒息。
“兴怀……”
虚弱的声音落入洛兴怀的耳中,宋瑞元艰难的看着洛兴怀,涣散的眼眸之中,绝望跟痛苦似是交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而那一张大网,更是朝着洛兴怀扑来,让洛兴怀无处可藏。
宋瑞元挣扎着伸出手,似是想要抓住洛兴怀。
可是,他真的太疼了。
他疼的使不出力气,以至于根本没有办法去做这件事情。
“杀了我吧……求求你……”
虚弱的声音再次落入洛兴怀的耳中,洛兴怀浑身一颤。
“好疼……杀……杀了我……”
泪水从宋瑞元的眼眸之中涌出,与他脸颊上的血液混在一起,蜿蜒而下。
洛兴怀心疼的无法呼吸。
宋瑞元是在求死!
宋瑞元中的毒是洛兴怀炼制的,就像是刚才万毒宫宫主说的一样,中毒的人不会立刻死去,可是他的痛苦,却是最长久的。
因为在毒药的侵蚀之下,中毒之人的五脏六腑都会溃败!
但是这个溃败的过程,缓慢而漫长,可以达到数日之久!
在这几天的时间之中,中毒之人会品尝尽所有的痛苦,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
这个过程,当真是生不如死。
可是最绝望的是,强烈的疼痛让中毒之人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所以对于中毒之人而言,想要自尽,都是奢望。
宋瑞元必然是疼的太狠了,所以才求死,希望洛兴怀可以给他一个痛快!
洛兴怀满心绝望,身体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他抬头看向大厅之中的众位公子,倒在地上的那十几个人,已经有许多人都没有了生息,显然已经毒发身亡。
而洛兴怀身旁的宋瑞元,还是因为痛苦而颤栗。
不……
不可以让这么多人因他而死!
不可以这样!
洛兴怀使出全身的力气跪直身子,对着高位之上的万毒宫宫主连连磕头。
“父亲,求求您,救救瑞元!儿子不求您救所有人,可是瑞元是儿子最亲近的人,求您救救他吧!”
“儿子一定会好好的学习毒术,好好的孝敬您,让万毒宫变得更强!”
洛兴怀连连磕头,额头的每一次触地,声音都清晰可闻。
洛兴怀自幼聪慧,所以他看的清楚局势。
万毒宫之中,宫主最大。
所以,如今他若是想要救人,就必须要求万毒宫的宫主,其他人都帮不上忙。
他即便是说出不想做少宫主,也没有用处。
就像是刚才万毒宫宫主说的那样,这个少宫主之位,不是他想当就当,想不当就不当的。
作为万毒宫培养的继承人之一,他根本就没有资格选择。
若是惹恼了万毒宫宫主,结果便是他跟其余的公子一起去死!
所以他不能跟万毒宫的宫主硬碰硬,只能够求到他心软。
短短的时间里,洛兴怀已经做出了最合理的打算。
他不能奢求万毒宫宫主开恩救下所有人,所以他只能选择救一个对自己最重要的人。
纵然他觉得对不起其余的公子,可是人心,素来都是自私的不是吗?
而且,万毒宫的****不多,绝大多数的公子已经毒发身亡。
但是宋瑞元中的毒是洛兴怀炼制的,洛兴怀纵然不会解毒,却也知道,宋瑞元短时间内不会死。
所以,宋瑞元是还有机会抢救一番的!
“父亲,求求您,求求您了!”
“儿子求您了!”
“瑞元与儿子情同手足,他也一直敬重您,您救他,他一定会跟儿子一起好好孝敬您的!”
洛兴怀不断磕头,力气极大,他的额头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地面上亦是已经染了血。
可是,洛兴怀还没有停止。
**不安的看着洛兴怀,又转头看向万毒宫宫主,只见此时万毒宫宫主的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混账!”
万毒宫宫主的手,狠狠地拍在身下的镶金楠木座椅上。
他拧眉看着洛兴怀,冷笑出声,“你现在是以死相逼?”
洛兴怀没有回答,只是继续不断地磕头,哀求万毒宫宫主救宋瑞元的性命。
只是,洛兴怀磕头的速度,明显比之前要慢了。他磕头的声音也小了许多,身体亦是有些摇摇欲坠,体力已经消耗了许多。
可是洛兴怀没有停止,他仍旧在拼尽全身的力气做这个机械性的动作。
就如同万毒宫宫主所言,他如今,就是在以死相逼!
