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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魔威小王爷     镇墟之主txt下载     镇墟之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33、转向人生(14)三合一

    转向人生(14)

    “哎哟!是李默呀。”外面的公众场合, 林雨桐也很热情, “最近实在太忙了,忙着搬家,忙着孩子开学, 这不是没顾上吗?这么着, 择日不如撞日, 就今儿了,今儿一块吃饭,我请。”

    “林姐, 您还当真了?知道你忙, 我哪里就巴巴的讨一顿饭吃?”李默特别亲热, 挎着林雨桐,像是最亲密的闺蜜似得,“林姐, 帮帮忙呀!这一期您要是不帮我,我就要开天窗了。本来就是邀请您的,其他也有备用的, 可对方的档期突然有了变动。所以,无论如何, 都请您帮帮忙。”

    人物访谈嘛!

    说说这个人的过去、现在以及对未来的规划。然后谈一点煽情的话题。

    这里面有问题!

    这是找机会叫自己把家里那点过往拿出来说的呀。

    林雨桐笑了一下,“你开口了, 能去我能不答应吗?实在是真忙!要是真担心开天窗,这个好办呀!我这边陆续接到不少经纪公司发来的艺人资料,还都是这几年崭露头角的。他们是考虑我这边节目里万一要改版, 需要个新人之类的,很愿意为这边空出档期来。你要是真需要,我给你邀请两位。回头我这边想想办法,把人加进来出出镜也行。你看呢?”

    反正就是自己不出境。

    李默笑了一下,倒是看不出勉强,“那既然这样,我再去问问,回头要是需要林姐帮忙,您可不能推脱。”

    “那是自然。”说着就笑问了一声,“正想问你呢,你跟李弋洋认识?”

    李默的眸子不由的收缩了一下,很轻很淡的笑了一声,“算是……认识。”

    只是认识那也不至于听他的命令行事呀!

    回去的时候她就问四爷,四爷查起来倒是不难,“两人是兄妹,李家的老大是原配生的。老二李弋洋是现任太太生的,李默是私生的。公司李弋洋沾不了手,昊阳集团最早是夫妻店,本钱是原配从娘家借的,因此原配发妻占的份额反而更大。后来原配没了,原配生的长子继承了全部的股份,后来娶的这个除了贤惠没别的长处,对原配留下的孩子比对亲生的还好。”

    也就是说李大少有来自她母亲的全部股份,又有他父亲的部分部分。他的地位无可撼动,除非人家英年早逝。有这个一个人挡在前面,李弋洋这个老二在家族里就发展不起来。

    而李默这种,就更不会被家族重视。别说重视了,承认都不会承认。李家的所有的一切,都跟她毫无关系。如果有人肯搭理她,给她一些资源,她自然会跟这人合作。

    看来,两人是这样一种关系呀。

    此人能耐没多大,就是有点烦人。

    对这种人,就三个字——甭搭理!

    越搭理越来劲。

    可有些人,那是想接近你的时候,总有法子接近你。就比如四爷下课,从教学楼上下来,就听到后面喊:“金教授——金教授——”

    扭头过去,不是那个李默还能是谁?

    四爷客气的笑了一下,“是李女士呀,你来大学是?”

    “嗐!来充充电。”李默有几分不好意思,“以前也不是播音主持专业,算是半路出家。这些年发展下来,说实话,各种的访谈节目,做的不温不火。与其做这种的,费心费力还不得不到应有的收益,我就想着,不行就专干一行也行呀。哪个节目不需要主持人?做好本职的工作就行。但现在吧,我这种非播音主持专业的,想要赢过别人,就得有点别人没有的特长。我就想着,不行我就干财经专栏好了。好歹我也是经济学本科毕业,现在回来进修一下金融经济……金教授,以后还请多指教。”

    煞费苦心呀!

    四爷微微点头,很诚恳,“这一行是指教不出来的。学金融经济的多了,有几个多了道进修的工序就成名成家了?之前李女士帮过我一次,我也说句实话,你这是在浪费时间。我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建议,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播音主持播音主持,还得是专业水平过硬。你就是进修两年,做的也还是主持人的活。所以,别在a大浪费时间,传媒大学倒是好的去向。”

    李默的表情有些僵硬,这是看不起人呢?还是看不起人呢。

    这位走的时候,李默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人走远了,只助理在身边:“李姐,这就是个书呆子。您干嘛跟他扯来扯去的。再说了,那个林雨桐也不是好招惹的,您招惹她的男人干嘛?”

    李默看了助理一眼,“闭嘴吧!你懂什么?”

    这要只是个书呆子,李弋洋能舍得拿出一点股份给自己。虽说那股份少的可怜,但这确实她身份的重要象征。所以,这必然不是个书呆子。

    不是个书呆子的男人,对于漂亮女人的接近,做的这般绝。

    是自己不如林雨桐年轻呢?还是不如林雨桐漂亮?林雨桐不过是个嫁过人,还带着个拖油瓶的女人。自己却不曾有过婚姻。

    为利益,这个男人值得接近。

    为好男人,这个男人更值得接近。

    可这边话还没走出大学呢,李弋洋的电话就来了,“李默,你已经蠢的连怎么接近男人也不会了吗?你要是连这点价值都没有,那就直接滚蛋。”

    李默敢怒不敢言,电视台的工作如果没有李弋洋点头,也轮不到她的。她低着声音,“二哥,怎么了?”

    “人家把电话都打过来。”李弋洋真是没见过李默这种蠢女人,金教授打电话说,既然要合作,那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就不必拿出来用了。再怎么都是你家的大小姐,闹的太难堪了,不好。

    这得是多蠢的女人,这露面就叫人把你给看透了——还能更蠢吗?

    一个女人要么你就有能力,自己做能站的起来。要么你就乖顺些,在别的地方多用用脑子,这能是多难的事?

    这话叫李默怎么说?她到底是干啥了?有过一点过线的地方吗?遇上个熟人见面打个招呼说两句闲话也就是自己这个态度了吧。哪里有一点叫人误会的地方?说的自己好像是一见面就要拉着人上|床一样。

    她气的面色通红,到底忍下来了,“我没想接近他!”她只能这么说挽回面子,“我觉得跟林雨桐处成闺蜜更好些。”

    这个男人不好接近,但是接近一个女人这总不难吧。

    李弋洋不想跟这个蠢货说话了,直接挂了电话。扔下电话才跟助理道:“以后李默的电话不用接了,那边也不用管了。那就是个蠢的!”

    助理心里笑,可不是个蠢的吗?凭那个姿色,多少富二代愿意捧着她,娶回去都是乐意的。毕竟工作也还算是体面。真要是嫁的人家差不多了,家里这边也不可能真的不认她。她可不就是愚蠢,最大的长处不用,在二少这边伏低做小。二少在外面像个人物,在家里连说话的份都没有。他能给她做主吗?还给股份!二少那点股份都少的可怜,还能给她?

    他这边应了,就低声道:“三十二号客户这个月的资金刚才到位了。”

    “这个月是多少?”

    “一千一百万。”

    “少了这么多?”

    “不清楚怎么回事……”助理低声道,“现在九月份了,年纪您跟客户总得有个碰头会。”

    李弋洋点点头,“这事我心里有数。”

    助理这才道:“您这几天关注了金教授的微博了吗?”

    这个倒是没有,“他又说什么了?”

    “没有明着拆了咱们的台,但也没有顺着咱们的意思推荐。不过,金教授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如果抛开之前跟咱们合作需要讲的那些话,单论他对股市的分析,我觉得此人很了不得。最近连着几天,他点评了几支股票,很精准。”助理就道,“我觉得,这颗棋子若是咱们不用,当真可惜了。”

    棋子再好,不好用也是白搭。

    助理这才低声道,“既然不好用了,那是不是也该准备后手了。此人下去了,总也得有人马上能接替。”

    有道理!“找找看,有合适的人选推荐过来看看。”

    “可这样能力的人,还是少的。”

    “不用能力太大,听话就行。我们要做的是挖渠哄别人的水灌溉咱们的田地……懂吗?”

    懂!可有这么一个有能力的人,能用资金光明正大的挣钱,为什么非得铤而走险呢。当然了,这话也是蠢。因为里面的利润更大,且风险更小。光是把见不得人的钱洗干净,过手的提成就不是小数目。

    助理点头,“那老板,我下去忙了。”

    “等等,金思业的微博,给我也关注上。”他把手机递过去,“我若是顾不上,你多注意点。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当的言论,对咱们不利的,要及时告诉我。”

    “是!”助理低声道,“这个微博才开了没几天,关注的没多少。多数还是他跟他老婆互关之后带来的。要养起来且不容易。”

    李弋洋扫了一眼放下了,暂时应该无碍。

    可这在小的关注也是关注,小白倒是建议,“林姐,家常菜咱自己可以简单的拍了,然后放在微博上。真的!很吸引人的关注的。关注的多了,对金教授那边也有好处的。其实工作室那边还在策划一个节目,觉得对提高您的知名度有好处。咱们弄一个路边摊,卖路人,叫人家尝尝。一是有路人参与,节目效果会不错。二是好吃就是要大家吃。大家说好才是真的好。节目不用多做,只做一季十期,您这真功夫的名声必然就传出去了,再没有人质疑。关注的人多了,十个里有一个是对股票有兴趣的,也会关注到金教授的呀。”

    这是什么主意?

    林雨桐当时是没给一口否决,只是道:“叫我想想,我想想再说。”但回头,完全没往心里去。这不是好操作的!要是路人是提前找好的,那就没有价值和意义了。若不是提前找好的,以国人凑热闹的劲儿,这其中光是维持秩序组织等等,这就不是说像是节目组想的那么容易就做成的。

    主意不算坏!但是这个团队压根就没有大型活动的操作能力。别折腾了!

    为了不叫小白啰嗦,她把小白打发出去买食材去了,“庄律师今儿上家里来做客,我得亲自下厨招待客人。保姆开不了车,你帮忙和她跑一趟。”

    小白:“……”不思进取的老板,她也很无奈。

    见她站着不动,林雨桐就低声道:“小白,主意好,也得执行力好的人。要不然,再好的经也叫合上给念歪了。你说,就现在现在这个节目做的,若是有好的合作团队,会是什么样呢?”

    小白一愣,看向林姐,所以,她就是在故意消极怠工的吧。

    林雨桐笑道:“味道如何,很不必叫人知道。不叫人知道,有些人才觉得我是可以替代的。只是做的好看而已,其实很多大厨只要下功夫都能做到。甚至比我做的更好!李导已经不是第一次私下跟我谈过分红的事了……你滴明白?”

    明白!

    小白出去的时候还有些恍惚,怎么觉得不是李导要闹事,而是林姐在放任对方闹事。

    算了,只要下岗的不是自己,那就随意。助理嘛,不就是管杂七杂八的事了,带保姆买菜,小意思而已。

    两人往农贸市场去了,这里新鲜又便宜。

    小白拿着采购单子,“怎么除了韭菜还有韭黄,这两个是任选其一还是……”

    “都买!”保姆就道,“韭黄呢,是心心爱吃。韭黄炒鸡蛋配上米饭,她别的菜都能不吃。可丫丫呢,还是爱吃颜色鲜明的,一看就是菜里放了什么的。刚好这个月份的韭菜也是最嫩的,少买点。说起来,小林也不容易,这妈当的……嘿!别提了。”

    小白了然,这才道:“这俩孩子都大了,看这也都乖的很。”

    “乖嘛……是挺乖的,可这女孩子嘛,要管好也不容易。”保姆絮絮叨叨的,“到底是多了这两孩子,家里不如以前了。以前那真是一家人……现在,倒是客气的时候多些。”

    就是说,不亲昵呗。

    难免的呀!

    小白就叮嘱保姆,“以后这样的话不能在外面随便说的。”

    “知道!知道!”保姆就道,“这点分寸我能不知道吗?就是文竹和文韬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来家做保姆的时候,俩孩子才多大,不到十岁的吧。就是看着俩孩子受委屈,心疼。来了俩大的,他俩迁就的时候倒是多起来了。以前文竹那钢琴都不让人碰的,有点空就练的,现在得分出一半时间给别人……我瞧着怪难受的。文韬呢?哄了这个哄那个,夹在中间这个得想到,那个得想到。以前孩子也周到,但多了少了谁去计较。现在……我家孩子这么大的时候只知道傻玩。我婆婆带我小姑子家的孩子,我家那小子还吃醋呢。再看看文韬,谁家有这么懂事的孩子,真得念佛了。”说着,选了新鲜的笋,“这个文韬和文竹都爱吃,多买点。难得碰见这么新鲜的,回头我得空了就给腌上。”

    整整弄了一大网兜,好几十斤呢。差点被把小白累死,车又开不进来,不得她一点一点的往出提呀。

    回去林雨桐一看,就知道保姆买这个多干什么的,“你疼他们。”

    保姆理所当然:“可人意的孩子就是招人疼嘛。”说着,趁着笋子新鲜,赶紧收拾去了。

    林雨桐笑了一下,到点了开车先去接两个小的。

    文韬不是很愿意每天叫妈妈接的,以前放学了,还能玩半个小时的,现在不能玩了,得直接回家。文竹也不愿意时间卡的这么严格,偶尔学校也有社团活动,两人的时间不一定齐整。

    两人从学校里出来,脸上没有不高兴,但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得,蔫吧的很。

    林雨桐看了两人一眼,“怎么了?学校还有事呀?”

    文竹就道:“妈,你干嘛呀!我大姐她们上学早,放学晚,你要亲自接送就接送吧。太早太晚路上都不□□全,这我知道。我们也没吃醋啊!您叫我们自己上学吧。我们骑车也很方便……”

    林雨桐看了文竹一眼,指了指前面那辆车,“刚才我看见一个孩子上了那俩车,你跟那孩子还打了招呼了。”

    “哦!我们班同学,才转来的,还不太熟悉。”文竹说着就收回视线。

    “那孩子不也车接车送,我每次都能碰见。”

    文竹都服气了,她噘嘴,“妈,我们社团的活动我要再不能参加,就不能当副会长了。”

    林雨桐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你妈算是个公众人物吗?”

    又不是真的明星。

    林雨桐叹气,怕有些事说了孩子会被吓到。毕竟年纪都不大,那些事太复杂了,他们未必听的明白。她只能找别的借口,“你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搬家,就是住在原来的地方被狗仔顶上了。我跟你爸车进车出的,一般拦不住我们。可要是碰上你们,你们愿意叫人二十四小时用镜头对着拍吗?有点事都给弄到网上去。你看那些明星家的小孩曝光了的,好的坏的,说什么都有。连皮肤是白了还是黑了,人家都议论。今儿高兴了,明儿不高兴了,都能给你演绎出一出家庭伦理剧来。这么着……好吗?”

    文竹惊讶了,“妈,您是不是有错觉呀?”

    您这么出名了吗?没有吧!你这么一说,我都差点以为我是星二代了。

    嘿!你这熊孩子。

    文竹这一张小嘴也是怪刻薄的,紧跟着就听她嘴巴巴巴的,“您看那个娱乐新闻了吗?那个明星一下飞机,几十号的黑衣保镖,好大的排场。可您猜怎么着?机场来来去去那么些人都奇怪呢?说这人是谁呀!本来是用保镖是为了拦着失控到尖叫的粉丝的,结果呢?保镖比粉丝还多……”

    文韬没忍住噗嗤一声给笑出来了,然后赶紧将脸扭向旁边。

    林雨桐:“……”不是!“你们是不是对你们妈的实力有点误解。你妈不是以前那个你妈了,懂?”

    文竹摇头,“没看出大的差别来。”这点差别,也可以看做是心里没有秘密了,所以人也放开了。背后藏着那么大的一个女儿,那么大的一个秘密,心里有了牵挂,人放不开这不是正常的吗?

    这么说是说不听了,林雨桐的表情就严肃了,一本正经的,“你们没觉得,这是因为我跟你爸把你们的保护的好,没叫人家摸到你们上学的地方。但真的……千真万确的,原来咱们家住的附近,到处都是狗仔。”

    文竹白眼一翻,那地方本来就住着好些明星,常年都有狗仔的好吗?开学之前咱到处是选家具,也没见走在大街上有人认出您来呀!所以,您真不是明星。

    她还要说话,文韬一把拉住,给她挤了挤眼睛。

    行吧!这是说,给妈妈留点面子。那就留点面子。

    文竹不说话,文韬就说:“咱们不能请司机呀?前面那个……人家是家里的司机在接吧。”

    林雨桐抬头,那俩车拐弯了,她‘嗯’了一声,“能啊!但这种人可遇不可求。要把你们交到人家手上,不是十分把稳的人怎么敢?这不是还在物色吗?在物色好之前,你们受受委屈,勉强叫我接送吧。想打球也容易,周末带同学来家里玩,小区的球场比你们学校的要好。就是你们那音乐社,也行啊!你说要添什么乐器,都买家来。能在家里开演唱会的那种都行。”

    文竹张嘴想说什么,到底没言语,只嗯了一声。

    林雨桐就笑,“是说钢琴的事吧。你爸给你在国外订购了,不过运回来需要时间。你再等等……”

    文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给我买了?是我想要的那种吗?”

    林雨桐点头:“嗯!那要不然呢?”

    “好啊!好啊!等钢琴运回来,我要请社团的同学来家里……”那点不高兴瞬间忘了。

    回去林雨桐要准备晚饭,丫丫和文心是四爷去接的。

    其实两人是一个班里的,两人都是转学生。一开学摸底考试,文心考了倒数第十,丫丫考了个倒数第七。成绩都不好。幸儿两人都长的好,文心属于比较招男孩子喜欢的,丫丫呢,女孩子觉得这能当个男友力爆棚的闺蜜,而男孩子嘛,很难把这种姑娘当姑娘,一接触下来,得!这是个能当兄弟的人。

    所以,一到放学时间,每次都是龙心先走,丫丫且得一会子。男生问要不要去打球,女生里有人问改天去见网友,得有个壮胆的,提前预约了她,别管怎么着,得给她空出两小时。

    所以,文心在车上都等了十分钟了,丫丫才出来。

    丫丫上车前,人家父女不知道在说什么,她一上车,文心就不说话了。她也不问,只说了一声不好意思。

    四爷开车,问丫丫在学校的情况,“高三了,每周都有模拟。不要小看这种小考,最容易查出你们的问题在哪。名次不重要,查漏补缺最要紧。”

    丫丫应着,文科只要下功夫去记,英语和数学别太差,她这种差生的成绩提起来还是很快的。

    四爷朝后看了一眼,这姑娘又不说话了。倒是文心,在车上挺高兴的,“爸爸,前面转角那里卖烤红薯,我想吃烤红薯。”

    孩子想吃嘛,四爷下车去多买了几个,回去给孩子都带上吧。

    丫丫心里暗笑,很难想象这样的文心会是将来的云媚。她这分明就是再宣布主权,告诉自己那是她爸爸吧。

    没人跟你抢这个的。

    平时自家妈接的时候,她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到家的时候,家里有客人。

    “阿姨好!”这是文心的称呼。

    “庄律师好!”这是丫丫的称呼。

    林雨桐打发两人上楼去,“把书包放下,换个衣服,下来吃饭。”

    上了楼,文心问丫丫,“你知道家里要来客人?”

    丫丫愣了一下,“不知道!”说完才反应过来,“庄律师以前帮我办过户口,我见过她一面。事先并不知道她会来做客。没人跟我说过……”

    “哦!”文心摆手,“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她像是很厉害的样子。一看就很能干!我同桌的妈妈也是律师……开学时候你也见了吧?说话嘎嘣脆的那种。”

    丫丫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想起她的同桌是个高瘦斯文干净的男生,她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你要是对律师的职业好奇,一会子你问问,没事。能来家里吃饭,应该私交很好吧。”其实上次她听到了,庄律师是聘请来的专职律师。要是问了肯定会回答的。但这么一说,她不得以为自己知道的她不知道,干脆就把话给咽下去了。

    文心眼睛亮晶晶的点头,“那你换衣服吧,我不换了,先下去。”

    林雨桐请了庄海燕来家里,是表示亲近的意思。正事肯定不能在家当着孩子的面的聊的。文心也就问一些,学法律好学吗这一类的问题。

    庄海燕不了解人家孩子的情况下,以为人家孩子要考这个,“政法大学的录取分数线你可以查一下,向来都不算低。而且也没那么好学好考的。你若是学出来,不担心就业问题。但一般的话,除了考公务员,其他的就业途径其实没那么宽。在外面做律师,出头的少……”

    前面的都懂,后面的都没懂。但听起来律师就很厉害的样子!

    大人那边说话,她没怎么注意。心里全是港片上那种大律师,话说,真的是很厉害的人才能做律师的。

    庄海燕在这边吃了一顿饭,对这俩夫妻的观感都很好。临走的时候,林雨桐还带着不少自己做的东西,“这是点心,甜的咸的都有。能在微波炉是加热,当早点夜宵都好。这是酱排骨,冻在冰箱里……这两天你得安顿,估计顾不上做饭……要是累了,这个凑活的能填肚子。”

    压根就不当外人。

    庄海燕欣然接受了,这边起身将人往出送,文竹拉了文心一下,文心才回过神来,赶紧起身跟着大人往出送客人。

    站在门口说了一会子话,那边有车子开过来,在门口的时候却缓缓的停下来,然后车窗玻璃摇下来,“师妹!”

    人是看着庄海燕喊的。

    庄海燕回过身去,愣了一下,“哎哟!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车上下来一位四十往上长的有点像是黑涩会的,能被庄海燕称为师兄,那肯定是律师。这人爽朗一笑,“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在这儿?”

    庄海燕介绍四爷和林雨桐,“这是我的新东家。”然后又跟四爷和林雨桐介绍,“这是我师兄谢战军。”

    四爷听过此人,业界很有名声的律师。

    当然了,谢战军也听过四爷的名声,不是好名声便是了。

    于是,他就很有些矜持,相互问候之后,跟庄海燕说了几句话就提出告辞。显然是有话不方便当着四爷和林雨桐的面提的。

    谢战军还有事,他的东家应该也住在这里。他先走了,庄海燕也就上了车告辞。

    庄海燕这边才到家,那边谢战军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师妹,你现在在哪?”

    庄海燕报了地方,那边就挂了电话。四十分钟不到,谢战军来了。一进门就开门见山,“你要回明珠发展,直接给我打个电话就好。你师兄不是当年的师兄了,庇护还是能给你一些的。这都不是事!可你这次找的东家,要是还没签协议,就赶紧撤了。那金思业,在金融学术圈里的名声并不好……他……”

    庄海燕就笑道,“师兄,我也不是当年的我了。当年做事莽撞,如今吃了那么大的亏,怎么可能不长进。这次的东家,我是真觉得遇上投眼缘的了。我不知道人家怎么说金思业的,但是我接触下来,却觉得此人绝对不是对外说的那般。”说着,她看了对方一眼,“师兄啊,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此人到底如何,回头您接触两次,就都明白了。您要是在不放心,帮我把把关也行。我自信,我这次没走眼。”

    这么笃定?

    就这么笃定。

    谢战军满眼的狐疑,最后吭哧的说了一句:“那个……师妹啊!金思业有老婆有孩子的……”人是长的人模狗样的,说起来也是个教授,但到底是教授还是叫兽,这不好说的嘛。

    庄海燕都恼了,“您再这么着,我马上给嫂子打电话。”

    得得得!当我没说。

    庄海燕这才道:“我是认真的。我跟你说,就是那位非著名主持人,也很是个人物。”

    知道人家是个人物,不至于老姑娘动了春心就行!哎呀!他这个老哥哥,也是操碎了心了。

    “行吧!回头我找机会,会会这位金教授。在我给你回复之前,不要跟对方有太深入的接触了。反正你刚来,要安顿,便是有事,能拖就先拖一拖。”

    成吧!这么说就是上心了,这个师兄办事是靠谱的。她笑语晏晏,“要不是知道师兄不是当年的师兄了,我也不会这边一邀请就回来。往后,还得师兄多关照。”

    这还像句话。

    谢战军是在一个商务会上再次‘偶遇’到的四爷,两人在一边说了一会子话。前后也就十分钟不到吧。

    这边的会议没结束,谢战军就找了借口离开了。

    他驱车来了别墅区,进了一户人家的门,“张老,我有要事。”

    别墅前面没有种花,而是种了不少的菜,这会子一个一身园丁打扮的老者蹲在菜园子里松土,闻言抬头看了谢战军一眼,然后起身捶捶腰,“坐!坐下慢慢说嘛。”

    菜地边上有石桌石凳,谢战军五大三粗的,坐在那里总叫人觉得可怜兮兮的。

    被称为张老的人坐过去,“这两年你是越发沉稳了,少见你这么慌张的时候。”

    谢战军低声道,“李家二少涉嫌……”说着,声音越发低了,只彼此能听得见。

    老人明显愣了一瞬,皱眉道:“这是哪里来的消息?”

    “金思业!”谢战军朝后指了指:“您家后面那栋住着的就是。”

    “他?”老人‘嗯’了一声,“倒是机灵,一看不对,立马要掉头。这是知道下不了牌桌,找外援来了。小谢啊,你被人当枪了。”

    谢战军苦笑:“可您不管不行啊,张董跟李家二少的关系太深,金思业能告诉我消息,必然是张董被人家拉下水了,且深陷其中。如今不仅是金思业想脱身,张董也需要脱身。在一点上,咱们跟金思业的立场是一样的。”

    张董是张老的幼子,拿着一点股份,算是公司的董事。平时没事就是捧捧小明星,投资投资电影,如今这个行业也还不错,大收益小收益的都有些收益。这几年看着倒是油水的很。便是拿钱放到哪个投资公司了,这也是正常的事。但这个前提条件,得是合法!

    谢战军就道:“只怕李家那位二少,拉下水的不止咱们一家。”

    那就越发的找死了。

    张老的脸上已经有了寒霜,轻哼了一声之后才道:“帮我约一下这位金教授。”

434、转向人生(15)三合一

    转向人生(15)

    其实不用额外的约时间, 周末的晚上, 四爷和桐桐一般会在小区里散散步。周内的话,晚上五六点得接一次孩子,晚上□□点得接一次孩子。中间的时间赶的很, 根本没有散步的闲心。一到周六周日就不同了, 补课的高三生, 好歹晚上没有晚自习了,下午五六点就放学了。这个点吃了晚饭,在小区里沿着人工湖转一转。边上又是花园, 又是运动场的。这个别墅区本来也就几十栋, 再加上房子在这里的不一定晚上得回这边住, 人家满世界飞呢也不一定。便是在这里住的,也不一定这个点就在家,能住这里的, 有几个是不忙的。

    然后就发现,小区里的转悠的保安比在外面转悠和运动的业主还多。

    哦!业主里还得刨除家里的保姆司机这些人,真就是安静的很。

    六点半, 秋季这个点,天已经暗了。毛毛黑的天, 下着一点毛毛雨,吹着一点微微风, 不用伞,这样的天在外面散步正好。

    林雨桐还问四爷说:“跟前面约的那户是下周三晚上见?”

    嗯!拜访嘛,总得正式一点。

    可没等周三呢, 遇上了。

    绕着湖走,四爷和桐桐这才准备走呢,那边两人应该是饶了一圈回来了。走了个面对面。到了跟前了,不能说装作不认识呀。

    四爷能知道前面住的是谁,能不查资料吗?

    那边约了四爷,不把金思业的过往查清楚,也不可能。

    这位张老别管心里怎么看原身金思业的,见面特别热情,“我就说嘛,别弄那么些个虚的。这邻里邻居的住着,搁在过去,在门口喊一声,隔着墙头都能说话……”

    边上搀着她的老太太拍了他一下,“你这老头子,这是什么时候的黄历了?”

    就这么搭上话了。

    不远处就是亭子,四爷请了张老去亭子里说话,林雨桐跟这位张老夫人坐在路边的花架子下面,聊聊天。

    倒是张老夫人先提起,“家里的司机说,每天都看到你们家的车接送孩子。我们家外孙女,怕是跟你们家孩子一个学校的。”

    林雨桐当然知道那辆车,也知道这家有个小姑娘跟文竹是同学,是这学期刚转来的学生。但这会子她稍微愣了一下,“哦!我说呢,每次出小区,都跟相同的一辆车前后脚。我还心说,这是谁家的孩子呢。感情是您家的。”

    “是啊!”张老夫人是真的比较热情,“难得你这天天的,接接送送的……我之前还看你做的那一期豌豆黄的节目了,哎哟!真真是好!”

    “这不难,回头我在家里做了,送您送过去您尝尝。”林雨桐很自然的跳过了接送孩子的话题。说起了做菜。

    那边张老自然知道这两口子突然亲自接送孩子是为了什么,因此,跟四爷谈话之前,他就先道:“小辈儿做事,失了分寸。”

    这一开口,四爷便明白对方的意思了。‘小辈儿’这三个字,态度很鲜明。也就是说,今天的谈话,这就是基调。将此事圈在一个‘小辈儿’的范围之内。

    是小辈儿闹出的事的话,其一,找家长。张老会跟李家沟通,过火的事,李弋洋不敢再干。什么是过火的事,那便是威胁到生命的事,都是过火的事。

    但其二呢,这件事也就是小辈做错的事,会有家长出面把那些脏的臭的见不得人的给处理干净。往深的就暂时不要拉扯了。里面就是有见不得光的,现在别追究。当然了,往好的想的话,对方也许表达的意思是,现在并不是追究的时候。

    跟张老本来就没有关系,对方能开出这样的条件,本也在四爷的预料之中。原因嘛,也不外乎两点:其一,在没多少势力之前,不会有人冒出来犯二,威胁到家人的生命安全,其余的所谓麻烦都是小事。人活在世上,要做事,总会得罪人。不是李弋洋也会是别人。这个无所谓;其二,李弋洋身后牵扯到什么,这个李家比自己还着急。张家能跟李家沟通,可张老说出的话这意思仍然是不能往深的牵扯,这说明,他们也不敢动。或是是动了就要付出点代价。

    张家的根基深厚,在民国时期就是这地方的叫得上名号的大家族。后来,解放了,张家的一支出了国,在国外发展的很好。张家的另一支,留在国内。因为这一支顶着一顶红se商人的帽子,当年倾其所有支持过gm,据说光是他们为g党提供的资金而得的收据条子,能放一陈列室。

    后来,经济活了,从八十年代初,张家就发起来。对外有另外一支张家人的资金支持,对内,人脉遍布。且当时的国内政策环境很好,他家这种的,不发都不可能。

    但张家有一好处,发就发,从不张扬。

    所涉及的行业,是很多人拿着钱都掺和不进去的行业。而且,涉及的行业及其广泛。有些行业内,他们投资却不经营……是个很懂生存之道的家族。

    连他们都在规避,这其中不是害怕,而是有些麻烦,不好沾手。或者说是犯忌讳。

    连张家这样的根底,都有所顾忌。那这就说明,真不是一根筋往下捅就可以的。

    说到底,以四爷现在的实力,跟张家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有能力且需要的时候,再果断出手,才是最恰当的做法。

    四爷点头,回了一句,“年轻,难免气盛。”

    张老就觉得这个其实没比自己小儿子更大的金教授,很不一般。这话说的也很有水平。第一,年轻气盛是回应自己说的小辈儿这种话。人家认可了这个说法,也接受了自己暗藏的解决之法。第二,也是在提醒自己,或是跟自己要保证了。是说对方年轻气盛,未必就服气。保障他以及他家里的人的安全,这一点一定得做到。

    这么会打机锋的年轻人,可不像是资料上给的那种,是个眼里只有钱的人。

    林雨桐陪着这位老夫人在这边闲聊了得有半个小时,四爷跟那位张老就过来。看起来像是聊的不错,远远的还能听见张老道:“……见过了可以再见嘛,约好了周三就周三。周三一定过来,咱们爷俩喝一杯。我这里还有存了几十年的好酒……当年,建国当日,我父亲在参加庆典了,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叫我母亲一定得把那酒藏在我家的老槐树根底下。这一埋,就是几十年。这是这次过来住,才新挖出来的,本来打算,今年的国庆喝的,有纪念意义。”

    这个有纪念意义的酒,当然不能随便开。

    四爷怎么可能不懂分寸,连忙推辞,“这酒啊,晚辈倒是觉得,更该放在博物馆里,珍藏起来……”

    张老一愣,心里却赞了一声。有些事情,时间长了,就容易被人淡忘。这么有意义的东西,放在有意义的地方……旧事重提,难免叫人多想起几分旧情。

    人过来了,林雨桐就道,“才听曹姨说,您这身体不适合饮酒。您要是赏脸,回头给您搬一坛子菊花酿您尝尝。”

    张老哈哈就笑,“那感情好,我可等着了。小林也一道过来,住的近,多走动走动。”

    说着话,四爷和林雨桐把人送到家门口才返回来。

    事情该怎么办,是张老的事情了。四爷还是一切按部就班的去做,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林雨桐呢,第二天真抽空做了豌豆黄,另外还做了几样松软的,以及孩子们爱吃的,攒了一个食盒,等晚上文竹写完作业之后,叫文竹给张家送去。

    这丫头正要去练琴了,被抓差了,“我又不认识人家,我给人家送的什么点心呀!我不去!叫文韬去。”

    文韬无所谓啊,正拿着篮球要出去呢,靠里面的两栋别墅里,发现两个高年级的学长,一个学校的,他们这个点也出来运动,干脆三个人作伴一块玩会子得了。

    顺手捎带个东西,这个容易呀,“那我去吧。”

    林雨桐却只催文竹,“前后也就五六分钟的事,那是你同学家。你那个新转学过去的同班同学……”

    她家呀?!

    “您早说呀!”文竹还挺乐意的,拎着食盒就走。

    林雨桐赶紧喊她,“你倒是慢点,里面放着一小坛酒。”

    是那种超级迷你的瓷坛子,一坛子也就一斤的量。

    知道了!

    文竹兀自跟文韬嘀咕,“我跟你说,我们班新转来的女生,特别可爱,软萌软萌的……我早想捏捏她的脸了……手感一定超好。”

    这是哪来的女流氓呀!

    林雨桐:“……”我还不如叫文韬去呢。

    她这边还没说完了,人家颠颠的又跑回来,翻腾冰箱,“您昨儿做的那个红豆沙呢?给我也装一份,我跟同学分着吃……”

    保姆就赶紧过来,“我的小祖宗,冰箱里什么东西放哪你哪知道了。红豆沙是吧?还有绿豆沙给你带着成吗?红豆沙今早咱们家二小姐都带出去了……”

    “都带出去了?”文竹瞪大了眼睛,“那么一盆?”

    林雨桐也吓一跳,“我就说今儿怎么提了那么大的饭盒上学去了。我还当是她突然想自己带便当……是不是班上有什么活动呀?”她说文竹,“那你拿绿豆沙吧!那个口感也很好!”

    文竹直跺脚,“我一口都没吃呢。她有什么活动呀,她跟大姐一个班,大姐怎么没带。”

    “说不定两人带一块了。难不成两人还提两个饭盒呀?”

    “不是高三了吗?高三狗哪有资格有活动呀?!”她一曲三折的‘嗯哼嗯哼’的,要是赖在地上蹬两下腿,就更好看了。

    林雨桐哄她:“红豆沙热的吃也好吃。到周末你可以邀请同学上咱们家来,我给你们做现成的,行不行?”

    文竹一秒变脸,喜笑颜开的,“这可是您说的,不能耍赖呀!我跟您说,我请的人可多……”

    知道了!知道了!一碗是做,一锅也是做。不费事也不太多费时间,我还能怕你带人把家里吃穷了呀。

    等孩子出去了,林雨桐还能听见文韬说文竹的声音,“一口吃的,不至于的。这是家里没外人,有外人的话闹的不难看吗?”

    “这不是家里没外人吗?”

    “可你闹习惯了,有时候就刹不住不知道呀?控制着点。”

    “关键是我一口都没吃呢。”

    “谁叫你不吃的?”

    “我这不是减肥吗?晚上不吃那些甜的不是习惯了吗?妈也是好讨厌,为什么非晚上做……”

    你一句我一句的走远了。林雨桐这才问保姆,“心心最近去学校常带吃的?”

    可不是嘛!“最近一周,老爱带点吃的。刚搬来那会子,家里做的点心怕吃不完不新鲜,我一般都拿去给门口的保安,心想着,人家吃点咱的,巡逻的时候多照看咱家两眼,不比什么都强呀。这一周呢,就基本没给人家的份了。昨儿这孩子是带了一盒子鹅油卷去的。盒子里就剩下六个了,看心心那意思呢,还像是不够。”

    林雨桐皱眉,“是学校食堂的伙食不合胃口?”

    保姆摇头,“不能!咱们这边的口味,跟心心姥姥家那边不差多少,偏甜口的。丫丫有可能不习惯,心心不会。”私立学校那么贵的学费,伙食上差不了的。

    “那是被人欺负了?”自己问出来了都觉得不可能,“有收保护费的,也没听说过用吃的顶保护费的呀!”最后的结论只能是,“拿去交朋友去了。”

    行吧!分享食物,也是一种交际手段呀。别管什么手段,有用就行。

    文竹看着自家这新同学吃的腮帮子鼓囊囊的,坐在边上手拄着腮帮子,可高兴了,“好吃吧?以后咱俩一块玩,我把好吃的分你一半呀!”

    张家老夫人看着文竹这孩子就想笑,这孩子压根就不知道来干啥的。摁了门铃就说是白露的同学,找白露来玩的。

    保姆就给开了门了,可自家这外孙女,有点内向。并不是善于跟人打交道,因此,白露只知道这是同学,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还是她自报家门,“我是文竹呀!”

    白露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只不好意思的抿嘴笑。

    这孩子倒是不见外,进来爷爷奶奶阿姨的一通喊人,就拎着食盒叫白露,“给了带了好吃的,我妈做的,给你尝尝。”

    要不是自己看见里面有一碟子豌豆黄,还有一小坛子菊花酿,想起了住在后面的金教授两口子,都不能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见了东西她才问,“你家就住后头?”

