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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之深渊猎人全文阅读

作者:开耳言十     末日之深渊猎人txt下载     末日之深渊猎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零九章 追逐

    苏旋得到瑞德的肯定,当下颇为欣喜的发出“哼”的一声,紧接着她对着两边的人示意,众人放轻脚步缓缓向陆少贞的方向行进。

    众人就像狩猎一样朝着陆少贞围拢过来,陆少贞仍旧浑然不觉施施然的往前走。在那些人的眼中,陆少贞已经是砧板上待宰的羔羊,绝无半点还手的余地。

    可自家人知自家事,陆少贞鼻观眼眼观心,敏锐的感官绝不是那么容易哄骗的,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他的视线。陆少贞此时已经不局限于正常人的视野,后背亦不代表视野盲区,总之在恶魔猎人血脉的加持下,他整个人朝着超人类方向发展。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隐藏着无数的异能人吧,只不过由于各种原因,异能人并未能公之于众,因此就只留下了影视文化等令人向往的踪迹。

    陆少贞的心忽然涌现出紧张之情,然而正是这样平平无奇、在往生岁月无数次体验过的情绪,让他激动的无以复加。或许自打手臂黑色纹身绽放出强大的力量开始,命运已然朝着加速混乱的方向行进。

    自己所做的每件事情,所喝的每一杯水,吃的每一块面包,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将重责担负,能者多劳,他不断将无数种可能践行完全,之后闯出一条血雨腥风的荆棘之路,或许听起来稀松平常,可若是将目光注视在那如沆砀迷雾的未来,就会知道当下的抉择是多么的艰难。

    要战吗?陆少贞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那里有暴躁的力量在涌动,就好像困在笼子的野兽般,发出嗜血的咆哮。

    战之本能在催促!陆少贞心潮澎湃,但是在此之余他并没有丧失理智,他在思考如果此时撕破脸皮,那么自己是否能够将这些人全部杀光?如果不将他们赶尽杀绝的话,回到中心地带又是麻烦事一桩,那样的话自己寻找少冰的路途中必然多出许多磕磕绊绊。

    但是自己真的能够做到吗?那样的话与恶魔何异?自己是恶魔猎人,而不是恶魔,如果说凝视深渊久了你就成了深渊,那么他的职责就不单单是武力的猎杀那么简单。

    自我与外界诱惑的抗争中所能起到的力量之强弱,决定了受荫蔽者是否应该提防英雄。

    那么就逃吧,不要轻易伤他们。就算他们的战斗力未必很弱。

    想到这里,陆少贞动如脱兔,整个踉跄的身形忽然摈除了所有迟缓,前一秒还是耄耋老者,下一刻就是飞檐走壁的高手。他迅速朝着前方跑去。

    “追!”苏旋厉声暴呵道,“他要是不跑倒还好说,他一跑就证明确实有问题!快去抓住他,抓住他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陆少贞心中暗骂,好你个苏旋,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竟然如此害我!上一次你暗送秋波献媚于我,现在就蛇蝎心肠想要我的命,你这个角色转换的当真耐人寻味!

    在这场追逐战中,陆少贞算是认清了这支小队的实力,他们不愧是擅长运动的人,整支小队的奔跑速度颇为可观,几乎可以和现在的自己持平。

    若非先前耗费了过量的体力,陆少贞有信心甩脱他们,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他因为身体的空乏导致眼下的速度就是极限。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事态朝着不利于他的方向发展,他的体力消耗严重,而那支小队的耐力绝对能支撑他们直到自己再也跑不动。

    “瑞德,你这样是对曹朔的反叛吗?我跟你说过我是受到曹朔的命令才进来的吧。”陆少贞大喊。

    瑞德健壮的身体首当其冲的追着陆少贞,他四肢修长,跟腱有力,跑步这项运动对他来说就是龙游深渊、虎啸山林。他听到陆少贞的话当即回应道:“那你为何跑啊,你停下来,我们把事情说清楚。”

    “你当我是真的傻?”陆少贞发出轻蔑的冷哼,“我对你们的阴谋是了如指掌,你们最好现在就停下来,我考虑考虑替你们保守秘密!”

    瑞德的脸色微微一变,陆少贞扭头扫视的时候恰巧注意到这个细节,当下他似乎领悟到了什么。

    后方没有回应,只有嘈杂的脚步声凌乱的响着。

    “如何?你们考虑好没有。”陆少贞感觉胸口因为剧烈运动而产生的疼痛不绝如缕的散漫,像是四通八达的根须牢牢的根植于身体这片沃土。陆少贞感觉鼻子有些痒,他怔了怔,旋即脸上涌现出骇人。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陆少贞的步伐不觉稍微有些慢了,他呆滞的看着眼前的空气,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起雾了……

    温度也略微有些下降,虽然这种感觉不是很明显,可不要忘了陆少贞的感知是格外敏锐的。

    难道说又要开始了吗?后怕之情以碾压的优势战胜了追兵所带来的局促感,而在他发呆的这段时间内,瑞德等人已经追的很近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陆少贞深知情况紧急,他如临大敌般看着抓紧袅起的大雾,避之就像是躲避熔岩似的,如果被大雾包裹,定然会再度丧失地心引力的感知,从而被移动的地面送回人面虫尸体那里。

    这还算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如果自己陷入了这段时间内无法跳脱,那将成为名副其实的时间牢笼中的奴隶。

    这个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一个点子,当下扭头看了看身后的追兵,粗略计算了些距离,便刹住前行的势头,双手攀住粗壮的藤类植物向上爬。

    “喂喂喂,你干什么?找死吗?”下方的人迅速涌至,他们皆是惊恐的大吼,“你若是继续往上爬,你会死的很凄惨!”

    死的很凄惨?陆少贞不屑一顾,在他的观念里,这些人不过是危言耸听的骗子罢了,他们秉承着他们的阴谋,激荡风云,为尚不清楚的最终目的垫基。

    我要是听你们的话才死的快呢!陆少贞爬了大约五六米高的距离,朝下方看去,只见那些人面孔皆是浮现着焦虑。

    不像是装出来的啊。

第二百一十章 攀援

    如果说个别人做出那种表情,极有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亦或者假装出来的,但是大家不约而同,没有经过任何预先串通,就如此表现,那就不得不说明一些问题。

    陆少贞谨慎的攀着藤条,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往上爬了一段距离。

    “小子我奉劝你,你若是想活命,就乖乖下来,否则你定然会后悔。”瑞德的声音显得无比低沉,话里话外充满了警告,但是此时多说无益,因为任何话落在陆少贞耳朵里都想是骗他下来的话术。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陆少贞冷哼一声,尽管他现在的体态和攀山猿猱没什么区别,就连他自己都感觉一本正经的语气和现实状况有太大的出入,从而显得具有莫名喜感。

    “如果你执意如此,那么就别怪我们没提醒你。”瑞德有些释然,就像是犹豫未决的问题终于得到了痛快的解决,他扭过头看着苏旋,露出“就这样吧”的神情。

    苏旋深深的看了一眼陆少贞,从后者的角度看过去,这个充满东方韵味的女子表现出隐晦的忧虑,也不知道是自己多想还是确有其事,总之陆少贞感觉有些不太对。

    “这样真的可以吗?那东西不会被唤醒吧。上次因为无知,我们可是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苏旋的语气无不担心道,以至于陆少贞对自己的决策感到深深的不安。

    大雾如深渊巨口朝着众人吞噬而去,陆少贞眼神中透露出恐惧,对时间迷局的体会越是透彻,越能感受到其上隐藏着的蛊惑人心的力量,那是种对意志的蹂躏,是种任你歇斯底里也不得解脱的强权。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可怕!陆少贞心惊胆战的想着,现存的危险终究不过是三维世界肉身的威胁,怎能与精神上极致的毁灭相提并论?

    想明白了这点,陆少贞对自己的抉择万分笃定,他清楚自己的弱点,该如何选择也就水到渠成。

    “怎么起雾了?”下方的人很快便被四周发生的状况吸引住,从而他们都将注意力从陆少贞的身上移开。

    “我觉得这里有门道,此地不宜久留,在这该死的迷宫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瑞德焦急的说道,他的话得到了大家的认同,“我们现在速速离开此地!”

    说完这句话之后,瑞德重新看了一眼陆少贞。浓重的雾气在他们之间构成屏障,缓缓杜绝了他们之间的视线往来。

    当陆少贞完全看不见他们的时候,脚步声就犹如空旷山谷里的跫音,寂兮廖兮,骇人心魄。

    世界归于寂静,万籁无声,没有任何杂音,陆少贞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正快速的跳动,并且形成节奏明朗的鼓点声。

    接下来该怎么办?陆少贞强迫自己静下来,要知道在这等寂静的环境中,压抑是不可避免的状况,他要想保持行动力,唯有强迫自己达到心流状态以对抗那无孔不入的孤寂。

    难道说就这么保持着?虽然此时雾气还触及不到自己这里,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吊在一根绳子上也是需要庞大的体力支撑的。若是时间长了,自己岂不是得掉下去?

    而且谁知道这该死的雾何时会散?

    考虑到这些情况,陆少贞心知得自谋出路了,气温逐步降低,这对于那支队伍来说没有什么威胁,他们拥有充足的物资以御寒,但对于自己来说可就颇为致命。

    诸多不利因素结合起来,强大的紧迫感成为驱动他行动的力量,他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他抬起头向上望了望,根本望不到顶,但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向上爬是唯一的出路。

    如果继续原地踏步,那么与混吃等死真没什么区别。

    他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大学时代,大家沉迷游戏无法自拔,那本该“寻找意义,发展自我”成了空口号。

    想到此,他的内心中弥漫了悔意,他当初的人生信条就是不轻易走进他人的内心,跟任何人都保持着安全距离,与此同时他也不轻易对他人的意见提出反对,因为这样既可以避免给人不愉快体验的可能性,也可以减小因此而收到反击的概率。

    男子汉的血性有时候只是色厉内荏的口号罢了,陆少贞咬紧牙关,面皮透露出微红,这是他向来不忍直视的、自认为是件极度羞涩的事情,对于这点的承认不啻于被女人在身下露出欲求不满的抱怨,那是对自尊心的挑战。

    如果可以,陆少贞敢说他讨厌这样的自己,他一直寻求改变,可结局往往不尽人意。

    现在,他处于生死攸关的时刻,内心涌现出强大的愤怒让他不能停下,每当他想起往生岁月自己非但不能为正义发声,还助纣为虐,因为恐惧而成为漠然的旁观者,极度的羞耻便化为动力,促使他拼命网上爬。

    像自己这种人向来都是被人不耻的吧?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陆少贞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错综复杂的藤条越往上越粗壮,以至于他站在两根藤条的交叉点上都没有坍塌的顾虑。

