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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半百老叟     大荒河图txt下载     大荒河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两雄相会

    铁箭老僧走进佛堂之中,单掌轻轻一挥,身后大门关闭,而他再一挥掌,两排蜡烛亮起,原本昏暗无光的佛堂在这两排烛光的映照之下渐渐的有了些光亮。

    而佛堂当中,则是供着一位代表着禅宗始祖菩提达摩的灰色佛像,这尊达摩佛像像是用泥土烘烤而成,外表也没有像其他寺庙的佛像一样镀上一层金漆,只让外人看着感觉平凡无比,而每当看到这尊始祖佛像,铁箭老僧都会面露喜色,嘴里念念有词,像极了一位普普通通的朝圣者。

    而说起这尊始祖佛像,就大有说头了,据说当年禅宗始祖菩提达摩本不是此大陆诞生的人杰,而是在一个时间段突然冒出来的一位光头和尚,而在那个时间段的时候正是南离老祖燧人氏与天帝泰一大战刚息的时候,大陆上刚刚开始充满灵气的时候,这位自成菩提达摩的和尚就出现在了北方一座小城,一路向南,一路走,一路诵经,到最后这和尚到了南离国的时候,身后信徒已经多达万余,而且一身佛法辩论,败尽路途之中几国的各个大师,名气之盛,使得他到达南离都城金陵之后还没几日,就接到了皇室邀请,最后据传还受到了燧人氏的接见,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不过自那日之后,南离皇室下令命这菩提达摩所创禅宗为南离国教,而菩提达摩本人则是被聘请为南离国师,一时之间好不风光。

    而菩提达摩一生不贪恋俗世钱财,婉拒了南离皇室的好意,只是请求南离皇室在金陵城外的一处山坡上修建了一座禅寺。

    而这座禅寺,就是现在铁箭老僧所在的这座禅寺。

    据说那时菩提达摩百年之后圆寂之日,浑身散发佛祖金光,口中念念有词,最终向天大吼一声,而后消失不见,只留的一尊平平凡凡的佛像流传后世。

    而后的千年,禅宗信徒大肆扩张,寺庙也是在南离遍布各州,号“五山十刹”

    而金陵城外的这座禅寺,则是被公认为大陆禅宗的圣地。

    想着这些,铁箭老僧的眼神之中则是闪烁过一丝怒意,但是很快就闪过了。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铁箭老僧慢慢的褪去了自己身上的黑色袈裟,在那黑色袈裟之下的,则是一身铁甲,而铁甲当中生生的刻出了两只箭羽交叉。

    从始祖佛像后面翻出了一柄年代感颇为久远的短弓之后,铁箭老僧随手从当中取出了一袋弓箭,认认真真的将其背在自己身后。

    原本在忽地笑面前还

    极为慵懒的身子在这一刻生生的像变了一个样,那全副武装之后的铁箭老僧,说他是一个正值中年气血翻涌的豪勇之士根本不为过,那锐利如鹰视的眼神,果然是徒弟学的师傅样,即便是忽地笑的眼神再怎么像铁箭老僧,可,终归还是少了那么一分韵味。

    铁箭老僧活动了一下身子,全身的骨头咔吧咔吧碰撞响起的声音这才让他记起来,自己已是一个年迈的老头子,即便是武道修习的再怎么好,身体也是不会骗自己的。

    “老秃驴,该见一面了....”

    铁箭老僧自言自语的说道,说完之后,嘴角微微上扬,随即冷哼了一声,手掌再次一挥,蜡烛应着掌风刮过,尽数熄灭之后,佛堂之中昏暗的也不成样子,不过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也感觉的到,铁箭老僧已经离去。

    而此时,金陵皇城宣室殿内,离帝李敦民此时正盘膝坐在卧榻上面,手中拿着一卷古籍,背部倚靠在枕头边上,而卧榻之下,正有一太监趴在地上,脑袋都快埋进了地面。

    李敦民翻了手中的一页古籍,撇了一眼那太监,缓缓的开口说道“今日是怎得了?怎么连你也来找朕?”

    听闻这话,太监的身子颤了一颤,连忙回答说道“奴才是有要事禀报陛下,这才未曾劳烦大公公通报陛下,惊扰陛下龙体,奴才实乃大不敬之罪,望陛下谅罪”

    李敦民翻了个身,撇头盯着这太监,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开口说道“说罢,到底是什么要事,竟让你这往日里如此惧怕朕的老太监都要来见朕。”

    这老太监磕了一下头,操着自己有些阴恻的声音答道

    “老奴刚刚去例行检查皇城污秽,在路过一处角落的时候,偶然撞见了周王爷与陛下的剑术老师青檀小姐,二位贵人在那好似谈论着什么事,老奴这才想着要来汇报陛下”

    李敦民稍微提起了些兴致,侧躺在卧榻上,将古籍收好之后交给了身旁站着的一位宫女,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眼神盯着这太监,道“继续说下去,听到了什么”

    “老奴当时离得并不近,只是偶然之间听到了片段,好像是刺杀,锦衣卫,执金司,还要忽地笑大人的名字。”老太监说到这,语气顿了一顿,继续道“最后王爷和青檀小姐相谈甚欢,后面就没有了,老奴怕被二位贵人看见,就早早的溜走了,之后这才忙着来汇报陛下您这件事”

    李敦民皱了皱眉头,眼神看向一旁,不

    知在思索着什么,而那老太监在说完这话之后悄悄的抬起来了头,看见了李敦民这般作态之后,赶紧低下了头,而在那一瞬间,这老太监嘴角划过一抹诡计得逞的笑容。

    最后李敦民思索了半天,只得摆了摆手,道“你先退下吧,以后记住不得妄议前朝之事,王兄和青檀小姐这种身份的人是你能诋毁的?朕今日先念你并无过错,就先放你一马,下不为例。”

    说罢,李敦民双眸看着这老太监退出宫殿之后,直起了身子,整个人坐在了卧榻上边,面色有些阴晴不定,最后李敦民对着身旁的另一位太监吩咐道“姬无影不是前些日子回京了吗?叫他来宣室殿见朕,快去!”

    毫无疑问,离帝李敦民此时对于周敦颐和青檀已经有了很大的怀疑和忌惮,虽然只是一人之言,不过作为一个帝王,李敦民想起了周敦颐本人在民间的声望,以及青檀师门的特殊背景。

    “再去叫锦衣卫和执金司的人过来见我”

    李敦民这样吩咐着。

    刺杀?!王兄你最终还是装不下去了吗?呵呵,即便此事是假的,朕也不会再让你呆在宗正这个位子上了,你,还是去当一个清闲王爷罢!

    这一刻,李敦民的帝王狠心骤然暴露,那有些扭曲的笑容,阴狠的眼神盯着殿外。

    而金陵城的那处暗室里,被外人誉为南离剑圣的老头子已经换上一身殷红劲装,衣服正中间绣着一条赤龙,游走半身,远远看去,甚至因为那是一条活物。

    在茶几旁,一把青铜老剑正放置在旁,一刹那之后,这把青铜老剑已然出现在南离剑圣的手中,这老头子就这么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闭上双目自在其中的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这老头子双眼猛地一睁开,望向暗室大门,这门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了,竟然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老头子自知是谁来了,冷笑一声,对着一处黑暗说道“来都来了,还藏什么,这地方才有多大?你这个老匹夫还要跟我玩箭?”

    那黑暗之地紧接着也是传来一声冷笑,铁箭老僧一步一步的从中走出。

    二人四目相对,铁箭老僧最后主动开口道“你知道的,我今日来这里不是想跟你打架的”

    老头子又冷哼一声,道“鬼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这老匹夫出尔反尔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当真以为我还会信你说的话?”

第十六章 事有内幕

    铁箭老僧翻了个白眼,双手一摊,对着那老头子无奈的说道“你看,我手中什么都没有拿,背上的弓箭虽然还在,不过让我这个老和尚跟你这个威震四海的南离剑圣打近战?你会怕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铁箭老僧嘿嘿一笑,一只手掌揉捏着自己的下巴,取笑的看着这老头子疑问道“你该不会是怕近身打不过赤手空拳的我吧?”

    而老头子听到这话,嗖的一下就站立起来,这位南离剑圣的面容终于在些许暗光的映射之下,露了出来。

    这可以说是一张相对于铁箭老僧来说年轻的不成样子的面庞,虽然依旧是一张中年人的面孔,却显得格外英武不凡,那面颊上的几道疤痕,和雄壮的身体,跟那脱下黑色袈裟之后身体略显瘦小的铁箭老僧一比,简直就是高下立判。

    “你个老秃驴是还想再见识一下当年的那一剑的威力了吗?”

    说罢,这老头子左掌一伸手,那放置在茶几旁的青铜古剑在老头子的内力吸附之下径直飞向手掌。

    “且罢且罢,老和尚我今天来这可不是找你打架的,老和尚我还想多活几年。”

    铁箭老僧看到老头子想要拔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对于他来讲,那数年前的一剑之威,还是十分的刻骨铭心的。

    这天下之间如果想要找出来一个最了解南离剑圣的实力的人的话,那无疑就是他铁箭老僧。

    虽然当时那场战斗也有几人旁观,可是亲身面对那一剑之威的人,只有他这个老和尚了。

    那一剑的力道,铁箭老僧毫不怀疑可以轻松劈开一座高山,以至于当时他可以从那一剑之下捡回一条性命之后,他就以为是有神明相助,不然就算是他如今的修为,想要挡住当年那一剑,也是很难很难,难到他根本不敢去回忆。

    而老头子看到铁箭老僧被自己吓成这样,也是哈哈大笑,随后就把自己的青铜古剑随手一丢,不偏不倚的丢在了那茶几之上,而后老头子又坐了下去,脑袋依靠在椅子背上,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就说说吧,今天你个老秃驴来我这是有什么想谈的。”

    铁箭老僧听到这话,耸了耸肩,从一旁找来一个板凳,也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回答道“还能是什么,我就不信你这个老小子没有感觉出来什么不对。”

    老头子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明白铁箭老僧在说什么。

    铁箭老僧撇了撇嘴,心想这老小子又在打哑谜,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率先开口说道“就是我那徒弟忽地笑和你的爱徒苦木那一战的起因,你就不觉得有些不对吗?”

    老头子有些提起了兴致,正了正身子,身子向前面的书桌靠了过去,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

    伸出,表示让铁箭老僧继续说下去。

    而铁箭老僧看见自己的老对头这样作态,仿佛也是早就习惯了一样,只能卖了一个乖,继续说了下去

    “我那徒弟跟我说,在他跟苦木大战的前一日的时候,在傍晚他正在卧榻休息,而后听见了一阵敲门声,待等他开门之后,门外却没有一人,只是在地面上摆了两具尸体,而那两具尸体就正是他麾下执金司队伍的二人。”说到这里的时候,铁箭老僧突然有些口渴,站起身子走到书桌旁,从桌子上随手拿起一个杯子,又从一旁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之后一饮而尽,随后擦了擦嘴,又折射坐了回去,继续说道

    “我那徒弟在看到那两具尸体之后,认认真真的好生检查了一番,最后确认了那两具尸体上面,残留着苦木的剑气,皆是一剑毙命,而后我那徒弟性子有些莽撞,那一日夜晚时就召集了执金司的人马,连夜追赶苦木的踪迹,最终这才有了那一战,不过”铁箭老僧说到这里顿了顿,双眼打磨了一下此时老头子的眼神,确认没什么变化之后,嘴角上扬,笑了一声,继续道

    “老和尚我事后想了想,那二人皆是执金司的好手,虽然修为不是特别高,不过也不是凡人就可以一击毙命的,当时那座小城里可以做到这件事的人,无疑只有他苦木一人。”

    “所以你就觉得这是我徒苦木下的手?那你今日来这儿还有什么好说的?”老头子一只手拿起铁箭老僧喝过的茶杯,在手中玩弄,一脸玩味的看着铁箭老僧。

    “不不不,虽然种种源头皆是指向他苦木,不过老和尚我觉得真实的真相可不是这样的,毕竟苦木那孩子老和尚我也是见过的,很有我佛之像,必然不是嗜杀之徒。”说完这话,铁箭老僧双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而这般作态的在老头子看来,滑稽无比

    什么玩意有我佛之像,这个老秃驴在那一战侥幸捡回一条性命之后就不知为何直接剃发为僧,去了那座禅寺当起了和尚,自打那之后,穿着一身袈裟不知道蒙骗了多少不知真相的人们

    哼,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铁箭老僧自然不知自己对面的这个老头子是怎么想的,不过光是看了看那不屑的目光,就知道这个老头子现在心里指定没憋什么好屁。

    是的,当年那一战之后,有两个震惊大陆以及南离国的结局,其一就是铁箭老僧面前的这个老头子一战封神,威震诸国,而至于其二就是那场战斗之后,曾被誉为南离箭术宗师的铁箭老僧不知为何,选择剃发为僧,进入禅教,当起了和尚,这件事当时也是震惊了整个南离的武道,而这件事到现在也是一个无人知晓的谜团。

    而这两位昔日的对手现如今,一位被誉为南离剑圣,一位被禅教奉为铁箭禅师,

    特许其用黑色袈裟,皆互相代表着南离如今皇室的顶尖战力以及宗教的顶尖战力。

    “算了算了,别跟我给这绕弯子了,你个老秃驴不就是觉得这件事背后,有人在布局吗?”这老头子说到这里已经有些不耐烦,现在的他越看着这铁箭老僧那张看似和善的笑容就越发不自在,只想快点切入正题。

    养气,养个屁的气,还是做自己舒坦多了

    老头子嘟囔的小声说道

    “善哉善哉,施主能发觉到此事,真乃我佛之幸”铁箭老僧还没说完这话,只见老头子吼了一声

    “你个老头子再跟我给这装模做样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剑劈过去送你去见菩提达摩?”

    虽然这话火药味十足,可是在铁箭老僧的耳朵听来,却格外的舒服,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小把戏得逞了,面前这个老头子才是那个真正的老头子嘛,刚刚给那边装模做样的跟个什么样似的。

    “老和尚我怀疑,此事的背后,必定有他执金司的人在操盘,否则外人怎么可能办得到那些事。”

    “你的意思是指那两具尸体?”