    “啊?对!”这孩子傻乎乎的,朝后一指,“我都不知道这里还有我同学。要不是我妈叫我送来,还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呢。”

    白露这才慢悠悠软糯糯的道,“我在窗户上看见过你,看见你追着你哥哥打!”

    文竹尬笑了一下,“那是我弟弟,就是指长个子不长脑子的那种。老有人误会他是哥哥。”

    白露往嘴里塞菊花糕,“我看了入学年纪排名了,金文韬好像在年级前二十……”并不是不长脑子的。

    年级排名第五十四名的金文竹:“……”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不过你这么不会说话不会聊天,除了我也没人愿意跟你做朋友的吧。

    那边张家的老夫人却跟张老说,“这个小林很有意思呢。”

    张老自斟自饮了一杯才送来的酒,笑了笑。人家没有攀附的意思!张家这样的,说是喜欢个什么东西,不知道多少人排着队给送呢。这边话里话外透漏了点东西,是真喜欢也好假喜欢也罢,不过是给对方登门找了个借口。结果人家是送来了,可大人没登门。让孩子来了。俩孩子是同学,平等相交。

    这就是人家的态度。

    张老夫人就道:“不像是别人说的那样功利,我倒是觉得,人家这风骨是很有一些的。”

    张老笑了笑,“那你就看着回礼吧。”

    人家提着食盒上门,没有叫空着回去的道理。自来端了碗送了半碗棒子面,不得还人家俩窝窝头呀。

    于是,文竹足足出去一个半小时,回来拎了满满一食盒,“张家奶奶特别喜欢我,您看,这都是送我的。”

    行!你说是送你的就是送你的。

    林雨桐看看,里面有鱼干,腊肉,还有不少菜蔬。

    文竹直接拿了里面的西红柿就啃,还挑了几个抱着就上楼,“张奶奶说是家里的农场出的,不打农药,特别干净卫生。我刚才路上就吃了一个,特有味儿,不酸。你们都尝尝……”抱的那几个是给那三个带上去的。

    保姆就道,“就说呢,永远不见他家的保姆买菜,感情人家有农场呀。真好!”

    林雨桐:“……”你这话里好像有点嫌弃我们家不是很有钱的样子。羡慕人家的保姆不用去买菜,你也是到了保姆的另一层境界了。

    她岔开话题,问她说,“心心带回来的饭盒,您给洗了吗?里面的东西吃完了?”

    “吃完了。才还问我,今儿做的豌豆黄有没有多的,我说还有一盒子。她说给她明儿早上带上。”

    林雨桐就皱眉,“什么情况这是?我上去问问。”

    保姆赶紧就叫住,“小林啊,您等金教授回来,叫金教授去问,你去不合适。”

    “我先去问问丫丫,两人一个班的。”

    这个行。

    丫丫的门开着,被文竹砸开的。她一般是关门,家里没人又不敲门就进屋的习惯,但她的门一般还是从里面反锁的。回家后又戴着耳机听英语,一般敲门是不行的。要么打电话,要么砸门。

    文韬温和点,反倒是文竹没那么耐心,一砸门屋里的都出来了,丫丫才出来。

    因着吃了西红柿还要去洗手,门才没关。

    林雨桐敲门,“我能进吗?”

    丫丫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点头。

    林雨桐看她把西红柿掰开吃了半个,另外半个还在边上放着呢,就问说:“不好吃?”

    “谁家院子里不种点不打农药的蔬菜呀。”城里的孩子稀罕这个,她又不稀罕。但这种所谓的不打农药就真不打农药了?按说萝卜土豆红薯那些总没有农药残留的吧,但很多东西播种的时候种子都是用农药泡或是伴了的。差不得得了,吃不死人就行。有时候发现,城里的孩子也是另一种意义上没见过世面。

    林雨桐对这东西也不感冒,但还是拿了剩下的咬了一口,“最近心心怎么回事?怎么老带吃的去学校?她在学校不买饭了?刚才在楼下我都不好意思跟保姆说,我主要是怕她把生活费给她姥姥家,她自己没钱在学校吃饭,所以才带了吃的去填饱肚子的。”

    跟丫丫没什么好隐瞒的。说一点跟别人没法说的话,容易拉近距离。

    这话一出,丫丫就愣了一下,看了门外一眼才道:“她第一天带吃的我也那么以为。吃饭的时候我就想着跟她一块,生活费给我们的富余的多。两个人花一份钱,够。结果找她的时候她跟其他同学一块吃呢。她还挺受欢迎的,好些……同学都爱给她买吃点请她吃东西。她从家里拿吃的东西是还礼的,没事。”

    哦!这个呀,那没事。

    林雨桐也就没问了,反倒是说丫丫,“你要不要带去分给同学?给你俩做不一样的。”

    丫丫犹豫了一瞬,“算了!谁家的粮食也不是白来的。”

    不是!你这话说的。

    丫丫摆手,“真不用!”

    “那你没人请吃饭,多难受的。”

    丫丫愣了一下,对上这女人的眼睛,才知道这是被调侃了。她咕哝了一声,“请我的都排队呢,知道什么呀!”

    但丫丫第二天到学校一拉开书包,才发现里面有一包食品塑料带里密封的肉干。怕是今早特意早起做的吧。摸起来还是温的。

    她当时没吃,吃午饭的时候,到底是塞校服兜里带着了。一般她都跟前后和同桌几个人一起,男生女生都有,打饭占座,各有分工。

    前桌的男生就问她,“雅哥,你跟校花什么关系呀?好几次哥们可看见你们上了同一辆车。引荐引荐呗。”

    同桌的女生就怼,“要做舔狗就滚蛋,少往我们这边凑。”

    谁舔狗?!

    这属于日常怼,丫丫都不带抬头的,她也说不出跟校花攀关系的话,毕竟两人在班上表现的不是很熟的样子。她只含混的道,“就是一块坐车……”

    回头就坐校车,不用送了。真怪麻烦的。人家问起来,她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两人的关系。反正比较复杂。别说金文心一个真小孩了,她这种不是真小孩的,都不知道怎么跟人家解释。

    其实家里相处的时候没那么复杂,也没太多的不和谐因素,可架不住别人怎么去想呀。因此,少解释最好。熬过高三,各奔东西,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她拿出肉干放桌上,“加个菜!”

    喷香的!本来就是四五个人一块吃,这边一抢,边上班上的同学都上手了,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不等来第二下,抢没了。

    还有人喊:“雅哥,下次多带点呀!”

    边上还有可惜的,“这玩意配啤酒,绝了。”

    这一闹,心心那边一圈人就看过来,之前还有个男生手脚快,跑过来抢到的,“雅哥从家里带的吧?”

    没有吧!家里没做肉干。

    心心看丫丫,丫丫朝这边扫了一眼,就道:“一个朋友送的,下次再送的话,我拿来跟大家分。”

    哎哟!好可惜。

    这男生还在砸吧嘴,“真挺好吃的。”

    心心递了豌豆黄过去,“可惜我没带肉干!”

    “你们家的点心也很好吃!真的,你妈妈真是又漂亮又厉害,做的菜我以前以为只是拍的好看,没想到真这么好吃呀。”边上的男生接了一块,“咱们本土本邦的,还是更喜欢吃甜口的。”

    心心马上高兴了:“真的吗?你喜欢吃甜的呀?那我回家叫家里试着做甜味的肉干试试。”

    “那多麻烦的,阿姨应该工作也忙,挺辛苦的。”这男生嘴角带着笑,把巧克力塞给她,“这是国外带回来的,给你。”

    心心接过来,小心的放在口袋里,低声说谢谢。

    晚上一放学上了车,就先喊了一声林姨,急忙问道:“您会做肉干吗?”

    肉干今早确实是做了,只给丫丫一个人带了。是因为丫丫是北方人的口味,而且,家里就剩下不到一斤的新鲜猪肉了,没多的了。完全在锅里烤干的,最多也就能做那点的量了。

    这是给丫丫带肉干叫这孩子知道了吧。

    林雨桐就道:“家里只有酱香的料,你和文竹他们喜欢的口味,料没备齐。今儿写了单子叫你们朱嬢嬢给买了……回头就给你们做。”

    啊?

    心心愣了一下,原来丫丫带的肉干是林姨早起给丫丫单做的呀。

    她只‘哦’了一声,就不言语了。

    林雨桐这边正跟小白发微信呢,小白说是之前合作的网络平台那边,有个合作意向,希望跟自己面谈,该如何回复。发语音方便,但是有外人的话,很不合适。因此她在打字,也没太在意后面。

    然后丫丫每天出来的稍微晚点,上车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林雨桐见孩子上车了,回复了小白几句,就开车上路,还问丫丫,“肉干好吃吗?你同学喜欢吗?”

    丫丫:“……”这女人脑子也是不好使。你偷摸的给我的,干嘛要叫另一个知道。她只得道,“都跟狼一样,多少都能吃完。本来我想着每天吃他们的加菜怪不好意的,带去也算我的加菜……可没想到吃了一顿,还想着下一顿。谁能天天带那个呀!麻烦死了。我说朋友送的,省的都找我要。”

    林雨桐愣了一下,这孩子说话向来不解释的。这一解释……她朝后看了一眼,得!明白了,闹误会了。

    车到门口的时候,四爷也才回来。他下来在门边等着呢,“没堵车吧?”

    不等林雨桐从前面下来,后面车门子先打开了,然后心心先从车上下来,从四爷面前路过,然后直接进家门了。

    朱嫂正开着院子里的水龙头浇花了,就看见心心蹭蹭蹭的进去了,她追着问:“晚上要吃宵夜吗?给你们单做?”

    没搭理,上去了。

    四爷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没有哪个孩子有过这个毛病。动不动就甩脸子,可不是好习惯。桐桐也没受过这个委屈。

    丫丫都慌了,微微的挡了林雨桐一下,“我要吃肉干,家里的肉不多了……只给我带了,文竹和文韬都没有。”

    林雨桐愣了一下,手放在丫丫的背上来回的摩挲,她的脊背崩的直直的,这是紧张到极致的一种表现。

    因为‘偏袒’她造成的误会,怕一家之主怪罪的吧。

    四爷拍了拍丫丫的肩膀,“没事,没人误会。你妈不是个偏心眼的人,我知道。”

    但愿这话是真的吧。她只得先上去,进了屋子却觉得疲惫。

    她靠在门上,只盼着赶紧高考。考完了,就可以离开了。这个女人很好,她现在坚信,当年一定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她才不认她的。她心底的那个结解开了,不用纠结了。她可以轻装上阵的活一回了。又不是真的孩子,自己一个人其实也可以过的很好,像是上一辈子一样,跟这个女人偶尔见一面,这就可以了。

    留在这里,只会把别人的生活搅和的一团糟。

    金文心是金教授的亲生女儿,嘴上再怎么说没关系,都会觉得他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吧。

    四爷从不惯孩子的坏毛病,他此刻坐在文心的对面,问说:“你林姨对你不好?”

    “没有!挺好的。”文心站着,低着头,从没见过爸爸的表情这么可怕。

    “你觉得你林姨偏心了?”四爷又问。

    “不是……”心心右手拽着左手的手指头,“我就是……突然想起我妈,要是我妈活着……”

    “你妈活着的时候有三个孩子要管,没工夫管你。”四爷淡淡的道,“你林姨也有自己的三个孩子要管,可她还是管了你。你十八了,不是八岁什么不懂的孩子了,这差别非得要有人捅破了,你才能明白?”

    金文心瞪大了眼睛,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这孩子长的好看,哭起来叫人瞧着楚楚可怜。可比金文心会哭的姑娘四爷见的多了,他的表情不仅没有舒缓,更加严肃起来,“我就很好奇,你姥姥到底是怎么养的你?对你而言,只有偏着你的公平,才叫公平?”

    金文心一愣,眼泪一下子都停住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爸爸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但有个东西,像是被揭开了。她坐在书桌前,将表姐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然后拨打了对方的电话。

    电话里提示电话正在通话中,她就先挂了。

    其实不是通话中,而是那边周如烟也拉黑了她。拉黑了,电话打进来还是会有提示的,周如烟看见提示愣了一下,可算是想起她了。她也顺势把对方再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两分钟之后,电话果然打进来了。

    “表姐。”

    “怎么了?”如烟坐直了,这声音不对,像是哭过。

    金文心拽着书桌上课本的封面,“你……从小到大,有没有很讨厌我?”

    如烟靠着自家这种连粉白都没有的水泥墙面上,然后笑了一声,“说实话吗?”

    嗯!说实话。

    “说实话,讨厌过。”周如烟轻笑一声,“真的特别特别讨厌过。恨不能将你丢出我们家才好。”

    金文心连哽咽都不会了,呼吸都像是顿住了一样,良久才问了一声,“为……为什么?”

    “幼儿园的时候,我得的大红花最多,老师奖励给我一个芭比娃娃,能给娃娃梳头发,换衣服的那种……”

    金文心的声音低下来了,“你不是不喜欢玩才给我的吗?”

    “那你觉得你喜欢,我为什么会不喜欢?”周如烟盯着挂在头顶,十五瓦的节能灯泡,“上小学的时候,运动会我得了一辆自行车,奶奶说我太皮了,弄坏了就可惜了。最后是你骑的!你一直骑了三年,从三年级到五年级……上初中的时候,奶奶非说你比我高,你年年有新衣服,我呢,总是第二年捡了你剩下的穿,你那时候笑我比你胖。说一样的衣服你穿着合适,我穿着为什么紧绷绷的。因为你穿小了,才换到我身上的。咱俩分不出谁高谁低,谁胖谁瘦……”不说的时候,她从来不知道,心里积攒了这么多的不满,“还有,我得告诉你。我特别爱吃鸡蛋。一顿吃八个,我都不腻。凡是那些我说不喜欢的,其实我都爱的要死。只是你喜欢了,我就不能喜欢。你七八岁的时候不明白这个道理,十七八的时候没想到还不明白……”其实到了二十七八岁,三十七八岁,这样的道理,她依旧都没明白。只是不知道,她今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给我打电话……肯定是发生什么了……说吧!你又干什么蠢事了?”

    金文心‘哇’的一嗓子哭出来了,想说一句‘对不起’,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435、转向人生(16)二合一

    转向人生(16)

    周如烟揉着眉心, 有些头疼, 她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被哭声搅和的有点烦躁。这样的哭声她听了太多次了。人活在这世上, 眼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了。

    “有话就说话, 没话就挂了。”距离艺考只那么一点时间了, 她不得好好准备吗?这是一条从来没有走过的路。

    心心勉强忍住眼泪,被表姐不耐烦的声音给吓住了,“你……你还是讨厌我?”

    周如烟轻笑一声, “没有!每个人出生都无法选择。你从姑姑的肚子里出来, 哪怕现在没有姑姑, 你也有你爸。只要有你爸,你就能活成公主。而我不一样。我的父母……失业人员,现在不过是打着零工, 吃着国家的低保……”

    “可是我拿了你的洋娃娃,我骑了你的自行车……”

    周如烟越发觉得这个话好笑,“是啊!这些东西是我自己的努力得来的。可得来的不能归自己, 这怪不得你。若不是你爸每月给家里三千,我父母用了你家的钱, 我又怎么会失去我自己挣来的东西呢?有一种债,叫做父债子偿。跟我比起来, 你该觉得幸运!我的父亲留给我的是还不清的债。钱财好还,人情债难还。”当年,她就知道, 家里的房子是姑姑给的钱被奶奶省下来买的,妈妈的病要是没有姑姑的钱说不定就耽搁了。这些不是说我把钱还了就完的事啊!那欠下的是人情,也是人命。所以,奶奶的话她才听的进去,也才这么拼命的替姑姑护了表妹一辈子。

    如今,知道这钱不是姑姑的,是前姑父的,这也没大的差别吧。

    所以说,投胎这东西,真的得看人品。她大概真的是人品不好,不算个好女人。所以重来一回,也没给她孟婆汤,叫她忘记过往。还是来了这里,做了父母的女儿……难道上辈子欠的还没有还完吗?怎么兜兜转转,就是转不出去呢?

    她尽量耐着性子,“这些话我最后告诉你一次。这世上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哪怕是你的亲姥姥,你的亲舅舅,你的亲小姨,对你的好,也只是因为你爸爸有钱,且你爸爸舍得给钱。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明白!因为舅舅没钱,所以姥姥不那么疼爱表姐。是个意思的吧?

    周如烟叹气,“姥姥惯着你,那是因为只有你离不开姥姥,你爸爸才从姥姥身边带不走你。所以,姥姥对你的好,没有你爸对你的好那么纯粹。你看人,得看心。有人一张笑脸,不知道肚子里藏着什么心思。可有人板着脸,人家也未必不是为你好。当然了,我说这些,你现在便是觉得懂了,一到事上,也还是犯迷糊。要我说,你真想懂这些道理。除非你爸把你从家里扔出来。给你租个房子,找个保姆,钱给你,别的都不管。你看看别人的眉高眼低,去试一试外面的世态炎凉,要不了两年就学乖了……”

    这些,确实是没听懂,“表姐,你就告诉我,要怎么去做?”

    周如烟靠在墙上,“怎么做啊?这么说吧,对外,别讨好无关紧要的人,这些人对你来说,几乎没有意义。他们都是人生的过客,今儿聚明儿散,那都是虚热闹。对内呢,你可以讨好任何一个跟你相关,又没有恶意的人。他们与你休戚与共,割舍不断。花费多少心思,都是值得的。你知道你是哪种人吗?”

    “你说!我听。”心心不有的都握紧了电话,估摸着表姐的话大概不会好听。

    “你是对内又苟又横,对外,却是百分百讨好型人格。”周如烟嘴角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你这种性格,是奶奶造成的。对内,你是公主,你是女王,一家子围着你转。对外,因为家境,你处处不如人,在谁面前你都卑微。你想获得别人的认可,你总是不经意的想要讨好别人。你很清楚,对外你不讨好,别人就会把你放在脚底下。可对内,不管你什么样,家里人都不会说你什么。但是,现在情况变了,你是大学教授的女儿,你的父亲给你带了光环,你走到哪,别人都不会小看你。你一出生,就注定你不会成为泥的。便是你父亲不在了,别人提起你,也是她出自书香门第,父亲是教授云云。而对内,你跟那个家,分来十多年了,便是亲生父亲,少了十多年一起相处的时间,再亲的人也会陌生。所以,你要跟他们培养感情。你问我要怎么做,就这么做。对内对外的态度颠倒一些,什么就都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这些话。如果说这辈子也欠了你的,那么这些话,你要真的听话,认真的去做了。我也算把这辈子欠你的人情还清了。”

    金文心不知道表姐为什么总是这辈子这辈子的,“你不欠我的,表姐……”

    结果话没说完,那边挂了电话。再打,已经挂了。她其实还没说她这边出了什么事呢,那边却已经挂了电话。她想给姥姥打过去,结果手机都翻到黑名单里了,她又想起表姐的话。

    姥姥的好是有功利的,不如你爸那么纯粹。

    金文心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原来这世上真的没有人能爱自己,且只爱自己吗?

    表姐说的对,也不对!爸爸对自己,应该是比姥姥对自己要纯粹。可是爸爸心里装的人太多了,对林姨,对弟弟妹妹……如果有天平能称量,她都不敢去想,哪头重哪头轻?

    害怕失去爸爸吗?害怕!

    当姥姥舅舅他们因为那五十二万闹起来的时候,她就明白。没有钱,他们不会像是以前那般的爱自己的吧。

    这一晚,她没睡。丫丫起来的,她也跟着起来了。她找丫丫,“能不能帮我请个假?”

    眼睛通红,面颊浮肿。丫丫皱眉,还是点点头,应了一声。

    看这她要下楼,心心这才追过去,“我就是想歇一天,告诉老师我去上专业课去了好吗?”

    “行!”丫丫走了两步又回头,“还有别的事吗?”

    心心摇头,靠在楼梯边上不说话。

    丫丫到底是转过身来,“你别怕。没人能抢走你爸爸……就像是我,从你担心你能抢走我妈一样。”

    心心抬头看她,“你也担心我回抢走你妈?”

    丫丫笑了笑,“你看,你们俩要是站在一起,别人会说你们是母女,而不是我。我哪里像个姑娘?她希望的女儿应该就是文竹那样的。你和文竹从相貌和气质上看,都像是她的女儿。可便是我再不是她心里想要的那种女儿,我也不担心。血缘这东西,变不的了的。你每天带吃的去学校,她也会担心我,会不会不合群。她又知道我的性格,不爱婆婆妈妈的那些,所以才偷偷给我塞了点吃的。塞成跟你一样的,又怕我抢了你的风头。不给吧,又怕我在班上被孤立。她是给你做后妈的,本身就难做。我不长在她身边,她心里也会过意不去……你要是这么想,是不是觉得她其实挺不容易的。当然了,那是我妈,我肯定想她的难处。你想不到我妈的难处,你想想你爸的难处。就说我妈吧,也没对你哪里不好。你说你那么大个脾气,这幸亏昨天文竹和文韬都不在,要不然看这你这么对我们的妈,心里该怎么想。他们要闹起来,你爸夹在中间,是说你好呢?还是说他们好。说你吧,你觉得你爸成了后爸。说他们吧,他们又哪里做错了?跟你血缘最亲的就你爸,你想着你爸的难处,平时多往宽处想。想想别人那么做,是不是有原由的。当时想不到,你先别急着恼,多想想,多看看……说句再不动听的话,你爸挣钱,但我妈也不少挣钱……这家里别说加俩孩子的开销,就是再添十个孩子也养的起。这样的家庭,是那种为了省两斤肉,偷着给这个,不给那个的吗?有这个必要吗?”

    心心低着头,“其实我爸昨天说我了。”

    丫丫觉得今儿已经话多了,人家爸爸说什么了,她不想知道,“行了,不想去就在家吧。时间不早了,我先下楼吃早饭了。你再去睡会。”

    心心靠在楼梯边上看着丫丫下了楼,一转身,却看见文竹站在她自己的房间门口,瞪着眼睛,不知道在后面听了多久了。她顿时手足无措,“你起了?怎么这么早?”

    文竹昨晚回来跟白露分享了不少奶茶,早上憋不住尿起来的。本来不想吵人睡觉,手脚就轻,谁知道轻轻拉开门,听到了这么一段对话。

    她憋着一口气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去了卫生间。只听大姐的口气,就知道昨晚上的事一定不小,要不然爸爸不会找金文心说话。她在水池边洗着手,一遍一遍的使劲儿搓,搓着搓着,眼泪就下来了。

    她一点都不想要现在的日子。要是能回到过去就好了!以为自己忍着就能好的事,可有时候真不是自己改变就能改变的。

    她决定讨厌金文心,再不跟金文心说话了。

    林雨桐起来的时候丫丫都已经吃了早饭了,她先送丫丫去学校,不见心心。

    丫丫道:“她让替她请假,您别管她了,我快迟到了。”

    林雨桐的胳膊搭在丫丫的肩膀上,丫丫忍着不适没推开,两人出了门。到了校门口要下车的时候,丫丫才道:“您别管她了。她不是不懂道理……她就是那种你越是围着她对她好,她越来劲那种。”

    知道了!赶紧去吧。

    金文心这孩子,问题大的很。先让她高考吧,考完了之后再说其他。

    回去的时候文竹和文韬正吃早饭,文竹表情有点怪怪的。林雨桐就笑,“干嘛呀?今晚又像跟白露分享什么?”

    “不是!”文竹笑了一下,“周末我想请同学到家里来。得有七八个吧,能在家里吃饭吗?”

    “能啊!”林雨桐坐过去跟着一道儿吃了,“周六还是周日,你定了时间,具体的午饭还是晚饭,都告诉朱嬢嬢,叫提前给你们备菜,我给你们做。”

    好啊!

    上学一路上都有说有笑的,一下车跟文韬并排往学校走的时候,文韬就用胳膊轻轻撞了撞文竹,“怎么了?不高兴?谁惹你了?”

    文竹摇头:“没有啊?哪有不高兴?”

    “你高兴不高兴,能哄的了爸妈,能哄的了我吗?怎么了?”文韬站住脚,也拉她站下,“周考没准备好?怕考糊了。”

    爱糊不糊!所谓的好学生真讨厌,什么事都能跟考试、跟成绩挂上勾,有意思吗?也就是只能在那种地方证明自己的可怜人而已,“我是那种在乎成绩的人吗?我压根就不是为那个生气的。我是气金文心……”

    文韬看她,然后抬手就点她,“你说你这嘴,你就不能把秘密多放一会儿再拿出来。还没怎么套你呢,你自己就说出来了。”愁死了!“说吧,又怎么了?”

    文竹气道:“这回真不是我挑刺。”说着,就把听到的话一五一十的学了,“你听听,爸是那种帮亲不帮理的人吗?去年的时候你忘了,妈跟他一个同事的老婆拌嘴了,是妈的脾气当是没忍住,在外面本来就气的够呛。爸爸回来二话不说,说了妈妈好一顿。连着一个多月都没个好脸色。就爸这种性格的人,要是金文心稍微占点理,爸会为了妈妈说她吗?她肯定是特别不占理,爸爸才上去说她了。然后,她可好,今天就不来上学,要请假。这是想干嘛?还得叫妈妈去哄她吗?”

    文韬的表情一下子就硬了起来,三姐的心里不藏话,但从不说瞎话,是这么着就一定是这么着的。

    这天晚上,文韬愣是等了爸爸回家,然后追到书房去,“爸爸,我有话要说。”

    嗯?

    四爷指了指椅子,把公文包往旁边放了放,“怎么了?说吧。”

    文韬坐直了身子,“爸爸,我觉得,要是不能在一起生活,我们可以分开。我们和我妈我们可以回公寓去住,您呢,两边都能住。我觉得,哪怕是做后妈,如果是非要以承受委屈为代价,那大可不必……”

    四爷觉得很有意思,一直这小子都是嘻嘻哈哈的,是家里的和事佬。却没想到,还有这么硬气的时候。

    行啊!男子汉没有底线和硬朗的脾气,也是不行的。

    四爷就起身拍了少年的肩膀,“像个爷们了。知道了,有我在,没人给给你委屈受。”说着,就又道,“这段时间,你妈也累的很。之前,是出了点事,怕牵连到你们,所以你妈接送你们。现在,事情告一段落了……应该不会有威胁到你们安全的事了。但是会不会有人勾搭你们不学好,这却不知道。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事本来没打算跟你说的,可瞧着你小子还有点样子,告诉你一声。你三姐那性子,是藏不住事的。你看着点她!司机我找好,以后让你们上下学……”

    文韬傻眼,憋着一口气过来,结果走的时候心里揣着个大雷。原来在身后,父母比想象的更不轻松。

    从书房上来的时候,隐隐的听见保姆朱嬢嬢在说话,“……一天没下来,我端了吃的送上去的。早上吃了一个鸡蛋,两包子,喝了一杯奶。中午吃了一碗拉面,卤牛肉吃了一盘子。晚饭这还没送上去呢。”

    “不用送了,我上去叫去。”林雨桐起身上了楼。

    金文心没看书,就在她房间的阳台上坐着呢。四楼只这一个房间带了阳台,是她住着的。

    见林雨桐进来了,她急忙起身,“林姨。”

    “好点了吗?”林雨桐假装不知道她没有不舒服的事,问说。

    “嗯。今早有点头疼,睡了一觉就好了。”她低着头这么说,相互把玩着手指。

    “拿就下去吃饭吧。保姆年纪也不轻了,当年家里没这么富裕。你爸工资只有四千二的时候,家里也没断了你每月三千的开销。那时候朱嬢嬢是学校里面搞后勤卫生的。你爸的工资不多,你弟弟妹妹又小,那时候忙着挣钱养家,也顾不上他们。有时候放下都来不及去接。都是朱嬢嬢不要钱的帮忙,接回来送到你爸的办公室。我们要是时间晚点,他们吃饭都成问题,也是她帮你弟弟妹妹打饭,照看她们吃喝。后来咱家条件好了,学校呢,又正好裁人。就请到家里来帮忙了。是保姆,但是也不是一般的保姆。对你弟弟妹妹来说,朱嬢嬢是很亲的亲人……这么上下楼的,端着热饭热菜的,不方便。”

    金文心的脸蹭一下就红了,这话里没有指责,但是还是叫人很羞愧,“我没有那个意思,我这就下去。”

    恩!

    吃饭的时候林雨桐刻意忽略了几个孩子之间的别扭,跟四爷说起了司机的事。

    四爷才道:“是个汽车兵,转业前还是个班长。是朱成志那小子的班长,在不对很关照这小子。”

    朱成志是朱嬢嬢的儿子,考了专科,然后在学校的时候报名参军了。朱嬢嬢当年是招赘,男人身体不好,早早的就没了。一个人在学校里干清洁工的工作,把孩子拉扯大的。朱成志跟文竹和文韬都是熟人了。

    “是成志哥的班长呀!”文韬就道,“那我们也叫哥,必须得是哥!”

    朱嬢嬢就特别高兴,“蒋海这孩子,靠谱。”

    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正是活泼的年纪,没两天,这海哥海哥的叫的可亲热了。晚上回来,丫丫还能找对方过过招,不一定得去健身房的。

    周末的时候,林雨桐这边准备招待文竹的同学,四爷本来也说在家的,结果四爷接了个电话,林雨桐扫了一眼,是小李的。

    李弋洋吗?

    这小子终于憋不住给四爷打电话了。

    “那我出去一趟。”

    这么出门也不能放心呀。林雨桐喊蒋海,“你跟着,看见不对及时打电话给我,别逞强。”

    蒋海低声道:“要是怕不安全,要不要我回头找几个人。”

    这次不至于不安全,但要是有可靠的人,当然还是需要的。但这得是后话了。

    她又交代了一遍,才放两人离开。

    今儿丫丫和心心也在家,高三再没人权,这一个月总得放一天,修整一下吧。丫丫扒拉着头发,“我出去理发。”

    住在别墅区不好的地方就是,走出去忒麻烦,没有车是真不方便。

    一说理发,文韬就跟出去了,“大姐我跟你一起。”只要是不大放心。

    丫丫看了看文韬的头发,“你要理平头啊?”

    文韬表情扭曲了那么一下,“啊?啊!理吧。”

    小男孩平头也挺好的,“那走吧。”

    心心一看,家里只剩下她跟文竹脸对脸在客厅吗?她的同学要是来了,自己难道躲起来吗?她也追出去,“等等我,我也一起。”

    丫丫头疼,“你要是拉直或是烫卷,就比较费时间了……”

    “我……修个留海。”心心摸了摸不算长的留海,“想偏分着梳……”

    没流过长头发的不懂这中间的差别在哪儿,想跟就跟着吧。

    文韬一路沉默,左看看右看看,比较操心。

    丫丫是拿着手机,正跟红毛视频呢。

    红毛叼着烟,“也不是太繁华的街道,边上连个商铺都没有,你这是出门连个车都没有?我手里还有两万,要不要跟你转过去,先弄一个二手面包车开着……”

    文韬朝两边看看,别墅区的地界,你嫌弃不繁华,要给弄一辆二手的……还面包车?

    没听见路过的保安都笑了吗?

    谁知道这边大街却一本正经,“说的是呢。两万的面包车,他娘的不得报废了!能开几天啊?”

    “那你可不知道,你两万买的,开两年再卖还值个一万四五,不折损呀!你要能一十万八万的车,到手就掉一半的价儿。你别转移话题,别管能开几天,就是开半年,你也不亏呀!你那开车,跟开拖拉机的,突突突的,那种车开着你撞了不心疼呀!买不买,哥们给转钱……”

    文韬这才知道,大姐是会开车的,“那考个驾照,让爸妈给送一辆车呗。前儿我还听见爸爸跟妈商量着,要送你成人礼呢。”

    丫丫连同那头的红毛都愣住了,“送我?”

    不用!

    恩重了,还不起的!

436、转向人生(17)三合一

    转向人生(17)

    三个头理下来小三百没了。

    丫丫心疼的够呛, 在老家十块钱给你打理明白。在这儿, 他们理出花儿来了吗?没有!价格差不多翻了十倍。全靠时间在那里磨蹭。又浪费钱,又浪费时间,真不知道好在哪儿了。

    就连文韬的男生头, 也没少花。

    当然是她这个大姐一起给结账的呀。

    文韬被逗的不行, “之前我就说人多, 我不理也行的。”人家这手艺在线的很,大姐非大方的要请自己理发,不理还不行。一咬牙上去了吧, 结果人家理发师又是洗又是给护养头发的, 只剪的时候稍微的修了一下, 没大动。可算保住了自己的形象。只凭着这一点,多花点钱都是该的,“头发护理了还是不一样, 大姐你得注意点形象了。”这都不叫花之前吗?以前跟三姐出来,那折腾的。

    说起这个,文韬突然发现, 妈妈好像很长时间没有泡美容院。

    有那么一瞬,他的心里突然特难受。

    丫丫扭脸问:“是走回去还是打车?”走回去也就半个小时。可打车, 又是钱,今儿这三百是非凑起来不可了。

    文心抬起脚, “忘了出门要走路,没穿运动鞋。”脚上是一双小皮鞋,带着点根。她还没习惯。

    行吧!

    那就打车。

    上了出租车, 一告诉司机要去什么地方,司机就一眼一眼的看三人,好似见了多奇葩的事似得。在路上强调,“不能靠太近,也进不去,得你们走过去。我提前跟你们说了,要是觉得不行,那我也不载了。”

    行!知道了。

    司机又嘚嘚,“是去同学家的吧?这样的同学要好好的巴结好,你们还小,不知道这人脉的要紧。等大了再想拉关系,人家不是说给拉就给拉的,晓得吧?”

    一下车,文韬就说丫丫,“大姐,听见了吗?没车是真不行。”打车进出都没人信。

    那也不能要啊!有些东西自己买了用着才踏实。

    文心就道:“十八岁能考驾照……高考完刚好去考一个。”然后问丫丫,“你之前就会开?”

    “哦!开过农用车,朋友家有小面包车,用那个学过。”

    “没有驾照能上路吗?”

    “不上路。”具体的却没说。在农村好些生产小路,晚上半个人都没有。她十六岁就能自己开车了。别说小车,便是大货车也不在话下。可这些说给她听,她还怕对方笑话那个做后妈的女人呢。

    文心就道,“那是没必要买太好的车。”

    文韬看了文心一眼,扭脸跟丫丫说话,“大姐,你可别跟给省钱啊!你知道拍的这一季妈赚了多少吗?”他伸出两根手指,“能缺大姐买车的钱?”

    丫丫愣了一下,心里却一暖。文韬这是给心心说话呢,我大姐便是花钱,那也是花我们妈自己挣的钱,贵了便宜了,别人管不着的。她的手在这小子的脑门上扒拉了一下,“挣得多不等于得浪费呀。”金文心说那话,应该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听着,就叫人不由的想歪了。

    果然,金文心没意识到文韬的话哪里有问题,她还不解,伸出的两根手指到底是多少,“两百万?”这么多吗?

    看看!别管多少,这话就不该她问。

    文韬淡淡的说了一声:“两千万。”所以,她不是依附爸爸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跟爸爸的感情,她凭什么因为你受委屈。

    金文心却睁大眼睛,“这么多吗?”她连忙拉丫丫,“那就买车呀?为什么不要?买一辆红色的……”说着,就指着一辆从身边路过的车,“看!就那种!”

    哪种?

    丫丫看过去,好家伙!红色的小跑,目测两百万:“……”大概人家天生该是公主命,自己就不行。因为这会子满脑子都是,如果非要送自己车,自己该选一什么样的呢。什么样的车是自己还的起的。

    两万多的迷你qq行不行?

    实在不行,宏光也很好呀!五六万的那种真的很不错的。

    于是她特淡定的说那小跑,“那种车啊……坐里面憋屈不?它就适合文竹那种小短腿……”

    金文心先是一愣,电视上那么长腿欧巴不都开这个?怎么就小了?但她也没坐过,怕说出来露怯。再一想也是,那车看着是低到不行。再看看丫丫的身高,然后指了指一辆贴着物业后勤字样的车,“那种呢?”

    丫丫扫了一眼,然后点头,“这个可以有。”那是一辆chang安suv款的,七座车,能拉人也能拉货。价位现在的话,看配置呢。一般六七万,七八万的都有吧。没比宏光贵到哪里去。

    金文心高兴了,“家里买这么一辆车,出门都能坐的下。”

    是啊!都能。

    “那是比那辆红色的实用,那辆车只能载一个人。”

    对啊!很不划算。

    文韬抚额,朝边上走了几步,那边的保安快被你们俩笑死了知道吗?

    然后三个人以一种非常奇异的和谐进了院子。文竹正跟同学在院子里玩呢,桌上摆着吃着,七八个聚在一块闹呢。一看见他们进来了,都站起来打招呼。

    就有个小姑娘喊道:“金文竹,你真的是你们家最丑的。你俩姐姐也是异卵双胞胎吗?长的也不一样嗳!但是都很好看,一个帅,一个靓……”

    金文竹把手里的金桔砸过去,“谁最丑!谁最丑!说谁丑呢。”

    那边那小姑娘挺活泛的,跑动起来躲在文心的身后,“有本事站过来比一比,看看你是不是比你姐姐丑。”

    文竹正跟金文心不对付呢,才不会过去。再闹下去要翻脸的。

    丫丫就在边上补了一句,“你叫不过来她。她不怕被人比丑了,她怕被人比矮了!”

    这话一出,这群孩子都笑疯了。

    文竹也绷不住了,抓了一把瓜子挨个的扔,“叫你们笑!笑!还笑!”