    下方已经是一片云海,蔚为壮观的景色让他为之一怔,虽然他的视线只能触及到两堵墙之间的范围,可绕算如此,那如棉絮般的大雾亦是让他叹为观止。

    那些人所说的危险到底是什么?说什么自己如果爬上来会后悔?我看是他们井底之蛙了吧,他们以为他们认为的是正确的,殊不知被那浓雾包裹才是致命的。

    想到此,陆少贞未免生出几分洋洋得意之情,他踩在两根藤条之间,以朝后倾斜的架势靠住,稍事休息。

    他们现在应该在哪?按照这个时间来看,他们应该已经回到了刚刚与自己见面的地方。

    陆少贞脑补起他们那惊慌失措的表情,不禁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庆幸。身体的劳累使他汗流浃背,心中的负面情绪仿佛随着洞开的毛孔排除体外。

    他感到了身心愉悦。

第二百一十一章 缝隙之眼

    陆少贞惬意的感受体内涌来的疲倦,能够休息让他颇为满足,四肢百骸就像是泡在温泉里,无比放松。

    他觉得现在这个位置刚刚好,因为藤条构成的表面正好能够让他颇为舒适的靠在这里,虽然体位人就是站着的,但在眼下这种情况,这已经是十足的优待。

    气温在他这个高度已经恢复正常,他脑海中思索着米诺斯迷城的种种,他总有种感觉,米诺斯迷城的秘密,就隐藏在这次时间复演中。

    照理来说,同样的时间段经历了两次,所发生的内容不能说是完全想同,可至少相似吧,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着重体现在苏旋的身上。她前后对自己态度的对比,颇有些换了一个人的架势。

    真是搞不懂。陆少贞微微叹了口气,他的视线不觉飘向苍穹,那里湛蓝纯净,一如外面世界那般美好。

    但是一切都将改变,包括我自己的心。陆少贞听见自己如此喃喃自语,每一个不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任何对逝去的缅怀都是空发牢骚。

    少冰你到底在哪啊。这里危机四伏,但机遇也与之对等,你的个性就是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那么你赞同我这样铤而走险的赌徒式行径吗?

    你啊就是太中规中矩,人生总是得善于冒险才是,否则惊心动魄是怎么来的?

    陆少贞的思绪逐渐飘远,并逐渐有种脱离现实的趋势,但他知道思绪插上翅膀就是想要入眠的冲动,眼下虽然没什么事但也绝非睡觉的时候,别的不说,要是一不小心从这高空中掉下去,绝对是没有生还的余地。

    他努力保持着清醒,自打进入浩劫游戏,他的精神就时刻处于绷紧的状态,长时间下来让人很难吃得消,尤其是要时刻面临着残酷与悲苦。

    他着实有些累了,就小憩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耳畔那自然界的声音渺远的就像是来自外太空,带有余韵的拉长版声调周而复始,催人入眠。

    可忽然,有种轻微的悸动让陆少贞蓦然惊醒,茫然之间差点掉下去,可他立即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赶忙面对着墙壁牢牢的攀住藤条。

    然而将陆少贞从意识迷离状态唤醒的动静并非他自己臆想出来的,而是确有其事,虽然他暂时无暇顾及那么许多,可凡事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他稳住身形之后忽然浑身僵硬,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某种强烈的不安顷刻间便占据了他的心扉。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那藤条之后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在晃动!

    这个东西就在自己面前!按照自己现在这个体位,自己和它是面对面的存在!

    内心的震荡让他感到有些恶心,心堵住嗓子眼的感觉着实不好受,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越看越心惊是接下来的感触。

    那一抹刺眼的白在晃动,在藤条构筑的促狭的黑暗中分外引人注意。陆少贞内心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这似乎是一只眼球!一只与黑暗忽然一体却又格外龃龉不齐的眼球!

    无声的惊恐让陆少贞喊不出声,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堵住喉咙似的,他脑海中不断回忆着自己刚刚的状态,难道说刚刚小憩的时候,这个鬼东西就一直藏在自己的背后?

    汗毛倒耸,原本已经消了的汗此刻刷的一下冒出来,他忽然想到到瑞德等人所说的话,难道说他们所说的都是真的?

    就这样,陆少贞死死的盯着那只藤条缝隙中的眼睛,那眼睛里神采诡异,空洞且散发着黯然的光泽,仿佛是死人涣散的瞳孔。

    然而较之死人却亦有差距,死人的眼睛是不会动的,然而这个眼球却在扑闪!

    陆少贞反应过来,他赶忙手忙脚乱的往其他地方爬去,瞬间的惊恐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所经历的事情就像是受惊的河豚,浑身胀满的硬刺将四周逼近的五脏六腑扎的鲜血淋漓。

    就在他头脑发昏,迅速移动到附近的藤条上的时候,他心有余悸的擦着冷汗,发青的嘴唇证明着刚刚瞬间他所经历过的恐惧。

    然而,由于刚才事发突然,他静下来之后很是怀疑眼见的真实性,因为恍惚的精神总有些许瞬间,能看到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精神的过度紧张吧?陆少贞犹如惊弓之鸟般四下里看着,然而并没有任何异常,他着重检查了藤条里面所构成的空间,结果一无所获。

    难道真的是自己精神恍惚出现幻觉?亦或者自己的潜意识某些东西浮出水面,促使客观世界投射在内心的影像出现偏差?

    但是无论如何,能够出现这种状况,肯定就是某些事情出现问题,至于这个问题是否可以逆转,就得看接下来的事态发展了。

    只期望不要越来越差就好,不过话说回来,无论接下来怎样发展,都不太可能比现在还差吧?

    想到此,陆少贞不觉松了口气,其实在陌生环境中最难过的是自己这关,如果不抱着随时都可能万劫不复的担忧,所谓的陷阱就会逊色不已。

    这样安慰自己,陆少贞稳住因过度紧张而颤抖的双手,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内心的波动逐渐趋于平稳之后,意识到瑞德他们所说的话很有可能就是事实,便开始缓慢朝着下方移动。

    之所以朝着下方移动并非是他不惧怕白雾,而是因为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偏高,也就是说躲避白雾有些大材小用,所以为了避免托大,他只能下降位置。

    然而就在他眼睛朝下观察了一番之后,在视线移动间,他蓦然又看见了那只眼睛!

    这回绝对不会看错!陆少贞发誓,如果刚刚是自己可能是眼睛发花看错了,那么同样的错误绝对不会犯第二次!

    依旧是在自己身前的藤条中,那原本空无一物促狭的空间内,一只宛如丧尸般恐怖的眼球在死死的瞪着。

    陆少贞的面孔距离这只眼球,只有半条胳膊的距离。

第二百一十二章 对手无寸铁的自己开枪

    已经没有办法形容此刻的感受,因为言语终究是苍白的,再加上阅历的差距,感同身受对于不同主体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陆少贞在绝望中竟迸发出一缕无奈,就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在扼住他的喉咙,将他牢牢控制在原地,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

    牙关有些哆嗦,但其实还好,相比于密室中所发生的事情,此刻已经是用经过磨砺之后的心智去面对的,总归是有所防备。

    但就算是个石头,遇到这个情况难道就能逃脱恐惧的束缚吗?答案恐怕是不能,陆少贞痴痴的想着,他盯着那死鱼眼睛,忽然有种愤慨在汹涌。

    把自己逼得这样狼狈,是可忍孰不可忍!陆少贞死死的咬紧牙关,他的手中凝聚起力量,旋即狠狠的朝着那只眼睛抓去。

    现在的他对血脉的控制达到得心应手的地步,这种得心应手并非说是能够发挥出强大的力量,而是说他能够随心所欲的动用血脉力量,哪怕只有丝毫,那么这丝毫之功他用起来也是毫不费力的。

    自从他从囚禁之地出来之后,他的这种状况便形成了,血脉源源不断沛然流淌的力量,让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得到了颠覆性改变。这个就涉及到意识形态的层面了,因为以往的所有观点都是基于常识的理解,而现在血脉之力这种带有玄幻色彩的力量介入,必定开拓疆域,廓清寰宇,形成蔚为壮观的全新形态。

    然而就在陆少贞的手即将穿过藤条的时候,他忽然发现那雪白的眼球忽然扑闪一下,便如移形换影般消失了。

    陆少贞自然而然扑了个空。

    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那个神秘怪物定然隐藏在附近暗中窥伺,如果自己有丝毫的大意,说不定就会惨遭他的毒手。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除了高处吹来的微风之外。陆少贞大气都不敢出,那个怪物简直就像是一道影子,刹那之间便能从他的手底下逃走,不是谁都能够做到的。

    一阵奇怪的翁嗡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就像是某种昆虫振动翅膀的声音,但如果细细听去,那么就会发现也不是那么类似,因为在嗡嗡声背后隐藏着的,是宛如百鬼恸哭的哀嚎声。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陆少贞的心在此刻反而平静下来,因为明知道躲不过此劫之后就会产生“结果总不会比现在更差吧”的情绪,这也正是希望被磨灭的结果。

    置之死地而后生,陆少贞此刻面对的正是这样的状况吧?

    想到这里,他依旧向下爬,并且时刻注意着眼前的藤条的缝隙,若是那只眼睛再出现,他保准要让这个故弄玄虚的怪物付出代价。

    要是这个怪物能光明正大的袭击他,他也不会产生这么大的怨气,可暗中偷窥这种事情听起来就很恶心,在这**意识愈发强化的年代,被偷窥绝对是不能轻易了结的大事。

    陆少贞的身形不断的往下移动,他的视线不敢离开藤条缝隙片刻,有好几次他的脚在往下移动的过程中没踩实险些跌落,可绕算如此也对自己的做法不做丝毫的改变。

    他暗暗和那个怪物较劲,你不是爱出现在我的面前来吓唬我吗?现在我让你好好吓唬,只要你出现,我定然将你那死鱼眼捏爆!

    恶狠狠的想完这些,陆少贞感觉胸中怒气愈发膨胀,纵算四肢百骸已经十分疲惫,可仍然无法打消他的杀心。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陆少贞已经下降到了与浓雾接壤的位置,这个时候他觉得有必要其往下面看看大雾中的情况,可视线只是转移了刹那,藤条的缝隙里再度出现了那双白色眼球!

    陆少贞忍无可忍,他的手臂泛起淡蓝色的光泽,比专业拳击手更强势几分的拳风狠狠的咋向眼球,可那眼球就像是一张纸片般,轻盈的消失了。

    没有任何动静。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

    “你在蔑视你自己。”

    就在陆少贞要抓狂的时候,这样的声音突然传入他的耳畔。

    “谁,谁在说话!”

    “我就在你的对面,我与你一镜之隔。”

    陆少贞感到靡寂下来的惶恐再度翻腾,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只见那藤条中那雪白的眼球有出现了!