    “那两具尸体身上剑气应该不假,是苦木留的无疑,不过这二人生前办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应该就是这件事的关键了。”

    说完这话,铁箭老僧双眸撇向老头子,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他相信面前这个人会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的。

    “我徒苦木,在与忽地笑大战前一日,被一些黑衣人围杀。”

    老头子冷不声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而铁箭老僧顿时瞪大了双眸紧紧盯着老头子。

    老头子感受到了铁箭老僧的眼神,继续说了下去“苦木他跟我说,那些黑衣人进退有度,身手不凡,应是受过系统式的训练,他当时为保姬无影以及周王府世子周不疑逃遁,凝气聚神,连刺两剑,击杀两人,随后不久,就出现了一个女子,下令所有黑衣人撤离,离去时还带走了那两具尸体。”

    听到这里的时候二人怎么可能还会不明白,结合了二人的诉说,拼接起来之后,这件事顿时就明悟了许多许多。

    “查那女子!从执金司和锦衣卫的编制之中查!”

    铁箭老僧直接这么说道

    老头子点了点头,原本他就觉得此事蹊跷,今日这铁箭老僧前来诉说之后,这才确定了此事背后定有人在故意操纵着整件事的布局。

    “不如,我二人去见一见姬无影?”

    二人四目相视之后,互相点了点头

    对啊,这件事可是还有两个见证者的,那姬无影可是皇室供奉,身经百战,自然注意到了当时许多苦木不曾注意到的细节。

    甚至于,或者那女子,姬无影会知道是谁?!

第十七章 蓝色鬼火

    皇城内一座颇具古雅的宫殿

    明明外面还是大白天,可是宫殿之内却烧着好几个柴火堆,南离剑圣风不平和铁箭老僧正协伴到来,二人刚一踏进殿内,顿时感觉到了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这股热气让本就常年居住阴冷之地的二人感觉浑身不自在。

    但是刚刚风不平才问了几个小太监,得知姬无影回京之后就一直呆在这座大殿里面,除了刚刚几个时辰之前被离帝传唤,这才出去了一次,而即便是出去的那一次,据当时看见姬无影的小太监说,姬无影当时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明明现在到了快要入夏的季节,可姬无影却还是不停的打摆子。

    “奇怪,那姬无影人呢?刚刚那个小太监才说那老小子就给这大殿中央烤着火了,这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风不平的双眼扫视了一下四周,除了看见了几堆柴火以外,连个人影也没有见到。

    按理说像姬无影这种老资历的供奉,皇室都会派给他几个小太监打下手,可是这阵子这座大殿昼夜不停的烤火所产生的高温,让那几个专门侍奉姬无影的小太监根本呆不下去,好在姬无影也是个好说话的人,就让那几个小太监呆在殿外服饰就行了,平时也就偶尔来殿内送一些食物,除此之外,这座大殿里也就只有姬无影一个人呆着了。

    铁箭老僧双眼微眯,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瞬时反手取下短弓,再一扭身,从箭袋之中抽出三发弓箭,不知何时便已然搭在了短弓之上指着一处地方。

    “还玩躲猫猫吗?”

    铁箭老僧嘴角微微上扬,有些得意的对着那空无一人的地方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玩了不玩了,跟你俩怪胎玩真没意思。”

    二人再一眨眼,同时转身看向背后,只见那全身包裹的跟粽子一样的姬无影就站在二人身后。

    “世人皆知姬无影轻功无双,可却忘了你这厮隐匿之术已然是神鬼莫测的境界。”

    看着铁箭老僧面色有些铁青,风不平虽然内心忍不住想笑,可是却还是恭维了一句姬无影。

    毕竟,取笑他这种事,还是在只有我二人的时候才最好,不过,这姬无影的隐匿之术刚刚竟是彻彻底底的瞒过了他

    风不平双眼仔细打量着如同粽子一样的姬无影,而后瞥了一眼铁箭老僧,面色有些难看。

    论感知能力,我不如铁箭这老秃驴,可即便如此他刚刚也是没有看出姬发无影的位置,这么看来,这姬无影要么就是得到了什么奇遇,要么就是,隐藏了实力!

    想到这里,风不平看着姬无影的目光越发的忌惮

    虽然外人称他风不平一剑败尽天下无敌手,可是对于这种自己根本感知不到的对手,稍有不慎,

    那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不过还好,这老小子是皇室供奉,跟应该不会站在对立。

    姬无影当然也感觉到了自己面前这二人对待自己状态的变化,连忙开口转移话题的问道“不知今日风王爷和铁箭禅师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在下做的吗?”

    风不平来回的打量了姬无影半天,好像是就在今日他才刚刚认识了这个当年跟他们同一辈的姬无影一样

    “我二人来此,是来问你,那日在商州,你,周敦颐那小子的儿子,还有我的徒弟苦木,被一群黑衣人围杀的事”

    “还有我徒弟忽地笑当时在不在场”

    姬无影对着风不平和铁箭老僧两人眨了眨眼睛,嘴巴微微张开,有些犹豫

    而风不平哪管这么多,一只手直接搭在了姬无影的肩膀上,手掌微微用力,体内的内力不停的从风不平的掌心流传到姬无影的肩膀上。

    而这股霸道的内力刚一进入姬无影的身体,就开始肆意的破坏,还没几息时间,姬无影的额头就露出了冷汗,身子也在不停的颤抖,虽然他在那一瞬间就想抽身向后退几步,可是怎奈风不平的力道之强,让他感觉自己如果向后退一步,自己的那半边的肩膀都会被风不平给活生生的撕裂。

    最后姬无影只能调动自己体内的内力想要稍作抵抗,但是姬无影的内力在跟风不平的内力碰撞的一瞬间,姬无影的那些内力竟是直接被风不平的内力一口吃掉。

    那怎么说也是老夫数月苦修才能有的内力啊!

    姬无影最终还是扛不住,只得被迫开口对着二人诉说了那日的情形。

    待得姬无影说完之后,风不平这才收回了自己的内力,装作无事人一样看着姬无影说道“你这老小子的内力也太柔弱了吧?莫非是水性内力?”

    姬无影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不过能确定的是,自打这件事之后,姬无影每次见到风不平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跟风不平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一时之间沦为笑谈,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老小子,你是怎么搞得?怎么这时候就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还把这座宫殿搞得跟个火炉一样?我怎么不知道你之前有怕冷这个毛病?”

    风不平自打进来这座宫殿之后就特别好奇这件事,在听完姬无影说完那些事之后,他和铁箭老僧心里就已经有了方向,而剩下来的,就是要好好让他知道知道为什么姬无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听闻这话,姬无影瞧了一眼铁箭老僧,风不平看到之后,笑了一声,附耳到铁箭老僧耳旁,说了几句话之后,铁箭老僧对着风不平点了点头,随后就快步走出了这座跟火炉一样的宫殿。

    “好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两

    个人了,你这个老小子有啥不方便说的就好好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姬无影在确认铁箭老僧走远了之后,双手颤巍巍的解开了自己的棉衣,慢慢脱下了那好几件保暖衣物。

    而最终呈现在风不平眼里的,则是一股已经骨瘦如柴,整个身子已经快跟个皮包骨一样的姬无影

    可以说,现在这副摸样的姬无影,除了脸颊还是原来那个摸样以外,整个人就快跟一摊白骨一样了。

    而风不平也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一下姬无影的身子

    姬无影看到风不平这样,连忙想向后退几步,可怎奈风不平的指头已经碰了上去

    而就在风不平的那根指头碰到姬无影身子的那一瞬间,顿时一阵鬼火烧起,在风不平的手指头上烧的越来越大,还没等风不平反应过来,这蓝色鬼火已然快要烧遍风不平的整个胳膊

    风不平连忙运转体内的内力,眨眼之间,内力化为蛟龙,游转在那蓝色鬼火燃烧的地上

    半晌之后

    风不平累的气喘吁吁,整个人的气力好似都用光了一样,而他的眼神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自己的那半条胳膊。

    自己的胳膊虽然看似无事,外表跟普通一样,可是风不平清楚的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内力经脉,自那条胳膊开始,竟是被分成了两半,也就是说自己现在根本就感知不到也运用不了自己那半只胳膊的内力了,就像是,就像是从那胳膊开始,自己身体的经脉和那条胳膊的经脉之间,多了一堵墙一样。

    而在这之后,风不平无数次的从身体经脉调动内力想要冲破那堵墙,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却仍旧无济于事。

    看着已经有些失神的风不平,姬无影叹了一口气,惋惜的说道

    “自打那日青檀偷偷把世子殿下带走之后,我有遇见了一队人马,虽然我凭借轻功侥幸逃脱,可是却不慎掉落一处山崖,再一醒来之后,我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调动不了体内的一丝内力,最后我拖着这残破的身子艰难的回到了金陵之后,翻遍了所有医学古籍,这才找出来了一条相似此症的记载”

    说到这里,姬无影从地上捡起脱下的棉袍重新穿了上去,紧接着又从地上捡起一个保暖护手递给了风不平,而后走到火堆旁盘膝而坐,背对着风不平继续说道

    “可是,那条记载之中所诉的关于此症的解药之法,需要不少极为罕见的药物,我短时间之内很难凑齐,最后可能是上天可怜我吧,就让我找到了一个偏方,那偏方说只要患有此症的人不停的在高温之下呆着,就能暂时掌握自己的内力,不过,这法子只能治标却不治本,唉”

第十八章 初遇剑圣真狼狈

    此时大殿紧闭大门,但是门外守着的几个小太监却未曾在意,因为刚刚出来关门的是离帝见了也得恭恭敬敬对待的铁箭禅师,而像他们这种身份低贱的奴仆,更是不敢过问这些大人物的事情。

    反正,现在里面呆着的那两位,皆是他们得罪不起的,既然什么都办不了,那就安安生生的守在门外候着就行了。

    没过多久,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一条缝,从那缝隙之中,探出了姬无影的脑袋。

    看着门外的那几个小太监此时此刻正站在一起闲聊唠嗑,姬无影咳嗽了一声,看了一眼那几个小太监。

    小太监们听到了咳嗽声之后连忙转身,一路小跑着跑到了门前,齐齐跪在地上,当中的那个小太监稍微抬起了头看着姬无影问道

    “姬大师可有什么要事吩咐小的们?”

    “去替老头子我把周王世子给从宣室殿请过来这里”

    话音落下,姬无影的脑袋缩了回去,殿门再次紧紧关闭。

    “你这老小子是怎么知道周家小子现在在宣室殿?”

    殿内的风不平此时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一只手臂被护袖和一套棉服给裹得严严实实,精神明显有些萎靡,但是听见姬无影的话语之后,还是有些虚弱的问道。

    姬无影双手一摊,对着风不平无奈的笑了笑,随机走到他的身边坐在对面,两人之间此时隔着一摊火堆。

    暖和了一会儿身子之后,姬无影长舒一口气,嘴巴有些打颤的说道“我刚刚被陛下叫到宣室殿了,在宣室殿的时候我看见了周王世子和长公主正在那里争吵。”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当姬无影说到周不疑和长公主争吵的时候,脸色明显有些不自然。

    一面倒的被长公主嘲讽的说不出话,只能冷哼,应该,应该也算是互相争吵吧?

    风不平自然看出来了姬无影面色的不对,不过他现在也懒得计较这么多,整个人瘫靠在大殿的石柱旁,额头上虚脱的冷汗让他现在整个人都跟被抽光了精气神一样,原本外表看似威武不凡,现在看着就跟个半只脚踏进坟墓的老头子一样。

    姬无影的眼睛微眯,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对劲,不对劲”随即姬无影颇为费力的走到了风不平的身旁,一张老脸凑了上去,仔仔细细的揣

    摩着风不平此时的模样。

    “按理说王爷你的修为绝顶,一身内力之霸道浑厚,而且被那蓝火燃烧的地方也只有一处,怎么会变成这种状态,这这这”

    姬无影有些慌了神,风不平不知为何此时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姬无影伸出一根手指颤巍巍的探到了风不平的鼻子之间,在感受到了鼻息之后这才放下了心。

    还好还好,王爷还活着

    希望那小子没有忘记当时老夫教他的那些东西

    双眸有些暗淡的看了一眼殿门,姬无影摇了摇头,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咚,咚,咚

    没过多久,殿门传来了敲门声,姬无影此时也无力的瘫在了地上,但还神识还有着一丝清明,用尽浑身气力对着殿门吼了一声

    “世子的话,请速速进来”

    而在说完这话之后,姬无影遂感睁着双眼有些费神,就闭住了双眼,此时殿内只留的两对若有若无的淡绵的呼吸声。

    而就当周不疑鼻青脸肿的推开门之后,一瞬之间扑面而来的热浪差点就把他给震得后退三步。

    一脸诧异得看着自己身旁得那个呆着自己来这里的小太监,而小太监连忙自觉回答道

    “这些都是姬大师的安排,请世子殿下速速进殿吧,待得世子殿下进去之后,小奴还要代为关门的”

    周不疑砸了咂嘴,有些无话可说,虽然他现在非常不想踏进这个火炉一般的大殿,可是直觉告诉他姬无影这么着急找他过来肯定是有大事的。

    算了算了,再怎么说那老头也救过我一命,热就热了

    周不疑咬了咬牙,下定决定之后就毫不犹豫的踏进了大殿。

    “姬老头?”