    金文心见文竹今儿情绪不错,这几天她都不跟自己说话了。她就主动过去跟文竹说话,“其实……”

    大家收了笑,都看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不过这个姐姐长的真有很仙儿呀。对美人大家都比较宽容。

    再说了,上别人家做客,听主人说话是最基本的教养。

    就听金文竹这漂亮姐姐继续道,“刚才跟大姐还说买车的事,我们就说你特别适合那种车……”

    “哪种?”这么多人呢,文竹不可能不搭理她。

    文心就道,“刚才过去那辆红色的……”

    “小跑啊!”刚才过去的时候,大家也都看见了。

    还有人问,“金文竹你现在都已经买车收藏了吗?”

    文竹心说,自家现在可没那样的经济实力。她这边还没说话呢,就听金文心道,“对!反正就是觉得文竹很配那种小跑。那车真的很漂亮,就适合文竹……”

    这边的同学羡慕啊,看你姐多疼你的。

    白露就道:“姐姐你也很配那种车。”

    然后这姐姐一脸无辜的道,“我不行,那车太矮,我长的有点高……”

    白露:“……”

    众人:“……”

    静默足有三秒,然后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文竹跺脚,怒吼一声:“金文心!”

    丫丫拉着金文心就进去,说那些孩子,“你们玩!你们玩!”

    文心进去了还懵着呢:“我说什么,她们笑成这样。”

    丫丫看了她一眼,拍了怕她的肩膀,“其实……你要一直这么着,也挺可爱的。”

    可是这样的可爱,得怎么呵护才能永远如此。

    这天请了客,金文竹就是以前也常被请去同学家做客,因此这次她就顺便请了。正好,帮白露认识认识班上的同学。看!这么玩了一次,大家都愿意主动跟白露说话了。

    她心里还挺高兴的,可随即不知道怎么的,班里的同学都在传她上面还有一对异卵双胞胎姐姐。好几个人都问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含混的道,“反正不是!”紧跟着就恼道,“哎呀你们不要说她们了。是我的朋友就只准讨论我!”

    然后大家就玩笑,说你肯定嫉妒人家美貌!

    文竹:“……”我嫉妒个鬼哟!美不美的你们说了算吗?我自己说了才算。我就觉得我最美,我美出圈,美出泡泡了,怎么着吧?

    私下里跟白露却都说了,家里的事白露应该也知道一些,“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爸妈之前都有一段婚姻,都过的不怎么愉快……嗐!反正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可是,我也不能见人就解释吧。管她呢!随便吧!早知道这样,就上你家玩好了。我带了好吃的去你家,大家一起吃也行啊!”

    白露沉默了一瞬,“我爸我妈也离婚了。”

    啊?

    白露点头,“所以,还是去你家玩吧。要不然他们问我爸我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虽然不丢人,但还是觉得怪怪的。

    文竹‘哦’了一声,双皮奶推过去,取了两个勺子,“那一起吃吧。”

    吃了好吃的,就没有什么事能影响心情了。

    两人处的好了,早上上学下午放学都一起走,然后上升到两人坐一辆车。于是,自家的车这边就只文韬坐了。

    文韬也没拦着,张家的车应该很安全。

    他回家的时候跟爸爸是这么说的,“她们玩的好,同进同出的,应该不要紧。”

    这般的紧张。

    四爷就笑,“没事了,不用太紧张。事情真处理的很妥当的,不会有人敢在你们的安全上下手。”这么说,好像这孩子也没有真的放松下来,四爷就挑了一些能说的跟他说一点,都是外面的事,“……昊阳集团说起来是庞然大物,但在张家面前还是不够看。这里面牵扯到了张家的幼子。”

    “是白露的小舅舅。”

    “对!这位早年是文艺青年,年龄大了,成了文艺中年人。追求所谓的艺术,拍一些烧钱的文艺片,张家这样的人家,不缺钱,也不缺继承人。反正他是怎么高兴怎么玩。人也单纯的很。李弋洋跟此人有来往,若只是酒肉朋友,一块吃喝玩乐,这没人管。便是弄个投资骗点钱财,拿那位当冤大头,张家都不会动怒。可他不该把那位往送命的行当里拉。”四爷就说,“之前李弋洋找过我,不是说过去的这些事的。而是想请我给他转圜转圜。这次的事,他几乎被赶出家门。若不是风口浪尖上,不容易叫背后那些人误会,李弋洋光在李家就得不了好。当然了,你知道此人,但凡跟他有干系的都要提防。得罪还是得罪了。他所创立的公司,后半年,会慢慢的退出大家的视线,然后宣告破产。这是早就计划好的事情。他要是还敢有过分的动作,谁也饶不了他。提防是需要的,但也不用草木皆兵。不过,有再多的人保护你,都不如自己。你得有聪明冷静的头脑,还得有敏捷的身手……当然了,这些东西,学着,别露!永远别忘了留一手给自己。留一手有时候就是保命的底牌。懂吗?”

    懂!

    文韬就问:“那若是李弋洋这边破产了,爸爸您就是半失业了吧?”

    “不会!”四爷告诉他,“庄律师最近挺忙的,忙的新公司筹备的事情。张家出于感谢的心态,愿意拿出一笔资金来跟咱们合作。愿意给张家面子的,也多少回拿出一些来……放心,不会赔的养不起你们的。”

    虽然这么说,但回头还是网购了许多书。

    都是经济金融一类。

    文竹就发现,文韬的时间跟她的时间好像除了在学校期间的交集之外,别的很少了。

    便是在家里,他也很忙。闷在屋里一点娱乐都没有。以前还有人跟她窝在沙发上追剧的,现在没有了。

    哦!他还有一个时间段会出现,在睡前。不知道从哪学的娘们唧唧的本事,自己调了面膜,端着下去,非给老妈做面膜。家里三个女儿,没一个比他更娘们的。

    林雨桐其实不用这么折腾的,但是不用——也不好解释呀!

    行吧!只有这孩子在这个细节上注意到了,她很久不去美容院了。顾不上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觉得没必要。但是孩子不知道,他用他的方式在心疼她。

    躺在床上,昨儿糊了绿油油的一层,今儿换成黑乎乎的。都是补水的,那就补吧!

    涂完了,还剩下一点,刚躺下的四爷也没能逃跑,被这孩子摁住给抹了一脸。他一边忙活,一边说丫丫不愿意买车的事,“我大姐就是太争气……我觉得车还是得买的。不过太贵的,她肯定有心理负担。”

    四爷今儿也算是开了一会洋荤,张嘴说话都别扭,“那就买一二三十万的车,暂时代步的那种。”

    “我大姐喜欢越野!她那气质,要我说就该买一辆贼霸道的那种……”

    说的都是丫丫的事,对文心一句都没提。

    等孩子走了,夫妻两人关起门来说话。林雨桐才道,“我就不知道那周美云是一什么样的女人,便是孩子给她妈带了……那也没有出去十多年,不闻不问的吧。这得是什么妈。”

    林大丽对丫丫,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但是那个周美云跟心心并不是!

    她是跟金思业大学恋爱之后结婚的,便是后来日子没过好,但是在孩子出生前,两口子的感情应该不错。孩子应该是在被期待的才对!

    再看林大丽跟金思业结婚后,两人都在经营婚姻。这经营里面包含了很多理智的东西,比之毫无保留的爱恋便少了一些东西。

    原主金思业给钱不接孩子……在社会上这属于常见的。离婚的,主动要孩子的男人占的比例不高。舍不下孩子的更多的是女人。

    这个周美云为了前程放下孩子,这就跟很多人不得不把孩子留在老家出外谋生是一样的。只是周美云多了一些野心而已。但谁把孩子放在老家,逢年过节不回家的!不回家不给钱,不给孩子寄衣服。

    看孩子之前的穿着……但凡有美国寄回来的,一定当成体面的衣服,出门的时候肯定是要穿的呀。

    她在美国再难,给孩子一年几身衣服买不起吗?

    她娘家的情况她一点也不知道?就那么叫她放心?

    简直不可理解。

    不到点四爷就去洗脸去了,一边洗一边跟桐桐说这事,“当年原主一个助教,一个月能拿多少钱?苦日子过怕了,急着奔前程了。走的那么放心,总还是想着孩子有亲爹的照顾呢。”

    林雨桐就道,“就凭那一家子的样子,我一直都准备着,看那孩子的姥姥什么时候忍不住过来看这孩子。”尤其是四爷说了文心之后,林雨桐一直等着,等着周姥姥上门呢。

    结果并没有。

    林雨桐心说,这孩子还算有分寸,知道不能什么事情都跟她姥姥说。若是说了,以四爷说的那个老太太的样子,不来闹一闹才怪。

    反正四爷说了文心一次之后,这孩子确实是消停了一些。最近就是上课上学,没别的事。再加上艺考报名的时间定下来了,她的时间就更紧了。老师给的建议是,先把文化课停了,突击一下专业课。

    这是孩子一辈子的大事了,四爷跟孩子的老师在电话上沟通了之后,约好了第二天去学校跟老师办手续。结果还没到第二天呢,老师打电话,说是有点事,叫四爷去一趟。可四爷正跟张老和张老引荐的一位朋友谈事情呢,哪里走的开?四爷又给桐桐打了电话,叫桐桐去一趟。

    得!桐桐这边拍摄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急匆匆的就往学校赶。

    在路上了,她先给老师打个电话说一声,因为从电视台过去,时间可能有点久。那边倒是客气,直说注意安全,来了再谈。

    听语气也不是很严重的事。

    到了学校,先看到的是挂着的成绩排名榜。高中部这边,排在前面就不要想了。她从最后找,结果在倒数第五十七找到了金文心的名字。

    可从后往前,倒着数两张名字了,都没找到林文雅。林雨桐诧异的挑眉,继续倒着找,终于在倒数第六张的中间,找到了林文雅。看了看分数,林雨桐嘴角带了几分笑意。这孩子是下了功夫了。

    数学和英语的成绩还是差的一塌糊涂。但是其他科目需要记忆背诵的东西,她确实是背了,要不然,不能进步这么快。

    文科班一共十三张名单,她的总分在中下游。

    丫丫这孩子其实不想考体育大学的吧,还是想学点文化,她清楚自己的目标。

    至于文心,也不能说没用心,她的专业课进步很快。文化课没退,总分还提了十多分。两人在文化课上下的工夫不一样,因此不能就说丫丫比心心强。

    看着孩子学的挺好的,她还真不明白老师叫家长是个什么意思了。

    到办公室的时候,班主任老师赶紧起来了,“是金文心的妈妈吗?您好!您好!”

    “您好!”林雨桐过去,然后跟其他老师问了一声好。她手里还拎着拍摄的时候做的吃的,是枣泥糯米糕。过来了,顺手就带上了,这会子客气的请老师们尝尝。

    大家都挺客气的,只坐在靠近门口的那位面色不好。

    班主任尴尬的介绍,“这是咱们班温厚同学的妈妈。要不……换个地方聊?”

    那就换个地方吧。

    换了个小会议室,老师先让两人进去,等她进来的时候,后面跟了三个孩子。

    一个是文心,一个是丫丫,还有一个是一个长的高瘦斯文的男孩子。

    这是什么组合呀?

    林雨桐看向丫丫,丫丫白眼一翻,看向老师,“我说了,是我打人的。我道歉……”叫家长干什么?

    丫丫打人了?这孩子不是随便跟人动手的人呀!

    谁知道话还没说完呢,那温厚的妈妈就冷哼一声,“道歉就完了?一点教养都没有……”

    丫丫要说话,林雨桐一把将人给摁住了,扭身看班主任,“我女儿打谁了?我的孩子我知道,她不会平白无故就动手打人。”

    班主任就道,“丫丫打的是温厚的妈妈。”

    林雨桐惊讶,对方脸上身上不见痕迹,她压根就没往对方身上想。她看丫丫,“你为什么打她?”

    丫丫回身,抬起文心的下巴,“您看!”

    文心半张脸都肿了。

    林雨桐脸色猛地一变,头都不会,胳膊就朝后轮过去,‘啪’的一巴掌就抡到了那家长脸上。

    这一巴掌,把所有人都打蒙了。

    班主任赶紧来拦,“心心妈妈,你冷静。”

    林雨桐连班主任的面子也不给了,“孩子在学校,你们连基本的安全都不能保证吗?心心性子软,挨了打你们不说给我们打电话,结果我家丫丫打回去了,你们倒是打电话了!就凭着她在学校殴打未成年人,这事是谁的错?学校还没有是非?”

    班主任急忙道:“心心妈妈误会了,温厚妈妈不是故意打的。有监控视频的,是误伤!”

    “误伤?误杀了人也一样得坐牢,误伤了就没错了?误伤了态度要是好,丫丫能动手?”

    温厚的妈妈这会子终于反应过来了,“那你怎么不问问,全校这么多学生,我为什么没误伤别人,只误伤了她?我儿子以前成绩一直在年级的前一百名,现在落在倒数一百里了。我上学校来跟老师沟通一下怎么回事……从教室外面过的时候我朝里扫了一眼,看见两人手拉着手。”

    文心急急的摇头,“不是的……阿姨!不是的!你误会……我们没有……”

    丫丫白了文心一眼,这个的蠢呀!她插话道,“温厚的手抽筋了,他最近不是手抽筋,就是胳膊抽筋……好像是缺钙了。抽筋了就找同桌帮他摁一下,扯一下……班里的同学都知道。阿姨,我妹妹这长相,根本就不用学什么狐媚子本事。倒是您儿子,每天都得想许多借口寻求同桌的帮助……心思当然不专了,成绩怎么会好?”

    说到底,就是男孩耍手段,想跟漂亮女孩多点亲密接触而已。然后男孩的妈妈撞见了,以为两人早恋。

    但怎么会打上去呢?

    班主任赶紧调来监控录像,林雨桐也是服气了,人家当妈妈的教训亲儿子,你拉着干什么?这一拉着,对方想甩开她,然后失误了,啪的一下手背甩脸上了。

    光这样丫丫也不会上去打人,当时这个家长的情绪激动,手指着心心在不停的说什么,想来一定骂了不好的话,丫丫才上去打人的。

    所以,林雨桐甩了对方一巴掌也不算是打错了。

    这女人也不是善茬,“我已经报警了……”

    班主任就道:“温厚妈妈,学校内部处理……”

    “这不是学校能处理的事?她上来甩手就是一巴掌,这是什么性质?这是你们学校处理的结果,这一巴掌可是当着老师你的面打上来的。”

    正说着呢,丫丫的手机叮咚一响,她低头一看,是同桌发来的视频。她低头打开,正是之前的过程被同桌偷拍上了。之前监控上只能看见动作,听不见声音。但现在,这个可以听的见。

    视频里,女人的声音尖利的很:“……我就说成绩怎么考成这个样子……是跟她谈恋爱不是?一脸的狐狸精长相,就是那个主持人的女儿是吧?怪不得你叫我看那个破节目呢!什么东西?一个图书管理员爬到那个位置上去,你知道她是凭什么上去的不?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你跟你妈是一样的,才这么大点就一身狐狸精的本事……”

    文心还拉着这个女人,“不是的!阿姨……你听我说,你错怪温厚了……”

    “我管我儿子,你算干什么的……滚开!”

    然后‘啪’的一声,隔着屏幕都能听出疼来。

    这边还在叫骂,教室外急匆匆的跑进了人来,是抱着一堆卷子的丫丫,丫丫把卷子一扔,拽着这个女人就是一扭,“你他妈的嘴里不干不净的骂谁呢……”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林雨桐面若寒霜,“现在不是你不肯罢休。而是我,我不肯罢休。你这样的诽谤,恕我不能接受。你等着法院的传票吧。”说着就看了丫丫一眼,“将视频发给庄律师。你有她的联系方式。”

    好!

    班主任不知道前情,知道了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一个劲的道歉,“这是学校管理出现了疏忽,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家长来,该老师去接进来。不该让家长跟其他孩子单独接触。

    林雨桐朝老师点点头,“这件事回头再说,我得先带孩子去医院看看。”

    班主任看看温厚的妈妈,被两人打了,脸上也不见伤,可看看人家孩子,打成那个样子了,“您慢走。”

    林雨桐走的时候看看丫丫,“你在学校行吗?”

    有什么关系?

    丫丫摆手,“你们先回吧。”

    林雨桐突然伸手抱了抱丫丫,谢谢你第一时间想的是维护我这个妈妈,谢谢你!

    这突然的温情,叫丫丫的鼻子一酸,心里怪怪的。

    带着文心出去的林雨桐脸上却没有半丝的笑容了,甚至是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

    到家的时候,四爷已经在家了。庄律师在边上坐着,显然是丫丫发给她的视频,四爷已经看了。

    四爷看向文心:“跪下。”

    文心愕然的抬头,“爸爸——”

    “跪下!”四爷的脸色特别难看。

    文心慢慢的跪下,但显然,她不知道她哪里做错了。

    林雨桐摁住四爷,坐在距离文心最近的沙发上,看着这孩子,“你是不是觉得你爸爸不问青红皂白就责罚你。”

    文心低着头不说话。

    林雨桐靠在沙发上,头疼。她沉吟了半晌,就问道,“我问你,你同桌是男孩子,他找各种理由跟你亲密接触,你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吗?”

    文心的脸红了,连脖子也红了。

    “不!你懂。你觉得你同桌是喜欢你的。”这些话由当父亲的来说,并不合适。这个家里,还只她能说,“心心啊,你知道吗?你自己不光对别人的定位出了差错,也对你自己的定位出了差错。你定位错了别人,最多就是不讨人喜欢。可若是定位错了自己,那可就害了你一辈子。”

    文心抬起头看看林雨桐,不是很明白的样子。

    林雨桐低头看着她,手搁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揉了揉,“养女儿,都说得富养。这个富养,是说物质上不该苛待;也是说情感上,得给予她们爱。得叫她们知道,她们是可爱的,是值得爱的。而显然,这两点,你姥姥都没有给你。以前,在班里,你觉得你是只丑小鸭……任何一点善意,你都诚惶诚恐,可对?”

    文心的眼泪一下子下来了,然后轻轻点头。

    “后来慢慢的长大了,小姑娘变成了大姑娘,心里也会有一点属于自己的秘密。也许,心底里有过暗暗喜欢的人。可是,灰扑扑的灰姑娘只配躲在角落里,你是这么想的。后来,你爸把你接回来了,你换了学校了。过去的很多东西淡了,但有些东西在你的心里一点都没变。从头到脚给你换上最鲜亮的衣服,你变成大部分同学眼里的公主。可你心里,你不是。你还是那个灰扑扑的好似随时等着别人施舍一点善意的灰姑娘。别人赏脸多跟你说句话,你都能雀跃半天。于是,有那么一个男孩,找各种借口亲近你。你什么感觉呢?”林雨桐的声音压的更低,“你窃喜,你自得!你甚至还感激。可是孩子啊……你对着镜子看看自己,你比绝大部分的姑娘都要漂亮。你这些所作所为,就如同给华丽的锦缎贴上了麻布的标签。今天,他找借口跟你牵手,你欣然应允。那么明天呢?他更过分的要求,你也因为这点‘垂怜’而感恩的把自己祭献出去?你是家里当珍宝一样养着的女孩儿,你这么着,让你爸情何以堪。”

    文心皱眉,想说点什么。

    林雨桐摆手,“我知道,你大概想说爱情。小姑娘对爱情心有向往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你爸不是食古不化的人……这么大的姑娘,心里如果没有心仪的小伙子,这才该叫人担心。但是爱情是基于两个字——平等。你细细想想,你是因为他亲近你而心生欢喜呢?还是因为他的某个地方特别优秀而不由的要对他多些关注?”

    文心的脸慢慢变白了,她脸上多了一丝惶恐,多了一份无助。

    林雨桐就道,“那孩子,就是个胆子大些的男孩子。还有更多的男孩子,他们距离你远,跟你接触的少,不知道你的性子,所以,把你当成真正的公主敬而远之。而他……因为同桌的关系,对你的了解应该多了一些。”

    文心紧紧的咬住嘴唇,他问她,他送给她的巧克力好吃吗?她说,她没舍得吃,找了个盒子收起来了。

    当是他是怎么说的?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说一声‘傻瓜’。

    再往前想,她会主动给他的杯子里接热水,她会主动给他占座位,她会主动给他抄笔记……

    她想起表姐的话:讨好型人格。

    原来,是她在人家释放了一点善意的时候,就不由的又干了讨好人家的事吗?

    所以,是自己释放了错误的信号给温厚。

    如果是这样,那换个人对自己好点呢?自己会如何?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忍不住害怕的发抖,她想,结果都不会怎么变的吧。

    林雨桐就道:“幸而这是在高中,环境单纯。那孩子没动什么歪心思,这若是以后,你到社会上了。这个对你好,那个也对你好。有些人死缠烂打的,不管你有没有对象,有没有结婚,就是对你好……那你要怎么办呢?”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就成了姥姥嘴里骂的那种不要脸的女人。

    “自尊,自重,永远别小看自己。不管发生什么,爱自己,把自己当成公主。哪怕不是谁的公主,也请你做你自己的公主。公主只等那个对的人,从不将就自己。”林雨桐低头对上她的眼睛,“记住了吗?”

437、转向人生(18)加更

    转向人生(18)

    记住了!

    文心哭出了声, “我真的记住了。”

    林雨桐点点头, “我再说你第二错。”林雨桐坐直了身子,“这也是家庭教育的缺失。你对人情世故半点不懂。我就问你,人家做妈妈的教训儿子, 你以什么身份去管呢?你姥姥教训你舅舅的时候, 你舅妈插手会如何?”

    文心不哭了, 好长时间没跟姥姥舅舅联系了。以前,姥姥说舅舅的话,舅妈要是跟姥姥一起说舅舅, 等事情了了, 姥姥会很不高兴, 觉得舅妈瞧不起舅舅。要是舅妈帮舅舅说话,就说是舅妈挑唆的舅舅怎么样怎么样,舅舅的不好都是舅妈教唆的。

    “看!”林雨桐摊手, “做儿媳妇的都不能管的事,你以什么资格管呢。你是当事人,出了事有老师, 边上有那么多同学,别人都没管, 为什么只你拉着不放吗?因为那一点点亲近,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我就问你, 一个爱儿子的母亲,就是再生气,能把亲儿子怎么样?你的脸被打肿了, 温厚可被打出好歹来了?”

    是!亲妈打儿子,永远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这是小姨常挂在嘴上的话。

    文心懊恼,“蠢!蠢透了!”她觉得恨不能甩自己俩耳光。

    知道自己蠢了,这还有救。

    四爷就问说,“我看了视频了,你们的同学好似都误会你林姨是你的亲生母亲。既然这样的误会你没有解释,那么在别人辱骂你‘母亲’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还急着在人家当妈的面前为人家的儿子辩解,对那些辱骂的话充耳不闻。以前,没人教你,你可以不懂人情世故。但是,做人最基本的底线不能丢了。你林姨,只是你林姨,不是你妈!一个不是你妈妈的人做到了你妈妈都没有为你做到的事,你凭什么视若无睹?她欠你的吗?”

    文心‘哇’的一下子哭出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错了……对不起林姨,我……”

    话还没说完呢,她攥在手心里的电话响了。本来想挂的,不小心碰了一下就接了起来,“表姐——”

    明显是哭了。

    周含烟也不问,急道:“爷爷不行了,你能回来吗?”

    文心‘嗝’了一声,把眼泪吓回去了,“你说什么?姥爷怎么了?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你把人都拉黑了,联系不上你。”周含烟在那边很着急,“要是能回来就尽量回来吧,看样子今晚都扛不过去……”

    文心不敢看他爸,只看林雨桐,“林姨……林姨……怎么办?”

    林雨桐皱眉,“你先去洗澡换衣服,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然后抓紧时间下来,我马上叫小白给你订机票……”

    “我一个人回去吗?”文心问说。

    你若是乖,你爸会陪你回去的。但是现在,不会的。

    林雨桐就道,“小白会陪你走一趟。她在酒店等你。事情办完尽快回来,专业课得抓紧了。”

    好!

    起身急急忙忙的跑楼上去了。

    保姆在后面叮咛:“要素淡的衣服,黑的带上两套。”要是人没事便好,要是有事,这丧礼你花枝招展的,不像话。这孩子没有这方便的常识。

    文心应了一声,跑了两步想起来了,站住脚认真的道,“谢谢嬢嬢。”

    四爷的表情稍微缓了两分,眉头却皱的更紧了,等人上去之后才道:“听见了吗?她把她姥姥舅舅他们拉黑了,很长时间了……”

    这是一种什么处事方法。

    林雨桐给把脸上的伤敷了,没有太明显的红肿痕迹了,时间也差不多了,直接让小白带着走了。

    说实话,林雨桐宁肯要个十八天的孩子养,也不愿意要个十八岁的孩子教。

    中医上有句话,叫做‘宁治十病,不医坏病’。这所谓的坏病,就是被别的大夫给治坏的病。放在管教孩子上,这是一个道理的。

    晚上的时候,小白打了电话过来,“林姐,我们安全到了。心心的舅舅来接的人……林姐,我跟你说啊,这家人有毛病。她舅舅先问我说,就你一个人来的?我还当人家挑理呢。解释的话我都搁在肚子里了,结果人家来了一句‘挺好’。什么意思呀?离婚了,又不是结仇了,咋还跟金教授结仇了一样。”

    是说不希望四爷去吧。

    不去就不去!四爷压根也没想着去。

    林雨桐就说,“只当给你放假了,闲着没事的话就在周围转转,权当旅游了。”

    挂了电话,林雨桐看手机,一直到晚上十二点,也再没有消息来。文心没有主动给她或是她爸报一声平安,或者说一下那边的情况。

    那就不用管了。

    事实上,文心站在病床前,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姥爷突然脑梗,送进来就没醒过来,如今也不过是等最后的时刻而已。姥姥没在医院,在家看着大宝呢。小姨去给姥爷买临终要穿的衣服去了。

    表姐距离病床最近,低声叫着‘爷爷’,用棉签沾了水给姥爷湿润嘴唇。

    舅舅不在,在联系丧葬服务。

    舅妈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好像是在给姥爷之前的老同事报丧。

    病房里只她们姐妹二人。

    她问说,“怎么突然就……”

    赵含烟也不知道,爷爷在家里是个存在感很低的人,一辈子奶奶说什么是什么……只是这辈子老人家走的早了一些。上辈子老人走的时候该是两年之后了。这两年中,她回家过一次。在走的时候爷爷又给她买了豆干和挂面,告诉她说,别听你奶奶的,你妹妹要紧,你也要紧。想着你妹妹五分,也给自己留五分。

    那是老人留给他最后一句话,再见面,老人已经躺在殡仪馆里了。

    原本想着,在外面赚了钱了,到年底了,带老人检查一下的,可没想到这么突然的,就没有了。为什么这么突然就病发的,除了奶奶没人知道。

    当时家里只有爷爷奶奶和大宝三个人。

    自从被送进医院,大夫说,自从送来,老人就没清醒过。这当然是一句话也不会再留下了。

    赵含烟用平铺直叙的语气,把过程说了。

    然后屋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夜里的医院,很安静,只有外面报丧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进来。

    赵含烟就问说:“你一个人回来的?”

    文心点头,“舅舅好像也不想叫我爸过来。”

    赵含烟心说,应该是没法面对债主的心态吧。

    这两句话说完,就又沉默了。没有哭,没有闹,这样的老人走了,应该算是解脱了。

    文心站累了,靠着墙,外面是舅舅舅妈低声争执的声音。

    舅舅说:“一共也花不了一万块钱,咱们出了……”

    “再少,那也是子女该尽的孝心,周月该出五千。”

    “行!那酒席订多少钱的?”

    “六百六……”

    “二百六十八的就挺好,就放在城郊的哪家酒店。那边就是偏一点,但菜色不错……”

    ……

    在争吵声中,天快亮的时候,文心站在表姐的身后,看这显示器上心跳成了一条直线。

    赵含烟特别平静的摁了床头的铃,“麻烦医生来一趟,我爷爷好像没呼吸了。”

    直到医生和护士过来,门外还在商量的两口子才住口了。

    走在前面的护士长看见只两个小姑娘在里面,眉头皱着回头就训斥,“怎么回事?有这么当大人的吗?”

    说着,又朝后看了一眼,“李秋?你是李秋的吧?怎么回事你?你好歹也是做过医护工作的,病人到了这个程度了,不能在身边伺候?”

    赵含烟往门口看去,李秋是自己的母亲。她曾经做过医护工作?

    稀奇!两辈子她都不知道这事。

    她收回视线,翻出手机,出去给小姑打电话,衣服买了一晚上还没有买来。这买的什么衣服?人都咽气了,衣服还穿的上吗?

    “来了!来了!”周月气喘吁吁的,“已经到医院门口了。”

    那剩下的事情就没有她们的事了,都有专门的人去安排。

    从医院折腾去殡仪馆,明天火化,就算完了。

    而在火化前,把爷爷的东西拾掇拾掇的,一块火化了算了。这些东西扔了心里怪别扭的。老太太拉着文心就没撒手,小姑要照顾小宝。爸爸妈妈要在灵堂招呼来祭奠的客人,这事只得她去干。

    上辈子回来什么都给老爷子做过,她愿意把这点事给老爷子处理完。

    老太太分的很清楚,爷爷的是爷爷的,奶奶的是奶奶的。老两口的东西从来不会混着。家里的地方窄,心心走了,她也搬到只简单的走了水电装修了厕所的毛坯房子里去住了,按说,已经算是腾出一个房间,老两口能住了。其实不是,老太太搬到心心的床上去住了,老爷子还住在客厅,家里的东西之前离开家那次并没有大的不同。

    家里没那么多柜子,衣服是能塞哪里就塞哪里。老爷子睡的床,揭开三合板的床板,下面便是放东西的地方。

    里面没有新的,要么是老爷子的旧衣裳,要么是捡了不要的旧衣裳。不过收拾的倒是齐整,叠的齐齐整整的。可这怎么拿呢?她去原来住的那屋找包,也只心心有个装东西的大包,放她觉得重要的东西,

    将包从床底下抽出来,扫了上面的灰,把包拉开,把里面的东西一点一点的腾出来。破的不成样子的布娃娃,带着锁的日记本,还有看起来新的没写过的,这不是表妹的东西。这是她小学时候老师奖励的,然后奶奶交给心心用了。没想到心心没用,在这里存着呢。

    一时还有点感慨,伸手拿了橘红色塑料封面的打开,扉页写着:奖给三年级二班赵如烟同学。

    她不由的莞尔一笑,算了……欠她家的,还了!

    心底那些不甘,在再次摸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一下子释然了。她从包里拿出来,重重的拍在床上,就这么着吧。

    东西腾出来,将包往起一拿,包上的袋子又把这才放下的本子给扫到地上了。她弯腰去捡,扉页粘到地上,脏了。抬手擦了擦,却看见塑料封面里像是夹着什么。

    她往出抖了一下,几页像是□□的东西掉落出来了。

    心心哪里会有□□,可家里的什么□□能夹在这里面。她打开,第一张□□是医院的。

    应该很老旧了,上面的字迹都不清楚了。勉强能看清楚是市第一医院的,好像是产科,病人的名字是周美云。再看日期,表妹的出生日期的前一天。

    “原来大姑是回娘家这边生产的。”那她刚结婚的时候日子是不容易。上面花费了多少钱已经看不清楚了,她还纳闷,收着这个干嘛,老太太还找大姑要债吗?

    随意的扫了第二页,赵如烟一下子愣住了,还是市第一医院的,不过却是生殖科……日期比大姑那张往前了半年,病人的名字是周山。

    周山是自己的爸爸。

    他看生殖科?那个时间……按说自己已经出生了。他看生殖科干嘛!是其他毛病吗?

    她没太往心里去,继续往下翻,上面都是周山的检查票据,检查项目很多看不清楚了,打印出来的墨时间久了也会褪色的。只那种很重的痕迹勉强能分辨出‘精|子’‘活力’‘密度’这样的字样。

    这是什么意思?

    爸爸怀疑他不孕?!可按照时间推算,那个时候妈妈已经怀了生了自己了。

    难道自己不是爸爸亲生的?

    可不对!如果不是爸爸的亲生的,那自己凭什么跟大姑长的像!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激灵一下子,手不由的颤抖起来,视线重新落回属于周美云在产科的结账□□上,心里有了一个异常荒诞的想法。

    此时此刻,她什么也顾不得了,拼命的朝外跑,她想问个清楚。可人站在马路上了,车水马龙一片喧嚣之中,她却生生的站住了脚,然后低头看着手里的□□,良久良久……这才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收好。

    这些东西不属于文心,也不会是奶奶留下的。

    这是爷爷留下的东西!

    赵如烟抬眼看着阴沉沉的天,心里憋的想哭,可眼泪却一滴也没流下来。她浑身发抖,从心里泛起了冷意,只觉得气都喘不过来。她机械似得拦了车,去了殡仪馆,站在灵堂门口,看着在里面坐在灵堂边弯着腰的老太太,上辈子那些过往一帧一帧的从脑海里闪过……再然后她只觉得喉咙腥甜,眼前一黑,直直的朝后倒去……

438、转向人生(19)三合一

    转向人生(19)

    再度醒来, 已经是在医院里了。

    应该是夜里, 很安静。周含烟抬起头左右看看,看到边上坐着个人,侧着身子, 没看到正脸。耳边有些吵闹, 一边是震天的呼噜声, 一边是护士大夫救人的声音。

    这里该是急诊。

    她撑着坐起来,边上坐着的人就转过身来,“咦?你醒了!”

    周含烟愣了一下, 看向坐着的……姑娘, 这不是那个主持人的助手吗?

    对!曾经的时候她作为经纪人, 见过她。她叫什么那时候已经不用打听了,反正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只是听人说:看见了吗?伺候的老板跌下去了,跟着的人也一样是凤凰变野鸡了。现在再怎么急着扑腾的给那位找活, 也白搭。不过就是有点死心眼,就这还不赶紧撒手。

    这话是在提醒她,表妹要是扶不起来, 她的下场跟这助理一样。

    “你叫我小白就行。”小白递了一瓶水过去,“喝点。喝完再吃点, 我给你买了粥……哦!凉了,我去借护士站的微波炉给你热一下。”

    “不用了……”

    她话没说完, 人家已经出去了。

    周含烟靠在床头上,其实觉得身体已经没事了。才掀开被子要下床,小白又来了, 端着粥,“不着急起来,先缓缓,吃了再说。”

    今儿小白是被文心打电话叫去的,让自己去那种古玩街的铺面里,买上几个铜钱。不在乎是不是古玩,就是那种造型的东西,说是老讲究了,本来要放在棺木里,现在都是骨灰坛子了,但该放还得放。结果那边没准备,叫自己帮着买几个。

    这东西也不贵,一百块都买一大把。

    这种小事,小白就利索的给办了,然后给送过去。结果就看见一个小姑娘直愣愣的朝后倒,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她赶紧拨打了120急救,到跟前才知道是周家的孩子。

    灵堂里正忙着呢,文心要跟着上医院,但周家老太太拉着不撒手,“叫你舅妈去。”

    孩子的妈正在收礼金的那个地方,跟人家预支钱呢,“先拿两千,这不是得赶紧去医院吗?”

    那边救护车都等急了,现等你数两千是不?

    文心急了,就喊:“小白姐,你先跟着去。我舅妈一会子就到!钱我转给你……”

    得!她接了这么个差事,然后就来了。但是文心的舅妈并没有如约前来,她也不能把一还在昏迷的孩子仍在医院不管。

    反正,周家人都挺不靠谱的。

    家里没了长辈,也没见哪个哭,只这孩子低血糖加上情绪波动太大,结果晕倒了。

    现在都夜里十二点了,显然,周家的人好似也没顾上这孩子。她就在这里陪着吧。

    吃了饭,又叫大夫给看了看,大夫只叮嘱说,“平时注意营养,按时吃饭。回去多休息,保持好心情……这么大的年纪,能遇多大的事,这气性怎么这么大?”

    小白赶紧解释,“孩子的长辈才去世。”

    哦!那难怪。

    大夫又安慰了几句,示意可以回家了。

    可这个点了,回什么家呀。

    医院附近最不缺的就是酒店,小白过去开了一间标间,“先凑活一晚,明儿早上起来我送你去殡仪馆,一定不错过送你爷爷最后一程。”

    她点头还是没言语,但也乖乖躺下了。一个陌生人,人家照顾你到这个份上,可以了。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肯定也累了。

    小白洗了澡,挨了枕头就睡。

    周含烟却一晚上没眨眼,再怎么想,很多事情还是想不通。比如周山不能生,又不是李秋不能生。两人的感情又不是多好,为什么李秋还选择跟周山一起过?逻辑上不对呀!

    她甚至都一度怀疑,她是不是猜想错了。

    第二天葬礼,她整个人木木愣愣的,大家都当是老头儿突然没了,孩子伤心难过的原因。就是周家人和文心,也是这般想的。

    其实,这都算不上个葬礼。因为周家还没有给买墓地呢,就以坛子骨灰。周山的说辞是,“我爸原先事从村里出来的,老家那边还有一个叔叔,虽然死的早,但墓地老家有。我爸又想落叶归根,我就想着,回头把骨灰送回去,埋在我爷爷奶奶边上,也算是了了我爸的心愿。”

    那这个就没人说什么了。

    本来周家的交际就不多,就是原来厂子里的人。当年一块的工人,都因为下岗四散了。剩下的没搬走的,日子不怎么样。搬走的,那些房子人家是租出去的,本人或是有本事的走了,或是跟着子女享福去了。也没多少人,预备了八桌,坐了六桌。

    两百六一桌的酒席,还带酒水的。想想那能是什么菜色。说起来是八菜一汤,可实际上一个硬菜都没有。好些人,人家一看那样,动了两筷子就走了。老同事难得碰到一块,去别的地方吃烧烤也比在这里吃醋溜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好啊!

    本家没顾上吃,剩下这么多,先是找人退,人家不给退,又在那里打包。

    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算是收拾好了回家。

    一家子都跟着回了老屋,老太太指了指客厅的床,“回头把这个抬下去扔了吧。”

    周月就道:“妈,我爸才刚走,您干嘛呀!老同事看见了不笑话?”