    “是你和我说话?”陆少贞试着往下移动,可那眼球随着他的下降而下降,如影随形,不离不弃。

    “我不是在和你说话,我是在和自己沟通。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妥协,包括我自己。”那隐藏在黑暗中的雪白眼球忽然出现大量血丝,仿佛是受到了某种刺激而充血了一般。

    “你到底是谁?你这样折磨我有什么意思?要是有种就给爷来个痛快的!”陆少贞厉声暴呵,可他那有些颤抖的声音显示出他的心虚。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同为一个人,你怎么说的这么见外?”那原本雪白的眼球此时变得血红,红到血液几乎流了下来,眼眶都承载不住那浓稠的血水,逐渐朝陆少贞看不见的地方滴落。

    陆少贞忍无可忍,他被自己的恐惧折磨的极其难受,因此他挥拳而去。

    这次,那已经变得血红的眼球并没有消失,陆少贞的拳头触碰到金属质地的平面,想来是这金属制的高墙。

    自己的拳头在距离那眼球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下来,陆少贞忽然发现自己为何捉不到那鬼魅般的怪物了!因为那眼球根本不是在藤条的缝隙中,而是在金属制的墙壁的另外一侧!

    当然,金属制的墙绝对是不透明的,为何能在墙壁上看到这个眼球?陆少贞在刹那间便做出解释,某种形而上的空间之门总是依附在现实世界的实体之上,就好比鬼门关依附在人面虫的血液当中,这个眼球作为镜中人依附在这面墙壁之上。

    这样的现象在绝大数情况下都是精神病患者臆想出来的只有他们自己能够看见,难道说自己的精神病其实并未痊愈?可精神病能意识到自己患病了吗?

    诸多问题如风暴般汹涌而至。

第二百一十三章 抗争与妥协

    风暴的中心,星空无限灿烂,就算明知道昨日遗憾,路遥马亡,可仍然秉承希望,披星戴月的奔赴那熹微的曙光。

    然而,陆少贞那向来善于苦中作乐的情绪,在此刻却失效了。他感觉到那个血红可怖的眼球陌生中透露出些许的熟悉,就像是某个隐藏在记忆深处的家伙,明明知道见过这个人,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这种状态若是落在有强迫症的人身上,那么非得气死不可,但人类的渺小正体现于此,很多事情的难易程度超过人们认知边界。

    陆少贞知道凡事不可强求,因此只能选择退避三舍,他将自己的注意力有意识的转移到对全局的思考上,某些在此之前的记忆跃入脑海。

    当然,这只是一些从意识之海打捞出来的残骸,他脑海中的记忆就像是被封存了一样,一时半会竟然想不出来丝毫。

    现实与虚幻之间的差距越显扩大,因为他本身就处于虚幻中,以至于死生为虚诞,任何掩饰都为虚设。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少贞没有意识到自己总在周而复始的询问毫无价值的问题,“想来你能出现在这里也绝非意外吧?”

    那血红的眼球兀自在盯着陆少贞,他起先默然不语,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那眸子里仿佛有着什么秋水明净的东西在涌动。

    可以想象这是多么骇人听闻的 组合,在这样狰狞的眼神中竟然透露出如此不可思议的感觉,陆少贞不禁觉得自己的视力出现问题。

    “你觉得我应该是谁。”那个声音满是沙哑,让人听了就觉得耳畔好似萦绕着风箱的吱呀声。

    陆少贞有些无语,这个家伙的出场方式看起来很恐怖,可说话怎么这么絮叨呢?但这些想法只能留存与心间,若是热恼了这个家伙,吃亏的终究还是自己。且看他有何目的!

    而且他的出现似乎并非蓄谋已久,这点从瑞德等人的话中便可看出来,但自己对于这个迷宫来说意义非凡,凡事都是相对的,这个迷宫对于自己也是如此。那么瑞德等人口中的危险,到自己这里是否会出现转变呢?

    也就是说秘迷宫在达成他的目的,自己在享受着某种特殊待遇?

    想到此,陆少贞不禁露出哭笑道:“我怎么会知道,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你不要和我说些什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我整个人简直要错乱。”

    “错乱是人生的常态,你要相信自己。人性其实就是镜面扭曲的结果,我想你对自己的认识还是有待进步啊。”那个血色眼球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陆少贞内心的恐惧稍微消弭了几分,因为情感的沟通是人类集群赖以存在的方式,其间的每个人都需要从他人那里获得宽慰,以派遣生命中不断滋长的情结。否则,“积劳成疾”便是形容那些缺乏沟通的人简洁明了的词汇。

    陆少贞发觉他其实与自己没什么两样,便放松警惕。

    随着那沙哑的让人后牙槽发酸的声音落下,缝隙里哗哗流血的眼球忽然动了动,似乎是有种破土而出的冲动。

    之所以用“破土而出”这个词来形容,是因为这个眼球在向前移动的过程中似乎遇到了某些阻力,他在与这种阻力抗衡的之际,就像是想要奋力挣脱某种束缚,呈现出细微的抖动感。

    陆少贞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他仿佛意识到既定的事实,那就是这个怪物根本就是从看似虚无,实则在观念中存在的镜子中突破,跨越时间与空间的鸿沟,直直朝自己逼近。

    陆少贞内心的惶恐再度涌现出来,他想要逃离,可那眼球死死的盯着自己,那视线仿佛是长满铁锈的钩子,毫不留情的勾在自己双眼的晶状体中!似乎只要自己的视线有半点转移,那么那埋在自己双眼中的铁钩就会充分发挥它的功效。

    陆少贞浑身被恶寒占据。

    但这只是暂时的,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加让他目瞪口呆,以至于连思考的能力都丧失殆尽。

    只见那血红的眼球逐渐朝自己的这边逼过来,最后他整张脸都浮现在藤条间的那方黑暗中。

    就在那明暗交际的地方,陆少贞清楚的看见了那家伙的脸。

    仿佛是高压电传遍全身,他双眼瞪的如铜铃般大,浑身如雕塑般没有灵活之感。

    他看见了什么?那张脸就算是再恐怖,总也无法脱离人的想象极限吧?如果单纯靠视觉冲击去传达情绪,那么经过多道工序的再创作必然褪色不少,如果想达眼下这等巨大的效果,除非是从心底直接油然而生!

    被动的油然而生,这是多么恐怖的情况!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陆少贞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见藤条后的那张脸狰狞无比,一半笼罩在阴影中,一般暴露在光明下,无比的诡异四下辐射。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陆少贞从这张脸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或者不能用这么模棱两可的说法来形容,陆少贞有种笃定之感,那就是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就是自己!但是出于常识,他对自己的感觉产生动摇。

    自己和自己面对面?这怎么可能?

    但是真的不可能吗?陆少贞的思维忽然如开闸放水般回忆起来,他想起了雾都浴室中偷窥的景象。

    自己的尸体就那么静静的横亘在充满腐臭的屋子中央,蛆虫的尸体四处散落,一切仿佛都像是带有岁月痕迹的神秘面纱,等待勇于赴死者去见证它背后的秘密。

    无论生存还是死亡,无论抗争还是妥协,一切听天由命,我等不卑不亢,在弥漫的黑水中,化作污泥与人世同朽。

    “****便是唯一的出路。”那怪物龇牙咧嘴,说话间可能是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导致血水加速流淌,腐朽的肉块从他的脸上剥落,“如果死亡的阴影缠绕住你的周身,你要做的便是像扯棉花一样扯掉它,这是出奇制胜的绝招。”

第二百一十四章 根植恐惧

    陆少贞动了动嘴唇,他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是没有说出声。他隐约有种感觉,尽管这种感觉并不强烈,可存在了就不容忽视,他浑身局促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

    这句话似乎出自过去的他之口,虽然具体日期已经不可追溯了,但强烈的既视感让陆少贞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就像某种突如其来的念头,携带着强烈的剖析与盘诘,让心灵的躯壳层层剥离。

    陆少贞不禁抹了把脑门上的汗珠,此刻的他就像是被蜘蛛网捕捉到的昆虫,弱小而无助,除了无能为力的战栗,没有任何举措能够释放他内心的重担。

    黏液好像无孔不入,捕食者的体液形成铁索般的枷锁,尖锐的勾刺毫不留情的刺穿他的五脏六腑,猩红到有些暗紫色的肺腑之血将弱者的可悲彰显的淋漓尽致。

    锁骨、琵琶骨、双胯等等人体要害部位,皆被勾住,陆少贞感觉只要自己稍微动弹一下,那骇人的铁钩就会将自己的**硬生生撕裂。

    没什么比眼睁睁看着自己受之父母的躯体受到毁灭性摧残更能让灵魂扭曲的吧!

    “这句话……”陆少贞的口中发出痛苦的**,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的画面让他感到万分惶恐,“是我自己说的吗……”

    平行时空般的置换感让陆少贞彻底糊涂了,两种截然相反的经历共同占据了他的心智,并在激烈的争抢意识的主导权。

    他恍惚之间有种感觉,那就是一段不属于自己的经历横加而来,他的思想回到了雾都里的浴室,他愕然发现自己正用牙刷挑开那隔板,并从孔洞中窥探那密室之中的秘密。

    腐朽的尸体散发着直冲大脑的臭气,任何强烈刺激性气味都是意识的麻醉针,陆少贞只觉双眼发花,胃酸不断上涌,可又碍于胃里着实没有多少食物,因此才能免于呕吐一塌糊涂。

    然而事情的发展显然不会按照简单的方向进行,因为在恍惚间他看见了那个尸体竟然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

    蛆虫如头皮屑般簌簌而落,顿时地面上以尸体为中心的圆形区域形成厚厚的一层蛆海,并且不断有蠕动的小家伙从尸体身上的洞里掉落,为这种令人作呕的场景添砖加瓦。

    陆少贞大惊失色。

    他想要撤身而出,却发现无论自己的意志还是自己的身体,对于这神秘莫测的局面根本无法做出任何能动的改变。自己就像是风暴中心的小船,除了祈祷之外,只剩下瑟瑟发可以宣泄对渺小己身的悲惋。

    在短暂的惊慌之后是冗长的思索,陆少贞自以为思维蔓延无边界,因此他克制住大脑的僵滞,强迫自己去分析时弊。

    难道又是幻象?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我们观念里的幻象比真实更贴近本质,眼见未必属实是人类传承数千年以来总结的宝贵经验,不再单纯依赖视觉是思想获得长足进步的证明。

    这也就不可避免的造成了现实与臆想的错位,二者就像是朝着不同方向行进的马车,相互抵牾,分毫不让,作为他们之间的本我,被拉扯扭曲,走向万劫不复是早已注定的结局。

    正如此刻,陆少贞感觉生命灰蒙蒙的不带任何色彩,兴趣与热爱的缺失在每个空耗生命的瞬间映入眼帘,真正的快乐向来杳无踪迹。

    这种感觉在陆少贞大学时期曾出现过,那个时候他热衷于恐怖小说,虽然有人觉得这种题材的小说在立意上就落入下乘,但陆少贞却不这样想。

    何为恐惧,就是意识与潜意识之间那作为界限的筛子,作为小说中的玄奇反常的现象,如果仅将其当做热闹来看那就成了无厘头的闹剧,但如果稍加思索,就会发现这些小说的作者在写作之初,就将各种现象立意为人性的异化、扭曲,以及对各种问题答案的焦虑,那么你就会从字里行间看见赤条条的自己。

    而“恐惧”最终极的答案则是来自性,当人们生理性成熟带动内心性成熟之后,小到不小心用刀子切到手指,大到发现新陈代谢自己终将遭到淘汰乃自然铁律,恐惧末日,恐惧终结,就成了全人类共同主题。