    看见跟个死人一样瘫在地上的姬无影和那靠在石柱旁的不认识的老头子,周不疑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走到姬无影身旁,刚要伸出手拍打姬无影

    可还没等周不疑手掌落下,姬无影却转了个身吭了声

    “世子殿下还是不要碰老头子了,大殿后方有一套针灸器具,世子请去代老夫取来”

    若有若无的呼吸,虚弱的声音,这些让周不疑下意识的听从了姬无影的话,取来了一个针灸包。

    “接,接下来呢?”周不疑的语气也不由自主

    的压低了下来

    “去,去,去用针封住那位王爷的左臂穴位,阻断左臂与身体经脉的,联系”

    姬无影微微的睁开了双眼看向周不疑,一只手艰难的抬起指向风不平。

    “哦哦哦,好好好”

    周不疑连忙走到风不平的身旁,手忙脚乱的打开了针灸包,从中挑出了几根细针,刚要对准风不平左臂穴位刺下去的时候

    “切记,世子殿下,不可与那位有任何身体的接触。”

    握着细针的手掌刚要刺下去的周不疑听到这话,动作停顿了一会儿,遂又下意识的选择了听了姬无影的话,改用指间细细捏住针尾,小心翼翼的刺进了风不平左臂上的穴位。

    陆续的用细针封住了风不平的穴位之后,周不疑已是大汗连连,这时候周不疑才反应过来自己浑身的衣服都被这殿内的温度给烤的不停的流汗,湿透了全身。

    而被封住了左臂穴位的风不平,脸上慢慢有了血色,头发也从刚刚的斑白慢慢的褪去,越发的回到了之前的颜色。

    全程周不疑一声不吭,都是下意识的动作,都看在了姬无影的眼中,这让姬无影的脸上有了一丝欣慰。

    这小子学医的天分可真不错

    周不疑收拾了一下针灸包,刚要起身走向姬无影身旁,只见风不平忽的一咳,地板之上竟是被咳出了一瘫紫黑色的血块。

    最让人一颤的就是,这紫黑血块此时竟然还在隐隐游动。

    周不疑被面前的这一幕景象瞬间镇住了,因为他不知为何,直接想到了自己当时在商州的那座小城之中醒来的样子。

    “唔”

    风不平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没过一会儿,总算是苏醒了过来。

    而风不平睁开眼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脸好奇看着他的周不疑,虽然周不疑不认识他是谁,不过风不平在撇到了周不疑腰间的玉佩,并想起了自己在昏迷之前姬无影叫来那人的名字之后,算是确定了眼前这人就是他侄子周敦颐的儿子周不疑。

    “我怎么了?”

    双眸有些无神的看着周不疑,风不平问道。

    周不疑此时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有些懵,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样一个他并不认识的老头子。

第十九章 乾元亨利贞

    宣室殿外阶梯下面,正有一群太监围在一起,只见在正中央的地上趴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太监。

    “起来回杂家的话”

    为首的那个青袍太监颐指气使,纤细修长的手指拿捏着自己的琉珠,那对双眼眯成了一条缝,斜着眼看着那正瑟瑟发抖的小太监。

    小太监哆嗦的站了起来,看着那青袍太监的眼神其中闪过一抹怨恨。

    身为太监,呆在这规矩繁杂的皇宫之中,看人眼色行事都是最基本的功底,小太监这眼神之中闪过的一抹怨恨自然也被这些太监们看的清清楚楚,那青袍太监旁边的一个太监直接就是伸出手一巴掌对着小太监扇了过去。

    “怎得,你个小娃子居然敢这么看乾公公?”

    这一巴掌的力道虽然不重,可是小太监年纪太小,受到了这一巴掌之后的力道之后差点就又被扇到了地上。

    力道虽然不重,可是太监们的巴掌却略有长处,那就是够疼。

    一只手捂着自己已经红起来的半边脸,怒目看着那扇自己的太监。

    那太监看见这小太监这般作态,提了提袖子,又要挥出一掌的时候,青袍太监摆了摆手,这太监才收回了自己的手掌,对着小太监冷哼了一声。

    青袍太监斜眼盯着这小太监,道“你叫什么?”

    “贞,元亨利贞的贞”小太监看见这青袍太监,最终还是放下了自己内心的小尊严。

    “哦?这名字,有意思”

    青袍太监听闻这话之后,面色一喜,随即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对着身旁这些太监吩咐道“你们都先下去吧,待会杂家带这个小子亲自去向周王世子殿下请罪”

    太监们看着突然缓和了的气愤,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听了这青袍太监的话之后就都散了。

    待得那些太监都走的差不多了之后,青袍太监看着小太监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兴奋,仿佛看见了一个绝世宝藏一样。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青袍太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对着小太监道“告诉杂家,是谁给你取的这个名字呀?”

    “是家父临终之前给小子起的”

    小太监平淡的说着这话,像是在说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

    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青袍太监听到这话之后神色一怔,声音顿时变得有些颤抖,对着小太监问道“临终?你父死了?”说到最后的时候,青袍太监的双手直接就是抓住了小太监的肩膀来回摇晃,这样子哪有之前那清冷的姿态。

    小太监被青袍太监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迷茫,下意识的回答道“我父上个月回到家之后就受了重伤,跟我吩咐了几句之后让我改名为贞,在他死后入宫,找一个叫乾公公的人。”

    乾公公?

    小太监突然反应了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这青袍太监,自己刚刚好像听见那些太监叫这青袍太监就是乾公公?

    “哈哈哈哈,死了,死了,你死了”

    青袍太监此时像是被人上了身,松开了抓着小太监的双手,摇摇晃晃的转了个身,对着这皇宫之内蔚蓝的天空肆意的大笑着。

    小太监看见这青袍太监失神的这样,原本以为过不了多久就会从暗出跑出一处禁军,抓住这青袍太监直接压下去,连忙身子往后缩了缩,想跟这青袍太监保持一定的距离。

    可在青袍太监向天大笑且包含怒意的吼了几句之后,脚步摇晃的走到了台阶上坐下来之后。

    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捉拿这个在皇城内喧哗的太监?

    小太监意识到好像有些不对劲,怎么现在感觉这皇宫里面现在一个人都没有,那些太监呢?禁军呢?

    小太监看了看四周,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这偌大的广场之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别看了,不会有人的”

    小太监的耳朵顺着这声音看向源头,只见宣室殿台阶上,青袍太监有些扭曲的脸颊,双眼眼角的地方隐隐有些泪痕,正冷漠的盯着自己。

    青袍太监缓缓的抬起手掌,掌心之处眨眼之间凝聚出来了一团内力球

    这内力球无时无刻都在向小太监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按正常人此时来说应该早就吓得跪地求饶,可是小太监看到这之后却一脸喜色的走上前来,不卑不亢的向着青袍太监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家父临终前曾向我演示过这内力波动球,家父说这皇宫内的太监,能够使得出这一招的仅有乾公公一人。”

    话音落下,小太监跪在地

    上向着青袍太监磕了一个头,道“请乾公公收我为徒。”

    “让我收你为徒,这是他临终前的遗愿,杂家自是答应,可,在此之前,小子,你要告诉我你父是被谁给重伤了的?”

    青袍太监翘起了二郎腿,面容变得有些桀骜,可眼神之中却充满了怒意。

    小太监被这个问题问的有些不知所措,纠结了半天之后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小子,小子也不知......”

    青袍太监听到这话之后没有暴怒,闭上了双眼,调整了自己的气息之后,慢慢的吐出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贞,你临死之前果然还是把这名给传了下来,你才是那个真真正正的真汉子啊.....”

    苦笑一阵之后,青袍太监站起了身子,一只手牵起小太监,另一只手指间对着空气一点,顿时周遭空间景象为之一变,眨眼之间,二人面前的景象已是一副宛若山水画的地方。

    青袍太监看着目瞪口呆的小太监,颇为自豪的解释道“此乃结合易经口诀自创之术,也正是这一手术法,才让杂家在我们一派之中苟活到了现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青袍太监的语气之中开始有些悲伤。

    而后不久,青袍太监缓过来了神,扭脸看向远方,洒脱的说道“乾元亨利贞五字,从今以后就靠你我师徒二人复兴了。”

    “走吧,为师带你回住处,先教你贞字心决”

    青袍太监此时挺拔伟岸的身姿,肆意妄为的作态以及刚刚宛若指点江山的样貌,在小太监的眼里,这哪里像是一个太监?这,这简直就是一代宗师的风范才对!

    小太监有些小心的问道“师傅,什么是,乾元亨利贞啊?”

    青袍太监轻笑一声,指间向着前方空间划过,紧接着点过几笔,竟是让那原本如同山水画的景色的空间被活生生的沾染上了一抹别样的颜色。

    指间落罢,远处的景色尽被一篇字给遮挡住。

    可惜此时的小太监并不认识多少字,可是即便如此,他仍知道,面前的这一篇字,是易经的八卦口诀。

    原来,乾元亨利贞,代表的是卦象。

    种种自打记事之后的疑惑在这一刻都瞬间得到了答案

第二十章 乾公公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行……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贞”

    青袍太监阴柔的脸颊被日光划过,那绝美无比的侧脸让的即便此时还是小孩子的小太监看的也有些脸红心跳。

    “这段话你要牢牢记住,要把它给刻进你的脑子里,死都不能忘掉,明白了吗?”

    青袍太监弯下身子,纤细的指间划过小太监的下巴,略有深意的继续说道“你父是第五代贞字传人,你从今以后就取名叫贞落了,记住了吗?”

    小太监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一样,用力的点了点头。

    青袍太监嘴角一笑,随即站起了身子,宽长的衣袍被微风刮过,那只手掌再度牵起了小太监,轻声“那我就带你去给那周王世子赔个罪,也让你认人人,毕竟,那小子…”

    脑海之中浮现出了周不疑那稚嫩的脸颊和莽撞胆小的性子,青袍太监眼神一亮,喃喃自语道“周敦颐一代人杰,他的儿子怎么可能会跟地痞流氓一般胆小懦弱呢?扮猪吃老虎么?呵”

    青袍太监不知为何冷哼一声,他虽然外表看似年轻,可是这宫廷之内的老人们谁不知道他乾公公历经三朝,算上当代离帝,已是辅佐了三代帝王,上一代的诸位皇子的品性,他再也了解不过,作为上一代出身嫡子,且品德出众,军中威望之盛,朝中也就那几家老将门才能与他一比了。

    而周敦颐当时最为出名的真正把戏怎么会是那些身外之物呢?作为见过周敦颐好几面的人,青袍太监自然知道,周敦颐真正拿手的把戏可是扮猪吃老虎。

    看似和善好说话,一脸慈善的模样,可是谁知道就是在这么一个外表老好人的手中,曾经死过不少穷凶极恶的狠人,无论是武道修为威名如风不平,还是宗教界的第一人铁箭禅师,亦或者是南离第一将门白家,见到周敦颐,都得恭恭敬敬的。

    不是他们得罪不起周敦颐,只是没必要与他结仇,毕竟双方结仇,势均力敌,弄到最后对谁都不好。

    结合其父的种种事迹,青袍太监再看年纪幼小跟这小太监一般的周不疑时,就带着些许忌惮。

    人家的爹都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行家,这儿子又会差到哪里去?

    再说,看似当代离帝也是个人主之像,种种决策并无错误,可是谁又知道,这个离帝就是个运气好的皇帝罢了。

    老一辈有风不平一人之威独压天下,小一辈又有南离三剑和诸多

    天才撑场面。

    文又有铁箭禅师道一本六祖坛经教导众人缓和国内矛盾。

    朝堂之上更有白家世代死忠皇室,宰相百官更是上一代离帝留下的班子。

    至于当代离帝所起的作用?

    现在看来就是个吉祥物罢了,不过当时南离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吉祥物而已了。

    他不需要有多么英明,也不需要有多么的体贴百姓,他只需要当个吉祥物,不要再像前两代的那个离帝一样,好大喜功还不用贤能之士,听信小人谗言空耗国力,致使南离连战连败,衰败一时,到后面甚至惨遭诸国围攻,要不是有南离皇城这么一座坚城,恐怕南离如今早就是迁都蜗居一方苟延残喘了。

    不过,青袍太监一边行走,一边又想到了刚刚离帝看着周不疑的神情。

    那神情,看着一个小辈都藏不住自己眼神之中的忌惮吗?

    还是说,已经不想当一个空有名号却命令出不了金陵城的吉祥皇帝了吗?

    想到这里,青袍太监诧然一笑,暗道自己怎么对皇室的事情这么操心,反正如今的南离无论是这个离帝怎么折腾,也不可能会衰败到哪里去,毕竟,现在的南离。

    实在是太强了啊。

    如果只是有风不平一人的话,大陆诸国大可熬到风不平去世,毕竟风不平在武道上踏不出那一步的话,寿命终归还是有个尽头的。

    可是如今的南离,却让诸国都为之惧怕的原因就在于,这个国家几乎没有任何破绽,青黄不接这种其余国家可能担心的事情,仿佛在如今的南离根本就不是个事。

    虽然小一辈还未曾成长殆尽,可是那风不平不还是活的好好的吗?

    只要风不平一人无事,诸国就不敢向南离开战。

    可虽然是这么想着,等到青袍太监领着身后的小太监进了那如同火炉一样的大殿之后,看见身子虚弱的不成样子的风不平时,青袍太监顿时慌了神。

    而侧卧在柱子边上的风不平在看见了那青袍太监的俊美的不像话的脸颊时,苦笑的开口道“乾公公今日怎得来了这里。”

    青袍太监撇了一眼那同样虚弱无比的姬无影,下意识的甩开了牵着小太监的手,连忙跑到风不平跟前,那焦急的神情看着风不平,手指刚要触碰上去,只见风不平闷哼一声,周遭内力波动震的青袍太监控制不住身子后退了好几步。

    而姬无影则是差点被甩到了殿门口,至于周不疑和小太监

    这两人则就更惨了,差点被活生生给震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看着青袍太监看向自己不解的眼神,风不平喘了几口气,指着周不疑说道“让敦颐这小子的儿子跟你说罢,老夫要休息一会儿”话音落下,风不平无力的闭上了双眼,只留得一阵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周不疑这才将他了解到的所有事情跟这青袍太监讲述完,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老头子是谁,怎么这些人一个两个的看见老头子那副模样都跟丢了神一样。

    听完周不疑说完整件事之后,青袍太监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他走到精神状态还有些不错的姬无影跟前,两人小声的讨论了几句话之后,都互相的点了点头,而后姬无影一根手指指着那小太监,对着青袍太监问了一句话之后。

    青袍太监解释了一下这小太监的身份,也对着周不疑说了一下他二人此时来这里的原因。

    不过此时的周不疑早就忘了刚刚在宣室殿发生的事情,刚开始还有些迷糊,到后面被小太监再三的提醒了之后,这才有些想起来。

    “噢噢噢,这么说来你是因为这么一件事来专门跟我道歉的啊”周不疑有些难以置信,不过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这宫廷内的规矩,这才草草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原谅小太监了。

    姬无影看着这两个小孩子,在青袍太监隔空给他渡了几分内力之后,这才有些了精神,对着二人道“好了好了,世子殿下您就先跟着这位小公公先出去罢,记住不要把此间事情说出去就好。”

    等的二人出去之后,青袍太监再也伪装不下去,一脸懊恼的自言自语道

    “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剑圣他此时这般状态,这这这,要是被诸国知晓了,那他们必然会趁此机会出兵联合攻打我南离的啊,这这这,唉…”

    姬无影听着青袍太监这一席话,有些自责的说道“此事怪我,让王爷他沾染到了这症,罢了罢了,大不了到时我自刎,以我一命谢罪南离。”

    青袍太监听到这话,怒火中烧,要不是刚刚听周不疑诉说,知道自己不能与姬无影肢体接触,不然的话现在他早就一只手抓住姬无影把他给按在地上一顿揍了。

    “你自刎?有个屁用!你死了剑圣就能痊愈了?你这是逃避你知道吗?啊?!”

