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正道反击
感觉对方来援功力奇高,剑法精绝;那指法高手心念一转后,当即便将身一闪消失的无影无踪!此人一走,一众黑袍高手自然不敢恋战;齐齐发出一声喊后,立即纷纷退出殿外转眼消失在了群山之间。情知既是捉住了这些普通角色也并无多少益处,悟因和尚遂止住了阳顶天;先将其引入了殿中奉茶。
此时再说起话来,一待问明了来敌情形后;阳顶天不由暗暗思忖了起来。‘若按那日泮堂主所说,四大堂主会一同来袭;此处不见几人影踪,其莫非已结伙向丐帮下手去了?’想到此处,阳顶天心中一紧后;遂当即便向二人说出了心中隐忧。‘这确是大意不得!’听阳顶天讲明了心意,悟因和尚二人同时一声惊呼后;当即便与一起匆匆赶往了洛阳而去。
数日后,一到丐帮总舵;当得知了日月神教图谋后,洪七也不免暗暗心惊。‘可对方既然找上了门来,总归也要将其打发了才是!’一番话说完后,见众人俱都神情凝重缄默不语;洪七不由心中来气。于是在知会了各处分舵严加戒备的同时,当即便安排人手在总舵准备应战了起来。
不觉间,数日便过去了。许是觉出丐帮已有防备的缘故,不但总舵平静如常;既是各处分舵也毫无异象发生。然而就在心下稍安的众人这天正在总舵闲扯之时,却突然惊闻洛阳城中的堂口遭到了大批高手来袭的消息!不敢迟疑,洪七当即便与阳顶天等人匆匆前往了城中。再一路来到了堂口所在的城西城隍庙后,此处果然早已打的乱成了一锅粥!
只见数十个来袭的黑袍高手不但武功颇高,而且个个出手极为毒辣!近百名武功不弱的丐帮弟子虽然奋力抵抗死命相拼,但在对方异常狠辣凌厉无比的攻击之下;还是不时有人中招倒地,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见状,洪七不由顿时火气上冲。一声怒喝发出后,当即便冲入了场上。再双掌齐出之下,不多时便当场击杀了十余名黑袍高手。
‘弟兄们休慌,本座来也!’就在洪七正待要返身再战之时,随着不约而同一声大呼发出;场上立时便落下了几个分着黑、红、青、紫色长袍的胡人。来人不但武功高绝,而且配合极为默契!洪七虽然明显功力高出一筹,但在几人天衣无缝的配合之下;一时却也抽身不得。‘想来,这几人应该就是那日月神教中的四个堂主了。’见几个高手中那泮堂主也赫然在列,阳顶天一声大呼发出后;当即便与张三丰二人飞身而上,齐齐加入了战阵。
由于目标明确,阳顶天等人不多时便将那四个堂主打得叫苦不迭。见势不妙,那几个堂主齐齐一声大呼后;此前的那个指法高手立时应声而出,当即加入了战阵。,日月神教一方虽然此前实力逊色一筹,但有了此人助阵后;一时却也不致落败,双方竟然堪堪形成了平手之局!再战了片刻后,眼见又有两名弟子中招倒地,洪七勃然大怒之下,一套降龙十八掌施出后;不多时便掌控战局完全占据了上风。‘乙木通休慌,老夫来也!’就在阳顶天等人正待要一举将对方制服之时,听得一声大喝响起;顿感一股强猛无比的劲力汹涌而来。
‘大胆百损道人!你还敢现身,莫非你就不怕我徒儿汪直的教训了么?’一待看清了来人面目后,洪七当即叱道。‘休想蒙我!汪直若在,此时恐怕早已现身了……’百损道人应声反叱后,随即便一阵怪笑后说道‘前时被你蒙混过关,此番定叫你葬身于此!’‘怪不得其久久不来下手,原来是探听汪直行踪去了。’洪七暗忖。
可由不得他多想,那百损道人便已突然发难;立时一掌猛攻了过来。眼见其双目暴突掌风呼啸,情知劲力非同小可;阳顶天未多思忖便疾冲而上,出掌接下了来势。掌力接实,阳顶天虽然退出了丈余之远;但那百损道人也连退了七八步方才稳住了身形。
‘咦,这小子几日不见,功力竟然进展如此神速!此人武功极为邪门,若是再……’一接之下,那百损道人心中连呼不妙后;当即将身一闪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见状,已抽出身来的的那几个日月神教堂主正待要随之而去之时‘哪里逃?’阳顶天一声怒喝发出后,立即施出身法赶上;从身后一把抓住了那泮堂主的脖颈,将其给甩了回来。
见状,悟因和尚与张三丰立即飞身扑上,将其制服在地。‘有了活口在此,料想距离那日月神教覆灭之期必将不远。’想到此处,一待将那泮堂主拎到了丐帮总舵后,众人当即便开始对其审问了起来。却不料!这泮堂主虽然武功不算太高,但嘴巴却是极为严密;整整一天的讯问下来,除得知这泮堂主乃是紫电堂堂主外,日月神教其他情形则一概无从得知。
看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抵死不从之状,就在众人已经无计可施之时;却突然看到已许久不见的婉儿不知从哪里冒出走了进来。‘将其交给我吧!本姑娘保证不出半日,便能使此人乖乖招供。’问明了众人难处后,婉儿只稍稍扫视了一眼地上的那泮堂主;便断然说道。
‘婉儿姑娘既肯出手,想必定能撬开这厮嘴巴!’看婉儿胸有成竹之状,早已对其佩服的五体投地的阳顶天当即说道。‘也好!既然姑娘有此手段,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见洪七颔首,张三丰二人应了一声后;当即便退出了屋外。
‘洪帮主,能否帮我找一些麸糠、荞麦备用?’就在阳顶天揣测着婉儿该对那泮堂主使出某种无法想象的惨烈酷刑之时,却听到婉儿对洪七轻声询问道。‘咱们丐帮本就是以吃糠咽菜为家常便饭!好东西不敢多说,但这麸糠、粗粮倒是存下不少!我这便为姑娘取来备用。’洪七随口应声后,当即便走向了后灶库房。
少时一应物什取来后,婉儿当下便开始忙活了起来。只见她先将那些荞麦舂成面粉状后,接着便将其与那些麸糠混合再兑水和成面团;最后竟然又寻来擀面杖将面团展开切成条状,一副头头是道的架势!‘这婉儿莫非是饿了?想要做碗面条来吃。’阳顶天虽然大惑不解,但看其一丝不苟的专注神情;却也不好多说,只得身前身后小心支应。
果然!面条刚一切好,婉儿便开始生火烧水;将面条放入水中煮了起来。‘婉儿姑娘,你做面的手艺虽然不错;但是这煮面的火候却是明显差了许多…..’少时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出锅后,望着碗中半生不熟的面条;阳顶天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快去!端与那人吃了。’婉儿一副毋庸置疑之状。闻言,阳顶天虽然不明白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勉为其难地将面条端去了院中。
那泮堂主被折腾了整整一天,早已是腹饥难忍。此时看到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来,不由分说,接过来就连汤带面一扫而光。‘这倒不错!想必是这些人眼看硬来不成,这才想法讨好与我。’泮堂主暗忖。心念一起,遂安下心来等对方再来孝敬。
却不料!眼见一个美貌女子姗姗走来,还没等泮堂主与其说上几句浑话;那女子便面色一沉叱道‘先将这厮吊起来!’闻言,一旁的阳顶天不敢怠慢,当即便依言将那泮堂主头下脚上悬空吊在了一颗大树上。‘小蹄子!有什么厉害手段尽管使出来吧!今日若是折磨大爷不死,他日我日月神教定要将尔等斩尽杀绝;碎尸万段!’情知与那唯唯诺诺的阳顶天无法相抗,那泮堂主索性对着婉儿发起了狠来。
虽然其随后又开始口出秽语极尽羞辱调戏,但婉儿却并不着恼;只双手托腮蹲在一旁与那泮堂主面面相觑了起来。‘婉儿姑娘这又是何意?如此能看出口供么?’见其专注之状,如坠云里雾里的阳顶天不由心中大奇。可就在阳顶天准备要上前询问之际,此时怪事却出现了!只见那面色张红的泮堂主不但污言秽语全收,而且还开始轻言细语央求了起来。
‘怎会如此怪异?莫非是婉儿对其下毒了不成?’望着那泮堂主身体不住扭曲显然在忍受极大痛苦的狰狞神态,阳顶天暗忖。不成想!刚一发问,婉儿便嗔怪道‘咱们柳公岛虽然有降妖除魔的本事!却何时曾有过下毒暗算的下三滥手段?’阳顶天想想也是,遂再不多言静静观望了起来。虽然明知婉儿并未对其下毒,但那泮堂主此时的情形却明显比中毒还要痛楚百倍!只见其越涨越红的面目不但五官暴突渐趋发紫,而且方才还轻言细语的央求也开始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嚎叫求饶。
第一百八十九章 蛛丝马迹
‘这是何故?’阳顶天终于忍不住问道。‘此为苍龙倒须!少时一整碗面条全部露头后,既是神仙也难以忍受。’婉儿应声解释道。阳顶天一看,只见那泮堂主方才吃下的一大碗面条此时正从其口中、鼻孔一根根探出头来下垂;加上其不停抽搐扭曲的身躯面目,可不正是像极了一条土须的狰狞怪龙么?
‘虽然手法有些残酷,但近些日子仅少林、武当、丐帮死于其手下的弟子至少也有数十人;现下便是使此人吃些苦头,倒也是理所应当。’看其情状,阳顶天暗忖。‘姑娘手下留情!我招,我招;但有所问,我定当如实相告!’思忖间,便听到那声嘶力竭的泮堂主开始惨叫求饶了起来。‘此人怎会转变如此之大?这劳什子倒须又究竟有何玄机?竟能使此人轻易乖乖就范?!’阳顶天虽有心相询,但看婉儿已开始了发问;却也只能三缄其口耐心听那泮堂主供述。
少时一同问答完毕后,此时再说起话来;阳顶天这才得知了这苍龙倒须的其中玄机。原来:那麸糠、荞麦本就是不易消化之物,饱食之后将其吊起原本也并无害处;可是由于其情绪激烈,肠胃受到刺激后;那些被迫挤出的面条立即顺势而下,见孔便入!初时堵住食道气管倒还好说,可一旦将七窍全部填塞后;一窍不通的脑袋就会犹如一只无处撒气随时都会爆炸的气球一般!那种**似要激射而出的感觉,既是神仙也难以承受…..‘此法虽然残酷无比,但是却有一个好处;完事后只需将受刑之人双脚落地,少时便会恢复如初;几乎毫无损害!再说似此等助纣为虐之人,难道不该使其吃些苦头么?’看阳顶天咋舌之状,末了婉儿又补充道。
扬州,古称广陵、江都、淮扬;不但地杰人灵、历史悠久,素有‘淮古名都,竹西佳处’之称,而且由于地处长江与京杭大运河交汇处水运通畅;商业更是极为昌盛! 这一日,时已正午,在城中最大的一间绸缎庄之中却匆匆走入了一位客人。来人进店后,只略一扫视了架上的各式绫罗绸缎一眼;便开始故作漫不经心地四处打量了起来。
不错!来人正是由洛阳匆匆赶来的阳顶天。此刻,望着与其他店铺大致相似的店内陈设,阳顶天不由犯起了嘀咕。‘若是按照那泮堂主供述,此处应该是日月神教的一个堂口;可此处不但明明是一派规矩买卖架势,而且为何连一个江湖人物也看不到呢?’阳顶天暗忖。
‘客官,可有中意的么?您老先少坐,小人这便为您取来!’打量间,店内的掌柜便已上前热情招呼了起来。思绪被打断,阳顶天猛然一惊之下;转首望去,只见这位掌柜白面无须,身形瘦弱;笑容可掬的面目加上谦恭有礼的举止,活脱脱一副精明干练的中原买卖人架势!见其面目与中土人士毫无二致,阳顶天含糊应了一声后;当即便依言与一旁品起了茶来。
‘客官,您方才相中的料子;我已取来!您老看看,可还满意么?’坐定后不久,那掌柜便已乐颠颠地拿着一匹布料递了过来。‘料子倒是不错!只是此处可是锦衣绸庄么?’看其毫无异样,阳顶天只得顾左右而言他。‘锦衣绸庄,没错呀!客官;扬州城只此一家,别无分号。’那掌柜脱口应道。
‘地方既然没错,此处若果真是日月神教堂口;只需有些耐心,说不定其待会儿便会露出马脚。’想到此处,阳顶天遂应了一句‘料子虽然不错,但我还想再看看!’后,当即便重新坐下摆出了一副漫不经心之状。见状,那掌柜也不好多说;只续了一杯茶水后,当即便转身自顾忙活去了。
‘莫非是那泮堂主使诈,故意编造出来的推托之词?’看那掌柜颇为娴熟的张罗忙活之状,阳顶天不由再次犯起了嘀咕。又观望了一阵后,眼见毫无异状;就在阳顶天正待要起身离去之时,匆匆进门的一个客人却又使他不得不改变心意继续坐了下来。
来人年约三十多岁,身穿一袭对襟锦袍;矮胖粗壮的身躯与笑容可掬颇为富态的面目上虽然充满了生意人所特有的和气生财意味,但从其言谈举止中还是能看出明显的江湖习气。‘东西都备好了么?’来人进店后,只略一打量;便一步跨到了掌柜身前问道。‘都已备好了。’只见那掌柜低低应了一声后,当即便转身取来一包东西交给了来人。
‘王老板,今儿个空闲了么?’见来人接过了东西后,那掌柜随即便又神色一正问道。‘都料理好了……’来人随口应了一声后说道‘不过是几个白鹤门小子闹事罢了!若非是看他们乃是正道弟子,我当时便将其打发了。’来人一副如释重负轻松之状。二人言语虽轻,但阳顶天还是一字不落地听了个清清楚楚。
‘武林正道闹事?料理?打发?从其言谈来看,此人显然并非是普通买卖人;应该是江湖人物无疑!’阳顶天暗忖。想到此处,眼见来人已匆匆离开;阳顶天遂赶紧招呼了一句;起身跟出了门外。‘此人果然来历可疑!’跟出后不久,眼见那人闪身拐入了一条胡同;阳顶天不由心中起疑。
心念一起,眼见那人已快步钻入了一间颇为气派的楼阁之中;不敢迟疑,阳顶天当即便随之走了进去。‘大爷,您来了,想要什么样的姑娘?’进入屋中刚一站定,便有一个徐娘半老的浓妆妇人一摇三摆地上前搭肩问道。‘看架势,此处应该是一间妓院无疑!’望着旁侧几个衣着暴露搔首弄姿的女子,阳顶天暗忖。
虽然对这种声色之地并无太多反感,但由于实在是吃不消那妇人嗲声嗲气的黏糊劲;阳顶天还是顿感心中一紧,立即走了出去。‘既然此处可疑,先将对方底细摸清楚了;再来打探不迟!’阳顶天暗忖。主意打定,遂当即便在城中寻了一家客栈先落下了脚。
住下后,向小二问起话来得知:那绸缎庄掌柜名叫唐岁,其原本是早前一位来自西域的胡商之子。当年由于战乱局势不稳,这才迫于生计来到绸缎店里做起了学徒。其间,由于这唐岁非常能吃苦耐劳,人又十分精明干练;数年的学徒期满后,不但被老东家认作了义子,而且还将其提做了店里的掌柜。当时虽然只是店里的一个仅管些琐碎杂事的小掌柜,但这唐岁却依然十分卖力;不久后便在几个掌柜中脱颖而出。及至后来老东家上了岁数后,其不但将店内事务全部交与了唐岁打理;而且还撮合本家侄女作为了唐岁妻子。一番安排下来,后来的事实证明这老东家确实是眼光独到!这唐岁从全权打理绸缎店后,仅仅用了十多年时间;不但将铺子打造成了扬州城里首屈一指的商铺,及至目前更是将锦衣绸庄做成了江浙一带数一数二的绸缎商号!……‘我果然所料不差!这绸缎庄掌柜确实是个正正经经的买卖人!’一番介绍听完后,阳顶天暗忖。
看看此人已无疑点,再问起那间妓院的王老板来历时;那小二随即便又接着介绍了起来:这王老板名叫王豹,原本是扬州城里有名的混混。此人虽然早先惯好无事生非整日与一帮泼皮厮混,但后来自从与一本地女子结成家室后;其不但一改往日混混做派,而且还干起了正经营生,开了这家怡香院……‘这王豹既然早年曾混迹于江湖,做过几天泼皮混混倒也正在情理之中;但从其所做的买卖来看,若是此人果真与日月神教有关,其所干的定是逼良为娼;祸害良家女子的生意!’一番话听完后,阳顶天暗忖。心念及此,看看天时不早;阳顶天遂草草用了些饭食后,当即便又前往了怡香院打探。
此次来到后,因有意探听这怡香院底细;话未多说,阳顶天便叫了一位姑娘与房中闲扯了起来。不成想!问过后得知,不但这女子并非受人胁迫所致;既是院中其他姑娘也都是心甘情愿而来!‘难道是我判断有误?’心念一起,阳顶天遂当即便又问起了上午王豹口中所说的情形。见询‘也是该着我们命苦……’那女子叹了一口气后,当下便说出了一番话来。原来:几日前的一天,当日就在院中的姑娘正准备要歇息之时;却突然迎来了一帮醉醺醺的劲装大汉,其一来便嚷嚷着要姑娘伺候。见来人俱是江湖打扮,王豹也不敢违拗;当时便依言召集了所有姑娘前去支应。本以为这些人派头十足,却不料!被其整整折腾了一晚后,次日一帮大汉非但分文未付;而且还动手打了其中一位姑娘。当时在得知了对方是白鹤门弟子后,开始王豹也未敢多言。直至看到打人大汉不肯停手后,这才找来帮手将那打人大汉打了一顿。
第一百九十章 敌友难分
不成想此事过后次日,那帮白鹤门弟子便堵上了门;一直搅扰了数日之久!后来,眼见买卖无法再做,王豹这才请人出面说和,答应给对方赔钱了事。截至今日,听说王豹已凑足了银子给人送去,双方也已握手言和了……‘此事虽无疑点,但从这王豹行事来看;其显然并非只是一个普通混混!’一番讲述听完后,阳顶天暗忖。
‘看来,若非是与这王豹直接交谈;料也难以找出其蛛丝马迹。’再想到这院中姑娘定然存有偏袒不实之词后,阳顶天遂当即出屋与厅中的王豹攀谈了起来。可一番交谈下来,那王豹非但与方才女子口吻完全一致;而且还谈笑自若并无丝毫异象。
‘莫非是我冤枉了好人?’可心念刚起,随着一人急匆匆走入门来;阳顶天当即便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只见这人身形魁梧,面目上不但似有几分胡人模样;而且其故作谈笑风生的神态之中还似乎隐隐透出了一股暴戾之气!