第1650章 番外六之惩罚
**不安的看着洛兴怀,拧着眉头咬了咬唇,终于是快步下了台阶到了洛兴怀的身旁。
“少宫主,您快起来!”
再这么逼迫下去,宫主一定会发怒的。
**抓着洛兴怀的胳膊,想要搀扶洛兴怀起身。
只是,洛兴怀却是拼尽力气推开**,执意的向下跪。
可是,少年的力气,如何比得上万毒宫之中武功数一数二的护法?
洛兴怀被**强行从地上拎了起来。
但是洛兴怀即便是无法继续跪下磕头,却仍旧执拗的看着万毒宫宫主。
他口中喃喃道:“父亲,求您了……求求您……”
洛兴怀额头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地往外涌着血,鲜红的血液沿着洛兴怀稚嫩而又苍白的脸颊向下滑落。
那一双桃花眼的旁边染了血,越发的妖艳邪魅,透出一种黑暗、恐惧,绝望,却又越发摄人心魄的美感。
**的眉头几乎是已经拧成了一个死结,他为难的看着万毒宫的宫主,忍不住开了口。
“宫主……”
“要不,您就开开恩吧。”
**为难的开口,说完这话,他有些不敢去看万毒宫宫主的眼睛。
“连你都帮着他胡闹?!”
万毒宫宫主怒叱出声,**恭顺的垂着头,诚惶诚恐的跪下。
“宫主,属下是担心少宫主的身体。”
**的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他未曾想到洛兴怀会如此的执拗,只怕连万毒宫的宫主也未曾想到洛兴怀的性情如此刚烈。
册封少宫主的仪式上,毒死其他的公子,这确实是万毒宫历代的规矩,身为护法的**也心知肚明。
这个过程虽然残忍,可是对于万毒宫的稳定,极为有用。
这些事情,**自然也清楚。
可是,洛兴怀还是个少年,未曾经历过那些惨烈的勾心斗角,自然会把感情看得极重,无法对自己好友的死坐视不理。
心软的人,难当大任。
照理来说,洛兴怀这般脾性,不是万毒宫下一任宫主的最佳人选。
可是,洛兴怀是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性情可以磨砺,幼稚的少年终究会成熟稳重。
可是,天分是强求不来的。
洛兴怀天赋极佳,只有他能够带领万毒宫变得更强大。
如今洛兴怀这般以死相逼,**跟万毒宫的宫主岂能眼睁睁的看着洛兴怀去死?
而且洛兴怀刚刚被册立为万毒宫的少宫主,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跟万毒宫的宫主生出了嫌隙,才是更不利于万毒宫稳定的事情啊。
万毒宫的宫主拧眉看着**,视线又落在了洛兴怀的身上。
因为**跪下,洛兴怀重获自由,已经再次跪下,继续磕头。
看着他那摇摇晃晃的小身板,万毒宫宫主的心口仿若压着一座大山。
而那大山,更是一座沸腾的火山!
强烈的怒火在万毒宫宫主的心中翻涌,似是下一刻就会喷涌而出。
“你铁了心要救他?”
冰冷的声音落入洛兴怀的耳中,却让洛兴怀见到了希望。
洛兴怀连忙停止磕头,抬头看向万毒宫的宫主。
可是洛兴怀这一抬头,却是一阵眩晕,让他险些直接歪倒在地上。
洛兴怀努力的稳住身体,坚定道:“是。”
“父亲,求您救救瑞元。”
万毒宫宫主脸色阴沉,“违背万毒宫的规矩,要付出代价。”
“儿子愿意付出代价!”