    一顿怒吼,要不是此时殿外没有太监了,不然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第二十一章 东巽

    大陆东南方,原本是一处高山险峻偏僻荒郊之地,可在百年之前,这个无人问津的蛮荒之地,迎来了一位神秘人的到来。

    这人自号太昊伏羲氏,称自己是远古大能之后,在他来到这里的同时,还带来了数千精锐甲士,在这片还是野人划山而治的地域南征北战,最终打下来了一片疆域,遂立国巽,因地处东南,也被大陆诸国称为东巽国。

    太昊伏羲氏自百年之前称帝之后,定下国策休养生息,开发各地矿脉,结合了一股神秘势力的帮助之下,使得东巽国在这百余年间国力蒸蒸日上,成为了大陆东南的一大强国,带甲十万计,良将千员,竟是使得大陆上的诸个老牌大国皆是承认了其伏羲氏对于东南的统治权。

    太昊伏羲氏治国带兵极为优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太昊伏羲氏还特别擅长卜卦之术,相传其得到了上古大能的传授,精通易经,自创一脉名曰八卦,曾有甚者惊呼太昊伏羲氏可以算遍天下事,即便是一国之运数,也是轻而易举。

    而之后这一传言带来的后果就是,大陆上的一些德高望重的占卜大师纷纷前往东巽,其中一部分是为了拜在伏羲氏门下学习卜卦之术,而绝大部分的人都是想着前来与伏羲氏一教高下,争一争神算的名号。

    可到后面,无论是卜卦天才,还是卜卦大师,都被伏羲氏的手段所折服,尽归东巽国。

    自此以后,东巽国便成为了大陆上所有想要学习卜卦术的人必去之地,尤其是那伏羲氏的所居之地,竟是被卜卦一派的人尊为圣地,尊太昊伏羲氏为在世神算。

    可能其他国家的帝王都是靠着军队或者忠于自己的武道大能支持才稳住帝位的,每逢皇权交替之时,总是难免出现血雨腥风,即便是强如南离,在上一代离帝驾崩传位给当代离帝之时,国内军队变荡,朝野损失数员大将,要不是风不平突然崛起,与铁箭老僧一战之后,一剑之威响彻云霄,恐怕那诸国联军又要再次想要趁火打劫,掠夺南离疆土。

    可在东巽国,这个事情却好像不可能发生一样,因为太昊伏羲氏自百年之前建国至今,仍旧雄心勃勃,精力并未颓废,东巽皇室御医数次把脉之后,都确定了伏羲氏的身体跟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样,不出意外的话,再来百年寿命也是可以想象的。

    可虽然御医是这么说的,但是外人都以为,这太昊伏羲氏是因为参悟卜卦一术大成,用术法扭转光阴,给自己添了寿命,而有些阴谋论则是以为,这太昊伏羲氏其实就是远古时期的那五方上神所派来人间想要再度统治大陆的一个棋子,所以他才会像现在这样,寿命无止境一样。

    毕竟,神的手段,怎么解释都解释的通。

    而此时,成都城一处道家观内,一个老道士正手持拂尘抽打着一个躺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小道士。

    “你你你,怎得又趴在地上睡着了?这还是在老祖像面前,这简直就是,成何体统!”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之后,老道一手拽着小孩子的耳朵,把小道士给拎到了屋外面,一脚踢在了这孩子的屁股上,把这孩子给踢下了台阶,而这老道则吹胡子瞪眼的对着这孩子怒斥道“滚回去给我抄写十遍道德经,抄不完今晚不许吃饭”

    说完这话之后,老道士冷哼一声,转了个身走进了屋内,顺手把屋门给关了上去,只留得这孩子一人在外面不停的哭泣。

    过了一会儿,孩子发觉到了老道士正在屋内念着经书,小心翼翼的爬了起来,跟做贼一样悄悄的走到了道观大门外。

    手掌刚刚碰到了自己身上的那些红肿的地方,小道士直接痛的呲牙咧嘴,暗道这老道士下手真狠。

    不过小孩子仿佛没把老道士刚刚的话放在心上,骑在了道观外的一个石狮子上面,看着不远处走过的一个姑娘,吹起了口哨,嘴里还带着调戏的意思说道

    “姐姐,走累了吗?不如跟小生一起进道观里歇一歇,喝杯茶好好休息休息?”

    姑娘面色一红,顺着声音瞥了一眼,看见了是个小孩子,哼了一声,心想这又是哪家的野孩子,就没打算搭理,自顾自的走远了。

    “嘁,没趣,真是的,脸皮薄的跟自己的胸部一样”

    小道士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翻了个身无所事事的躺在石狮子上面翘着二郎腿看着太阳,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阵马蹄奔跑的声音越来越响,这才把这小道士给从睡梦之中叫醒。

    慢慢睁着自己睡意惺忪的眼睛,用手揉了揉,视线之中才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一男一女翻身下

    马,牵着马匹走到了这道观跟前,看清了道观之上的三个字之后,这二人的神情明显变得激动了起来。

    “歪歪歪,你们俩是来干啥的?我们道观今日闭观,休息的话,男的去北面的那个驿站,这位姑娘的话”说着,小道士跳下石狮子走到了这姑娘跟前,细细打量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继续说道“这位姑娘可以去我们观里的厢房歇息。”

    这二人听闻这小孩子这滑稽的模样,二人相视一笑,紧接着姑娘弯下身子,那柔美的面庞看着小孩子说道“这位小师傅,不知道木德师傅在吗?”

    小道士听到这话之后,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充满警戒的敲了敲这俩人,问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那男人戏弄的看着这小道士,心中突然有了一些想要捉弄这小道士的想法,随即开口说道“我们是木德师傅的远房侄子和侄女,今日来这里,是代替家里的人问一问叔父,家里给他找的那门亲事叔父他考虑的怎么样了?”

    “咳咳”

    从小道士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二人抬头一望,老道士正手持拂尘盯着他们。

    而小道士则是瞪大了双眼,嘴巴张的大大的,手指指着老道士和那二人,没过多久,小道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抽身就要跑走。

    可老道士一把拽住小道士的耳朵

    “疼疼疼,您轻点拽,哎呦,耳朵都要被您给拽掉了”

    老道士把小道士给从门槛之中拽了出来这才松了手,对着小道士有些不善的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心里怎么想的,就你这大嘴巴,今天知道了这件事,明天这件事还不得传到成都城里面去?”

    老道士甩了甩袖子,手指着那二人对着小道士继续说道

    “你小子给我记好了,这两个人是宫里面的人,不是老夫的什么远房亲戚,刚刚这两个家伙是在跟你开玩笑的知不知道?”

    教训完小道士之后,老道士面色不善的看着这二人,话音之中带着些许怒意的说道

    “怎么?拿老夫开玩笑很好吗?”

    二人连忙对着老道士道歉

    老道士冷哼着点了点头,语气之中的怒意还未褪去“说吧,你们两个人怎么今天来了老夫这里,是不是东夷出了什么事?”

第二十二章 木德老道士

    老道士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身子正襟坐在椅子上,右手缓缓拿起了茶杯,到了嘴边不慌不忙的吹了几口气,云淡风轻的对着那二人说道

    “这么说来,是有人告诉宫里的那位,南离出事了对么?”

    那男子点了点头,他当时作为御前侍卫,在伏羲氏接见暗插在南离的细作汇报事件的时候,听的一清二楚。

    老道士看着这男子,面色似笑非笑,语气有些讥讽的问道

    “让你二人来告诉我这件事的命令,应该不是宫里的那位下的吧?”

    说完这话,老道士一口饮尽杯中的浓茶,伸手招了招在一旁端着茶壶的小道士。

    男子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不悦的说道

    “此事不论是不是得到了陛下的首肯,那也是朝中大人物所属意的,莫非木德老师傅不愿出手?”

    木德老道士咧开嘴笑了几声,侧头等着小道士给自己的茶杯添完茶水之后一只手掌轻轻的拍了拍自己旁边的那个椅子,小道士连忙安安生生的坐了下来。

    待得小道士坐下来之后,木德老道士的身子向椅背靠了过去,整个人变了一副懒散样,对着那男子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你们小一辈的人还真是沉不住气,一听说南离出了事一个个的都想着趁火打劫,可是到了要出手的时候还不是都得来找我们这些老人替你们出手,好让你们坐享其成。”

    此言落下,那男子顿时发作,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剑直接就是指着老道士的面额,怒道

    “我叫你一声木德老师傅是看在你年纪大的面子上,可别以为我当真怕了你?!你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

    而另外的那个女子,看着同行的这男子这般作态,抿嘴一笑,眼神有些火热的直直盯着那小道士。

    屋外一阵冷风刮过,女子扭头瞧了一瞧屋门,可再等她转回头的时候,只见跟自己同行的男子已然是身首两处。

    那男子此时的身子还直挺挺的站在原地,鲜血也没有喷洒,而且手中的佩剑还未落下,可是,他的脑袋却在那一瞬之间掉在了地面上。

    女子看着那脑袋上嚣张无比的神态,顿时惊慌失措,浑身瑟瑟发抖的看着那冷眼旁观的木德老道士。

    “你,你,你,你你”

    女子此时已经是被眼前这一幕给吓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不止是身体发抖,就连神情也没有了之前的那般姿态。

    木德老道士轻飘飘的站了起来,踏着脚步慢慢的先是走到了那已经没了脑袋的身子边上,伸手推了一下,那身子这才向后重重的倒了下去,从脖颈出流出了鲜血。

    缓缓的走到了那副脸上还带着怒意的脑袋旁,木德老道士对着这玩意冷哼一声,道“你个小孩子,还真是给脸不要脸,让你来找我的那个所谓的大人物就没有告诉过你,老夫最烦有人拿着剑指着老夫吗?”

    木德老道士对着那玩意说完这话之后,转身对着小道士继续说道“去,把这些东西收拾干净,丢到后院当肥料。”

    小道士撇了撇嘴,仿佛见惯不惯的嗯了一声,旁人看来无比恐怖的一幕,在这小道士的眼里却跟个平常事一样,他此时心中感

    到可惜的恐怕就是,没有看清楚木德老道士到底是怎么出手的吧?

    看着这小道士听了自己的话,木德老道士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瞥了一眼那女子,擦了擦自己的手,道

    “你替那个家伙继续说下去,老夫听着呢”

    说着,木德老道士已然回到了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拂尘放在茶几上,一只手拿起那还尚温的茶水,抿了一口。

    一段时间之后

    小道士走进了那间屋子,活动了一下全身的筋骨,自己一个半大小孩,搬起来一个成年男子到道观后院,那简直不要太累。

    “哎师傅,那姑娘呢?你该不会也把她给?”

    木德老道士听到这话面容一变,自己怎么在这小道士眼里成了一个嗜杀的道士了,果然还是拂尘抽的不疼,下次该换点别的东西抽他,嗯...找个鞭子吧。

    心里这么想着,木德老道士嘴里却心平气和的回答道

    “她回去复命了,老夫无缘无故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女子下手,你是不是欠抽了?”

    小道士颇为怀疑的哦了一声,而后走到了木德老道士背后,给他捶起了背,一边捶一边嬉笑的说

    “师傅,南离出了什么事啊?宫里的人都找上门来了。”

    木德老道士伸了个懒腰,换了个姿势让小道士继续捶背,悠闲的解答道

    “还能是什么事,又有细作来报南离风不平受了重伤,想让宫里的那位陛下趁此机会下令劫掠南离与我东巽的边境,这种事一年能报个七八回,当作耳旁风听听就罢了,那些朝中的小辈们这回居然还都信以为真了派人想请老夫出手挡住那铁箭老秃驴,真是一群愚蠢之徒。”

    小道士扑哧一声就笑了出声,开玩笑的说道“该不会是那些朝中的大官们有些人对师傅您有仇,想借此机会让师傅您去跟那风不平碰上一碰?”

    这也就是小道士开的玩笑了,要是旁人开出这种玩笑,估计木德老道士早就让那人身首异处了。

    木德老道士轻飘飘的说道

    “你看,连你个小屁孩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可偏偏那些所谓的东巽青年俊杰却跟个什么样似的信以为真”

    这也难怪,风不平那般绝顶修为的实力,现在的小辈们都只是听闻,一个个的都以为剑圣的名号是被吹嘘出来的,真是可笑,虽然木德老道士没有跟风不平交过手,不过他在十几年前代表过东巽道家去往南离与铁箭老僧讨论过各自所信奉的理念,在那个时候,正值中年的二人也切磋过武艺,虽然三战也没有分出胜负,可是铁箭老僧的那支支利箭,却让木德老道士忌惮不已,自己当时但凡要是稍有不慎中了一箭,估摸着也要丢了半条命。

    可即便是跟自己打了一个不相上下的铁箭老僧,在那之前跟风不平的一战,却被风不平一剑败的心服口服,这要是放到自己身上,差不多也就是挨上一剑就要撒腿可劲跑的狠角色了。

    而后木德老道士好像是想起来了些什么,扭头看着小道士,嘴角微微上扬笑道

    “怎么,怕你师傅出手?”

    小道士犹豫的点了点头

    说这话的原因其实也就是因

    为小道士其实真实身份就是南离皇室中人,在几年前被南离皇宫之中一个叫做乾公公的人送来了他木德老道士这里,而那乾公公,木德老道士见了他面之后,才知道了这人就是自己道家一脉在南离的魁首。

    据乾公公所说,这个小道士的身份不宜多说,只告诉了木德老道士就把他当作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教导就行了,让他跟在木德老道士身前学习道法。

    木德老道士当时也奇怪,你乾公公在道法上的造诣并不比我差,怎么需要大老远的把这孩子从南离送到了东巽?