‘杀了么?’王豹小心问道。‘今天杀的不多!只杀了一个;兄长若想吃肉,少时我便差人送些好的过来。’只见来人偷偷说道。‘要送便多送一些!我正正好要给姑娘们补补身子。’王豹应道。虽然二人语调不高,但假装与门前姑娘说话的阳顶天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此人果然有古怪!’阳顶天心中一惊后,一待来人出门后,当即便悄悄跟了上去。随其一路出城来到了一处独门独院后,阳顶天不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似这等荒凉僻静之地,正是下手杀人害命的好去处。’与暗中隐住身形后,看到那人杀气腾腾提刀进屋不久后再出来时血迹斑斑之状,阳顶天暗忖。
‘不好!’观看间,眼见那人将刀上血水冲净后再次杀回了屋中,阳顶天暗呼了一声后;未多思忖便飞身而下,一掌将那人脑袋击得粉碎。‘此人若是日月神教之人,怎会武功如此不济?’一击得手后,阳顶天不由心中大奇。
‘可是,明明看到此人杀气腾腾进屋;一身血迹出来的呀!’疑心一起,阳顶天遂当即进屋中查看了起来。可一看之下,阳顶天不由立时捶胸顿足后悔不迭!只见屋子里不但当中摆着一只已被放血剥皮的小牛,而且旁边地上还有一头已被捆绑结实挂有铃铛的牛犊!‘原来这是在偷杀耕牛呀!显然是我误会此人了。’望着地上死牛仍在不断渗出血水及腾起的丝丝热气,阳顶天暗暗惊呼道。
‘但我又怎会看错呢?此人明明有几分胡人模样呀!’想到此处,不甘认输的阳顶天当下便在院中四处查看了起来。可一番查看过后,结果却又使阳顶天不由大失所望!院内四处不但并无一件胡人物什,而且而且屋中陈设也与汉人丝毫无异!‘看来,此人的确只是个普通屠户!’心中连连自责之下,阳顶天遂当即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来到院中对那人尸身查看了起来。
‘汝是何人?我丈夫怎会?……’正自翻看尸首之时,便听到一位妇人一声吃喝后;当即便放声大哭了起来。
见状‘你是?…’阳顶天惊问道。‘小妇人王氏,正是这丁六浑家!’妇人答道。闻言,望着这位完全汉人模样的妇人;阳顶天一时间连死的心都有。但眼见大错已经铸成,阳顶天却也只能倾尽所有;先帮助其料理起了死者后事。
一番交待后,看看稍显不够;阳顶天当即便又狠狠心将师公所赠的一只金龟取来,一并交与了那妇人。此时再说起话来,当问到这丁六模样与来历时;那妇人的一番言语更是令阳顶天无地自容羞愧无比!原来:这丁六先祖乃是胡人不假,但从其祖父当年来到中土后不久;便与当地一名汉人女子成了家。不成想!后来虽然家中数代都与汉人婚配,但到了丁六这一辈时却仍然无法抹去其胡人模样痕迹。也正是由于长相异于汉人,无奈之下,丁六这才不得不做起了这贩夫走卒屠夫的下九流买卖…..
讲至此处,那妇人轻叹了一声后说道‘我丈夫自幼便会些拳脚本事!原本也有过想去官府讨个差事的念头;但怎奈官府对胡人怀有戒心,所以这才不得不……’‘可是不管胡人汉人,在此都是朝廷百姓呀!官府怎会如此混账?’阳顶天脱口而出。言毕,本想再多说两句,但想到掌管此地的镇南王正视自己的师兄李经天后;阳顶天却也不得不猛然住口,寻来被单先将那丁六尸身给收敛了起来。
‘我丈夫人虽不坏!可平日里不但爱无事生非,而且还惯好去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与野女人鬼混;前时便曾有一位道人算过,说他今年有血光之灾!可他却偏偏仗着会些拳脚本事偏偏不听,结果竟然招来了今日这场祸事!……’看阳顶天悔恨痛惜之状,那妇人末了又说道。虽然其一直认定了乃是白鹤门之人前来行凶,并未过多指责;但阳顶天却又哪能轻易心安?五味杂陈跌跌撞撞地返回了客栈后,阳顶天关上房门蒙头便睡。
‘这一切都是由于那泮堂主编造假口供所致!才使我失手错杀好人。’悔恨无计可施之下,阳顶天只得暗自安慰自己道。越想越气,恨不得将那泮堂主当场撕成碎片的阳顶天当下便打起了行装准备向其问罪。却不料!刚刚出城后不久,远远地便看到了两条熟悉的身影正在一路急行。
‘一大清早的,这二人如此匆忙;这是要赶往何处去?’认出了前方二人正是那怡香院老板王豹与那锦衣绸庄掌柜唐岁后,阳顶天当即便悄悄跟了上去。‘原以为此二人应该是普普通通的买卖人,不成想这唐岁身手竟然如此了得!此二人如此刻意伪装,其定然怀有不可告人目的!’一路上,眼见那锦衣绸庄掌柜身法高绝,阳顶天出门时的愧疚之心顿感减轻了许多。
思忖间,看到二人已进入了前方的临安府城中;阳顶天不敢怠慢,赶紧放慢了身形,随之跟了进去。进去后,只见人潮攘来熙往的街道两侧不但各式高档酒楼装饰考究的店铺鳞次栉比一应俱全,而且各色人等种种奇货无一不备;‘好一派繁华景象!’阳顶天不由暗赞。原以为唐岁两人来此定有不可告人的诡秘之事,但一番跟踪下来;除了看到二人堂而皇之进入了一些商铺稍作停留后,并未发现又丝毫异常。
‘莫非是我又错怪了二人?’此念一起,随即便有一股巨大的愧疚之感将阳顶天雅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遂当即便铁定了心跟下去。‘既然这二人身上存有疑点,总归要找出其暗中行恶的蛛丝马迹才好。’想到此处,眼见那唐岁已匆匆出城,阳顶天当即便又跟了上去。一路跟踪,次日到了衢州府城后;仍与昨日毫无二致,那唐岁只在几家商铺稍作停留后当即便出城而去。
‘此人究竟要去往何处?如此匆忙,想必定然是有紧要大事!’疑心一起,阳顶天一刻也不敢迟疑;随即便继续跟踪了下去。一路跟来,那唐岁虽然身法高绝;但阳顶天身法也早已今非昔比!虽然拉开距离不远,但前方的唐岁却也丝毫未觉,自顾奋力前行。一路上,阳顶天虽然有数次动摇,但版日后算算已到了建宁府地面时;阳顶天还是不由疑心又起。
‘若说这唐岁与江浙一带商人有来往,倒也并不稀奇!可其来到这福州的建宁府乡下,这又是要做什么呢?’眼见那唐岁并未前去松溪县城,而是转道前往了旁侧的一座大山之中;阳顶天不由疑心更甚。思忖间,看到那唐岁已经向山上行去;阳顶天不敢迟疑,当即施起身法跟了上去。
一路前行,一直来到了一处山间的水潭前方后;那唐岁方才停了下来。‘想必此处便是其秘密巢穴了!’见那水潭后方隐隐露出了一个硕大洞口,阳顶天暗忖。果然!与此处刚一站定,便有一名胡人迎上了前来;二人只稍一招呼后,唐岁便跟着那胡人走入了洞内。打量间,看到洞口前方有一颗大树位置极佳;阳顶天当即便悄悄摸至近前,纵身上树隐住了身形。此处确是极为巧妙!丰茂的树冠不但将阳顶天遮掩的严严实实,而且洞内景物也一览无余看的真真切切;甚至连洞内说话的声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从枝叶间打量过去,认出了此时正与唐岁交谈之人后;阳顶天不由心头猛然一跳。‘此人可不正是那日在丐帮堂口逃走的那日月神教四大堂主其中的一个么?’阳顶天心道。‘桑昆堂主,老兄应该已经完全复原了吧?’思忖间,便听到那唐岁问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 连挑敌巢
‘已大致差不多了!只是此次对方太过辣手;我想还要再休养两日才能完全复原。’那桑昆堂主应道。‘是何方对手如此辣手?竟然能使咱们日月神教四大堂主失手而归!’唐岁接着问道。‘此次交战的除正道第一高手洪七外,那少林秃驴与武当牛鼻子倒还好说;只是对方中的一个年轻人却是极为辣手!此人武功,简直能与咱们东方教主不相上下呢。’那桑昆堂主应声答道。
‘竟然如此厉害!想必四位堂主失手,定是此人所为了?’唐岁惊问道。‘不错!此人不但能与百损道人匹敌,而且四大堂中;除了我青石堂与黑木、红风两位堂主全身而退外,紫电堂的老泮也被此人给活捉了去;至今仍下落不明。’那桑昆堂主惊骇之色溢于言表。
‘正因如此!所以我前日发现了可疑之人,这才急于前来相告……’唐岁应了一声后,随即便又叹声说道‘只是目前黑木、红风二堂尚且不知对方已找上了门来,可不要被对方钻了空子才好。’‘此事唐老弟却无需多虑!金紫山与翠华山防备不比咱们,况且二位堂主也已报知教主返回了堂中;料想对方也讨不了便宜。’那青石堂堂主这才面色恢复了过来。
‘既如此,这我便放心了!’那唐岁释然应声后,当即便走向洞外下山而去。‘原来这日月神教四大堂堂主身份,只需看其衣服颜色便能区分呀!’看到那出门相送的青石堂堂主此时身着一件胸前身后日月图案赫然醒目的青色长袍后,阳顶天暗忖。
‘哎呀,不好!’正自出神之际,猛地感到手上一阵剧痛;注目望去,发现竟是一条五彩斑斓头呈三角状的毒蛇咬中了自己时,阳顶天慌忙抖手之下,不觉叫出了声来。‘何人在此鬼鬼祟祟?还不快给老子滚出来!’只听见那青石堂堂主一声怒喝发出,立时几根丧门钉穿透枝叶激射而来。
情知踪迹已经败露,阳顶天拂去了射至身前的暗器后;当即一声大喝跃下了树来。此时看清了来敌模样后,随着那青石堂堂主急急一声大呼发出;立时便从洞中冲出了十余条大汉,将阳顶天给包围了起来。‘果然是你!’未及交手,听得那青石堂堂主随即一声惊呼响起后;立时又从山间冒出了十余名大汉猛冲而来,双方即刻开打。
虽然那青石堂堂主身手相当高绝,一众大汉武功也极是不弱;但在阳顶天的强劲掌力之下,不多时便有多人应掌而飞。见势,因有心想要摸出此处虚实,阳顶天遂当即收起几成内力;只使出登云步与对方周旋。交战中,眼见对方攻势放缓在场上踱起了方步,随着那青石堂堂主连番惊怒之声发出;助战大汉层出不穷,不多时便形成了数十人合攻阳顶天的局面!
‘这大概应该就是此处的家底了!’粗略一算,见来敌竟有近百人之多;阳顶天暗道了一声后,遂再不迟疑,当即便提起功力将降龙十八掌连番施出。如此一来,那些青石堂大汉虽然个个武功不弱人数众多;但许多人尚未攻至近前,便在阳顶天的猛烈掌力之下纷纷中招倒地。
又战了片刻后,随着不绝于耳的惨叫声接连响起;近百大汉便在阳顶天的一通猛烈攻击下或死或伤,全部被打翻在地。‘我现在的掌力竟然已经如此厉害?!’望着横七竖八躺满一地的青石堂大汉,阳顶天暗道了一声后;正待要转身离去之时,却突然感觉脚下一软。
定睛望去,却见脚下岁踩之物竟是方才咬中自己的那条毒蛇!‘咦?明明你咬我在先,怎地却比我先死?’望着这条骨骼松散的毒蛇明显死去多时的瘫软之状,再试试自己并无中毒迹象后;阳顶天不由心中大奇。他哪里知道?他此前无意中所服下的那条千年火蚣乃是天下毒虫之王!在将其功效收归己用后,此时的阳顶天非但早已是百毒不侵之体;既是被世间至毒之物咬中,对方也会反被阳顶天体内之毒毒死;因此,这条小小的毒蛇先毒发身亡也并不稀奇了。
‘此处既已铲除,日月神教的堂口可说是已去其一!接下来,便该轮到其他堂口了。’看看此间事物已了,阳顶天稍一盘算后;当下便前往了翠华山而去。翠华山,位于蜀中地面。山上林木葱郁,山间溪流潺潺;加上全山经年不息的烟雾缭绕,自古便与青城山、峨眉山并称为川中三大幽奇名山之一。但近些年却由于盛传此间常有幽灵出现,以致于竟被当地人隐去了原本含有褒杨之意的‘翠华’二字,改为称作了幽浮山!