    李秋就道:“礼金得分了吧。谁的关系来走的礼,咱们把这钱先分了……”

    心心就拉着表姐去了里面,这才看见里面床上一团乱,像是有人找什么了。她顺手都给塞到床底下,“表姐,你也别难过。姥爷活着的时候就累,你就想着,他现在肯定享福了,心里就好过多了。”

    周含烟回头看了没有关的房门,‘嗯’了一声,问说,“你是今儿就走呢?还是明儿再走?或是多住两天?”

    “我今儿晚上就走。”心心就道,“专业课的老师都请好了,这也没两月就要考试了。我耽搁了这么些年,时间可紧了。”说着就问,“表姐,你要考北影还是……我的意思你不如考到明珠市,戏剧学院怎么样?不过每年专业课考试好像是设有三个考点,你要是考这个的话,专业课还得到明珠去考……到时候你跟我一起住,我叫司机送你去考试。”

    周含烟垂眸,果然,外面说话的声音都小了,怕是支棱着耳朵听着呢。

    她就故意道:“我打小就没跟你分开过,肯定也想考到明珠市去。那咱们就说定了,回头我就去……”

    话没说完,老太太就在外面道,“去什么去?给你表妹添什么乱。你这孩子一点也不懂体谅人,要是你大姑活着,你就是转学去那边念,住你大姑的,吃你大姑的,这都没事。但那边是后妈!你跟人家有什么关系呀?跑过去干什么?不许去!”

    周含烟转身,房间门果然被推开了,老太太站在门边,一脸的不高兴不耐烦,“我再说一遍,不许去。”

    “听你奶奶的,别给你表妹添乱。”周山说了一句。

    李秋一直没抬头,拿着礼簿在那里算账。

    倒是周月皱眉,“妈,孩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呗。干嘛呀!本来咱们家孩子就不多,叫姐俩相互照应照应怎么了。就是不住金家,考试那两天住个酒店,能花多少钱?以后孩子在明珠市,上学也好,工作也好,又不是要住金家,也不是跟金家来往,自己过自己的,只姐俩能常见面,这多好的。干嘛这也不让,那也不让。”

    周月把从分给自己的礼金里抽出一千来,起身过来塞给周含烟,“住酒店的钱姑姑给你掏了,拿着。”

    周含烟心里算了一下,如果这其中有猫腻,周月并不是知情人。当年,周月没考上高中,家里又没什么关系。她就直接去了早些年设在三线厂那边的技校,那是几十年前,厂子最辉煌的时候开的,招收的都是厂里的子弟,反正内部就业消化。

    在那边又是实习又是干什么的,其实早已经把人力外包出去了,一个月挣不了几个钱,但因为是学生的身份,一年到头也回不来的那种。周月要在那边呆了小五年,学技术三年,实习加岗位培训两年,这是周月常念叨的话。说那时候事真傻,被人给卖了还给人家数钱。

    周含烟没要这钱,“算了姑姑,我听奶奶的。”

    老太太马上换了一张脸,“我就看不上戏子那一套……”

    上辈子您可不是那么说的!大把的花着钱,国内国外的旅游,谁不说老太太善有善报,善待外孙女,辛苦的外孙女养大,看!养出个大明星来,如今是享福了。老太太过寿,粉丝们跟着贺寿,网上那个热度,比三线的明星闹绯闻都热闹。

    老太太的声音还在耳边,“就在奶奶身边考个大学,将来留在家附近工作,多好的。等你考上大学,奶奶就做主,把你们家那房子过户到你名下。自己有房子,再有份工作,这过的就是人上人的日子。你放心,等你大学毕业,房贷就基本还完了。你无债一身轻,什么都有了。以后好好的给你爸妈养老送终,一家子团团圆圆的,多好。非得跑那么远什么?再说了,咱们心心不是说考大学就考回来吗?你们姐妹不一样在一块?不就是学音乐吗?咱们这边的大学就没有能学音乐的地方?”

    文心低头,装作很忙,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她其实不想回来的。明珠市是有别于别的城市的地方,她喜欢那里。在那里她还有蜕变成公主的机会,在这里,她好像永远都是那个灰姑娘。

    周含烟的心彻底的沉到了井底,却只‘嗯’了一声,再懒的去试探了。只道,“我想去送送心心……”

    老太太就收拾吃的,“走!帮我拎着,给你表妹送到车上去。”

    小白租的车在小区门口停着,不时的看一眼时间,刚想催呢,人下来了。

    三个人,东西那个叫含烟的姑娘拎着,小老太太拉着心心的手小声说着话。她赶紧下去,跑过去接了,“你才出院,怎么不歇着。”

    周含烟分了一半叫小白拿着,另一半她死活自己拎着,两人到了车后面,后备箱打开,把人都遮挡住了。

    东西放上去,小白才要合住车盖子,胳膊就被这姑娘拉住了。

    周含烟看着小白,低声道,“帮我转交一样东西给金教授。”

    小白愣了一下,然后手里就被塞了些东西。才要看呢,那边心心催了,“小白姐,还没装好吗?”

    小白一把盖住后备箱的盖子,拍了怕周含烟的肩膀,“放心,我放好了。回去吧!”

    一直到了机场,小白去厕所,怕兜里塞的东西掉了,想拿出来整理了放好,然后才看见了第一张发|票,这一看她就皱眉,再翻了第二张,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周美云她知道,听林姐提过,是心心的母亲。

    周山……那天在殡仪馆她也见了,就是周美云的弟弟,也就是周含烟的父亲。

    周含烟跟心心同岁,只生日大,这个她也知道。救护车过去的时候,肯定要登记病人的情况。当时她没注意听是多大,不过出院的时候手续是她办的。看年纪跟心心一样,但心心叫表姐,那必然是生日大。

    这是很好做的一个推论。

    而按照这个推论,在怀着周含烟或是周含烟已经出生的时候,周含烟的父亲却正在看医生,治疗不孕不育。

    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个女孩子不是周山亲生的。

    不是周山的,也可能是周山媳妇跟外人生的吧。

    这孩子叫转交给金教授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怀疑是周山媳妇跟金教授生的吧?这太狗血了。她赶紧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赶走。

    金教授不是那样的人!

    可如果不是这样……那别的隐情是什么呢?她的视线又回到第一张发|票上,孕妇怀孕了,非得回娘家生产吗?a大有自己的附属医院的。教职工应该是有一定的福利吧。不至于在明珠市生不起孩子?难道只是为了能有人伺候月子的?这也有可能。

    小白脑子转的飞快,但不管是那种情况,这孩子把这东西给自己,还指明交给金教授,那必然是有原因的。能叫自己转交,那就是不怕林姐知道。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这孩子肯定不是儿媳妇和姑爷搞出来的这种狗血剧。

    知道这一点就行了!至于具体是什么样的,得叫林姐自己判断。她尽量的将这些东西拍的清晰一些给林姐先发过去,这才打了电话。

    林雨桐看到这东西的时候有点懵,小白再在电话里一说,她就皱眉,给这些东西,这孩子是想说明什么呢?说明她不是周家亲生的。那被抱养的孩子多半都是被父母瞒着的,这并不奇怪。

    她沉吟了半晌,想到周美云回去生产的事,就问小白:“那孩子长的跟心心像吗?”

    “像!正面有五分像,侧面足有八分像。身高身形都像!如今是心心养的细了一些,细皮嫩肉的,这孩子还是有点糙……”

    林雨桐自己也蒙圈,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种东西怎么猜测呢?

    是周美云背着金思业的原身,在婚前就生了一个孩子?那孩子还不是金思业的?

    这不可能!林大丽早年也是学校里的学生,她上学的时候金思业和周美云两人都已经结婚生女了,但还是流传着关于两人的故事。可以说,从恋爱到结婚,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怎么背着人生孩子?

    不可能!

    那要不就是生了俩?生了俩个……就算是周美云背着丈夫送给了娘家哥哥一个,这也不是那么好操作的。检查单子丈夫就算没看,怀孕肚子比较大……这个做丈夫的粗心也没注意到,但是生产的时候,你生了一个还是两个,这个医院是有记录的。你生下之后抱出去送人那是你的事,可医院这个做不了假的,人家大夫也不会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开玩笑,给你做这个假。况且,周家没有那么大动干戈作假的能耐。

    再则,这也没办法瞒天过海的呀!那周家的儿媳妇怀孕不怀孕,大家看不见吗?街坊邻居,单位上的同事,这都是明晃晃的人证。周家的孩子比心心大,都应该是显怀了,周美云才发现有孕。你不能说等着小姑子肚子里的孩子,先假装怀孕吧?

    这说不通呀!

    出于谨慎,也只出于心知这个世界给自己和四爷的满满恶意,她不敢大意,交代小白,“这样,你先别回来了。订酒店,我跟金教授争取尽快过去。”

    这么严重吗?

    小白赶紧答应下来。

    这边挂了电话,桐桐就给四爷打过去,把事情说了。却不想四爷说了一句:“原主的记忆里,周家的儿媳妇是护士。还有……周美云发现怀孕的时候是在老家,过年回她家过年,突然恶心……那天周家有客人,金思业没走得开,是她母亲和她嫂子陪着去的。回来说怀孕了,金思业喝多了,记忆里没有看了b超单子这件事……”

    老婆说怀孕了,那就是怀孕了。没有单子,难道去怀疑老婆说的假话或者是隐瞒了什么?

    只要人好着,孩子好着呢,看不看这个有差别吗?

    女人给了就看,女人不给……男人忙了也就忘了。反正老婆肚子大起来了,谁为了一张纸心心念念。

    林雨桐就问:“产检呢?”

    “产检……也不是每个孕妇都会按时去做产检的。”金思业就道,“那时候正有一种说法很流行,纷繁的做那些b超,电磁波的影响会导致胎儿畸形……”

    那时候两人过的紧巴巴的,年轻人没做过父母,既能省钱又为了孩子好,少做两次产检好像也没什么。

    可这怀孕肚子大不大?

    当然了,这个也不好判断。一个人一个怀法。有些人就是特别容易显怀,肚子里只一个,六七个月都看不见自己的脚尖了。有些人就不容易显怀,都到临产了,那肚子都小小巧巧,就跟怀里踹了一个球似得。

    “怀孕得有八个月吧,周美云说坐月子在职工宿舍不方便……”职工宿舍只有一室一厨一卫,两口子住可以,要是来个伺候月子的,就不成,“她说不行的话她在娘家做月子。回去之后过了个两周多吧,不到三个周,反正原主的记忆里文心是不到九个月就生了……”

    九个月零十天,是正产的怀孕时间。提前半月退后半月都属于正常的。也就说这个生产时间在正常的范围之内。

    “生的时候金思业在产房外?”那就不可能存在生了两个他不知道的情况。

    四爷摇头,“不在,生的很急……那时候交通没那么快。金思业到的时候已经是生产完的第三天了,正准备出院呢。是顺产的!”

    顺产三天也确实是能出院了。

    两人把情况这么一对,傻眼!

    林雨桐不由的骂了一句:周美云就是个傻叉!

    受过高等教育,怎么会做出这么过继孩子的事,还瞒着丈夫。

    四爷就道,“你收拾东西,我叫人订机票,咱们尽快过去。”

    林雨桐跟保姆交代了一声,家里有她在很放心,接送有蒋海,她有给几个孩子发信息说了一声,要跟爸爸出差一趟,随时保持联系云云。

    这才跟四爷去了机场。

    林雨桐就道:“周美云要去出国,不惜以离婚做威胁,只怕不光是为了前程,也是怕丈夫发现她偷摸把另一个孩子给送人了。”

    有这个可能。

    四爷就道,“之前就知道周家有个孩子,身体不好,常年找大夫看……只是有了心心之后,很少回去过。孩子小,路上颠簸……再加上经济窘迫……她娘家有事,也是她回去。”

    也就是说四爷压根就没见过周家的孩子。

    四爷又摇头,“也不是,原主之前去学校看孩子,进进出出的,跟一个小姑娘一块,不过都穿着校服,刘海留的遮住半张脸……”只要不是特别像的,就不能指着人家姑娘说这怎么看着像我们家孩子吧。

    也有些道理。

    可这原先周家就有个孩子……那是抱养来的,后来又出事了吗?

    算了,不想了。这里面逻辑接不上的多了去了。除非当事人跟你说明白,否则这背后的事你永远想不明白。

    文心多滞留一天,非要回姥姥家。小白给她的说辞是,你爸和你林姨来这边出差,想带你玩两天,然后一块回,并没有多说什么。文心也是这么以为的,“那等我爸和林姨来了,你再来接我。我想去陪陪姥姥……”

    结果姥姥一见文心挺高兴,可一听缘由就又不高兴了,“那你回酒店去。别叫你爸来了,我不爱见他。一看见他就想起你妈……”

    “那我跟表姐一块住酒店……”

    “你表姐要上学,赶紧去,别闹。”

    周含烟全程不言语,只听见说金教授和那个叫林雨桐的主持人要来的时候,她的手指不由的蜷起来。

    四爷和林雨桐到的时候很晚了,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文心还问说,“爸爸,今天去哪玩?”

    四爷没避开文心,“去医院玩。”

    啊?

    去医院玩什么?

    林雨桐对医院的流程很熟悉,像是门诊的挂号这些档案,医院一般保存十五年。但是住院记录,会保存三十年。周美云就算是死了,但是孩子的生父是谁,身份证号码这些医院都是有底子的。孩子的出生证明当时是李秋帮忙办的,身份证复印件拿了就行,有熟人就不用排队等。那时候产妇和孩子正是准备出院的时候,那么多东西要拿,也没有车接送,自然是有熟人好办事了。

    其实,这都是正常的。娘家嫂子帮小姑子这点忙,这不是很正常吗?

    正因为太正常了,谁都没有往别的地方想过。

    如今四爷拿着身份证,找医院要调前妻在这家医院的生产住院记录,因为时间久,需要点时间,但手续上,并不麻烦。

    很快,就调出来了。

    林雨桐翻开记录,上面显示,十五点零八分,生下2400g女婴。十五点二十七分,生下2550g女婴。

    双胞胎!

    大的那个反而不在正常的新生儿体重范围之内。一般正常的新生儿体重是2500g到4000g。

    小的这个勉强达标,大的那个属于低体重新生儿。

    不管周家的那个孩子是不是金思业和周美云的,但这明显就少了一个孩子,只凭着这一点,周家得给个交代。

    心心都傻了,“我妈生了两个?那我妹妹去哪了?”

    你是姐姐还是妹妹,这得去问周家。消失的那个孩子去哪了,也只有她们知道。

    小白真觉得这天下什么荒唐的事情都能遇上,她悄悄的跟文心说,“给你表姐打电话,叫她带上你舅舅舅妈,上你姥姥家。”

    为什么找表姐?

    文心才要问,就傻住了:什么意思?

    她的手哆嗦到给手机解不了锁,脑子里嗡嗡嗡的,只有一个声音: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姥姥对自己比对表姐好,说是因为妈妈给了钱了。

    姥姥对表姐不好,总是念叨表姐托生没托生到个好肚子里。这怎么会不是舅妈亲生的。

    所有人都知道,姥姥对外孙好,亲孙女都要退一步。她们打小就长的像,可从来没人认为她们是双胞胎。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她好容易解锁了,然后打过去。她以为表姐会在学校,但听表姐接电话的声音,又不像。她来不及问,只把小白叫自己说的话说了就挂了电话。

    那边周含烟的心却落到了实处。她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金家最后会落到何种境地她知道,但是她宁肯明明白白的跌落深渊,也不愿意糊里糊涂的被塞在臭水沟了自生自灭。

    她的遭遇金教授不知道,那么她现在的所作所为,亲生父亲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嫌贫爱富……这些她都顾不得了。她得逃离这里!

    上辈子,她以为一直是老太太偏心心心。其实不对!早前是因为钱偏心心心,后来自己护着心心,给了心心机会,叫心心发展的更好,老太太自然还会偏心心心。可实际上,不管是自己还是心心,谁出人头地都没差别。她们都养了周家一辈子,给她和周山李秋养老送终,尽自己所能叫他们过人上人的日子。就连周月和大宝,那也都算是贵妇和富少爷了。

    这些前提是,心心没认金教授,自己的身世永远没人知道。就这么一辈子。

    算算,老爷子上辈子去世,就是心心刚刚崭露头角,而金教授刚刚开始倒霉的时候。她从昨天到今天一直都在想,老爷子的死跟这些事是不是有关呢。

    她觉得自己越想越阴暗了。这才悚然,要是这辈子自己不寻求帮助,那么自己想考表演,什么电影学院,戏剧学院,都是笑话。家里不会让的。抛头露面就有可能被人看见,最好就是在老家生活一辈子,好好的给周山养老送终。

    抱养了人家的孩子,心态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她回家,“心心没能回去,在姥姥家。刚才打电话,叫咱们过去一趟。”

    周山就道:“心心这孩子有良心,怕不是又给她姥姥私房钱,叫替她收着。”

    两口子出门又不讲究,睡衣拖鞋就能出门。这次大概怕周月在家会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还豪横的拦了一辆出租车。

    他们比四爷这一行先到,到家了老太太就皱眉,“怎么又过来了?”

    周山就看周含烟,“你不是说心心要过来?”

    “她电话里是这么说的。”周含烟这么答道。

    老太太就拉着个脸,“心心请假,你也跟着请假?行了!心心找你爸大概有事,你赶紧上学去。别耽搁了!”

    周含烟没有辩解,老太太怕是自己跟金教授碰上吧,行吧,大不了去外面等着。她才要出去,门被敲响了,心心在外面道,“姥姥,是我!”

    刚才只顾着说话,没听见上楼嘈杂的脚步声。老太太真以为就心心一个,谁知道打开门,看的就是面沉如水的前姑爷,和那个看着年轻漂亮的有点过分的女人。

    老太太挡在门口,“你走!我不想在见到你!怎么?还敢带着这个女人上门?我告诉你……”

    “医院我去过了……住院记录,生产记录医院会保存至少三十年。现在电子档案,不是过去的故纸堆,说不见了就能不见了。这个谁也清除不了。”四爷就道,“只拐卖孩子这一条,能把你们都送进去。”

    老太太面色巨变,回头看李秋。

    李秋微微点头,确实是如此。

    老太太嘴唇颤抖,让出位置,四爷和林雨桐进去,先看到靠着墙站的一个女孩子。

    那女孩子低垂着眼睑,不看人,脸上没有表情。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对待,能叫一个孩子主动去怀疑自己的身世。

    那边这老太太像是找打了她的节奏,“谁说是拐卖的。我们手里有证据,这是当姐姐的主动把孩子过继给弟弟,是主动放弃的。是写了字条摁了手印的。”说着,就朝屋里去,“你们等着,我给你拿。”

    周含烟的手又止不住的颤抖,她以前恨过,恨过天恨过地,恨所有的不公。可现在,她连恨都不知道该去恨谁!

    恨父亲?他也挺可怜,被老婆瞒的死死的。

    恨母亲?该恨!生下就扔给别人,不该恨吗?可该恨的人死了!

    为了表妹搭上了一辈子?恨表妹!可现在告诉你说,那是你亲妹妹!你们没法认爹,你们没有妈,你亲妹妹也是个被欺骗的傻孩子。你要恨这个人吗?没有父母护着的孩子,做姐姐的护着妹妹,不是应当应分的吗?

    更可恨的是叫她重来一次,这些差点都错过了。而自己也差一点就恨上了心心……她不敢想象,若是当时任由自己的心底的那股子恨蔓延下去,她会对心心做出什么事来。

    她怕,后怕不已!

    越是怕就越是恨,可恨来恨去,该恨谁?

    恨这该死的老太太!可周美云要是不答应,谁还能硬把她的孩子抢了吗?

    老太太果然拿出一张字据来,是周美云写的。周美云自愿放弃长女含烟,过继给弟弟周山。

    “你们可看看清楚,我们不是拐,更不是抢来的。你们当年那是什么日子……住那么大点的地方,就你们俩人那日子都过的勉强。美云生了又没奶,俩孩子的奶粉钱你们都挣不来。美云不送人有什么法子?你每月给三千的生活费,是给心心的。可这钱我也没乱花……”说着,就拿出一个购房合同来,“你看看,这就是给心心舅舅买的房子。你看看买在谁名下的?打从一开始,这房子就是写在含烟名下的。你再婚了,美云去了美国了……我照顾两个孩子,养了两个孩子,是养的不富裕,但好些大学生出来,奋斗半辈子没有房子。心心将来有你,有房子。含烟是你亲生的,你的钱省下来该是花在你女儿身上了,是在含烟名下的。我自问我这老婆子虽说想给儿子找个养老送终的人,但也没昧着良心贪了你的钱呀!”

    周含烟死死的盯着老太太,然后疯了一样扑过去,抢了购房合同就撕,“谁稀罕!谁稀罕……”越是这么一副嘴脸,越叫人浑身的劲儿没处使去……她受够了!

    真的!真的受够了!

439、转向人生(20)二合一

    转向人生(20)

    周月都被眼前的情况吓傻了, 眼看着购房合同真被撕了, 才赶紧拦了,“含烟呀,听话。咱跟钱没仇, 跟房子更没仇!”

    周含烟整个人摇摇欲坠, 喊的撕心裂肺:“那你说, 我跟谁有仇!我该跟谁有仇!”

    老太太都恼了,这房子是她半辈子辛苦的佐证哟,说撕就撕了, “你想跟谁有仇!你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瞧着心心享福, 你心就野了。”要不然咋瞒的好好的事, 现在就知道了呢。肯定是她干的!老头子住院她在医院,后来自己又晕倒了还在医院。还有那个助理也在!打小就看得出来,这丫头比心心有心眼, 脑子活泛,果然是这样。她低头去捡那些被撕碎的合同碎片,气道, “狗养上十八年,也知道看家了。你连……”

    这话可太难听了!

    周含烟张嘴就要骂回去, 可胳膊抬起来,手都抖的控制不住, 嘴唇抖的上下牙磕碰的哒哒响。四爷赶紧把这孩子往回一拉,林雨桐却上前一步,挡住了周含烟, 一脚就踩在老太太要捡起的纸上,这老太太果然不骂了,抬起头来,林雨桐就道,“您就真当有那么一纸所谓的过继声明,孩子就是你的了?”

    “那都不算什么才算?自古就是这样……”

    “自古?1982年之后,民间的过继不具备法律效力。什么是过继?被过继的孩子需要在十四周岁之下,并且,是丧失父母的孤儿,或者是查找不到生父母的弃婴或儿童和生父母有特殊困难无力抚养子女……这些里,你觉得含烟是哪一条呢?”

    跟着老太太讲道理,那你永远讲不明白的。她只讲她的道理,别人的理她都听不进去。

    果然,这么一说,老太太生生的愣住,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那肯定是有特殊困难无力抚养子女……”

    林雨桐嗤笑一声,“你儿子是无业游民,孩子的亲生父亲当时已经是大学助教讲师,你说一个大学助教讲师不如一个无业游民挣的多?养不了孩子?老太太,收入证明这种东西,拿到法庭上,是能作为证据的。”

    老太太气道,“我儿子是没有收入,但是我儿媳妇有,她是护士……”

    “妈……”一直没说话的李秋急忙站起来,“孩子的爸爸找来了,孩子跟去也是享福。咱们养了孩子一场,自然是盼着孩子好的,孩子要娶,我没意见。过户户口有什么需要协助的,我肯定积极配合。不管是闺女还是外甥女,我都一样的待。孩子十八了,妈!好的坏的,孩子都记着呢……”

    老太太抿嘴就不说话了,周月却看见自家前姐夫后娶的这个女人嘴角挑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竟是叫人看了,心里透出了一股子寒意。

    好厉害一女人。

    就见这女人转过身来,看向自家嫂子,“护士啊!我就说呢,少了你这一环也不行啊!”林雨桐掏出那些老发|票,“这上面的信息显示,你丈夫周山不是少|精不是弱|精,而是无|精。你们身上还有一股子中药味,这说明你们一直在调理。也就是说,你丈夫的病还没有起色多少,你又发现卵巢功能退化了。求子之路难吧!”

    这话触动到人心底了。

    李秋将脸撇向一边。

    林雨桐紧跟着又问了一声,“那原本你们夫妻名下那个比含烟和心心大的那个孩子,去哪了?你们买的孩子?偷的孩子?有了亲外甥女,或是那个孩子有什么疾病,你们又把孩子卖了?只凭着这一点,我现在马上就能报警!”

    李秋的脸刷一下白了,“不要!不要!那是我的孩子,我亲生的……你不要瞎说!”

    “哦!一个不能生育的丈夫……你却能有自己的孩子,有意思了!”林雨桐就道,“这该是丑闻吧?你丈夫窝囊到这份上了,要靠这样的法子留个后?”

    周山的脸憋的通红,抬脚就踹在了李秋身上,“贱|人!”

    李秋被踹的朝后一倒,冷笑一声,便哭出来了,“这二十年,我受够了!反正横竖都得进去,我今儿就说个明白。”

    周山还要再动手,林雨桐将一个脚边的木板凳咔嚓一下踩断了一条腿儿,“你敢动一下试试。”

    欺软怕硬的,在斯文的人面前他们一哭二闹三上吊没有对付不了的。猛地来了这么一个横的,他们还真就没办法了,一个比一个怂。

    周山蹲在墙角,再不敢动。

    李秋瞥了一眼,满眼鄙夷,谁也不看,只说她的,“我是护士,是从农村考出来的。上了卫校,然后分到了医院。在农村,我这种的就算出息的,可实际上,在城里就知道,护士那点工资,自己租房子都困难。所以啊,找对象,就想找个城里的,家里有房的。这人就是没本事吧,城里地方大了,咋不能找一碗饭呢?当时就有一护士长,给我介绍了周山。那护士长父母也是这厂里的,我一听,老城区有房子,父母还有退休金,两人年纪也相仿,就算暂时没工作,也没事。干个体的多了去了,就算是摆个早点摊子,人家不也养一家老小吗?就这么着,我们结了婚。”

    “结了婚,他还是啥也不干。整天泡在网吧里。那个时候那网吧挺烧钱的。一个大男人不挣钱还花钱,是个女人都忍不了呀!我就说,我们医院门口的早饭摊位,挺好的。我争取一个,在那边生意好,医院那地方嘛,人流量大。可人家嫌丢人,看不上。说是看医院的后勤上还是哪需要不需要人,要不然走走人家的门路。说你在医院工作呢,连这点人脉都没有?没钱送礼,没钱走关系,他一个大男人连跟我上人家的门都不去,我怎么跟人家说。后勤那边的主任,我只能常去走动走动……可走动的多了,人家误会了,还当我是有啥意思呢。慢慢的对我也好起来了,医院里发个福利什么的,都给我多留一份。有什么好事,都想着我。突然就觉得,我不是非要跟周山这种男人过下去的。除了他,我还有选择,我能找个对我好的。这个时候,我就提出离婚……周山不答应,我一不做二不休,很快就跟着主任在一块了,我还不瞒着周山,就是逼他离婚。可……”

    她说着,就哭出来了,“可周山这王八蛋,他打从一开始就在骗婚。他爸他妈都知道他不能生!他的不孕不育是外伤导致的,所以,当时治疗外伤之后,人家就该告诉他,他没有生育能力。可他们瞒着我,骗我。直到我告诉周山,说我怀了别人的孩子,这个婚非离不可!人家什么话也不说,跑到我工作的医院,去看生殖科。这边我才检查出我怀孕了,那边他检查他是不是能生孩子……这是干什么呢?这是要臭了我呀!我在城里无根无基,要是没了工作,我该怎么办?”

    “我去找那个主任……也是我傻,人家有家庭,要保公职,我算什么呀?跪下来求我,说叫我把孩子打了。”说着,她的脸色一下子冷起来了,“我不!情人不敢叫我生,丈夫不能叫我生,可我偏要生。我不能离婚,我还不能有我自己的孩子妈?他不能生,难道就得剥夺我生孩子的权利?我留了孩子,谁都知道我怀着孩子呢……这老虔婆大概也觉得这么着也好,至少他儿子有个完整的家,在外人看来,她对我是真好。我也想着,只要周山肯应,那就这么着,凑活着过吧。也就是那个时候,周美云和金教授过年回家了。蒸鱼一出锅周美云就吐了,看着像是怀孕了。她不知道我跟周山的事,还想着我是护士,去医院能行个方便,于是我们就去了。谁知道一查是双胞胎,老太太就跟我变了脸。她先是求周美云……周美云长的好看,上高中的时候被小流氓纠缠,周山护着她,才被人打伤了,伤了根本,不能生育。老太太就求周美云,说孩子是你欠你弟弟的,周美云死活不肯,老太太跪下哭求,再不行就跳楼。周美云逼着没法子,应了下来。老太太又跟我说,只要我瞒着这事,等处理好了,就叫周山跟我离婚。还跟我说,那个主任好办,她每天就去医院坐着哭闹,就不信对方能不认账。我一想,这事也行,就应了下来。老太太胡搅蛮缠的劲儿,没有人不怕!”

    “可……周山不能生的事,在医院还是被传开了,所以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单位山传的难听的很……到底是被主任的老婆知道了,跑到医院,带着人把我打了一顿,那个时候,我都怀孕七个多月了,早产了,在医院生的,孩子生下来就弱……当时我在医院的名声都那样了,我没法在医院住着,就转院了。老太太跟周山倒是没见死不救,真就拿钱给我,带着我四处求医,到底是一条命,希望能保的住。可惜,大人造的孽孩子得受着,那孩子到底是……没保住。这件事只我们三个知道,就在这时候,周美云回来准备生产了……老太太就说,也是命数,先抱养外甥女养着,咱先攒着钱,调养身体,不是说有试管婴儿吗?就算周山没有精|子,不是还有捐赠的吗?再说了,说不定周山调养调养就有了,那个时候才二十多岁,想想,四十岁要孩子都不算晚。我便认下了这个事。我不认也没办法,之前半年,为了给我生的那个看病,请假请的太多了,又因为照顾孩子太累了,有一次差点给病人输液输错了,这么大的事,医院也不能留我了。没了孩子,没了工作,老家回不去,我能怎么办?”

    “周美云生的很顺利,生了两个,这个做不了假的。便是去找那个主任,他也给做不假的。只能说瞒着金教授。其实给金教授打电话说要生了的时候,人已经进了产房了。周美云专门查了班次,算好的时间叫我打的电话,金教授不可能早到医院。他一来,就见到这边收拾齐整,抱着孩子都能走的样子了。”

    “其实,那个时候,病房里只有文心。含烟被我娘家嫂子抱回我老家去了。我要了金教授的身份证复印件,理直气壮的找了那主任给我去办出生证明这些东西……后来需要的很多上面东西,都是他经手办的。他并不知道我生的那个孩子没了,因此觉得亏欠,有求必应。”

    “办好了,我跟金教授说,我得带着孩子瞧病去。金教授知道我生的那个身体一直不好,并不疑心。给了我一千块钱,说没有多的,把这些钱添着吧。我拿了钱,回了我娘家。在我娘家住了一年多,这才回来的。如烟生下来弱,但我是护士,我养的精心,老家我爸妈又专门买了奶羊,孩子吃的好,很快就养的壮实起来。等孩子会走路了,能简单的叫爸妈了,我就带回城里。人家都知道我生的孩子弱,一个身体弱的孩子,学走路晚,学说话也晚,这并不会叫人疑心。就这么着,如烟就成了周如烟。”

    “周美云提心吊胆,怕丈夫发现她送了个孩子出去,奶水也不好……连着几年不回来,等带着孩子回来的时候,俩孩子绝对看不出来是孪生的。如烟比心心大出一圈去。那几年,周美云过的不好,本来好好的家,因为一个孩子,叫她不能安心。她回来的时候,我听见她跟老太太吵架,说现在好了,我欠我弟弟的都给你还了!我两个都给你……你把我这一辈子毁了,现在心满意足了……因此,周美云走了,再不回来。她走的时候我心里是有数的。只是不知道她当真很绝情,一分钱也没寄回来过。”

    “老太太又是气又是恨又是悔……对心心她是真好,她把对她女儿那种好,那种爱,全部投注在心心身上。可却把临走时候对她绝情的,满身怨气的女儿的恨投注在了含烟身上。她就是个疯子。两孩子养一块,她就怕人家怀疑,她做贼心虚,怕孩子知道了,将来不给她们舅舅养老,她得把事做的真真的,不叫任何人怀疑。事实上,老太太真是能人,真就养了除了老爷子,谁都没疑心过两孩子是双胞胎。”

    “也许是天助老太太,连原来给我和周山介绍对象的那个护士长,也出车祸没了。厂子这边的圈子跟医院那个圈子完全没有交集的地方。只要不去那边看病,我几乎被人遗忘了。而且,老太太也不叫我们在家里这边老呆着,就怕有人看见我又想起我的工作单位,或是叫我给帮忙挂和专家号或是什么的。只说我得了病,辞职了,得好好养着。说是城里的空气太不好了,尘大了我就咳嗽。慢慢的,就没人跟我接触了。我们搬到了郊区,孩子留在了老屋这边上学。大概我真作孽了,中药吃多了,反倒是吃病了,气候不对的时候,确实是喘的厉害……”

    林雨桐看李秋,“你有隐瞒。如果只是这样,你不会这么害怕我报警……”

    李秋沉默了半晌,“实在没钱的时候,我和周山要挟过那个主任……他不知道我生的那个女儿没了,一直以为含烟是他的孩子。他断断续续的,给过不少钱。”

    这是敲诈!

    林雨桐看了这周老太太和周山一眼,看表情就知道这两人说的是真的。

    她和四爷对视了一眼,然后按了手机上的键,“刚才的对话我都录下来了。鉴于你们嘴里的实话不多,这两个孩子我们带回去,都会亲子鉴定。至于我们跟你们的事,我们会咨询律师,律师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不过我奉劝你们,有什么还是去派出所,自己说清楚,还能罪减一等。”

    可能入罪的,好似就只有敲诈。

    老太太却死死的盯着林雨桐手里的旧发|票,“这是哪来的?”

    周含烟朝前走了两步,眼神阴森的很,“您信吗?我爷爷给我的。”

    “什么时候给你的?”

    “在我给我爷爷收拾遗物的时候,我就听见屋里像是有脚步声,似有似无的……我爷爷走路在家里都不能大声,一是怕你骂,二是怕楼下,你知道的,他一辈子都胆小怕事……”

    老太太的嘴唇不由的抖了起来,“胡……胡说……”

    “那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她的眼泪刷一下下来了,“我把床板掀开,拿爷爷的衣服,我说爷爷,您这大半辈子都没添过一件衣服,您怎么不等我出息了,享享福再走。”说到这里,她的声调猛地高亢了起来,“然后!”

    这一声,林雨桐都觉得后辈起鸡皮疙瘩。

    就见这孩子慢慢的转头,慢慢的抬手指向卧室,“我就听见脚步声没了,那屋里有叹气声,就是我爷爷的声音……也是怪了,我当时就好像忘了我爷爷已经没了一样,还挺高兴的进去了,可一进去,就听见心心原来睡的那床,咯吱咯吱的响,就像是有人坐在床上一样……我就问说,爷爷,是你吗?你是有什么东西在床底下吗?然后特别神奇,床不响了。我也清醒了一点,才想起我爷爷没了。我心说,是不是爷爷还有新衣服收在床下面呀。结果就找出个包来,我赶紧把包里的东西都掏出来看是不是里面有衣服……掏出来的东西奶奶应该看见了呀,我都放床上了……”

    是!看见了。

    老太太喉咙艰难的滚动了一下。

    周含烟就道,“可是包里没衣服呀!我就起身,我说再找找……可是也怪了!我都转身走了,一脚踩下去,您知道踩到什么了吗?”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森寒的声音,还有老太太因为惧怕,牙齿打架的声音。

    周含烟的声音更低沉,“我踩到了一个橙色塑料皮的本子。”

    心心惊叫了一声,“那本子是我存放在包里的。你不是把东西放床上吗?”

    “对呀!”周含烟就道,“就是放在床上,别的东西都好好的,它就是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被我踩在脚下了。这是心心喜欢的东西,我得捡起来把东西给她放回去呀。结果本子一拿起来,就掉了这沓子东西。这是爷爷心里放不下的事吧,人没了,还要指引着我找到真相。哎!都说人一辈子缺什么,死后的执念就是什么。我现在就想,爷爷这这一辈子缺什么,我给他满足了呀。可我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奶奶,您知道我爷爷一辈子有什么执念吗?”

    老太太不说话,头上的汗都湿了头发。

    周含烟像是看不到,满是遗憾的样子,“人家都说,欠谁的都别欠死人的。我就想,我这也算是欠了爷爷一个人情吧,以后逢年过节,我给爷爷烧纸,我供奉爷爷,以后我有了孩子,我也还供奉爷爷。叫爷爷香火不断。”她凑近老太太,说话犹如呓语,“奶奶,您这辈子,欠爷爷的吗?欠的多吗?”她微微一叹,“欠什么得还什么,欠的多了,他不肯走,总要债主讨回来的。”

    老太太的手攥紧衣摆,“知道欠的要还就好。养了你十八年,谁花的心血不是心血。别忘了,你就算不是我孙女,也是我外孙女,是我闺女肚子爬出来的。只要叫我闺女一声妈,我就是你姥姥。”

    周含烟能吃她这一套?

    她立马转身,对着林雨桐的方向,噗通跪下,紧跟着咚咚咚的就是三个响头,冲着林雨桐就喊‘妈’:“妈!您就是我妈!我就叫您妈。”

    林雨桐给惊的差点避开,她这边还没应呢。人家已经仰着头,熟稔的不行,“妈,我姥姥呢?”

    啊?

    是问林大丽的妈妈吗?是啊!妈换了,姥姥当然换了。

    林雨桐直言,“死了!”