    乾公公当时苦笑一阵,说自己的道法早就在百余年前不再正统,自己现在走的道路,早就不是曾经道家先贤们所走过的路。

    自己这条路,不适合这个小孩子,乾公公还是希望这个小孩子能跟着木德老道士学习最为正统的道家术法,而不是像他一样,已经快成了一个邪魔外道。

    “别想太多了,即便是他风不平意外受了什么重伤,你们南离能撑得住场面的武道高手还是有一掌之数的,而那几人之中,有那么一两个还是你师傅我颇为忌惮的。”

    话说到这里,木德老道士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铁箭老僧以及乾公公和一人的脸。

    看见小道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木德老道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给他解释道

    “这么给你小子说吧,那风不平的战力就相当于是大陆最顶尖的没有之一,而在他之下的那一阶层的修士,也就是你师傅我这一个阶级的,那南离至少还有五人,而我东巽,即便是加上你师傅我,估计也就只有三个这样战力的人,所以即便是风不平重伤不能出手,我东巽国拼尽全力想要趁火打劫南离的话,光是顶尖战力这一点,就已经是落了下风,更别提你小子听不懂的什么军队实力了。”

    小道士听着木德老道士仔仔细细的给自己讲述明白这件事之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顿时心满意足的一蹦一跳的走出了门外。

    看着小道士渐行渐远的身影,木德老道士不知为何叹了一口气,语气不明的喃喃自语道“可如果这事是真的,到时候肯定就不止我东巽出手了。”

    木德老道士这话其实也很简单

    既然东巽都接到细作线报说风不平重伤未愈,那相信其它几个南离的邻国也在这个时候知道了这件事,虽然南离即使去掉风不平也有至少五位顶尖战力的修士,东巽只有三个,可是如果到时候再加上其它几国的顶尖战力的话。

    南离的情形就顿时有些危险了起来

    顶尖战力已然落入了下风,即便是南离的军队实力也是冠绝大陆,且有名将之门白家老头子统帅,可,终归还是双拳难敌四手的下场。

    而且,到时候如果这件事被证实是真的了的话,即便是自己不想出手,在大势的影响之下,自己到最后肯定还是要被逼出手的。

    一想到自己那唯一的小徒弟日后不知道会怎么看待自己,木德老道士的面色就越来越难看了起来,不禁心中暗道

    只希望你个老家伙不要真的出事啊,就跟之前的那几次一样,将此事变成一个谣言就行了。

第二十三章 未战心怯

    东巽国坐落大陆东南方,百年前太昊伏羲氏立国,定国都为成都城,东巽国虽被大陆众国邦推举为三大国之一,可是东巽国的军事水准,却连一些小国都比不过,即便是这里面有了一些因为东巽国境山路崎岖,导致军队调动时间和物资粮草的补给线漫长,再加上东巽国的邻国实力的强盛和东边蛮夷的滋扰,使得伏羲氏不得不在对这两方势力的边境线布置了重兵。

    甚至伏羲氏还下令给防备东夷势力的军队,说即便是国内发生动荡,也不得擅自离开防线。

    这才弄得东巽国常年可以调动参加军事行动的兵力最多也就只有数万部队,且东巽百年光阴之间,并没有出现一个哪怕是合格的帅才。

    不像是他们的邻国南离,白家一门历经数代,出了三位元帅之才,数十位大将。东巽是一个都没有,哪怕是将才,也就只有几位看的过去的将才。

    不过这也是因为东巽立国乃是以卜卦为主,军事为辅,这点从当时伏羲氏仅仅带了数千甲士便可以在当时大小实力错杂的这片土地上南征北战无一败绩就可以看出来了。

    不过东巽军事水准只能跟小国比比的原因也不是因为士卒身体素质低下而造成的,因为这片大地上的居民,哪个不是身手矫健,接受过丛林之中虎豹蝎蚊的考验,从中脱颖而出的?

    怪只怪大部分人都没有得到合适的教育,当时伏羲氏在这里跟那些原住民打仗的时候,那些原住民的行伍连站都站不直,双方对着冲锋的时候,一旦稍有失利便都作了鸟兽散,仿佛他们对于打仗的思路还停留在原始时期一样。

    即便是伏羲氏花费百年时间励精图治,也才只能保证成都城这一片的小孩子有书可读,让他们得到了教育。

    谁让东巽疆土之间到处都是高山峻岭,草木树丛,普通人来往两地的交通工具只能靠着自己的双脚走过去,而且在去的路上还得小心身旁时不时出现的各自毒物。

    不过毕竟是被公认推举为三大国之一的强国,虽然国内种种忧患短时间还解决不了,但是东巽的道家一脉兴盛之极,光是代表东巽国修士的顶尖战力,那三人之中,有两人就是道家的道士出身,其中一人如今在东巽朝堂之上身居高位,另一人,就是成都城外的道观木德老道士了。

    俗话说道生万物,这两位老道士的道法精深,一人已然为造化之根,而另一人也快修成教化之本。

    再靠着伏羲氏神乎其神的卜卦之术,东巽国总能在各种天灾**之中悄然逃出,而这伏羲氏,也就是东巽为何可以立足三大

    国之一的最大底牌了。

    南离开过老祖燧人氏何等霸道?即便是天帝泰一也只能与他斗个两败俱伤被迫低头,而五方上神被尽皆屠戮,残留一丝神魂苟活于世,可如今为什么却只能被称为三大国之首?而不是唯一的那个强国呢?

    还不是因为南离近百年皇位争夺凶狠,几乎每一代皇位争夺都要大损国力,甚至近几代的皇位继承之时,都引来了诸国联军讨伐,要不是突然出来了一个剑圣风不平一剑震慑诸国,恐怕南离如今连三大国的门槛也进不去。

    一个贤明的君主对于一个大国,亦或者小国的影响都是巨大的,而伏羲氏的作用也就体现在了这里,他作为开国君主,不知熬死了几位也是颇为贤明的诸国君主,他的寿命和他的贤明,这两者也就是他能够让东巽称霸一方的最大底牌。

    本来按照伏羲氏原本的规划,东巽还要在埋头发展自身五十年,才能追赶上中原诸国的平均实力,毕竟他们东巽地处东南,百年之间也没有什么大战,这个方针原本也是要继续进行下去的。

    可,东巽安插在南离皇室的细作前些日子却传来消息说剑圣风不平意外重伤,短时间内无法痊愈,这间事情虽然伏羲氏在得知的一瞬间就下令封锁此条情报,可却不知怎得,最终还是传到了一些人的耳朵中。

    顿时东巽朝堂诸人就跟炸了锅一样,尤其是那些以兵部尚书为首的少壮派官员,一个劲的鼓捣众人,想要出兵联合诸国攻打南离。

    本来就经历了百年和平光阴的东巽,其实现在东巽的年轻人却早已对战争无比地渴望,可怎奈邻国南离各种水准都甩了他们好几条街,尤其是风不平一人的威压震慑的老一辈不敢对南离有任何非分之想。

    可现在东巽朝堂之上的官员,早已换了一茬又一茬,现在有差不多三四成都是年轻人居多,他们对于战争的渴望,早就无法忍耐了,而他们对于老一辈口中所说的剑圣,大多也就是暗讽,以为是老一辈的人见识太窄,随随便便就被一个人给吓住了。

    他们现在的眼里,只有战争二字。

    伏羲氏虽然贵为帝位,但是他的性子却因为岁月的煎熬,慢慢的有了些许懦性,虽然他也知道此事不能妄下决断,可是随着一日又一日的过去,关于对南离发动突袭战的声音越来越大。

    伏羲氏这才下定决心,要在朝堂之上把这件事给商讨的明明白白,无论是战是和,都要赶紧做出一个决定。

    可就在朝议的前一天夜里,伏羲氏却遭到了一次凶险的暗杀。

    暗杀的结

    果就是,伏羲氏昏迷不醒,刺客自尽而死。

    这本来应该要彻查成都城有没有刺客同党,可是那刺客却在自尽之前,用自己的鲜血在墙壁上写了这么几个字。

    刺杀者,南离义士也

    这一行字就像是引线一样,瞬间点燃了那些本就主战派的官员们,好战之心更加旺盛,即便是原本的一些中立派此时也有不少人加入了主战派之中。

    虽然很多人都看得出来,这件事的破绽太大了,可是这个节骨眼上,伏羲氏昏迷不醒,那些主战派的气焰越发嚣张,恨不得第二天就整装待发。

    成都城内一个官邸之中,一伙年轻官员正聚在一起饮酒作乐。

    他们之间的话题无非就是抱怨朝中的老一辈们的懦弱如鼠,一个个的都被南离表面上的强大给吓破了胆。

    这些人之中时不时还有人慷慨激昂的说如果让自己带一兵马,必定可以趁南离不备一路杀到金陵城下,威逼南离签下城下之盟,壮他东巽之势。

    可抱怨归抱怨,他们之中对于出战的期望已然到达了顶点,在他们看来,这时候不论是不是南离人刺杀的伏羲氏,这都可以成为他们攻打南离的借口,大不了到时候再联合诸国,还愁打不过一个没有风不平的南离国了吗?

    而此时另一边,丞相府里,几位年过半百的官员正在屋内喝茶论事。

    他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沉浸宦海数十年的老狐狸,谁看不出来这刺杀背后必然有一主谋,他们甚至都能推论出来这成都城里最有可能成为这幕后主使的到底是谁。

    可是无论到最后知不知道那人是谁,都无济于事,因为伏羲氏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而那幕后主使本身就可以让手下死士悄无声息的进入皇宫并且完成刺杀任务最后写下那一行字。

    那这个人的身份他们这些老臣早就已经心照不宣了。

    最后只能齐齐叹息

    主和派的最大助力伏羲氏已经昏迷,仅靠他们这些老家伙,是阻挡不了满朝官员的意志的。

    更何况,这也是那位的意志。

    几位老臣相视一眼,眼神之中皆是无奈,他们此时已经做不了什么了。

    这个齿轮,已经开始运转了,他们都不想成为这个齿轮运转下的第一批牺牲者。

    更何况,即便风不平未受重伤,南离也拿不了他们怎么样,本身他们这里就被中原诸国称为穷乡僻壤,估计偌大的南离,也看不上眼吧?

    大不了到最后向南离纳贡便罢。

第二十四章 决意以下,主和失利

    大朝议,这是大陆上所有国家的一个通用的规矩,每隔一月,便会在新的一个月里的第一天的时候举行。

    由朝廷为主,邀请国内致仕的高级官员以及贵族和各位王爷参加,探讨上一个月的国家方针是否有什么错误或者可以在这个月改进的政策。

    这个大朝议在各国向来都是朝堂之上的每月大事,毕竟这可不是跟以往的三天一朝会一样随便讨论几句有的没的,哈拉几个时辰就下朝无事的。

    参加这个大朝议的人,最起码也是一方封疆大吏级别的官员,尤其是那些受邀参加的致仕官员,说是曾经执掌国家部分权柄的巨矗也好不为过,更别提那些王爷贵族们了,身份高贵,随便说一句话,身旁得那些仆役们不都得仔细琢磨这句话是不是有着深意。

    更何况,今日东巽国得大朝议上,作为君主得伏羲氏昏迷不醒,压根就主持不了大朝议,这就导致,今日得朝堂之上有的话题只有一个。

    那就是对于南离的态度,究竟是战是和。

    光是从今日分配的坐席就可以看出来了,那些宫里负责这一事务的官员太监们,心照不宣的把主战派和主和派分别分到了两边安置。

    这就更加看得出来此时东巽国的两派分化的有多么严重了,在那位负责安排坐席的官员分别把每个人安置在自己的座位之上后,仰着自己高傲的头颅,头也不回的就走进了主战派的领地。

    这个官员的这一举动也是看的那些主和派的老臣们不禁连连叹息。

    虽说那个官员品阶不高,也没什么话语权,可是这不也就能看得出来,此时两派的天平,已经快呈现压倒势的向着主战派偏去。

    主和派的那零星几人,各各的眼神都露出了无奈至极的目光看着对面那声势浩荡的主战派。

    而那主战派的一伙人之中,年龄大多都是以三十多岁的少壮派官员居多,其中不乏一些东巽近几年额年轻俊才。

    而反观主和派这几个人,虽然官阶不低,话语权有那么几分分量,可是他们之前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是勉强压制住对面那些小伙子们的念头。

    可是自从前些日子巽帝伏羲氏遭遇刺杀昏迷不醒之后,他们也就无法再对这件事起的了什么大作用了。

    东巽国现存王爷也有四五位,手握大权的只有两位,而那两位王爷,却全都在主战派里跟着那些小辈们把酒言欢。

    “申相,您这次真的不能阻止这件事吗?”

    主和派的那几人看见从大殿外走来一捞着,连忙起身,一人对着那老者有些不甘的问道。

    而那老者神情纠结,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缓步走到了朝堂中央。

    而这个老者其实就是东巽国此时的丞相申植萃,曾经他也是主和派的一员,主和派也是靠着他在朝堂上的分量,才可以与主战派的那群人相安无事,可是前些日子巽帝伏羲氏遇刺之后,身为丞相的申植萃,自然是看出了此事的破绽,甚至他在第一时间就确定了此事背后是谁下的手。

    可是他也看到了另外的地方,那就是如果此时出了这档子事他身为丞相却还是呆在主和派的话,既对不起昏迷的巽帝伏羲氏,也对不起自己的操守,而且如果他还是一个劲的要求主和的话,恐怕计划刺杀事件的那幕后凶手,也会拿此事来设计自己,将自己给逼得引咎罢掉自己的相位,如果这样的话,那他根本就不敢想象一个朝堂之上满脑子都是战争的东巽会变成一个什么模样。

    所以他能做到的只有暂时牺牲掉那些曾经的同僚,来保全自己的相位,以便以后让自己有足够的能量来引导东巽不再变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军事主义国家。

    主事太监看了看人都到齐了,于是清了清嗓子,道

    “今日大朝议陛下身体不适,不便参加,由丞相代为主持。”

    申植萃拱手对着那空荡荡的龙椅行了一礼,随后转身,看了看两排的官员们,深深的吸了口气,抬了抬头,沉声道

    “本月的大朝议,主要讨论的话题就是我东巽对于南离态度的一事,究竟是战是和,请诸位同僚发表自己的看法,最后由本相与六部尚书们共同决定此事。”

    话音落下,只见那主和派的一位老官员连忙走到中间,对着申植萃行礼之后说道

    “南离立国数千年之久,国内安泰,国力强盛且军事实力无法估量,再加上其国内高手众多,而我东巽立国不过百年载,无论是国内常备军的数量和质量都不是可以跟南离相比的,更何况南离还有白家老帅统军,剑圣风不平坐镇金陵,此时贸然与南离开战,实乃不智啊。”

    老官员说这话的时候,虽然种种话语都直指事实,但是那一旁的主战派官员们都是一脸不屑,于是乎,主战派出来了一位身披重甲的小将,桀骜的说道

    “申相,据我等所知,那白家老帅早已卸任元帅一位长达十几年,现如今只是一个在家里闲来无事逗鸟的老头子罢了,更别提那风不平,现在重伤未愈,我东巽地处东南,本就易守难攻,我等只需三万中央军,出川之后直扑南离边境,四处为战,定可打南离一个措手不及。”

    这小将刚一说完,那主战派之中又走出一人,这人虽年纪不过二十,但他是伏羲氏的皇孙,地位颇高,他一出来,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申植萃,补充道

    “即便是我东巽出师不利,那也大可退守入川,谅那南离驻军攻打

    ,除非他们是插了翅膀,不然休想入川。”

    这皇孙话一说完,笑着看了一眼那主和派的老官员,小声说道“真是个老怂包。”

    “你!”

