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设好的圈套
“其中一个原因吧。”
吕布从矮几上的一个木盒子里抽出一张柔软的纸，虽然不算完美的纸巾，但已经算是非常方便了。
“你看看这个，以后不用在使用竹筹了。”
拿着那张纸，吕布擦了擦手，然后揉成一团，扔到一旁的小篮子里。
“你还真是为了这个目的。”
张辽不敢置信的看着吕布。
“发明嘛，都是为了让生活变得更方便。”
吕布笑着说着。
“好了，你说这个了，看看地图吧。”
吕布回头看着墙壁上的地图，贾诩已经将东西都标注好了。
“公子您看，这大黑河上有两座桥梁，一座石桥，一座木制的浮桥，大队骑兵想通过只能走石桥，而白道中溪水上只有一座宽大的石桥，只要毁掉这三座石桥，鲜卑骑兵就会被困死在这片荒原上。”
贾诩指着两河之间的荒原。
“鲜卑骑兵这几天就可能到，柳校尉已经带一千轻骑去这片荒原坚壁清野，绝不会给鲜卑人留下一点补给，按照公子的计划，柳校尉会讲人口全部引入云中郡，然后与高校尉汇合，拆除白道中溪水上的石桥，在那边进行防卫。”
张辽听着贾诩的话，看着地图上的标注，眼睛瞪得老大，吕布这是要全歼一万鲜卑骑兵啊，这等手笔可不是一般的大。
“你吃惊个什么，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看你这半年武艺又没有退步，别是整天只知道看歌舞了吧。”
吕布打趣的对张辽说。
“你胡说，我可是每日勤练武艺，随时准备上阵杀敌的。”
张辽白了吕布一眼，对于吕布怀疑他，他非常生气，他又不是浪荡公子，整日喜狗马、音乐、美衣服的瞎混。
“什么时候出发，我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张辽自信满满的说。
“马上就要出发了，鲜卑人这几天就会到了，咱们大军人数多，行军速度不算快，到大黑河最少也要三日，那时候鲜卑人估计已经在过桥了。”
吕布看了看鲜卑骑兵的位置，就在定襄郡外，以鲜卑骑兵的速度，非战时一天的行军距离大概是一百里，定襄郡边境到大河黑石桥大概有三百多里，自己今天出发，刚好能赶上。
说着就叫人进来收拾东西，即刻就准备拔营出发。
…………
“扎赫大统领，咱们为何布去抢那些弱小的中原人？”
进入定襄郡之后，鲜卑人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大肆劫掠，反而直接向着云中郡而去。
“你们知道什么，单于马上就要收取河套之地，单于对于那杜康仙酒早就心仪已久，咱们要在那些人逃走之前，抢夺那秘方，献与单于当做礼物。”
扎赫一脸轻蔑的看着定襄郡稀稀散散的村落，破败不堪，看样子就知道没人居住，自己这一万骑兵在长城外游荡了一个多月，这边境那里还会有人？一些零散的人根本不值得他这一万骑兵去劫掠。
“单于想要那酒方，我们一定会帮单于抢到，不过情报不是说拥有那酒方的家族聚集了不少人马？”
“什么人是咱们一万儿郎的对手，敢反抗就让他们知道咱们弯刀的厉害。”
扎赫旁边一名壮汉挥舞着弯刀说。
“一些羔羊，也敢反抗天狼王的军队，这次就让他们知道狼群的恐怖。”
扎赫哈哈大笑着说，对于长城以内的人他向来看不起，一群提不得刀，骑不得马的农夫，在他眼里就是待宰的羔羊。
“报，大统领，前方没有发现汉朝的军队，一路上的城镇也是空无一人。”
一个鲜卑骑兵从远处骑着马跑到扎赫面前说道。
“果然是一群懦夫，这河套是属于我们的了！”
扎赫大笑着看着眼前的河套，这里以后就是他们放马的牧场了。
“走，快速前进，抢到秘方，献于单于!”
扎赫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胯下的马匹吃痛，嘶鸣着奔跑了起来。
大黑河，发源于燕山山脉东麓，北方冬天多冰雪，大黑河在冬天都处于被冰封状态，但现在的夏天，冰雪早就消融了，燕山上只有少数高一些的山峰上可能还有积雪，融化的冰雪，让大黑黑的河水变得异常宽广湍急。
“停下!”
扎赫看着眼前十余丈宽的大黑河，湍急的河水让扎赫只皱眉。
“这河怎么如此湍急？”
以前扎赫也经常来河套劫掠，这大河黑在他们印象里不过是两三丈宽，半丈深不到的小河，骑着马就能轻易趟过去，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样？
“大统领，咱们以前来河套都会深秋之后，阴山上都下了雪，河流水源枯竭，这河自然是没什么水的，现在刚进夏天，山上冰雪消融，这河水自然湍急异常。”
一名年纪大些的鲜卑头人对着扎赫解释道。
“这河流向哪里？”
扎赫问着附近的头人。
“这大黑河一直流向南方的大河。”
一名熟悉河套的头人回答道。
“大河?那我们这万名儿郎怎么过去，快点给我派人去搭桥，明天天亮之前，我要看到一条能过大军的桥!”
扎赫黑着脸对着身边的人下命令。
“我鲜卑铁骑怎么能被这么一条小河挡着?”
“大统领，现在的大河黑恐怕短时间架不起可供一万骑兵通行的桥梁，这时候的大黑河深两丈多，水流又急，根本无法架桥。”
一名头人劝阻道，大黑河算是北地除了大河以外最大的河流之一了，哪是那么容易建起一座桥的。
“你们就是填也得给我填一座桥出来，明天天一亮大军就要过这河。”
扎赫看着身边的几个头人说。
“大统领，我知道这大黑河上有两座桥，一座木桥在北面，但木桥狭窄，只有半丈多宽，骑兵无法通行，往南有一座石桥，宽约三丈，足够大军通行了。”
一名头人想了想突然对扎赫说。
“有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那石桥离这里有多远？”
扎赫瞪了那头人一眼问道，这些头人这次都不愿意带各自部落的族人来南方，一个个只想着快点回去牧马放羊，真是鼠目寸光。
“距此不到半日路程。”
拿名头人连忙回道。
“那还等什么，全军开拔，沿着河流向南走，今天就要渡过这河!”
扎赫大声的宣布着命令。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一击必杀
“吕布，你说那些鲜卑人真会从这里过河吗？”
张辽问一旁的吕布。
此时的张辽和吕布正带人躲在一座小山上，山上林木茂盛，根本看不出藏着人。
“你刚才又不是没有下去试水，这大黑河宽近二十丈，水深两丈多，骑兵怎么样都不可能趟过去，万余骑兵想过河必定要从这过。”
吕布不慌不忙的对张辽说，这大黑河的水情在早间刚到的时候就勘察过，根本不可能提马而过，鲜卑人又不善水性，伐木为筏，建浮桥这种东西在湍急的水流上也不现实。
“报，公子，鲜卑骑兵距此不过二十里了。”
一名斥候跑过来汇报道。
“好，我知道了。”
吕布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贾诩。
“贾先生，那咱们就按照原计划行事。”
贾诩点了点头。
吕布一招手，一名骑兵就率先过桥，向着白道中溪水跑去了。
“吕布，何必玩什么过河拆桥，咱们直接在这打个伏击战多好，就像当初杀赤眉军一样。”
张辽兴奋的看着空荡荡的道路，再过不久他的梦想就能实现，洗刷祖先的污名。
“不行，这些鲜卑骑兵可不是赤眉军，他们都是骑兵，鲜卑人又善弓马，人数上万，咱们只有三千精骑，这地势也不是打伏击的绝佳地点，打起来只能借着地势俯冲下去，第一波冲击之后咱们根本不占优势，就算赢了一阵，鲜卑人拔马就走，你又能杀多少?”
吕布摇了摇头对张辽说。
“打胡人就要一击致命，不能直是重创，不然逃到草原的胡人稍作休整就能在聚集起来，这么多年边军吃这种亏还少吗？”
“每次大战只求击溃胡人，就以为是大胜，边患已平，胡人跟咱们不一样，他们是游牧民族，居无定所，你今天把他打散了，他就当换个牧场，等你走了，他再回来，又是一个部落一队骑兵，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死了些人而已。”
吕布的话让张辽和贾诩连连点头，和胡人作战确实和长城内作战不同，不能用常理去揣测胡人。
没过一会，远方就出现一大队骑兵，长长的队伍沿着大黑河，宛如又是一条黑龙过来。
“来了。”
吕布看着那队鲜卑骑兵，和长城内的人不同，鲜卑人一个个穿着皮甲，有黑褐色的牛皮甲，也有一般的羊皮甲，腰间配弯刀，背后背角弓，头发披散着，只拿一段皮子在额头缠着。
大脸盘、高颧骨、细眼，这就是鲜卑人给吕布的第一印象，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个特点。
吕布早就问过父亲，父亲给的答案就是鲜卑人和匈奴人长相其实差不多，只是瞳孔不是纯正的黑色，如果把头发束起来，穿上布衣，甚至看不出是异族。
这还是吕布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鲜卑人，看起来这些就应该所谓的东胡，或者是中原华夏民族行成时在中原之外生活的小型部落，上追两千年估计都是起源于黄河流域的古华夏族。
这些鲜卑人根本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直接就骑着马过了石桥。
吕布仔细的数了一下，这些鲜卑骑兵一共有一万二千一百八十五人，人人配马，马背上还有干粮袋，但从那些皮口袋的外形看，应该没有多少粮食了。
鲜卑骑兵过完桥，很快就消失在荒原上。
“派人把桥给拆了，上游还有一座木桥也给拆了。”
吕布对着一旁的夏彻下着命令。
“吕布，上游的那木桥我去拆吧。”
跃跃欲试的张辽对着吕布说，激动的他已经等不及了。
“那我分你五百骑，拆了木桥就立刻回来，现在天色不早了，那你早些去吧。”
吕布点了点头，上游的木桥距此还很有些远，张辽不带点人去他不放心，取过一个铁牌递给张辽，张辽刚刚来军营，士卒对他都不熟悉，没有吕布的令牌，张辽根本指挥不动那些兵卒。
“看我的吧。”
张辽接过令牌，应声道。
“公子，这张辽看着可不凡啊。”
见张辽走了，贾诩这才开口对吕布说着，这两天他在一直在观察这位新来的张辽，虽然显得很青涩，很多时候计谋有些漏洞，行事也比较冲动，但却无法掩盖他异于常人的思维方式，和大胆的想法，这种性格只要多经历战阵磨炼，积攒经验，很可能成为帅才。
“张辽，确实是难得的帅才，只是还需要多磨炼一下，将来独当一面不成问题。”
吕布也点了点头，张辽有能力他很清楚，到是贾诩能在这么两天里看出来让吕布有些意外。
“公子这就是想磨炼一下他?”