    想到此,陆少贞幽幽的叹了口气,他紧张的内心出奇的宁静下来,当他得知自己面对恐惧无能为力的时候,麻木是难免的现象。

    他不认为自己的麻木是怯懦者的退缩,因为崩溃并未彰显征兆。他面对着自己的终结——那尸体颤颤悠悠的扭过身,露出了暴突眼球以及千疮百孔深褐色的干瘪皮肤,虽然极难辨认可陆少贞知道,那就是自己无疑——内心空荡荡的无风无浪,闷热窒息。

    值得一提的是,那尸体的眼球好似是极薄的膜包裹的污水,或许是因为时间过于久远,腐烂在其上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作用,并未腐蚀表壳反而将内里化作脓液,就这样反常且脆弱不堪的挂在脸上,几乎掉落。

    陆少贞的视线毫无保留的落在尸体眼球的正中心,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在呼吸,就连心脏跳动都感觉不到。前所未有的陌生灌满全身,他此时就是装着液体的容器,他所装承的东西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自己看见自己的尸体活了!这种景象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

    陆少贞唯一能够感受到的是,尸体也注视着自己,虽然它的瞳仁早已化作混沌一片,可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清晰异常,甚至比他叫什么名字来的更加真切。

    陆少贞并不想去面对这一切,但有些事情注定不以自我的意志为转移。

    就这样,一人一尸彼此没有任何保留的相互直视,这种怪异的场景维持了不知多长时间,陆少贞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就在陆少贞的内心从烦闷燥热的环境中暂得喘息之际,那尸体忽然有了动作。

    “****便是唯一的出路。如果死亡的阴影缠绕住你的周身,你要做的便是像扯棉花一样扯掉它,这是出奇制胜的绝招。”

第二百一十五章 集体潜意识的傀儡

    奇诡的声音从尸体的喉咙中渗透出来。

    说来也奇怪,尸体的各个器官用残衣败絮来形容都是对其的褒奖,喉咙声带自然也不例外,但是那声音就这样反常的出现,就不得不显得耐人寻味。

    陆少贞虽然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是他的关注点则落在另外一个方向。那就是他感觉这个声音说起来是从尸体身上发出的,而事实亦是如此,但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发出明显的震颤。

    自己并没有说话,为何会出现这种感觉?解释似乎只剩下唯一了,那就是声音其实从自己的喉咙里说出来的。

    另外的体验成为这个观点的有利佐证。

    人的大脑是对声音的来源有定位作用的,基于这点,陆少贞感到声音并非是从外界传过来的,而更像是……有内而外发出来的。

    还未等陆少贞想出个所以然,他只觉眼神略微恍惚,紧接着瞳孔发生极度的扩大!

    只见那尸体宛如幽灵般在一刹那的时间闪现过来,等陆少贞回过神之后它已经死死的对陆少贞视线予以凶恶的回瞪。

    心脏堵在喉咙里,极度的紧张让睚眦欲裂,陆少贞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扼住喉咙,想叫却叫不出声。

    然而,那个近在咫尺的尸体并未对陆少贞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反而就像是看见什么值得好奇的东西,就那样散发着懵懂且无助的气息。

    陆少贞发现事态发生了些变化,当下重新整顿心情,强行将心脏咽下肚子里。

    只见那尸体在看清陆少贞之后,稍微后退一步,脸上流露出思索的神情之后,决绝的气息毅然决然的流露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陆少贞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那就是高度腐烂的尸体怎么可能从其脸上看出情绪变化?但是他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难道他与这具尸体之间存在着某种契合?

    但是这些情形都已然不重要了,只见尸体转过身,背影显得颇为寂寥,他行走的每一步都在地面上拖下黑色的痕迹,这些痕迹仿佛地狱的入口,闪烁着狰狞之气。

    尸体在走到屋子那头的木桌前的时候停住脚步。

    它想干什么?它在看到自己之后就像是受到了某种指令,在短暂的权衡利弊之后决定行动。

    强烈的好奇涌上陆少贞的心头,他的视线紧紧跟随,直到尸体颤颤巍巍的拿起书桌上那把造型精美的****!

    出路……永生……死亡……

    连珠般的词接二连三的闯入他的脑海,陆少贞几乎预料到了它接下里的的动作。

    果然不出所料,尸体拿起****,将黑洞洞的枪口抵在自己腐朽的太阳穴上,随后步履蹒跚的转过身,面对着陆少贞的方向。

    寂寥的感觉从尸体上传出来,这是种复杂的情绪,陆少贞对这点心知肚明,但想剖析其中的构成却又力所不逮,这也是他全部疑虑的源头。

    随着一声响亮的枪响,陆少贞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尽管如此,尸体倒下的场面依旧深深的倒映在他的脑海中。

    干瘪的面皮以及有些脆化的骨骼毫无意外的炸裂成无数段,黑色的浓水四下飞溅,某些浓稠的深褐色的浆液喷溅到天花板上,由于重力的作用拉成一根细线。

    整个本就脆弱不堪的头颅如坏了瓤的西瓜,化作无数碎片与屋内的尘埃为伍。失去脑袋的身子呆呆的伫立片刻,随即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脑袋不见了,自己的生命不复存在了,才略带不甘的左右摇晃。

    嘭的一声轻响,尸体倒在地面上激起灰尘微微扬起。

    这些情景都是细枝末节,最令陆少贞记忆深刻的是一个额外的物件。

    尸体的眼球滴溜溜的滚落出来,并未因为子弹贯穿头颅那巨大的冲击力而破裂,那眼球薄膜看似脆弱,却没想到劲道十足,堪堪的停在了距离陆少贞最近的视野边界。

    为何……为何……无数的为什么翻腾在他的脑海之中,陆少贞亲身体会着痛苦的煎熬,这是心灵的诘问,就像是悬于头上三尺的神明,起到不可撤销的监视作用。

    自己的尸体又自杀了!

    这代表着什么?难道是说自杀是自己逃避不开的命运?

    “怎么样?现在认清我是谁了吗?”这样的声音填充在陆少贞的耳廓,他毫不意外。

    随着一声响亮的枪响,陆少贞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尽管如此,尸体倒下的场面依旧深深的倒映在他的脑海中。

    干瘪的面皮以及有些脆化的骨骼毫无意外的炸裂成无数段,黑色的浓水四下飞溅,某些浓稠的深褐色的浆液喷溅到天花板上,由于重力的作用拉成一根细线。

    整个本就脆弱不堪的头颅如坏了瓤的西瓜,化作无数碎片与屋内的尘埃为伍。失去脑袋的身子呆呆的伫立片刻,随即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脑袋不见了,自己的生命不复存在了,才略带不甘的左右摇晃。

    嘭的一声轻响,尸体倒在地面上激起灰尘微微扬起。

    这些情景都是细枝末节,最令陆少贞记忆深刻的是一个额外的物件。

    尸体的眼球滴溜溜的滚落出来,并未因为子弹贯穿头颅那巨大的冲击力而破裂,那眼球薄膜看似脆弱,却没想到劲道十足,堪堪的停在了距离陆少贞最近的视野边界。

    为何……为何……无数的为什么翻腾在他的脑海之中,陆少贞亲身体会着痛苦的煎熬,这是心灵的诘问,就像是悬于头上三尺的神明,起到不可撤销的监视作用。

    自己的尸体又自杀了!

    这代表着什么?难道是说自杀是自己逃避不开的命运?

    “怎么样?现在认清我是谁了吗?”这样的声音填充在陆少贞的耳廓,他毫不意外。

    为何……为何……无数的为什么翻腾在他的脑海之中,陆少贞亲身体会着痛苦的煎熬,这是心灵的诘问,就像是悬于头上三尺的神明,起到不可撤销的监视作用。

    自己的尸体又自杀了!

    这代表着什么?难道是说自杀是自己逃避不开的命运?

    “怎么样?现在认清我是谁了吗?”这样的声音填充在陆少贞的耳廓,他毫不意外。

第二百一十六章 海床理论

    “人其实不过是社会性的产物,没有谁能够从泥潭中跳脱出来。生而为人,就不要去试图超凡脱俗,那样只会让自己很难看。”怪物的声音充满不容置喙的坚信。

    面对这样貌似具有某种信仰的怪物,陆少贞在绝望之中乍然升腾起一抹希望,那是长夜将尽的黎明,穿过废土中层层砖块瓦砾缝隙,赏赐囚徒的最好礼物。

    “我的出现并不意味着局势出现不可逆转的颓败,恰恰相反,一切转机,很有可能就寄托在我身上。当然,既然你我不分彼此,你依靠的终归还是你自己。”

    陆少贞听闻此话暗暗心惊,因为怪物回答的正是他心中所想的疑惑。

    “你不用过度揣度我们彼此之间的关系,我的出现在某种程度上讲就是你自己的映照。善于思考是你的优点,但所谓的优点往往致命,它很有可能就是让你泯灭的症结。”怪物稍作停顿,留给陆少贞以反映的时间,“我的出现并非意外,我知道你会选择将心中的疑惑克制在合理的范围,因此相信我就是相信自己。”

    纵使怪物的话充斥着类似于传销组织洗脑的邪恶力量,陆少贞还是打算选择放下警惕。

    “这就对了,你的心路历程对于我来说就像是电子监控下的审讯室,没有任何猫腻经得起推敲。”怪物果真对陆少贞的任何想法都了如指掌,“你要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陆少贞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觉得奇怪吗?自打你进入浩劫游戏以来,你就想陷入了一场预谋之中。你来此的初衷全然没有得到实现,反而接踵而至的各种折磨困扰的你不得安生。”

    “你既然能够洞察我的心思,那么你有何必多此一举的反问我呢?”陆少贞破天荒的老练回应。

    怪物被鲜血灌满的双瞳渗透出疯狂的意味,他的视线咄咄逼人,仿佛是要将陆少贞心中最隐秘的角落都横扫一空。

    “你现在需要的是引导,而绝非逆来顺受。就像刚刚提到的集体潜意识的傀儡,不可抗性绝非自觉能抵御的。”怪物说道,“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所有人的共同目标都是你的脑髓。”

    陆少贞皱了皱眉头,他稍微活动了下身体,长时间攀援在藤条上让肌肉产生了酸疼的感觉,“这与集体潜意识有何关联?”

    “你听说过河床理论吗?”怪物并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海床理论?陆少贞依稀记得那是荣格提出的基础概念,而这个概念奠定了他整个理论体系的基调。

    “我们的个人心理只是浅层,如集体心理的海洋涟漪。有力的因素改变我们的一生,改变已知世界的表面,并写下历史,此为集体心理。这运转依据法则与个人意识全然有别。”怪物一字一顿的说道,“这是荣格知名言论。”

    “那又如何?”陆少贞觉得眼前阴森可怖的面孔失去了神秘色彩,至少它可以用通俗逻辑来看待,“就算我生活在集体潜意识之中,也没什么大碍吧。”

    “正常是如此,但是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并非普通人。”

    陆少贞似乎明白过来什么,他惊诧道:“难道是说我恶魔猎人血脉的原因?我的血脉觉醒必须打破集体潜意识的束缚?”