    周含烟起身,扭脸看面色青白交加的老太太,“您可听见了,我姥姥她老人家——死了!”

    林雨桐心里哎哟一声,看向四爷:这又是弄回个什么妖魔鬼怪呀!怎么这么个路数!

440、转向人生(21)三合一

    转向人生(21)

    庄海燕觉得, 应该找这俩老板给自己涨工资。正式的活儿没干多少, 私事处理不完。什么样的奇葩事这俩都能遇上。她甚至有一瞬间的动摇,当初选择他们是否正确。人只有本事是不行的,气运这东西也很重要。那话怎么说的, ‘金鳞岂是池中物, 一遇风云变化龙’, 前提得是‘一遇风云’吧。这要运气不到,老遇不上,它就还是个池中物呗。

    瞧瞧这俩, 本事是真有。可这倒霉催的都是什么运气。

    在电话里听了之后, 她都觉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在酒店里, 她对着这两人欲言又止。边上坐着个刚带回来的据说是亲生女儿的姑娘。心里想着,这有些话该不该当着当事人的面说。

    四爷点头,“她们都快十八的人了, 不是孩子。该知道的就得知道,多见识一点,吃不了亏。”

    庄海燕点头, 行吧!那就说,她就提议说, “这个亲子鉴定都得做。鉴定跟您的亲子关系,鉴定她们彼此之间的亲缘关系。”

    四爷还没说话呢, 周含烟就马上道:“应该的。没有人不想弄清楚自己是从哪来的,一辈子活的明白,比稀里糊涂一辈子提心吊胆的要好的多。”

    庄海燕看了周含烟一眼, 然后点头,这才道:“还有就是,如果鉴定之后发现周家人说的属实,追究周家人的责任,要考虑很多……”

    话没说完,心心就问说,“还有追究责任?”

    周含烟冷笑一声,“就该追究责任。”她的表情比声音更冷,“这几天我看了一则新闻,新闻上一家的孩子丢了,父母痛苦找寻了二十多年。爷爷奶奶也因为这个早逝,可结果呢,人找到了,最后皆大欢喜,那孩子说,两边的父母他都会养,两家当亲戚走动。呵!亲生父母顾忌孩子跟那边的感情,除了表示高兴,一肚子的苦只能往下咽。是啊!人家有感情嘛!可谁请他们帮着养孩子了?孩子哪里来的?抱养的?不给人家钱孩子是谁都随便能抱走的?不还是买吗?他们不知道孩子的来历有问题?好一个不知道!一句不知情就什么责任都没有了。他们想着将来有人养老送终,却不会想着失去孩子的那个家庭正遭遭遇着灭顶之灾。如果没有买的,如果没有人总想着弄个孩子据为己有养儿防老的,哪里还有拐卖!没有买,就没有卖,就不会有拐!世上就没有那么多悲剧。”

    庄海燕挑眉,这孩子倒是刚硬的性子。

    林雨桐心里叹气,能追究周家很多责任,只在孩子的事上难说。只不过,现在不跟周家掰扯,周家就可能会倒打一耙。四爷说不知道过继孩子的事,那边之前也承认了四爷不知道。可周家那些人……随时能反口,假如对方咬死了四爷知道此事,那么过继不成立的结果就是,四爷和周美云就构成了遗弃罪。当事人周美云死了,很多东西都是你有你的理,我有我的理。他们死皮赖脸的,到了这份上了,豁出去了。什么事不敢做?什么话不敢说?可四爷要脸,孩子们要脸。因此,处置起来当然得多方面的思量思量。必然的,孩子的感受也得在考量的范围之内。

    说实话,文心的反应在林雨桐的预料之中。周含烟嘛,不知道到底是在周家经历了什么,恨积攒了这么多。

    周含烟知道自己的反应看着叫人觉得奇怪,甚至有人会想着,这孩子生性凉薄。可她现在不在乎。是啊!若是没有上辈子的记忆,若是只是一个傻乎乎的高中生,在这个年纪,遇到了这种事……心里是不该有这么多的恨的。不就是被偏心吗?老太太偏心外人了吗?没有!那是你妹妹,亲妹妹。当姐姐的让着妹妹怎么了,长辈偏疼小的怎么了?所有人大概都会这么想。她们会说,看!你姥姥省下来的钱也没干别的,不是给你攒了买房了吗?

    可是只有自己知道,老太太才是真正的生性凉薄。她在乎的只有她儿子,在乎的只有在她闭眼之后,谁能照顾他儿子,养他儿子。可别说养亲了外甥女跟女儿是一样的那种傻话了。亲爹躺在床上伺候吃伺候喝寸步不离那是本分,没见过谁家的舅舅躺在那里了,外甥女跟伺候亲爹一样伺候的。养的再亲,给钱,雇佣人伺候都有,但做到真像是伺候亲爹亲妈一样的,有,但绝对少。而且,抱养来的孩子养着,尤其是抱着那种靠着孩子养老心态的那种人,其实他们自己心里就先不安稳。老话是怎么说的,那是除非闭眼了,否则心都是悬着的。

    为啥呢?因为不亲!亲生的不孝顺的都多了,何况是抱养的。但亲生的便是不孝顺,亲爹亲妈心里有气也都咽下去了,他们想的最多的是咱没教育好孩子,是想着肯定是孩子没钱没能能耐,反正给孩子找借口的时候多。他们不看重自己的付出跟回报是不是匹配。

    反之,非亲生的到最后,孩子不孝顺了,想的最多的就是我为了养你付出了什么什么。而你才回报了我多少多少。

    就是那句话,亲生的,爹妈觉得付出是应该的,哪怕这份付出最终被辜负。抱养的,养你是恩,人家做了本不该他们做的,付出了他们本不用付出的,所以,你这个情欠的大了。

    心态只差那么一点,很多东西就都不一样了。

    周含烟就想,老太太若是给周山两口子抱养了别人的孩子,未必就会像是对自己一样对人家。可她为什么没抱养别人家的呢?

    能为什么?不过是现在的孩子不是随便能抱养到的。现在多是有约定俗成的规矩,抱养别人家的孩子没有几万块钱营养费意思意思,谁给你?所以,第一,她没钱给抱养别人家的。第二,以她的交际圈,也没有途径抱养别人家的。第三,周美云怀孕的时间凑巧,生产的时间都踩在点上。关键是,因为周美云,周山失去了做父亲的资格,这是周美云欠了周山的。

    不用花钱,不用去别处找,还能养一个血缘关系近的,当时的情况周美云的孩子就是不二选择。

    如果没有周美云离婚带回了心心,她想,她的日子也不会差。离得远,周美云刻意避免回家,那基本就没有了认出双胞胎的风险。可周美云撑不住了,她回来了,好好的一个家毁了,她带着怨气和恨意把心心扔下了,那么老太太当初以为做的□□无缝的事,就有被发现的可能。

    其实老太太更怕被金教授发现,然后把儿子儿媳妇再送进监狱。

    于是,她就是要做的所有人都不会把自己和心心看成一样的。一天天,一年年,坚持不懈。

    别人说,这姐俩真乖。她就说,心心是文静,像她妈。含烟死犟活犟的,像我那儿媳妇,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双胞胎就得一视同仁。不一视同仁,谁会往双胞胎上想。她自诩精明了一辈子,也都没想到这上面。

    如今她跟文心是双胞胎,她比谁都不想真是这个结果,真的!这就像是已经扔到的麻烦重新就被塞到怀里,那种感觉就像是哔了狗了!他娘的砸手里甩不掉了。之前还想着,我走我的阳关道,跟你再无瓜葛,爱咋就咋。可要是亲妹妹……你不管她,她就不缠你了吗?她不缠死你才怪。

    当然了,人不能钻牛角尖,她现在得往好处想。

    如果是亲姐妹的话也有好处。表姐妹的时候我得让着你,还不能有怨言。但是亲姐妹,你滚边去。我说你听,这还行。你要是不听,我就是揍你一顿,保证没人说啥。

    因为我亲姐!没有亲妈了,亲姐管教你还错了?只要不打死打残,怎么收拾都成。

    因此,在心心的手放在背后,不停的拽她的时候,她‘啪’一下就打过去了,“有话说话,话往明处说,鬼鬼祟祟干什么?”

    心心看着瞬间便红起来的手背,委屈的看爸爸,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周含烟眉头一挑,眼睛一瞪:“你要是敢哭出来,信不信我立马把你扔出去。”

    心心看着周含烟像是看着个陌生人,但是眼泪真的真的没有再掉下来,看着脸都憋红了,也没有哭。

    小白在边上看的呀,“那个……都睡去吧。我给你们开了一个标间……”现在这么着,会不会打起来。

    打起来不至于,再哔哔那些有的没的,收拾她的法子多着呢。

    这姐俩一走,小白和庄海燕都看四爷,眼神都带着同情。这事吧,实在太糟心。

    四爷能说啥?最不耐烦跟脑子不正常的人打交道了,可净给弄的都是些脑子不正常的。

    这边得先报警,说明这个情况。要不然带着人家十八岁的小姑娘走了算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亲闺女这得去鉴定,但在走之前,事要去派出所说一下的。当然了,这事庄海燕去就行。

    庄海燕去了派出所一说是谁家的,人家有位老民警还挺有印象的,“之前报警,说是孩子离家出走的那个。”

    庄海燕有录音证据,户口本上的母亲李秋把话说的很明白,孩子的来历怎么样,在对话里很清楚。也就是说孩子的亲生母亲死了,孩子的亲生父亲找来了。这种情况下,人家要带回去做亲子鉴定,特意先说一声。人家就再出警,去找周山和李秋,告知这个事情。毕竟在没什么直接证据之前,他们才是那孩子的父母。

    先把人带回去,剩下的事情,庄海燕慢慢走流程。

    从机场出来,都没回家,先去做鉴定。等待需要时间,周含烟就在家里住下了。没有她的房间,她就先跟文心住一间。

    保姆看着又带回来一个,都不敢问怎么回事。但看孩子那样子,就先问说,“孩子,想吃什么,嬢嬢给你做。”

    周含烟说不上来是轻松还是别的,道了一声谢之后才道:“鸡蛋!”

    啊?

    “我想吃鸡蛋!”她看向保姆,“水煮蛋太噎了,我想吃荷包蛋,水蒸蛋,要放香油葱花和香菜。”

    “嗳!这就去!一会子就得。”

    一家子谁都没说话,看着她坐在餐桌前,一个人干掉了六个荷包蛋,还有一大份水蒸蛋。

    保姆低声道:“水蒸蛋我用了八个蛋。”

    本来是做了一盆,今儿算一个菜的。结果这孩子一个人就这么给吃了。

    她吃的香,狼吞虎咽的。

    别的人或是怜惜,或是同情,都露出些这样的表情。

    但四爷和桐桐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沉重。这个孩子这些表现,至少有五成是演出来的。她要比看上去的聪明还要聪明,她懂得利用一切为她自己争取。

    吃了饭,四爷和林雨桐去了书房,单叫了周含烟。

    周含烟坐在四爷和林雨桐对面,不由的升起了一点叫做紧张的情绪。这是多少年都没有过的了。

    四爷看这孩子,“我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但人嘛,没有人愿意把日子过的跟演戏一样。”

    周含烟蹭一下坐直了,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直直的看向四爷。

    四爷也看她,“你若是我女儿,这里便是家。在家里,你什么样儿都行。高兴了笑,不高兴了就哭。在外面受了欺负了,你可以打电话说爸爸谁谁谁欺负我了。没钱了可以理直气壮的伸手,跟我说,爸爸我想买什么。弟弟妹妹不好了,你可以训可以揍。训错了揍错了也没关系,他们是你弟弟妹妹。你能按照你的心意,过你想要的日子。你要的,做父亲的总也要想法子满足你。你不要博取同情,获取可怜。因为你有受疼爱的资格,你有任性的权利。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你也不要担心。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给你资助。帮你完成学业。甚至帮你从那个家里独立出来,都行。同样,你也不需要心里不停的谋算什么。告诉你这些,就是叫你把心放在肚子里。”

    林雨桐就笑,“别那么紧张。就凭你磕的那三个头,叫了一声妈。你便不是金家的女儿,我也认你做干女儿。在你需要的时候,你随时可以找我。只要不违背法律道义,能帮的我会帮你。”

    周含烟竟然从他们眼里看到了一种从没见过的真诚和郑重,他们是认真的,认真的在跟她承诺。

    这是她两辈子中,鲜少有人给她这样的善意。

    这样的两个人,最后是怎么以那样的姿态落幕的呢?

    周含烟脸上变的郑重起来,就凭这一点善意,她发誓,“若是你们有任何麻烦,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帮你们。”我周含烟一向说话算话。

    这个态度,这个话……从一个孩子的嘴里说出来。但四爷和林雨桐谁都没有敷衍。

    这事没瞒着家里的几个孩子,过程很详细的说了,就连录音也给他们听了。听完之后,文竹气疯了,看着周含烟眼圈都红了:她可太可怜了。

    因为太可怜了,所以周含烟在结果出来的这几天,在家里得到了非同一般的对待。

    她像个客人一样这么住着,连带的文心也觉得自己像个客人。

    这种等待,对于谁都是煎熬的。家里多个人呀,不是旁的。

    对文心来说,这种等待叫人不安。可对文韬和文竹来说,两人从心底来说,并不排斥。他俩有他俩的逻辑。因为之前,他们是住在大学的教职工宿舍的。那么,其实是听了很多爸爸和初恋的美好故事的。那样的初恋一辈子都忘不了。也许对爸爸而言,那是美好的。但对于他们来说,他们觉得不公平,对妈妈不公平。可现在,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被挖出来之后,多少美好的过去都会被丑恶所掩盖。

    这对父母的感情,对家庭的稳定是有好处的。

    这是其一。

    其二是,自从来了这个姐姐,那个闹心的姐姐,好像没那么闹了。看得出来,周含烟是那个能降住金文心的人。她抬眉动眼,金文心都怕。

    是的!金文心很怕。姥姥家肯定是回不去了。以前一直觉得,表姐就是最后的退路,最后的感情依仗。再如何,她背后还有表姐。可现在她发现不是!表姐成了亲姐姐,好似对她并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这天起床,她选了一件红色的妮子裙,这个季节穿这个刚好。她拿出来叫姐姐看,“要是再有一顶红色的贝雷帽就好了。一定好看!”

    然后话才说话,毛绒熊被砸过来,吓的她尖叫一声,扭脸还没来得及质问了,就见姐姐一脸寒霜,“金文心,你长心了吗?今儿什么日子记得吗?今儿是你姥爷头七!头七不能回去祭奠就算了,你穿的大红大绿你是想干什么?老太太说老爷子是窝囊废,你就觉得他是窝囊废!那窝囊废在下雨的时候背你回家,那窝囊废在晚上放学晚的时候会在路上等着,你嫌弃丢人不叫上前,他就在后面悄悄的跟着咱们。混账东西,你可长点心吧。你可真是老太太的亲外孙女,别的没学会,忘本那一套你学的比谁都快。”

    就跟上辈子一样,稍微有点钱了,老太太就立马不一样了。适应好生活的能耐是一模一样的。老太太后半辈子都是老爷子养着的,可结果呢,养着她没养好就成了仇人一样,好像亏欠了她。谁叫她过上她满意的生活,谁才是亲人。

    看看文心这德行,衣柜里衣服那么多,今儿非选红的。人家后妈把衣服选的都挂衣柜里了,她还觉得少了一顶搭配的帽子了。

    “你还记得你姓什么叫什么不?”以前能忍的,现在一点都不想忍了,她从柜子里挑出一身黑的,“给我老实换上。不长心的玩意……”

    这还不算完。从楼上下去吃早饭,文心想吃翡翠包子,今儿的包子一看就很好吃。

    就见自家姐姐抓起公筷,把包子夹着分了,你一个我一个的,连保姆和司机的碗里都放了一个,最后剩下的一个,又放到文韬碗里了。

    文韬看着多出来的包子,“我不……”

    “你吃!”周含烟就道,“不许给她。今儿她做了错事了,凡是她喜欢的都不许她碰。家里你最小,多出来的给你吃。”

    文韬受宠若惊呀,第一次感觉被偏爱了。

    文心敢怒不敢言,文韬在她的注视下,真的吃掉了。

    吃完饭,习惯性的,推了碗要走的。她以前没觉得怎么样,家里有保姆。可周含烟却注意到了,家里人吃了饭,不是这样的。桌上的盘子里有剩菜,这个交给保姆。但是自己用完的碗筷,起身的时候都顺手放到厨房的洗碗池里泡着。那个丫丫是这样,文竹和文韬也是这样。便是女主人也会把男主人的一起收了,放进去泡着。只文心,跟着二傻子一样,放着,等保姆来收。

    她没被人家讨厌死,当真算是人家教养好。

    但是她才不惯着她的臭毛病。

    这不,文心吃完饭扭身要下楼去,现在在家上专业课呢。这一起身,周含烟立马拿起手里的筷子敲在她的胳膊上,“把碗筷送厨房,今儿的碗你洗!”

    保姆赶紧道,“没事!没事!顺手的事。”

    “嬢嬢别惯着她。”周含烟对保姆笑了一下,对着金文心却横眉立目,“看什么?说的就是你。”

    金文心摸着胳膊,都给敲红了,用过的筷子油了,都粘在胳膊上了。她正低头看胳膊呢,筷子又抡过来了,她赶紧一躲,“我送回去就行了,干嘛我洗。”从没洗过碗。

    保姆也道,“有洗碗机。”

    “那就叫她都给放洗碗机里,嬢嬢教她用洗碗机。反正不看着碗筷洗好,她敢出厨房一步试试。”

    “我还要上课。”文心说着就求助般的看林雨桐,“林姨,老师快来了,我要迟到了。”

    周含烟立马道,“妈,你忙吧,别管她。”说着就看金文心,“自来惯子如杀子!知道的说你懒、没规矩、管不了你,不知道的呢?不得觉得家里是故意惯着你害你?你这就是为难人。今儿找谁求情都没用,洗碗去!”

    金文心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你干什么呀?你还不是我姐呢!你凭什么管我呀!姥姥都不叫我干活,你就是报复!你就是小心眼,你有本事找姥姥去呀!又不是我害的你,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行!我不是你姐不能管你。那我是你姐了,我是不是就能名正言顺的管你了。你别管我是好心管你,还是为了报复你才管教你……你的话,我要是你姐,我管你就得给我受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

    金文心急着要辩解,那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上楼了。

    她急的直跺脚,“爸爸!”

    四爷指了指碗筷,“赶紧端进去,学着用用洗碗机。之前连见过都没见过,现在家里有了,你要不会用,是不是人家也得笑话。”

    金文心‘嗝’了一声,哭声咽回去,然后磨磨蹭蹭的去厨房了。

    丫丫压着嘴角的笑意,今儿要模拟考试,去的晚一点,刚好跟文竹和文韬的时间一样,三个人拎着书包蹭蹭蹭的出了门,上了车才忍俊不禁的笑。

    文竹就道,“她超凶的,但是我还挺喜欢。”

    丫丫心说,就文心的性子,如今正祈祷了,千万别叫周含烟成了她姐姐。

    但是事情吧,往往事与愿违。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支持金思业是这俩孩子生物学上的父亲,同时,她们两人也确实是同父同母的血缘上的亲姐妹。

    那也就是说,其实周家人在这两姐妹的事上,至少说的是实话。

    取鉴定结果的时候没带两孩子,是四爷和桐桐去取的。取回来放在两人面前,什么都没说。

    金文心伸手想拿,但看了周含烟一眼,手又缩回去了,低着头不言语。

    周含烟突然间像是失去了勇气一般,坐在那里久久不能动。直到金文心不耐烦了,将东西推到她的面前,她才强忍着颤抖,伸手拿了。看到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她心里的大石落定了。

    是的!就是那种大石落定的感觉。在周家,不会有□□烦。只要能挣钱,他们就很消停。然后一辈子过不怎么起波澜的日子。但是那一家人,她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这里是金家,金家如今看着是一条大船,看着自己是攀上了高枝。可自己知道,这船会沉的。最终,也许都逃不了落架的凤凰不如鸡的命运。但是她不在乎……这是一种明知道会沉沦可还叫人贪恋的地方。

    从此,这里就是家了。

    她的手松开,去看另一份报告,支持她跟金文心两人之间亲姐妹的血亲关系。

    她狠狠的闭上眼睛,到底还是又把扔出来的包袱给塞到怀里了。她狠狠的将东西塞到金文心怀里,然后起身,从沙发边缘走开,在侧边的空地上站好,对着四爷和林雨桐的方向,缓缓的跪下,一下两下三下的磕头,“爸,妈,我回来了。”

    一句话说完,像是用劲了所有的力气。她的额头贴在地板上,压抑的哭了出来。

    保姆在边上抹了一把泪,心说这孩子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了。进了这个家门,爸爸是亲的,可妈是后妈。她叫的这般真的……怎么这么叫人心酸呀!

    这哭声吓的金文心不敢动,怀里被塞了东西,都不敢主动去看。

    林雨桐没动,四爷才伸手,伸手去扶,“孩子,起来……”

    周含烟却一下子扑到四爷身上,爬在四爷腿上哭的撕心裂肺,“爸爸……你怎么那么蠢!你怎么就不知道还有我……你怎么现在才接我……”

    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吗?你不知道!

    我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是我那时候不知道你是我父亲!我不知道呀!

    曾经,我供养着我的仇人,他们吸着我们姐妹的血,过着人上人的日子。从不管我们在外面经历了什么。他们冷眼看着我们的亲生父亲跌落深渊,而无人告知我们一声那就是我们的亲人。他们在背后是一副怎么样的嘴脸在嘲笑,在得意。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的那股子戾气就压也压不住。压不住,她就不压。这个是自己父亲的人,说这里是家,在这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现在就想哭,就想闹,就想质问一声,你为什么那么蠢,老婆怀了几个孩子你都不知道。

    如果知道……如果知道!如果你知道,我的命运不会是那个样子的。

    四爷没言语,手在这孩子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摩挲,听着她一声声哭诉和抱怨。直哭到整个人抽了过去,手都蜷成一团了,林雨桐才慢慢给摁过来。

    人的情绪失控到,哭没止住,人已经哭的精疲力尽,整个人抽抽噎噎的睡过去了。

    睡过去了,家里得给这个孩子腾房间了。

    二楼四间房,文韬主动让出来,“我住阁楼。我这间给二姐。”

    文心排老三了,文竹拍老四。

    其实上面也说不上是阁楼,因为上面有个露台,那个房间一直当茶室在用。房间里有门直通露台,现在总不能把姑娘家安排到最上面去。文韬是男孩子,那就他了。

    周含烟醒来的时候都第二天中午了,眼睛疼,脸都觉得绷着,嗓子也疼。起来一看,家里正忙着呢。

    今儿是周末,除了丫丫都在家。这会子都在二楼帮着收拾房间。

    文竹拉她,“二姐看看,这是我帮你布置的,好看吗?”

    没钱的什么不存在布置,有地方容身就不错了。后来有钱了,人也变了。她更习惯冷硬的工业风,什么时候住过这么少女的房间。

    房间少女了一些,但不得不说,看见了就觉得心里敞亮。只有心里明亮没有阴霾的人,才能做到如此的吧。

    “好看!”她这么说。

    文竹就小得意,“那是!等会子布置好了,咱们一起去买衣服呗。不叫别人,就咱俩去。大姐要上课,三姐在家也要上专业课的。”

    周含烟应了一声,她听说过文竹。知道她是因为她跟张家的小公主是朋友。金家败落了,文竹有些时候也接一些配乐的工作的,在这一行里,没人敢踩她,也是给张家面子。她虽然生存不困难,但脸上却再没有过如此明媚的笑。

    吃饭的时候林雨桐问是不是要找专业老师,她应承的很利索,“是!要找的。我还想请几个家教,文化课拉下很多。”

    “好!”林雨桐喜欢这种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性子。一个屋檐下,利利索索的,这不是挺好。

    “要高考,如果要考明珠本地的院校,户口还是得尽快。”高校都照顾当地的考生,录取人数多,而且分数线相对教低一些。

    有亲子鉴定的结果,有当地的派出所出具的证明和调查材料,这些东西足够落户的了。

    四爷顺便给改了名字——文华。

    “金文华?”周含烟拿着户口本,看属于自己的那一页。姓名那一栏里,填着一个崭新的名字。周含烟放在曾用名里,跟她的过去一起,束之高阁,不再使用了。

    四爷就道,“华者,荣也。这是《说文》里的话。”

    周含烟不解,看向林雨桐。

    林雨桐就道:“你爸是盼着你生命繁茂长荣,将来能子孙绵延丰荣,你能前程似锦人前显荣,一生平安富贵享尽华荣。”

    一个很普通,普通到平凡的字,原来有这么深的意思在里面吗?

    “金——文——华!”她一字一顿的念,直到把这个名字刻入心底。

    金文心站在边上,心里有点难过。

    家里所有孩子的名字,都有特殊的寓意。

    雅,为正。

    华,为荣。

    竹,高洁。

    韬,谋略。

    每一个字里,都代表着父母对她们的期许和期盼。

    只有自己,一个‘心’字,能有什么含义吗?这才像是随口叫的名字。虽然大家都说很好听,但是论起涵义,好像也说不出来个什么。

    她在边上咕哝了一声,“爸,我也想换名字。”

    正好的气氛,瞬间没有了。

    四爷沉吟了半晌,“你的名字很好啊!《诗》里有一句话,叫做‘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这是说,别人有什么心思,我能猜度出来。因而,我希望你也做一个有心人,去察言观色,去体验人心。同时,也希望你做一个用心人,留心别人的善心善意,用真心去回馈。只要你做到有心和用心,那你就能活在别人的掌心。懂吗?”

    金文心懂没懂,但是金文华懂了。

    这便是有人教和没人教的区别了。上辈子没人教,她是跌跌撞撞的,碰的头破血流,才咂摸出一些味道的。这些东西,她懂,可要她说出来,她又说不出来,更不会说的这么好听。

    她觉得她得回去查一查这句话,这不仅是爸爸教给文心的道理,也是教给自己的。

    等真的去查这句话了,她才猛的一惊。爸爸这话,不仅是教育文心,其实也是在告诫自己。

    ‘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这话是在《诗经巧言》里,对于文心那样从不用心的人来说,学会揣摩人心当然是好事。但对于自己而言,太善于揣摩人心,太善于用巧言谋算,这就不好了。人应该懂得适可而止,否则,这便失了赤诚。

    她坐在书桌上,久久不能动。上辈子若有一人,能给自己一句善言,何至于自作聪明的浑噩了一生。

    这个没养过自己一天的父亲,是个有智慧的人。他这一句婉转的告诫,与她而言,受益终生。

    是的!她到底是受了上辈子的影响了。而上辈子留给自己的,又不全是好的。

    只有修正自己,才能成就更好的自己。

    教养教养,虽没养,但能用心的教,那么这个父亲,她从心底里——认了!

441、转向人生(22)三合一

    转向人生(22)

    庄海燕回来的时候都在大半个月之后了, 得回来的消息是——周山进去了。

    只周山进去了。

    林雨桐皱眉, “周山一个人把罪认下了。”是说敲诈勒索的罪。

    庄海燕就道,“周山打的好主意,觉得这事吧, 只要对方不追究, 就拿他没法子。他为了叫李秋去找当年那个主任, 叫对方出面表态不追究,就先自首把什么罪都给认了。可敲诈勒索就不是说一方表示不追究就可以的。这是公诉案件,对方不追究能减轻刑罚, 但不是说就能饶过他。李秋也是能人, 那位主任如今年纪都不小了, 六十好几的人了,老伴儿也没了。他也不想追究这事闹的人尽皆知,再影响儿子, 给儿子丢人。自然就不追究了。可李秋不知道怎么跟周山说的,好像周山以为的是不离婚对方就一直追究,这一吓唬, 周山利索的跟李秋离婚了。我回来的时候,李秋已经搬去跟那位老主任去住了, 那位的儿子在京市,工作体面, 成家立业了,人家也不回来了。又因为当年的事闹的难看,孩子对当爸的没什么好感, 据说是人走了就不怎么回来了。这位年纪大了,退休了,刚好需要个照顾他的人。当年的情人这一离婚,两人正好搭伴过日子。老头儿退休金不少,在那样的二线城市里没什么大事的话,能过的很滋润。”

    只把周山一个人给扔坑里了。

    林雨桐点头,“周山能判多久?”

    庄海燕沉吟了一瞬,“一年多吧。”怂人是犯不下大案子的。“另外,起诉书我已经递交上去了,现在就等那边的消息。”

    周山和李秋对周含烟的抱养行为是无效的,因为孩子送人得夫妻双方共同决定。金思业被妻子隐瞒,如今得知真相,是有权向对方索要各种精神损失的。但这边又不是要钱,就是要把这个事情有一个完整的定性。因此,索要的精神损失费也只一元而已。

    这也是帮孩子把后续的麻烦一次性给了结了。要不然总也没有个说法,对方又抚养了她十八年,那孩子不给其养老,别人还是有很多话说的。现在就是要把这件事拿到法庭上,对方先是违法抱养,随后又冒名顶替,以一孩子替代另一个已经死亡的孩子,之后又没有尽到父母的责任,孩子只交给老人抚养,并且不曾支付过任何抚养费。用金教授每月给一个孩子的三千抚养费,抚养属于金教授的两个孩子。

    只要不要很多钱,只一块钱的精神损失费,周家都懒的去折腾了。认了这事又如何,输了这官司又如何,一块钱而已。在他们看来,还没有周山因为敲诈勒索坐牢来的严重呢。

    可这对于孩子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彻底的斩断关系就从赢了官司开始。

    金文华当然知道这么做的意义,听说了之后,就彻底的放下心来,做自己的事。

    中间周月倒是打过电话过来,“我是真不知道这事。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意思……老太太最近精神有些不大好,一惊一乍的。你那个房子的事,你自己看着处理,那是欠你的。我自己申请了廉租房,也快下来了,那边的幼儿园也便宜,大宝去那边上学了。之前从心心借的钱,我买房子交了首付了,以后每月我按时还给心心。再就是……这边联系不到心心,老太太的情况……”

    “老太太的情况不用告诉我们。”金文华冷笑,“你告诉老太太,她自己养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她自己没数吗?金文心是大人了,她要是不想把你们拉黑,谁能拦着她?说到底,她对你们,对回你们身边早已经没有想法了。老太太之前背着人给她打电话吧。怎么?告诉她,她姥姥只剩下她了,叫她一定得回去她真就会回去?老太太打哪的自信,人家在这边要什么有什么,回去有什么呢?除了一辈子灰头土脸叫人看不起,还有什么东西是要紧的?老太太的疼爱吗?老人家年纪大了,怎么也变的天真起来了。”说着,她又笑了一下,“对了,老太太精神不好,您给我打电话。怕不是你要搬去廉租房,老太太要跟你去吧。”

    周月很尴尬,老太太之前又提议说叫自己把大宝给大哥,自己另外嫁人,还年轻,还能生。这不是胡扯吗?这事自己能干吗?她都不敢叫老太太帮着给自己带孩子了。廉租房比较偏,不在城区,但那边都是安置房。安置房的话市政有很多优惠政策,孩子从幼儿园到高中,那附近都是公办的学校。她借了心心的钱,交了首付之后,还有些剩余。自己和孩子能消停的过两三年,自己学手艺出来了,孩子也能上小学了。到时候挣的钱也够娘俩花用了。再则,大宝的爸爸也提出想要复婚。这也不是不能考虑,两人之间也不是有第三者,就只是经济上的问题。一个男人三千多挣的是真不多,可两人要是都挣三千多的,在二线城市就能过。自己一个人了一段时间,人也冷静下来了,生活就是这么操蛋!所以,复婚,踏实的过日子,对孩子许是最好的。

    但这前提是,不能叫老太太跟着掺和。

    老太太要跟去,本来不是不能。但她一提把孩子给大哥的话,那是算了。她这辈子都要把大宝跟老太太隔开。

    她联系心心,一是老太太念叨了。二是心心跟老太太感情深。老太太这边,许是心心能想法子安排着给照顾了。却没想到,怎么打电话都打不通。换了同事的电话也打过,打通了之后那边挂了。之前还想是不是上课不方便接电话。如今这一说,肯定是看到号码归属地不愿意接听而已。

    周月实在是没法子,“大宝年纪还小,老太太她最近是真的不怎么正常。大晚上的她不敢在家呆着……”

    “她当然不敢在家呆着,你问问老太太,老爷子是怎么没了的?她亏心不亏心。我知道她在边上,你可以转告她,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没人管是吧,养老院多着呢,送去呀!把老房子租出去的租金,足够她在养老院里呆着了。”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周月拿着电话,看向老太太,“妈,含烟这丫头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爸……”

    “你爸就是累的狠了,突然病了,谁还亏待他了?”

    可大宝已经上幼儿园了,不是不会说话的孩子。当周月见老太太的眼神有些躲闪,她的心就往下掉,不由的就看向墙上挂着的老爷子的照片。这一对着照片看,大宝就拉着周月的手,“姥爷……姥姥推……”说着,还示范了一下,用小小的两只手轻轻的推了一下。

    周月慢慢蹲下来,当时家里就只有老两口和大宝。她问说:“大宝,告诉妈妈,姥姥推姥爷了没有?怎么推的?从哪儿推的?”

    大宝结结巴巴的,“姥姥骂……姥爷,姥爷……”他指了指头顶,“灯……”然后有转身爬的站在茶几上,“姥爷在这里……姥姥说姥爷窝囊废……干不好,推了一下……”孩子又从茶几上下来,睡在地上,“姥爷倒了……然后不见了。”

    孩子把当时的场景差不多还原了。

    老太太在家骂人,然后好像是说叫老爷子换灯,对!家里没有大孩子了,老太太想把客厅里四十瓦的灯泡换了,老爷子应该是站在上面,然后换灯泡的。当然了,站在茶几上是换不了的,一般得有个板凳摞在茶几上。可老人年纪大,迷迷糊糊的上去的,这才发现没拿板凳。应该是示意老太太帮着递一下,老太太肯定是气不顺,然后推搡了一下,这才从高处摔下来了。

    周月奇怪,“姥姥骂姥爷什么了?”平时非必要,这老两口都是不说话的。

    可孩子哪里说的清楚?

    老太太从卧室里出来,看着周月,“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我。我不是推了他一下,我就是递东西他没接好,一低头晕了才摔了,他有低血糖的毛病,跟我什么相干?”

    “那您跟我爸,吵什么?”周月恍然了一下,“我爸肯定你跟我哥我嫂子办的那些事,是不是?对了!出事那天是我姐的生日……一定是那天我爸说什么了,你才跟我爸吵起来。”

    老太太嘴唇颤抖:“滚!给老娘滚远点。不就是嫌弃我累赘吗?为了不养我,你倒是什么罪名都能给为按上。你走远,老娘不要你养。滚远!”

    周月被撵出来了,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一会子是难受,一会子又觉得解脱。

    只凭自己知道的这些,老太太就是出门要饭去,也不会再叫自己管她了。

    如烟说的对,这老房子租出去的租金,找一个养老院就能过活。那就这么着吧!她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因为这老房子,老太太根本不敢住。非要坚持跟自己走的原因也在于此,最终,她还是会去养老院的。

    不安置好她也不能放心,于是就亲自去城郊找了一家,那边一个月只要九百块,按月缴纳就行。她主动上门,把老太太的情况说了,然后叫他们主动上门去联系,然后接人。等人到了自己可以先垫付三个月的费用。只要对方告诉老太太,他们养老院可以帮着老太太把房子租出去,一切手续不用老太太操心。多租出来的钱会给老太太送到手里就行。

    这又不麻烦,当天去当天就把人接到了。

    一个月九百,条件能有多好?三四个人一间屋子,家常便饭一日三餐。每一层有一台电视,空调什么的倒是都带着呢。其实说起来,比家里的日子要好一些的。

    周月安排了之后觉得这真的是最好的安排了。她告诉人家,老太太不舒服就打120,低保又不花钱。人家养老院特愿意要这样的人,不太用担责任呀。

    等从里面出来,她借了养老院负责人的电话给心心和如烟编辑了短信,发送过去。把老太太的安排说了,告诉了她们养老院的地址和这边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又把她自己的和那俩孩子的都留给这边的负责人,“一般联系我就可以了。如果万一联系不到我,你就联系第二个电话。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联系第三个人。”

    等大哥出来之后,大哥怎么安排是大哥的事。现在只能这么着了。

    心心正上课呢,手机响的时候她没在意。等下课一看,手机上两条短信,一条是陌生人发的短信,她自动过滤掉了,压根就没点开看。一条是温厚发来了,问能不能见一面。

    自从那天之后,她就回家了。家里发生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但总体她的生活节奏没怎么乱,就是在家恶补专业课。

    那件事后续怎么样,也没人跟她说过。温厚突然发短信要见一面……他想做什么呢?

    她没回消息,老师已经催了,又一节课开始了。要是叫老师催第二遍,隔壁上课的姐姐就会出来,二话不说拿任何一个她能抓到手里的东西揍她。因此,老师一喊,她就被尾巴被踩了一下,蹭的一下往过跑,人还没到,声先到了,“来了!来了!”

    人虽然来了,但后两节课到底是受了影响,效果不好。老师强调了几遍,“今晚你多练一会子,这几个过度处理的不够圆润。”

    好的!好的!

    她低声哀求,“您小声点,别叫我姐听到。”

    老师不由的失笑,“行!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再有下一次我不跟你家长说,直接跟你姐姐谈。”

    嗯嗯嗯!嗯呢!