    老官员怒视看着这位皇孙,要不是顾及这人的身份,恐怕他早就让左右把这小子给打出去了。

    皇孙看着这老官员拿他没办法,冷哼一声,遂对申植萃行了一礼,语气莫名的说道“小子知晓申相担忧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单凭我东巽一国,难以跟偌大的一个南离相较,那么,如果再加上西坤国呢?”

    皇孙说完,拍了拍手。

    从殿外再次走来了一人,这人整个人都被黑袍所包裹着,只露出一对双眼,虽然此时还是白天,可是这个人身上却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这人走到皇孙旁,古怪的对着申植萃行了一礼,冷淡的说道

    “下国使臣,见过申相。”

    申植萃的双瞳猛缩,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人,声音微颤的问道

    “你?你,你是西坤国的黑袍圣君?”

    被称为黑袍圣君的这人讥笑了几声,道

    “想不到申相还记得我这个老古董,没错,正是在下。”

    看见这人承认了自己是黑袍圣君之后,主和派的那些人顿时面色苍白,无力的低下了头颅,那本想继续开口主和的老官员也是无奈的走回了坐席坐了下来。

    他们知道,这件事从这黑袍圣君代表西坤国出现之后,就已经成了定居了,他们再怎么说也已然是于事无补了。

    黑袍圣君滋滋的笑了笑,摊开双手,拿出了一份竹简递给了申植萃,挑了挑眼继续道

    “这就是我们西坤国此次关于组建联军的具体规划了,申相且细细看。”

    申植萃面色难看的接过了这份竹简并没有打开,而是皱了皱眉头看着黑袍圣君,询问道

    “你既然还活着,那,那几个人应该也?”

    黑袍圣君瞥了一眼申植萃,略显不满的回答道

    “他们自然还活着,不然我西坤国此次怎么有底气敢挑衅南离?”

    说到这里,黑袍圣君顿了一顿,嬉笑的继续说道

    “至于风不平那老家伙重伤的消息,也是经过那些家伙确定过了的。“

    申植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既然是他们确定过了的,那自然是真事了,那么本相就”说到这儿,申植萃看了看主战派,发现六部尚书都在那里,继续说道

    “同意组建联军,共讨南离不义之举。”

    “申相贤明”

    主战派的众人对着申植萃皆是心照不宣的夸奖到。

第二十五章 黑袍圣君,西坤五大将

    这天下午,木德老道人在道观中刚刚用完膳,从书架上取出一篇经书,悠闲的在前院散着步,时不时看着殿中那已然生了锈积着不少灰尘的钟板。

    此时虽然已过午时,正是那些道士们该要修习道经的时候,可是这道观之中却格外的安静,原因也无他,只因这座道观里面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两个道士。

    一个就是木德老道士,而另一个则是那来自南离皇室的小道士了。

    那个小道士天性慵懒,虽然他在道法上的天资在木德老道士眼中看来的确不凡,然而这个小道士每日用来修习道法的时间也只有清晨的那两个时辰。

    现在这个时间,那小道士应该正在那后院睡着懒觉了吧。

    木德老道士想到这里,无奈的笑了笑,反正在他看来他自己又不是佛教的那些迂腐不堪的老秃驴,修习道法罢了,随性而为便可,再说自己教训那小子的次数也不少了,可还是改变不了那小子慵懒的性子,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忽视算了。

    “啧啧啧,谁能想得到,三十年前一记拂尘平东川的木德老道士居然成了现在这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子。”

    一阵阴风刮过,那一身被黑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袍圣君已然是出现在了道观大门之中,一脸讥笑的看着木德老道士。

    木德老道士眉头微微一皱,难以置信的看着黑袍圣君说道

    “你这老鼠,怎么还活着?你不是早在”

    “早就死在风不平那老家伙的一剑之下了?”

    木德老道士话还没说完,黑袍圣君一眨眼闪身到他面前,紧接着右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拍出。

    木德老道士冷哼一声,体内内力在这一瞬间激荡而出,在自己的身子旁形成了一圈护体内力。

    一掌落在那圈内力屏障之上,几息过去,掌力已经被消散的无几,而那护体内力除了变得有些虚浮轻微摇晃以外,并无其它变化。

    黑袍圣君这才收回了右掌,咂了咂嘴,双目如蛇目一样阴狠的盯着木德老道士,开口说道

    “看来你个老家伙实力还没退步,那我西坤国也就放心了。”

    木德老道士强装镇定,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刚刚出的那一掌之力,虽然看似被自己轻松化解了,可是如果那黑袍圣君细心一点观察就可以看出来,自己的内力在刚刚收回的那一瞬,已经是有了些许裂痕。

    木德老道士面色有些不喜,看着这黑袍圣君,语气之中有些怒意的问道

    “老道士我实力怎样关你西坤国什么事?”

    “嘿“

    黑袍圣君乐了一声,遂绕了一圈仔细看了几眼木德老道士,有些讥讽的问道

    “难不成你们东巽的那些人还没通知你个老家伙吗?你们东巽昨日的大朝议上,已经决定了和我西坤国组建联军,共讨南离不义,这场大战将起,怎得,你个老家伙还被蒙在鼓里?”

    木德老道士咳嗽了几声,撇了一眼这家伙,语气不悦的说道“此事关乎老道什么事,老道不过是一个道士罢

    了,大国之间的纷争,从来都不是我辈所倡的。”

    黑袍圣君白了一眼这家伙,冷笑连连,反正自己已经确定过了这个老道士的修为并未退步,甚至有可能更胜当年,随即自觉并无呆下去的必要,便扭身施展轻功就要遁去。

    而在他遁去的那一刹那,对着木德老道士留下了一句话

    “别给我跟着装什么圣人,风不平重伤不能出手,那个老秃驴也将大祸临头,他南离现在还在闹皇权纠纷,就是一个可欺的玩意,你觉得我们西坤国会作无利的事?”

    待得黑袍圣君消失之后,木德老道士的面色这才变得有些愁眉苦脸。

    而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只听身后一阵树叶擦动的声音响起,木德老道士下意识的正要出手

    “师傅,那个家伙,说的是真的吗?”

    是小道士。

    木德老道士一脸懊悔的看着小道士,有些愧疚的回答道

    “如果是他们的话,此事应该是真的了,风不平,他真的受了重伤....”

    毕竟那黑袍圣君的来历,他再了解不过,那可是西坤国护国五大将之一的人物,他一直以为,这个人早在三十年前诸国联军围攻南离的时候,就与剩下的那几人惨死在风不平的剑威之下,可是现在看来。

    不但他还活着,那西坤国剩下的几个老家伙也还活的好好的,不然,他们怎么会那么确定风不平的消息,正是因为那几人之中有一个人就是曾经与伏羲氏比较卜卦之术惜败的家伙。

    那个家伙的卜卦之术,即便是当时的伏羲氏也是赞不绝口,甚至亲口说如果论卜卦人的运数,自己不敌这人。

    而现在西坤国带来了与东巽组建联军的消息,估计就是那个家伙卜卦出了风不平重伤的原因。

    那西坤国五大将,就自己所知,擅长战斗的与自己同一阶级的就有两人,再加上如果其西坤国当代坤帝实力也是不输那二人,这么看来,再加上自己东巽这边的三位顶尖战力,六位顶尖战力的数量,那南离已然是落了下风。

    而且西坤国虽然不是三大国之一,可是他们的军队数量却冠绝大陆,虽是一国,却可派出百万大军,这再加上那擅长卜卦的五大将,只需配上一位优秀的统帅。

    如此看来,南离就有些危险了。

    “师傅,那黑袍圣君,这人,很强吗?”

    木德老道士再度陷入沉思之中,最终苦笑的对着小道士点了点头。

    这黑袍圣君的战力,虽然是跟自己同一级别的,可却也是这一级别之中较为拔尖的那一撮。

    当年搅动大陆武道风云的,除了一剑败尽天下手的风不平,也有他黑袍圣君的一席之地,寻常高手,一人之力根本奈何不了他,即便是他木德老道士出手,恐怕也只能跟这黑袍圣君勉强打一个四六开。

    即便是拼的黑袍圣君重伤不能出手,自己恐怕也要当场身死道消。

    说实话若论内力,他木德老道士自是不虚黑袍圣君,但是黑袍圣君之所以可以拥有当时一席之地的原

    因就在于,这个人的出手根本就没有底线。

    而且,这家伙的毒,也是西坤一绝,就算是自己中了这家伙下的毒,也不能大意,不然稍有不慎便是大祸。

    小道士有些落寞的目光看了一眼已经无人的大门,有些恳求的看着木德老道士,道

    “那师傅,您能不出手吗?只要师傅不出手,南离应该是无事的吧?”

    木德老道士摇了摇头,无奈的回答道

    “那家伙既然说了那句话,就代表铁箭秃驴也出了什么事,且南离的皇权纠纷也不是什么假事,恐怕,此次即便是老道我不参与进去,南离也危了。”

    小道士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难以置信,在他的认知之中,他的母国南离一直就是一个强盛无比的大国,怎么忽然之间,变得就像是一个软弱可欺的国家了呢?

    木德老道士的手掌轻轻放在了小道士的脑袋上,慢慢抚摸着,柔声安慰道

    “没事的,没事的,南离还没那么容易落败,这一切都只是猜测罢了,你且安心,师傅会尽自己所能的”

    虽然嘴上是这么安慰着的,可是木德老道士却不由得想叹一口气。

    如果真如自己所推论的这样,南离这次就是危在旦夕了,自己出不出手,参与或不参与进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除非自己会叛到南离阵营,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而到了晚上,成都城内专门用来安置外臣居住的那间客栈之中,黑袍圣君正和几人把酒言欢。

    其中一人还有些疑虑,举着酒杯迟迟喝不下去,对着黑袍圣君问道

    “那木德老道士答应出手了吗?”

    黑袍圣君摆了摆手,有些醉意的回答道

    “十有**了,大势所逼,母国与邻国发动战争,他木德怎么可能让自己置身事外,再说了,我可是谎了一下那个老道。”

    话音落罢,黑袍圣君讲自己的那一席话对着众人道出,引得众人顿时哄笑起来。

    “你个老家伙可真有一招,居然会对木德那个老家伙说铁箭出了事,哈哈哈,就冲木德跟铁箭那交情,这次他不出手也难咯。”

    黑袍圣君听到这话,得意的昂起了头,对着这几个人神秘的一笑

    “而且我今日在道观里跟那老道短暂的交了一次手,那个老道士的修为估摸着也就跟当年的他差不多,接我一掌还有些费力,哼,这些修道修佛的家伙,自身的战力还真是花架子。”

    那人打断了黑袍圣君的这话,语气有些不悦,道“你个老家伙别忘了,老夫也是修道的,那修禅的铁箭秃驴,你个老家伙敢说自己可以拿得下他?”

    黑袍圣君撇了撇嘴,双手一摊

    “好了好了,我这个打击面确实广了,至于那铁箭秃驴,哼,老子虽然不敢说打得过他,但是跟他不分上下还是可以做到的,再说,那个书生不是说了,铁箭秃驴有大灾临头,估摸着到时候也出不了多少次手,所以老子这么算也不算是骗了木德那个家伙哈哈哈哈。”

第二十六章 血洒平舆县

    平舆县,这里是南离国与东巽国的边境县城,在千年以前,大陆诸国林立之时,这里也曾经是挚国国都,国姓为任,曾经历过些许年月的辉煌,到后面因为燧人氏不再过问南离政事,致使南离在千年前扩张迅速,不费吹灰之力便灭了挚国,改名为平舆县,纳为商州境内,而曾经的任家,也就慢慢的没落成了一普通人家。

    本身因为商州在南离国内十三州里就较为不起眼,而即便是在商州所辖郡县里也是处于中下水准的平舆县,也就显得更加的平凡至极。

    但是自打上个月平舆县的一处荒凉街道发现了几具尸体之后,官府下令严查,可才过了半日就不了了之,这才让平舆县的县民们知晓,原来是有身份大的连县尊也招惹不起的大人物来到了他们这座小县城。

    一处茶摊上

    那茶摊老板正喜笑颜开的跟着自家的婆娘打趣

    几位精壮如牛的男子正在一张小方桌上低着头商量着什么

    而茶摊的边缘处,一个头戴斗笠,浑身蓑衣的打扮怪异的男子走到了茶摊边,随便找了一个无人的小房桌就坐了下来,将自己的佩刀放在脚旁,对着那茶摊老板说道

    “老板,来一壶茶水”

    茶摊老板听到有客人召唤,这才与自家婆娘停止了嬉笑,从茶摊上沏了一壶茶水就端了过去,看着那大晴天还穿着蓑衣的怪异男子,茶摊老板却没有任何惊奇,将茶壶端到桌上之后,茶摊老板问道

    “敢问这位客官,可是刚刚从水里上来的?”