    “正是如此。我们除了一副皮囊之外空无一物,因为构成我们的本身的基调就是别人强加的,暴力是这个世界的基本态势,而恶魔猎人则致力于寻求真实的自我。”

    陆少贞打了个寒战,怪物的言论着实有些疯狂,他的思绪不禁回到那段最后一个精灵灵魂堕入地狱化身恶魔猎人的场景,将前后联系起来,陆少贞发现了个令他极其恐惧的事实。

    难道说将灵魂堕入地狱,就意味着打破集体潜意识的束缚吗?

    将集体潜意识摈除之后,自己还能称为“人”吗?

    “并没有人告诉过你,恶魔猎人是人。”怪物恰到好处的说道。

    “也就是说,浩劫游戏中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我往这个方向推搡?”陆少贞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他回想着此前种种让人闻风丧胆的经历,真相愈发清晰。

    “阴谋的巨大,甚至超过了你的想象。”

    “那么问题来了,你的出现想必是为了完成这种使命吧。”陆少贞戒心再起。

    怪物冷冽的笑着,眼球暴突,几乎掉了出来,嘴角两边缝合的线被扯的松动,黑色的脓液从中流露。

    “虽然目的并不相同,可觉醒血脉无论是对于你来说,还是对于那些潜伏者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关键。觉醒后的脑髓可以帮助他们实现梦寐以求的愿望,而觉醒后的力量则会让你获得抗争的权利。”

    陆少贞要紧牙关问道:“那要是我执意不配合呢?”

    “这已经不是你能决定的事了,除非你在心理学上有卓越的钻研,并且善于调动自己的意识与种种刺激对抗,否则,觉醒血脉都是你注定的结局。当然,除非你……”

    “除非什么?”

    “自杀。”

    简单的两个字让陆少贞再度陷入震惊,他的惶恐并非来自单纯的字面含意,而是从那具自己的尸体中获得启示。

    “****便是唯一的出路。”

    “自杀便是唯一的出路。”

    当真如此吗?那具尸体生前最后一刻,是否也陷入了自己眼下这种抉择?那具尸体应该是另一个时间线上的自己吧?时间错位之后自己得以与其相见,是否也预示着自己的未来?

    所有的一切都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日之感,但是真相却将他的心拖入万丈深渊。

    将那精美的****口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是何等的绝望?在命运的抉择中为何选择了死亡这种解脱方式?难道说走向死亡当真是条轻松的道路吗?

    还是说他在自己不可逆转的与集体潜意识抗争中,感受到了极致的煎熬与折磨,才放弃生还的希望?活着真的比死去更加难以接受吗?

第二百一十七章 生而为人

    想到这里,陆少贞清楚的知道等待自己的将要是什么。

    是生不如死啊!

    现在的他倒是对那尸体自杀多少感到嗤之以鼻,认为那是怯懦的表现,但是现在舒舒服服的是无法深刻体会痛苦的时候有多要人命,就像之前三番五次的精神阵痛,当恢复正常之后那疼痛就像是淡薄的血迹,理智说那代表着歇斯底里,可感情却总是多了抹冷漠。

    “你该如何选择?”怪物的面孔变得愈发扭曲,暴突的眼球以及五官不可遏制的扭曲,就像是气球膨胀到临界点,下一刻就要四分五裂。

    “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的抉择。”陆少贞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流淌成河,有的甚至流进了眼睛里,火辣辣的刺激并不能让陆少贞有丝毫的分心,因为他将要面临的使他失去了惬意的权利。

    “那么你对我的出现有何看法?”

    “正如你所说,你的出现并非意外,而是幕后黑手的为了达成他的目的的手段而已。”

    “对此我不加反驳,你只要认清摆在自己面前的两条路,那么任何牺牲都极具价值。”

    话音到此,只见那怪物的面孔蓦然膨胀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两个眼球几乎囫囵脱落,密密麻麻的血丝无差别分布,与此同时它裂开嘴笑了起来,零碎的牙齿如雹子般脱落,砸在藤条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陆少贞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却已然来不及那

    “梅林徽章?”夜无仇惊奇的叹道,“没想到梅林徽章竟然这样强大。”

    感受到湛蓝的盾牌上散发出来的波动,夜无仇这才对梅林徽章有了一个崭新的印象,一直以来,梅林徽章都处在一个默默无闻的位置,在这支队伍所有的神器之中,梅林徽章也是处在几乎被遗忘的尴尬地位。

    但是此时,所有的质疑都烟消云散,就光看梅林徽章所散发出来的极强的防御力,它能够成为神器就是令人心悦诚服的。

    怪物疯狂的发出怒吼,在他的吼叫下,四周的黑气当空凝结成一支犀利的箭矢,箭锋遥遥指向正在施法的霍杰,随即,这箭矢化作一道流光,以肉眼几乎不可捕捉的速度射向霍杰。

    夜无仇想要阻拦,可他发现这道箭矢已经不是他能够阻拦得了的,这道箭矢就连斗王级别的神殿骑士都没有能力去拦截,可以说出来除了斗皇级别的几位大能之外,大家是对怪物的攻势束手无策。

    就这样,箭矢正如大家意料之中的落在梅林徽章上,在二者甫一接触的刹那,只见梅林徽章上面的光晕如碧海蓝天般荡漾着水波,黑色箭矢在撞击到梅林徽章的时候便化作一团黑雾,强大的贯穿力也因此得到了充分的彰显,圈圈的波动携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向四周传开。

    圣殿骑士们纷纷释放斗气来抵御这种侵袭,可绕算以他们的实力,都被这种怪力吹得连连倒退。霍杰完全承受了这样的攻击,就算他有梅林徽章拥有分摊伤害的弥天改命的能力,可由于伤害的基数过于庞大,实际上在刹那分摊到霍杰身上的压力也是不小的。

    “噗嗤!”一口鲜血喷洒出来,霍杰只觉得胸口上火辣辣的疼,五脏六腑好似都要移位了,盛大的疼痛让他的脑海中呈现出朦胧的不真切感,但是这种要命的负面状态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战斗,在他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一滴精血从他的嘴角滴在了冲天而起且不断流动的长虹之上。

    精血在急速流动的光流中迅速化为虚无,但是谁都知道其之作用已经不能像其无声无息消散那样微不足道了,尽管此时霍杰正处于一个茫然的状态,但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通灵之术的进展在迅速攀升,原本通灵之术已经接近完成,此时再加上这样的临门一脚,通灵之术的雏形已经在此刻彻底出落的清晰可辩。

    霍杰在此刻忽然为自己颇有先见之明的举措感到庆幸,因为刚开始的时候他便选择了对现在的他来说极具挑战性的杀招,这个杀招自打他传承了星主之后便一直存在于他的脑海中,只不过一直以来他的修为以及对星辰之力的把控没有达到通灵的最低标准而已,通灵之术作为星主的标志性的杀招之一自然是极其难以施展的,就算是现在,他也只不过以破釜沉舟的尝试心态去勉强施展通灵之术,要不然通灵之术的家伙死也不能像现在这样粗鄙不堪。

    但是作为修为低微的霍杰来说,能勉勉强强的用出已经是令诸位前任星主叹为观止的事情了,因此霍杰本身在内心之中也是对自己能够做到这一感到油然而生的高兴。

    “通灵之术,星河万象!”

    随着霍杰这样清朗的声音传遍四周,仿佛有种梵音在众人的耳畔奏响,光怪陆离的光彩让苍穹在此刻变得宛如星空一般,由拥有紫色云霞的白昼变成璀璨的星空,这种引发天地异象的招式着实让所有人大开眼界。

    在城外纠缠的难解难分的景渊将军与格雷米此刻都是停住了手,他们面对这种天威皆是瑟瑟发抖,人类在自然面前终究是渺小的,尤其是天道对于人类来说还是个茫茫寰宇中的一团难以描摹的东西。

    “这是什么?星辰之力?”格雷米缓缓收敛起战斗的架势,漫天的墨绿色锋锐的刃逐渐归于一点,在其手中重新凝结成一柄碧绿的翡翠之刃,“梅林法师发威了吗?”

    他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情绪,要知道霍杰平日里都是不声不响的,就算在沼泽中长途跋涉的进军,他的光辉也远不及现在这般耀眼,可不知道从何时起,霍杰在团队中的作用逐步提升,最终在作为领袖的夜无仇偶尔缺场的时候,发光发热作为团队的第二首脑带领大家走向胜利。

    面对这一幕的夜无仇眼神中充满了兴奋,他眼睁睁的看着霍杰的崛起,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事态的严肃性

    陆少贞的视线穿过曹朔的双腿,看见常明达等人跟在后面,他试图从诸位脸上查探到或许有用信息,可他们看向这里的目光亦是平静异常波澜不惊,根本察觉不到任何东西。

    “我在问你话呢,我并不希望我们之间产生什么罅隙。”曹朔冷淡的说道,与此同时他走到陆少贞的身边,居高临下,目光冷峻。

    冷艳的日光在他的眼底汇聚,陆少贞眯起眼睛,良久之后他微微叹了口气道:“就算起了罅隙,那又该如何?我的行踪还轮不到别人来给我定夺。”

    曹朔发出冷笑,笑意中渗透出让人心悸的阴森,他说道:“无论是出于何等考虑,就算你伤势严重,若是不严惩你,那么队伍也就不用带了。”

    此时陆少贞的注意力却被一个突然映入眼帘的场景所吸引,他胸下愕然,登时扭过头,朝着常明达等人的方向看去。

    他突然想到的问题至关重要,因为他想起了那间屋子内的造型怪异的靴子。

    靴子的尺码非常大,但是靴口却被绳子束在一个匪夷所思的尺寸内,这就证实这双鞋子的主人其实是身材娇小的女子。这也就说明,在仓库中,常明达昏阙之际进来的人其实是个女子,硕大的血脚印不过是迷惑视线的因素,而至于那个女人为何这样做,其背后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陆少贞的视线重新回到常明达等人的方位上,那里云黛汐、小萝莉安静的跟在他的后面,苍鹏海不知所踪,看起来他已经作为被尸潮啃噬的尸体消失在众人的视野。

    当然,吸引陆少贞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某位女子裤子上的褐色痕迹。

    虽然这仅仅是个小到难以察觉的细节,放在往常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陆少贞就这样鬼使神差的留意到这个细节,旋即某个想法就贯穿前后,像是某种信念,让他瞬间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那点污渍若是所料不错的话,是姨妈血吧。

    之所以有这样的判断是因为,正常的拼杀搏斗所造成的伤害必然会留在与外界接触面积大的地方,除非极特别的个例,根本不会让大腿根内侧的裤子上沾染血污。

    这说明什么?结果显而易见,那就是这个裤子的主人正处于例假期间。

    震惊的感觉填满心胸,陆少贞自觉发现了秘密,尽管这个秘密并不出乎意料,可就在它即将成为事实之际,仍然能够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曹朔见陆少贞对自己爱答不理,甚至对自己的话根本没有留意,当下倍感跌面。这也不怪他,作为带领队伍的首领,恩威并重是至关重要的。

    陆少贞痛苦的支起身,他抬起头凝视了曹朔一会,心烦意乱的感觉在新的发现的冲击下逐渐淡薄。

    “我愿意配合你维护你的威信,但是在此之后我需要和你谈点事情。”陆少贞朝着四下望了望,发现曹朔故意将他们的位置定在一处偏僻的地方。

    在曹朔旁边是瑞德,这个黑人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陆少贞,陆少贞感受到他的注视,当下又看了看他。

    不知道此刻的瑞德是哪位,陆少贞暗自思索,他是怪门关之前的?还是鬼门关之后的?