    这边答应着,心里却想着等丫丫回来等问问丫丫学校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在丫丫回来之前,她特别乖巧的在练琴。吃完饭的时候也迅速,保姆给什么吃什么,吃完把碗放好,说了一声,“我下去练笛子去了。”话没说完,人就蹭蹭蹭的走了。

    到了下面,她才摸出手机给丫丫发了消息:你回来的话跟我说一声,我找你说点事,别叫我姐知道。

    丫丫正在上晚自习,扫了一眼没搭理。

    回家之后没等她跟对方说一声呢,卧室的门就被敲响了,她给开了门,文心跟做贼似得溜进来,然后利索的又把门关上了。

    丫丫就道,“我才说换了衣服下去找你呢。怎么上来了?”

    “我估摸你快回来了,就自己上来了。”金文心拉了文心坐在床边,“今天,温厚给我发短信了。”说着,就赶紧道,“那个,你别误会。我在微信群里都把他拉黑了,他给我发的是短信……”

    丫丫就点头,“联系就联系呗。他家大概收到律师函了。这事你别管,也管不了。有律师处理,跟你不相干。”

    金文心当真愕然了,“真打官司吗?会不会太严重?”

    丫丫看她:“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呢?”

    “大家相互骂还有掐架,你去别的地方看看,多了去了,也没人因为骂几句打几下就去打官司呀!”以前楼下的邻居闹的比这个厉害多了,还有去菜市场,哪一天不为了你占了我的摊位,我占了你的摊位吵架?话说的难听的多了,过了就过了呀。不是说和为贵吗?

    丫丫就起身,一副送客的样子,“因为你见到的都是贩夫走卒,而这回不一样。我妈是公众人物,她靠这个吃饭。你就没想过,这个可以对她胡说诽谤,那个也可以胡说八道,那人人都觉得那么说没事,名声就毁了。毁了名声,靠什么吃饭?何况,不是任何人都觉得被人骂一下无所谓的。别说她自己觉得有所谓,就是她觉得无所谓,我也觉得有所谓。她不找人打官司,我也会找人……打官司的。所以,管好自己的嘴,不是想好的话,别往出说。”

    金文心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又说错话了,也不好意思呆着了,“那你明天去学校,帮我告诉温厚,就说不要给我发短信了……”

    有毛病啊!

    “你直接不搭理他不就完了吗?”丫丫起身开门,“今晚作业挺多的,我还忙着你,你赶紧忙你的去。”

    被丫丫半推搡的塞出去了。

    那边丫丫把门关上了,金文心才反应过来,才说要敲门的,结果就看见自家姐姐靠在楼梯边上抱胸站在那里,好整以暇的看着。然后张嘴就问,“你又干什么了?”

    金文心摇头,“没有!”她急匆匆的回房间,“就是跟她聊天。”

    这一回屋,见金文华没敲门,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房间门反锁了,这才拿出手机,对温厚回了一句:以后不要跟我联系了,叫我家里人知道了该生气了。

    很快那边回了一句:心心,其实那天的事要不是林文雅突然动手打人,其实都没事的。她一打人,事情一下子变的复杂了。我听初中部的人说,你跟她是双胞胎,之前也没听你提过。是异卵双胞胎吗?难怪一点都不像。

    金文心心情复杂,回了一句:我有个双胞胎姐姐,不过不是她。

    那她就是多管闲事。她是你们家亲戚吗?她先动手打人,按说我们家也能起诉她的。

    金文心吓了一跳,起诉丫丫吗?

    可千万不要!

    她急忙回复道:她是……

    打了这两个字,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说她是林姨的女儿?那她要是林姨的女儿,自己是谁?别人都以为林姨是自己的妈妈。班里的同学一直都是这么说的。

    于是,她把这两个字删掉,又重新打字,为丫丫说话:她挺可怜的,老家没什么人了。在这边上学呢。

    那边回复了一声:那我知道了。

    就再没有发过来了。

    温厚把手机递过妈妈,“问过了,林文雅不是金家的女儿。好像亲戚家的孤儿,在这边借读的。告了也没用,不会为了林文雅就撤诉的。这种案子,最多就是以道歉为结局,妈,这其实也没什么。您本来也是有错的,脾气也太着急了。认了也没什么……”

    放屁!

    温厚追了几步,“而且,金文心脸都打肿了,人家肯定留了底子。您说被打了,脸上连个印子都没有。去医院人家医生也说您是无理取闹。妈,别闹了!再闹我连学校都没法去了。打官司的事悄悄处理完就算了,也没多少人知道。您要再闹下去……我不管,反正我不去学校了,太丢人了!”

    孩子高三了,温厚妈妈能说啥?不就是一致道歉信吗?给!给还不行吗?

    事情处理的很干脆,这事到这里就算结束了。

    可林文雅是孤儿的事还是被学校很多同学知道了。温厚觉得自己的宽容应该叫人知道,要不然真以为自家怎么着了呢。就把这事跟两个关系比较好的说了。

    大家这才知道,林文雅是孤儿呀!

    最近,丫丫是觉得很奇怪,大家不自觉的都给她打饭,而且这一顿这个多买了一个鸡腿,吃不了给她了。那个多买了一份红烧肉,也给她了。还有网购的教辅书,说是商家多发的,退了就是犯傻,留着用吧,然后扔给她了。

    她的人缘比之前更好了,大家……怎么说呢,反正就是好到叫她无所适从。

    直到有一回上厕所,听到两个隔壁班的女孩聊天,“……看着酷酷的,没想到这么可怜。”

    “就是,谁能看出来她是孤儿。”

    “那金文心家真挺够意思的,收养了她还送她上咱们这种学校。这学费可不是小数目。”

    “估计她也不知道人家花了这么多钱。她是遇到好人了。”

    “不是我说,金文心妈妈看着真的很漂亮,做的吃的也很好吃。可惜后来金文心就不带了……”

    “也是!之前都是只金文心会带吃的来,林文雅从来不带……现在想想也能理解,虽然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但到底是不好意思吧。”

    “那肯定的呀!我要是住在别人家,也不好意思提要求的。你看她们班的同学,现在都特别照顾她。”

    ……

    直到指名道姓的,丫丫才发现这个孤儿是说自己的。

    等那俩姑娘走了她才出来,然后又觉得荒唐。她也不是孩子了,这样的流言小儿科的很。她不打算澄清,不澄清对那个女人来说有好处。以前的事对公众人物来说,不是什么好的过往。没人提最好。

    不就是叫人说一句孤儿吗?曾经什么样的流言没有过?她不至于为这个怎么着。

    她就是不能再收人家的东西了。

    今儿天冷,前后几个人都说一起去吃牛肉面,好啊!那就去吃!

    然后同桌多加了两份牛肉,非扒拉一份到她碗里,“分量这么大,我还以为跟外面卖的那种一样,一份两片肉的那种。你帮我解决一份。”

    丫丫:“……”她用筷子挡住了,“我不缺钱,更不缺吃饭的钱。真的!”

    “没人说你缺吃饭的钱。”

    “不就是吃不了帮着解决一下吗?你怎么还这么想?”

    “就是,现在哪里还有吃不起饭的人?”

    ……

    她倒是成了多思多想的那个了。

    晚上放学,海哥来接了。她觉得要是别人都把她当孤儿,其实就很不必叫司机接了。学校还有班车的,班车上下学还自由了。

    回去之后她就想提,结果她还没提呢,就被金教授叫住了,“丫丫十八岁了,生日那天刚好是周末。我问过你们老师了,那天是你们修整的日子。你有没有要请的同学,可以在家里小小的办个成人礼。”

    不用!从没想过这个。她不觉得她有什么可高调的,将来,她终将跟班上的那些同学不一样,归于平淡。有这一年不一样的人生体验,她已经很感激了。

    可拒绝吧,说的还不能太硬,于是便道,“高三都挺忙的,别看修整的那一天,家里都安排了课程的。成人礼什么的,那都是形式,我也嫌弃麻烦,就不办了吧。”

    四爷不强求,就道,“那也好!等考上大学了,通知书下来,请同学到家里来玩。”

    丫丫才松了一口气,可结果生日这天,过的一点也不朴素。一早起来,就被拉去看车。

    “我现在也用不到。”她不是很想要。

    林雨桐就道,“用不到先放着。想要个什么样儿的。”

    文竹拉着丫丫就跑,“大姐,看那辆车……黄色的能亮成那个样子,太漂亮了。”

    是一辆黄色的小跑。这种颜色不是好车的话,黄色的开出去怎么看都像是出租车。

    但那车贵成那德行。感觉要了买了这东西,她一辈子都还不起。

    “不用,瞧不上这颜色。”

    文竹嘟嘴,你这什么审美。

    文韬给她使眼色,然后又指了指边上的另一辆,“那辆越野怎么样?大姐,那俩您该喜欢的吧。”

    丫丫不是车盲,上辈子跟红毛一块混,那家伙买不起好车,但对车的喜欢那真是深入骨髓,什么样的车什么配置,什么价位,那是如数家珍。

    因此,那辆越野的价位比那辆黄闪闪的小跑也没便宜到哪里去。

    她还是摇头,“不要,驾驭不了。”

    林雨桐在边上看着也不说话,看着文韬和文竹两人拉着丫丫,车是越看越贵。这俩小的精明着呢,坚持要在看过的贵的里面买,丫丫不得不妥协,“行行行,买还不行吗?但这种的我真不需要。我开车不把稳,再给撞了心疼……”

    “可以走保险…………”

    “等我成老司机了,再换辆好的。”丫丫非常坚持,死活拉着这俩从超贵的那边给拖回来了。文韬是男孩子,见了好车迈不动道儿就算了,怎么这文竹比文韬还疯狂,见了车就往上扑,只要一点头她恨不能立马打包带走。她感觉金家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俩这种不看收入只管消费的样子,什么样的家不得败了?

    却不知那俩在身后悄悄的击掌,然后给林雨桐使眼色。

    林雨桐一脸的失望,问丫丫,“没看上的吗?这么多车!”

    “没看上!”丫丫面不改色,“再去那边看看。”

    “那边有什么好看的?”林雨桐不大乐意,“这边真没有?”

    “真没有!”丫丫着急找别的,文韬就朝对面一指,“大姐,你看那一辆怎么样?外观跟之前那辆越野一样,就是仿的之前那款。不过,这种车便宜……仿造的就是仿造的,外观看着再相似,那不是一个东西……”

    仿的车是便宜。

    丫丫马上点头,其实没看见是哪一辆,她就先点头,“那就挺好的。开两年倒手也不心疼。”

    那就能开!

    林雨桐点头,“那你们等着,我去办去。”

    前后半个小时,等三个跟看车展似得转悠了半圈出来了,林雨桐这边处理完了,“没现车,一周后得来提车。”

    行!反正买回去也是放着的。就这么着吧!

    可一周后,提的车把丫丫吓了一跳。周五放学早,车一入库就看见车库里多了一辆越野。她还问海哥,“家里来客人了?”

    海哥就笑,扔了一把钥匙给她,“你的车回来了,不去试试?”

    我的车?

    “弄错了吧!”丫丫过去细看,车标又不会哄人。这车怎么也在两百万上下呢吧!

    她不敢接钥匙,急匆匆的进门,在厨房找到当妈的就问,“那车弄错了!”

    “没错!”林雨桐看她,“怎么样?人家仿的好吧。”

    “……”这女人怕不是把我当傻子,“那车至少两百万!”

    “是吗?”林雨桐看四爷,就笑,“看,赚了吧。花了二十万,看着却像是两百万。开出去有面了!”

    不是,我又不傻。

    “这车我不要!”真要不起。

    四爷就道,“不要那也不能留,转手卖了吧。”

    “买进的时候二十万,再卖可就二手了,看十八万有人要没?”

    蒋海在后面起哄,“要是十八万卖,我这就联系人。抢着要呢,这边一说,那边就能打钱……”

    这就是说你不要就卖,卖出去就赔钱。两百万买的,一百八十万只要能卖出去。转手二十万不见了!

    疼死人了!

    “要!要!我要还不行吗?”她咬牙切齿,这个礼收的,怎么就这么开心呢!

    红毛还记着今儿要提车的事呢,就发了视频过来要看车,“叫我瞧瞧。”

    “等我写完作业去车库。”

    然后半夜里,都睡了,她一个人悄悄的摸到车库打开门,开了灯跟红毛视频,“看见了吗?就是它!”

    “我靠!可以呀兄弟!”他在那边大惊小怪:“你妈对你是真舍得。”

    是啊!真挺舍得的。

    但是,“我这还没考上大学呢,就背了二百万的债。兄弟,还不起呀!”

    “你就是死心眼,你妈的钱你花不应该吗?”

    丫丫不想说话了,沉默了好半晌才道,“不早了,睡觉!”心里烦!

    一边是拥有了一辆豪车,一边是在同学心中可怜兮兮需要别人接济的孤儿,她觉得自己快要精分了。

    很快她没有这个心思了,因为学校迎来了一模考试。这个考试很重要,考完之后根据成绩,晚自习的时候会被分到不同的学习组里进行晚自习。数学不行的去一个教室,英语不行的去另一个教室,几个班合在一起,查漏补缺。老师根据这个成绩来分的。

    但学生不知道,考完了之后是要开家长会的。

    通知家长的事不用学生通知,老师自会跟家长联系。林雨桐接到了通知,就自然把时间空下来了。

    别的同学都知道要开家长会,只丫丫不知道。人家是听家长说的,但这些孩子又觉得不该刺激丫丫,没告诉她。而林雨桐觉得开家长会这种事,学生必然也知道了呀。因为只提前一天接到通知,没来得及沟通,也就没跟孩子说。

    家长会要召开,学生们被集中到大教室上自习。林雨桐到的时候,班里都已经到了一半的家长,没有见孩子。

    丫丫同桌的妈妈是个很精干的女人,跟客气的跟林雨桐打招呼,送上了名片。

    原来家里是开车修车行的,洗车修车车辆装潢都带。在明珠这样的地方,开了几家分店,家底是相当厚实的。

    做生意嘛,嘴甜到不行:“我也看您的节目,之前只觉得您是人美手巧,现在才知道,您还心善。养着孤儿,还能供那孩子上这么好的学校……我家孩子跟我一说,我都不敢相信。那孩子真是好运道,遇到您这样的善心人了。”

    嗯?

    这话头不对呀!

    “您这孤儿指的是——林文雅?”怎么会传出这样的话呢?老师是知道自己是孩子的亲生母亲的。

    这家长点头,“对!就是林文雅!都姓林,是您娘家亲戚吧?”

    林雨桐哭笑不得,“不!误会了,我不知道怎么传出这样的话,这孩子也没跟我说。她不是孤儿,她是我女儿……”

    “收养了?”

    “亲生的!”林雨桐心里怪不是滋味的。还不定多少人背后这么说呢。拿出手机,对着黑板拍了一下,黑板上写着‘家长会’三个字。然后她又拍了林文雅同学考的最好的一张卷子,是语文,150的满分,她考了136.

    林雨桐把两张图都发在微博上,并且配上一句话:进步真快,妈妈为你点赞。

    到了大教室才知道要开家长会的丫丫,摸着手机正不知道要不要给那位当妈的去个电话说一下家长会的事,结果手机响了,一看是关注的微薄推送。她点开一看,是非著名主持人林雨桐的。上面两张图,一张图还是一张很清晰的能看见姓名栏里写着‘林文雅’的卷子。

    她还没有从‘妈妈为你点赞’这句话中回过神来,就见这个微薄下面,已经有人点赞并评论了。这人是金教授,发了一句:爸爸也为你点赞。

    丫丫:“…………”这俩人想干啥!

442、转向人生(23)三合一

    转向人生(23)

    今儿没让司机接, 开完家长会顺带的就捎回去了。

    回去的车上, 林雨桐就问丫丫:“为什么不澄清?”

    有必要澄清吗?

    “传一段时间自然就不传了。”她不是真的孩子,这种事真都不叫事。快考试了,她越学越觉得自己差的多。她马上跳过这个话题, 不想谈的样子, “那个……老师今天说什么了?我这次语文考的稍微好点, 算是追上进度了……”

    被发到微博上,还是觉得有点羞涩。自己没叫过妈,更没叫过爸, 但这俩在微博里自称是爸妈的人又是那么一种态度, 叫人有些无所适从。

    林雨桐笑了一下, 她这般转移话题,是不想谈这个事吧。

    行!不想谈就不谈吧。今儿老师确实是单独叫她说话了,“你们老师说, 你数学和英语差些。其他科目基本都赶上来了。语文已经算是班级的前几名了。你这样的成绩,要是考体院的话文化课已经可以了。但是发现你对专业课训练不上心,问我你的打算。怎么想的?”

    丫丫有自己的考虑, “要是学体育……我要是喜欢这个专业的话我就认了。课要是只为了学历文凭,我觉得就是浪费时间。这东西……就业难。”

    林雨桐就道, “也不是完全没有好的就业方向。选的选择还是有的,像是体育老师, 还有一样有资格公考。”但是公考里她的父亲的事会不会影响她的前程,这还说不好,“最不行自己做健身房也不错……”

    那还不得你掏钱吗?我哪有那个本钱。

    她就道:“不上体育大学就不能自己开健身房了?”是不是相关专业的有什么要紧, “我还是想学点东西……成绩是不是离本科线还有点远。”

    “挂在二本线上。”林雨桐就道,“这不是还有半年时间吗?咱们再努把力,把数学和英语往上提一提……读个二本还是手到擒来的。将来读研,可以找好一些的大学,再深造就是了。”

    这样啊,“老师的意思,我晚自习重点放在英语和数学上?”

    “我跟老师商量了,在学校的话,重点放在英语上。数学嘛,咱们自己解决。以后,每天放学回来,花四十分钟做一份我给你找来的题。突破重点题型,先把分拿下来。像是压轴题之类的,能做的做,做不了的放弃。只把基础和稍微难一些的分值拿下来,成绩就在中上。只数学就能提十五到二十分。”

    丫丫以为是麻烦金教授,她想着大学老师肯定认识这方面的人多,有些老师就是特别会抓题的。

    却不知道林雨桐抽了几天空,把现在的高中课本齐齐的翻了一遍,又抓了几本高考真卷,然后自己出题。

    一个考点一个考点的过,专项训练模式开始。

    手写的,然后复印三份。

    三个高考生每天多了一份题量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练习卷。考完之后没人讲,再给一份答案。答案详细到每个计算的步骤都在。看不懂的话边上有注释,用的是哪个知识点都在那里写着的。再看不懂,就等家教老师来了问老师。

    可三人又不是笨蛋,这么详细再看不明白,那还考什么呀?

    关键是,题的难易程度适中。别人感觉还不明显,但是丫丫却觉得非常有用。高三就是大考接着小考,天天都有卷子写。这样的练习最初几天,她发现选择题的前几道题,她不会出错了。怎么变她都不会出错,相当得心应手。

    然后坚持了半个月,选择题基本不出错了。以前很费时间的题,现在觉得做起来不艰难。题目上的陷阱好像不用刻意去分析,就感觉读了就明白老师的出题意图,时间节省了就罢了,关键是争取率百分百或者几乎接近百分百。再加紧练习了半个月之后,选择和填空连着考了三次,都没有出现任何失误。

    别小看小题,小题失分是非常可怕的。选择题六十分,加上填空题二十分,这就稳稳的把八十分拿到手了。

    她以前的数学成绩,总也在九十分上下徘徊。一百五的满分,九十分是及格线。如今只前面的小题稳拿了八十分,后面怎么答,也能在一百以上吧,甚至可以想想一百一。这叫她到底是有了一些信心。

    做题卖力的多了。

    相比起丫丫,文华要细心一些。她发现每天给的卷子,字迹都是一样的。之前她看过林雨桐给保姆写的采购单子,字迹是能分辨出来的。心里对这个后妈有些感慨,在不知道的地方,她挺卖力的。确实是没见偏着谁。更多的则是考虑她们的不同需求。这种区别对待叫人心里很暖。至少在她一辈子多的人生里,没有人这么细致的对待过她。

    她这边专业课考试就在跟前了,其实是有些焦躁的。吃饭的时候四爷就跟文华说了,“专业课成绩越好,对文化课的要求就越低。只要能达到一本最低录取分数的百分之七八十,就都有戏。”

    文华点头,她自己现在数学基本能赶上了,能考个一百分上下。老师补习了一段时间,英语的感觉也找回来了。要问上辈子留下来比较好的东西,那便是英语了。跟着大明星,国内国外飞来飞去,经纪公司还专门给请了老师,教英语。结果大明星学的磕磕巴巴的,她倒是出国就基本没障碍,英语说的很好。不过是跟应试不搭嘎而已。现在找找感觉,这不是就找到了吗?老师几次给出的题,都能在一百四十五。

    她现在都已经考虑英语课暂停,保持每天刷一套英语题就行,把功夫用在其他地方。文科偏重记忆,只要专业课考试之后,下些功夫。文化课能高于二本线二十分左右,就有机会上戏剧学院。实在不行也可以去其他地方的艺校。但留在明珠念书当然是最好了,这里的机会多。

    但总的来说,是专业课成绩越好越有利。

    报名是在年底,考试是在年初,差不多就是春节之前。

    而各种专业考试的时间还都不大一样,文心考的是音乐,时间比较靠前。但她这个专业吧,又比较冷僻,在考试中,算是人数少的了。

    考试林雨桐没去,是四爷陪着去的。孩子回来倒是挺高兴的,“我觉得我可以。”

    之前请的专业老师也说,这孩子的专业基本能过。

    老师说的是能过,不是优秀。这其实是很悬的一件事,往后还得看她的文化课怎么样。

    文华就不同了,四爷专门请了好几位专业老师给评估,她要是报表演的话,老师的原话说,这不像个新手,也不像个没有表演基础的人。

    这个评价就有利有弊了,有些老师喜欢白纸上作画,不喜欢有些功底的学生。他们会觉得你身上的毛病掰不过来。

    这叫人考试之前压力徒增。

    文华就道,“要知道这样,我就不去做群演了。”只有这样,才能掩饰自己不是新手的事。

    四爷叫了孩子坐下,“你自己心里不要有压力。喜欢演戏,是不是艺术类毕业的人家照样演戏。咱们自己有平台,你就是现在想玩玩,也都能安排。所以,放轻松,就当玩去了。”

    林雨桐也说:“要真喜欢,高考完了,你跟我一起先做一段时间节目。给你量身打造一个也不难。你爸有钱!”

    这话叫人舒心,但她却知道爸爸在外面应该很快会遇到麻烦的。所以,她越发的急迫。艺人是没什么权利,但是艺人有了知名度了,就有一定的公共舆论资源可以用。这非常的宝贵!

    结果几轮复试下来,文心这边,明珠市的音乐学院没戏,专业考试她没过。不过师范大学这边的音乐系,倒是过了,还有两个外地的艺术学院。

    文华这边稍微好一些,首都电影学院、明珠戏剧学院,还有国家戏剧学院的表演专业都过了。但只是过了,成绩却在中不溜的位置,文化课的压力骤然增加。

    也因着这个原因,今年过年的气氛整个人都是紧张的。

    这就直接把文竹给吓住了,她跟林雨桐道,“说真的,金文心那人不怎么样,但是音乐天赋真的很好,比我要好的多。可是你看考下来,我的天啊!我也要顺着音乐那条道儿走,是不是将来得饿死。”

    从来都不知道民间疾苦的她难得说出这样的话,文韬就把书合上,“怕将来也考不上。”

    这不废话吗?

    文竹就道,“我觉得大姐那样挺好的。大姐务实!这位新二姐吧,身上还有一股子干劲,好像就要干这一件事,不干成不行。我就没有那种感觉了……我觉得音乐喜欢就是喜欢,喜欢了我就去学,至于考试谋生那一套,我没想过。觉得奔着考试去,就变味儿了。我就玩音乐……”

    林雨桐听懂了,就是不想叫音乐考试成了她的负担。

    “那就玩吗?琴呢,想弹就去弹。若是不想,就不必为了练习而练习。”这么小的孩子,人生有很多种可能。最开始孩子学琴和练琴也不是孩子要求的,不过是大人嘛,像是当妈妈的,觉得孩子应该有个特长。然后练着练着,喜欢上了。可这种喜欢要是给上一个枷锁,那就大可不必。

    新年没过完,艺考完的得回学校上课去了。

    文华是插班生,直接塞到跟丫丫和文心一个班。

    文心的座位还保留着,文华就坐在了最后一排,反正个子也高,无所谓,前面就是丫丫,算是一个比较熟悉的。

    当然了,也就是比较熟悉。哪怕是在一个屋檐下,大家都是吃饭的时候说句话,碰见了点个头。在二楼的话,碰见的大概率是在卫生间,两人说的话最多是你先还是我先的问题。这一到班上,跟金文心这个相似度,大家马上意识到:这俩是双胞胎。

    丫丫的同桌就扭脸到后头去问,“你跟金文心是同卵双胞胎还是异卵双胞胎?”就是同卵双胞胎,也有长着长着,就有点不那么像的时候。

    文华之前听到文心跟班里的谁打电话,那边声音还挺大的,说什么林文雅是孤儿还是怎么的事。这会子她朝文心那边看了一眼,就声音不小的,“不是!我俩不熟。”

    不熟?

    长这么像你说你俩不熟?!

    新转来的学生,建档案需要填很多东西,班长拿了一沓子给金文华送过来,“填完给老师送过去。”然后给班里的其他人发表格,“抓紧填了,下节课的课间收。”

    金文华就填了,她自己过去的名字,她的出生日期等等。

    当时转户口的时候,她的出生日子并没有改,还是按照周如烟的来,只把名字换了。这不是因为改了的话档案包括身份证等等信息都得换吗?这转学的时候手续就会非常麻烦。那就干脆没换,就这么着吧。

    填写其他的东西的话,父亲那一栏里,他填了金思业,职业当然是教授,任职单位是a大。母亲那一栏里,她填了林雨桐,职业是主持人,但是单位什么?电视台还是自己的工作室?

    她不清楚,就戳了戳前排的丫丫,“把你的表格给我看一下。”

    丫丫还没填了,不知道她要去看什么的,没言语也没回头,直接递过去了。

    文华一瞧,空白。

    她干脆就发语音问了:妈,学校让填个东西,您的工作是添哪里呀?电视台还是工作室?

    林雨桐跟电视台的签约其实已经到期了,到期没续约,默认在工作一年。但这一年,你可以自由做你的,但如果台里有事,你还得过去。

    她就道:“那你就填电视台吧。”

    好的!

    她不仅给自己填了,也把丫丫的帮着填了,然后递回去。

    丫丫看了一眼,父亲那一栏里填的是金思业。她沉默了一下,这个就是个学校不知道干啥用的,无所谓。现在也确实在一个户口本上,就这么着吧。

    然后收表格的同学就真的惊讶了,“林文雅和金文华是姐妹呀?”

    丫丫的同桌低声问:“那你俩的姓怎么不一样。”

    丫丫:“……”我怎么解释呢?

    她还没解释呢,金文华就道,“我们俩一个随爸爸姓,一个随妈妈姓。”

    那就真是姐妹喽!

    这家的关系怎么这么想不明白呢。不是还有个金文心吗?

    到了金文心那里,留心一看,金文心母亲那一栏里,填的是周美云,后面所有的信息都空白,只备注那一栏里,填了‘过世’两个字。

    所以,林雨桐不是她的亲妈!

    虽然没人主动去问吧,但相互交换一下眼神,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之前她可不是那么说的。

    是啊!大家都以为她妈是主持人,结果弄了半天,林文雅的亲妈才是主持人。

    温厚皱眉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这该怎么解释?本来也想填林姨的,但是上学期开学的时候档案里填的母亲就是自己的亲妈,艺考都结束了,当时报名的资料里也填的是亲生母亲,这总不能弄个不一样的吧。

    突然发现百口莫辩了。于是下课找老师,“我不想跟温厚一起坐了。”

    老师比较理解,发生上次的事,再一起坐着确实容易有矛盾。于是一上课就给调换了作为,但她早前跟老师说过,她的眼睛不好,坐在后面看不清楚,这次调座位,不仅没调换到后面,还给调换到了第一排。

    温厚便是男生,不爱跟女生计较,尤其是不爱跟漂亮女生计较的人,这会子也被气的够呛。之前他听了金文心的话,说是林文雅老家没人了,在这边上学。他当然就觉得对方是孤儿,结果不是!后来班里的同学连同老师,都以为是他在造谣中伤同学,老师还专门找他谈话了,说是人家家长没追究,林文雅也没言语,这要不然又是事情。高考就在眼跟前了,不要在班里生事。

    这事闹的,现在见了金文心了,想问清楚。结果是问都不能问一声,人家一句解释都没有,然后换座位走了。

    能不生气吗?

    情绪不对,回家去家长肯定要问的。孩子不说,当妈妈的就又要去学校找老师。温厚是在是怕了妈妈去学校,就简单的把事情说了,“现在都道歉了,肯定告不成了!算了,就这样吧。”对漂亮的女孩子有阴影了。

    但温妈妈就觉得不对,之前想着跟对方打官司的,因此她把林雨桐了解了一遍。她自己的个人简介,在网上可以搜出来的。

    比如哪一年到哪一年,在什么地方受教育或是工作。

    而孩子的年龄,这个又不能作假。

    她就问儿子,“那个你原来的同桌那孩子,她跟你一年生的吧?”

    对!

    那要是一个妈生的孩子,前一胎至少比这个孩子大一岁,或者是大半岁。有那种生的比较密集的,一个孩子生在年头,一个孩子生在年尾的。这种有,但比较少。

    按照时间算,那除了自家儿子的同桌,另两个孩子就是林雨桐上大学之前生的孩子吧。

    温厚就道,“妈,那个新来的金文华长的跟金文心特别像,两人要不是一个妈的,那肯定是一个爸的孩子……”

    那就更不对了!这证明林雨桐上大学之前就跟她的现任丈夫之间不清白。

    这可是个大料。

    嘴上跟儿子说,“那是人家的私事,跟咱们不相干!”可私下里,她直接私信一娱乐八卦大v,爆料这个事情。

    上大学以前生了孩子,还不止一个。那个时候他的丈夫可还在大学呢,且已经结婚了。

    所以,金思业是婚内出轨了一个问题少女,他跟妻子离婚,只怕是因为林雨桐这个第三者。具体什么样不知道,但有这些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其实,非著名主持人,哪怕出了一档还不错的节目,她的知名度也不高。属于节目火,人不火的类型。这也是团队现在越来越离心的原因,她不炒作。且坚决拒绝炒作。

    这天晚上,林雨桐都睡下了,接到小白的电话,“林姐,您上网看看,上热搜了。”

    可不上热搜了吗?

    有人怀疑林大丽和金思业早前就认识,林大丽以为金思业生下孩子为代价,换取了进入大学读专科的资格,随后还依靠金思业的帮助留校工作。

    上面的证据一条一条的,主要就表现在几个孩子的年龄上。很多人都知道金思业有一个前妻生的女儿,而后林雨桐才生了一对双胞胎。这突然多出来的两个孩子,据说比原配妻子的年纪大。之前没人知道这两个孩子,于是大v用推测的语气,说了猜测。猜测金思业是为了不被人发现不道德行径,于是就将两个女儿寄养在别处了。

    大v最开始没有指名道姓,只说是林姓的非著名主持人某某某,这个人怎么着怎么着,不提姓名,你要对号入座那是你的事。也还真是巧了,就有人接招。问题还就出在林雨桐本就打算散伙的团队上。李导这背后怕是有人了。

    有人顺势在背后推波助澜了一把,说是肯定不是这样的。说这个林雨桐,按照年纪算,当年年纪小,在老家有过一次婚姻。

    好像是为林雨桐说话。可后面紧跟着就有人说:那是为了遮丑的,说是有过一次婚姻,可证据呢?谁能证明有过一段婚姻?敢不敢上民政局查一查?

    紧跟着就有不知道是不是a大的,然后冒出来,说成功的被这件事恶心到了,当年金思业跟周美云,在大学里是何等样叫人艳羡的情侣,结果没想到背后是这样的。

    这件事能引爆,实在是里面的爆点很多:又是小三,又是教授,又是违规上大学,又是暗箱操作留校工作,竟然最后还能混成主持人。

    这件件都在大家的敏感神经上。

    只在一瞬间,就人人喊打了。

    这里面牵扯到的东西很敏感,尤其是违规上大学,这就是违法的。

    一时间,呼吁好好调查当年高考录取是否存在猫腻的呼声震天响。林雨桐也实在佩服这些网民,大半夜的都不用睡觉的吗?

    林雨桐叫小白别管,自己会去处理。

    四爷已经醒了,“那就说清楚。趁着这么大的热度,有什么就说什么。澄清之后,再说这背后的事。”

    这次当真是突然发难,一点征兆都没有。防备的那些人,也只是推手而已。

    林雨桐把手机递给四爷,叫他帮着录视频。她就穿着睡衣,坐在家里的床上,录制的时候拍到肩膀那个位置就可以了。

    “我不知道大家都从哪得来的消息,半夜三更的我被助理给打电话吵起来了……”

    半个小时之后,非著名节目主持人的微博上,发了一段视频。镜头里明显感觉到人是半夜被弄醒的,蓬松的长发一点打理过的痕迹都没有,睡眼惺忪的,说话的声音还带着沙哑的质感。身上穿着半袖睡衣,就是很朴素的纯棉睡衣,一点不花里胡哨。人应该还在床上,身后是枕头还看的见。她对着镜头,很自然的说她的:“……吵起来,才知道我上热搜了。上热搜是好事啊,只是这姿势有点不对。本来自己的私事,不愿意拿出来说,但是这里面牵扯到违规违法这些东西,我给吓呀,不说清楚明儿还不定被传成什么样呢。我呢,就先说说我的情况。我本名叫林大丽,农村孩子,父母双亡,打小孤儿,是我叔叔把我养大的。后来,高中的时候,我叔叔想叫我嫁人,然后换一笔彩礼,好给他娶媳妇。那时候我不满十八岁,不愿意,就被关在屋里。后来,跑出去了,认识了一个小伙子,没领证,但是以农村的习俗办了婚礼。后来怀孕了……再然后,我叔叔以怀孕的我为要挟,要五万的彩礼,那笔钱我前夫家也拿不出来。两方起了冲突,我前夫失手将我叔叔打成重伤,他自己则畏罪潜逃,我叔叔伤重不治,死了。后来我生下一个女儿,前夫就回来了。我劝他自首他不去,我选择了报警。于是,夫妻关系破裂,夫家将我赶出门,不叫我见我女儿,并且迅速的将我女儿的户口放在了我前夫哥哥夫妻的名下。这个孩子,是在孩子的大伯去世,她大伯母改嫁之后我才想办法接回来的。这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就说被夫家赶走之后的事吧……大家等我一下……”紧跟着镜头一闪,她下床了,听着像是在翻找什么,半分钟之后拿了一沓子东西过来了,“我卖了林家的宅基地,拿了钱去县城找了复读班。”说着拿了一个陈旧的贴着照片的学生姓名牌,“这是我所就读的复读学校的学生卡……”然后放下,又换其他,“这是我的准考证……这是我当年的高考成绩成绩单……这是我在大学历年考试的成绩单……这是大学毕业证书……这在大学期间自考的成绩单以及文凭证明。我在图书馆工作,是因为我拿到了相关专业的本科学历。之后我去了一个饮食栏目……”她把脸对准镜头,“我想,第一,我长得还算上镜。第二,我做饭的手艺也还行。有这两点,还不够吗?至于其他的,我让金教授给大家回答……”

    然后镜头晃悠,两人的位置应该换了一下,镜头里出现了一个同样一身睡衣的男人,“这里有几个法院的判决,我跟大家说一下。另外也更正一点,我跟前妻周美云不是生了一个女儿,而是生了两个,一对双胞胎,只是这中间出了一些变故……”他把当年生产的事,以及这些年的事,以一种非常平铺直叙的方式陈述了一遍,“所以,什么金童玉女,什么眷侣,那都是假象。事实上,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十八年。法院对此有了判决,我们胜诉了,也要回了女儿。这些都是我们家的私事,只因为桐桐的工作性质,以及最近跟一些人因为工作的原因跟她出现了分歧,没想到就引来如此大的风波。我们夫妻在这里澄清一下……随后一些能公布的,我们会在网上跟公布出来。但之后,若是再有人恶意中伤,那咱们就法院见。谁都有过去,谁的过去也不都是绚烂一片的。好容易从过去的阴霾里走出来,不管是我们夫妻还是几个孩子,都不愿意再旧事重提。在此,我们也对a大,我们的母校表示嫌疑。因为我们让学校被质疑被污蔑,是我们的错。另外,我再说一点,我们夫妻没有隐瞒过往的想法,大众的不知道我们家这些糟心事,但是我们身边的朋友都是清楚这些的。之前没有说明,就是觉得,私生活不需要大众的关注。以后,也希望大家多放一些视线在桐桐的工作本身上。就解释这么多了……”说着,男人扭开脸,在问不在镜头里的女人,“还有要补充的吗?”

    然后镜头就晃了一下,只有声音传来,“不用了,就这么着吧。这都几点了,睡觉睡觉!”

    “明儿你先别去上班……”

    “再说吧……嗳嗳嗳……这怎么关不了呀!你换手机密码了?”

    “没有……”

    “你肯定换了,你竟然背着我偷换密码……”

    “哎呀……你用你的指纹呀,不是录了你的指纹吗……错了,你当时用的左手拇指……”

    “哦哦哦……解开了……”

    三秒之后,视频断了。

    小白在网络的那一边,这个视频一出来,她就紧张的盯着。先是紧张这素颜上镜被人骂,再然后又怕这些过往引起别人的不适,再后来,还是被金教授所陈述的前妻奇葩事刺激的不轻……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可还是会被刺激到。

    话都说明白了。但网友买不买账,她也不知道呀。

    才说关了刷新看评论呢,结果谁知道拍不到人了,后面还有那么神来几句。

    这个视频听到最后,她其实是觉得微微有些甜的,好像整个人都被这种平和给感染了。

    而网上瞬间炸锅,人家当事人的这个反应,完全不在套路里面。一点矫情做作都没有,半夜起来靠在床上裹着被子发了澄清的视频,把事情说的清清楚楚。你们不是说要调查吗?查吧!人家把在哪里就读的,高考的准考证都拿出来了,成绩单也都还在呢。

    叫嚣呗!