贾诩笑着指着带着五百多骑离开营地，朝着大黑河上游跑去的张辽。
“哈哈，张辽因为家离祖上的关系，心中一直有一股怨念，和高顺一样，这股怨念不发泄出来是不行的。你别看张辽行事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比较细腻。”
吕布笑着对贾诩说着。
“公子有这样的人想助，何愁大事不成。”
贾诩也大笑起来，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张辽不止是将才，更是难得的帅才，这可是更加难得的。
“我也没想到张辽会跑到北地来帮我，现在估计全天下人都不看好我，在他们看来，拥有天下的皇帝都解决不了的鲜卑问题，一个毛孩子竟然敢去招惹，都在等着看我战败被杀的消息吧。”
“听张辽说，并州新刺史丁原已经封闭了并州通往北地的关隘，美名曰:防止河套的鲜卑人进入并州，这不就是准备看我和鲜卑人拼个你死我活嘛！他们最后再来收渔翁之利。”
吕布看着渐渐暗下的天色，东汉似乎就像这天色一样，渐渐黯淡下去，等待经过黑夜，一个新的王朝升起。
“可惜他们不知道，公子这仗必胜，这仗之后公子威名必定传遍华夏，来投之人如过江之鲤。”
贾诩难得的拍着马屁说。
“过江之鲤?估计不会，在他们看来，这北地之人只不过是运气好才赢一阵，北地苦寒，那些有才华的人怎么会往这里跑，不是人人都有先生这种眼力的。”
吕布摇了摇头，这战之后他的名字必然被天下知道，但来投的顶多是北方边境的人，想中原那些名士来投，估计不现实，那些人更想躲在南方享乐。
第二百八十六章 吕布的目的
“公子选人向来宁缺毋滥，来投不来投也没多大区别，不出数年吕家堡私学必然人才辈出。”
贾诩很清楚吕布在做什么，造纸印书，办私学，开启北地明智，吕布就能有源源不绝的人才，这天下之所以人才少，根本原因就是朝廷和世家门阀垄断了文华，普通人连字都不识怎么能出谋划策带兵打仗呢，只能一辈子种地。
吕家有纸质书本和印刷术，文化传播速度定然会有质的飞跃，人才的产生几率也要远高于过去。
这些私学出来的，几乎相当于吕家的门生，不管如何，他们一定会亲近吕家。
“嘿嘿，我向来认为量变产生质变，私学里教一千名学生，我百人取一，难道还选不出一些合适的人才?就算不那么优秀，委任一方县令，亭长也是可以的，有道德有学识的人总比那些花钱买的官要靠谱吧。”
吕布对着贾诩说着，开启明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道理，就算不能出优秀的谋士将领，出一些基础官员也是好的啊，东汉吏治昏暗，也是他灭亡的只要原因之一，花钱买官升官，那当了官之后能做什么好事？还不就是把花出去的加倍捞回来，在花钱往上升，这样的吏治怎么能不让百姓造反。
吕布从来不担心官员贪腐，做官如果日子过得不如普通人，那谁回去认真做官，认真处理政务?贪一些不要紧，只要能办事会办事，把事办好，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一个大国还养不起一群贪官?贪污这个东西永远无法消灭，这东西和阶级一样，从人聚群而居开始就出现了。
现在东汉的官员就是除了贪污什么都不会，甚至有些孝廉秀才连字都不识，什么也不懂，处理政务随心所欲，不分黑白是非，只看钱财多少，这才导致天下舆情滔滔。
“公子深谋远虑我不及也。”
贾诩叹服道，吕布的眼光他是真的佩服，越是这样他就越坚定了要跟随在吕布身后的决心。
“人各有所长，贾先生也有很多地方值得我学习，光这看人一道我估计就能学一生。”
吕布也谦虚的笑着，他可不敢说比贾诩聪明。
石桥很快就被拆除了，看着被拆掉的石桥吕布叹了口气说。
“前人费劲心力才建起的桥，咱们轻易地就拆除了，等这战结束了，我一定要在修一座更好的。”
大河黑汛期很宽，没有桥可不行，以后这一片都是吕家的领土，得好好治理才行。
其实吕布也想过不拆桥，就在这边守着桥，鲜卑人再多，桥就这么宽，只要设置好鹿角栅栏，鲜卑人就只能干看着。
但吕布不想这么和鲜卑人硬拼，一旦鲜卑人知道对方手人不多，就会发疯的冲击，一个不好，就容易被鲜卑人冲开。
吕布不想有一点意外，就把所有桥都拆了，自己再躲起来，让鲜卑人不知道虚实，说不定鲜卑人会认为这是东汉军队的计策，就是要把他们困死。
人都是害怕看不见的东西的，躲在树林里摇着旗子，鲜卑人就一定不敢靠近河岸，困他们几天，等到粮食吃完了，饿得无路可走的鲜卑人肯定要杀马吃，胡人向来是最爱马的，自己的战马看得比妻子还重要，杀马的那一刻，他们就不会再有战意，是一群没有了牙的狼，等这猎人去收割。
荒原上，鲜卑骑兵开始点起篝火，草原骑兵向来是以轻骑为主，不会带很对辎重，所以也不会搭建营帐，除了统领和几个头人会有一顶帐篷外，其他人都是围着篝火席地而睡。
“大统领，这北地情况不对呀，自从咱们过了大黑河，这荒原上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咱们的补给只够两天的了，再不补给会很危险的。”
最大的一顶帐篷内，一名头人对着扎赫汇报道，这片荒原很诡异，路过了几个村庄，想进去劫掠补给一番，却一个人都没看见，一粒粮食都没有，这让食物不多的他们很担心。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这个本来就是荒原，住的人不多，被咱们一吓肯定早就跑了，明天渡过白道中溪水，进入云中郡，找个城劫掠一番就什么都有了。”
扎赫满不在乎的说着，鲜卑骑兵进入长城以内什么时候缺过粮食?长城以内一切活物都是粮食!
见扎赫这么说，其他头人也不在说什么，食物虽然不多，但只要能劫掠就没关系，以前入关也都是如此。
“柳校尉，荒原上的人都迁移出来了吗？”
高顺带着人守在白道中溪水的桥梁上，看着被柳宗迁移出来的普通人还有牲畜，问道，这荒原上按道理是不应该给鲜卑人留任何东西的。
“这是最后一批了，想全部迁移干净肯定是不可能的，不少人躲了起来，我也没时间派人去找，不过人数不多，影响不大。”
柳宗数着过桥的平民，人数和荒原上统计的丝毫不差，总有人不会听他们的劝，要待在荒原上，等着鲜卑人离开，再过回过去的日子。
对于这些人公子早就说过，不用强求，时间有限，不能在荒原上浪费世间，鲜卑人随时都可能到。
“那我就拆桥了，按公子派来的斥候所说，鲜卑人这时候已经进入荒原了，明天日落时分就会到咱们这。”
高顺点了点头，指挥着手下的兵卒拆桥。柳宗则安排高顺带来的安陶城辅兵把迁移出来的平民迁进安陶城。
高顺手下的兵卒动作很快，石桥应声倒下，粗大的石料沉入了河底，湍急的河水一冲，石料就消失在了水里。
“我们按计划布防吧。”
柳宗看着消失不见的石桥，明天鲜卑骑兵就要来，他们按照计划得在河岸沿线布防，以烽火为信号，只要鲜卑人试图伐木造桥，他们就用投石机和床弩攻击。
河流看似很长，但实际上能架桥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浮桥的架设对水文要求很严，河岸不能太陡峭，水流不能太急，水深不能太深，水底要能打入木桩固定，最好两岸都是浅滩，有了这么多限制，能架浮桥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么几个。
鲜卑人不善水性，对于这架桥的技术更是一窍不通，想架起一座万余骑兵通行浮桥可不容易。
高顺点了点头，就各自领着兵卒离开了，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百八十七章 进入圈套的猎物
天刚亮的时候，扎赫带着骑兵出发了，今天他们的目标是云中郡内的城池。
一听到能劫掠，所有的鲜卑骑兵都精神百倍，这一个月他们都没有像样劫掠，这让准备来“牧场”大发一笔横财的鲜卑人很不满意，进过了一个冬天的苦寒日子，怎么能不好好去猎杀一番。
万余骑兵就沿着残破的官道一路向西前进。
“大统领，不好啦。”
前方，斥候骑着马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慌什么，前面有什么?”
扎赫一鞭子抽在那名斥候身上，慌慌张张没一个样子。
那名斥候被扎赫一鞭子抽下了马，捂着火辣辣的肩膀，这才说道。
“大统领，前方的桥梁不见了，看样子是被拆毁了！”
“什么？桥梁被拆毁了?我记得白道中溪水上有一座三丈宽的石桥，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怎么可能被拆了？”
一名头人不相信的说，白道中溪水上就只有这么一座桥，如果真被拆除了，以现在的水情，这万余鲜卑骑兵恐怕还真不好过河。
“走，过去看看。”
扎赫阴着脸，如果桥真的没了，那他们可就要走回头路了，绕道雁门郡或者从阴山外的山道进入云中郡，这可是五六天的路程。
扎赫快马就沿着官道向着河边走去，白道中溪水河宽丝毫不逊色大黑河，水流也相当湍急。
“这是被人刚刚毁去的。”
扎赫下马摸着那石料上的断痕，断痕很新，明显是最近才断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天。
“此乃不祥之兆，大军过河，桥俩断裂，这是天狼王让我们回去呀。”
一名主张退回草原的头人突然间惊恐的说道，双手合在胸前，闭着眼睛，似乎在对上天祈祷。
扎赫上去就是一鞭子，直接抽在了那头人的脸上，死死的瞪了他一眼说。
“赫连达，你要是再敢扰乱军心，我就将你杀了，挂在树枝上喂秃鹫。”
挂在树枝上喂秃鹫，那是草原上最可怕的惩罚，秃鹫是最贪婪恶心的的，以腐肉为食，是被上天抛弃的生物，要是被秃鹫吃掉，灵魂都会被困在魔鬼哪里，日夜受着魔鬼的折磨。
“你们这都看不出来吗？这是有人故意破坏了桥梁，不想让我们通过，这些孺弱的汉朝人，只会玩这些小把戏，一条小河也想挡住我鲜卑大军，等过了河，一个活口都不要流，我要杀光河对岸的那些人。”
扎赫愤怒的咆哮着。
“你们，给我去伐木造桥，要在最短的时间里造出一座可供通行的桥来。”
扎赫对着那些头人还有自己的手下下着命令，他就不信这一条河能挡住他们万余名鲜卑骑兵。
鲜卑大军开始忙碌起来，四处寻找林木开始砍伐。
鲜卑人是游牧民族，草原上树林并不多，伐木这种事并不擅长，混乱间，还出了不少事故，数名士兵被大树砸伤。
但人多就是厉害，不出两个时辰，大量的圆木就被砍伐了出来。
“快点去给我搭桥。”
扎赫对着手下的兵卒喊道。
“大统领，咱们不会造桥啊。”
一名头人苦着脸说，要说放牧赶牲畜，他们一人能赶一千只羊，保证不跑掉一只，但说道这造桥，他们就一窍不通了。
“这有什么难的，给我把木桩打到水底，铺上木头不就行了。”
扎赫不以为意的下令道。
听到扎赫下的命令，那些头人只好硬着头皮命令手下起河里打木桩。
湍急的河流里打木桩可不件容易的事，鲜卑人又不善水性，一不小心就被河水冲走了好几人。
“高校尉，这些胡人真够笨的，在这种地方搭浮桥，那木头一入水就会被冲走，还怎么打木桩。”
河对岸的树林里，高顺正带着一队人观察着这些鲜卑人的动向。
“胡人善马不善水，更不善这些建造之术，这桥梁他们今天是建不成了。”
看着对岸的胡人，高顺摇了摇头，在水流湍急的这里建桥，就可以知道胡人什么都不懂，原来这里的桥是应为是枯水期，河滩都漏了出来，这才能建起桥来。
对岸的胡人又失败了，他们用绳子绑住人下河去，防止被河水冲走，但木头一进水就被冲得不停地大转，要不是被绳子捆着，早就被冲走了。
忙活了半天，浮桥一点进展都没有，反而把大军折腾的疲惫不堪。
看着湍急的河水，扎赫也全无办法，伐木造一些小独木舟木筏是可以过河，但马匹怎么办？没有马匹的鲜卑人就像没有牙的狼，根本没有威胁，所以他们不可能放弃马匹。
“今天先休息吧。”
扎赫无奈的摇着头，天色已经不早了，今天再这么弄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回到营长里，扎赫把斥候头领叫了过来。
“这河上就可没有第二座桥吗？”
“大统领，这片荒原上就在也没有第二座桥了，往南可能有，但南方被一大片山地挡住了，要过去就得回头过大黑河往南走。”
斥候统领回报道。
“往回走?那又得浪费多少时间?”