    这点至关重要,因为他的记忆决定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与此同时也代表着彼此关系亲密与否。

    在鬼门关之前,他与瑞德的关系自然是良好的,他们共同经历了生死磨难,最后都化险为夷,有这层保障他的话自然会得到信任。但是若是鬼门关之后,那么他就是奸细的代名词,他任何言语,除非有强有力的佐证,否则都不会得到信任。

    但是,瑞德的眼神若有深意,复杂的很,让人根本摸不着头脑。其中没有明确的敌意,但也没流露出善意,就好似在盯着经历奇特的陌生人。

    陆少贞有些忐忑,转而看向曹朔。只见后者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找到什么线索,如此良久,他仿佛松了口气道:“那你打算怎样配合我。”

    “按照以往的规矩,可将这个惩罚过程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至于惩罚的具体内容,就需要你来定夺了。”陆少贞轻声说道。

    “那么你有什么要和我谈的?”

    “我想和你推心置腹的谈一谈我来到这里的目的,以及我在浩劫游戏中的经历。我相信,你在听完我的故事之后,会对这里有一个全新的认知。”陆少贞毫无保留的盯着曹朔。

    “其他的我倒是没有那么关心,我关心的是你怎么进入迷宫的。”曹朔皱紧眉头,并且扭头看了瑞德一眼,后者神色凝重,欲言又止。

    陆少贞的心微微下沉,难道说这个瑞德是鬼门关之后的瑞德吗?但是他接下来的话让陆少贞陷入了震惊之中。

    “我和我的同伴发现你的时候,你正在啃噬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眼睛之中布满血丝,就像是精神病患者一样,口中还念念有词,我和我的同伴观察了你很久,最后你硬生生将所有乌黑的肉吞进肚子里之后便昏倒了,我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才将你带了回来。”瑞德仿佛回想起什么不愿回顾的事,语气中充斥着畏惧与恐慌。

    “你在说什么?”陆少贞感到很奇怪,这个瑞德所说的真的是自己吗?什么尸体?什么食肉?满口胡言也得有个限度不是?怀着这样的想法,陆少贞不可置信的回应道:“你确定是在说我?你说的是个怪物吧!怎么可能是我。”

    瑞德没有说话,只是将眼睛稍微垂下,而曹朔亦是如此。

    陆少贞强迫自己支起身,虽然身体虚弱异常,可不详的预感还是让他一咕噜爬起来,眼睛顺着二人的视线往下移动,直到落在自己的身上。

    无法言语的恐惧如电流般蔓延他的全身,仿佛他的身体不再受意识的控制,灵魂出窍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万物终将热寂

    徐虎感的内心有种异样的感觉,他看着脚步不自觉往后挪动的霍杰,忽然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就在此时,以霍杰的视角看去,两名女子的面孔分别在左右两侧浮现在徐虎的身后。

    徐虎也不是吃素的,恰恰相反,能够走到今天这步他的感知力是超凡脱俗的,为战之道感知力决定了是否能够走向胜利。因此徐虎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身,与此同时他的大刀抡出凶悍的弧度,土系斗气澎湃倾泻,狠狠地劈向他的身后。

    在他的身后,两位冰肌玉骨的女子迅速闪避,她们的身手虽然在相同境界中是高超的但与徐虎相比终究是有所不及,因此也不敢托大只能暂时放弃进攻而转入防守状态。

    徐虎目露凶光,他的口中呼和着沉重的粗气好似一只被群狼围攻的猛虎:“臭娘们,竟然想阴老子,我定然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他的大刀虎虎生威高高扬起与两位女子战作一团。

    左边身着红色衣裙的女子忽然剑如灵蛇出动以刁钻的角度攻击徐虎左肋,徐虎不得不放弃劈向右边将九节白骨鞭使得出神入化的女子,大刀劈到半空不得不戛然而止收了回来以恼羞成怒之势将红衣女子的攻击格挡。

    这招“围魏救赵”使出来之后,红莲脸色遽然变化,长剑与徐虎大刀交击处传来强大的震颤,她的胳膊顿时麻酥酥的几乎要失去知觉。她顿时娇喝一声:“姐姐,我支撑不住了!”

    旁边的蓝如玉窈窕的身姿忽然折腰而去,骨鞭如疯长的野草向徐虎疯狂蔓延而去,徐虎双臂筋肉暴突,整个人气势凌然,犹如爆发般挺胸仰天暴喝,只见巨大的吊睛白虎幻像浮现而出,白虎血盆大口散发着狰狞之气,一扑、一挑、一剪,所有的白骨鞭尽数退散,四周密密麻麻的白花花的骨头所造成的的干扰也因此而遭到涤荡,其中具有真实杀伤力的骨鞭出现在徐虎的视线中。

    没有了幻像的庇护,以蓝如玉的修为是很难对徐虎造成杀伤性的,就算他经历了沼泽等等的生死磨难,可修为差距的鸿沟又岂是能毫无节制的便被填满吗?

    蓝如玉并没有因此而焦急,她瞅准时机,此时正是徐虎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只听见她低低喝道:“紫云!”

    随着蓝如玉的话说出口,徐虎心中大惊,难道四周还潜伏着其他人?!很快,事实印证了他的预料,他只感觉到邪意凛然的血煞之力无孔不入般从他的四肢百骸每个汗毛孔渗透进来,他的身体陷入了僵直中。而与此同时,一道修长的身影高高跃在空中,一杆龙戟紫雾缭绕,雄浑浩瀚之中蕴藏着无尽的杀意。

    徐虎感到自己好似陷入泥沼之中,他就算是转身都没有先前那样轻盈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疲惫的沉重。他盯着龙戟尖在阳光下折射出死亡的气息,瞳孔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但他的身体就像是半梦半醒间的思绪一样迟钝,这就造成了哪怕他再想迅速抽身可却难偿所愿的现象。

    “不!”徐虎的声音撕心裂肺,蕴含着无尽的恐惧,尽管他也不清楚他自己到底为何这样不战而退,但那种自心底油然而生的落寞是令姹紫嫣红的世界都为之黯然失色的,这是他最直观的感受。

    旁边的紫檀阁弟子刚想冲上前去,可他的面前忽然闪现一道身影,只见霍杰笑吟吟道:“别人的战斗就留给别人来解决,我们单独比划比划。”

    紫檀阁弟子眼神阴鸷,他观察了一下形势,此时很多宾客已经加入了帮助流云宗的队伍之中,虽然有的人是碍于潮流的限制并不尽心尽力,可他们的加入对气势是一种莫大的提升,而徐虎到底是生是死与他也没有太大干系,他所要的不过是让霍杰等人付出惨重的代价罢了。因此他也不太着急,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霍杰年轻的脸道:“年少有为倒是值得赞叹的,只可惜将才华用于正确的地方叫抱负,用于不对的地方只能让人扼腕叹息啊。怪只怪你们南华宗竟然将将我阁弟子全部淘汰,若不然也不至于与你过不去。”

    霍杰嘴角挂着轻松的笑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紫檀阁何德何能竟然要赢过我南华宗,当真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啊。”

    紫檀阁弟子感觉自己被轻视,却也不恼怒,他给自己定的任务不过是拖住霍杰这个生力军,霍杰在百宗大会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他那神乎其神血统高贵的星辰之力任谁都知道他很有可能是钟鸣鼎食之家浪迹江湖的子弟。因此,拖住他便能够有效的让南华宗其他人陷入危机之中。

    因此,俩人各自都是志得意满的模样轻松无比的看着其他人在拼命厮杀。

    夜无仇的四位将领随着时局的波荡而被其他四位来自不同势力的斗皇盯上,这四位斗皇虽然个各怀鬼胎,但他们却是实实在在的斗皇,“斗皇”二字便意味着强悍与不可抵挡。刑严等人明智地保持着严阵以待却不贸然行动的状态,而对面的斗皇比他们更不想动手,因为他们心如明镜斗皇之间的战斗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天翻地覆风雷变色,更意味着稍有不慎变化遭到致命重创。没有人是不自私的,尤其对于他门这些混迹江湖的老油条来说,他们会震慑于英岚殿的强势,但要想他们因此而拼命,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流云宗的战斗如火如荼,圣殿骑士团虽然随想披靡可到最后不得不与对方形成对峙的局面,不是他们不想继续进击,而是各大势力临时组成的队伍着实像牛皮糖一样恶心至极,他们一方面敝帚自珍各自都害怕危及自身而不愿意尽心尽力,另一方面却又不得不碍于英岚殿的面子要做足样子,因此不约而同便在敌进我退敌疲我扰的策略上达成一致。就这样,圣殿骑士团一时之间也拿他们没有办法,眼见着流云宗已经血流成河伏尸遍地。

第二百二十章 峰峦如聚

    徐虎的身上不断涌现着邪意凛然的气息,那丝丝缕缕的黑气好似魔兽的触角般耷拉着浓稠的黏液伸向四面八方,而与此同时,他的嘴唇逐渐变换着颜色,由最开始的肤色往赤红转变,最后经过了几番细致的变化,最终变成了发黑的紫色。紧接着,徐虎的胸膛突然耸动一下,只见其中似乎有着什么东西要突破而出,所有人都为之哗然,但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远远地观望。

    感触最深的要数霍杰等人,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徐虎的变化,心中不断徘徊着萦绕不散的恐惧。

    蓝如玉皱着眉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感觉到了他生命气息已经消散,此时为何会这样!死而复生?”