阳顶天当日来到了山下城中后,并未急于上山;而是先寻了一家客栈歇脚,顺带先打听起了山上情形。却不料!阳顶天刚将上山之意说出,那店小二先是双目圆睁嘴巴大张露出了一副及其惊骇的表情后;随即便又说出了一番劝辞。
原来:这幽浮山上不但盛传常有幽灵出现,而且还经常有幽灵杀人之事发生!,官府虽然派出了大批人手前去清剿,但往往都是有去无还的结果!因此,莫说是附近猎户不敢前去,既是等闲江湖人物也不敢轻易上山。‘这黑木堂果然不愧是日月神教四大堂口之首,确是非同寻常!’一番描述听完后,阳顶天暗忖。
正是地邪怪事多!就在阳顶天正准备要下去结账离去之时,却猛然听到楼下传来了一阵掌柜与公人异常激烈的争吵之声。问起原由,那店小二当下便又说出了一番话来。原来:不久前便曾有风声传出,说镇南王将要辞官归乡;届时官府除暂且维持日常外,所有商铺一律免征所有赋税。算算日子,如今应该是已经到了镇南王的辞官之期了;这官府又来讨要税银,酒楼自然不肯与其善罢甘休。因此,莫说是与公人争吵,既是与其动手也并无意外。
一番话听完后,阳顶天凭栏下看;果然看到酒楼掌柜与一众小二已抄起家伙与几个公人大打出手了起来。见状‘经天师兄果然是个重信守诺,言出必行之人!只是不知道他辞官之举;是否与近来日月神教之人猖狂行凶有关呢?’想到此处,阳顶天遂当即快步下楼前往了幽浮山而去。
来到了山下寻路上去后,只见林木葱郁的山间奇花遍野,遍布其中川流不息的潺潺溪水;加上缭绕于山间的层层薄雾‘好一个景致绝佳的去处!’阳顶天不由脱口赞道。‘往往越是看似极为美妙之处,越是藏有无尽凶险!’心念一起,阳顶天不由暗暗加强了戒备。
果然!刚刚转过了一个山间垭口,只听得一声‘擅入者死!’的厉喝发出后,立时便冲出了数条大汉将阳顶天给包围了起来。‘此处可是黑木堂么?’见几个大汉与此前见过的日月神教之人装束毫无二致,阳顶天脱口问道。‘既然已知此处乃是我神教禁地!还敢前来找死?’几名大汉一声怒叱发出后,立时齐齐发起了攻击。
几个大汉虽然并非泛泛之辈,但又哪里是阳顶天对手?只转眼之间,便被阳顶天全部打翻在地。‘此人极为辣手!’几名大汉不约而同一声大呼发出后,抬头望去;却见此时的前方山间正有一名大汉率众而出。定睛一看,这领头之人服饰样貌;可不正是此前在丐帮堂口逃走的那四大堂主中其中的一个么?‘想来此人应该便是那黑木堂堂主了。’看那领头之人一袭黑色长袍,阳顶天暗忖。
看到了正主已经现身,阳顶天再不迟疑;遂当即一声大喝,猛攻了上去。此时那黑木堂主也已认出了阳顶天,心中一惊;正待要逃走之时,早被阳顶天一式青龙吸水卷起砸入了一众大汉之中。见势不妙,那黑木堂主急急一声大呼发出后,立时从山间冲出了数十条大汉;当即齐齐向阳顶天发起了攻击。
见对方出手毒辣凶猛无比,阳顶天不由心头火起;遂当即施出降龙十八掌扑入了一众大汉之中。由于心中有气,一路降龙十八掌施出后;不多时便将一众大汉打翻了一大片。阳顶天虽然势不可挡,但这黑木堂不愧是日月神教四大堂口之首!一旦有人中招倒地,立时便有新的高手加入补充;于是随着加入高手越来越多,最后竟然形成了百余人围攻阳顶天的局面!眼见对方招招狠毒,存心要当场致自己死地;阳顶天顿时勃然大怒。怒意一生,不觉中功力便已提至了十成。‘既然是生死相搏,便根本无需顾忌了!’阳顶天暗道。心念一起,此番再交起手来;一通含怒带愤的猛烈攻击之下,短短一盏茶功夫功夫;便将百余名大汉打死打伤了将近一半!‘小子休狂!待老夫前来拿你!’就在阳顶天奋起余威正待要桶施杀手将剩余之人一并了结之时,只听得一声厉喝响起后;顿感一股奇猛劲力当头袭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独闯虎穴
‘百损道人!’避开来势,看到了出手之人后,阳顶天不由惊呼出声。可几乎就在阳顶天认出来人身份的同时,那百损道人便已再起一掌当胸猛击了过来。‘好厉害!’眼见已是闪避不及,阳顶天一惊之下;只得使出全部功力,出掌与来势硬接。二人掌力接实后,虽然那百损道人当即踉跄而退;但阳顶天也顿感胸口猛然一痛,立时一口鲜血冲口而出。
情知自己已经受了内伤,看到众多围攻大汉幸好已被掌力余劲激荡的阵形大乱后;顾不得多想,阳顶天当即便使出登云步一路败退逃出了幽浮山。‘客官,您老怎么?……’一回到客栈,一副惊恐无比之状的店小二冲口问道。
‘我应该不会回来了,是么?’懒得多说,阳顶天只挪榆了一句后;当即便返回房间运功疗伤了起来。此时施起运功法门后,虽感内力运行多有阻滞经脉颇为痛楚;但以紫阳心法连番导引下来,还是勉强将内力运行了一周天。内力一畅,顿感周身痛楚减轻了许多。
此时猛然想起自己已整整一日粒米未进后,早已腹中空空的阳顶天当即起身出屋准备下去用饭。却不料!刚刚走下楼梯,竟看到厅中早已拜到了一片。‘这是为何?’阳顶天不由怔在了当场。‘我说如何?这位客官一来,我便看出其定非凡人!这方才还性命垂危,只转眼功夫便已复原如初!若非神人,哪个能做到?……’思忖间,那小二便已开始卖弄了起来。
‘这些人是将我当做了神仙呀!’望着一张张颇为虔诚的面孔,阳顶天暗道了一声后;遂当即便来到一张桌子前独自坐了下来。得知阳顶天想要用饭后,那酒楼掌柜不敢怠慢;不多时,各式菜肴便接踵而至摆满了一张大桌!
看肃立身侧的众人俱是一副大气也不敢出之状,阳顶天虽感好笑;但这种众星捧月高高在上的感觉太过美好,让人实在是不忍拒绝。再想到自己要完全复原还需一些日子将养后,阳顶天当即便决定在此落脚安心养起了伤来。
住下后,方才知道这神仙的日子确实是非同一般!每日里不但是酒楼所有人等俱都例行拜见,既是周遭百姓闻讯后也无不纷纷赶来探望。也正是由于有了众人无微不至的照应,只数日功夫阳顶天的内伤便已恢复的差不多了。
其间,阳顶天虽然感觉装神弄鬼似有不妥,但想到自己帮助一方百姓除掉了为祸此处邪魔;受些孝敬也属理所应当后,遂心安理得就此享受起了众人供奉。却不料!安逸自在的神仙日子没过多久,这一日刚刚睡下竟然又见到了已多时不见的师祖赵惟明!梦中的赵惟明不但将阳顶天劈头盖脸痛斥了一顿,而且还对阳顶天发出了严厉警告。
惊醒后,阳顶天不敢怠慢,当夜便悄悄离开蜀中;匆匆赶往了蒲析而去。来到后,阳顶天并未在城中停留;只向人打听了路径后,当即便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城外的金紫山。‘此处果然是非同一般!’来到山下后,见一条狭长水带旁一座大山突兀耸立;顶尖点点亮光犹如暗夜鬼火一般窥探着山下景物!阳顶天暗道了一声后,当下便前往了山中行去。
‘何方小子!胆敢闯我禁地?’行走间,随着暗处一声怒喝发出;立时便现身出了数名大汉。虽然早已料到此间必有埋伏,但从神仙到小子的巨大落差还是使阳顶天不由登时大怒。遂当即飞身迎上与其战在了一处。
这一开打可不打紧!只听见不绝于耳的呼应之声响起后,不多时便又从山间四处冒出了数条大汉。来人也不搭话,甫一现身,当即便向阳顶天发起了攻击。此时交上了手后,虽然周遭漆黑一片几乎目不能视;但阳顶天靠着听声辨位的本事,虽然无法立刻取胜;但一时却也不致落败。
‘咦?怎会我无论如何躲避,对方总能如影随形发起攻击呢?’交战了片刻后,阳顶天不由心中大奇。疑心一起,猛然嗅到了一丝焦糊味道后;阳顶天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身上竟然被撒满了鬼火一样的物什!‘难怪我的登云步总是被看破,原来对方早已做了手脚。’想至此处,不由恨上心来。遂当即除去身上衣衫,赤膊发起了猛攻。
如此一来,失去目标的对方大汉立时可就吃不消了!此番交起手来,虽然感觉黑暗中来敌越来越多攻击无处不在;但阳顶天却丝毫未以为意,只以听声辨位的本事与其应对。虽然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漆黑一片的人影憧憧中交战,但不久后随着天色放亮;眼前的情形还是令阳顶天不由大吃一惊。
按照惨叫声判断原以为对方顶多不过剩下二十余人而已,但粗略一算;对方不但仍有接近百人之众,而且眼见已无法遁形的对方此时攻势也愈发地凶狠急促!此刻,望着眼前一众大汉招招致命的疯狂攻击,阳顶天不由大为光火。
大怒之下,对方大汉中立时便响起了惨叫声一片。眼见形势极为不妙,听到了剩余之人急急一声大呼后,立时又从山间冲出了数十名黑袍大汉。这些个个堪称是武功一流的大汉冲出后,甫一加入战团,便各施杀招齐齐向阳顶天发起了猛攻。
此番再交起手来,初时阳顶天还拆招破势逐一应对;但眼见对方攻势越发疯狂,招招致命!阳顶天不由火冒三丈。遂再不理会与对方接招破势,只使出全力猛烈冲杀。此时早已愤懑了整整一夜的阳顶天全力展开攻击后,掌风到处;沾上就倒,碰上便亡!于是随着成片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响起,对方虽然不停有人加入,但却远远赶不上阳顶天击杀的速度。战不多时,场上的黑袍大汉便已锐减了一半有余!
‘兄弟们休慌,本座来也!’正自杀得起劲之时,随着一声大喝响起;一个红袍高手立时带着几名红衣大汉现身在了场上。‘人说这日月神教堂主之下还设有香主,想必这几人应该就是此处的香主了。’认出了这红袍高手正是此前丐帮堂口逃走的那红风堂堂主后,阳顶天心道。
‘这日月神教香主果然不愧是各堂顶尖高手,武功确是不俗!’甫一交手,阳顶天便觉出几名红衣大汉不但功力颇高;而且身手也与此前的那些黑袍大汉有天壤之别!轻敌之心一收,不觉中功力便又增加了两成。阳顶天本就身法极快,形如鬼魅!此时再较起真来;在其猛烈无比的降龙十八掌攻击之下,不多时便将那几个香主全部横尸当场!
眼见一众手下已再没了动静,那红风堂堂主情知避无可避。遂一声怒喝发出后,当即便飞身猛扑了过来。虽然其势同搏命状若疯狂,但却又哪会是阳顶天对手?只堪堪数十招刚过,即现出了险象环生之状。‘既然已杀掉了此处许多高手,只需再除了此人;这日月神教红风堂便算是就此了结了。’想到此处,就在阳顶天正待要接连一式杀招将那红风堂堂主毙与掌下之时;随着一声大喝响起,立时便有一股奇猛劲力汹涌袭来。
‘百损道人!’阳顶天一惊之后不由怒意陡然而生。‘你还果真将自己当成能扭转战局的人物了?每到紧要关头便出来捣乱!’阳顶天暗道。心念一起,眼见那百损道人又是一记凌厉杀招攻来;躲过了其幻影重重的虚招后,阳顶天当即便使出了全部功力与击来实掌硬接。
一接之下,虽然阳顶天当即旧伤复发,但那百损道人也立时口出鲜血踉跄不止。双方可说是半斤八两伯仲之间!一掌对过后,阳顶天不由信心猛增。于是在降龙十八掌与擒龙功全力互换施出之下,不多时便将那百损道人打得现出了相形见绌之象!又战了片刻后,就在阳顶天连呼怪异的同时,那百损道人也不由越打越是心惊。
‘此人不但完全不惧我掌中的阴毒,而且还功力忽高忽低!再打下去,恐怕……’心念及此,百损道人当即扬天发出了一声厉啸。厉啸响起后‘尊使休慌,本座来也!’声落人至,立时一条奇快无比的人影猛然现身在了场上。‘东方教主,接连毁掉神教几处堂口的正是此人!’听得百损道人一声疾呼后,来人当即便与其一起向阳顶天猛攻了过来。
‘听百损道人称呼,此人应该就是那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了!’阳顶天不敢有丝毫大意。却不料!既是阳顶天以破敌六式配合登云步施出后,但在对方周身犹如刺猬一般的无懈可击攻势下;还是感到无从下手,不多时便落入了下风。更为可怖的是,来人不但招式奇诡,而且功力奇高;直似比那百损道人还犹有过之!
第一百九十二章 仗义出手
又战了片刻后,感觉对方已现出了乏力之象时,那东方不败一声招呼发出;立时便与百损道人全力向阳顶天发出了猛然一击。眼见来势迅猛,情知已闪避不及;避无可避的阳顶天只得使出了全部功力与对方拼死硬接。‘小子,不可托大!’此番双方若是掌力接实,就在眼看阳顶天将要非死即伤之际;只听得一声大喝随之一阵龙吟之声响起后,洪七立时飞身而出,与阳顶天合力接下了来势。
与来势对接后,虽然洪七抵消了对方一多半劲力;但阳顶天还是感到脏腑一阵翻涌胸口猛然一痛;踉跄连退之下,顿时坐倒在地。‘以我二人数百年的功力,竟然无法将对方毙与掌下?!其既然是有备而来,说不定……’眼见一击不中,那东方不败与百损道人只互一示意后;当即便将身一闪双双消失的无影无踪。
‘师公,您老怎么来了?’看看对手已逃去无踪,阳顶天当即上前问道。‘情知此行凶险!我又岂能让你一人冒险?因此,那日得知了这红风堂巢穴后,我便就此与城中观望了起来…..’洪七急急应声后,当即便闪身而去。
‘堂主快来!咱们红风堂正是毁于此人之手!’正自望着洪七背影发呆之时,便听到一名红风堂大汉急呼了起来。‘这红风堂堂主方才不是已经被我给当场击杀了么!怎地还会有堂主?’疑心一起,阳顶天不由当即循声望了过去。
可注目一看,阳顶天不由大感意外。原来:这位又出现的红风堂堂主非是他人,正是此前所见过的那位仗义出手的金发好汉谢逊!认出了此人后,可容不得阳顶天多想;那谢逊便已抡起手中狼牙棒力道千钧地猛砸了过来。
‘思退兄弟,休要鲁莽!’就在眼看谢逊狼牙棒将要堪堪落实之时,随着急急一声大呼;韦一笑与殷天正等人立时齐齐现身冲入了场上。‘韦兄,这位是?…..’看到了韦一笑等人阻拦情急之状,那谢逊生生收回棒势后,立即惊问道。
‘此人正是我与你说过的义薄云天武功盖世的我等兄长阳顶天!’韦一笑断然应道。眼见双方互相认识,显然已无法下手;阳顶天与谢逊只互一招呼后,当即便跟随众人一同下山而去。回到了城中后,此时再说起话来;阳顶天方才知道。
原来:这金发汉子姓谢,名逊,字思退;乃是河间人。因此人在当地名头甚响且性情暴烈,韦一笑与殷天正早年便因结下梁子与其相识;并成为了惺惺相惜的朋友。一晃经年过去,不成想!前时查访日月神教踪迹来到此地后,却得知这谢逊竟然已成为了日月神教红风堂的外方堂主……
‘什么外方堂主?’阳顶天奇意刚起,却见那谢逊已四肢抽搐面目扭曲了起来。‘他这是?……’阳顶天脱口问道。‘与我二人一样!都是由于修炼西域功法所致!……’韦一笑随口应道。言毕,立即便又向那谢逊问道‘莫非我兄长所赠的九阴真经你从没练过么?’
‘我体内阴毒本就是由于西域邪功所致!这九阴真经既是出自于西域;我又怎能再练?…..’那谢逊一句应答过后,随即便又更加猛烈抽搐了起来。‘这位兄弟既然是邪功阴毒所致,却也难不倒咱们!……’眼见那谢逊抽搐更甚,阳顶天叹息了一声后,当即便上前查看了起来。
一番查看下来,见其症状果然与韦一笑发作时的情形大致相似后;阳顶天二话不说,当即便刺破手指将流出鲜血滴入了谢逊口中。此法果然是屡试不爽!鲜血入口后不久,不但其抽搐扭曲之状立时全消;又过了片刻后竟然完全恢复了发作前的情状。
‘你为何要救我?’感觉无碍后,谢逊脱口问道。‘你既然是我兄弟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义气当前,我自然是责无旁贷!’随口应答的阳顶天一副凛然之状。此言一出,那谢逊立时不由思忖了起来。‘此人明知我是其日月神教中的对头,却还肯出手相救;看来韦一笑说此人义薄云天,确是不假!’