扎赫黑着脸看着斥候统领。
“大统领不要动怒，这南方确实有桥梁，而且还不止一座，南方靠近大河才是这河套地区的主要道路。”
一名头人也开口说道，这回头绕路走确实是唯一的办法，按照今天造桥的成果，这桥每个十天半月是造不出来的，他们可没有这么多时间等下去。
“好吧，明天再说，实在不行就往回走，过了大黑河一路向南，五天内必须到九原县，绝不能让那些人跑了，单于还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呢。”
扎赫也没有办法，如果不行就只能选择回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鲜卑人一群一群的坐在河岸边的篝火旁，吃着东西休息着。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夜色中，高顺对着手下的赵荣问道。
“放心吧，校尉，东西都准备好了，只等那些鲜卑人一睡下，咱们就可以动手了。”
赵荣嘿嘿笑着回答，他现在升任司马一职，这次是跟着高顺的。
赵荣身后的树林外，好几架投石机和十几架床弩已经准备就绪。
“柳校尉那边有消息了吗？”
高顺点了点头，继续问。
“刚刚有消息传过来，那边已经准备就绪了，只能咱们这边发动攻击，他们就会跟着发动攻击。”
赵荣拿出一张纸递给高顺，上面是柳宗写过来的安排。
高顺那着那张纸就走进了一个低矮的围得严严实实的树枝做的营帐里，里面还有一盏油灯，可以照明看书信。
第二百八十八章 夜袭
鲜卑人的骑兵很多，万余人加上马匹，对水的需求量是巨大的，所有的鲜卑人都靠着水休息，河岸边全是篝火。
午夜时分，鲜卑人的营地才逐渐安静下来。
看了看天上的月色，高顺知道已经到时间了，今天他们的任务就是不能让鲜卑人睡个好觉，鲜卑人大老远的跑过来，累了一天，刚才又伐木造桥，弄了好一会，今天肯定都累得不行，是时候让他们更累的。
随着一声响箭上空，投石机、床弩纷纷开始发射，夜色中，那些明亮的篝火就是最好的靶子。
巨大的石块，燃着火油布的弩箭，一瞬间让对岸变成了火海。
鲜卑人下午伐好的圆木就堆在篝火旁，枝丫被拿来生火，主干就被他们随意的堆在地上，不少人还睡在圆木堆上。
巨石把篝火和圆木砸得四散而开，燃烧着的木材就这么和圆木混在在一起，包裹着火油布的弩箭更是让那些圆木快速的燃烧起来。
刚砍伐的圆木还很湿润，在火油布的帮助下，很快就就被强行点燃了，熏人浓烟弥漫在和岸边，让人睁不开眼睛。
“怎么回事？”
刚刚睡下的扎赫被巨石撞击地面的声音惊醒，很快的哭喊声、求救声，此起彼伏的在和岸边的营地里传来。
鲜卑人睡觉可没有那么麻烦，大部分人衣服都没脱，也根本不用脱，就是一件羊皮大袄，穿一整年。
一出营帐，浓烟让本来就昏暗的夜色变得更加朦胧，根本分不清任何东西。
扎赫一把抓过面前一个慌张跑过的家伙。
“怎么回事，你是哪个头人账下的!”
“大……大统领，对面……对面的汉军杀过来了!”
那家伙结结巴巴的指着河对岸说。
“什么汉军!哪来的汉军!他们怎么可能杀过来？”
扎赫刚刚说完，一块巨石就砸到了他的帐篷上，巨石直接把帐篷给砸倒了，里面一个没出来的手下，发出一声惨叫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松开手里抓着的家伙，扎赫很清楚那石头是怎么来的，汉朝的投石机，这东西边军里就有，只是数量不多，他们每次越境劫掠都会避开有这些有投石机的边防据点。
“怎么会有投石机？”
扎赫不敢置信的看着河对岸，按道理东汉的边军早就应该退出河套了，这些投石机也应该被带走了，怎么可能就在河对岸。
浓烟和夜色让扎赫看不清楚对岸的情况，但呼啸而来的巨石和弩箭他却听的清清楚楚。
“这是个圈套，是东汉皇帝设下的一个大圈套，单于被骗了，西鲜卑被骗了!”
扎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喊道。
“都给我跑，远离河岸!”
投石机和床弩都有自身的不足，太笨重，不方便移动，射程也有限，只要逃离河岸，逃出投石机和床弩的射程，就不会在有危险，那些笨重的器械根本过不了河。
慌乱的鲜卑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像远离河岸的方向逃跑。
“停手!给我把旌旗都竖起来。”
看着河对岸的火海和渐渐远去的哭喊声，高顺下着命令，鲜卑人已经逃远了，再攻击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效果，火焰已经把鲜卑人仅剩的物资给烧光了，估计马匹都跑掉了不少，战略目的已经达到了。
竖起旌旗，等天亮了鲜卑人就会知道他们是中了埋伏，被这么一阵折腾，肯定战意全无，不敢再前进。
天蒙蒙亮的时候，再远离河岸的地方，被烟熏得黑头土脸的扎赫终于命令停下来，这里早已经离开了河对岸投石机和床弩的攻击范围。
看着远处和岸边还在燃烧的火焰，还有滚滚的浓烟，扎赫心中大恨，那些狡猾的家伙就会偷袭，如果是正面对战，他哪里会如此狼狈。
“还有多少人，多少马!”
扎赫对一旁的亲信问道。
“大统领，人都跑散了，还没法统计。”
亲信喘着粗气回答道。
“那还不快给我去数数!”
扎赫怒吼着，失败总是耻辱的。
看着四周犹如被屠杀过后的羊群般的手下，扎赫知道这一战肯定是没法打了，吓破胆的羊群就算见只狐狸都会被吓破胆，更不要说对面是如狼似虎的军队。
亲信慌忙跑出去统计起人数来。
“你带几个人摸到和岸边，看看有没有军队过河，快!”
扎赫又拉过一个亲信面露狰狞的说着，现在他最怕的就是河对岸的军队过河追击，东汉军队和他们不同，军队中有专门的匠人，士卒也多精通建造，建一座桥可不会像他们这么慢。
亲信带着几人骑着马就向和岸边跑去。
“大统领，坐一下吧。”
一名亲信拿过一个胡床，放在扎赫身后，辎重在逃跑的时候都丢了，就剩下这一张胡床了。
扎赫坐在胡床上，看着四周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手下，他突然很想现在就带着这些人回到草原，只有到哪里才能安全。
但他现在不能这么做，昨天行军了一天，晚上有没怎么休息，一直折腾到现在，如果不休息一下，恐怕遇到敌人连战斗的力气都没有了。
“回大统领，咱们这只有三千四百多人，马匹两千一百多匹，粮食只够半日的。”
太阳刚刚升起来的时候，出去统计人数的亲信回来了。
得到的统计让扎赫绝望，入长城的时候他本部可是有五千部落精锐，马匹五千多匹，就在昨天粮食也还有两日的，仅仅一夜，就折损过半，但他甚至连敌人都没有看到。
“怎么会只有这么点人了？其他几个部落的人呢！”
扎赫问者亲信，其他几个部落还有好几千人，不可能全军覆没。
“昨天夜里撤退的时候有不少人都被踩死了，其他部落的人跑散了，已经派人去找了，估计不会很远，咱们的马匹被火焰惊散了，已经派人四处收拢马匹了。”
扎赫点了点头，亲信终于说出了一个比较好的消息，马匹会被惊散，人也会走失，只要收拢得快，他还能恢复大半实力。
“快去收拢马匹和走散的人，还有让其他部落快点靠过来。”
扎赫对着亲信下着命令。
远处又有几匹快马赶到，是刚才去和岸边查探情况的几人。
“报告大统领，和岸边都是旗帜。”
亲信跳下马跪在扎赫面前说道。
“旗帜?谁的旗帜?边军的还是谁的，将领是谁？”
扎赫连忙问道，有很多旗帜，那肯定就是汉军的，草原部落从来不带很多旗帜。
“这……这次的旗帜不同于边军和以往见过的汉军旗帜的样子，旗帜上写着吕字。”
亲信回报道。
第二百八十九章 逃遁
“吕字?这并州哪有什么姓吕的将军?”
扎赫虽然没去会雁门关以南的地方，但常年在河套地区劫掠，对于东汉的将军还是很熟悉的，能带兵打仗的就那么一些，他都熟悉，绝对没有一个姓吕的。
“那他们准备过河了吗？”
扎赫问出了现在最重要的事，不管对方是谁，现在防御才是首要的，如果对方已经准备过河了，那以现在的状态，他就只能选择逃离了。
“对方并没有准备过河，只是看到了对方的旗帜，连人影子都没有看到。”
亲信摇了摇头，河对岸的汉军行为很诡秘。
“没看到人?那投石机和床弩呢！”
“这些也都没有看见，似乎被藏到树林里了。”
扎赫眉头紧锁的坐在胡床上，要按照这样来看，那这些汉军还真有些问题，既没有乘胜追击，也没有严密布防，反倒是躲在树林里。
“不行，一定要快点离开，这些东汉的人一定有阴谋。”
扎赫拿定主意，这里不能再待了，越诡异就越说明有问题。
正午之前，其他部落的人再次聚集过来，经过一阵收拢，各部落的损失都差不多，现在只剩下一万不到的人手，八千多匹马，很多马匹受惊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短时间根本寻不回，所有的辎重也都在在大火中损失殆尽。
“我建议现在就回头，回草原去，单于被东汉骗了，他们根本没有把河套之地让给我们的意思，按照昨天的攻击配置，对方至少有五千人，五千人啊，据守河岸咱们根本过不去。”
“对呀，咱们的粮食已经不多了，这荒原上也没什么可抢的，再这么下去非得杀马吃不可，还不如直接回草原去，等到秋天牛羊马匹肥硕，咱们再来这里报仇。”
几名头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他们这次本来就不想来河套地区，夏天放牧最好的季节，他们只想夏天好好放牧，等秋天再来烧杀抢掠。
本来这些头人是不敢当着扎赫的面这么说的，扎赫是步度根单于的得力手下，也是西鲜卑最大部落的大统领，但现在扎赫输了，丢尽了颜面，鲜卑人只崇拜强者，扎赫这个失败者他们现在一点都不畏惧。
“那就回去吧。”
扎赫冷着脸看着这些头人，他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但他已经没办法指挥他们了，现在会草原去休养确实是最好的办法，等到秋天再来报仇。
见扎赫同意了，那些头人面带喜色的就离开了，准备去集合自己的族人，准备离开。
“一群懦夫，草原上最下贱的鬣狗，最胆小的狐狸，最肮脏的旱獭……”
扎赫看着离开的头人，用标准的草原形容词骂了起来，这些头人每次就只知道劫掠一番，根本不知道单于的雄心伟业。
发泄完的扎赫也只能收拢族人，准备离开，现在他威信扫地，根本指挥不动这些头人的部落，单凭自己部落的人手，根本不足以在河套劫掠。
迎着正午的阳光，鲜卑人慢慢的收拢起队伍，想着东方走去，败兵一般的垂头丧气的准备沿着来时的路回草原去。
“高校尉，鲜卑人已经离开了，向公子那边去了。”
一名斥候跑过来报告，河对岸一名斥候拿着两面小旗子正在挥舞。
“好，通知柳校尉，咱们按照计划搭建浮桥，准备偷袭鲜卑人。”
高顺看了看河对岸，下令道，昨天夜里的一击可是让鲜卑人下破了胆，根本不敢再想进入河套劫掠的事。
“公子的计策果然厉害，这一战鲜卑人恐怕死伤不小，本来就不多的粮草辎重这下全没了，只要得不到补给，这些鲜卑人就会不战自溃。”
高顺看着河对岸一片狼藉，鲜卑人为了逃走可是什么都没有顾得上。
其实昨天晚上总共也不过五架投石机，二十几张床弩在攻击，一万鲜卑人沿着河岸扎营，人都分散着，这些器械根本造不成多大伤亡。
鲜卑人靠近河滩，只要想灭火，取水容易得很，那些湿润的圆木燃烧得本来就慢，用水一扑就会灭。
只是当时天黑，在加上浓烟密布，鲜卑人不知道虚实，这才慌忙逃窜。
柳宗很快带着人过来汇合了，他那边情况也差不多，对岸的鲜卑人都逃走了。
熟悉造桥的匠人开始用早就准备好的圆木开始在一处河水较缓的地方造桥，地方是早就选好了的，材料也是现成的，一座浮桥很快就会被搭建了出来。
“不要急着过河，公子说过，要让鲜卑人在这荒原上困上几天，到时候再两面夹攻，给他们雷霆一击。”
柳宗对高顺说着，他是后来这边的，对于吕布这次战役的设计很清楚，这时候过桥很容易被鲜卑人知道，到时候鲜卑人孤注一掷强攻这边那就不好了。
“既然公子有命令我肯定会遵守，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派斥候远远的跟着鲜卑人吧，这片荒原太大，咱们还是知道鲜卑人的动向最好。”
高顺点了点头，既然是吕布的安排，他肯定会严格执行的。
一路向东的鲜卑人走得很慢，马匹昨夜受惊，今天根本走不了多少路，人也是两天一夜没合眼，人困马乏之下，到天黑才走了四十里路。
“大统领，这样下去可不行，咱们的食物可坚持不到草原，甚至连那大黑河都坚持不到，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抱怨吃不饱了。”
一名亲信头领骑着马走到扎赫身边小声的说，按照这行军速度，粮食根本坚持不到草原。
鲜卑大军的粮食只够半日的，为了在得到补给前能坚持，节粮就势在必行，每个人中午只吃很少的食物。
“传令大军扎营，你带一队人马去查看一下附近的村落，凡事能吃的和活物都给我抓回来!”