    这个问题问道了众人的心坎里,但是能够给出解答的唯有紫云一人,这位英姿飒爽的高挑女子傲然而立,她皱着眉头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走到徐虎身边检查起来。说来也奇怪,就在紫云靠近的这段时间内,徐虎不断动弹的身体有些安分下来,就好像哭闹的婴儿得到了父母的安慰,亦好像脾气暴躁的兔子遇到了天敌鹰隼。

    那种奇特的变化好似很情绪化,要么是宁静祥和,要么是觳?震颤,反正那诡异的东西的情绪不出此二者之间。

    随后,紫云微皱的眉头得到了略微的舒展,他若有所思地回到蓝如玉的身边,而徐虎体内的诡异生物亦随着紫云的离开又开始闹腾起来。这回,声势愈发煊赫,四散而去的黑气充满了堕落与沉沦,在那偶尔展露的无尽虚空中呈现端倪。

    “这东西有些奇怪。”紫云若有所思,她的眉心有淡灰色的印记一闪而逝,紧接着,她的瞳孔中绽放的地狱蓂荚随着她思维的转动而愈发清晰可见。与当初从亡灵手中逃回来的时候相比,紫云眼中的的地狱蓂荚已经日益成为难以遮掩的标志,她自己或许都没有体会,但某些东西确确实实在无形之中影响着她。而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潜移默化,紫云自己感受最深切的便是在战斗中的掌控感以及对某些世人所谓的“邪恶力量”感到了似曾相识的亲近感。

    由于世人的眼光以及舆论伦理的压力,紫云曾一度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否定中,但人活一世又怎能看着别人脸色度日?更何况紫云的性子也并没有那么迂腐,就算自小影响她的思想也没有阻碍她自由的灵魂茁壮成长,因此她很快便在旅途中找到了生命的意义——生命只有一次,兴起而来兴落而去,每个人除了活在自己独特灵魂所培植的土壤中外,再无其他可能找寻世界的真谛。

    “你发现了什么,紫云?”蓝如玉问道。

    紫云斟酌片刻随后道:“这东西有点像附魂夺舍**。”

    此话一出,蓝如玉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她似乎有些不相信道:“你确定吗?”

    紫云的眼神十分笃定,至少在蓝如玉看来,紫云的眼睛清澈见底好似洁白无瑕的美玉,让人升不起一丝一毫的怀疑。如此,蓝如玉微微叹了口气道:“难道说他们就在我们周围?”

    紫云压低声音道:“姐姐,我绝不会认错,这东西定然是附魂夺舍**!虽然我难以辨认这个功法成型后的模样,可这徐虎尚处于变化中,对这等阴邪的功法我绝对不会感知错。”紫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稍微喘了口气,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长篇累牍的与人交流了?她自己都不记得了,自打从亡灵手中回来之后,她便清晰地感到了自己心境的某些变化,她仿佛丧失了与人交流的激情,反而对宁静的思考情有独钟,因此,自那之后,只剩下在古战场遗迹中向夜无仇自证清白时说得话较多了。

    紫云接着又说道:“姐姐,我们小时候曾经不是见过附魂夺舍**吗?”

    蓝如玉犹豫片刻后说道:“但那时候那么久远的记忆,我现在也是记不清了,再说那时候附魂夺舍**的宿主只是被我父亲俘获的邪修而已,他能够在我脑海中留下印象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又怎能记得那样贴切?”

    紫云说道:“伯父不让你过多接触这种阴邪的功法是为了姐姐你好,想必那个邪修也被伯父所挫骨扬灰,但是说来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童年时代的那个场景在我的记忆里历久弥新,这也就造成了我能够清晰地将徐虎的状况与当初的画面进行细致的对比,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这便是附魂夺舍**,尽管就连我自己对我的自信也感到怀疑。”

    蓝如玉没有说话,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就在紫云以为她没有兴致继续谈下去的时候,蓝如玉又开口道:“没想到他们竟然就在我们的周围。”

    紫云知道“他们”指的是谁,因此亦是面露凝重叹了口气。

    而就在这个时候,夜无仇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的身后,夜无仇面色很不好道:“影阁!此人正是影阁的人!”其实,夜无仇起初也是不知道徐虎的身份的,就算他亲手杀死了被影阁做了手脚的胖子,可仍然没有那份精准的眼力去辨别其中的具体状况,最后拍板敲定的还是寄生在布偶中的胖子的魂魄。

    “影阁?”蓝如玉发出低低的惊呼,这样说来,童年时代的那个邪修便是影阁的人,只是当初大陆上并没有影阁这个势力的存在,而现在的影阁也是最新崛起的组织,若果所有的一切条件都成立,那么影阁的前身并非那么简单,影阁很有可能是根植于大陆旷日积晷的。若是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那个大势力被人逮到有邪修的存在,而后便隐匿江湖等待时机,而就在几年前又改头换面重新浮出水面!

    妥妥的一个阴谋啊!蓝如玉感到自己无意之中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她将自己的思索秘密阐述给几人听,几人听完都暗自计上心来,若是有可能,这个影阁牵扯重大,既然它牵扯重大那么所有的影响大陆命运的事情在概率上来说都有可能与影阁有关联。

第二百二十一章 浑水微澜

    所有人本来没有的念头被夜无仇所唤起,他们原本还意犹未尽不想走,可转念一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徐虎此时就是棘手的麻烦,继续纠缠下去势必会对他们造成无谓的损伤,再者,他们打上流云宗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夏钰儿已经身死,流云宗血流成河,而徐虎本尊也已命丧黄泉,对于这样的的效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而且,若是能够将被释放了附魂夺舍**的徐虎推给众多还在流云宗的宾客来解决,那这就不得不说是一箭双雕的好事了。

    就在夜无仇不断转动的眼神的暗示下,霍杰等人知趣的挪动的脚步,试图拉开距离逃走的时候,徐虎忽然动了。落花有意逐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徐虎凌身一跃高高跳在空中,与此同时,夜无仇高声喝道:“我们走!”

    刑严等四位斗皇应声而动,他们分别带上身边的人化作一道流光向大部队冲过去,这之间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斗皇强者来说紧紧需要刹那的时间,但也正是这么短的时间,却让徐虎做出了很多的动作。

    他的身形似一支通体乌黑的箭矢,嗖的一声划破空间直接出现在几人前进的路径上,所有人都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来了个急刹车,登时在即将撞到徐虎的时候停住了身形。

    只见徐虎此时浑身上下伸张着邪恶的触手,他的胸口受伤处也就是紫云的龙戟刺穿的地方有着浓稠的像墨汁般的液体在不断蠕动,在那里,好像有着什么邪祟东西在萌生,难以遏制的气味有种腐烂的恶臭弥漫开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啊!”夜无仇皱着眉头,他的语气中充斥着厌恶的情绪,因为他体内存在着的两种力量,都对徐虎产生了极度的排斥。要知道,夜无仇体内存在着黎明的宽恕的神圣之力以及赤血残云的血煞之力,神圣之力与徐虎气息相排斥倒有情可原,但血煞之力又怎会与徐虎的气息产生了惊涛骇浪般的抵牾呢?

    这点是让夜无仇百思不得其解之一。说起来夜无仇对于所谓的“血煞”之力并没有太多的排斥,他的心境大抵是和紫云是一样的,这两个朝夕共处的人虽然缺乏交流,却在某一点上达成极其相似的共识。杀人的刀没错,错的是使用刀的人,同样的道理力量本身并没有错,是非对错取决于使用力量之人的心地善恶与否。

    但对于徐虎身上涌动着的气息,他全然没有那种明智的思想,他的脑海中只剩下厌恶,这种很唯心的想法看似无理无据,可实际上他相信定然有着必然的诱因造成这样的结果。

    “我好想陷入了盲目的区域中。”夜无仇皱着眉道:“没有任何根据就这样对某种力量产生厌恶之情,而这种情绪与大陆流传的正道名门对邪教的迥然不同。”

    “大人,先别管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目前的状况是这个怪物似乎盯上我们了!”刑严的声音透露着无尽的严肃,看的出来,他对徐虎颇为忌惮。

    双方形成了短暂的对峙,那徐虎面对四位斗皇都没有任何的胆怯,仍旧那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瞪着墨水般的黑瞳饶有趣味地盯着夜无仇这边。

    由于徐虎所散发的惊天动地的气势,夜无仇的百人队伍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严阵以待,当然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路数更能表现无奈。

    而就在这个时候,蓝如玉忽然发出一声惊奇的语调:“咦?”

    “怎么了姐姐?”红莲在旁边不解道。

    “我怎么感觉到了一丝熟悉感。”蓝如玉仿佛是自言自语,但紧接着又自我否定道:“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啊!”这句话说完,她仿佛失了神般兀自抱住脑袋,显然有着什么心结在折磨着她。

    红莲将蓝如玉的动作看在眼里,在她的印象里,只有一个人让自己的姐姐有过般痛苦的过往,红莲的脸上忽然涌现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讶异道:“不可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事实却是给红莲以有力的回击,就在众人被蓝如玉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徐虎忽然动了!

    只见徐虎的全身忽然云雾涌动,那缭绕的黑雾如水波荡漾缓缓往地面上流淌,徐虎整个人就好似融化般成为了一滩脓水!脓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光亮如鉴,随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光影浮现,有个人影在其中正在上浮。

    有东西要出来了!

    “蓝小姐,近来可好?”一道清冷的声音仿佛带有觑破世间道的通透响起,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张俊秀无暇的男性脸从黑水中钻出来,紧接着,健硕的身姿,修长的双腿逐渐展现完全,最后呈现在众人眼底的是一个邪意凛然却着实俊秀的男子。

    蓝如玉呆住了,她犹如五雷轰顶,就连双手都自然下垂,整个人神游九霄云外。记忆如潮水般漫涌,盛大的情绪好似深海孤舟让人绝望,蓝如玉秀美的秋波中波光粼粼,闪烁着皆是对往事的追忆。

    “你是谁?”夜无仇感觉到有些不同寻常,他的内心升腾起莫名的痛楚,随即挺身而出问道。

    男子微微笑着,那笑容说句不夸张的话,简直可以迷倒万千少女,再加上他优雅的身姿,以及那神乎其技的脚尖触水而不沉的绝技,夜无仇感到了莫大的压力,这种压力无论是从实力上的压迫还是从同性之间的排斥,都是成立的。

    “我是谁?着你就得问问蓝小姐了,我和她是老相识。”男子风轻云淡,大有不把夜无仇放在眼里的架势。

    夜无仇迟疑的扭头看了眼蓝如玉随即对男子道:“蓝如玉是我的女人,有什么事情,找我便好。”

    男子双肩耸了耸道:“别这么抱有敌意,我知道你是他的相好,我也正是抱有这样的认知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跟踪你们能有十数日的时间,这期间我对你们的队伍都是有所了解,不得不说,蓝小姐,自从你离家出走之后,选男人的眼光依旧是那么高超,就像你当初在我家族的万千优秀子弟中选我了一样。”

第二百二十二章 云黛汐的劝阻

    屈辱,在夜无仇心中逐渐弥漫开来,蒯弘的话是明目张胆的挑衅,而作为被挑衅的对象,夜无仇感到了自己作为男人的底线被践踏。

    夜无仇皱着眉头,他看着蒯弘咄咄逼人的气势,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将不卑不亢道:“但是无论你们的家族多么显赫,在江湖的地位有多高,蓝如玉都是我的女人,曾经或许不是,但是现在以后以及永远,她都不会离开我的身边。”

    蒯弘闻言哈哈大笑,他英俊的面容竟然露出欣赏的神情,他说道:“当真是年少气盛该有的冲劲,可是你得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容许你放肆的,有些站在大陆巅峰的强者,是你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如果你单凭自己年轻便觉得你会拥有所有你想要的,那么你未免太天真,而我也要因此终止你我之间的谈话。我不会为了一个愣头青徒费口舌。”

    你跟我讲站在大陆巅峰?天玄剑派屹立大陆巅峰数千年的时间,非但没有任何能够匹敌的其他势力,更是在其他大陆上赫赫有名,堪称大陆霸主,只不过天玄剑神向来洁身自好,不好大喜功,所以才会在江湖上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若是说出自己乃天玄剑派的传人,还不要吓死你!只是可惜,天玄剑派被来自另外大陆的天魔邪剑派所攻破,若是自己贸然暴露自己的天玄传人的身份,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但是蓝如玉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并没有对她过多谈论自己的以前,蓝如玉亦没有过多的问过。

    “如果我说不,那又怎样。”夜无仇耸了耸肩,他瞥向蓝如玉,此时的蓝如玉已经哭泣得梨花带雨,夜无仇心有不忍,他刚想走过去安慰安慰她,可是蒯弘却率先而动。

    蒯弘并没有理会夜无仇,只是直接走到蓝如玉身边,在四周人面面相觑的情况下,他以极其温柔的语气道:“怎么样,蓝小姐,这么多年了,难道我们当初的情分就这样随风飘散了吗?我知道不会,这次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去,我定当与你厮守终老。”

    这语气温柔的就像蜜一样甜,似乎有种神奇的魔力,很容易就就爱那个人拖入他所构筑的意境中。

    蓝如玉没有丝毫反应,只是伤心的哭泣,最后她情到伤心处掩面蹲下来。

    “蒯弘,请你死了这条心吧。姐姐绝对不会和你回去的,当初你的所作所为难道都忘了吗?你还有什么脸面重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红莲在旁边看不下去,她义愤填膺道:“正如你所说,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并不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当初姐姐瞎了眼才会看上你,现在她就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女子!”