想到此处,感觉情形有异;再试运内力,却发现体内阴毒竟然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谢逊大喜之下,遂当即上前拜道‘若蒙阳兄台不弃,我谢逊也愿鞍前马后;追随兄长左右!’‘都是自家兄弟!哪需如此见外!’看谢逊情意真挚之状,阳顶天赶紧将其扶起忙不迭说道。
将其扶入座上坐定后,此时再说起话来;众人方才知道。原来:这日月神教竟是由早前西域大名鼎鼎的星宿派而来!当年星宿派迁入中土后,按照掌门计划:本来是要将早年流散与中土的西域各派高手全部收集起来,与所带高手重新组建起一个强大的星宿派。不成想!其来到中土后却发现不但中土江湖与星宿派积怨颇深极为仇视,而且早年流散与此的西域各派高手也都已在当地成家立室早没了曾是星宿派门人的概念!面对整个江湖人人喊打的局面,无奈之下,掌门只得将星宿派改头换面;在中土创建起了日月神教。
神教建立之初,其除将星宿派随行人马改编成了黑木、红风、青石、紫电四大堂口外;为充实力量,掌门还特意从早年流散与中土的西域各派高手后人中优中选优,同时组建起了四大堂口的外方堂口。这其中,不但有享誉一方的江湖人物,也有出将入仕的官宦子弟;既是连一些早已成为富商大贾的后人也俱都中选在列!因此,当时在河间一带颇有名气的谢逊这才被选做了红风堂的外堂堂主。
只是平日里这些外方堂口除维持原有营生外,并不与日月神教有直接来往;因此,除堂内之人外,外人根本无从知晓……噢-------难怪我们总也查找不到日月神教踪迹,原来除了其秘密堂口外;其真正的堂口早已混入了中土江湖的芸芸众生之中了呀!一番讲述听完后,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各位,时已不早!如无别事,还请容我一尽地主之谊。’就在众人议论之时,谢逊已起身近前提议道。得知其所开设的武馆距离此处不远后,众人当即便欣然随其出城而去。‘此处便是我容身的武馆所在了。’出城后行出不远,谢逊便指着一处院子介绍道。
‘哟呵!好一个整洁敞亮的院子!’进去后,只见颇为宽敞的院中除了一众弟子在聚精会神练功外,不但地面上清扫的一尘不染;既是一应练功物什也全都被整理的井井有条,颇为有致!众人脱口赞道。‘逊哥,你回来了’正自打量之时,便有一个女子上前迎了过来。
阳顶天定睛一看,这女子可不正是谢逊前时在树林中救出的那个落难女子许婉君么?‘这谢逊莫不是乘人之危吧?’疑心一起,可问过后却被告知:谢逊那日将许婉君送回家中后,当场便给了其父亲一笔银子还债。却不料!谢逊刚走,许婉君有心扳本的父亲便将这笔银子给输了个精光!因担心继续留在家中还会生出事端,许婉君这才离家出走来到了此地。见其前来投靠,与当地又举目无亲;谢逊只得将许婉君暂时安顿与武馆之中落下了脚。可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后,谢逊发现这许婉君不但刚烈性情与自己颇为相似;而且落落大方的做派中全无中原普通女子的那种做做娇柔之态!心生好感之下,这才答应留其继续在此相处了下去。
‘竟然有如此内情!看来是我小瞧这谢逊了。’一番讲述听完后,看二人情状;再想起方才怀疑,阳顶天不由自责道。愧疚之心一起,遂当即问起了谢逊年岁。见询‘不多不少,我今年正好三十有六了。’谢逊答道。闻言,阳顶天不由心中一动。‘这谢逊年岁已老大不小!其既然已经将我认作了兄长;我看反不如…..’想到此处,再问过了二人各自情形后;阳顶天当场便说出了想要撮合二人的心意。
不成想!心意说出后,谢逊倒还好说;只是那许婉君却坚持说自己乃是家中独女婚事势必要报知长亲不可。眼见执拗不过,想到其所说也是人之常情;考虑到此处距离其家乡有数百里之遥,阳顶天遂当即提议谢逊先备好聘礼,由自己代为前去求亲。‘兄长考虑确是周全!’提议一出,众人无不纷纷附和。看看众人再无异议,于是一待谢逊备足了聘礼后,阳顶天当即便带着礼金出发了。次日来到了许婉君家中后,将丰厚聘礼呈上后;其父亲未多思忖,便一口应下了这门亲事。求亲之事一了,马不停蹄返回蒲析将此行情形告知了众人后;众人当下便开始为二人张罗操办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左右为难
其间,考虑到谢逊父母早已亡故多年,按众人提议由阳顶天代为主持;婚礼方才得以完成。婚礼完成后,紧接着便是整整三天的闹洞房之期了。于是在接下来的几日里,心存感激的谢逊除抽出时间打理武馆外,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一直在陪众人吃酒谈笑。而众人由于难得摆脱江湖纷争,自然也乐得每日再次快活。一时间,纵酒嬉闹,畅谈阔论,快意平生;众人虽非亲生兄弟,但却亲近有加热络无比!
其间,阳顶天虽然也曾想到过打听一些日月神教的情形,但由于不愿破坏了眼前气氛;数次话到嘴边,却也不得不强自咽了下去。不觉中,月余时间便过去了。这一日,就在阳顶天正准备要上街溜达溜达之时,却不料!刚一出门就被一位丐帮弟子给拦了下来。
得知是洪七有要事商议后,不敢怠慢,阳顶天当即便随其赶往了丐帮当地堂口。前往途中,虽然感觉城头旗帜好似有变,但由于心中有事;阳顶天也并未太过在意,只自顾一路前行。数里路程,转眼即到。‘阳施主,你来了。’刚一迈进屋里,便听到悟因和尚招呼道。
‘果然是出了大事的架势!’看到屋内除了洪七与悟因和尚、磐石道人、王重阳、张三丰全都到场外,而且还有几个不太相熟的正道掌门也俱都在做后;阳顶天不由心中一惊。落座后,说起话来才知道:此时的中原一带早已脱离了朝廷管制,而是已被新近创建的长沙国给取代了。
‘这周家后人,还是终于忍不住公然复国了!’虽然此事早在意料之中,但被众人证实后;阳顶天还是不由猛吃了一惊。‘师公,不知您唤顶天前来;敢问有何大事相商?’见屋内众人俱是一副神情凝重之状,阳顶天赶紧起身问道。
‘正是出了大事!……’洪七应了一声后,当下便说出了一番话来。原来:两个月前周家后人周延顺恢复了长沙国后,虽然初时也规规矩矩按汉人旧制统治了好一阵子,但近日却不知其哪根筋不对,竟突然下了一道诏书;要尊奉日月神教为国教,同时下令江湖各派皆要以其马首是瞻……
‘想我少林派在中原立派已有数百年之久,如今却要屈从于一异域邪派之下;这长沙王此举可说是荒唐无比!’听到此处,悟因和尚实在忍不住开口怒叱了起来。‘不错!莫说是少林、武当经年日久的中原大派,既是我等新建小派;自也不甘屈从于异域邪派之下!’接话的王重阳一副愤慨之色。此言一出,屋内应和之声立即响起了一片。
‘那师公唤顶天前来,又是想要我怎么做呢?’见洪七示意众人安静后,阳顶天赶紧上前问道。‘按照前时诏令中所说,尊奉日月神教庆典将在两日后举行!所以,我与少林、武当二位掌门商定准备前去现场阻挠,使其荒唐之举无法得逞;因此作为中土江湖之人,你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洪七愤然说道。
‘洪帮主所言极是!既然老前辈与两位掌门已决定出击,又怎能少得了我铁掌帮呢?’还没等阳顶天应出声来,门外便有一人进来接道。‘裘帮主,你怎会来到了此处?’看清了来人正是铁掌帮帮主裘千仞后,洪七赶紧招呼道。‘当年若非汪直指点我玄门功法,恐怕我此时早已老朽不成样子了!得知洪老前辈有大事在此相商,我又怎敢不来呢?’施礼落座的裘千仞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眼见外人尚且如此,阳顶天自然不能不有所表示。遂当即说道‘既然师公早已决定,但有所命;顶天自当效尽全力!’‘如此便好!……’洪七颔首应声后,当即便与众人开始计议了起来。计议中,想到自己久出未归,一班兄弟必定着急;在此一番计议过后,阳顶天当即便又匆匆返回了谢逊家中。
一路心急火燎回去后,却见众人俱都安在,唯独不见了谢逊身影。正待要开口发问之时,却看到谢逊已兴冲冲跑了回来。‘谢兄有何喜事?竟如此高兴!’见其如沐春风之状,杨逍问道。‘确是大喜事一桩!……’谢逊应了一声后,当下便说出了一番话来。原来:周延顺与日前即位称王后,为答谢日月神教此前相助兑现承诺,已定下了两日后将与长沙举行尊奉日月神教庆典!届时不但将会宣布尊奉日月神教为国教教主为教皇,既是教中四大堂口堂主也会被奉为法王;并同时各自分封土地。因此,谢逊虽然只是个外方堂口堂主,但水涨船高;到时自然也少不了另有一番分封……
‘这日月神教竟然已经成了如此气候?’一番讲述听完后,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你定然也是要前去参加庆典了?’见谢逊一番话完毕,阳顶天立时心中一动;遂当即问道。‘我等外方堂主虽然并不稀罕做什么法王,但教主有命;却也不得不前去凑个热闹。’谢逊一副无奈之状。‘你们外方堂主既然不愿去,不去便是了!为何要甘心听从别人摆布?’阳顶天脱口说道。
‘兄长有所不知……’谢逊应了一声后讲道‘我等自从当日被东方不败任做了外堂堂主之时起,便中了其所下的一种西域奇毒u!此毒虽然平时无碍,可一旦发作起来不但痛楚难当;而且若是得不到解药压制,还会经脉寸断而死!因此,为了求得解药,我等多年来却也不得不甘受东方不败控制受其摆布!……’‘是何等奇毒!竟然如此歹毒?’看谢逊惊惧之状,阳顶天脱口问道。‘据说此毒名为正心丹,乃是老掌门厉无邪以邪术炼制而成!传闻中者只要对教主死心塌地便可相安无事;只有生出二心之时,才会立时发作!所以,我那日便是看到了兄长的仁义之举,一时心有所感;因此,这才……’谢逊愤然解释道。
‘而今不同往日!看你目前情形,似乎已经不再忌惮那正心丹之毒了。’一直冷眼旁观的范遥冷不丁说道。‘不错!自从那日被兄长施救后,此后虽然数次与那东方不败离心;但却也从未再有过发作迹象。’谢逊应道。‘既然如此,那你大可不必再去参加日月神教的庆典!’阳顶天不失时机赶紧接话道。‘虽然我现在已经可以不受那东方不败控制,但是我刚有家室;又怎能轻易违抗日月神教呢?’望着许婉君,谢逊眼中充满了无奈。
‘那你是非要去参加那劳什子庆典了?’阳顶天仍然心存希望问道。‘我虽然目下身上之毒已解,但我一众外堂兄弟正心丹之毒尚未解去;大势所趋,却也不得不……’一句话说出后,谢逊立时浮现出了一丝极不相称的愁苦之色。闻言,阳顶天本想再说,但想到目前还不适宜透露出方才武林正道所议内容;却也只能三缄其口,转而扯起了闲话。
临湘,地处湘北边陲,境内沃野千里,物产丰富,沿江水广州阔;乃是素有江南‘鱼米粮仓’之称的富庶之地!也正是出于看中了此地的物阜民丰,临湘不但早在春秋时便是楚国长沙郡重镇;待到西汉长沙建国之时,此地更是成为了长沙国的都城所在,一时达到了空前繁盛!然‘物极必反!’盛极必衰!此后经历了数次天下大乱、政权更迭后,及至到了宋淳化五年(994年)时,几番浮沉烜赫一时的临湘竟至沦为了岳州辖下的一个普通县治所在。再无一丝往日繁盛煊赫景象的踪迹!所幸天道有轮回!这历经沧桑的临湘古城自从两个月前被刚即位的长沙王周延顺作为了长沙国的临时国都后,不但城池街道全部整修一新;而且在城中还平地拔起了几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巍峨雄壮之势直比此前偏安一隅的南宋国都临安还犹有过之!
这一日,长沙国早朝刚罢,随着王城数道城门大开;四面八方而来的人们立时便如潮水一般涌到了新近建成的驭极殿朱陛下汇集默立,个个俱是一副庄重肃穆神情!看来人一个个垂首待宣之状,莫非是这新建成的长沙国有何关乎天下的大事想要公布?不错,长沙国确是有大事准备宣之于众!但关乎天下百姓生计倒也未必,实则乃是刚刚即位长沙王的周延顺为兑现承诺要为一个江湖门派而举行的尊奉庆典!由于来人甚众,且三教九流无一不全;众多来人足足在驭极殿下纷乱喧嚣了有一个多时辰后,一待军士将所有来人整齐划一安置妥当。列定后,看看午时将近,早已王冠龙袍装扮气派非凡的周延顺这才在一班文武的拥簇下缓步来到了驭极殿朱陛前方站定。
第一百九十四章 同御外敌
与此甫一站定,周延顺首先就自古以来由于诸子百家论述众多导致中土人士思绪纷乱罗列了种种弊端后,随即便又详尽列举了日月神教教义的种种好处。如此足足两相比较论述了接近一个时辰后,紧接着周延顺在宣布日月神教为长沙国国教的同时;随即便为高高在上面色冷峻的日月神教教主亲自奉上了代表无上皇权的皇冠、权杖,并率领文武百官向代表神权的教皇东方不败行了叩拜之礼。
如此又足足半个多时辰的不停宣告叩拜之礼下来后,最后只需前来百姓再向新任教皇行了叩拜之礼;整个仪式在宣告圆满完成的同时,日月神教与教主至高无上的神权地位也就算是得到了广泛认可、牢不可破!于是,一待有人宣布了时辰后,一众甲士当即便开始在一列列来人中同时张罗了起来。
可一番忙活下来,除了一部分人从命向那教皇行礼外;其中一列江湖人物装扮的队列任一众甲士不停叱喝,甚至还亮出了刀斧恫吓;但众多江湖人物非但并不买账,反而还有人当场便开始与其反叱了起来。‘我泱泱大国,堂堂上邦!各派教义何其博大精深?哪里用得着异域小派在我中土指手画脚?’有人高声反叱道。
‘大胆!竟敢公然违抗朝廷旨意?’眼见一众甲士全部被推翻在地,听得那教皇东方不败一声怒叱发出后,立时便有十余名高手飞身扑向了方才发声的洪七等人。见其当场发难,洪七、张三丰、王重阳等人自然不会就范;当即便与来敌大打出手了起来。
交战中,眼见洪七等人如出笼猛虎一般势不可挡,随着那东方不败连番叱喝之声发出;立时便又有数批日月神教高手飞身加入了战阵。眼见来敌越来越多,剩余中土高手不敢迟疑;齐齐发出一声喊后,当即便全部加入了厮杀之中。
一时间,双方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其间,除了交战双方高手各有死伤外,一些围观的百姓无私误伤之人也不乏其众;一时间,随着此起彼伏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血沫横飞之状连片轮番上演;原本堂而皇之的场面可说是变得惨烈非常!
又战了片刻后,眼见众多日月神教高手已被全部打翻在地,听得那东方不败急急一声大呼后,立时便又有数条人影飞身扑入了场上。此几人不但武功奇绝,而且个个功力极高;上场后不久,中土高手一方便有多人中招倒地。‘百损道人!’‘修罗掌!’‘幻阴指!’‘火焰刀!’在认出了来敌身份及武功家数的同时,洪七、张三丰与王重阳等人不敢大意;当即便各施绝技与其捉对厮杀了起来。
如此一来,虽然立时控制了场上战局,但由于日月神教一方不时有高手补充加入;一时间,双方竟然形成了僵持不下的胶着局面!‘阳顶天何在?擒贼先擒王!此时不出,更待何时?’又战了片刻后,混与人群中以登云步周旋的阳顶天听得洪七一声大呼后;不敢怠慢,当即便与洪七、王重阳、张三丰等人一起飞身而上,齐齐扑向了高卧观礼台上的东方不败。
‘好厉害!’躲过了众人猛然一击后,那东方不败一声怒喝发出;当即便使出了看家绝技与众人战在了一处。‘八面鬼手!’交战中,见那东方不败周身四面八方俱是奇诡杀招攻来,听到了阳顶天提醒后;众人不敢大意,当即再施杀招展开了合攻。
此番再交起手来,虽然王重阳等人奇招频出,但那东方不败八面鬼手的破解招式也极为精妙;虽然一时无法脱身,倒也不致立时落败。可虽是如此,但洪七等人毕竟是纵横江湖多年、数十年,乃至百余年的绝顶人物;因此在众人的一通合力猛攻之下,不久之后那东方不败还是不免现出了相形见绌、险象环生之状!