    男子捡起桌上的茶杯,用茶水刷了一次之后倒入茶水一饮而尽,舒缓了一会儿这才对着茶摊老板回答道

    “是的啊,咱这没什么本事,就只能去水里面讨生活了,总归是要顾家的嘛”

    茶摊老板小心翼翼的撇了一眼身后那桌上的几个精壮男子,发现那几人依旧在那里埋头商量着什么,这才拍拍胸脯放下心来坐到了这人的对面,压着自己的嗓门对着人贼贼的说道

    “嘿,客官,您可得小心点,咱这本来就是个卖茶水的不好多问什么,但是这句话还是要跟您提个醒,这外来的雏儿想要装成老赖可不容易,就咱身后那几个男的,可是平舆又名的地痞,您可得悠着点”

    蓑衣男子面色一怔,紧接着就恢复了正常,遂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了几锭银子,递给了这茶摊老板,道

    “受教了,多谢提醒。”

    茶摊老板舔了舔自己的嘴,四处望望,小心的收下了这些银子,对于他来说,本来是好心说句话的事,结果还意外的收到了这么多的银子,那自然就是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蓑衣男子抿嘴一笑,一只手掌握住刀把,对着茶摊老板道了一句

    “等我处理一下,稍后我有要事想要询问一下您,有重金答谢。”

    茶摊老板还没反应过来,这蓑衣男子右手握着刀把已然抽出一把长约三寸的青黑古刀”

    蓑衣男子右手持刀,一

    脸戏虐的走到那几名精壮男子面前,拍了拍一人的肩膀。

    那被拍了肩膀的精壮男子一脸不耐烦的扭头看了看,还没看清这蓑衣男子的脸,就只见一把锋利无比的青黑古刀已经落在了他的面颊之上。

    蓑衣男子轻笑着握着手中古刀,右掌微微一旋,随着那名精壮男子一阵惨痛的叫声,这才把那茶摊老板给从困惑之中惊醒。

    蓑衣男子右掌再度用力,那古刀再入精壮男子面颊三寸,而后蓑衣男子这才向下抽出古刀。

    而那精壮男子倒下之后,痛苦的嘶喊着,剩余的那几名同伙害怕的望着这蓑衣男子,怒吼道

    “你你你,你怎么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

    蓑衣男子嘴角一扬,清冷的笑了笑,抬起了自己的头不屑的回答道“怎得,小爷看这人不顺眼就杀了他,你能管我吗?”

    那几个同伙的的脸在这时直抽抽,看着那倒在地上挣扎的越来越无力的精壮男子,其中一人好似突然反应过来,对着身边那同伙吼道

    “快去报官,快去!”

    蓑衣男子一只手摘掉了自己头上的斗笠,向后一扔,扔在了愣神的茶摊老板头上,随后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扔给了那几个躺在地上的男子,冷笑道

    “去报官的时候顺便把这个也带上给他看”紧接着蓑衣男子回头望了一眼那滑稽不已的茶摊老板,顿了顿,继续说道

    “顺便跟他说一声,小爷我叫齐无恨”

    而那几个同伙怎认得那令牌上面刻着的字,只以为是面前的这个家伙是在虚张声势,那人把令牌扔给一个同伙,对着他吼道

    “快去,去报官“

    说完这话之后,即使是自己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却还是装作硬气的对着齐无恨说道“你小子给我等着,有种别走”

    齐无恨眨了眨眼,哼了一声,踹了一脚已经没了气息的那精壮男子之后,将自己的古刀插回刀鞘之中,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走回了那张桌子上,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

    喝下一杯茶水之后,齐无恨冷眼一瞥了那些人,看他们趴在地上连动弹都不敢动弹,就自顾自的对着茶摊老板问道

    “老板,不知您前些日子可曾见过一伙人,那伙人统一着装,背上皆是背负箭袋,衣角处绣着奇兽?”

    茶摊老板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宛若煞星一般的青年男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惧怕不已,这人刚刚可是当着自己的面杀了一个人啊,怎么现在却跟个没事人一样问自己问题,他就不怕待会官府来人治他的罪吗?

    见茶摊老板不吭声,一脸惧怕的看着自己,齐无恨自然知道茶摊老板此时在想这些什么,就随口解释道

    “老板不用担心那么多的,小子我是朝廷在商州监察使手下的一个小官,领了命来对平舆县的一些地痞流氓进行管教,那个男前些年就是一个杀人放火的土匪,这两年才东多西躲的来了你们平舆,这人本身就是一个

    通缉犯,我家大人跟我说见到了这种通缉犯直接就地格杀就好了。“齐无恨双手一摊,满脸无辜的看着茶摊老板,他觉得自己的解释并没有什么漏洞。

    而茶摊老板吸了吸鼻子,看着这青年,监察使什么的他确实听说过,通缉犯之类的,那个精壮男子确实也是这两年才来了他们平舆的,面前的这个青年说的确实头头是道,再说,如果自己不跟他搭话的话,不论此事是真是假,那自己会不会也成为跟那家伙一样的一具尸体呢?

    于是,茶摊老板点了点头。

    而齐无恨面色欣喜的继续追问道

    “那老板,那伙人为首的一个家伙是不是一个跟我看似同样年纪大的男子,唔,两只手掌看似有些洁白如玉,但是虎口处却布满了老茧?”

    茶摊老板哪里记得清楚那么多,他虽然确实记得上个月的时候有这么一伙人来了他们平舆,可是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他这茶摊每天人来人往的,要是每个人的样貌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楚的话,那他早都去为朝廷贡献自己的特长了。

    看着茶摊老板有些困难的神情,齐无恨以为是钱不到位,随后从怀中再度掏出几两银子,扔到了茶摊老板怀里,而后冲着茶摊老板望了望,示意他是不是可以说了。

    而此时另一边,平舆县的官府之中,平舆县的县尊看着自己手中这块令牌,面色不禁抽了抽,那些地痞流氓不认识字,可是他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令牌上面可是清清楚楚的刻着锦衣卫三个大字啊。

    锦衣卫这玩意,可是让他们这些官员皆是闻风丧胆的狠人,怎么自己这个边境小城,竟然会突然冒出来一个锦衣卫的家伙啊

    随后平舆县县尊看着那来官府告状的地痞,问道

    “你刚刚说那个人说自己叫什么?”

    那地痞连忙回答道

    “齐无恨,那人说他叫齐无恨”

    县尊的面色一白,顿时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要不是旁边的那几人看他不对劲连忙扶住了他,他此时怕是早已摔在了地上。

    “齐,齐无恨?!“

    刚刚穿戴整齐从后堂走来的县尉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也是慌了神,赶紧快步走到县尊身旁,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刻着锦衣卫三个大字的令牌。

    而后这二人双目对视,面色苍白。

    齐无恨这个家伙,那可是锦衣卫出了名的狠角啊,他们二人自以为自己所管辖的这座边境小城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大人物来的,可是上个月来了执金司的统领,丢了两具尸体,最后他们俩也只能帮着糊弄过去说是两个喝醉了酒的酒鬼不幸溺死,这这这,怎么才走了执金司,又来了一个锦衣卫,来了锦衣卫也就算了,这来的还是他妈的齐无恨。

    县尉顿时就想骂娘,他身处武职,前些年也是从禁军退役下来的,而就在他还呆在禁军的时候,都已经是听说过这齐无恨的名声,外人都说这家伙杀人不眨眼,是个喜好杀人的魔鬼。

第二十七章 锦衣卫齐无恨

    齐无恨,关中人氏,年幼之时家族遭遇意外惨遭灭门,唯独留的一个还在襁褓之中的他被奶妈悄悄救出,而后在他孩提时期,抚养他长大的奶妈也因病去世,而后的他在一位神秘人的帮助之下,拜师当时关中一位刀法大家学艺,最后学艺十一年,在一次下山历练结束回去之后,发现自己的师傅也早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齐无恨的发妻也同在那一日,下落不明,生死未知,自那之后,关中人皆传齐无恨乃天煞孤星的命数,六亲淡薄,只能一人孤独终老,而齐无恨也仿佛是在那一天里变了一个人一样。

    原本的齐无恨,虽然经历了灭门之灾和丧母之痛,可是乐观的他坚强的忍耐了下去,因为他在没过多久就找到了新的支柱,那就是与他年幼之时便相识的结伴发妻以及待他如子的师傅。

    可惨痛的悲剧最终再次推翻了齐无恨对于人生的支柱,自那以后,齐无恨隐姓埋名,远遁关中,来到了南离,因为他的师傅曾告诉他,如果在关中呆不下去了,就去南离都城金陵,找一个姓乾的公公,听师傅说,那位乾公公是师傅的同门师兄。

    于是乎,在乾公公听说了齐无恨的来历之后,叹息了几口气,便安排齐无恨进入了锦衣卫,当时还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齐无恨,在初入锦衣卫这个充满着血腥味的地方的时候,乾公公还生怕齐无恨被逼得呆不下去,已经随时准备好了如果齐无恨在那里呆不下去的话便给他一笔钱财,让他去乡下做一个土地主安稳过完一生。

    可,经历过几度大起大落的齐无恨在这个外人闻之色变的地方,却混的风生水起,只因他够狠。

    无论是年幼的孩提,还是年迈的老人,只要是上了他的必杀名单之后,定然不会活的过第二天,心慈手软这种词语,可能早就已经离他远远的了。

    才不过一年,齐无恨便步步高升,成了南离锦衣卫十四所之一的千户大人。

    可能是过早的经历了一些事情,也可能是如今他的个性使然,齐无恨变得生性凉薄,是锦衣卫之中出了名的独狼,从不与人交好,锦衣卫之中唯一可以跟他说得上话的,估摸着也就只有那位乾公公了。

    而这么一个狠名显著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了他们平舆县,而且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诸多百姓,当街拔刀虐杀了一人,这顿时就让平舆县的这两位县尊,县尉感觉到了些许棘手。

    县尊面色忧愁的看着县尉,问道

    “你说说,这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咱们两个肯定现在就

    得去那茶摊去见一见齐大人,齐大人如此行事必有他的道理,你这几年听说过锦衣卫有过枉杀的人吗?”

    县尉白了一眼这个胆小怕事的县尊,一有这种事这个县尊退的比谁都快,他打心眼里都瞧不起这种只会嘴上打嘴炮的迂腐书生。

    县尊点了点头,觉得县尉说的确实有道理,锦衣卫为什么让人谈之变色,且还让各级官员都畏惧其更盛虎豹,可是即便是这样却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要取缔锦衣卫?

    还不是因为锦衣卫这些年杀的人,做的事,任何都经得起推敲,杀的人那都是贪官恶霸,做的事那也是经过离帝首肯六部通过的,要是锦衣卫敢乱杀一个人,即便是一个平民,你信不信第二天大篇的折子就该递上去叫嚣着取缔锦衣卫?

    不过,虽然理是这么个理,但是这套规矩真的适合用在齐无恨这么一个行事根本没有任何逻辑的人身上吗?

    县尉看了看自己腰间平常一直都是起到装饰作用的佩刀,再联想到前些年他还在金陵禁军任职的时候亲眼目睹过那齐无恨的刀法。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现在执掌一县守备的县尉大人,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在金陵十万禁军之中的普通一员。

    不过大部分正常的退役普通士卒,都是会被南离发放一笔钱财,然后任由其安排自己下半辈子。

    虽然是这样说的,可是大部分人都是直接拿了那笔钱财之后就回了自己的老家,当一个平民百姓,毕竟禁军已经好久没有经历过战事了,士卒们也并不只是会杀人技。

    而是因为什么事,才能让一个本该去当个小地主的他,摇身一变,成了一县之尉呢?

    那就是他曾经帮助过齐无恨缉拿一位通缉大盗。

    说是帮助,其实他所起到的作用就是给齐无恨指了个路,后面估计是因为那位大盗的身份比较重要,所以他也就被顺理成章的记了一功,再加上这人的脑子也活络,把自己的所有身家都孝敬给了某位颇有权势的公公,后来也是这位公公出口替他说了几句好话,于是乎,他就接到了调职令,来到了平舆县,成了一个县尉。

    因为平舆县地处两国边界,再加上此地的县尊是个胆小怕事的酸书生,一听见即将来赴任的县尉是从金陵禁军调来的,曾经还立过大功,这就使得他一到了这平舆县,各种本地有名有姓的人物都纷纷前来拜见想与他交好。

    毕竟这年头,住在这么一个随时可能成为战场的地方,找一个看起来还靠得住的人跟他交好,在这些人眼里这就是一笔极为划

    算的买卖。

    而殊不知,他们觉得的靠山,在听到齐无恨这个名字之后,内心早已吓破了胆。

    待得这二人带着一批衙役到了那茶摊的时候,茶摊周遭已经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百姓们。

    县尉定睛一看,在看清齐无恨的脸了之后,暗暗咬了咬牙,对着身边的衙役摆了摆手,指了指那些看热闹的百姓。

    衙役们自然明白,一个个的张牙舞爪的就提着手中的棍棒在驱赶着这些百姓们。

    而县尉手搀着已经有些双腿哆嗦的县尊连忙走到了正在喝茶的齐无恨跟前。

    齐无恨此时头是连抬都没抬,自顾自的继续倒了一杯茶水,慢慢细品着。

    县尉对着开始全身冒冷汗的县尊挤眉弄眼,又轻轻的用手掌拍了拍县尊的后背,见县尊仍旧一声不吭,县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酸书生,平日里一直给府里各自指点江山,说国家的政策哪里哪里有什么漏洞,说如果换做是自己来取代朝廷里的那些人,必定做的比他们还要好,现在呢?

    看到一个锦衣卫的都怕的连屁都不敢吭一声。

    “齐,齐大人”

    县尉拱手向着齐无恨行了一礼,而一旁县尊点头哈腰的样子看起来简直不要太恶心。

    齐无恨挑起眼皮,随意的瞥了一眼这人,轻轻的嗯了一声,遂说道

    “这位应该就是这座县城的大人了吧,怎么,想如何处置在下呢?”