仍旧是坚定不移的话语,却是让万毒宫宫主的眼眸更暗一分。
万毒宫宫主没有再次回应,却是一把拿起了身旁桌子上的长鞭。
他猛地抬手,毫不客气的朝着洛兴怀狠狠地挥出鞭子。
“啊……”
洛兴怀惨叫一声,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在这巨大的力道之下再也控制不住的被打飞出去。
**的心跳都漏掉了几拍,急切道:“宫主……”
他想要劝说,可是万毒宫的宫主却是直接抬手,阻止了**说话。
万毒宫宫主的眼睛危险的眯起,凝视着瘫倒在地上的洛兴怀。
他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
这一鞭,让洛兴怀的身体僵了一瞬,似是被一口气给卡住。
过了一会儿,洛兴怀的这口气才呼了出来,却是抑制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洛兴怀胸口的衣襟已然被打破,伤口沁出了血来,并且不断的蔓延。
洛兴怀的眼前还有些发黑,更是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疼。
这强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是要昏死过去,但洛兴怀紧咬着牙关,强忍着疼,再次跪直了身子。
“求父亲救救瑞元,儿子愿意接受所有的惩罚。”
万毒宫宫主的眉头皱得更紧, 心中更是气恼,再次抬手,狠狠地挥动鞭子打向了洛兴怀。
“啊……”
又是一声惨叫,刚刚跪直身子的洛兴怀再次被打飞出去。
**心中猛颤,“宫主息怒啊!”
**上前去护住洛兴怀,看着洛兴怀左臂上出现的那一道血痕,只觉得心惊胆战。
万毒宫宫主的这一条鞭子里面夹了铁骨的,而且还有倒刺,这一鞭子下去,绝对皮开肉绽。
更重要的是,万毒宫宫主内力深厚,即便是不用尽全力,他也可以轻而易举的用一鞭子把一个成年人给抽死。
如今他盛怒之下对着洛兴怀动了鞭子,实在是容易出事啊。
洛兴怀的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胸口憋闷,过了好一会儿才喘上气。
他的左胳膊在抑制不住的颤抖,可是剧痛与麻木,让他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左胳膊。
万毒宫宫主居高临下的看着洛兴怀,虽然仍旧是满脸怒容,可是他的眸中,还是浮现出了一抹不忍。
他走下了台阶,走到了洛兴怀的身旁。
他垂眸看着洛兴怀,将洛兴怀这颓败的模样尽收眼底。
“还要为他求情吗?”
挨了这两鞭,洛兴怀应该尝到教训了。
只是,却听洛兴怀开口道:“求父亲……啊……”
万毒宫宫主脸色一变,再次扬鞭,而洛兴怀未说完的话,登时变成了一声惨叫。
剧烈的疼痛让洛兴怀的身体再次颤抖了一下,扶着洛兴怀的**亦是心中颤抖。
第1651章 番外六之一百鞭
可是,江夏却是察觉到,这次万毒宫宫主的力道小了许多。
江夏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宫主虽然盛怒,却没有失了理智。
只要宫主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力道,洛兴怀便没有性命之忧。
只是,洛兴怀这脾气,当真是太倔啊。
他挨了两鞭子竟是还没有改口,当真是让江夏的心里都生出几分钦佩之情。
“求父亲……救救……瑞元……”
洛兴怀挣扎着跪起身子,执拗的看向万毒宫的宫主。
万毒宫宫主气的嘴唇发颤,可是看着洛兴怀那双染了血的桃花眼,万毒宫宫主的心在不断的下沉。
万毒宫的宫主看的出来,洛兴怀心意已决,他除非是把洛兴怀直接打死,否则他没有办法改变洛兴怀的决定。
心口那一股强烈的怒火,渐渐的变为了无可奈何。
他拧眉看着洛兴怀,“你若是铁了心要救他,便去领受一百鞭的惩罚。”
江夏闻言登时变了脸色,洛兴怀的心也抑制不住的颤了颤。
只是,洛兴怀用力的攥了攥拳头,颤颤巍巍的对着万毒宫的宫主磕了一个头。
“儿子愿意领罚,多谢父亲。”
洛兴怀跪伏在地上,根本没有力气起身。
他胸口疼,左胳膊也疼,背上也被万毒宫宫主抽了一鞭子,如今实在是没有力气支撑自己起来了。
洛兴怀那一身青涩的衣衫已经染了血,残破不堪,可是他的心,一直都未曾动摇。
万毒宫宫主看着洛兴怀,心中又是一阵气恼,狠狠地将鞭子扔在地上。
“洛兴怀,你会为今日的决定后悔的。”
“儿子多谢父亲。”
洛兴怀再次道谢,他似是没有听清楚万毒宫宫主的话,如今他胸前跟后背火辣辣的疼,左胳膊疼到麻痹,胸口憋闷,耳朵亦是嗡嗡作响。
除了道谢,洛兴怀没有其他的话可说。
“江夏,你去行刑!”