见势不妙,那东方不败勉力一记精妙招式解去了众人来势后;立即仰天高呼道‘弟子吃紧!神尊救我!’呼声发出后,随着一声‘休要惊慌!本尊来也!’大喝响起后;声随人至,立时一条人影挟裹着数股强猛劲力将围攻之人全部都给逼退了下去。
‘此人极为辣手!无需与其讲究江湖规矩!’被来人一击逼退后,听见洪七急急一声大呼;众人这才各出杀招对其合力猛攻了过去。可是石破天惊的合力一击之后,围攻众人却不由立时愣在了当场。方才的一击众人虽然全部中的,但攻势击中之后;却全部从来人身上穿身而过,反而与自己人的攻势形成了对接!是以,一击之下非但未能收到制敌之效,却反而险些伤在了自己人的攻势之下。众人不由立时大惊。
‘来人是谁?这又是何等武功?’就在众人惊骇不已之时,募地,洪七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想起了一个人来。‘火云邪神厉无邪!’洪七脱口惊呼道。‘竟然是这个大魔头!’听到了提醒,阳顶天等人齐齐心中一凛后;遂当即再施杀招齐齐猛攻了上去。
此番再交上手后,虽然阳顶天等人俱都全力展开了攻击;但在对方好似有形无实的虚幻身形之下,一时却也奈何那厉无邪不得。又战了片刻后,就在阳顶天等人已无从下手自感无计可施之时;随着一声‘顶天休慌,为师来也!’大呼声远远传来,立时便看到一缕青烟飘然而至现出了一个人来。
‘师父!’‘直儿!’来人稳住身形后,阳顶天与洪七立时不约而同惊呼了起来。不错!来人正是江湖中盛名已久的书生汪直!‘你果然尚在人世!’看清了来人正是自己魂牵梦绕多年的老对手汪直后,那厉无邪立即伴着一阵‘桀桀’怪笑声说道。
‘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既是还有尔等邪魔来犯,我又岂能轻易离世?’汪直沉声应道。‘邪魔?来犯?笑话!……’那厉无邪又是一阵肆意怪笑后说道‘我星宿派原本在西域何等快活?若非是拜你所赐;我等又怎会不远万里来到中土?’‘此话怎讲?’听其言外之意,汪直不由心中大奇。
‘你的两个徒儿做下的好事!莫非你全然不知?’怒极反笑的厉无邪脱口叱道。‘我的两个徒儿做了什么事?与尔等犯我中土又有何干系?’听其话里有话,汪直脱口问道。见询,不待那厉无邪作答,早已愤懑多时的东方不败当下便说出了一番话来。
原来:当年李经天与韦承烈率领蒙军西征之时,每下一城不但立即对当地江湖门派展开大肆屠戮;而且尤其是对星宿派门人更是斩尽杀绝、毫不留情!以致于偌大的一个西域江湖竟然在数年时间里几乎被二人搜捕、屠杀殆尽!这其中,东方不败虽然本是中土金人之后,但由于父亲乃是星宿派掌门亲传弟子;自然在此次大屠杀中也难以幸免。因此,遭遇了灭门惨祸的东方不败这才央求厉无邪传授了一身武功,带领众多无处容身的星宿派弟子来到中土;改名换姓建立起了日月神教……
‘你竟然是我中土后人?’听到此处,见那东方不败面目中确实有些汉人的模样;汪直脱口问道。‘不错!我正是当年大金国盖天大王之子完颜赛里的儿子完颜起旺!灭门大仇,我又岂能不报?’愤然应声的东方不败立时便声色俱厉了起来。
见状,虽然其颇为不逊,但汪直却也丝毫未以为意;只悠然眺望了远方一眼后,随即便陷入了沉思之中。场上也立时沉寂了起来。‘我说如何?若说邪魔,应该是你柳公岛一门才是!’一阵短暂的沉寂过后,便听到那厉无邪一阵怪笑后叱道。
闻言‘这个,这个,这个嘛……’汪直猛然一惊,沉吟了一句后方才对那东方不败二人说道‘虽然我连个徒儿当年确实是曾帮助蒙古进行过西征,但我也不能仅仅只听一面之词便向其问罪;因此具体情形,目前尚且有待考证……’‘好极!妙极!这便是你柳公岛的行事手法;哈哈哈哈……’厉无邪仰天一阵肆意狂笑后说道‘不但素来纵容门下行凶作恶,而且还一向护短!’言语间,那厉无邪面上一副轻蔑不屑之意。
看无言以对的汪直似有愠色,阳顶天当即暗暗将功力提至十成;只待师父一声令下,立时便出手教训对方。与此同时,那东方不败也在暗暗戒备;只等情状有异,立时便会发起搏命一击。一时间,场上虽然安静的鸦雀无声。但沉寂之中却暗藏着无尽杀机;此时哪怕是有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只怕也会立时激起一场惊天恶斗!如此足足默然相对了许久之后,眼见张三丰、王重阳等人已调息完毕起身;那厉无邪一使眼色,丢下了一句‘今日暂且不与尔等计较,他日定来清算总账!’后;当即便与那东方不败将身一闪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一百九十五章 助修神功
‘师父,邪魔之言;您又何必当真呢?’眼见厉无邪二人已遁去无踪,看到了汪直面色阴晴不定若有所思之状后;阳顶天连忙近前安慰道。‘魔道本就是相生相克,我确是有些迂腐了…..’闻言,汪直喃喃苦笑了一句后,这才面色和缓了过来。
见状,阳顶天连忙不失时机顺势说道‘这江湖恩怨本就是纠缠不清!师父若是不想理会这些糊涂纷争;徒儿愿一力代劳!’‘为师原本也有此心意!只是以你目前的功力似乎还……’见阳顶天坚毅之状,汪直欣然颌首后;随即便又将眉头紧锁了起来。
‘师父无需心忧!……’看汪直情状,阳顶天断然应声后说道‘徒儿虽然早前没听您教诲,在四季洞天中安心用功;但徒儿已得到祖师指点,服下了千年火蚣!虽然眼下武功还算不上太高,但我想应付目前情况应该已经绰绰有余!’阳顶天一副豪气干云之状。
‘你果真已服下了千年火蚣?’闻言,汪直面现疑色后,随即便考量起了阳顶天武功。‘按说你既已服下了千年火蚣,功力应该与我大致相当才对!可是为何你目前功力却只有百年左右呢?’一番考量下来,汪直当即叹声说道。
‘不敢相瞒师父!既是我这百年功力也是时高时低;徒儿也正百思不解呢。’阳顶天脱口应道。‘怎会如此怪异?…..’汪直轻咦了一声后,随即便又问起了阳顶天当日服用过千年火蚣时的情形。‘你当时服用了千年火蚣后,用紫阳心法见其收纳原也不错!但错就错在,你性子太急;刚刚达到了三花聚顶境界便不肯再下功夫,以致于你体内内力若无外力激发便无法发挥应有威力!…..’一待阳顶天仔细讲述了当时情形后,汪直立即分析道。
‘都怪徒儿性子太急!糟蹋了宝物,师父您可还有什么法子补救么?’汪直分析一出,后悔不迭的阳顶天急急问道。‘此事到也并非无法可想……’看阳顶天情急之状,汪直轻叹了一声后讲道‘你只需在本门心法上多下功夫,日后自然能达到五气朝宗境界;内力运用自如!若肯再下功夫,一旦达到了醍醐灌顶境界;功力自然便能与为师不相上下了。’
言毕,看阳顶天为难之状,汪直随即又说道‘当然!若是按寻常方法,至少也需要数十年之久!而眼下回柳公岛又不可行;因此,为师索性便助你一程罢了…..’一句话说出后,汪直当即便命如坠云里雾里的阳顶天盘膝坐下面授机宜了起来。
阳顶天不敢违拗,赶紧盘膝依言施起了紫阳心法。此番再施为起来后,按汪直所示;阳顶天很快进入了物我两忘程度后,不久便又达到了此前头顶似有气流凝聚成花瓣的境界。‘运功导引,将那三花纳与体内!再运行十二周天。’听到了耳边汪直提醒后,阳顶天不敢迟疑;赶紧依法施为了起来。
可是一番拼命施为后,那气流凝聚而成的三朵花瓣虽然在头顶触手不及;但无论阳顶天如何努力,却也无法将其导引收纳与体内。‘你只管运功施为!自有为师相助。’正自感到无可奈何之时,耳边便已响起了汪直的提醒之声。
阳顶天心中一凛,赶紧控制住了似要散乱倒泄的内力;继续勉力施为了起来。果然!收起了散乱心神后,不久便感到一股极强无比的真气注入体内;与自己原由内力纠缠运行了一周天后,立时便化作了一股强劲无比的吸力!将头顶三朵气流凝聚而成的花瓣全生生吸入了双目口中。
‘不可停滞!继续运功。’耳边又传来了汪直的声音。听到了提醒,阳顶天一惊之下;赶紧凝神聚力,将那三朵气流导引收纳入了丹田之中。收纳与丹田后,阳顶天不敢迟疑;当即便又依言将其与体内原有内力混与一起循周身奇经八脉运行了起来。周而复始,将这股混合内力与体内整整运行了十多个周天后;就在阳顶天感到这股混合气流已形成了一团真力,正待要将其重新收纳运行之时;却猛然感到体内有数道真气自周身几处大穴激射而出直插向天!
真气出体后,只感觉其一直上冲,上冲,上冲……也不知冲到了多久高度后,就在阳顶天已自感无法再将其控制收纳之时,却听到了耳边的汪直惊喜低呼道‘大功告成!可以收功了。’闻言,见其已经收功起身,阳顶天这才收起心法站起了身来。
此时再试运内力,只感觉心意一动;体内充沛无比的雄浑内力便直似要应手而出一般!大喜之下,一时少年心性顿起的阳顶天遂信手一掌击了出去。劲力到处,只见旁侧驭极殿上搭设的受礼台立即应掌倒塌。情知自己功力已经精进了许多,阳顶天感激莫名之下,遂赶紧来到作势欲走的汪直面前拜下道‘此番得蒙师父助我练成大功!师父深恩,徒儿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此间但有所命,还请师父示下。’
‘为师本就是世外闲云野鹤之人!以后此间事务,你还需多听从我师父的才是。’汪直指着洪七颔首应声后,当即化作了一缕青烟转眼便消逝得无影无踪!‘师父,师父!……’望着清烟消逝的方向,连喊了几声后;怅然若失的阳顶天只得来到了运功调息的洪七面前。
‘汪直走了么?’甫一站定,洪七便冲口问道。‘是呀师公!我师父已经离开了。’阳顶天忙不迭点头应道。‘哼---这小子还是如此德行,说来就来想走便走!眼里从来都没有我这个老子!’听说汪直已走,洪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何事惹得洪帮主动怒呀?’‘洪老前辈请消消气!有事咱们好商量。’‘洪老帮主息怒!……’听到了洪七怒叱,悟因和尚、张三丰等一众掌门立即纷纷走上前来劝道。‘还不是汪直这个臭小子!说走便走,留下个烂摊子……’洪七仍然余怒未消。‘汪直乃是当世高人!而高人行事历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洪帮主却也无需太过介怀了。’悟因和尚劝道。
‘汪直虽然已经离去,但江湖余祸还仍然未平!所以,咱们怎能只顾埋怨?还需好生商议个对策才是!’接着上前的张三丰一副忧心忡忡之状。‘掌教所言极是!眼下如何善后,才是当前头等大事!’王重阳应声附和道。‘既如此!……’一番劝说下来,洪七这才面色稍缓;跟随众人走了出去。
再将众人一路引到了城外的丐帮堂口后,刚一落座,洪七便又接着说落了起来。‘汪直从前有事总要先与我有个商量!也不知从何时起,这小子竟然学会了如此德性?!’洪七仍然心意难平。‘师公息怒!师父虽然已经离去,但他临走时;已经对我有过交待了呀!’眼见洪七越说越气,众人已不再相劝;阳顶天只得走上前来宽慰道。
‘眼下这个烂摊子!你能承担?’看阳顶天情状,洪七有些不信。‘不敢相瞒师公!师父他不但已经此间事务托付与我,而且还助我提升了本门神功……’见洪七面有疑色,阳顶天应了一声后;当即便手起一掌拍了出去。掌力到处,只听见‘噶剌剌’一阵声响后,院中两颗碗口粗的大树立即齐根而断!门外大树距离此处少说也有七八步远,信手一掌能将其齐根而断;洪七自问也并无十足把握。
因此一击过后,洪七这才面现和色道‘汪直既然与此间已有安排,倒也并非全无心思。’‘既然如此,那咱们目前……’见状,悟因和尚连忙上前探询道。‘咱们目前还是应以大事为重!至于汪直这小子,我日后再与其算账!……’洪七冷哼了一句后,当即便与众人说起了正事。
‘目前日月神教肆虐猖狂态势虽然已经得到了打压、控制,但其根基尚在!所以老衲认为,如何铲除日月神教余孽;仍然是眼下首要大事!’悟因和尚首先说道。‘不错!这日月神教行事历来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此番受挫,定然疯狂报复;其残余势力尚存,可说是江湖巨大隐患!’说话之人名叫单刚,乃是不久前惨遭日月神教灭门的嵩山派新任掌门。是以,此人话一出口,想起日月神教那些令人发指手段;屋内众人立时就群情汹涌了起来。
‘不错!这日月神教既是由西域大举迁来,屡次犯案;足见其定有称霸我中土江湖之心!’带着寥寥数名 弟子的青城派新任掌门曹不疚接道。‘几位掌门所言极是!正所谓除恶务尽!因此在下以为;对于日月神教这等邪魔外道,还需将其彻底铲除才好!’接话的王重阳一副睚眦俱裂愤恨之状。这王重阳为何一改此前风范愤恨如此?原来:早前王重阳得到并霸占了铁冠道人武功秘籍方才练成独门神功的说法原本就是日月神教一手炮制,至于全真教创派之日王重阳将公布铁冠道人秘籍藏身之所的消息;亦是日月神教为吸引中原高手前去以便其一网打尽而施出的毒计!因此,查明了以上事端的王重阳又岂能不愤恨万分?仇恨如此!
第一百九十六章 棘手任务
‘王真人所言极是!这日月神教不但前一阵子……而且两年前还……’‘不错!这日月神教确是恶行昭昭!其……’思忖间,便又有几人纷纷说道。……总之,一番议论下来,这日月神教确实是恶行昭著;罄竹难书……‘综合众人所述,我等还是一致认为:对于日月神教此等凶残邪魔外道,还是应该将其斩尽杀绝;一个不留才好!洪老前辈,您以为呢?’一番议论过后,见洪七怒容满面;单刚连忙上前探询道。
‘日月神教胆敢做下了这许多恶事,按理确实是应该将其连根拔起!……’洪七应声怒喝后,却立即转首望向了阳顶天。见状‘师公但有所命,顶天自当遵从!但据我所知,这日月神教……’慌忙应声的阳顶天本想说出心中想法,但猛然想起了汪直临别时的嘱咐后;却也不得不赶紧就此打住,默立一旁窥视起了洪七脸色。
‘都不用再说了!既然汪直已将此间事务都托付给了阳顶天,那彻底铲除日月神教一事;就交给这小子承担了便是!顶天,你可有什么意见么?’看阳顶天情状,洪七赶紧止住了仍在罗列罪状的众人;探身问道。
‘师父早有明示!既然师公有意如此,那,顶天遵命便是!’看洪七面有愠色,一惊之下;阳顶天只得面色一正应道。‘既然如此,此事无需再议!阳顶天今后铲除日月神教,但有所需;只需知会一声便是!’这才放下心来的悟因和尚与张三丰同声应道。此言一出,众人在也不好多说;此事遂就此当场决定了下来。
说定后,与心下释然的一众掌门刚一道别出屋,阳顶天便开始有些后悔了起来。其实,按照阳顶天原本设想:只要将日月神教为害颇甚的四大堂口及首要之人铲除,至于那些外方堂口之人;只需将其引回正途也就是了。但方才由于眼见群情激愤之状,根本容不得异议;加上师父有命洪七发话,却也不得不违心接下了这桩差事。因此,离开了丐帮堂口后,心中不安的阳顶天当即便下意识地前往了蒲析。
此时全力展开身法后,哪消半日功夫?阳顶天便已来到了谢逊家中。‘咦,谢逊哪里去了?’进屋后,见谢逊并未在家中支应,阳顶天脱口问道。‘兄长,谢逊自从那日去往长沙后,至今尚未回转。’许婉君随声应道。闻言‘去了这许久光景,想必是接受那长沙王对日月神教的封赏去了。’算算日子,阳顶天暗忖。
可心念刚起,却立时就听到谢逊声若洪钟般的嗓门响了起来。‘劳诸位兄长久候,我谢逊回来了。’‘看这情形,想必其定是得了长沙王许多好处!’见谢逊兴冲冲之状,阳顶天心道。此时再说起此去长沙情形,未等阳顶天发问;谢逊当即便说出了一番话来。
原来:当日谢逊等一众外方堂口之人虽然也奉命来到了长沙,但由于大多外堂之人俱都早已在此生根安家;接受教化已久!因此到了长沙后,除一部分人去往了庆典现场外,大多数人全都留在了客栈吃酒闲扯。是以,后来虽然听说庆典现场打得乱成了一锅粥,但许多人非但并未出手,而且根本就没在现场现身……
‘我说怎会在现场没看到谢逊身影,原来其压根没去呀!’一番话听完后,阳顶天暗忖。‘谁稀罕那长沙王的劳什子封赏?我想全不如做一个江湖之人,咱们兄弟吃酒闲适来的自在!’思忖间,便看到谢逊已取出了大包小包的肉食卤菜等物摆满了一桌。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谢逊确实只是受日月神教胁迫所致;并无见利忘义,助纣为虐之心!’看谢逊坦然爽朗之状,阳顶天暗道。于是一通闲话扯罢,少时许婉君将酒菜收拾停当后;众人当即便开始热络吃将了起来。‘哎呀呀,谢兄一场大喜,至今未曾来家中道贺;来迟一步!还请嫂嫂莫怪。’正吃间,随着一番客套话响起,屋中立时走入了一个人来。
循声望去,只见此人深目鹰鼻,一头黄发;胡人相貌可说是一目了然!‘此乃小弟好友黑木堂外堂堂主王化!’打量间,谢逊便起身介绍道。闻言,众人只得起身招呼道‘既然不是外人,还请朋友坐下说话。’
‘如此,叨扰诸位了!’那王化也不客气,应了一声后;当即便接过递来的筷子坐下吃喝了起来。席间,由于有了谢逊从中左右支应,那王化也毫不见外,有问必答;逢酒必干!甚至还在推杯换盏之中讲出了自己过往经历以及对江湖态势与当下时局的看法。
其间,当问起此次长沙获封情形时,那王化当即说道‘在下原本就是前去凑个热闹!后来见谢兄对长沙王不屑一顾,我自然也不稀罕他那劳什子封赏了…..’阳顶天等人本就是一班江湖豪客,见这王化如此豪爽义气;不觉间便淡化了其出身来历,转而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感。
‘这王化除了相貌与我等稍有不同外,其举止做派与中原好汉又哪里有丝毫分别?’心念一起,阳顶天不由对其又凭添了几分好感。而那王化得知了阳顶天竟是谢逊等人公认的兄长后,自然对阳顶天也是亲热有加恭敬无比。一时间,席上称兄道弟,气氛好不亲热!