    不是说人家怎么潜规则,怎么婚内出轨生孩子,扯淡!人家这遭遇,你能违心的说出个什么来!

    林雨桐惨不惨,惨透了。能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这种职业还能把容易引起非议的女儿接到身边,你就是骂她没有责任心,你也说不上来呀。

    不到十八岁,陋习之下嫁人了,丈夫又失手打死了亲叔叔,因为举报阻止丈夫外逃,而夫妻反目,被夫家抢了孩子。这分明就是个自立自强的女人。

    这种人你们揪着人家那点过去,是不是不地道。

    还有金教授,这个事情更离奇,原以为从初恋走到婚姻,总有过一段叫人艳羡的日子。可谁能想到,相知相恋才走到一起的妻子背后藏着这许多不能叫人知道的事,而且这样的事情一隐瞒就是这么多年。金教授就是一个被感情愚弄的傻子。亏得之前还有知情人士说什么纯纯的校园恋情,说什么才子佳人的动人故事。说的跟童话似得,看看,童话果然是骗人的吧。

    你质疑这是假的?呵呵!法院的判决书这总假不了吧。真以为法院这种地方是能随便信口开河说话的地方吗?

    小白就发现,评论里除了一些个别的极端分子之外,大部分真挺和谐的。

    “心疼林姐。”

    “林姐好励志。”

    “这个女人不一般!举报丈夫的事没几个能做出来。”

    “不举报怎么办?才生了孩子,难道她也要弄个包庇罪吗?我发现现在这人三观有问题,什么时候举报逃犯遵守法律底线还错了?”

    “赞同楼上的,那前夫脑子有问题,那一家子脑子都有问题。当妈的为了孩子才举报当父亲的,可他们却抢夺了人家的孩子,都不得好死。”

    “就没人觉得金教授也很惨吗?有时候觉得,欺骗比背叛更叫人毛骨悚人。”

    “周美云脑子是有毛病的吧,她妈要孩子她就给!”

    “这两口子都挺惨,现在还在被人黑。”

    “就我一个人磕到糖了吗?莫名觉得最后那段对话好甜哟!”

    “手机对老婆不设防的男人都是好男人。”

    “就没有人觉得他们的颜值超高吗?半夜起来素颜睡衣都美成那样,一点皱纹都没有,这不科学。”

    ……

    小白拿着手机刷了一晚上评论,发现主要集中在五个方面:第一,同情林雨桐。骂前夫以及全家。第二,同情金教授,骂前妻以及前妻娘家。第三,这半路夫妻也可以相互信任,且超甜。第四,这俩颜值超高的说!第五,有人反应过来,他们家五个孩子。

    还有一小波人关注点更清奇,镜头晃动之下出现的卧室一点镜头,竟然叫他们发现人家两口子审美不错,卧室这地方布置的相当有品位。

    因此林雨桐一早起来接到小白的电话,小白把这个情况通报了。

    林雨桐给小白放假,“在家休息吧。工作室这边先晾着,没有内贼,风波不会这么大。”

    小白低声道,“要不要查查李导跟谁接触?”

    林雨桐轻笑一声,“这样,你先把编导妹子找来,我跟她聊聊……”

    电话里没有多说,网上吵成这样,她跟四爷得先跟几个孩子打声招呼。

443、转向人生(24)三合一

    转向人生(24)

    丫丫起的早, 她在家早读完, 等着吃饭的点,准时下楼。

    她是一起来,就受到好几个同学的消息, 大家都在提醒她, 上网看看。

    看什么?

    除了微信提醒, 还有关注的微博也有提醒。她点进去一看,主持人和金教授的微博都沦陷了。她花费了她早起所有的早读时间,这才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晚辟谣及时, 不等发酵的更大, 好似那点风雨就被吹散了。但也因着这一股子风, 把家事闹的人尽皆知了。当然了,像是这种重组家庭,还有很多个点叫人挖的。尤其是前任的孩子现任的孩子, 你的孩子我的孩子以及我们的孩子这种梗,简直太喜闻乐见了。也就是说,他们会成为关注的重点。

    这是一件很烦人的事。

    她扔下手机, 像往常一样出去洗漱,就见金文华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往常两人都是相□□点头, 然后彼此错开,但是这一次, 她上了厕所出来洗漱的时候,金文华还在外面靠着,靠着门边似乎是等她。

    丫丫挤了牙膏, 一边接水一边刷牙,然后看向金文华,有事就说话。

    金文华朝里了两步,“你上网看了吗?”她刚到这边,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和朋友,因此上,并没有人给她什么提示。她不过是常年养成的看娱乐八卦的习惯,对于一些娱乐大v关注的多了一些。然后每天第一件事,先是刷一刷圈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事。上辈子这个时候,她和云媚可都还没发迹呢,有很多东西都不知道。她觉得这辈子不一样了,她不能确定其他事情会不会跟着也变了,因此,她特别关注娱乐圈这点事。早起扫一眼,然后心里就踏实了。只是没想到,今儿一睁眼,看见的是自家的八卦。

    这就不好玩了。

    她找丫丫,是真的有事,“收拾好了,你跟我去一趟车库。”

    丫丫不解,“干嘛?”她这边漱口,“出门?我没驾照。”

    “不是!”金文华说着就往楼下走,“我在楼下等你。”

    丫丫很快,换了衣服就下去了,连书包都一块带下去了。下到车库,这边灯已经被文华全打开了,特别亮。

    “给你车钥匙!”文华从放钥匙的地方取了新车的钥匙,“我给你拍几张照片,你的手机呢?”

    用我的手机给我拍照,干嘛呀?她的手搭在车上随便的站着,看着文华。

    文华一边拍照一边道,“我听班里的几个女生嘀咕,说是文心以前经常带吃的去学校?”

    上厕所的时候听说的,几个人在议论文心。文心那长相那性格,真是不怎么得女人缘。凡是接触过的女生,很少有喜欢她的。在学校也一样,女生们在议论,说这个金文心怎么那么假呢,说她妈妈是主持人,却说林文雅是孤儿,哪有这样的。就又有女生说了,说肯定是家里偏心金文心呗,林文雅跟着妈妈上别人家,就是拖油瓶什么的。

    普遍意识里是这样的。孩子跟着妈妈改嫁,这就是去了别人家,理不直气不壮。有些后妈,对自己的孩子好,对丈夫的孩子不好,这叫恶毒。而有些呢,为了好名声,反而处处对丈夫的孩子好,亏欠着自家的孩子,这种就是所谓的好后妈。可好后妈在舆论上现在也不占上风呀。

    她其实觉得吧,自家这个后妈人家做的也还不错。对人挺好的,因各自的需要给你们不同的东西。说不上是偏心谁,不偏心谁。

    但是有之前金文心那一拨动作,林文雅就显然有点被冷落的感觉了。闹不好这位还不错的后妈就真的被大众讽刺为‘好后妈’了。

    舆论这东西吧,她一辈子都跟这种东西打交道,太知道那些人的尿性了。为了防患于未然,有时候该炫的时候就得炫。

    她催着丫丫换了好几个姿势,甚至还去车里坐在驾驶位上拍了几张,然后她熟练的凑成一九宫格发朋友圈里,并配上一句话:十八岁了!爸爸妈妈送的成人礼。超喜欢,可惜没有驾照(大哭jpg).

    文华发完之后递给丫丫,“如果有人发出不和谐的声音,这东西就是证据。不用你说话,你朋友圈的人就会有人说话。”幸好你比较受欢迎,那么多的微信好友。

    丫丫从来没有发过朋友圈,也很少去关注朋友圈这个东西。结果第一条,就是炫!

    她非常不适应,尤其是看到那么些人大惊小怪的点赞和评论,只能假装看不见,“上去吧,该吃早饭了。”

    林雨桐看着时间,心说这俩怎么还不下来,才说打电话叫两人起呢,结果发现朋友圈的动静,一看这东西,她就明白了。丫丫是没有这个心思的,倒是文华跟那个圈子接触过,她的这个操作,也行吧。

    她问说,“网上的时候你们知道了?以后可能会有那么一段时间,你们会比较受关注……对你们有一些影响……”

    “我无所谓。”丫丫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关注这个。

    文华更不在乎,“我今儿想带点吃的去学校,妈,还有点心吗?”

    之前试着做了藕粉桂花糖糕,“应该还有一盒。”

    吃完饭文华取了四五块装了,这个点还不见文心下来。文华打电话催,她才慢悠悠的下来,手捂着肚子,“爸,林姨,我肚子疼。”

    林雨桐一看那脸就知道,她哪也不疼,就是不想去学校。

    她是看出来的,文华一看这作态就猜出来了。文心肯定知道网上的事了,不过大家也就都知道她不是像她说的那样是后妈生的。谎话被揭穿了,亲爹和后妈都在网上给澄清了,她脸上挂不住,不想去而已。

    四爷皱眉,“肚子疼?要去医院吗?”

    “不用!”文心低着头,“我在家学是一样的。让老师来上课!”

    你当请来的老师人家是家里养的奴才,叫人家来就得马上来?给他们请的,哪个不是外面重金难请到的。但就是花再多的钱,你得提前说呀。人家的时间很满了,尤其是到了高考临近的时候,谁家请了好老师了,能随便就放手的。你这边说叫来,人家就得来,那边且等着你,啥事都不干的对吧?

    四爷把这道理跟她说了,“你要么利索的去学校,要么就在家呆着自学。但每次的模拟考试,你还是得去。看成绩吧!如果下次考试的成绩能进步,那你就一直在家呆着。如果退步,我给你办住校手续。你直接住校吧!”

    金文心吓坏了,“我不要住校。”在班里女生们都不理她,住校不得更不搭理她吗?她才不要。

    “那就立马换衣服,去学校。”四爷难得的冷了脸,金文心利索的上楼抱着书包下来了。

    这边保姆已经给把饭放在饭盒里了,“在车上吃吧。”

    几个包子,一个鸡蛋,一份牛奶,可算是把人打发了。

    大的省心的是真省心,不省心的那个心里是个糊涂的。这种糊涂蛋,看你怎么去想了。她虽然总犯蠢,但能带来的麻烦有限。比那些肚子里藏心眼的,又强了许多。

    再怎么说这大些的几个,很多东西她们都懂。反倒是两个小的,就怕孩子们被议论,心理上接受不了。

    两个小的确实是不知道,高高兴兴的下来吃早饭,然后告诉他们只睡了一觉之后,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父母说的时候,两人只是惊讶,一晚上原来可以发生这么多事。但就这一晚上,能怎么着?对他们来说,这种事完全是陌生的。

    两人还信誓旦旦的,“没事。又不是做了亏心事,有什么大不了的。”也不是说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能有什么呀。

    这种事,别人说是没用的,除非是自己去体会体会。

    文韬是男孩,还罢了。除了玩的好的几个男同学过来拍拍他,搂着他的肩膀问了一声:“真没事吧?”其他人是不会管的。

    不过文竹就觉得很麻烦了,女生的关注点永远跟男生不在一条线上。那边文韬被在课间拉出去玩球或是其他,出一身汗,然后啥事没有了。没人老围着你问东问西。

    可文竹这里,大家倒不是看笑话,而是那种同情和善意的提醒,当然了,还有一些八卦。

    下课了都急过来,这个问,“那上回去你家,那两个姐姐还不是异卵双胞胎,对吧?”

    对!

    “其实我觉得她们还挺好的,不像是那种事事的人。家里多几个姐姐其实也挺好的。”

    还行吧。

    “你也别太傻。有些人看着好,可是特别有心眼。你别傻乎乎的一点防备都没有。”

    这话说出来还有人附和:就是!长点心眼。

    那边还举例呢,“我大姨家就是,我大姨夫的前妻生的一个女儿,人家都说她可好了啥的,每次见客人的时候特别乖巧。可私下里,我听我大姨说,在家里动不动就给爷爷奶奶告状,老人就只说我大姨。然后那边的老人就不喜欢我大姨跟我表妹,一家子都得小心的捧着那早前生的。我大姨还是我表妹的亲妈呢,结果还不是一样的受委屈?我跟你说,遇上这种的你就别怂,就该撕了她的脸。”

    文竹:“……”其实挺简单的生活的。真的!家里没有那么多的鬼事情!那三个现在都忙的要死,一回来就被妈妈发卷子然后晚上不到十二点肯定是不能睡的。这个点,都是他们俩在下面跟爸爸妈妈在一起。早上起来,那三只就已经从家里消失掉了。不到周末有时候都碰不上面的,别看只在一个屋檐下。作息不一样导致的结果就是大家都成了好邻居了。

    她就算是有个休闲什么的,也会去负一层,那边比较隔音,弹琴啊,玩耍呀,甚至是看个电影,下面的放映室呆着难道不好吗?这么大的家,各有各的事,连碰面都难,坐下来聊天没那个时间,这么下去……哪里有什么矛盾。

    她想解释吧,但看大家这样,好像解释了也没用。更像是自己在掩饰太平一样。

    这边是关心的,还有那不怎么关心的,会问你说,“你爸的前妻家真那么坏呀?你们家赢了官司,那那边呢?”

    那边就是千不好万不好,也轮不到自己说呀!自己说一分,传出去不得成了两分了。这是最近这半年才学会的道理。第一,学会闭嘴不谈。第二,家事别总对人言。

    还是白露在边上慢悠悠的撵人:“哎呀!都别问了,家里肯定也不是什么事都跟她说的呀。”

    也是!

    但这些人私下里怎么说就不知道了。

    反正就一个字——烦!

    就连老师都把她叫到办公室,温声细语的说了很多关怀的话。拜托,她家里爸妈都挺好的,又不是没人要的小可怜。怎么这会子大家反而同情起她来了。好像妈妈顾着前头的,爸爸也顾着前头生的,没人管她了一样。

    她突然间就想起那个段子:老婆,赶紧回来,你的孩子和我的孩子正在打咱们的孩子。

    我可去他的吧!

    林雨桐那边呢,粉丝量突然大幅度增加。小白一整天就坐在沙发上,没别的事,就是刷微博。今儿中午,她还发了一个动态,将一桌子饭菜拍了上去。

    虽然照片里没有人,但还是能看出来当事人并没有受这次舆论的影响,生活依旧在正轨上。瞧瞧这一桌子饭菜,有食欲吧。

    天慢慢暖和了,今儿叫了编导妹子过来,林雨桐多做了几个菜,还做了一个麻酱拌凉面。这妹子是北方人,一来就赶上饭点,然后毫不客气的大口朵颐,连着添了三次饭,那个小碗吃了四碗面,喝了一碗面汤,吃了n多的菜,打了一个饱嗝之后,才靠在椅背上,“林姐,谁走我都不走。”只凭这隔三差五的改善生活,她是打死都不会走的。

    小白白眼翻着,录了一季节目,这位吃胖了十斤不止。可饶是这样,也没有丝毫要减肥的想法,每天还是一听说哪里的口味好,那是死活也要去尝尝的。别的事,那是相当不走心。

    这就是一吃货而已。

    但又不得不说,这个吃货脑子里是很有创意的。之前没采纳,不是主意不好,而是觉得执行不了。而且,这位对那些背后的暗潮似乎天然缺一种敏感度一样。好几次李导叫这位去吃饭,她就摇头,“去城东的那间煎饼铺吗?评分超高……”

    没人跟她一样,热心于平民饮食。

    当然了,要是把这位往聪明的想一点的话,她确实是那个没有跟人同流合污,而叫两边都没有厌恶和提防她的人。如果这一切都是有心而为的话,那这人就真的挺了不得的。

    大家都叫她沈小胖,沈小胖这会子那表情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猫,透着一股子慵懒,“林姐,那边都接触的差不多了。您是怎么想的?”

    “除了你,还有没有不想走的?”林雨桐就问说。

    沈小胖想了想,“化妆师不想走,还有摄像助理不想走……”

    林雨桐:“……”这俩是走了就没饭吃的。化妆师本来就是林大丽的化妆师,别人的节目换了主持人,人家主持人有自己的化妆师的,用不上她。而这个摄像助理,是个摄像专业刚毕业的大学生,平时帮着摄像师傅扛机器的。自己愿意养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但换了东家人家未必愿意要他。

    沈小胖就道,“林姐,不想走的就别留。早点处理干净,咱们早做打算。我信姐的手艺,只凭着这手艺,跟着您饿不着的呀。李导呢,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野心大,知道能赚钱,那自然就得赶紧赚呀!您太佛系,他太急,不能说是谁的错。毕竟,不是谁都像您一样,挣钱不挣钱,您都是阔太太对吧!”

    “谁说我对赚钱不着急。”林雨桐被这小胖给逗笑了,“那你瞪大了眼睛看看,看看今年咱们不挪窝,我怎么挣一笔比干一年还要挣的多的钱。”

    沈小胖往上扶了扶眼镜,“您认真的?”

    “认真的!”林雨桐说着,就给李导把电话打过去,“见一面吧,越快越好。”

    那边沉默了一下,叹了一声,“其实,这半年咱们合作挺愉快的。”

    林雨桐懒的废话,“哦!对了,你一个人的话我就不见了,你把李弋洋带上,就说我请他吃饭。地方你们定。”

    李导足足愣了半分钟,“林姐眼明心亮,没什么事能瞒住你的眼睛……”

    不等她说完,林雨桐就把电话挂了。随后李导发了信息,告知了约好的时间和地点。

    时间就在今晚,地点在一家还不错的西餐厅。

    她问小白和小胖,“今晚一起去?”

    小白没意见,小胖算是弃暗投明了,砸吧了嘴知道躲不成了,就点头,“好啊!一起去。”

    西餐厅的包间,环境相当好,林雨桐带着两人来的时候,李导已经在了。他比较尴尬,“那个……李总一会子就到。”

    没错,李弋洋留下的尾巴,他老子出面处理了。但人总得干点啥吧,他就往娱乐圈走了。反正只要有资金,赶上好行情的时候,挣钱不那么难。虽然没有之前挣的多,可好在不违法。而想尽快入行,没有比找一个成熟的品牌做起来更快了。

    李弋洋不算是生人了,在这样的场合见面,对方也不见尴尬,好像是好久不见的朋友似得:“嫂夫人,我其实还是想跟您合作的。资金不是问题。”

    “我这样的态度你应该听说了,你作为投资人,是受不了我的。既然如此,你又实在看上了这档节目,那我只能割爱了。”

    割爱?这叫什么话?

    林雨桐摊手,“人各有志,李导想走,谁也拦不住。但是他是他,节目是节目……他虽然还不错,但不是不可替代的。你们就算重新策划节目,不还是打算走这档栏目的路子吗?再怎么策划,做菜都是灵魂。只要有正品的在,赝品就始终是赝品。那就不妨我把正品卖你。”

    李弋洋被气笑了,“卖给我?嫂夫人在开玩笑?”

    “我不爱开玩笑。”林雨桐就道,“我哪怕不要平台,只在微博上更新,你说,我能不能把你们照猫画虎策划的新节目的台给你拆了?我的投资小,身边有这两人,我就能开工。花不了五十万的成本,就能把耗资千万以上的节目给毁了。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这是两败俱伤的事。正品给你,我不再做那个节目。紧跟着,你可以推出第二季,光是宣传节省下来的,就不是小数目。这笔账,李总不会算?”

    李导沉默了,因为栏目他们都占了股份,若是卖了,他们都会得些分红。这是对大家都有利的事情。他还劝李总,“这将来,少些舆论上的批评。”跟风可以,但是跟的讨厌了,且档次也不高了,就有点讨人厌了。没有观众缘了,你挣谁的钱去?

    李弋洋眉头没松开,“林姐想卖个什么价钱?”

    林雨桐伸出一只手,就不言语了。

    沈小胖一看这架势,顿时坐直了身子,肚子一吸,小肚子好像都小了。

    李弋洋气笑了,“林姐可是狮子大开口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你可以一直往下拍。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饮食,先拍大菜系,再拍小特色,别说一二三四五六七了,就是到七十,都是有内容可拍的。挣的可都是稳定的钱。不说别的,只要品牌效应打出去了,这赞助商可就不是第一季那样了。第一季赚了多少李导有数,若是当时有别人的赞助,又该赚多少,李导心里更有数。若不是我消极怠工,李导未必舍得这课摇钱树。亏不亏的,你问问李导就清楚了。”

    这价钱按说是不高,第二季拍下来,保守的话也能赚回来。以后再拍,那就是纯利润了。但这个前提是,第二季不能比第一季查,不能把招牌给砸了呀。

    当然了,应该是砸不了的。做国宴的大厨那样的级别,花钱一样请的到的。

    李弋洋沾了红酒,在桌上写了一个‘三’,“最多这么多。”

    林雨桐摇头,“那个数不能少,我可以承诺,三年内我不做类似的节目。”

    李导在桌子下面示意李弋洋,可以了,对方不捣乱,便是最好的结果。

    沈小胖就看见双方各自打电话叫律师,然后现成拟合同,签字,转钱。

    转眼间,五千万到手了。

    是啊!今年什么也不干,也不亏呀。

    沈小胖在回去的车上,一边觉得这钱来的容易,一边又愁了,“林姐,接下来咱们不能真什么也不干吧。”

    “干呀!”林雨桐就道,“这得保密啊!咱们花费的时间,出个不一样的。”

    什么东西?

    第二天,在工作室里,沈小胖看到了策划书——调味人生。

    油、盐、酱油、醋、茶、糖、酱、鸡精、味精、酒,全都是厨房的调味品。这十种调味品家家都要用到,但是怎么做的,你们都会吗?

    油可以分各种的油,盐是怎么熬煮的,怎么提纯的。酱油得分老抽生抽,这个过程都知道吗?醋也分米醋香醋和各种果醋,你们在家都会做吗?茶你们会炒吗?各色茶的制作工业都是什么样儿的。糖更是分白糖、红糖、冰糖各种的糖,你们知道古法怎么制作糖吗?酱还分辣酱面酱豆酱,甜的咸的。鸡精味精你们会在家里做吗?酒会酿造吗?

    这个节目就是叫大家看看,这些的手工做法以及工艺演变,一直到现代的工业技艺。

    只光凭着最后这点工艺技艺的展示,这得多少生产调味品的企业愿意与咱们合作,给咱们赞助。

    另外,还有一个亮点就是不仅会以古代的场景展现,里面出现的匠人,也将是古装的样子示人。

    说它是娱乐已经不准确了,这应该属于带着娱乐性质的纪录片。要让里面的场景逼真,并且演绎的工艺进程不出差错,这就需要找很多位历史学家,好好的去考证。

    她还是在做吃的,不过不是那种性质了。她在以一个严肃甚至是严谨的态度做东西,她做的其实是人类饮食的发展历史。

    里面不仅是吃的,包括灶具的演变,包括烹饪方式等等,都会包含在里面。

    这东西别说耗费一年时间去做,就是耗费三年时间,都是值得的。

    沈小胖只觉得无数的想法,无数的词汇往外蹦跶,数不清的灵感瞬间被激发出来。

    “林姐,牛啊!”沈小胖顿时觉得,只要参与进来,她的履历上就会有金光灿烂的辉煌一笔。

    林雨桐就道,“所以,忙起来吧。需要你做的很多……”

    明白!明白。

    剩下的化妆师和小助理,两人暂时一个当前台,一个打杂,先这么着吧。

    林雨桐现在需要找一个合适的团队,来合作完成这个巨大的工程。

    小白搜集了几天,弄了不少个人资料过来叫林雨桐看。文华晚上回来的时候,就见林雨桐在客厅里坐着抱着平板在看什么。

    “妈,您在工作吗?我爸还没回来?”

    林雨桐抬起头来,“今晚有应酬,还没回来。饿了吗?厨房有吃的……”

    文华扫了一眼,‘哦’了一声之后,人都走了,又转身回来,“您要跟这个齐伟导演合作吗?”

    啊?

    林雨桐低头看了一眼,不小心翻到下一页的,正是一个叫齐伟的资料。她就道,“你知道这人?才在寻找,还没定下。”

    文华不免多说了一句,“我以前做群演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人家讲话。这个齐伟人品不太好……”这位现在正是低谷期,后来拍了一部不错的片子,然后被爆出婚外情。好容易起复了,又被爆出吸du。最后就销声匿迹了。跟这样的人合作太有风险了。

    林雨桐愣了一下,没说别的,只划拉到第一页那个名单上,“我很少关注导演圈子里的事,以前也没想着要如何。现在不过是跟之前的团队分了,也把栏目打包卖了,想做个其他的。大导演人家看不上咱们,小导演吧,知名度不高,就是有事咱确实也不容易知道。还别说,是不太好找。实在不行,就得从老牌的导演里找了……”

    文华却看着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愣神,好半天才道:“这个人……听人说脾气不好,老得罪人,都不爱跟他打交道,但是很有才华。”说着,见林雨桐看过来的视线带着打量,她马上就道,“我就是听说的,也不一定做的了准。”这么说着,心里却有些懊丧,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急切了。

    林雨桐笑了一下,把视线落那个叫郑开志的名字上,然后翻出他的资料,“明天我叫小白先联系看看。”

    郑开志是个不到四十岁的男人,看着有些邋遢,毛躁的头发有点长,遮住了眉眼,下半张脸的胡子不知道是没刮呢,还是就那么一个造型,年轻不大,感觉挺苦大仇恨的。

    林雨桐叫小白打听了,这位七八年前拍过几部文艺片,在国外都得奖了。在国内的话,跟其他人合作,把几个大导演都给得罪了。说话心直口快的,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去年因为一部大制作电影副导演潜规则女配的事,把那部片子给人搞臭了。本来心照不宣的事情,人家女配说的委屈,可要是真自己不情愿,再如何副导演也不敢强迫吧。结果他一吵嚷,被对家抓住了把柄,一番宣扬,没杀青呢就脏了名声,各种负面新闻层出不穷。这不,到今年好没上映呢。这位到现在都休息了大半年了,没人找他。

    他见了林雨桐第一句话就是,“电影不是谁想拍就能拍的!你要拍什么?食神?”他嗤了一声,“这题材早烂大街了。”

    “我要拍一部纪录片,但要有大荧幕的质感。”林雨桐粗略的说了一个想法,“你能接嘛?我不管你脾气是不是臭,也不管你说话是不是好听,我要的是能干活的人,能把活给干漂亮的人。”

    郑开志皱眉,“能做到你承诺的那种预想的一半,我就接了。反正我的名声在这里,不能更坏了。我没什么可损失的!但如果真成了,真赚钱了……你能不能投资,我手里有个本子,捂在手里两年了,可惜没有愿意投资的。”

    “我得看了本子再说。”林雨桐没一口答应。

    郑开志也不失望,只谈眼下,“你有现成的团队的话怕是不行,我跟新团队磨合需要时间……”

    “不!用人不疑,你主导,就用你自己用的惯的人。”林雨桐就道,“但有一点,保密。这个保密协议得签。”

    当然!

    这是打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

    而很快,另一边的网上,第二季的官宣也已经在网上开始了。节目改组,主持人换了,换成了李默。

    小白就道:“李默也有林姐这本事?”

    沈小胖嗤笑一声:“剪辑呀!大厨做,拍的只有手。然后把李默剪辑进去就可以了。”

    小白就道,“美女的手,跟常年做饭的大厨的手那能一样吗?”

    一块菊花糕,花瓣融合在糕点里,一只修长完美的美人手轻轻的捻起来,那个动作,那个姿态,这玩意不是说你学就能学会的。当然了,现在这么批评的确事不厚道,那就等着,等着看你们出什么洋相。

    因为有第一季成功的案例,因此第二季就属于一周出一期的模式。这一周,把周末播的要拍出来。这东西不需要取外景,在摄影棚里就做了,并不复杂。而且,内容也没换,红楼菜色多,有的做呢。

    李默的第一期,拍的是花样小面果子。

    这个东西,全国各地都有不同的做法。甜的咸的各有各的好。但无疑,这是一个非常费工夫的面食。你得把面果子做成很多的形状吧。然后拍出来的手部镜头就很多。做这个师傅应该是个胖胖的师傅,他的手指短粗,但确实很灵巧。可这跟李默压根就不搭配。

    剪辑出来之后,有跟沈小胖关系好的之前的团队里的人跟小胖吐槽呢,“李导的意思是,叫李默做主持解说就行了。不用假装自己很在行的亲自上阵,结果非不听。然后第一次剪辑出来之后,效果叫人一言难尽,咱们自己都看不下去。”

    摆明了糊弄人的嘛!

    这种的其实就可以叫大师傅自己亮相,然后李默做个解说的花瓶都比那样的好看吧。

    小胖嘻嘻哈哈的把那边应付完,回头却跟林雨桐道,“辛苦打造的那个节目,完蛋了。”

    只能是死路一条,混着剪吧,糟点太多。分开吧,大师傅是大师傅,主持人是主持人,可大师傅一亮相,那自来就有说好的,有说不好的。厨子多了去了,光是同行就能挤兑的你怀疑人生信不信?

    她叹气,“之前能成功,那是同时占了两点,第一,美女主持人。第二,大师傅。当两个身份重叠,才有了看点。要不然瓜pp的谁去看那个去!”

    多少厨师争霸类的节目都做死了,你们这不是走老路吗?

    林雨桐却觉得这个小胖做个编导,真屈才了。她看她,“以后工作室这边,你负总责,工资待遇咱们另谈,干不干?”

    妹子眼睛一亮,“要是能每周让我在你家蹭一顿饭,我就干!”

444、转向人生(25)三合一

    转向人生(25)

    沈小胖这姑娘是个思维很活跃的人, 且看上去特别的人畜无害, 一副心眼不多的样子。见了好吃的像个吃货,咧嘴一笑看上去憨憨的,反正不像是很聪明的样子。

    她跟以前的团队保持这一种哪怕分开了, 也来往频繁的姿态。

    林雨桐跟之前的团队可不算是撕破脸, 这卖了五千万, 林雨桐正儿八经的把哪怕要分开团队请到家里,做了一桌好吃的,然后律师在场的情况下, 把每个人该得的钱都分了。

    可以说, 跟林雨桐合作了一场, 他们是赚了很多。大部分拿到的钱,已经可以考虑在明珠交首付买房子了。

    人嘛,谁能坏到哪里去?不过是为了那几两碎银罢了。人家这么一种态度, 对方就很不好意思。

    小白当时就说:“林姐你脾气可太好了。”

    “好聚好散,别留隐患。”林雨桐当时是这么说的。

    结果小白第一百次庆幸当时老板的那个举动。

    哪个节目火,看着吧, 有的是人会想着跟风。这一行里,李弋洋是个新人。这节目一换血, 对手就知道了。

    人家在推新节目之前,能拉你神坛为什么不呢?

    可以说第二季的第一期刚播完, 网上的黑料就铺天盖地。节目中的截图是很明显的对比,哪怕李导最后找了个女厨师,拍了很多手部特写。可这女厨师再如何, 那也是厨师,长期泡在厨房的手,能是保养的非常好的手吗?

    况且,李默早前就是节目主持人,她在节目中也不是没有露过手,前后两只手的照片对比对比,一目了然的好吗?

    网上黑人,那是不会暴露自己的。人家选了个角度,开始为林雨桐鸣不平,说林雨桐自己策划的节目,结果被人给踢出来了。

    李导那边赶紧辟谣,说这个节目是花了五千万从林雨桐手里买的。

    结果立马就有人说,如果做的好,十季都能做。一季赚的可不止几千万那么点,你们这跟巧取豪夺有什么不一样。

    这个算法也没错,第一季是试水,也有很多宣传花费,所以利润不高。但这个品牌做下去,不要说提升质量,就只保持之前的质量,赚的也不止那么一点。

    有人在背后引导,再加上林雨桐这家事刚暴出来,正吵的热闹的时候,大家便给予了更多的同情。

    尤其是有人翻出当时的视频,四爷在其中说了这么一句话,“……桐桐在工作中跟人产生了一些分歧……”

    之前只顾着那个瓜了,完全忽略了那么一句话。但后面发生的事情再回顾去看的话,是不是当时黑林雨桐的就是这一拨人。

    这也未免太卑鄙了吧!

    然后很快大家脑补出一出戏,有人眼红林雨桐做的节目,要强买,林雨桐不卖。然后对方就整人家的黑材料,逼迫对方。结果哪怕澄清了,林雨桐也应该是害怕了,这不,把好好的节目给贱卖了。

    然后新节目组官网上都被人骂出翔了。

    李默找李弋洋,她的微博粉丝大增,但都是黑粉,关注她就是为了骂她,“肯定是林雨桐在后面捣鬼的。”

    李导皱眉:“不会是林雨桐,她没必要这么做。她也不是这么一个人。李总还是打听一下,看哪个影视公司有新的计划,要推新节目,估计跟咱们是一个题材的。”

    李弋洋也是这么想的,他生气的是,他上了林雨桐的当了。林雨桐早就知道这一行里的跟风行为,她也清楚,若是她不卖,想要跟风的可不止是自己,还有别人。那么其中就是越掺和越乱。人家干脆赚了一把快钱,抽身出去了。

    可自己却一脚踩在泥里。

    这一行他确实是新手,但论起炒作公关这一套,他也熟。

    稍微手忙脚乱了一阵之后,找到节奏了。很快往上就有营销号往出放消息,证明李弋洋跟林雨桐绝对不可能撕起来。证据如下:第一,林雨桐的老公金思业之前是李弋洋的财经顾问,两人关系莫逆。第二,李默曾在金思业被暴徒袭击的时候挺身而出,她跟林雨桐关系很好,乃是闺中密友。

    有了这两条了,然后矛头对准那幕后黑手:说你们啊,不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们之间的关系亲密异常。你们要踩着人上位,也要做好调查的!

    这个回应很多人都信了,然而,被好友的林雨桐和金思业却没有半丝回应的意思。

    越是没有回应,越是有人爱深究。然后林雨桐就发现,好像出门变成了一件很艰难的事情。第二次模拟考试,她和四爷得过去跟三个孩子开家长会,然后一出小区,就看见外面有长镜头短镜头的对着。春天的天气,车窗是开着的。

    怎么办呢?想拍就拍吧,爱跟就跟吧。到了学校门口,两人还下去找了在校门口潜伏的狗仔,给人家买了水,“知道你们要吃饭,这是你们的工作,拍到我们就算了,要是拍到孩子,记得打马赛克。”

    当然当然!狗仔也是有职业操守的。

    这人还大着胆子问林雨桐,“林姐,您是被迫卖的节目吗?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只要有创意,就不乏好节目。”林雨桐就道,“新节目明年会跟大家见面,敬请期待。”

    很简单的一句话,然后被人解读出了不知道多少意思。

    有人拍到照片,说林雨桐夫妇现身某中学,出席三个女儿的家长会。

    照片上两人手拉手,十指相扣,又说是恩爱甜蜜,模范夫妻。

    反正不一惊一乍的,就不会说话。

    然后那句‘只要有创意,就不乏好节目’,被解读为,这就是嘲讽有些人没有创意,只是拾人牙慧,疑似友谊的小船翻车了。

    这种算得上是红了吧。

    她没有这种感知,可沈小胖和小白有。因为突然间她的邀约一下子多了起来,有拍广告的,什么厨房用品呀,什么好太太之类的床上用品呀,当然了,化妆品也是少不了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综艺,像是谈话类节目,就是说说你的感情经历之类的。

    “不去!”闲的蛋疼吗?“非得拿自己的过往卖惨换钱呀?咱缺钱吗?最近还不够忙的。”

    她本来也不是冲着艺人的方向去的。她也从来没把自己当个艺人,这些东西一盖不接。

    结果不接这边,那边李弋洋亲自登门了,不仅自己来了,还带着李默。过来是跟林雨桐谈两个合作的。一个是,希望林雨桐能继续录制那个节目,价钱按照李导的价钱算。第二个,有一档综艺节目《我和我的闺蜜》,希望林雨桐能和李默搭档,一起去一期。李默的那一份费用可以不要,都给林雨桐,这个可以私下协商。

    这两人是晚上登门的,进小区前林雨桐没有得到门口门卫给的通报,一般有客人拜访的话,要是约好的,业主会提前告知保安。要是突然拜访的,那保安会通知业主。

    之前没说,那就是李弋洋在这小区里还能认识其他人。

    门铃被摁响了,才知道来的人是谁。这地方把人挡在门外就很不好看了,请进来分宾主坐下,这才知道李弋洋为什么来的。

    用李弋洋的话说,“这是合则两利的事情。”

    林雨桐就感觉李弋洋还是欠揍,这家伙是二世祖的思维没转变过来,也把四爷和林雨桐还当做过去的金思业和林大丽了。他的出发点永远是他能得到多少好处,而不是林雨桐能从从中得到些什么。

    林雨桐也不说不行,沉吟了片刻,只问说,“李总不过是想解除误会,正面形象。这两个法子都太刻意了。要么这么着,李默在电视台之前不是还主持着一档谈话节目,这节目我接手半年,相当于跟李默调换了一下。”

    那节目并不火,要不然,李默不是只是一三线主持人了。

    交换嘛,算是个比较划算的事。虽然这节目不火,却属于明珠卫视。大的电视频道定时播放,这又是一般的网络平台没法比的。

    这么一折中,看起来就公平多了。

    李弋洋能安排李默去做主持人,如今只是换一下,还真不是难事。按照林雨桐的签约合同,她跟电视台默认的一年合作期还不到期呢。属于内部的调整。

    而那边的节目组当然也乐意,毕竟李默最近都是黑料,而林雨桐却红了。这必然能带动一些收视率,何乐而不为的事呢。

    李弋洋也觉得这两口子挺好说话的,办事不把人的脸往地上撂,便是撕破脸人家仍然给你体面,出来的时候他心情怪好的。在门口的时候还跟四爷约下次吃饭的时间,被四爷打太极的给推过去了。

    回来四爷才问桐桐,“想要个谈话节目?”