    说着这话,齐无恨又抿了一口茶水,他此时怀中有着一份通缉令,那通缉令上画着的人正是那被自己一刀虐杀而死的精壮大汉,可是他却没有想要掏出来给面前的这二人看的打算。

    县尉的脸皮抽了抽,又回头看了看那早就没了气息的尸体,看了看跟无事人一样平静喝茶的齐无恨,想了一会儿之后,准备开口。

    可还没等他开口,一旁原本一直被吓得不敢说话的县尊却开了口

    县尊一脸媚笑的看着齐无恨,讨好的说道“即是大人杀的,那就无事了,我们哪敢处置大人啊,你说是不是,高县尉?”说着,县尊对着高县尉得意的一笑,并挤了挤眼。

    坏了

    高县尉趁齐无恨还没发作,咳嗽了一声,把县尊向后推了推,恭敬的再行了一礼,极为认真的对齐无恨说道

    “虽然大人乃是锦衣卫的人,可是,当街杀人也需原因,如若是大人乱杀所致,恕在下斗胆,要即刻将大人捉拿,送往金陵交由陛下处置。”

第二十八章 县尊大人宁弯腰

    齐无恨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两个截然不同回答的二人,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这县尉。

    而这县尊此时直接上前一把推开县尉,对着身旁的那几个衙役指使的说道

    “还不快把这个妄想对齐大人动手的杂碎给本官拿下”

    那几个衙役作势就握紧了手中的棍棒,向着县尉包成一圈慢慢靠近。

    他们这些小人物,再怎么没有眼力见也看出来了这个正在悠闲喝茶的男人,估计便是一个自己的顶头上司也惹不起的人。

    而县尉却没有反抗,把自己的佩刀解开扔到一边,双手摊开,就这么让那几个衙役轻轻松松的给控制住了。

    冷眼看了一眼那洋洋得意的县尊,县尉心中冷笑一声。

    这个蠢货,死到临头还不知。

    “齐大”

    县尊刚献媚的对着齐无恨讨好的开口,可还没等他说完话,齐无恨手中的茶杯已经砸在了他的脑门上,茶杯顿时碎裂了一地。

    而他的额头上也出了些许鲜血。

    县尊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齐无恨,双眼刚一看上,就发现齐无恨的双眼也在盯着自己。

    不一样的是,自己的眼神之中有的只是迷茫,可齐无恨看着自己的眼神。

    却宛若在看一个死人。

    那几个衙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虽说按理有人打了自己的上官,自己应该出手捉住那人,可是。

    看着齐无恨,这几个衙役纷纷咽了口口水,他们才不想跟这个爷碰上。

    碰!

    齐无恨起身一脚踹出,直中县尊腹部,可怜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县尊,竟是被齐无恨这随意的一脚给踹的身子被击飞到远处的墙壁之上,直接失去了意识。

    齐无恨什么也没说,瞥了一眼那几个衙役,那几个衙役连忙松了手后退了好几步。

    看着被松开身子的县尉,齐无恨从怀中掏出那封缉拿令随手扔给了县尉,冷言说道“这是商州刺史之前交给我的,让我来平舆的时候顺手除掉这个毒瘤。”

    县尉怔怔的点了点头,扫了一眼那缉拿令,一看内容,这才知道原来那精壮大汉竟然就是之前在商州打家劫舍的一路山贼头子。

    县尉拱手向着齐无恨赔罪道

    “是在下冒失了”

    齐无恨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笑的看着县尉,站起身来一只手搭在县尉

    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小声的对着县尉道

    “把这里处理好,我有要事要询问你”

    说罢,齐无恨讥笑的撇了一眼那昏迷不醒的县尊

    他齐无恨又不是那些作威作福的人,刚刚不吭声就是想看一看这平舆县的两个官员是怎么对待这件事的。

    那县尉其实齐无恨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人就是当初那个金陵禁军的幸运儿,原以为这人会因为惧怕自己而低头。

    最后没想到,要公事公办拿下自己的居然是这个之前的幸运儿,而不是那个平舆县的县尊。

    真是讽刺呢

    齐无恨无奈的讪笑

    他自打来了这南离,便拜了乾公公为师,学得了一手道法,而刚刚在他第一眼看到那个县尊得时候,就从那人得举止看出这县尊是个道家门徒,原以为他会不管自己的身份直接就吩咐左右衙役拿下自己,可谁成想这家伙却连个话都不敢吭。

    平舆县府内

    换了一身便服的高县尉恭敬的把齐无恨迎到了座位上,小心翼翼的给他沏了一壶茶,待得齐无恨抿了一口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这才开口询问道

    “不知齐大人是有何要事要询问下官的?”

    “既换了便服,就别带着官场上的习气说话了,我今日也没穿飞鱼服,好好说话。”

    齐无恨翻了个白眼,他可不喜欢打官腔,再说锦衣卫这种衙门也不需要成天打官腔,懂得杀人就好了。

    县尉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笑了笑,最后还是放下了官腔,道

    “齐兄是有什么事情是想从我这儿知道的吗?”

    “无他,就是上个月据说你们平舆县的一处街道无缘无故死了俩个人,最后官府的调查也是调查到一半就停止了,此事尔。“

    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齐无恨暗中细细观察着这高县尉的表情变化。

    这高县尉的面色明显的一变,顿时慌张了起来,最终恍然大悟的看着齐无恨。

    原来,原来他今日去那个茶摊,是想跟那茶摊老板询问执金司那队人的信息。

    嗯...看来是没有问出来

    那件事说实话发生的简直是不能再仓促了,那执金司的人就他和那个县尊也肯定是惹不起的家伙,可是自己这两个本地官居然压根就不知道人家执金司已经有十几号人来了他们平舆县,后来还丢下了两具尸体,而且那

    两具尸体生前都是他们平舆县的小混混。

    最让人生气的就是这一切的一切,最终还要他们两个来收尾,而且还敢怒不敢言,毕竟他也认出来了带队的那个人可是铁箭禅师的徒弟忽地笑。

    这种级别的人物,从前他都是远远的望着人家,哪敢招惹。

    可是再看看眼前的齐无恨,这明显也是个自己惹不起的主啊。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是说还不是不说呢?说了的话万一到最后执金司的人找上门来自己该怎么招架,不过如果不说的话,自己今天会不会就不能活着出了这个门?

    齐无恨自然看出了这高县尉心中的犹豫和纠结,从怀中掏出了另外一块令牌放在了茶几上。

    这块令牌是用生铁锻造而成,整体的形状已经有些虎符的模样,但是其中心用着黑色墨汁写着的大大的一个周字,映照在高县尉眼中,就变得有趣了起来。

    高县尉颤抖的拿起了这块令牌,脸部已经有了些许抽搐,难以置信的对着齐无恨问道“这,这难不成是周王爷下的命令?”

    齐无恨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语气平淡的开口说道

    “此事是周王爷和宫里的一位大公公首肯的,我代表锦衣卫前来办理此事,所以你不用担心被报复什么的,出了事自然有人替你担着。”

    什么宫里的大公公,自己当初可是专门巡查皇城的禁军,乾公公的名号自己还不知道?那可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大人,更别提还有一个周王爷周敦颐在这儿出面了,他忽地笑再有能耐也不过是请出来铁箭禅师给他撑腰,而那铁箭禅师面对周敦颐加上一个乾公公,他有那本事吗?

    妈的干了。

    高县尉下定了决心,对着齐无恨慢慢诉说着那件事的来龙去脉和他了解到的所有细节。

    等到说完这件事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齐无恨也心满意足的走了。

    而到了晚上的平舆县

    那个可怜的县尊大人这才刚刚从昏迷之中醒来,刚一睁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角落里,而自己的面前,好像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因为是正对着县尊,而那个角落里此时已经是黑的不能再黑了,只有那人的身子缝隙之中透过的月光射进来。

    慢慢的抬起来了头,这人的身子看着有些修长瘦弱,怎么大晚上的穿着一身白衣,咦,那腰间夹着的好像是一本经书?

第二十九章 苦木夜战忽地笑

    今夜的金陵城格外的寂静,因为金陵城以往从未有过宵禁的规定,所以在以往的这个时候,金陵城都是热热闹闹的,无论是那水畔烟花之所,还是街道小贩,来来往往的人群都能为这被座千年老城点缀上夜晚的祥和,然而今日,灯火尽灭。

    而那水畔之中的铁索桥中央,苦木手中的苦寒剑在这片黑暗之中反射出了些许的辉芒,这把名剑的剑鞘,此时估计还在姬无影那里,自己这阵子到了京城之后就只顾得养伤,还没来得及去讨要回来,看来今日这一战之后,就得去向那姬无影取回剑鞘了。

    一阵微风刮过水面,一支利箭夹在在风声之中直射苦木。

    苦木的身子微微后倾,手中苦寒剑随意一挑,那枚箭羽便被击落在了地上。

    再一眨眼之息

    忽地笑一身劲装出现在了铁索桥上,手中还握着一张长弓

    看着那神情冷傲的盯着自己的苦木,忽地笑微微皱了皱眉头,苦笑道

    “今日就非要跟我打上一场吗?”

    说实话,他并不想跟苦木单独交手,上次在平舆县的交手已经让他明白,剑术臻至大成的苦木,无论让自己躲在暗出怎么射箭,也伤不了苦木分毫,反而是一旦被苦木贴近,就他的那近身实力,对付对付其它高手还行,对付已经伤势痊愈的苦木?

    那他估计要不了几剑就能让自己去见阎王爷吧?

    更别提自己的师傅前些日子跟自己说,那件事的背后还有重重疑团,让自己先放下与苦木之间的决斗。

    可现在这情形

    这苦木看着像是愿意听自己解释的模样吗?

    还没等忽地笑开口解释,苦木剑眉一挑,双脚微微用力,踏着铁索就如飞鸟一般,向着忽地笑跑去。

    在这之时,苦木掌间凝聚自己体内大半内力,并且直接注入手中苦寒剑,单腿猛地一蹬,苦木整个人就跃在了天上,手中苦寒剑随着掌间内力的注入,在苦木对着忽地笑刺出的时候,瞬间出现数十道剑影。

    那溢散而出的内力拟态出了一尊白虎模样的形态,白虎随着那苦寒剑之后,直扑忽地笑。

    忽地笑自知解释不了,早已把体内内力调动至自己的双腿,就在那苦寒剑影即将到来之际,忽地笑不慌不忙的从背后抽出三枚利箭,瞄都没瞄就射了出去。

    而在那三枚利箭射出之后,忽地笑连忙施展轻功向后远遁。

    那三枚利箭虽然没有经过忽地笑内力的浸染,威力大减,可仍旧不是常人可以抵挡的住的,但是却被那剑影轻而易举的给一一击破。

    砰砰砰!

    随着那几道剑影砸入铁索桥之上,周遭平静的水面顿时被炸出了几道水柱。

    所幸这铁索桥是经由南离曾经一位锻造大师所锻造的,所用材料皆是上古寒铁,这才没有被那剑影给击沉。

    苦木见一剑未中,心中怒意顿时燃烧,趁着苦寒剑中所注入的内力还有大半,苦木顺着自己的身子,对着还未遁远的忽地笑硬生生的来了一记苏秦背剑。

    这一剑速度之快,快到忽地笑还未站稳,那剑芒就已经到了自己面前。

    忽地笑赶忙调动内力,形成一层内力防护罩,可就在那层防护罩刚刚形成之后,那剑芒就如切菜一样刺穿了防护罩。

    他怎么这么强?!

    忽地笑心里一惊,还没反应过来,那苦寒剑已经刺入自己的腹部。

    在苦寒剑刺入忽地笑腹部之后,苦木心中一喜,右掌压在左掌之上,再度发力,想要刺穿忽地笑的身体,直接了结了这个家伙的性命。

    可无论他怎么发力,苦寒剑却分毫不动,剑尖只是停留在了忽地笑腹部三寸深之处。

    咚的一声,苦木不知为何被击飞,刺入忽地笑腹部的那柄苦寒剑也在那一瞬被击飞到了远处,插在了地上。

    忽地笑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无力的跪在了地上,这一剑可真是差点就要了自己的命,要不是自己师傅在自己今日赴约之前给自己一串佛珠护身,刚刚要不是那佛珠发挥了作用,恐怕自己此时已经成了一具尸体吧?

    咳嗽了几声,从怀中掏出了几枚药丸咽了下去,原地打坐调整了一下气息之后,忽地笑的脸色这才浮现几分血色。

    而另一旁的苦木,虽然被那佛珠的威力给击飞,但所幸并无大碍,只是望着忽地笑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气愤。

    不用想都知道,刚刚那玩意必定是忽地笑从铁箭老僧那里求来的护身宝物,不然的话刚刚那一剑就足矣要了那家伙的命。

    慢慢的站起了身子,苦木左掌向旁一伸,那不远处的苦寒剑径直飞到了他的手上,重新握住,

    而就在苦寒剑到了手中的那一刹那,苦木面色再度一变。

    这苦寒剑上自己刚刚注入的内力刚刚竟然被忽地笑那护身宝物给弄得一点都不剩了,而且那忽地笑刚刚中的那一剑自己也并未对他造成重伤。

    所以今日的话,自己是杀不了那家伙了。

    忽地笑调整完自身状态之后,看着那正望着手中苦寒剑的苦木,打趣的笑了一声,道

    “你个家伙,现在总可以听我解释了吧?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所剩的内力估计也就只能跟我打个五五开吧?”

    苦木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紧接着忽地笑就一边调动内力修复着自己的伤势,一边说道

    “你应该有几日没有见到你师傅了吧?”

    “什么意思?”

    苦木眉头一皱,自己确实这几日都找不到风不平了,问了好多人也不知道风不平的下落,就算是自己的师妹也是支支吾吾的跟自己说不知道。

    原以为是自己师傅又闭关了,可是忽地笑这一问,就让苦木有些不好的预感。

    忽地笑干咳一声,活动了一下身子,还好那伤口并不深,于是继续说道

    “我师傅让我今日来跟你说,他们两位老人家已经对此事开始了调查,此事是我当时莽撞了,我今日来赴约只是想跟你道个歉,不过既然让你砍回一剑,此事也就扯平了。”

    而远处的水畔边上,好几个纨绔子弟正趴在草窝上远远的望着这两人,看见这二人不知为何突然停止了交手之后,都暗道一声无趣,紧接着就开始调戏起来了各自身旁的女子。

    苦木听到忽地笑这话,下意识就想骂出声,什么玩意就叫扯平了,当时自己可是差一点就丢了命,哪像现在这家伙,受了个轻伤就说扯平了?

    但是想到自己师傅或许真的跟那铁箭老僧有所商量,苦木还是冷哼着点了点头。

    忽地笑见苦木同意不再缠斗下去,顿时大喜,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手指一捏,扭动手腕向着苦木一甩。

    苦木接过信之后,不解的看了一眼忽地笑,看忽地笑并无恶意之后这才展开信纸,望着信上自己熟悉的笔迹之后,苦木长舒了一口气,看完之后小心翼翼的将信纸折起来收入自己的怀中。

    “走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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