‘这王化与那青石堂等几个外方堂主明显已与我汉人丝毫无异!而且并无加害汉人之心;这可叫我该如何下得去手?’打听出了日月神教几个外方堂口堂主情形后,面对着已经成为自己兄弟的谢逊与那王化的谦恭之状;想起了来前所接受的差事;阳顶天不由一时泛起了愁来。
‘兄长,兄长!你莫非有什么心事?’交谈中,见阳顶天突然心神不定前言不搭后语;谢逊连忙问道。‘哦,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你们几个外方堂主都已中了日月神教奇毒,却又不听其教主调度;难免有些担心……’阳顶天一惊,赶紧掩饰道。
‘兄长大可放心!我自从前日得你施救后,不但体内阴毒早已凭空消失;而且此后再无发作迹象!……’难抑兴奋之状的谢逊脱口说道。‘啊?此法竟是如此神奇?’情知谢逊所言非虚,众人不由暗暗揣测起了其中玄机。‘我想起来了!这大概与我曾服过一条千年火蚣有关……’就在众人思忖之时,阳顶天便已惊呼了起来。
‘千年火蚣又是何等神物?竟有如此功效!’听阳顶天讲述了服用千年火蚣的情形后,既是如韦一笑殷天正见闻广博之人;对其也是一无所知闻所未闻!屋内顿时又陷入了一阵暗暗揣测的沉寂之中。‘这千年火蚣乃是天下毒虫之首!其原本生长于至阴奇寒之地,寿命也不过只是转眼之间!按阳兄方才所讲情形,这条蜈蚣应该是吃下了那些拜年蟠桃,这才得以千年不死;至于这火蚣称谓么,乃是由于其天生能抵御奇寒的至阳之体而来!因此,兄长服下了此物后,不但早已成就了百毒不侵的纯阳之体;而且体内鲜血对这种阴寒奇毒更是具有药到病除之效!’就在众人猜测纷纷莫衷一是之时,紫衣便已起身逐条讲解了起来。
‘原来如此!’一番解释听完,阳顶天在恍然大悟的同时;顿时不由奇意又起。‘此物既然生长于至阴奇寒之处!那这条千年火蚣又为何会钻入桃子之中呢?’阳顶天脱口问道。‘这是由于蜈蚣的繁衍特性所致!……’见询,紫衣应了一声后讲道‘这蜈蚣生产后,原本是靠吸食毒虫脑髓喂养幼虫;但这千年火蚣由于是雌雄同体,且千年方才生产一次;其所产幼虫,显然仅靠寻常的毒虫脑髓无法养活;所以那条千年火蚣这才钻入了蟠桃之中,以便于幼虫汲取其养分!因此,这才被你无意中……’
‘哎呀,不好!’说话间,便看到那王化开始四肢抽搐面目扭曲了起来。‘想来,定是其身上所中的正心丹之毒发作了!’见王化情形与此前谢逊发作时毫无二致,阳顶天暗道了一声后;当即便刺破手指,将鲜血滴入了其口中。此法确是灵验无比!鲜血入口后,王化身上症状立时全消。少时再试运内力,发觉体内竟然已毫无阴毒踪迹后;那王化猛然一喜之后,随即却又将眉头紧锁了起来。‘既然阴毒已去,你这又是为何?’看其情状,阳顶天脱口问道。‘阳兄不知!眼下虽然我奇毒得解,但想到唐岁等人目前仍在遭受这正心丹毒害;我又怎能?……’施礼应答的王化一副沉吟之状。‘不错!我外方四大堂主之间,不但共同进退,而且情如手足;所以,兄长若是方便,还请……’断然应声的谢逊一副欲言又止之状。
第一百九十七章 群英聚义
‘这还有何话说?你等朋友现在何处?我一并救了,也便是了!’见二人吞吞吐吐之状,心头大急的阳顶天冲口而出。‘我与唐岁、朴方原本就是约好一同前来谢兄家中道贺,此时想必应该还在客栈等候。’王化回道。‘既是二位兄弟至交,自然并非外人!我这便前去……’阳顶天随口应声后,当即便走向了门外。
‘不劳兄长动身!小弟这便前去,将其唤来此处。’见阳顶天欲要亲自前去,王化二人连忙上前说道。‘也好!我先在此等候,二位兄弟快去快回才好。’看二人神情,阳顶天叮嘱了一句后;这才返身坐下等待了起来。
‘兄长,我观你眉宇间似乎藏有心事!现下已无旁人,有事不妨说出;咱们也好一起参详。’眼见阳顶天盯着已走出老远的谢逊二人背影出神发呆,杨逍近前问道。‘心事确是有一些!但此间正事未办,眼下还不宜多说……’阳顶天定了定神后,赶紧搪塞道。看阳顶天情状,杨逍等人也不好多问;遂只得先陪其等候了下去。
‘我等来迟一步!劳兄长久候了,还请莫怪。’正自张望之时,谢逊二人便已引着两名大汉迈入了屋内。阳顶天与这一身掌柜打扮的唐岁早已见过,遂当即对这粗门大嗓的朴方打量了起来。只见其身高八尺,体格健壮;虽然样貌中仍有明显的胡人痕迹,但从其满脸横肉的面目上;以及举止干脆叫喳喳的做派中,无不透出了一股中原男儿所特有的爽朗豪迈之气。‘好一条大汉!’阳顶天不由暗赞。
‘小弟来迟,先自罚三杯!’思忖间,那朴方便已将杯中之酒全部倒入一个碗中一口气喝了下去。见其咕嗵咕嗵牛饮豪气干脆之状,阳顶天不由心中暗暗喜欢。眼见其又摆出了倒满再干的架势,阳顶天赶紧起身劝道‘朴方兄弟虽然极是爽快,但切不可贪杯误事!咱们还需先办了正事再说。’
‘啊?此人不但义薄云天,而且还设想如此周全!难怪谢逊二人肯尊其为兄长。’心念一起,朴方顿感脏腑一阵翻腾,伴着一种筋骨挛缩所带来的巨大痛楚;在头痛欲裂只间,只觉眼前一黑;顿时跌倒在地,酒水洒满了一身。‘朴方兄弟,你还好吧?’见状,阳顶天赶紧来到近前,用衣袖拂去其面上的酒水探询道。
‘无妨!我只是阴毒发作了。’强咬牙关的朴方声音已变成了喉间嘶哑的低吼。‘此人果然是条好汉!难怪能与谢逊如此投缘。’想到此处,眼见其已开始猛烈抽搐;阳顶天不敢迟疑,赶紧刺破手指将鲜血滴入了朴方口中。
‘还好!幸好我能压制此毒。’看到鲜血入口后其症状已减轻了许多,阳顶天不由连呼万幸。却不料!就在阳顶天正待要将朴方扶起之时,只听得呼通一声;回头望去,却见那唐岁已跌倒在地开始抽搐了起来。不敢怠慢,阳顶天赶紧上前依法施为了起来。‘二位兄弟感觉怎样了?’稍待片刻后,见朴方与唐岁已能起身;阳顶天赶紧关切道。‘多谢兄长!我已大致无碍了!’朴方二人不约而同应道。
‘既如此,索性便将二位兄弟身中之毒一并了结了!’看二人情状,阳顶天大喜之余;当即便割破手臂足足放出半碗鲜血,分与二人服了下去。‘谢逊所言,我原本还有些不信;此时一见,兄长果然是名不虚传!’服用过鲜血后不久,朴方二人便纷纷走上了前来说道。
‘既然无碍便好!索性我再陪兄弟们吃上几杯酒压压惊!’看众人敬慕神情,阳顶天虽然不喜饮酒;却也不由立时激起了豪气万千丈。‘兄长有命,我等自当遵从!’看阳顶天兴致颇高,谢逊应了一声后;立即重整杯盏收拾酒菜,招呼众人重新入座吃喝了起来。
此番坐定后,阳顶天虽然不擅饮酒;但由于大话已经出口,加上身居首位;却也不得不勉力想陪,左右支应。席间,众人起初只是感佩于阳顶天的冲天豪气,但扯起闲话得知了前日将厉无邪与东方不败打跑之事正是阳顶天师徒所为后;众人佩服之中更是凭添了几分崇敬之感!
此刻,望着这一张张诚挚无比的亲热面孔,阳顶天虽然酒量不高;却也只能来者不拒,一一对饮。其间,虽然杨逍等人看出了阳顶天似有心事连连发问,但阳顶天面对着这亲兄热弟的场面;一时却又哪里说得出口?于是就在这种连番对饮强抑心事支撑下,不知不觉中阳顶天便开始意识模糊了起来……
‘兄长醒来!兄长醒来!’一直到了翌日晚间,听到了众人呼唤后;阳顶天方才睁开了双目。‘兄长昨日所讲,可都是实情么?’但刚一睁眼,听到了谢逊等人急急发问后;阳顶天却又不得不赶紧将双目再次紧闭了起来。
装睡以后,感觉仅仅只过去了有一盏茶功夫;便又听到了谢逊与朴方等人同声说道‘若是兄长实感为难,我等情愿献上首级交与兄长去向武林正道交差!’闻言,阳顶天猛然一惊睁开双目后;却见谢逊等人早已依次持刀列定,一副含笑自戕之状。‘糊涂!兄弟们哪需如此?大不了我就此销声匿迹也便是了。’阳顶天大惊之下,遂当即起身下床;出手夺下了谢逊等人颈间刀刃。
‘兄长虽然不忍取我等性命交差,但我等又岂能就此埋没了兄长?’谢逊等人仍在坚持。‘休要再说!我的事我自有办法应付!’见众人心意甚坚,阳顶天喝斥了一声后;当即便施起擒龙功将地上兵刃卷起,甩出了门外。
‘怎地竟还抄起家伙来了?!’就在谢逊等人还要返身去捡兵刃之时,韦一笑便已闯入了屋中喝道。见其不明就里愤怒之状,谢逊等人当即便将个中情由讲述了一遍。‘酒后误事,果然是酒后误事!没想到,我竟然将当讲不当讲的全都给说了出来……’一番讲述听完后,阳顶天不由后悔不迭。
‘此事虽然棘手,但兄长却也无需懊恼!……’就在阳顶天暗暗自责两处为难之际,随着一声大喝响起;立即现身屋内的杨逍说道‘其实以兄长手段,既是自立门户;又有何不可?何必偏偏非要听从他人驱使?’‘不错!以兄长武功,咱们兄弟手段;却先从神侯府,后从镇南王!整日尽做些马前小卒的差事,着实令人好不窝火!’应声而出的殷天正与范遥俱是一副羞愤之状。
‘那以众位兄弟之意,此事又当如何?’见二人随即又现出了胸有成竹之状,阳顶天脱口问道。‘以小弟认为,少林、武当、丐帮三位掌门素来德高望重,也并非是非要将对方斩尽杀绝之流!所以我认为,反不如将日月神教外方堂口引入正途……’范遥应了一句后,却立即转首望向了殷天正。
殷天正会意,只稍稍一顿后当即说道‘不错!若是咱们兄弟能与日月神教剩余之人重新组建起一个门派,兄长不但对武林正道有了交待;而且还光大了师门!如此,岂非是两全之策?’‘仅凭咱们这去取数人,也能成立一个江湖门派?’听二人说出了心意后,差点笑出声来的阳顶天脱口而出。
‘兄长切莫要小看日月神教外方堂口!在这四大堂口之下,每处又另设有数处分堂、坛口!其中不但有成名多年的江湖高手,也有富甲一方的巨商大贾、豪门世家;几相相加,不但高手不下近百人之众,既是人力财力;相比于名门大派也毫不逊色!’见阳顶天面有疑色,朴方上前一气道来。‘非但如此!而且据我所知,日月神教原有四大堂高手也有相当流散之人无所依从;若能将其一并找来,无需多久既是名门大派也难以相提并论!’谢逊接着补充道。
‘既是导恶向善造福江湖之事,公子应该当仁不让才是!’就在阳顶天暗自考量举棋不定之时,已许久未见的婉儿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上前劝道。‘既然婉儿姑娘也有此说法,那我就依了众位兄弟便是!’望着众人殷殷期盼的目光,阳顶天心中一动;遂只得就此应承了下来。
眼见阳顶天已再无疑虑,说干就干;众人遂当即便就组建门派之事开始计议了起来。可一番计议下来后,至于日月神教外方堂口之人,由谢逊等人出面召集倒也不在话下;但再说到了日月神教的流散高手时,想到其大多是原由星宿派门人若无厉无邪师徒所命其定然不肯归顺后,众人不由一时泛起了愁来。同时考虑到这些人不但不在少数且其中不乏高手,自然不能将其排除在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众人不由立时陷入了两难境地!‘此事却也并非无法可想!……’就在众人已束手无策之时,却看到若有所思的婉儿呼出了声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域外之行
‘姑娘有何良策?’惊喜之下,众人齐齐问道。‘眼下既然直接从日月神教下手已不可能,咱们反不如从其前身星宿派的来历入手……’见状,婉儿回应了一声后,当下便讲出了一番话来。原来,这星宿派创派祖师原本是出自于西域拜火教的一个信徒。也正是出于对火的崇拜,此人创立了星宿派后,便将太阳奉做了本门至高图腾。因此,在星宿派的二十八宿中这才形成了三曜最高日曜为最的架势!其间,为显示尊崇之意,这位祖师还特意命人制作了一面金乌令;并将本门绝学心法刻在了令牌之中,以作为星宿派至高令符。却不料!令符制成以后,虽然星宿派上下无不对其顶礼膜拜视若奇珍至宝;但这面令牌还是在不久后的一次祭祀之中不翼而飞,从此下落不明。及至后来哈莫尼控制了星宿派将其改建后,虽然也陆续重新制作了赤焰令等令牌作为本门至高信符;但在众多的星宿派弟子心目中,其仍然无法替代金乌令的神圣尊崇地位。因此,公子只要取得了这金乌令,不但能使当前中土的日月神教弟子乖乖就范;既是连留存于西域的星宿派弟子也能使其俯首听命!……
‘噢------难怪这日月神教教义中不乏对火焰的崇敬溢美之词,原来其原本就是来源于西域的拜火教呀!’一番讲述听完后,殷天正、杨逍等人无不现出了一副恍然大悟之状。‘兄长,又是何事使你如此心忧呢?’议论中,看到了阳顶天突然愁眉不展之状后,众人当即上前纷纷问道。
‘哦,我只是在想,婉儿姑娘方才所提计策虽妙;但从时间上推算,这金乌令至少已失踪了数百年之久!眼下是否丢失尚不知晓,又要我去何处寻来呢?’阳顶天冲口而出。‘兄长无需心忧!据我所知,这金乌令不但并未丢失,而且代代都有西域高手看护;目前应该仍在西域……’看阳顶天情状,一旁久不做声的紫衣却突然近前说道。
‘消息当真?紫衣姑娘又是由何处得知呢?’见其莫测高深之状,阳顶天脱口问道。见询,紫衣讳莫如是一笑后,当下便讲出了这金乌令失踪一事的始末原由。原来:当年那位星宿派祖师制成了金乌令后,不久便对自己将本门至高绝学刻与令牌上的做法起了后悔之心。于是,为了防止本门绝学心法外泄;他便将金乌令交与了可靠心腹之人秘密收好,同时编造了金乌令不翼而飞的失踪假象!此事过后,由于其当时曾有许诺;保管之期期满后便可修习金乌令上面的武功。所以,当初托付之人遂就此以四十年为限,代代托人代为保存;同时承诺保管期满后以修习令牌上的武功作为酬谢。因传闻这金乌令上的武功极为玄妙精深,所以数百年来;有心得窥其中绝学请求代管之人一直也不乏其人!是以,按此推算,虽然经历了数百年之久;但料其也不致丢失……紫衣一气道来。
再追问下去,见紫衣始终不肯吐露消息来源;阳顶天却也不好多问,遂只得话锋一转道‘既然紫衣姑娘对这金乌令失踪来由知之甚详,自然对其目前下落也多少心中有数!所以,如若紫衣姑娘不嫌麻烦的话,还请姑娘辛苦一趟;与我一起将那金乌令取来一用.’‘金乌令的情形我虽然知道一些!但这个,这个嘛……’听阳顶天说出了心意后,那紫衣却立时扭捏了起来。