扎赫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必须找到补给，而这荒原上也只有那些零散的村落会有食物，但这哪里够近一万大军吃，所有活物就包括了那些村落里的人。
“是，大统领。”
亲信头领领命就带着两百多名骑兵离开了，朝着南方的荒原跑去，哪里地势平坦，适合耕种，肯定会有村落。
第二百九十章 赵云
“按照时间计算，鲜卑人这时候应该已经开始折返了，不知道计划进行的顺利不顺利。”
吕布骑着赤兔在岸边边的营地里巡视着，通讯不发达这是个大问题，哪怕相隔只不过几百里，那边的情况吕布依旧一无所知，这种闭塞的情报速度让吕布很不满意，必须想出一个办法，让情报能快速的传递。
但想了很久吕布也没想出一个好办法，这时代快一点的，除了骑马传递消息，也就只有传说中的飞鸽传书了。
虽然也有鸿雁传书的故事，但吕布不怎么相信能靠大雁传书，大雁一年才南北飞一次，指望它传书，还不如指望双腿跑。
鸽子就不同了，天生就认识回家的路，不管离家多么远都会坚定不移的往家飞，有了纸张，简短的信件变得轻便，传递也很方便。唯一的缺点就是鸽子只会往家的方向飞，传消息回家还可以，出门在外想互传消息就不现实了。
“公子，按照预定的计划，明天傍晚左右鲜卑人就会来到大黑河岸边。”
贾诩在一旁说道，吕布的计划他很清楚，时间上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贾先生，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吕布看着开始变暗的天色问贾诩道。
战士已经在埋锅造饭了，今夜要让战士们好好休息，明天可能就不能再安心休息了。
“公子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一个鲜卑人都别想过河。”
贾诩点了点头说。
“这样就好，贾先生您就在营地休息吧，我去周围查查哨。”
吕布对贾诩做事的能力很放心，贾诩只要说准备好了，那绝对不会有一点遗落。
骑着赤兔带着一队亲兵向着营地外走去，亲兵都是曾经吕家的老部曲的后辈，这些人都是绝对忠于吕家的，被整编了两百人，担任吕布的禁卫军。
和以前一样，吕布习惯的给暗哨带去了一些额外的好吃的。
曾经的吕布一直以为带兵不算多难，但真的带起兵，问题就接踵而来，从军心士气到后勤补给再到作战防卫，所有的事主帅都要亲力亲为，哪怕交给手下做，自己也要从旁监督一下。
像这种查哨，吕布向来不放心别人去做，大军行军在外，安全全靠这些明岗暗哨，不能有一丝马虎。
沿着营地外围走了一圈，岗哨都查完了，此时天色也已经完全黑了，营地里，一团团篝火已经被点燃了。
一匹快马从东方跑了过来。
亲兵一下子挡在了吕布面前，拿着兵刃看着那奔跑过来的快马。
“不用担心，那是派出去的斥候。”
吕布看了看那骑着马跑过来的家伙，借着月光，吕布隐约看见了那人背后背着一面旗子，这是吕家斥候报信时的标准打扮。
“公子，东面来了一个人，骑着马似乎是朝着营地这边来的，伍长派我来通报公子。”
那名斥候对吕布汇报着。
“一个人骑着马过来了？你们可和他交手了？”
吕布想了想，对付只是一个人，不可能对自己的大军造成威胁，但这时候怎么可能有过路的人?鲜卑人入境的消息早就应该传开了，这时候只有人往南跑，哪里会有人往北跑？
“还没有，那人带着兵刃弓箭，还穿着铠甲，似乎是军人。”
“这样啊，那我过去看看。”
吕布想着反正没事，这是就不用传回营地了，自己带着这一队亲兵足够应付了。
吕布向东还没有走多远，就听到一阵金属的碰撞声。
“快点过去，看来斥候和那家伙交上手了。”
一拉赤兔的缰绳，吕布就向着东方跑去，如果对方真的敢在这时候单枪匹马往北走，那很可能是和师傅一样的高手，斥候们对付这种人恐怕没有胜算，可别出意外了。
很快吕布就看见前方几团黑影战在一起。
“火把!”
吕布对着亲兵下令道，刚才他们是要趁着夜色接近，现在已经看到人了，是时候暗哨变明哨了。
一根根火把被点燃，亲兵们很快就围住了前方的战团，四名吕家的斥候，正围着一名骑着白马拿着银枪的白袍少年。
“停手!”
吕布在火光照亮的那一刻就认出了眼前的来人，正是快半年没见的赵云。
赵云明显手下留情了，龙胆亮银枪只是防守，并没有进攻。
“赵云，你怎么来了？”
吕布骑着赤兔走上前看着突然出现的赵云，斥候见公子认识眼前这人，也收起兵刃退开。
“听说你要和鲜卑人决战，我过来帮你。”
赵云收起钢枪，面带微笑的看着许久不见的吕布，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这种时候。
“来你这可是会惹上麻烦的，我现在已经朝廷的通缉犯了。”
吕布感动的看着赵云，没想到远在几千里之外的赵云竟然赶来帮自己，要知道现在全天下都不看好吕布，来北地帮忙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更加不利的是吕布杀死朝廷官员——五原郡太守，杀死朝廷将领——北地边军校尉。
这两人还是张让和赵忠的亲属，这种情况下谁都不会主动和吕布粘上关系，宦官除了心胸狭窄贪财之外最大的特点就是极为护短睚眦必报。
无论北地的吕布和鲜卑人的结果如何，只要活着最后都免不了被宦官集团全力报复。
“我不在乎那些。”
赵云摇了摇头，他不在乎什么前程，现在这天下哪里又有什么前程可言，到是“钱程”很多。
“那就和我回营地去吧，正好张辽也在。”
吕布给赵云介绍起张辽来，这两人都能置身事外，但却都现在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来帮自己。
“张辽也在?”
赵云很意外，张辽应该在并州官学才对呀。
“和你一样，都是来帮我的，你们就这么不看好我?一些鲜卑人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吕布笑着开玩笑着说，对于能有朋友舍命来帮自己，他很感动。
“鲜卑人单打独斗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但那些塞外胡人向来不讲究，作战从来都是一拥而上，双拳难敌四手，你一个人怎么应付得了。”
吕布的本事赵云知道，但一个人终究是没法和大队人马硬拼的，吕家虽然有些部曲护卫，但这次来的鲜卑人可是有上万，而且朝廷已经把阴山以南的河套送给了西鲜卑，很快就会有更多的鲜卑人过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 赵云(二)
“那好，咱们就并肩作战，杀光这些鲜卑人!”
吕布哈哈大笑着对赵云说。
走了一会就到了吕家的营地外，看着旌旗招展，灯火通明的营地，赵云吃惊不已。
“吕布，这就是你的营地?”
按照赵云知道的吕家只有一千部曲，而眼前这营地绝对不像一千人的营地。
“要对付鲜卑人肯定需要一定人数的军队，这半年我又招募了不少北地义兵，如今已经有几千人马，这里只有两千人，高顺和柳宗带着另外两千人在另一边埋伏。”
吕布给赵云介绍着。
“要不是招募了这些义兵，上次北地边军恐怕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对了，那边军是怎么回事？冀州官府说你抗旨不尊，杀害朝廷官员还有将领，但具体情况又没有说明。”
听吕布说起了边军的事，赵云也好奇的问了起来，他了解吕布，要不是有特殊原因，吕布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吕布一脸苦笑着把事情的经过告诉赵云，这件事也是在他和贾诩的预料之外，他根本没想过这么早就和东汉朝廷起冲突，但世事就是这样，不可能什么都按照计划去走，总有些意外无法避免。
“这些该死的贪官污吏!大敌当前不思守土护民，竟然还干出这种强盗行径，这和鲜卑人有什么区别!”
赵云恨恨的说，天下官员都是这幅模样，这天下怎么能不乱，百姓哪来的安稳日子过!
谈话间赵云也说起了这次来的事，本来赵云是打算从晋阳绕道雁门关来北地的，结果并州下令，吕布这些北地之人是叛逆，已经封闭了北地所有的关隘，一律不许进出。
要是换了张辽这种熟悉地形的本地人，关隘被封锁了，单人走山路也能穿过雁门山。
但赵云不是并州人，根本不熟悉地形，关隘封了，他只能绕道中山国，从幽州的代郡绕到定襄郡，这才会变成从东面来。
按照赵云在幽州的见闻，幽州边境的中部鲜卑也不安分，大有要越境劫掠的意思。
“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进来给你个惊喜。”
吕布带着赵云走进了中军大帐。
“你看看这个。”
吕布指着地图给赵云说着。
“鲜卑人现在已经被我困在了这片荒原，他们辎重粮草很少，又得不到补给，过两天咱们就去收割人头。”
赵云看着那地图，上面已经画得很清楚，鲜卑人已经被困死在那片不算大的荒原上。
“这是你弄出来的?”
赵云惊奇的的看着那纸质的地图，这东西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了这东西，战争情形就明了多了。
“是的，这是我让人新研究出来的纸，这东西用来写字画图最合适了。”
赵云和张辽一样，第一眼就看出了纸的不凡，这东西可比布帛竹简羊皮之类的方便太多了。
“果然是巧夺天工。”
白纸上画得东西清楚又明了，能画出最好的地图。
“走吧，吃饭去，你赶了这么远的路肯定饿了，鲜卑人明天就会到河对岸，到时候咱们在商量怎么对付他们。”
吕布吩咐红袖准备晚餐，赵云这么远赶来肯定是又累又饿。
“对了，我现在有字了，兄长给我取字子龙。”
赵云看着墙上的地图对吕布说。
“子龙?”
吕布大笑起来，对于这个字吕布不意外，原来不知道是谁取的，现在知道了，这字号是赵峰取的，难怪叫子龙，望子成龙嘛！赵峰说是赵云的兄长，赵云年幼失去双亲，长兄如父，也就和父亲差不多了。
“你笑什么。”
赵云有些恼怒，他当然知道兄长是在想什么，但这字号是兄长取的，他也没权利反对。
“赵大哥还真是会取字号，不错不错，子龙，赵子龙，很好，很好。”
吕布笑着说着。
“你明明是在取笑我!”