    蒯弘轻轻摇了摇头,紧贴着蓝如玉蹲了下来。格雷米等人很是愤怒,刚想冲上去,却听见夜无仇暴喝一声,“住手!”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齐刷刷的看向夜无仇,他们不明白为何夜无仇会容忍蒯弘如此放肆。霍杰默默的走到夜无仇的身边,他看着眼睛有些通红的后者,说道:“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我们也无法挽留,无论怎样,坚强面对。”

    夜无仇刷的一声扭过头,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霍杰,那紧绷着的眉头中似乎有着某种脆弱在酝酿,霍杰深吸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面,留给你的有两个选择,蓝小姐。”蒯弘将手轻轻放在蓝如玉的后背,蓝如玉娇躯微颤,但终究没有阻止,“第一条,便是跟我回家,与我成亲,这也是你父亲最想看到的结果。第二,你继续跟这小子在一起,而我终究有一天会让他身首异处。”

    “大人,让我杀了这犊子!”格雷米暴跳如雷,弗克洛不甘落后,顿时群情激愤皆要将蒯弘碎尸万段。

    “所有人都给我消停呆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擅自行动当以军法处置。蓝如玉是去是留当听从她的本意,这又强求不得。”尽管口中说得风轻云淡,可夜无仇的双手攥得死死的,能够清晰地看见其上暴露的青筋。

    所有人都在心中暗叹了口气,虽然焦急,可却没有丝毫的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除了身为当事人的蓝如玉发话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方式能够解决眼下的局势。但是谁都不是傻子,蒯弘的出现让蓝如玉这样天崩地裂,那说明前者在后者的心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以及从相互之间谈话曝出来的信息来看,这样劲爆的内容当真没有转还的余地。

    就这样,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蓝如玉的身上,只见她的哭泣的声音逐渐消退,整个人逐渐安静下来。她抬起头,脸上还挂满了泪痕,在夜无仇血红眼睛注视下,同时也在拥有温柔目色的蒯弘注视下,她犹如受惊的小鸟般走到夜无仇的跟前,她的手有些颤抖,但夜无仇的心却更是在滴血,他仿佛都能预料到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无仇,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倦鸟到了归巢的时候,感谢一路相伴,我们共同经历的一切都是我弥足珍贵的记忆,你还记得当初在圣骑士之殿的后花园与我许下的承诺吗,后来没有兑现,你我都当那只是个玩笑话,以至于在天元行省的大牢中我曾一度为你的贴心而感动,但感动终归不能取代心中的某些东西,希望你在以后的生活中能够继续发挥自己的领导力,在大陆上混出一片天地,多少年后,我希望能够在大陆的巅峰与你再度相遇。”

    夜无仇如五雷轰顶般丝毫动弹不得,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想能力已经失去,他已经找不到继续存在的理由了。

    恶语伤人十日寒,蓝如玉的话虽然不是你是恶语,但对于夜无仇来说简直就是让他世界观颠覆的存在,好冷……夜无仇感到了源于内心的震颤。

    蓝如玉这样说完,她径直朝山下走去,走的时候,连最后的扭头都没有。

第二百二十三章 茧中日月

    以历史宏观的眼光看待整个世界的时候,你会发现大陆上的某些地方正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你或许会对这些令人震惊的变化产生疑问,但无论怎样它都是真实的,是大陆人民不得不去抛开疑虑接受的,因为,个体的意愿之于茫茫寰宇深邃时空,都显得过于渺小。

    银烛朝天紫陌长,禁城冬色晓苍苍,在璇星帝国岿巍大气的乾龙殿,博山炉中正殷殷燃烧着名贵的熏香,令人心旷神怡的气味飘散在空气中,形成朦胧而带有韵致的画面。

    随着早朝的钟声悠扬地敲响,在殿外等候多时的群臣纷纷列作两队弓背趋步,迅速向宽阔的大殿内走去,以此同时,他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就未停过。就在群臣窃窃私语很是焦急的时候,璇星帝国皇帝以雍容华贵的姿态施施然转出,他冷峻的脸庞没有了往日里和煦的浅笑,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与凝重。

    “开朝!”随着太监嘹亮的高喊,群臣纷纷匍匐在地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一套流程走下来,皇帝面色严峻地开口道:“想必众爱卿都就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了,光禄勋,你再替朕阐述一遍。”

    紧接着,一名身材威武雄壮的男子走到下首方面对群臣道:“昨夜陛下与太元宫中遇刺,刺客身手高强,显然是下了苦功夫做准备,就连内外接应一应俱全。辛亏我等侍卫及时赶到才救下陛下但刺客也趁此机会逃之夭夭。”

    群臣默不作声,显然是在思考着某些问题。

    这个时候皇帝开口道:“我想听听众爱卿的意见。”

    宰相向两边瞟了眼站出来道:“陛下,老臣以为,大陆就是寂静了太久了,所以有些不法分子蠢蠢欲动,甚至做出这等有犯天颜的罪大恶极之事。”

    “哦?那你说说,到底是谁会如此大胆呢?”皇帝饶有趣味道。

    “臣以为,自从大陆顶尖剑派天玄剑派覆灭之后,古天落帝国以及南邦诸多小国都陷入了自以为能够与我天朝相抗衡的错觉当中,古天落甚至屡屡采用遏制盐铁贸易的策略来打击我国,陛下当兴师南下,主动进军古天落,一来敲山震虎扬我雄威,二来引蛇出洞让还没有浮出水面的潜在威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宰相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让皇帝皱起眉头,宰相见此心中一紧。

    “这么说来,你认为玉衡国的那场战争,是古天落操纵的?”

    “回陛下,老臣为此曾亲自询问过卢麟钰藩王,据他所述,那场战争中出现了只有南方才会出现的嗜血狼骑,这一点不能不说明一些问题。”

    皇帝默然不语,而其他大臣也不敢贸然进谏,因此只能默默观望。皇帝思索片刻后说道:“夜无仇。”

    夜无仇在群臣之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此时见皇帝叫自己,他便照猫画虎的学着宰相的做法作揖道:“臣在。”

    “即日起,你便启程前去北方,路途遥远鞍马劳顿,朕派三千侍者随行,沿途所过关隘,守将定须以宰相规格待遇接待。”此言一出,群臣面面相觑,夜无仇倒还好毕竟没有在官场上混过,对这里的讲究不是很清楚,因此他倒是很坦然。

    但群臣可就会发现其中的问题了,宰相的待遇那是何等待遇?且不说这种待遇是何等的荣耀与尊贵,单且论锣鼓喧天的架势,方圆十里怕是都会知道摇光国国君到来了。再者,什么高贵的人需要三千侍者来伺候?这也太夸张了吧!

    等到早朝结束的时候,夜无仇也对那三千侍者感到万分的震惊,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彻底让他感到了严重的不同寻常。光禄勋找到夜无仇道:“藩王殿下,陛下命我带您去挑选侍者。”

    夜无仇是一头雾水,着侍者还用挑选吗?难道伺候人这种活计还有人不会吗?还是说皇帝怕他们照顾不周索性让自己选到时候也赖不到他身上?

    抱着种种疑问,光禄勋带着夜无仇走进了禁卫军的军营!

    “这……”夜无仇惊讶的闭不拢嘴,他不可置信的问道:“不是挑选侍者吗?为何来军营?”

    光禄勋看着下方整齐列队的精英禁卫军,冲夜无仇露出神秘一笑道:“他们换一身衣服,不就是了吗?”

    有丝凝重划过夜无仇的心头,所谓空穴不来风,若非事出有因,那么皇帝也不会派出精英禁卫军伪装成侍者来跟随自己,但凡有点头脑,都能从这种异乎寻常的举措中嗅到些什么。

    “神武营将士听候差遣。”光禄勋笑道,夜无仇见此也就放心大胆地挑出千名雄壮的将士,他们领命而去便由光禄勋带领到城外等候夜无仇了。

    夜无仇解决诸多繁琐的事情,注入通关文牒等等,浪费了大半下午的时间,就在天色渐晚的时候,万事俱备,夜无仇本来不想这么匆忙便急着出发,可怎奈皇帝不允许,就这样夜无仇带着他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踩着晚霞出发了。那三千禁卫军已经全部打扮成侍者的模样,若是不知道内幕,当真以为是哪个土财主举家迁移。

    坐在马车中,夜无仇看着皇城正逐渐变小,他的眼中充满了感慨,忽而他对众人说道:“我曾发誓要揪出队伍中的内鬼,可此时内鬼已然不重要了,他所能传达的信息亦变得很有限,帝国已经拍板敲定了我便是摇光国储君,尊上的意愿已经彻彻底底的落空了,更何况我们即将远践天涯尘,所有的恩恩怨怨即将翻篇。内鬼若是想继续留在队伍中那便安然与我们相处吧,若是不想,等到夜深人静的夜晚再走也不迟。”

    所有人听完都露出悲伤的神情,他们的目光集中在夜无仇的脸上,自打蓝如玉走后他的下巴便冒出了胡茬,原本英俊的面孔透露出几分憔悴与沧桑,看来心上人的离开对他的伤害还是非常大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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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之深渊猎人介绍:
秩序崩坏,灾难降临。**之巅,机械迷城。当陆少贞从废墟中爬出来看见天边熹微曙光道:“对危险的趋避使人臣服,唯有饱饮鲜血才能无畏生存,所谓坚强不过都是伪君子塑造的假象,唯有同心戮力才能守望黎明。”末日之深渊猎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末日之深渊猎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末日之深渊猎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