‘眼下我家公子大事在即,只需姑娘相助便可达成!况且还是救人性命导恶向善之举,姑娘又何乐而不为呢?’见其一副讳莫如是迟疑之状,婉儿赶紧上前劝道。见状,众人相劝附和之声立时响成了一片。‘既如此,那我便陪同兄长前往西域走上一遭便是了。’见实在无法驳开众人情面,那紫衣思忖了片刻后;只得答应了下来。
当场说定后,考虑到前往西域尚不知要经历何等诡奇之事;阳顶天遂当即便又提出了邀请婉儿一同前去。二人答应后,看看诸事俱已齐备;次日一早,阳顶天便带着二人踏上了前往西域之路。启程后,没想到这紫衣虽然武功颇高;但身法却是相当一般!整整赶路了数日之久,却仍然没能走出中原地面。
‘似此等脚程,何时才能赶到西域?’眼见已赶路了月余光景,行程尚且完成零头,阳顶天不由心中大急。焦急万分之下,经婉儿提议后;阳顶天只得将登云步传与了紫衣。没成想!这紫衣虽然对轻功几乎一窍不通,但对这登云步却是领悟神速;当日便将身法演练的纯熟无比。于是施起身法,次日再赶起路后;哪消许多功夫?一行人便经洛阳,过长安,穿过兴庆府;踏上了车师前王庭地面。
‘由此随北山、波河西行至疏勒,便算是几乎完成中土行程了!再继续前行,过了姑墨到达龟兹后;便是西域地界了。’见阳顶天颇为焦急,紫衣讲解安慰道。‘紫衣果然对此间路径颇为熟悉!’念头刚起,眼见紫衣与婉儿已快步入城,未多思忖;阳顶天便赶紧跟了进去。
入城以后,眼前所见不由使阳顶天大感意外。只见称不上宽敞的街道上虽然行人不多,但街道两侧的商铺却是琳琅满目喧嚣无比;加上路边毗邻而立的一个个摊位上招徕生意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好一派热闹非凡气象!‘原以为此地已远离中原,定然荒凉无比;却不料,竟然还有如此繁华景象!’阳顶天心道。奇意一起,遂当即便跟随二人沿街观看了起来。
可一番观赏下来,却见一市两行沿街而立的商铺及路边摊位上除了各式各样一应俱全的陶器、干货及一张张直如锅盖般大小的烤饼外;并无多少稀罕物什。‘此物为馕,既是当地人主食;又可作为干粮。’紫衣指着大饼介绍道。
一番介绍后,阳顶天信手拿起一张名为‘艾曼克馕’的大饼一看,只见足足有尺余大小的大饼中间稍薄,边沿略厚;不但通体烤的金黄焦香,而且在洒满芝麻粒的大饼中央还特意压制戳出了花纹图案。‘这烧饼虽然算不上稀罕之物,但如此花费心思却是少见!’阳顶天暗赞了一声后,遂当即取过几张拿在手上继续闲逛了起来。
‘紫衣姑娘,已到了这般时辰了;怎地天色还是如此光景?’算算时辰应该已到了戌时,见天色仍无变暗迹象;阳顶天不由心中大奇。‘此地不比中原!既是到了亥时,却仍然是白天景致呢。’紫衣随口应道。‘我说怎地还不到饭点,原来此处根本不会天黑呀!’心念一起,阳顶天顿感腹中空空疲倦无比;遂当即寻了一家客栈走了进去。
可进入店中后却发现,此处虽然菜式花样不多;但大串大串的各种烤肉却是名目繁多!不但有烤羊肉、烤羊筋、烤羊排,既是连视作废物的羊蹄子也被收拾干净了烤的吱吱冒油!‘好个风味独特的全羊大宴!’咀嚼着口中混有浓浓孜然香味的羊肉,阳顶天不由暗赞。
少时一通烤肉用罢,店家收拾了桌子后;随即就在桌面铺上了一块洁白的餐巾。接着便一手端盘,一手执壶;请阳顶天等人逐个净手,然后再递来毛巾请众人擦干。‘此处店面虽然一般,但礼数却是颇为讲究。’见其细致之状,阳顶天心道。‘客官,您要的主食到了。’思忖间,听得小二一声招呼后,随即便看到其将一大盘米饭放在了桌中。
‘终究是边疆小店,这店家礼数上还是百密一疏!’见那小二迟迟不将碗筷送来,阳顶天不由心中大奇。‘兄长,可以吃了。’观望间,眼见紫衣已抓起盘中米饭吃了起来;阳顶天遂再不迟疑,当即便招呼婉儿依样大快朵颐了起来。‘此处米饭确是与江南炒饭颇有不同!’嚼着口中混有浓浓羊肉香味的筋道米粒及其中嘎巴干脆的胡萝卜等菜蔬,阳顶天刚来时的不适之感立时一扫而空。与此对付一宿养足了精神后,次日一早一行人便赶往了姑墨。辨别了方向施起身法后,哪消片刻功夫?一行人便已抵达了姑墨城门前。‘此地原名为婆楼迦,汉时属西域都护府与西域长史管辖;现今依附于龟兹……’站定后,没等阳顶天发问;紫衣便已抢先介绍道。‘这紫衣确是对沿途景物知之甚详!’阳顶天庆幸之余,遂当即跟随二人走入了城中。进去后,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眼前的繁华景象还是使阳顶天吃了一惊。只见颇为宽敞的街道上不但行人如潮,而且其中除了黑发黄肤五官饱满的汉人外,还有肤色雪白深目鹰鼻的胡人;甚至连肤色暗赤体格魁梧的极远地域之人也不乏其踪。
第一百九十九章 西域见闻
‘此处果然不愧是我中土与西域相接之地,确是各色人种无一不全!’望着眼前这汉人与异域人士各占一半的人潮景象,阳顶天心道。再看街道两旁,只见笔直规整的两侧除了此前见过的那些陶器、干果、杂货的铺子外,还有许多售卖华丽织锦的商店;尤其是售卖当地各种药材及域外香料的店铺更是随处可见。
看那些图案精美的织锦色彩甚是艳丽,想到女子最是喜爱这些物件;阳顶天遂当即便与紫衣、婉儿走入其中一家观看了起来。‘这些料子虽然手工极是精细,但如此粗糙的质地;穿在身上又怎么会舒适呢?’触手一摸那些悬挂的织锦,发现其背面竟是以麻绳织就的后;阳顶天不由皱眉说道。‘此为地毯!并非是做衣服的料子,乃是铺与地上的装饰之物。’轻笑嫣然的紫衣连忙解释道。‘此地毕竟是离中原远了些,有好东西;却也只能踩在脚下。可惜,可惜!’阳顶天心道。
一番观看下来,见其中一件制作精美的披肩样式甚是可人;阳顶天遂当即取出银子,依样要来两件送与了紫衣二人。二人见阳顶天如此贴心,未多推辞;便当场接受了下来。出门以后,想到继续前行便是西域地界了;阳顶天并未急于赶路,而是先与城中寻了一家客栈歇脚。
落下脚后,由于见紫衣与胡人交谈颇为顺畅;阳顶天当下便向其请教了起来。‘马上就要进入胡人地界了,听不懂其说话可是不成!’阳顶天暗忖。于是一待学会了与胡人基本通话后,次日一早阳顶天便与二人前往了龟兹。
想到即将离开汉人地界,出城以后阳顶天并未全力赶路;而是与二人优哉游哉欣赏起了沿途景致。却不料!才刚刚行出不远,却见前方除了入眼一片苍莽浑厚的黄沙与一座座形如椎状的沙丘外;莫说是城镇人家,既是草木狐兔也难见其踪!如若说还有景致的话,除了不时可见的累累白骨外,再无一丝活物气息;处处透露出了一股浓浓的吞噬一切的死亡气息!
‘此处名为西际沙海,再前行三十余里;到了鸣沙山便有景致看了。’前行途中,见阳顶天不住皱眉;紫衣连忙提醒道。此言一出,几人遂当即加快了行进速度。身法展开后,一行人转眼之间便又来到了另一片更为广阔的沙漠之中。
‘这鸣沙山果然是名不虚传!’来到了一片绵延山势前方站定后,听着被大风扬起黄沙在碰撞中不绝于耳的‘嚓,礤’之声;阳顶天不由脱口而出。‘此处山上好似有人家!’看到山势不高的崖壁上赫然露出了一个个颇大的洞口后,婉儿立时惊叫了起来。
阳顶天一惊,遂当即招呼二人飞身而上逐一查看了起来。可一番查看过后,却见大大小小百余座洞窟中除了一尊尊或坐或卧神态栩栩如生佛像以及一些场面复杂的壁画外;查遍了整处石窟,但也没能见到一个人影。‘这些佛像、壁画虽然精美,但与此前在山西、洛阳所见过的那些似乎也并无两样。’阳顶天暗道。
‘这张壁画中似有古怪!……’就在兴致索然的阳顶天正待要纵身而去之时,却又猛然听到了婉儿的惊呼声。听其语调中似有惊喜之意,阳顶天遂当即返身上前观看了起来。来到后,只见一幅数尺见方的壁画中除了几个面目狰狞的妖怪厮杀与几个仙女翩翩起舞外;画面正中还有一个佛陀好像在左右支应着什么。整幅画怪就怪在这佛陀支应动作好似无心之举,但仅仅只是在其信手挥抚托举之间;便将原本暴戾无比的厮杀场面,转而呈现出了一派颇为和谐的祥和氛围。
由于图画中场景颇为怪异,足足观看了好一阵子后;阳顶天方才示意二人跃下了地面。却不料!落地后刚刚站定,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中竟陡然冒出了朵朵云团,接着云团相互牵扯越聚越多后,不多时便将苍凉广袤的大漠笼罩在了连片的厚厚云层之中!少时,随着天色愈发阴沉,晦暗的天空中竟开始淅淅沥沥地滴下了水来。
‘这大漠之中还会下雨?’阳顶天奇意刚起,刚才还淅淅沥沥的水滴转瞬之间便开始陡然加大;紧接着就形成了一场倾盆大雨,完全一派暴雨狂泻的架势!‘沙漠中的大雨来势甚急去的也快!无须担心。’看到阳顶天急急藏身避雨,紫衣连忙提醒道。
果然!话音刚落后不久,方才还赤黄晦暗无比的天空转眼之间便云收雨住;现出了一派万里无云的晴朗景象!不经意间看到此时的天空下现出了一座五彩斑斓的彩虹桥后,循踪望去;却见彩虹桥那头下方竟赫然出现了一大片气势宏伟富丽堂皇的宫殿;而且其中还好似有人在穿梭往来,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此为海市蜃楼,不久便会消失!’看到阳顶天似要动身前去,紫衣连忙提醒道。‘这大漠之中竟然是如此邪门?’阳顶天一惊之下,脱口而出。‘这大漠之中不但极为邪门!而且这海市蜃楼来历更是非同寻常……’婉儿应了一声后,当下便开始讲了起来。‘按照早前书中所载:这大漠原本也是人烟稠密的集镇所在,只是由于经年累月的自然演化;方才变成了如今的人烟渺渺累累白骨的荒凉景象!因此,心生不忍的仙人这才与天上作法,希望能将此间之人渡往别处……’
‘渡往何处?’一番话尚未听完,阳顶天便脱口问道。‘这个倒是说不准!有可能是神仙洞府极乐胜境,也有可能是深山大泽龙潭虎穴……’婉儿一副讳莫如是之状。‘竟然是在极好极坏之间,可说是生死未卜呀!’一头雾水的阳顶天暗道。心念一起,下意识再向前方望去;却见晴天朗日之下除了苍莽浑厚的黄沙依然如故外,却哪里还有方才那些宫殿与人群的一丝踪迹?
‘这海市蜃楼确是神奇至极,玄妙无比!’张望了一阵儿,想到已在此耽搁了许久功夫;阳顶天悻悻暗道了一声后,遂当即便招呼二人继续前往了姑墨。一路疾行,来到了姑墨城中后,只见人流如织的大街上除了入眼成片尖顶圆帽深目鹰鼻的胡人外,汉人身影虽是仍然不乏其踪;但明显已经稀稀落落少了许多。
‘果然是已经临近了西域地界!’阳顶天心道。定了定神后,再看街边商铺。只见路边商铺中除了那些陶器、织毯、干货以外,售卖的大多都是胡人常用的香料等物。‘客官,我这里有上好的寒羊毛与貉子裘皮!还请客官赏光。’思忖间,听到了耳边一声招呼响起后;阳顶天这才注意到在甚是宽敞的街道边还络绎不绝往来着许多牵着驮满货物毛驴沿街叫卖的胡人小贩。
这些毛驴身上装载的货物虽然品类不多,但其中的石榴、葡萄等水果模样倒是极为特别;买来入口一尝,果然酸甜适中别有一番风味。‘公子你看,我这件貉子裘皮如何?’观看间,婉儿便已挑好了一件皮毛询问道。‘裘皮虽然不错,但是这大热天的……’抬头看了看似火骄阳,阳顶天皱眉道。
可还没等开口阻拦,却听到紫衣说道‘老板,就是这种货色;给我们每人来一件!’‘好咧!多谢客观光顾!’那小贩忙不迭应了一声后,当即便麻利接过银子取出几件裘皮递了过来。阳顶天本想劝阻,但见银子已经交付;面对着笑容可掬的小贩与紫衣二人心满意足之状,却也不好再说。
看看已无东西可买,再闲逛了一番用过饭食后,一行人当下便前往了龟兹。仍与此前几乎毫无二致,刚刚出城后不久;便踏上了一块广袤无垠的沙漠!但唯一不同的是:此处不但山脉颇多,而且还不时能见到带着大批货物的胡人。‘此为何物?’见那驮满货物的牲口比马个头稍高,脑袋略小;且背上还耸起两个**,阳顶天脱口问道。
‘此物名为骆驼,虽然不似咱们中土骏马脚程快捷;但其却极能忍饥受渴!往往一次吃饱喝足后,连续数日之久都无需再饮水吃食;而且其蹄掌宽大,最是适合在沙漠中行走;也正是有了骆驼,这些胡商才能穿越沙漠,将货物不远万里带到中土售卖的。’紫衣一气道来。‘这西域胡商虽然是为牟利而来,但其不远万里吃苦耐劳之举却也实属难得!’心念一起,好感立生的阳顶天遂当即上前与那驼队领头之人攀谈了起来。交谈中得知:此人名叫萨合曼,乃是由毗罗而来赶往中土的商人。听说其由毗罗而来,阳顶天不由心中一动。遂当即便打听起了毗罗的江湖情形。
第二百章 毗罗景象
‘毗罗那有什么江湖武林啊!……’见询,那萨合曼轻叹了一声后讲道‘自从早年蒙古西征之时起,蒙军不但彻底打垮了厉无邪的军队;而且还将与国王有关的所有江湖门派剿杀斩首示众!再加上毗罗归附后,新任国王一直对国内江湖门派打压、制裁;现今的毗罗莫说是江湖武林,既是习武之人也不甚多。’
‘啊?竟是如此情状!’一番讲述听完后,原本以为将有一场恶战的阳顶天不由颇感意外。不知不觉中,天色便已完全变暗;温度也开始急剧降温了下来。又东拉西扯了一阵后,到了半夜时分;虽然风力不大,但凛冽逼人的寒意竟直如数九寒冬一般!
‘这大漠气候便是如此!白天能把人热死,夜里能将人冻死!’紫衣嘴里说着,当即便取出一件貉子皮裘递了过来。‘这西域确实也是有些好东西的呀!’披着轻柔暖和的皮裘,顿感寒意一扫而空的阳顶天心道。与此勉强对付了一宿后,一俟天明,阳顶天等人当即便匆匆赶往了前方的龟兹。
‘这龟兹原名丘慈,为西域北道诸国之一;后来归属唐朝后,是为安西四镇之一。’刚刚来到龟兹城外站定,紫衣便已开始介绍了起来。顾不得多说,一行人只互一招呼后;当即便步入了城内。进去后,只见略显蜿蜒的宽敞街道两侧一间间各式充满异域风情的窄门圆顶商铺临街而立店中琳琅满目;排列得满满当当!其中,不但有此前见过的那些干果、杂货、织毯、香料等货物,还有各种质地上乘毛色不一的皮裘售卖;尤其是售卖各式做工精美银器的商铺更是比比皆是!