赵云瞪了吕布一眼。
“哪有啊，赵子龙，赵子龙，叫着叫着还挺顺口。”
吕布念叨了两声，赵子龙这名字还挺好听的，这要是换个字号，他还觉得叫着别扭。
赵云这才点了点头，这名字他想了这么长时间，也觉得不错。
很快红袖就把酒宴就准备好了。
吕布和赵云坐在大厅里，张辽没有来，这家伙最近想和士卒混熟一点，吕布答应他让他领兵打仗。
张辽知道，想带好一支部队就一点要了解它，了解这支部队的每一个人，知道他们的性格、喜恶。只有只样才能掌握这支部队的灵魂。
以前张辽没这个机会，本来想着气边军磨炼的，但现在已经去不了了，到吕家军里去也不错。
现在的张辽一下下到士卒里去了，准备来个同吃同睡，将士一心。
吕布也不拦着，张辽喜欢就让他去就行了，每个人的想法和做法都不一样，吕布就不喜欢这样的，他身为这支军队的最高统帅，他去和士卒同吃同住，恐怕大家都紧张的吃不香睡不着，不如好吃好喝的给大伙。
“马上就要和鲜卑人作战，这军中也就禁了酒，只能用这茶水为你接风了。”
吕布端起一杯茶敬赵云，军中平时是可以限量供应酒水的，吕布更是可以随便喝，但大战在即，酒这种容易让人冲动失去理智的东西就得禁掉，军令一旦下达，全军都不能例外，连吕布都不能，只有严于律己，才能让将士们知道军法无情，必须遵守。
赵云不在乎这些，他来是帮助吕布的，战前不得饮酒这一条，他也是很赞同的。
喝了一口茶水，赵云眼前一亮，清香甘甜的茶水他很喜欢，这种饮品喝着别有一番风味。
“这茶很不错。”
赵云喝干了那杯茶，舒了一口气说道。
“这茶水还是从蜀中运来的，现在雁门关商道封了，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在北地中了一些，希望明年能长出一些来。”
吕布给赵云介绍起这茶叶来，北方不产茶叶，也从来没听说过有茶这种东西。
茶树的种植吕布一直在想办法，北方对于茶叶的需求远高于南方，茶在除了是一种饮品以外，对于北地之人冬天补充维生素也很有帮助，对于提高免疫力非常好，北方冬天缺乏蔬菜，一整个冬天维生素得不到补充，人很容易的一些奇奇怪怪的病。
如今吕布已经把茶叶作为军备品，并州的商道断了，吕布已经让老赵去蜀中了，准备开辟西面的商道，从蜀中到汉中，走岐山，然后直接取道朔方，最后到达吕家堡。
第二百九十二章 困兽
酒宴结束了，吕布给赵云安排了一顶单独的小帐篷，让赵云今天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准备即将到来的大战。
“恭喜公子，又得一员大将。”
等吕布再回到中军大帐的时候，贾诩已经坐在里面了，一脸微笑的看着吕布。
“那是我师兄，也是我的好友，这次知道我要与鲜卑人大战，专程从常山国来帮我的。”
吕布给贾诩解释着，不知道贾诩从哪里冒出来的，刚才和赵云吃饭的时候都没见着人。
“虽万人吾往矣，真乃猛士!”
贾诩微点着头，吕布迎接赵云的事他知道，他不知道赵云有什么本事，但这种为了朋友，只身千里驰援的猛士，自然有他过人之处，更何况赵云气度不凡，本领肯定不差。
“我这位师兄身手了得，一身本事也是天下难逢敌手，确实是难得的猛将。”
赵云很厉害，要说武艺那比张辽还强，论三国里武将的平均实力，赵云肯定要排在最前列，他没有很多出彩的机会，也很少有独当一面的机会，看似不怎么强，但却从来没有真正的败过，他就是那种综合实力强，没有致命的缺陷的武将。
“公子眼力过人，这等英杰都一眼识得。”
贾诩对于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有信心，吕布认为赵云有本事，那赵云肯定有非凡之处。
“公子，这是刚刚送来的战报。”
贾诩把一个信封递给吕布，这是高顺那边连夜送来的情报，能躲开荒原上的鲜卑人，送来急报，斥候军的能力可不一般。
吕布最先训练的就是一营斥候兵，大军行军打仗，斥候就是大军的眼睛、耳朵、鼻子……一切的感官，就如同练武一样，反应速度快的人就能占据先机，料敌于先。
看了看信封，上面的专用的封漆还在，信封也完好，这说明这情报还没人看过。
拆开信封，取出信纸，吕布看了起来，高顺和柳宗传来战报，他们昨夜用投石机和床弩偷袭鲜卑人，鲜卑人慌忙逃窜，辎重全部丢弃，岸边发现一千多具尸首。
“贾先生，您也看看吧。”
吕布看完把信纸递给一旁的贾诩。
贾诩接过信纸一看，没多少意外的说。
“鲜卑人不擅长夜战，他们多为牧民，根本不算正规士卒，打仗更像强盗，打起顺风仗来无往不利，一旦遇到挫败就会士气消沉。”
“现在看来，这些鲜卑人的士气已经被完全击溃了，我估计他们的粮食不够一日之用，今天粮食也就应该没有了，荒原上公子早就下了清野令，鲜卑人根本得不到补给，明天他们过来时就应该是最绝望的时候。”
贾诩捏着短须笑着说，遭遇挫败，缺少军粮，这种情况下的鲜卑人只是一群任人宰杀的羊罢了。
“先生认为什么时候进攻最好？明日就搭建浮桥?”
吕布询问着贾诩，既然战役已经取得了初步成效，那下一步也该进行了。
“公子，浮桥不必急着搭建，鲜卑人虽然人困马乏，但士气还没完全被消灭殆尽，这时候的鲜卑人还能鼓起勇气做亡命一击，咱们再等两日，到时候鲜卑人连还手的勇气都不会有。”
贾诩向吕布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鲜卑人虽然士气大损，但却还有一战之力，近万人马，这时候上去硬拼还不是时候。
“那就依贾先生所言，让他们在蹦哒两日。”
吕布笑着同意了贾诩的建议，自己占据绝对的优势，没必要去和鲜卑人硬拼，困都能把他们给困死，这时候急的应该是鲜卑人，不是吕布。
…………
“报!”
扎赫正坐在一大团篝火前，没有了帐篷，他只能坐在野外。
“说，劫回了什么？”
扎赫看了眼来报信的亲信，这正是负责出去劫掠的那队人。
“大统领，我们跑遍了附近五个村子，只抓回了几十名东汉人，那些村子里都没有粮食。”
那名亲信回报道，但话语里欲言又止，看到旁边的几名其他部族的头人，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五个村子只劫回来几十人?还没有粮食?那他们人呢！”
扎赫大怒，这点人还不够大军塞牙缝的，五个村子绝不可能只有这几个人，看着欲言又止的亲信，扎赫说道。
“说，还发现了什么!”
扎赫知道这亲信肯定发现了什么。
“回大统领，据那些东汉人说，就在我们来之前，有一队军队将这荒原上的人畜粮食全部都迁走了，那几十人还是躲起来，这才没有走的。”
亲信有些害怕的说，他们来之前有人迁走了民众，这肯定是为了对付他们。
“下去!”
扎赫对着那名亲信吼道，自昨天晚上之后，他就没听到过好消息。
“大统领，现在情况已经很明了了，这就是东汉军队的阴谋，利用河流阻挡我们的大军，又把这荒原变成绝地，还是早日回到草原，再行商议吧。”
“是呀，大统领，我看明日就启程，去定襄郡劫掠一番，补给一下就回草原吧。”
几名头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昨天的袭击，他们的人损失也很大，这话与其是在征求扎赫的同意，不如说更像是在自行商议。
扎赫脑袋上青筋暴起，被这些头人羞辱，这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曾经的他，那是战无不胜的英雄，谁敢这么和他说话？
本来还想靠着在这荒原上劫掠补给一番，收拢军心，再继续西进，现在看来，那姓吕的将军早就想好了一切，这片荒原上什么都没有留下。
“那就这样吧。”
扎赫冷哼一声就起身离开，他不想在看见这群幸灾乐祸的头人。
看见扎赫离开了，几名头人这才笑着说起话来。
“这次回去扎赫这大统领职位怕是不保了。”
“这大统领本就不该他当。”
“要不是步度根单于任命，谁会服他。”
……
离开的扎赫叫过一名亲信。
“明天返程之后，你带着几人压后，留意东汉军队的动向，一旦发现东汉大军过河立刻来报。”
既然东汉军队在河对岸驻防，自己撤退，他们很可能来追击，到时候就由不得那些头人怎么想了，只能回头迎击，只要这一仗打赢了，他就能再次拾起曾经的荣耀，继续当西鲜卑的大统领。
第二百九十三章 比试
大清早，吕布在红袖的伺候下洗漱完，习惯性的出外晨练。
才拿着方天画戟出营帐，就看到赵云已经在帐篷外晨练了，一套百鸟朝凤枪让旁边围观的士卒不停地拍手叫好。
“没想到子龙比我还要勤奋啊，难怪武艺那么好。”
吕布摇了摇头，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勤奋了，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早的。
见到公子来了，围观的士卒纷纷让开，赵云也收枪而立。
“好枪法，看来子龙这百鸟朝凤枪又有进步啊。”
看完赵云的一套百鸟朝凤枪，似乎比以前还要熟练，枪法也更加凌厉，赵云肯定是又有新的领悟了，这让吕布羡慕不已，难道说自己真的如同师傅说的悟性极差，霸王戟好久没有进步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新的领悟。”
赵云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告诉吕布。
“羡慕啊，我的霸王戟可是很久没有新领悟了。”
吕布叹了口气说。
“好久没和你过招了，今天来过两招怎么样？”
一挥方天画戟，吕布突然来了兴趣，赵云可是个难得的高手，过两招说不定能有什么启发呢。
赵云笑着点了点头，这百鸟朝凤枪有了新的领悟，正需要一个找个对手试试，常山国根本没有能当他对手的。
没有骑马，就是单纯的步战，没有了赤兔的吕布在速度上并不占优势，但大力的方天画戟还是让赵云吃力的招架着。
一枪卸掉吕布方天画戟传来的巨力，赵云感觉到吕布戟法虽然没有多大变化，但这力量却增长了不少，每一戟都不是那么好接的。
吕布和赵云的交手让一旁的士卒都看呆了，早上看见一名少年演练枪法，那高深莫测灵活多变的枪法他们看不懂，但这枪法的威力他们却都能感觉到。
很多吕家的义兵都没有见过吕布动手，只是听人说过吕公子的一些神技，据说吕公子是天神下凡，拥有一杆雷电神戟，曾经斩杀过一只巨大的白老虎，还在并州杀过数万赤眉军，斩杀魔神镇山王。
但这都是听人说的，很多人都不太相信，在他们眼里，吕公子看上去平易近人，只是个英俊的公子哥，骑着一匹高大火红的骏马，拿着一杆银色的漂亮画戟，文文弱弱的样子，像文人多过像武将。
今天所有的士卒都开了眼了，那巨大的金属撞击声，仅仅是听到就觉得耳朵发疼，不少人已经捂着耳朵了，这是得多大的力量，这要是打在人身上，怕是直接把人斩成两节。
士卒们多少会点武术，虽然不算高手，但战局还算看得懂的，那巨大的力量全是公子造成的，那杆漂亮的画戟带着千斤之力不停的攻向那拿长枪的少年，逼得他只能不停的防守。
那白衣少年也是了得，公子那带着千斤之力的攻击他凭着一杆银枪就挡下了，并且丝毫不落下风。
“有什么好看的?”