万毒宫宫主铁青着脸说出这句话,言毕,万毒宫宫主直接转身,大步离开。
洛兴怀焦急道:“父亲,瑞元……”
“少宫主,您就别再惹宫主生气了。”
江夏连忙阻止了洛兴怀,这个时候还提宋瑞元,是嫌宫主的火气还不够大吗?
江夏知道洛兴怀着急,立刻吩咐身旁的人道:“你们带宋瑞元回房间,让耆老去给他看看,一定要保住宋瑞元的这条命。”
听到这句话,洛兴怀悬着的心,终于是落到了实处。
耆老是万毒宫里唯一的大夫,他的名字不叫耆老,这两个字,只是对他的尊称。
洛兴怀不知道耆老真正的名字叫什么,但是他知道耆老医术极佳,而且,耆老对万毒宫的毒药非常了解,甚至是胜过制毒师本人。
因为每出现一种新的毒药,耆老都会研究。
不过,耆老研究毒药,并不是为了研制解药,而是为了想办法对毒药进行改良。
下毒要快、准、狠,而且不能被人察觉,所以无色无味的毒药最佳。
制毒之人只求毒药霸道狠辣,所以难以做到这么多。
耆老要做的,便是在不损害毒药效果的前提之下,尽可能的降低毒药的存在感。
洛兴怀疼的直喘粗气,江夏看着洛兴怀,无奈的摇了摇头。
“少宫主,您先把这一粒药吃了吧,不然一会儿的鞭刑,您怕是受不住。”
江夏拿出一个瓷瓶,将一粒丹药塞进了洛兴怀的口中。
洛兴怀依言张开嘴,将那一粒丹药囫囵吞下。
“少宫主,您别与宫主置气,万毒宫历来的规矩就是如此。宫主能答应您的请求,当真是对您非常疼爱了。”
洛兴怀心中发寒,却是开口道:“我知道……我受罚之后会向父亲请罪,谢恩,一定会好好的孝、敬、父亲!”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过于疼痛,洛兴怀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
江夏在心中再次叹气,心道洛兴怀还想着受罚之后去请罪谢恩?
他还是好好留着这条命,挨过这次鞭刑吧。
江夏拿起地上的长鞭,深吸了一口气道:“带去地牢吧。”
湿冷的空气之中充斥着浓重的霉味与血腥味,鞭打声与惨叫声不断响起。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鞭打声仍旧在继续,惨叫声却越来越弱,直至消失。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终于,最后一鞭子落下。
江夏心惊胆战的看着被绑在刑架上的洛兴怀,连忙放下了鞭子,亲自上前去把洛兴怀给放了下来。
铁链刚刚解开,洛兴怀便似是一个破布娃娃一般从刑架上往下滑落。
江夏立刻扶住他,可是此时此刻,他的手掌之下一片濡湿粘腻。
浓郁的血腥味道直冲鼻息,让江夏的胃里都跟着抽搐。
如今的洛兴怀,除了一张脸,已经找不出一块儿好的地方。
洛兴怀的衣衫早已经残破不堪,全然被血染成了红色。
一百鞭啊。
足足一百鞭啊!
如今的洛兴怀,早已经是一个血人!
饶是江夏没有万毒宫宫主那般深厚的内力,但是万毒宫的鞭刑是有标准的,江夏不敢放水。
若不是江夏给洛兴怀提前服下了护住心脉的药,洛兴怀绝对熬不下来。
江夏背起已经昏厥的洛兴怀,急匆匆的走出地牢,同时吩咐道:“赶紧请耆老过来给少宫主诊治。”
江夏脚步匆匆,可是刚出地牢,他却是看到不远处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负手而立。
江夏微微一愣,已经认出那是万毒宫的宫主。
江夏立刻就要跪下行礼,只是万毒宫的宫主却已经转身,大步走到了江夏的身旁。
万毒宫的宫主看着江夏后背上,如同从血里捞出来的洛兴怀,眉头拧成了一团。
江夏担心万毒宫宫主余怒未消,立刻道:“宫主,少宫主已经受完了一百鞭,他在六十五鞭的时候就已经昏厥,如今怕是情况不好,属下正要让耆老来给他诊治。”
万毒宫宫主的眉头似是皱得更紧,他一言不发的将手里的锦盒打开,将那一粒浑圆的丹药塞进了洛兴怀的口中。
江夏一愣,意外的看着万毒宫的宫主。
“宫主,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