再看街中,只见摩肩擦踵的大街上虽然行人川流不息;但汉人身影却显然已是寥寥无几,鲜有其踪。这其中,除了肆意谈笑昂首倨傲的胡人男子外,所有女子俱是垂首低眉;一副欲说还羞的羞怯之状。‘紫衣姑娘,这西域江湖之人怎地全都是些女子呀?’观看中,见街上往来女子全都是一袭黑纱将周身遮掩的严严实实;一副江湖人所特有的神秘诡谲之状后,阳顶天脱口问道。
‘此为当地风俗!在西域女子除了能在自己丈夫面前显露姿色外,在外人面前卖弄姿容;俱属伤风败俗之举!严重者还会触犯律法呢……’紫衣应了一声后,当下便开始讲解了起来。‘啊?这西域的礼法教化,竟然与我中土如此相似!’阳顶天暗赞了一声后,此时才发现紫衣二人不知何时早已是薄纱覆体与这些胡人女子毫无二致的装束了!
与二人在城中整整闲逛了一天,想到出行时日已久却只刚刚离开中土地界后;阳顶天还是不免暗暗心急了起来。于是与此歇息一宿养足了精神后,一行三人次日一早便又踏上了西去之路。出城以后,无心再浏览沿途景致;一行人当即便施起身法全力前行了起来。如此一番全力疾行下来,哪消数月功夫?一行人便已经过大宛、目乌、色干等西域国家,来到了与毗罗接壤的大月氏。
‘该国原名为与其厥切,早先月氏人游牧与中土河西走廊西部敦煌一带,势力强大;为匈奴劲敌!后来张骞出使此国后,这才与中土来往渐密。国内又分为休密、又靡、贵霜、月半顿、都密等五部歙侯……’来到此地后,紫衣似乎立时兴致大涨。只稍一介绍后,当即便引着阳顶天二人与城中四处观赏了起来。
其间,虽然紫衣一路走走停停不时驻足凝神,但想到此处已距离目的地星宿海近在咫尺后;望着其兴奋莫名的神态,阳顶天二人却也不好多说,只得亦步亦趋紧紧相陪欣赏了起来。一路前行,一直来到了一座风格迥异稍显破落的建筑门前后,紫衣方才示意站定了下来。
稍一打量,只见紫衣上前与值守之人叽里咕噜交谈了几句后;不多时里面便走出了一个带着随从身材高大气宇轩昂的胡人将一行人迎接了进去。与屋中落座后,说起话来才知道:这高大不凡的胡人便是现今大月氏休密部族的歙侯,而同行的紫衣正是其已离家多年的女儿!由于对这紫衣来历一直心中存疑,此时再问起其前往中土之举的个中缘由后;紫衣当下便说出了一番话来。
原来:自从大月氏早年归附于汉朝之时起,作为国内贵族的休密部族一直都尽享荣华;过着尊荣无比日子。及至后来奥黛家族建立了大月氏王国后,休密部族虽然尊荣不比从前;但却也极为富足,一直都与朝廷相安无事。却不料!自不久后参孙王国的沙曼大帝推翻奥黛家族建立起星月帝国后,休密部族至此便开始每况愈下,逐渐没落!再往后,待到蒙古大军西征之时,由于休密部族已无法再为帝国效力,加上与此前的奥黛家族素有往来;沙曼大帝震怒之余,遂将紫衣祖父等一众男丁全部关入大牢;并下令查抄家产,同时将其家中女眷全部贬为了奴隶!也正是在此等情形之下,眼见已无法安享太平日子;紫衣父亲这才将尚且年幼的女儿拜在了一位高人门下,以求得以自保另谋出路。不成想!拜在了那位高人门下后不久,已占领了星月帝国的蒙军随即便对江湖中人展开了大肆搜捕、屠杀!迫于无奈之下,那位高人师父这才将紫衣带到了中土托付给了任不归……
‘原来如此!按此说法,你那位高人师父对你也算是尽心尽力仁至义尽了。’一番讲述听完后,看紫衣心意难平之状;阳顶天赶紧安慰道。‘我师父她待我确实是疼爱有加!可是我却……’一句话尚未说完,紫衣立时便开始神色黯然了起来。
交谈中,紫衣父亲歙侯虽然听不懂中土语言,但见女儿神态;却也禁不住热泪盈眶唏嘘不已。这些情形被阳顶天看在眼里,由于不知该如何相劝;遂只得岔开话题,转而扯起了闲话。少时一通闲话扯罢,亲热无比的歙侯立即又命人背下了饭食款待阳顶天与婉儿。
席间,得知了紫衣已离家将近二十年的情形后,阳顶天并未急于前往星宿海;而是先在此地盘桓了下来。于是接下来的几日里,除了相陪父亲外,紫衣不但带领阳顶天与婉儿游遍了城中各处景致;也为二人大致讲述了此地的风土人情。‘这西域虽与中土相隔万里,但其人情世故倒也大致相通。’一番了解下来,阳顶天暗忖。 转眼之间,半月时间便过去了。看看紫衣父女已心绪渐平,阳顶天这才吐露了想要前去星宿海之意。
见众人均无异议,两日后阳顶天等人就前往了离此不远的赤火城。赤火城,虽然名义上是一座城镇;但其实只不过是茫茫大漠中的一处有些途经商旅歇脚的集市而已。‘此地哪里像是一座城镇呢?’来到后,望着眼前被岁月侵蚀只剩下的一处处断壁残垣,阳顶天皱眉道。‘阳兄休要小看这赤火城!此处早年不但颇为繁盛,而且还是星宿派兴建之地;而赤火城也正是由此得名。’紫衣不以为然道。
无心多看,问明了星宿海所在位置后,一行人当即便匆匆出城而去。‘想必这赤火城乃是由于水源断绝,方才会如此荒废的。’前往途中,望着一条条被黄沙完全雍堵填塞的河道;阳顶天心道。十余里的路程,说话功夫便到。来到了目的地后,却见此地竟然又是另一番不同气象!只见茫茫荒漠中一座突兀高耸的大山下,一片黑绿的水泽静谧地躺在遍野黄沙的大漠之中;犹如一只无神的怪眼一般凝视拷问着高远苍茫的天空。‘仅仅是这巴掌大的地方,充其量也不过是百丈方圆!竟然也能称海?此处口气却也太大了!’望着眼前这片不算太过宽阔的水面,阳顶天脱口而出。
‘此处眼下虽然是这种情形,但其早年水泽丰沛时;不但方圆数百里,而且还流经西域好几个国家呢!尤其是这星宿海不但常有怪异之事发生,而且还有一个妙处;据说每逢夏夜晴朗时,天上的二十八宿都会齐齐集合与水中相会。星宿海正是由此而得名!……’看阳顶天一副不屑之状,紫衣连忙讲解道。‘那金乌令果真会藏匿于此么?’望着四处一览无余的景物,阳顶天脱口问道。‘不错!据说正是在这望星山上的一处石洞之中。’看阳顶天漫不经心之状,紫衣斩钉截铁应道。闻言,顺着紫衣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在黄沙覆盖的山上好似隐隐露出了几个洞口。‘既然确定东西正在此处!那咱们还……’阳顶天挥手示意了一句后,当即便率先奔向望星山而去。‘从这黄沙肆虐的情形来看,若非是有这座大山遮挡;恐怕这星宿海早已变成一片荒漠了。’
第二百零一章 寻宝遇阻
敬畏之心一起,来到山下后;阳顶天并未飞身而上,而是寻了路径缓步前行上山。‘何人胆敢闯我禁地?’上山途中,随着不约而同一声大喝响起;立时便有几人应声而出,挡住了一行人去路。‘据说此处有星宿派四**王常年看护,没想到这几个老怪物果然尚在人世!’听到了紫衣低声提醒后,阳顶天不由向前方几人打量了过去。
先看这位年岁最长的宝龙王。只见其身形伟岸虽然年岁颇高,但其清瘦无比的面目上两道深目中射出的如炬似电精光;加上颌下几缕无风自扬的长髯白须,仍然难掩其当年的英武雄伟之气。‘好一个英武不凡的宝龙王!’阳顶天不由暗赞。再看位居其次的宝象王。只见其肤色微赤,虽然短须直如钢针一脸横肉的面目上英雄霸道之气跃然而出;但其不算高大的身躯上却偏偏上穿一件无领长袖宽衣下着一条颇为肥大的衣裤;整体看来,颇有一种极不协调的滑稽感觉。‘这宝象王也称得上是英雄了得!’见其双目中同样精光乍现,阳顶天暗赞。接着再看那宝隼王。只见其高鼻深目,肤色雪白;虽然身形高大眼神凌厉,但却全无方才二人的英武逼人之气。‘这宝隼王也能算得上是非凡人物!’得知此人早已一百五十岁开外,见其尚且腰身挺直毫无老态;阳顶天接着赞道。而最后的一位宝树王,相貌则是极为普通了。只见其圆脸微胖的面目不但与中原人物极为接近,而且其面目中带着的一抹似欲将出的笑意更是与中土老者颇为相似;若非是中等体态的身躯上一袭黑袍将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任谁也无法将如此一位憨态可掬的老者与江湖人物相提并论。
‘小子,指指点点何意?擅入禁区者死!’打量间,听得那宝龙王一声怒喝发出;几名老者立即神色一凛齐齐发起了攻击。‘二位姑娘暂且退去,我来战他!’眼见来势凶猛,阳顶天一声大喝发出;立即运足功力迎了上去。
‘这星宿派四**王果然名不虚传!’一接之下,阳顶天顿感对方个个功力深厚无比,威猛无俦;尤其是那宝龙王,其掌力雄浑之势竟好像比洪七还犹有过之!与其掌力接实后,虽然将对方震退了好几步踉跄不止;但阳顶天也顿感胸口猛然一震,气血翻涌不止。‘这中土小子武功确是了得!’那四**王一击不中,暗暗心惊之下;遂当即施出杀招再次发起了攻击。
‘来得好!’眼见此次攻势更加猛烈,阳顶天不敢大意;遂当即又暗暗增加了几成功力。看出了那宝龙王与宝象王在对方中的主导地位后,阳顶天遂避开宝树王与宝隼王幻影重重的漫天虚招;使出了全部功力,分与那宝龙王、宝象王对接。
双方掌力接实,只听得‘嘭’地一声震响后;阳顶天虽然立时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但那宝象王二人也顿感血气一阵翻涌连退了七八步方才稳住身形。双方可说是半斤八两伯仲之间!‘咦,这小子功力竟然能高到如此地步?’一击不中,那四**王心头震骇之余;遂当即各就其位,摆出一个阵势合力展开了猛攻。一时间,掌影、爪影遮天蔽日,暗藏杀招层出不穷;挟裹着威猛劲力,无懈可击之势可说是诡谲莫测神鬼难当!
‘此为四象伏魔阵!乃是由罗汉降魔阵而来!公子只需抱守元一,便可与其应对!’交战中,听得婉儿急急一声提醒;阳顶天赶紧禀住心神,展开了登云步法小心应对。将功力完全施出后,对方迅疾无比的攻势立即迟缓几分的同时;阳顶天的身形也顿时加快了一倍不止!这一快一慢之间,虽然那四**王攻势凌厉无比配合天衣无缝;但游弋穿插于其间的阳顶天虽一时无法取胜,却也毫无落败迹象;双方直杀得天昏地暗难解难分,却也难以分出胜负; 一时竟形成了旗鼓相当的僵持之局!
不觉间,一个多时辰就过去了。眼看久攻不克,那四**王也不由暗暗心惊。‘此人虽然年纪轻轻,可其不但招式精妙老道无比;而且内力还深厚无比犹如江湖倾泻,滔滔不绝之势好似用之不竭,竟毫无减弱迹象!’那四**王暗道。心念一起,又战了一个多时辰后,眼见仍然毫无胜算;那四**王急急一声高呼‘来人极是辣手!左使还不快快现身相助?!’后,立即以进为退采取了守势。‘法王休慌,本座来也!’声落人至,应声一股强猛劲力袭来后;场上立时便落下了一个人来。
闪身避开来势后,阳顶天注目一看;却见现身妇人虽然鸡皮鹤发头发雪白,但娇艳欲滴的面目却直如双十丽人一般!‘这西域江湖中竟然也有此等容颜不老的老妖精?’看其样貌,阳顶天心头一凛之下;不由暗暗加强了戒备。‘小子,我看你明明是中土江湖人物!为何却反来惦记我西域武学?’思忖间,便听到那鹤发童颜老妇喝问道。
‘哪个惦记你们西域武学?!我只是,只是,我只是……’顿感理亏的阳顶天嚅嗫了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左使休要再多啰嗦!此人既然已经知晓了咱们星宿派秘密,自然不能再容其活在世上!’就在阳顶天满脸涨红已无言以对之时,听得那四**王一声怒喝发出;那鹤发童颜老妇立即加入进来,重新发动了阵势。
此番再交上手后,阳顶天虽然在那四**王攻势之下尚能游刃有余;但由于有了这老妇位于阵中的八方接应;加上其如真似幻的凌厉攻势,战不多久,阳顶天便在其形如鬼手一般的攻袭之下;现出了应接不暇手忙脚乱的下风迹象!
又战了片刻后,眼见已占入了上风;那老妇却立即攻势一变,又展开了一路精妙剑法攻击了过来。其剑法虽然精妙无比,但不久后阳顶天还是看出了其周正严密的剑势像极了中土玄门正宗剑法。‘此人莫非与我中土江湖有故旧渊源?’可容不得他多想,眼见又是一剑攻来;遂只得使出了破剑式与其应对。此式一出,那老妇顿感受挫之下;遂当即一手使剑一手恢复鬼爪,远接近攻了起来。
如此一来,在其外部剑光笼罩,内部鬼手与四**王的配合攻击下;不多时,阳顶天便现出了相形见绌险象频出之状!虽然处处小心,但如此交战了半个多时辰后,阳顶天一个闪避不及,肩头立即中了那老妇一剑。强忍痛楚支撑了片刻后,眼见对方天衣无缝的攻势之中那老妇又是一记迅疾无比的精妙剑招攻来;情知已退避无门躲闪不及,就在阳顶天已准备挺身受剑之时‘此人是我兄长,师父手下留情!’听得紫衣急急一声大呼后,那老妇立即将剑势生生旁移数寸,将阳顶天肋下划开了一条长近半尺的血口。
‘左使,你怎么?……’事出意外,那四**王不由齐齐一愣。也正是借着对方这微微一怔之机,阳顶天立即抽身而出;纵身逃往了山下。却不料!跃下地面后,还没等稳住身形;却见那原本平缓无波的星宿海竟然猛地如天女散花一般激射而出,转瞬之间便形成了一场倾盆大雨落了下来。
‘这星宿海竟是如此邪门?’见状,阳顶天不由立时一怔。不成想,怪事还远不及如此!只见倾盆大雨过后,随着一道彩虹划过天际;原本空空如也的水面上竟突然现出了一座美轮美奂的空中阁楼!‘要不要进去呢?进去虽然有一线生机,但也存有未知凶险;若是……’望着那座华丽楼阁,阳顶天不由迟疑了起来。‘小子!哪里逃?敢闯我禁地,留下性命再走!’但容不得他多想,听到了那四**王叱喝之声已响于身后后;阳顶天却也只能将心一横,飞身而起跃入了楼阁之中。
‘此间确是极为邪门!’进去后不久,却见原本行人如织的人流竟然全部消失;而且在那阁楼正中还赫然现出了一条笔直宽敞的大路!硬着头皮一口气跑到了大路尽头后,却见笔直宽敞的道路尽头竟赫然又现出了两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岔口。情状如此诡谲,阳顶天不由愣在了当场。
‘小子!还敢闯我星宿胜境?此番捉住,定然再不轻饶!’思忖间,便听到那老妇的厉喝之声在耳畔响了起来。阳顶天一惊后看看自己血流如注的腹部,未多思忖;便选择其中一条走了过去。此处路径确是玄妙无比!踏上小路后不久,不但来时经过的一片片大漠城镇全部在下方一览无余;既是此前所经历的情形也无不历历在目尽收眼底。‘看下方情形,此地应该是距离兴庆府不远了吧。’行走间,眼见下方情形越来越熟悉;就在阳顶天连呼怪异之时,此时的道路竟陡然出现了一个斜坡,直至通往了下面的一座大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