张辽也出了帐篷，听见巨大的兵器撞击声，还有那围了还几层的人群，好奇的挤进人群，准备看看热闹。
可是人群围得太死，他根本挤不进去，这种热闹张辽是不可能不看的，助跑几步一下子就跳到了外围士卒的肩膀上，踩着前面围着人的肩膀，张辽就跳到最前面。
“吕布?赵云?”
张辽张大嘴巴看着正在交手的两人，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赵云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今天只是简单的比试，交手了几十招，吕布和赵云就各自跳出了战团。
赵云的枪法还是那么妙，但吕布感觉到想有新的领悟，靠和赵云交手是不行的，对于霸王戟他一点新的领悟都没有，难怪师傅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领悟。
“都围着做什么？还不出操，等着挨鞭子吗？”
人群外，夏彻骑着马，带着一队亲兵走过来，大喊道。军营里现在的军纪都归他管。
军营里每天早上都要出操的，这些士卒本来是准备出操的，结果都被吕布和赵云的比试都给吸引了过来。
比试看完了，士卒们一哄而散，公子早上都要出操，他们怎么可以偷懒?他们还敢比公子特殊?如果是那样想，挨上十几鞭子也是活该。
“赵云，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张辽大喜的走上前问道，他和赵云也是好久没见了。
“昨夜刚到。”
赵云笑着说。
“哈哈，咱们又能共同对敌了，那些鲜卑人就等死吧。”
张辽大笑着说道，说着就想起了当初三人一起剿匪的事。
“别叫赵云了，他现在有表字了，得叫子龙。”
吕布告诉张辽，赵云有表字这事张辽还不知道。
“子龙?哈哈哈！”
和吕布一样，张辽大笑起来，自然也是看出了这字号的意思。
“行了，别笑了，去吃饭吧。”
吕布招呼着赵云和张辽去吃早饭。
正吃饭间，有亲兵进来通报，说是河对岸五十里发现大队鲜卑骑兵，正向着这边行军。
“这些鲜卑人来得到是很快嘛！”
一口把碗里的小米粥喝干，吕布笑着说，现在才天亮没多久，太阳刚刚升起来，鲜卑人就已经来了，看来这些鲜卑人是真急着回家。
行军都是有固定的时间的，只要不是作战时期或者急行军，一般天亮士卒才起床，日出过后大军才会开拔，日落时分就会扎营立寨，鲜卑人估计也会按照这个规律来执行。
这种行军方式是最保存士卒体力的，让士卒随时都能投入战斗，但现在看来，这些鲜卑人天没亮就开始行军了。
听到亲兵传来的情报，赵云和张辽也快速的解决了早餐。
“走吧，去作战室研究一下今天怎么对付这些人。”
吕布见赵云和张辽都吃完了，三人直接就去了作战室。
作战室里，贾诩已经在这里等着了，还有一众中高级军官，最低的也是曲长曲侯。
“贾先生，这是赵云赵子龙。子龙，这是我军的军师，贾诩贾文和。”
吕布给赵云和贾诩互相介绍着。
赵云还没见过贾诩，连忙施礼，贾诩也笑着还礼。
“贾先生，鲜卑人已经快到河边了，今天怎么招待他们？”
众人坐定，吕布问贾诩。
“公子，我军伙食不错，我看就在岸边百步处摆上宴席款待士卒如何，士卒这段时间日夜操练也该给予奖赏了。”
贾诩笑着回答道。
第二百九十四章 宴席
“宴席?嗯，不错，就大摆宴席，让士卒们好好吃一顿。”
吕布大笑着说，贾诩的计谋果然厉害，一方面奖励了士卒，让军心更稳，一方面馋哭了对岸的鲜卑人，打击了对方的士气，让鲜卑人知道这边粮草充足，要耗死他们。
“吕布，咱们不直接出击吗？”
张辽有些不懂吕布为什么要这么做，在他看来，趁着鲜卑人没准备好，发动突袭肯定能大获全胜，难道等鲜卑人准备好了再出击?他们可是把桥梁都毁了，鲜卑人准备好了可就没那么容易过河了。
“你们看看这份情报，这是昨天高顺那边传来的。”
吕布让亲兵把高顺的那份情报念给在场的众人听。
“鲜卑人如今军心涣散，辎重全失，咱们何必和一只发疯的狗去斗呢，等他饿得快晕了，累得快死了，咱们再上去扒了皮吃肉不是更好。”
吕布哈哈大笑着说。
在场的众人也纷纷点头，能坐看困兽又何必去和它斗呢。
“传令下去，正午时分在河岸百步以外摆宴，犒赏将士们。”
吕布下达命令，摇摆宴，自然得让士卒吃过瘾，厨子得早点准备才行。
公子摆宴犒赏三军的消息没一会就传遍了军营，所有的士卒都欣喜异常，公子摆宴那肯定比他们过元日还丰盛。
早上的出操，士卒们格外积极，本来一个时辰的早操，他们硬是自觉的又加了一个时辰。
直到正午，和岸边已经传来的牛肉汤的香味，北地苦寒，普通人一年到头也难得吃上一口肉，哪怕这里是非常适合养牛养羊的地方。
闻到了肉汤的香味，士卒们一个个流着口水看着和岸边临时搭起来的伙房。
没人敢私自跑过去，吕家军中有规定，吃饭得有秩序，排队取食，不管先后，绝不会让一名士卒饿着。
这么长时间以来，这一条从来没有被打破过，所以士卒们也从不敢去争抢什么，从食物到军械，每一样都会有序的去拿取。
军中也有年纪大些的，参加过曾经和鲜卑人战斗而募集的军队或者在边军服役，在那些军队里，好东西都是靠抢的，食物最能抢的人就能吃饱，军械也是最能抢的人就能拿最好最多的。
吕家军里有不少老兵，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军队，充足的军械，坚固的铠甲，充足的食物，一天竟然吃三顿，哪怕是行军的时候中午也是发下馕饼吃。
这是只有传说中的军队才会有的，就像威武卒，自那之后再也没有听说那支军队有如此的供应。
新兵们什么都不知道，但年轻小伙子知道在这里能吃饱，所以他们希望一辈子待在吕家军中。就是军中要求有些多，连喝水都必须喝煮开的水，以前都是水沟边一捧直接喝的。
吕布亲在带着人到伙房去检查，菜色不算复杂，军队里也做不来那么复杂的食物，一锅锅金黄色的栗米饭，一锅锅浓稠的飘着绿菜的牛肉汤，架子上还有烤的油黄的羊肉，还有一盆盆开胃的酱菜。
今天伙房杀了五头牛，一百多只羊，两千士卒每人都能有几斤肉的份额，栗米饭上浇上浓稠的满是牛肉的牛肉汤，在放上一块烤好的羊肉，一勺咸咸的酱菜，这就是今天的宴席，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菜色，就是肉和饭，每个人分量管够，吃完了不够还能添。
“报!大统领!”
正在赶路的扎赫突然听到前面传来喊声，是派出去的斥候。
扎赫以前来河套很喜欢斥候的喊声，以前只要斥候一喊他们就会大笑着冲过去劫掠一番，牲畜、美女、奴隶、粮食什么都有。
但这次一来，只要听到斥候的喊声，总会有不好的消息传来。
“难道是我来的时间不对?应该等秋天牛羊肥硕、马匹健壮再来?”
扎赫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选的时辰不对，听说东汉人都喜欢算命，就连出征也要选个好日子，看来这次回去也应该找个萨满算一下，下次来河套找个萨满祝福一下也不错。
“报告大统领，前方的石桥不见踪影，还有……。”
斥候声音颤抖的说着，大军现在的处境他们最清楚，前进的桥没了，后退的路也没了，这荒原上可是一无所有，他们就要被困死在这了。
“你说什么?桥呢！”
扎赫感觉一阵头晕，怎么桥又没有了？大黑河宽度就比白道中溪水窄一点，没有桥，他们也是过不去的。
“还有什么？都给我说出来!”
扎赫希望能听到一个好消息，现在鲜卑大军需要好消息来振奋一下人心。
“还有……河对岸……都是旌旗，样式和那边的一样。”
斥候指着来的方向小声的说着。
“什么!”
扎赫还没开口，他身边的其他部落头人先开口问道。
“你看清楚了，是和那边河对岸一样的旌旗?”
他们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如果是真的，那就说明这个阴谋不是要阻挡他们，是要彻底灭杀他们，这片荒原就是他们的坟地。
“是一样的，上面都写着吕字，最大的那一面上面还绣着一直巨大的白虎。”
斥候回道，他也不愿意相信这些，现在他们看到吕字的旌旗就害怕。
“又是吕字军旗?这姓吕的究竟是什么人，东汉什么时候出了这个一个将军？”
一名头人眉头紧皱的说，军旗上写着吕字，那将军肯定是姓吕的，但他们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东汉有这么一个姓吕的将军。
“那拥有杜康美酒的家族不就姓吕吗？会不会是他们搞的鬼？”
有人突然说着，姓吕的将军想不到，姓吕的人家到是有这么一家，还正好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不可能，那吕家只是普通的商贾之家，怎么可能有如此多的军队，又怎么可能有投石机这等器械。”
扎赫不相信，在他看来那吕家就是一只待宰的肥羊，怎么可能变成猛虎。
“除了这个可能还能是什么？这东汉敢来和咱们鲜卑骑兵大战的怎么可能有姓吕的将军。”
被反驳的那人瞪着扎赫，他现在是一点都看不起眼前的这家伙，这次没有劫掠到什么，反而浪费大量时间，折损了不少人手，这都怪扎赫这个大统领领导无方。
“走，过去看看。”
扎赫铁青着脸，看来他是彻底掉入圈套了，现在是白天，他也不怕对方再偷袭，他到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敢设这么大一个圈套对付他。
第二百九十五章 掉进陷进的狼
羊肉烤好了，汤也熬好了，行军锅一字排开，每一什人一大锅栗米饭，每一队人一锅汤，两只烤全羊。
悠扬的号角声响起，士卒们按照队列开始整齐的排列起来。
士卒们对于宴会的要求并不高，有饭有肉就是绝好的了。要真是摆好矮几，放好坐垫，来个正规的宴席，他们倒还吃不习惯，那是贵人才享用的，给他们用怕不是有特殊理由。
端着满满的一海碗栗米饭，浇上两大勺肉汤，里面还有碎牛肉和绿菜，在加上一勺开胃的酱菜，一大块烤的金黄飘着香气的羊肉。
二狗子看着这一碗饭，口水都流出来了，他从来没有吃得过这么丰盛过，记忆里的十几年时光里，从来都是饥饿的，这么大块的肉更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贪婪的吃了一口泡着浓稠牛肉汤的栗米饭，二狗子感觉这应该就是皇帝才能享受的美食，比脑袋还大的一碗饭，没一会二狗子就吃完了。
吃完了还羡慕的看着旁边的什长吴大叔，吴大叔有四十岁了，是二狗同村的长辈，在这北地也算是老军伍，参加过好几次对鲜卑人的战斗，还负过伤，按照老吴的话，他这条命就是硬，鲜卑人都取不走。
“看着我干什么？吃完了就去添，公子又不少你一口吃的。”
看着眼前瞄着自己碗流口水的二狗子，老吴踢了他一脚，年轻小伙子就是能吃，这么一大碗吃下去，竟然还喊饿，也不怕撑死，自己年轻的时候怎么就没遇到这么好的将军呢，也让自己撑死啊，现在年纪大了，吃一碗就饱了。
没一会，二狗子又喜滋滋的抱着半碗浇了肉汤的栗米饭走过来，羊肉是没有了，但厨子特意从汤锅地下捞了好些碎肉浇给二狗子。
军营里要求吃多少盛多少，二狗子最多也就再能吃半碗，要是吃不完浪费是会被责罚的。
“吴大叔，今天的饭食真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
二狗子笑眯眯的坐在吴大叔身边，端着碗准备慢慢品尝，刚才吃得太快了，还没品出味呢。
“你没吃过?我都没吃过!这么大块的肉，这么浓稠的汤，分量还管够，这天下哪里还能找得到。”
老吴吃着饭，感慨的对旁边的二狗子说道，这种事他也是从没见过。
“吴大叔您也没见过?您可是老军伍啊。”
二狗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吴大叔，在他眼里，吴大叔那可是身经百战。
“老军伍怎么了，洛阳派来的将军，并州派来的将军，北地驻防的将军，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打起仗来让你往前冲，吃饭什么时候都没有管过，很多时候都是饿着肚子作战，战死了连抚恤都没有。”
“你以为那些人都像吕公子这么好，饭食管够，军械充足，人人有马，像这样的待遇，打起仗来怎么能不赢？鲜卑人我也不是没杀过，没你们想得那么厉害，也不是什么无敌的野兽，你一刀子下去，他也活不了，和灾只羊没什么区别!”
老吴吃着碗里的饭，给周围的年轻后生说着曾经的战事，打仗没赢每个人心里都有理由，在他看来那就是因为吃不饱，手上的兵刃盔甲残破，又没有足够的马匹。
“吴大叔，你杀过鲜卑人?”
一个年轻的士兵往前凑了凑，好奇的问道，在他们眼里，鲜卑人那是可怕的存在，每年鲜卑人都会在边境烧杀抢掠，如同豺狼虎豹一般。
“鲜卑人有什么可怕的，这些年我也杀了三个，其实也没什么厉害的，你砍他一刀，他也是鲜血直流，在地上打滚，补上一刀他就嗝屁了。”
老吴给新兵们说着过去杀鲜卑人的事情，没见过鲜卑人的新兵心里多少都会有畏惧，想着鲜卑人多厉害，其实能有什么厉害的，都是血肉之躯，谁还能刀枪不入?
河对岸突然出现大量骑兵，乌压压的一大片。
“鲜卑人，鲜卑人!”
有人喊了一声，所有人都看向河对岸，一些年轻的士兵还有些紧张，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鲜卑骑兵。
“看什么看，都给我吃饭。”
老兵们怒斥这身边紧张的新兵，鲜卑人在河对岸，河上没有桥，两军距离两百多步，鲜卑人的弓根本射不过来，再怎么凶残，那些只能在对岸干看着。
看了一会新兵们也不紧张了，两军中间隔着一条宽宽的河，鲜卑人根本过不来，对面的也是普通人，也没三头六臂，除了人数多一点，没什么可怕的。
新兵们看出了鲜卑人的不对，那些人的表情他们很熟悉，那是饥饿和羡慕的表情，一个个直勾勾的盯着他们满满的饭碗。
敌人羡慕，那自然是要显摆一下的，高高的端着碗，夸张的吃着饭，还都吧唧着嘴，人数一多，声音都传到对岸了。
“这些鲜卑人肯定是饿了。”
所有的士兵一下子胃口更好了，有什么能比馋死敌人更有意思的?
“你看看那些鲜卑人，肯定是很久没吃饱了，现在桥也拆了，他们过不来，荒原上除了草什么都没有，他们不是马，只能饿着。”
老吴给身边的新兵们说着，能看到挨饿的鲜卑人，这也算是难得，以前鲜卑人只要一饿就会来长城以内劫掠，现在可算受到报应了。
“吴大叔，您看对面那些胡人，都流口水了。”
二狗子得意的吃了一口饭，还特意的张着嘴嚼着，给鲜卑人看，看了让人直恶心。
“胡人这次是掉进公子陷进里的狼，那荒原看见了吧，那就是捕狼的陷阱，掉进去了，先饿得他脑袋发昏，动弹不得，再过去杀了狼扒皮吃肉。”
吕布的意图这些老兵早就看出来了，公子爱惜士卒，不愿意用士卒的命去硬拼鲜卑人，这才想了这么一个妙计，身为老兵，他知道这一仗必胜，对岸的鲜卑人已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了，这一仗必定能为北地这么多年惨死在鲜卑人手下的乡亲报仇。
“还真像，您们看看他们那龇牙咧嘴的样子，可不就像掉进陷阱的狼么，叫唤也没用，饿着吧，等把他们饿晕了，咱们就拿着刀过去为乡亲们报仇。”
二狗子笑着看着对岸的鲜卑人，他父亲就是死在鲜卑人的铁蹄下，这才他一定要多杀几个人，为父亲报仇。
第二百九十六章 战前动员
“大统领，您看，那些人竟然赶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吃东西，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一名亲信在扎赫身边咽着口水说着，河对岸那烤肉的香味，隔着两百多步他们都能闻到。
粮食早在昨天就吃完了，饿了一天的鲜卑人现在都咽着口水看着对岸，本来想着回去劫掠一番，现在桥也没有了，回是回不去了，只能在这干看着。
“这些该死的家伙。”
扎赫一脸怒火的看着对岸那些吃饭的军队，什么时候羊群敢在狼群面前安心的吃草了，这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西鲜卑骑兵几十年都没有被这么羞辱过了。
不少鲜卑骑兵拿着手上的角弓就准备射死这些敌人，抢夺他们的食物，但距离太远了，角弓根本就射不到。
吕布带着人在军营里巡视，看看士卒们都吃到饭没有，每到一个地方，士卒们都起身行礼。
巡视了一圈，士卒们都在吃饭，吕布很满意，厨子得速度很快，这也证明了后勤这方面没有问题。
士卒们吃饭也是有方阵的，一般以一队人为一个方阵，士卒们吃饭很快，等吕布巡视完的事后，都已经吃完了。
“让士卒们集合，我有话要说。”
吕布对一旁的亲兵说道，今天士卒们已经看到这河对岸的鲜卑人，那战争就在眼前，是时候动员一下了。
亲兵将吕布的话很快就传了下去，士卒们开始聚拢列队。
高台前铁皮大喇叭已经准备好了，所有人都看着吕布，这位吕家军的领袖。
走上木台子，看着下面满眼期盼的士卒，吕布开口说道。
“对岸的那些人都看到了吧，鲜卑人，他们已经被困住了，是一群掉入陷进的狼，不久后你们就要拿着刀子去把那些狼给杀了，扒了皮，吃他们的肉，你们敢不敢!”
吕布大声的问下面的士卒。
“敢!”
“敢!”
“敢!”
下方的士卒大喊三声，一个个群情激奋，希望现在就过河去杀光那些鲜卑人。
“这一战，我先把规矩说好，奋勇向前杀敌者，人人有赏，那里就是军功的奖赏，你们可以自己去看看，大家放心，有功我必赏，但有过也逃不掉责罚。”
吕布讲话向来不喜欢啰啰嗦嗦一大堆，对于士卒们，命令简单明了是最重要的，空口白话永远比不上白字黑字，让他们自己去看是最简单的。
让士卒们自己看吕布也是有目的的，现在绝大部分士卒还是不识字，即使已经组织人教他们了，但他们的热情仍然不高，吕布不能接受自己军队里的士兵都是单纯的杀戮工具，要让士卒变强，就得从精神面貌上改变他们，识字就是第一步。
对岸的扎赫早就带着人远离河岸，对岸齐整的队列，充足的食物，闪着寒光的武器，这些东西不能再让手下看到，不然还没开战，士气就会损失殆尽。
唯一让扎赫还比较安心的是，对岸的敌人并不算多，只有两千人，桥梁也毁了，自己手上还有近万人，人数上拥有绝对的优势。
士卒们围着那张贴着纸的巨大木牌。
“吴大叔，那上面写得什么呀？”
二狗子看着巨大白纸上密密麻麻的字，他不识字，一个都不认识，军营里开的识字班他都不愿意去，一看到那些字，他就头疼，宁愿去校场上训练。
“公子费心组织识字班你怎么就不去呢！公子那都是为了你们好，只要识得了字，以后就能当军官，你还想一辈子当普通士卒不成!”
老吴一巴掌拍在了二狗子头上，这是村子里最机灵的后生，怎么就一点也不思进取呢。
“吴大叔，那识字比抡刀子难多了，我宁愿去校场上抡刀子，跑步。”
二狗子嘟囔着说。
“你呀，就是不听话，你忘了参军时你母亲的话了吗？让你好好活出个人样来，给你们老王家争脸面。”
老吴看着二狗子说着，公子这么想尽办法的培养他们，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吴大叔你还是告诉我上面写得什么吧。”
二狗子不耐烦的问，只要一说到识字，他就脑袋疼。
“上面写的是奖赏和惩罚，杀一人奖羊一只，杀贼人头人，奖牛一头，战后凭人头数封赏军职分发钱粮……还有啊，战场上不让急着砍人头了，以一伍一什一队一屯一曲为单位战斗，杀敌数战后再去统计。”
老吴识得的字也不算多，一知半解的给旁边不识字的人念叨着。
“老吴叔，不割人头怎么知道是谁杀的呀。”
旁边马上就有人问道，杀敌割人头这是战场惯例，不然这功劳还怎么统计。
“上面说了，会由军法处去统计，你还怕公子贪你那颗人头?”
“公子当然不会!二狗子会!刚才还抢我吃的呢，吃得比猪多，长得和个瘦猴子一样。”
“小三子，你说什么。”
二狗子不干了，瞪着小三子，他不敢动手，只能瞪着，军队里私自斗殴那是要被严惩的，他可不敢违抗军法。
“两个混小子，公子说了军法队会统计，你们还敢得罪军法不成？”
老吴在两个小子头上拍了一下，军法在军中那是有绝对地位的，谁都不敢违抗，自加入吕家军他们就知道这一点。
“公子这是在为扩军做准备?”
贾诩笑着问吕布，从吕布颁布的奖罚措施，他看到了秦朝二十等封爵制的影子，只是还没有明确的说明和给予封赏。
“哈哈，贾先生看出来了，这一战过后北地今年之内不可能再有战事，鲜卑人需要休整，咱们也需要休整。
明年可就不一样了，朝廷和缓过劲的西鲜卑必定会找上门来，没有足够数量的军队可不行。”
吕布点着头说着。
“这一战能看出很多东西，我需要一些真正勇敢的人，他们将成为吕家军的骨干，以他们为框架再招兵训练就会简单很多。”
听着吕布的话，贾诩不住的点头，这种老兵带新兵的方法确实是最好的练兵办法，既能扩充军力，又能避免军队发展过快带来的战力下降。
“贾先生，这些人您就多花些心思看着，您看人的本领可是一绝，这事我就拜托您了。”
现在军营里有两千多人，高顺柳宗那边还有两千人，吕布就是想看，也看不过来，对于识人有术的贾诩那就简单多了。
“公子放心，在下一定将这些士卒的情况统计清楚。”
贾诩作揖回答道，这事是他的强项，两千普通士卒，对他来说，看个大概很简单。
第二百九十七章 舌头
张辽和赵云在早上就出去了。
听到鲜卑人马上就要到了，张辽坐不住了，非要带人过河去查探一番，说是要探探鲜卑人的虚实，这样才好厘定作战方案。
张辽说得不错，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但只身前往对岸却不是明智之举，对岸可是会有上万鲜卑骑兵，这河水湍急，马匹肯定过不去，徒步的话一旦被发现可就没得逃了。
最后赵云说和张辽一起过去，吕布才放心一些，张辽思维逻辑独特，但做事容易冲动，有赵云这个处事谨慎的在，才能算稳妥。
吕布找了十几名精通水性，身手敏捷的士卒跟着他们一起过河，从一处河水比较缓的浅滩，张辽赵云就带着人游过了河，消失在河对岸的树林间。
“张辽和赵云还没回来吗？”
吕布问一旁的亲兵，张辽和赵云已经过河三个多时辰了，对岸现在可都是鲜卑人，如果被发现了，恐怕不好脱身。
“还没有，河岸边接应的人一直都在，只要发现张公子和赵公子，马上就会来报。”
亲兵回答道。
看着地图上的标记，吕布拿起笔在河对岸又添上了几笔，标注出鲜卑人的位置。
“命令高塔上的哨兵密切注意鲜卑人的动向，哨骑也去派出去，沿着和岸边巡视。”
标注完，吕布就对亲兵下着命令。
高塔是一个木头建的哨塔，就建在营地旁边的一座小山包上，高八丈，方圆十多里都在哨塔的监视范围之内，对岸的鲜卑人不可能远离河流，哨塔上的哨兵能清楚的看见鲜卑人的动向。
河岸边的哨骑主要是防止鲜卑人派小股人过河，搞些小动作，吕布不担心鲜卑人派人会草原报信，马匹游不过来，靠着一双腿，跑回草原那是不可能的，就算能翻过阴山，那也是一个多月之后的事了，等鲜卑援军到来，这里的鲜卑人早死了绝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吕布坐不住了，张辽和赵云不知道搞什么鬼，到现在还没回来，看来要派一队人过河去看看了。
高塔上的哨兵报告，鲜卑人也派出了小队骑兵沿着河岸巡逻，估计是害怕吕布带兵过河偷袭。
“公子，张公子和赵公子回来了。”
外面一名亲兵跑进来说道。
“回来了？这就好。”
吕布这才安心下来，没事就好，这要是两人都折损在鲜卑人手里，那才是天大的损失。
没一会就听到帐外张辽的笑声，张辽扛着一个人和赵云走了进来，看到吕布，张辽笑着把那人往地上一扔。
“吕布，我们给你带了个礼物回来。”
张辽指着地上的那人说。
吕布看着地上那困得和粽子一样的人，一身已经成了黑色的羊皮袄，还有散发的难闻的怪味，不用猜吕布就知道这肯定是鲜卑人。
“你们在哪抓的鲜卑人？”
吕布没想到张辽和赵云还能抓到活口，这可是相当有价值的，如今鲜卑人的虚实吕布只能从表面上看，并不准确，能抓个舌头自然是最好的。
“来人，把这人带下去，交给贾先生。”
吕布对着账外喊道，贾诩肯定能找个一个专业人才进行刑讯，把这鲜卑人知道的一切都挖出来。
军营里吕布还没有设置审讯部门，他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舌头被抓回来。
“红袖，去准备饭菜，我看张辽和赵云肯定都饿了。”
吕布对身旁的红袖吩咐道，张辽和赵云这出去一天肯定没时间吃饭。
“你们也回去换身衣服洗个澡吧。”
看着张辽和赵云身上湿漉漉的，这季节虽然白天不算冷，但晚上温度还是不高的，特别是这山涧留下来的水，晚上可以说是冰凉刺骨。
没多久张辽和赵云就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进来，菜已经摆好了，张辽和赵云也饿了，直接就落座吃了起来。
聊天间，吕布才知道张辽和赵云这一天是怎么过的，正午之前还没什么，直到鲜卑人到来，万余名鲜卑人敢靠近河岸的不过几千人，大部分都远远的躲开，不敢靠近河岸。
鲜卑人分成了几个部落，分开扎营，但又都距离不远，似乎是准备以这种方式分散防御。
张辽和吕布查看清楚就准备回来，谁知道鲜卑人竟然拍小队骑兵在和岸边巡逻，为了不惊动鲜卑人，张辽和吕布在树林里躲到了天色变暗才准备渡河，谁知道这时候遇到几个取水的鲜卑人，张辽和赵云趁着月色，偷偷摸摸的就抓住了那几个人。
为了防止鲜卑人知道，张辽用箭矢插死了其余几个人，把他们的尸体放在和岸边，装成被射死的模样，这才带了一个活口回来。
吃完饭，吕布和张辽赵云准备一起去看看那名被抓回来的鲜卑人，张辽和赵云废了这么大劲抓回来的，总得有点情报吧。
才出帐篷吕布就遇到了贾诩。
“贾先生，那名鲜卑人审得怎么样了。”
吕布不奇怪贾诩怎么在这，一个鲜卑人，哪里值得贾诩亲自审问？派个合适的人就行了。
“我正是为这件事来找公子的，刚才有人回报道，审讯已经有结果了，正准备让公子去看看。”
贾诩笑着对吕布说。
“这么快就有进展了？是谁在审讯，真是人才呀。”
吕布很意外，刚才还昏迷不醒的鲜卑人，再胆小的鲜卑人也不至于一顿饭的功夫就全招了吧，这审讯的人肯定有两把刷子。
进入一定褐色的帐篷，只见里面，那名鲜卑人正被倒吊着，而且绳子只绑着一条腿，旁边一名四十多岁的老兵还拿着鞭子。
“公子!”
“公子!”
帐篷里的人纷纷对着吕布行礼道。
“不必多礼，审出什么来了？”
吕布不关心他们怎么对待鲜卑人，这时代没有什么优待俘虏的说法，被抓住了，千刀万剐当做军粮也是常事。
更不要说是一个塞外鲜卑人，被抓住的那一刻就应该知道，他们怎么对待长城以内的平民，就会被怎么对待，能做的就是祈求来个痛快。
“公子，这是审出来情报。”一名亲兵把一张纸递给吕布。
吕布拿着纸点了点头。
“这吊法还真有些特别，怎么只绑一条腿?”
吕布很好奇，这种玩法他从来没听说过。
“公子，这绑人如果绑在木装上，那他就会很舒服，倒掉起来如果绑双脚，那他也不难受，双腿一用力，脑袋就能稍微抬起来，缓解头晕眼花的状态，只绑一只脚会让他非常不适应，会不停的挣扎，想保持平衡，一条腿也不容易让他抬头。”
那名拿着鞭子的老兵躬身给吕布解释着。
第二百九十八章 敌情
“还有这种玩法?”
吕布歪着头看了看那被绑着一条腿倒吊起来的鲜卑人，那家伙虽然睁着眼睛，但看样子已经神志不清了，长期的脑充血让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干得不错，我记得你叫吴河，夏彻手下三曲二屯三队六什的什长吧。”
吕布看着面前的老兵，他虽然敢说把军中的每一个人都叫出名字，但伍长、什长这一层的名字他还是记住了的，特别是这吴河，年纪已经到了四十岁，又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吕布印象格外深刻。
吕布现在需要的就是这种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哪怕他们曾经的战斗都是失败告终，哪怕他们很多都是逃回来的。
战场上战败逃走吕布不认为很可耻，一场已经失败的战争，能活下来的都不容易，这些还敢再上战场的那都是宝贝，上了战场，见了千军万马不发悚，知道该干什么，这些都是新兵缺乏的。
“公子。”
吴河没想到吕布竟然知道他，激动的跪在了地上，向吕布行礼。
“起来吧，这事记你一功，等战斗结束了一并奖赏。”
吕布说完了就转身离开，这份情报还需要回去好好商议一下。
张辽走之前饶有兴趣的看了看那被吊着的鲜卑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
帐篷里的人都走了，还是剩下本来就有的几人。
“吴大叔，公子知道你的名字。”
二狗子和小三子把跪在地上还没有起来的吴河扶起来，两人不可思议的说着，他们是跟吴大叔一起来投军的，没想到吴大叔的名字已经被吕公子知道了。
“只要你们好好做事，也能用被公子认识的那一天。”
吴河激动的说，从军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这支大军的灵魂人物竟然知道他的名字，这是他一生从军最大的荣耀。
“快，别让这鲜卑人装死，他肯定还知道别的什么，给我上鞭子招呼，这群狗日的以前可是无恶不作。”
三人拿着鞭子走走向那鲜卑人，吴河取过一瓢冷水就浇在那人的脑袋上。
中军大帐里，吕布正和贾诩、夏彻张辽、赵云商量着这份情报。
“依在下看来，这情报很可能是真的，上面的人数和今天统计的相差不大，和高校尉、柳校尉送来的情报也大致相同。”
贾诩看着那份情报说着。
从鲜卑人口里问出，这次西鲜卑一共来了一万两千多人，领头的是西鲜卑最大部落，步度根部落的的大统领扎赫，步度根部落一共出动了五千骑兵，其他七千骑兵分别来自其他四个中型部落，不久前在白道中溪水被伏击，损失很大。
如今鲜卑大军人数只有不到一万，马匹只有八千余匹，粮食早在昨天就吃完了，今天已经开始杀马吃了。
这名鲜卑人不属于步度根部落，是来来自一个中型部落，按他知道的，如今四个中型部落都对大统领扎赫非常不满，已经不怎么听从扎赫的调遣。
“如果这是真的，那现在鲜卑大军不过是一盘散沙，没有食物，鲜卑大军内部的矛盾很快就会爆发，看来过不了两天我们就要过河去收割猎物了。”
吕布看着地图说道，没有食物的大军根本不能称为大军，这种军队除了不敢战斗，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如今鲜卑大军里，扎赫和四个中型部落间有矛盾，很快食物就会变成导火索，杀马确实可以解决一时的粮食问题。
但杀谁的马就又是个问题了，没有马的鲜卑人就等于失去了双腿，现在战争就在眼前，没有马那就是在荒原上等死。
“鲜卑人很快就会因为杀谁的马，这个问题而内斗，这之后还会互相猜忌，那时候就是大军出击的最好时机。”
贾诩捏着短须说道。
吕布拿着毛笔在地图上画了画，两支箭头直指鲜卑人的扎营地点。
“这几天要分批派出斥候，密切关注鲜卑人的动向。”
“再派人通知高顺和柳宗，告诉他们先偷偷过河等待行动时机。”
吕布下达着命令。
夏彻很快就点了两名亲兵，让他们去安排这些事。
鲜卑人营地。
扎赫正坐在一个树枝搭建的棚子里，前面是一堆篝火，火上面还烤着肉。
“还有多少马?”
扎赫问一旁的亲信，这杀马也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大战在即，马匹是很重要的。
“回大统领，还有三千一百六十四匹。”
亲信回答道。
“还有多少人人？”
扎赫拿了块马肉吃着继续问。
“还有四千零一百三十二人。”
亲信再次回报道。
“一千人没有马匹，再这样下去，仗就不用打了。”
扎赫很清楚自己大军的优势，那就是善弓马，没有马匹的鲜卑人根本不是对面汉军的对手。
“大统领，刚刚那斯部落传出消息，几个去河边取水的人，被弓弩射死，尸体就倒在河边，有一人尸首还没找到，听说是被河水冲走了。”
亲信汇报着营地里发生的事。
“确定是被弓弩射杀的?不是汉军偷偷过了河吧？”
扎赫警觉的问道，如果汉军派人过了河，那自己这大军的处境就危险了。
“那斯那边已经看过了，确实是汉军的箭矢，和岸边也没有发现其他足记，骑兵巡逻队也没有发现异常。”
亲信继续回报。
“这样，那就好，骑兵队要日夜轮流巡视，营地左右二十里都要有人巡视，密切关注河对岸汉军的动向。”
扎赫对着亲信下着命令。
“还有，给我把其他部落的头人都叫过来，就说有重要的事情。”
扎赫面色阴冷的说。
没一会就有三个人带着人到了扎赫的营地。
“赫连达，那斯那家伙呢？”
扎赫看着来了的三名头人，皱着眉头问，现在这些人连他的军令都敢不听了。
“那斯说他营地还有些事，要晚点来。”
赫连达一点都不客气的回答着，在他看来，这次进入长城劫掠失败，并且被困在这荒原上全都是扎赫的错，他们就应该在定襄郡劫掠一番，然后回草原去。
“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扎赫瞪着眼睛看着赫连达，这个懦夫竟然敢这么和自己说话。
“什么怎么说话，大统领是对我们有意见吗？”
营地外，一名穿着黑色狼皮外袍的壮汉走了过来，脖子挂着一串狼牙项链，白森森的，身后还带着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