    人总得做点什么吧!

    谈话节目挺好的呀,看你找谁谈话呢,对吧?

    可以是娱乐圈的大咖,也可以是行业的佼佼者,甚至可以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再做的好了,那能请到的人就更多了,商业巨子,政要名流,这东西做出来能把播放权卖到全世界去。

    但这首先,你得有个平台,有个起点,叫人看看,你除了做菜,其他方面也是很拿手的。那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平时要找这个机会或是创造这个机会挺不容易的,但是李弋洋傻乎乎的送上来,这个便宜属于不占都说不过去的。

    《我们聊聊》又换主持人,这次换的也就是名气起来了,但从一个做菜的主持人,跨度性的搞谈话节目,行吗?

    通知一下来,林雨桐就过去了,先见了台里的领导,然后去节目组,跟导演沟通。

    导演也是操碎了心了,见林雨桐的时候带着浓黑的黑眼圈,“昨晚一晚上没睡,大家一起开了个会,谈话的几大要素,咱们自己整理出来的,林姐你看看。”

    林雨桐在家看了几期李默主持的节目,怎么说呢?台本的感觉非常明显,生硬的很。面对陌生人,又要做熟人的姿态去聊,比较尬。尬之后,她想诙谐,可又诙谐不起来,穿插几个笑话,又都比较冷。

    这要不是请来的都是明星,别管咖位大小,都有一些流量的,要不然,是一点浪花都溅不起来的。

    她有她的路子要走,因此,她找导演,要不然咱们试试。拿什么试?拿自己台里的著名主持人来,试的好了,当一期节目。试的不好了,咱们也知道哪里不好。

    这个想法……算是个很有想法的想法。

    台里一线的台柱子,人家忙的很呢,哪里有时间跟你试这个。找了领导,领导才找来一退居二线的,曾经也是红极一时的主持人,就说要不,你俩试试。

    俞红都六十多了,属于最早那一拨播音主持,人年纪大了,也很和气。

    她一辈子都在面对镜头,知道这是试试,因此就更放松了。跟林雨桐两人,就跟家常聊天一样。

    俞红一辈子婚姻颇为不平顺,有过三次婚姻。林雨桐呢,在问的时候,从来不涉及家庭啊孩子这方面的问题。说的最多的都是当年事业辉煌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后来怎么走入低谷的,从红极一时到黯然落寞,人心里的这个起起伏伏。

    两人很放松的坐在地毯上,靠着身后的沙发,茶几上是林雨桐冲泡的茶,放着几样她从家里带来的点心。真就跟朋友一样,谈天说地,台本怎么写的全没有。但是被谈话的对象,愿意谈的就很多了。而叫人舒服的是,对方哪怕引导你谈话,也会适可而止。好几次俞红差点嘴边秃噜出去,林雨桐反倒是直接给拦了。这个分寸拿捏的叫人真的很舒服。

    本来计划的四十分钟,两人足足聊了两个多小时,桌上的小点也吃了,茶也喝了一壶。然后对方身心舒畅,导演隐晦的提醒了三次,拍摄的部分才算是完了。然后两人手拉手去食堂吃饭,继续往下聊去了。最后相互加了微信,有空一块吃饭喝茶。

    导演彻底的放心了,这种的东西需要剪辑的都不多,完全可以分为上中下三期。

    以前吧,每周一期,半个小时。大家得跟着忙一周。嘉宾请来一次不容易,不好的地方还得重新拍,哪里的表情不对,哪里又问的出圈了,对方的经纪人那边就要求了,那一块不能往出播。可这个就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她一个人把很多人的工作都干了。

    一天干完分三集。其余的时间他们可以联系别的嘉宾,时间调整上就更充裕了。

    大家都一下子变的轻松起来了。

    俞红是台里的老人了,出去就给台里打电话,“她很厉害,也很专业。这种人你们怎么不留着,我才听说合约到期了,台里去却没有签。”

    谁知道这位是人才呢?以前那就是一关系户。要不是有金思业的面子,哪里有她的事。

    哪怕俞红那么说了,台里也等呢,等第一期节目播出后,看看效果。

    林雨桐本就有热度,再加上李默和李弋洋为了表示之前确实是误会,他们跟林雨桐之间并不存在谁把谁怎么着了的事,因此极力的宣传这个节目。就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做菜的大咖却做了访谈类节目。

    本以为还是原来的调调,两人坐在沙发上,坐姿优雅的说一些台本上的话。可一看,感觉节目改版了。那是一种非常舒适自在的姿态,两个都有故事的女人坐在那里,闲话家常一般。说到高兴处了放声大笑,说到难过的时候红了眼圈,也只是红了眼圈。林雨桐没有煽情的非要叫对方流泪,而是觉得触动到了别人心里不好触动的地方的时候,她主动了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其他的事。就跟和朋友聊天一样,正说这个话题呢,毫无预兆的,跳过了。然后当初聊的啥,后来为啥歪楼的也不知道。其实就是平平淡淡的,可看的人就是看完了。看完之后啥感触?

    反正没换台,看完了。

    得出的结论是——林雨桐有毒。

    这个人真的很会跟人沟通,就是看的人就觉得跟这样的人做朋友简直太舒服。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公交车上无聊,然后听着坐在前面或是后面的陌生人闲聊八卦,各说各的事,作为偷听的人听的井井有味,到站了还舍不得下车那种。下了车跟朋友还要絮叨几句:欸,今儿在公交车上,听人家说……这个那个的,能掰扯一堆。

    对!就是这种的感觉。当时收视率没多少,但是网络上的点击量成倍数的增长,这就证明很成功了。

    然后李默之前一直在微博上替林雨桐做宣传,说她离开《我们聊聊》特别不舍得,如今因为工作的原因做了调整,换了林雨桐林姐,要相信林姐的实力,林姐也很棒,也会把节目做的很好。

    结果一播出,李默的微博下面简直成了车祸现场。

    你跟人家是闺蜜?你不了解人家的实力吗?什么叫做‘也很棒’,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好吗?你自己有多尬你知道吗?跟林姐比?脸呢?她很棒是真的,麻烦把‘也’去掉。

    台里也专门来谈这个签约的事,这回是四爷帮着约的人,这事就算是拒绝,也得拒绝的体面。把台里大大小小的能请的动的都请出来,两人很推心置腹的就把事情说了。毕竟工作室投入了那么大,都已经开始拍摄了别的了,现在这不能搁置一半不干呀。

    这也是实情。林雨桐也承诺,她也希望以后换种方式合作。节目可以是台里的,她可以以极低的劳务费去做这个节目的主持人。

    这个结果两方都表示满意。

    因为节目做的叫人舒服,所以很多之前栏目组联系过的艺人,现在又表示可以抽出时间来,看着来安排。这咖位一上去,节目必火呀!

    李默差点气疯了,李弋洋却觉得,这不是运作的问题,这主要是能力的问题。以前还想着提携李默,现在李默这明显就是技不如人。他觉得,很该签一些新艺人往出捧一捧了。这一行,手里没有摇钱树,你靠什么赚钱呢?

    林雨桐没那闲工夫,四爷这边忙着呢。像是好的操盘手可不是那么好找的,这都需要时间,他好像最近正跟一些人接触,这些人手里的钱属于民间游资的性质。这些游资之前是炒房炒地皮,后来,开始炒各种物资了。今年大葱明年蒜的,别看东西不大,可这是家家都少不了的东西,甚至吃饭的时候顿顿都要的,那集中起来,赚的可真的不是少数目。

    炒了这个明年说不得就得炒猪肉了。

    虽说钱这东西吧,人人都爱。但有时候这一类资金,要是不干好事,就叫人觉得这资本可恶的很。市场骗局不外乎几种:第一,上市公司设的局。第二,基金、私募、游资设的局。第三,股评人、大v、专家设的局。

    这要是其中两者活三者结合在一起设局,真不知道多少人得倾家荡产的跳楼。

    四爷回来跟桐桐说这些事一般都是点到即止,桐桐的性格里接触这些东西,他真怕她哪天晚上偷溜出去给有些人下药去。真的!她真干的出这样的事。

    因此,桐桐知道的这方面的东西,永远是进行过修饰的。

    “谈的好吗?”

    “这有什么不好的,他们有钱,咱们有把握挣钱,就这点事。”

    虽然不可能这么简单,但四爷说了林雨桐表示相信,再难的事,到他手里也应该不难吧。

    四爷在家没有任何异样,除了身边多了一个助理之外,没有其他。不过这位助理有些来头,是世界顶级的商学院出身,相当的万能。他本科也在a大念的,比金思业低两级,后来出国,再之后,不知道怎么就被四爷给挖到身边了。

    再忙,孩子们的事都是大事。

    二模的时候,丫丫的成绩提高了十八分,按照往年那个录取成绩,她就个能上二本线的。文华的英语相当有优势,比丫丫的成绩要高一些,但也还够不上一本线。对于能不能上她心仪的学校,她自己没把握。

    林雨桐比对了成绩,文华高中几年,英语都不及格,现在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再结合之前两次这孩子的提醒,林雨桐才跟四爷把猜测说了。

    两人谈不上惊讶,别说活两辈子,就是活三辈子,在自己和四爷眼里,那也还是个孩子。而且,看这孩子的样子,像是个过的好的样子吗?以为隐藏的很好,其实她可以继续隐藏下去的,但为什么叫人一眼就看穿了,因为她急切的想要提醒自己,害怕自己掉到坑里去。

    没有坏心,那就这样吧。她跟四爷都假装不知道,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

    三模的时候,丫丫的成绩又往上涨了十分,这个成绩若是稳住,能上一还算可以的二本,但是一本的门显然是摸不着了。丫丫表示满意,她真的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而文华的成绩,比一本线递了十几分,再不能寸进了。

    文心呢,有时候进步个七八分,有时候又退步个四五分,成绩稳定的一塌糊涂。

    越是临近高考,三人都越是焦躁。丫丫和文华是属于没读过大学的,命运对二人来说,从这里就该转弯了,这对她们来说,意义非凡。越是重视,越是紧张。文心呢,她那成绩铁定属于考不上本科的那种呀。当然了,除非去读个三本。

    她们就读的高中,属于私立,学费斐然,那就表示能上的起的家里情况都不错。

    所以,很多孩子考不上,人家就不考了。他们是要出国读书的!

    她不敢跟她爸说,考前修整呢,她就先找林雨桐,“林姨,如果学音乐的话,听说在国外更好一些。”

    你国内的艺考专业的音乐学院都没过,去国外,人家名校就能收你?

    林雨桐就道,“去国外念书,得你一个人去。去了之后,先学一年语言,在国内,你英语差些,其实以后用到的不多。但是你在国外,那是出门必用的东西。也就是说,一个人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得在国外先学一年语言,语言不过关的话还得继续。你确定要去吗?”

    文心愣了一下,“我同学有出国的……”

    “他们经常出国,他们的英语打从幼儿园起就开始学了。你看,他们的成绩就算再差,英语也基本都可以。考试未必是满分,但人家口语很好。不信你打电话问问。”

    文心想了想,好像也是。他们数学不及格,四五十分,但是英语都在一百三四。她试探着问,“那不能带翻译吗?”

    雇个翻译陪你出国留学?

    拜托,你爸现在不是首富的好吗?

    “肯定不能带翻译呀。有翻译,你的语言什么时候能学好?不现实!其实留学一年,未必有你现在就读的高中的花费更多。你要是实在想去,我回头就找人去帮你联系,并不困难。”

    家里没反对,文心反而胆怯了。她打电话咨询了好几个同学,他们大惊小怪,“留学你还要带翻译?从来没听说过!”

    那就是行不通喽!

    行不通就得去高考,她整个人都蔫吧了。林雨桐在家一周什么事也不干,就是盯着他们每天每科各一张卷子。然后将她们送进考场。

    丫丫出来的时候浑身轻松,林雨桐问说:“发挥超常了?”

    “没有!”大热天的她还是长袖长裤,“我本来期望也不高,能考上本科就行。二本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反正够不上一本线,二本的话考多少分区别不大。”

    胡说,区别还是挺大的。好一些的二本录取分数就是高!

    但是她这种心态吧,也不是不对!都考完了,再说什么也晚了,就这么着吧。

    可文华就紧张了,她不是没考好,是想够的地方太高。她想上明珠戏剧学院表演专业,本来就属于这一行里比较顶级的学府了,明星大腕层出不穷的地方,对文化课的要求也不低。她只要能挂住一本线,那基本就稳了。可她不确定能不能……所以,感觉人像是在空里悬着一样,不上不下。

    文心是不说话,出来就哭了,没考好,感觉没戏。

    行吧,带回家,回去慢慢说。

    丫丫是回去就睡觉,睡了个天昏地暗,然后就查各种学校。最终把视线落在了明珠政法学院。

    一看这个大学,林雨桐微微皱眉。这个大学是本科,二本学院类。专业不占多少优势。在明珠市这样的地方,人才济济的,若单论学校的话,这样的学校专业,跟别人比起来,真的没有竞争力。

    她就问说,“想好哪个专业了吗?”

    丫丫其实想学监狱学,她觉得这辈子和上辈子人生调个个,或许没什么不好。但想想,亲生父亲还在监狱,自己再学个监狱学,比较容易惹人非议。靠在沙发上半晌,她像是才拿定了主意一样,“法律学院吧。”

    哦!这个可以有。

    文华呢,是只等成绩。她的目标很明确,所以就越发的累。

    只文心,在复读和三本之间徘徊。她不愿意上专科,哪怕是师范大学音乐学院的专科也不愿意念。

    最后志愿还是认真的填了三本,叫个视觉艺术学院的。里面没有音乐这个专业,她干脆放弃了,“我周末找老师单独学。”

    反正就是不愿意复读,那个学校里有播音主持,但是可惜,当时她艺考的时候没考这个方向。那只能报其他的,比如动画和摄影。

    林雨桐还说,学动画其实也挺好的,结果第一志愿的动画没录取上,第二志愿摄影倒是录取上了。丫丫如愿的读了政法大学,但不是她早前选的民商法方向,而是被第二志愿,人民调解方向录取了。

    这个就很尴尬了,就业怕是有点难。除非你考公!可考公的话,亲爸是个杀人法,估计是没戏。然后就有个问题:学出来我干啥!

    不尽如人意就是这样了。

    文华是想考戏剧学院的,但是文化课还是稍微有点欠缺,最后被师范大学的影视传媒学院表演专业给录取了。她这已经是第三志愿了。

    成绩出来了,文竹和文韬在家里都不敢高声喧哗了,这是该贺喜呢,还是该怎么着啊?

    四爷正好要去滨城谈合作,那边靠海,《调味》摄制组正在那边拍摄制盐,两人就说,带几个孩子出去旅游算了。这一个个在家里,耷拉着脸,算怎么回事呀?

    两个小的倒是挺高兴,高考离他们还很远。只要一说出去玩,就兴奋了。

    路上林雨桐也跟三个大的说些开解的话,“人这一辈子,不到最后,每个点都只是一个站点。这一个站点比别人落后了,咱慢慢的找补,对吧?走一步看一步,我当时读个专科,那个时候谁能想到会成了主持人?路得看你怎么走了。”

    有人低开高走,有人高开低走,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几个人好像谁都没听见去,听的时候瞧着挺用心的,但其实,看动不动就走神的样儿,也不像是听进去的。

    飞机上,文韬在找本书看,文竹对着窗外拍白云,文心在自拍发朋友圈,另外两个像是走神。林雨桐也不说话了,干脆靠在四爷身上睡觉。

    她这一觉睡的好,一醒来却被几个空姐为围住了,“是林姐吗?林姐,能合影吗?”

    啊?

    林雨桐懵了一瞬,她没有自己很出名的自觉。出门戴着口罩,上了飞机就已经摘了。被人认出来了,得!合影吧。

    连四爷都没有起身,周围的空姐一个换了一个,拍了好几个人的才能下飞机。

    下来之后,文心就道,“林姨,你赶紧把口罩戴起来,要不然被人认出来了。”

    林雨桐就摇头,“我又不是小年轻,哪有那么多狂热粉丝。”便是有喜欢的,也多是上了年纪的,认出来打个招呼的有,真追星的,哪有?

    果然,在机场有认出她的,喊她一声招招手,她回应一下,并不见那种疯狂的粉丝。

    可饶是这样,也叫文华纳罕。是!这位是跻身一线了。她该是参加了一个明星做菜的节目慢慢出道的,后来没有这一码事,她还以为是她这边的一点变故,比如说文心的突然出现,连带的她想起接她的女儿,以至于错过了那个节目。之前还挺替她可惜的!后来见她换个方向发展也不错,她还心说换了条路走,好在总能到达目的地。

    可看她现在这样,也不像是要专心做明星的那种。以前她主持综艺,现在她好像并没有往这方面发展的意思。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她趁机试探着问了一句:“妈,你没想过上一些大节目吗?”一边问着,一边暗含打量。如今细细想来,很多事情没有变,可变化最大的就在眼皮底下,她之前为什么觉得理所当然,半点都没有怀疑呢?

445、转向人生(26)三合一

    转向人生(26)

    林雨桐哪能不知道她问的意思?

    她笑了笑, “以前真有过这个想法, 现在那档收视率很高的明星厨房,当时都已经在洽谈了。可当时刚好家里有事,给耽搁了。再者说了, 当时考虑到丫丫和文心……这要猛的关注度高了, 家里的事肯定会传的到处都是。本来她们就觉得换了环境陌生, 这要是连大环境都变了,一点不给她们适应的时间,对她们不是好事。因此最后给推了, 那边的投资人跟你爸认识, 去不去都没事。后来, 自己做了节目,我就发现,比起做名人, 我更喜欢做老板。以前做这个做那个的,也为了多赚点钱的,做艺人本也不是我的兴趣。我跟你不一样, 你是喜欢演戏……这就叫人各有志。要不是时机这么巧,我说不听就朝着另一条路走了。”

    文华点点头, 要是这么说的话,好似也没什么不对, “您要做娱乐公司?”

    “也不一定非得事娱乐公司的性质,这个可以做,哪怕给你一个人服务的, 保留着都行。但更想聚拢一些资金之后,做一些投资……”林雨桐没有深谈,“这都是以后的事了,想着的是挣钱,可能不能挣钱能看看发展的情况,走一步算一步吧。”

    文华对林雨桐没有其他的怀疑了,可心里却更不安了。如果真是做了投资,那是什么样的投资最后能落到那一步田地呢?

    她看着在车上还大呼小叫的文竹和文韬,这种忧虑感更重了。真要是有败落的一天,她想到的竟然是,这两小祖宗受不了那样的日子吧。

    哦!对了!文竹她还见过,还听过,只是为什么没有听到过关于文韬的人和事。

    网上那种骂名,那是恨不能把一家老小都搜索出来骂一遍的。她即便不是很关注过,但至少应该听过才对。

    可惜!没有!

    她的心里升起一股说不上不祥的预感,一路上分出一只眼睛盯着文韬。

    文韬就发现,他好像不那么自由了。

    滨城是海滨城市,有国内最美最干净的一段海岸线,既然是来旅游的,那自然是住在海边了。爸爸的助理汪叔叔是个牛人,一路上的行程安排的特别好。定的酒店也很好,别墅酒店,直接选了靠近海边的酒店。从别墅的后花园出去,就是洁白的沙滩,蔚蓝的大海。而且,这一段非常的清净,没有乌泱泱的游客,再这里玩,简直完美。

    可结果行李放下,他才换上沙滩裤,准备出去的时候,先是被大姐叫住了,“你干什么去?”

    外面去看看呀!

    他朝外指了指,“景色不错,大姐要不要去?”主要是你一直长袖长裤的,我也不好意思叫你一起。

    结果这边大姐还没出声呢,幺姐就出现了,手里拿着一大瓶的防晒霜,抬手就给他喷,“你光膀子出去要晒破皮的。”

    这防晒霜是女孩子用的,浓烈的水蜜桃的味儿,文韬欲哭无泪,“叫我这么出去?”

    碰见人三米之外都能闻到这味儿,如此的香甜的味道,人家得怎么看我?

    结果上身和脸上被喷了就算了,这还打算给腿上喷,“不用!不用!真不用!”一会子连腿毛都成白的了。哦!他才发现,这玩意还带美白的功能,一喷就白。

    文竹得意洋洋,“还防水!”

    所以,去海里游一圈也不怕,保证你下去的时候白嫩嫩的,出来的时候看起来依旧那么鲜白可人。

    文韬不想去了,他想溜。

    可没能溜掉,大美妞老三文心也换了泳衣过来了。三点那种的肯定不能穿的,家里给买的泳衣都很保守,上身跟运动文胸似得,下身就是个短裤,高腰的那种,真没露出多少来。文心本就白,现在叫文竹给她喷防晒的,背后这不是自己够不着吗?三个人你给我抹,我给你抹的。

    丫丫一看,这三个人是打算一起出去的。文竹又靠不住,文心不拖累就不错了,她皱眉,“你们等等,我换了衣服就出来。”

    三个人都愣住了,但不敢说话,心说也没见这位穿过短衣服呀。

    结果出来的时候果然没叫人失望,黑色的裹得的严严实实的连体泳衣,“走吧!”

    文竹还比较周全的道,“我喊二姐。”

    文华没打算下水,只换了身衣服,带了个大遮阳帽跟着,到了沙滩上还不忘了叫文韬,“你在岸上候着吧,她们要是出点事,我一个人也帮不过来。”

    文韬:“……”我折腾的白嫩嫩香喷喷的,然后站在沙滩上晒太阳吗?

    林雨桐站在别墅里的落地窗跟前,能看见外面的情景。文华拉着文韬,不叫他下海,这说明什么?

    她回头找四爷,四爷正跟谁通话。林雨桐直接打电话给汪敏达,就是四爷找的那位助理,“帮我找几个人,孩子们去玩我不放心。男女都要!”

    那边一句废话没有,“好的!最晚半个小时人就到位了。”

    结果不到十五分钟,就有三女两难带着潜水设备过来了。这些设备都放在岸边,这是以备不时之需的。

    林雨桐和四爷从里面出去,催文华,“想玩就赶紧去换衣服。”然后警告其他几个,“想玩不许自己出来,得有人跟着。可哪怕人跟着,也不能往远处去,就在近处玩一玩算了。”

    文韬想玩冲浪的,想想还是算了。有一种危险,是姐姐们觉得你有危险。就像是下了水了,大姐距离他的距离没超过三米。他怀疑他要说去冲浪,估计大姐得跟着去冲浪。

    那还是算了吧。在海边的浅水区玩一玩过过瘾就行了。要是执意往深处去,他怕会被套上一粉色的救生圈。

    所以,被请来的五个人不知道他们是干啥的。有钱人的世界他们都不是很懂,这几个孩子就在最多深一米的地方玩玩,至于把他们都弄来吗?泳池的浅水区都在一米二好吗?尤其是两个男教练,站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毕竟人家这几个大姑娘,个顶个的漂亮,多看两眼都可能砸饭碗,干脆就稍微远点。

    于是,文韬就更不自在了,四个姐姐加上三个陪练姐姐,七女一男,他不由的想起了西游记上那一集,猪八戒碰上蜘蛛精。

    想想就恶寒的很,这娃勉强玩了半个多小时就不玩了,“你们玩吧,泡在水里饿了,我去找吃的。”

    吃的当然更有吸引力了,“走走走!同去!同去!吃海鲜去。”

    回屋换了衣服都下楼,林雨桐就喊:“晚上有饭局,你们跟我们去吗?要是去的话就少吃点,晚上带你们出去。要是不去,你们自由活动,我跟爸爸回来的应该很晚。”

    商业性质的饭局,没兴趣。

    文竹觉得无聊,文心也觉得没意思,文韬和文华倒是想跟着的。文韬觉得听听大人说话很有意思,文华觉得她该知道,金家的危机是从哪里开始的,见人就是最基本的,不知道都接触的什么人,牵扯到的什么事,那等真出事的时候,真跟个傻子似得,只能抓瞎。

    说不去的避的远远的,说去的朝另一边退,丫丫搁在了当中间,“那你们俩跟着去吃饭,文竹和文心我看着呢,就不去了。”

    就这么定了!

    林雨桐拍了拍文心的肩膀,“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于是,晚上带着文华和文韬去了饭局。

    路上的时候四爷跟两孩子说要去见的人的情况,“此人叫麻道,挂着一家基金理事的头衔,不显山不漏水。但在温州帮里非常有名气。”

    这些词文华一句也听不懂。

    文韬倒是能听懂一点,低声跟文华解释,“说的是股市里的,温州帮很神秘,这所谓的温州帮也不是说温州帮操盘,而是这些人利用温州商人手里的资金,私下募集起来的游资,通过股票配资方式,进行短期股票炒作……”

    听好像是能听懂,但对股票基本不在行的人,听这个就是云里雾里的。

    但大致意思她懂了,爸爸是在找资金。

    容不得她多问,地方已经到了。麻道是个五十上下的胖子,很有气派的一男人。见了四爷很客气,“老弟啊,之前咱们就认识,你直接打个电话便是。”

    四爷是通过张老的长子那位张董联系到这位的,“老哥有没有兴趣,我也是拿不准呀。”

    “不管有没有兴趣,咱们兄弟见面喝喝酒,聊聊天,也是好的吗?”

    言语里不给一句准话。

    这人身上有些江湖气,见人就会夸,说林雨桐,“那菜做的,隔着屏幕都能闻见香味。”

    “那改天一定得请麻先生和嫂夫人上家里坐坐。”林雨桐笑着跟对方应酬。

    这人就越发笑的欢快,“那可好,等闲没有人有这样的荣幸。”然后又夸文华,“长的真好,我家就一个臭小子,我是做梦都想要一闺女。”

    边上站着个女人,三十来岁,这会子突然插了一句话,“要真喜欢,实在不行,咱们双明今年也不小了……”

    四爷和林雨桐脸上的笑就淡了,麻道回头冷冷的看了这女人一眼,扭头就跟四爷道,“让老弟见笑了,只长脸不长脑子的。这闺女我是真喜欢,但我家那小子……不配不配,配不上……”

    后面跟着个二十七八的小伙子,看着吊儿郎当的,不过说话却很有分寸,“这个妹妹谁看见了不喜欢?在滨海要是有谁不开眼,你就报我的名字。这个妹妹我认下了,跟你们大人没关系……”说着话,却勾了文韬的肩膀,“走走走,咱们这边说话。”

    文华心里却惊涛骇浪,这个吊儿郎当的人他见过,在明珠市,这样的公子哥很多,偶尔见过他几回,此人叫麻双明,是那些公子哥里风品较好的一位。酒局也常有模特十八线的女艺人陪着,绯闻传了无数,但也没个实锤,这一行里真真假假的,谁知道呢。

    这些人,当年得是她小心捧着的人。可现在,却能平等相交。

    想到这里,她为刚才自己的反应有点恼怒,她刚才应该好好的怼过去的。那个说话的女人她想起是谁了,早年拍过几个电视剧,后来听说事嫁人了。

    她翻身回去趴在林雨桐的肩膀上,低声耳语,“妈,这个女人叫江月白,早年在圈子里混过,稍微有点名气之后就嫁人了,据说是奉子成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林雨桐拍了拍,“去玩吧,我知道了。”

    麻道并不知道这是哪个女儿,但她对这样的事不敢兴趣。江月白却以为文华是林雨桐亲生的,在这边跟林雨桐搭话,就问说,“听说你们家还有一对双胞胎,还有一对龙凤胎。”儿子肯定是龙凤胎里的一个了,但那三个怎么不见,“双胞胎女儿长大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看着都赏心悦目……”

    林雨桐心说,这是什么教养。当着后妈问前妻生的,你多能耐的呀。她就道,“小子是龙凤胎里的一个,闺女也是双胞胎里的一个。见了两个,跟见了四个是一样的。”

    江月白愣了一下,真带着前面生的来了呀,看起来特别亲昵,还以为不会是亲生的呢,“那我可要跟你取取经。你们我们家双明,跟我这个后妈一点也不亲近,我自己生的那个,我婆婆养着呢。一年到头我也见不了几次……”

    林雨桐心说,你这后妈三十出头,人家原配留下来的儿子都二十七八了。人家跟你亲近什么?瓜田李下的,有规矩的人家都不会太过亲近的好吗?

    麻道很尴尬了,他平时出门是不带老婆的。知道这就是这个只长脸不长脑子的。这不是知道金思业的老婆也是她们那一行里的吗?原想着有共同语言,也省的有女人在打搅男人说话,却没想到人家全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的。

    人家在那边三言两语的支应着自己那蠢瓜老婆,这边还听着男人说话呢。

    这不,金思业才道:“就是约您去钓鱼,鱼大,饵得重呀。”

    “你老弟可不缺饵呀!”

    “钓自然是钓的上来的。可这钓上来又该怎么办呢?”

    他哈哈一笑,“自然是吃下去了。”

    那边金思业含笑不语,人家老婆却拿公筷夹了桌上那盘红烧的海鱼,你一块我一块,桌上的人一人一块,“鱼大,分着吃了,都好消化。”

    他微微一愣,看金思业。金思业举起杯子跟他示意,他沉吟了片刻,到底是举起杯子跟对方碰了一下。

    这是于双方都有利的事情。

    人家这话插得恰恰好,男人不方便说出来的话,她隐晦的提了一句,什么就都有了。这毕竟是在外面,很多事不能说的那么清楚,这压根就不是说话的地方。双方不过是初步的接触而已。

    可自家那蠢老婆还在一边吃海鱼一边道,“不会不好消化,这个鱼啊,是粗纤维,最好消化了,还不长肉……”

    嘚吧嘚吧的没完,吃了几口,林雨桐就以要减肥控制饮食为由,停了筷子。江月白也就不吃了,“对了,差点忘了,你还要上镜的。我现在不工作,比原来重了十多斤了。你有什么好的减肥方法没有。”

    林雨桐就顺势起身,将她带离桌子,去沙发那说话,给四爷腾点时间说话。

    放眼看过去,麻家的孩子正带着文华和文心正在外面的露台上,他们点的是其他的,看三个人说的挺好的,林雨桐也就没去关注。

    一扭脸,就见江月白正拿着手机:“林姐,咱们加个微信吧。”

    行,扫了一下,加上了。

    结果就发现江月白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照片,正是她刚才自拍的。自拍本没什么,但是背景里能看得见自己,还能看见稍微远些的四爷和麻道。

    我靠!商业上有些事情不比谍战的勾心斗角的差,本质上就是一边要坑另一边的钱的关系。四爷和麻道见面……你发朋友圈?能耐的你怎么不发微博里。

    她起身,过去跟四爷低声说了一声。四爷皱眉,看麻道,然后苦笑,“看来咱们得换个方式合作了。”

    怎么了?

    等麻道知道发生了什么,怒火差点压不住。他尴尬的笑了笑,重重的跟四爷握了一下,“回头我去明珠一趟,咱们再谈。”

    四爷就看桐桐,“这两天你邀请江女士多出去转转。”

    林雨桐明白这个意思,第二天邀了江月白一起散步,在海滩上,游客多的地方。林雨桐这张脸还是很有辨识度的,很多人都拿手机拍,拍呗。现在的自媒体这么发达,很多人都发上去了,偶遇明星吗?

    然后就有人认出江月白。

    林雨桐也为微博里发了几张照片,是跟四爷的合影,几个孩子在身后,都模糊处理的,并附上文字:孩子放暑假了,一起来度假。

    很多网友就扒呢,说这是哪个酒店,酒店怎么样,住一晚多少钱等等。

    江月白应该被她老公警告过了,碰上认出两人的人要合影,她也配合的合影。人家问说,从来不知道你们还认识?

    从出道的时间上,江月白虽然年轻,但是出道的早,后来早早的就嫁人。反倒是林雨桐,是这两年才出道,去年才慢慢有点名气的。她俩该没有交集才对。

    江月白就跟人解释,“在一饭店遇上的,我先生跟她家先生也有过一面之缘,我又实在是喜欢林姐,大家就一块吃了顿饭。没想到,今儿出门散散步,又碰上了。林姐人很好,没有架子,我们一块走过来的……”

    这些东西就只出现在娱乐八卦上,然后风向就是大家都猜测,林雨桐现在有多少身家。毕竟她先生就是个教授,那岂不是说她才是家里的顶梁柱?

    总之舆论被引导的偏的很了,一家子这几天还就在这里好好的度假。要是只吃喝玩乐,啥事没有的话,可以说家里一派和谐。连文心都不闹腾,每天出去扑腾的就累了,回来吃的肚子圆,那连闹腾的精力都没有了。

    在这边玩了十天,文竹和文心还不想走。

    林雨桐叫两人称体重去,“看看小肚子鼓出来没?”

    来时穿的小牛仔短裤得吸着气往上拉拉链了。

    文竹都傻了,回去就节食。外带上课去。她本身就有形体课,再报了一个爵士舞的班,闲着没事上课去了。回来之后一半时间在家跟家教上文化课,晚上腾出来时间弹弹钢琴。

    文韬的生活就丰富多了,去了健身俱乐部,练拳练散打,出来再游个泳。下午在家上课,晚上时间自由,随便他是干什么。

    三个大的就都安排去学车了,专门给三个人陪了三个女教练。丫丫本身就会开车,学了几天,就能考试了。她说起来是在农村学的,开过破面包车,这个挺好解释的。她的秘密却都只是秘密,除了她,她跟谁都没露过,也应该从来没谁疑心过。

    文华是本身就会,但她得装作不会,怎么着也得折腾个十天半月的,才能说要去考试吧。

    文心是真不会,也就是家里能掏得起钱专门找了教练带着,要不然真得被教练给骂死。

    丫丫最快的拿到了本,之后找了林雨桐,提了一个要求,“我想……我想回老家一趟。”

    老家没什么值得她惦念的了吧.

    林雨桐才这么想,突然就想起一个人来——陈刚,她的父亲。

    这孩子并不清楚陈刚是怎么一个人。在她心里,那到底是生父,她想去看望一下,告知一声她考上大学的事,“去吧!我让小白陪着你。”

    “不用!”丫丫就道,“我自己一个人行的。”她好像怕林雨桐多想,解释了一句,“红毛比我大点,这都二十了。他也不上学,家里也不放他出门,他妈还想着给他说亲。他不想这么着急那个啥……叫我回去跟他爸妈说说,我觉得出来也挺好的,在明珠弄个烤肉摊子,一个月挣的都要比守着老家一年挣的多。”

    “这是好事呀!”林雨桐就道,“要是需要找铺面,你告诉我一声,我叫人帮着找找。”

    好!

    虽然出门,但也没多少东西要带。一个背包,装两身换洗的衣服,就能出发了。到机场了就租了辆车,开着车,第一时间还是去了监狱。在上路之前,先发了消息过去,告知一声平安落地,这才重新启程。

    宁市的天要比明珠凉爽一些,但却干燥的叫人突然有些不适应。开车一路到了监狱门口,顺利的见到了陈刚。

    陈刚看起来瘦了一些,见到自己的时候脸上带着激动。

    她轻轻启唇,“我高考完了……”

    陈刚目光灼灼的看向她,急切的等着答案。

    “考上了,是明珠的政法学院……”

    陈刚眼里迸发出一股子光亮,只听名字就知道,这个大学出来以后就代表政府的吧,“出息了!”谁能想到,他这种坏痞子的种,却是个好的。他欢喜的语无伦次,“争气……出息!”

    可丫丫想问的不是这个,“这一年,我妈对我很好。”

    陈刚不住的点头,“你是她亲生的,她怎么会对你不好。”

    “这一年,我才对她有了一些了解。”丫丫的声音越发的晦涩。

    陈刚却愣了一下,然后就道,“母女处一处,自然就了解了。”

    “是啊!”丫丫又点头,“我早前在镇上交了一个朋友,就是普通的朋友。我叫他打听我妈的事,就听说她之前被说亲给一家还不错的人家,那家现在的在县城有不错的铺面,还有厂房,听说在省城也买了楼,买了铺子……我妈怎么会跟你呢?”

    什么?

    陈刚抬头看着孩子。

    丫丫低垂着眼眸,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指节都泛白了,“我了解我妈,她很上进,到现在也是如此。而且,她眼光很好,又会权衡利弊……我实在想不通,当年的事。我妈先被说亲,她不乐意,她要念书,这事我信。她被关起来,这我也信。但发现事不可为,她只会选择对她最有利的……那家的条件不错。至少跟你和陈家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将她带出来,她很感激你,但她不是个蠢人,她一心上进,怎么会就跟了你?这件事,我搁在心里半年了。越是了解她,知道她的能耐心性,我就越是怀疑你们告诉我的真相!我过了十八了,我也考上大学了,我有权知道真相。”

    “那你怎么不去问比你妈?”陈刚头上的汗都下来了,他从不曾像今天这般紧张过。当年被抓住,也没有像是今天这样。他看过去,只能看见这孩子的头顶。一时间,他的神色复杂,有些话,他实在没有勇气都孩子说出来。

    丫丫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你觉得我去问我妈,合适吗?要真是我猜想的那样,你觉得重新揭开伤疤,是好事?”

    陈刚喉结不停的滚动,“当时……我……我是一时糊涂……”

    这话一出口,丫丫愕然的睁大眼睛。她只是猜想,只是推断,但从来没想过真的是这样的。她手里的话筒瞬间掉落,一股子从来没有过的恶心从心底涌起,她一刻也不能面对,转身就奔了出去。

    浑浑噩噩的走出监狱的大门,站在车子的边上。太阳炙烤着,可她还是遍体生寒意。

    易地而处,换做自己,自己能坦然面对这样来的孩子吗?

    不能!

    这个存在,时时刻刻的都在提醒着过去那些不堪的过往。

    她开着车,一路往前走,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路就在那里。以为会开向不知名的地方,前头可不就是红毛家的旅馆。

    晚上了,门口很热闹。烤肉摊子,炒面米线小笼包子,热闹的很。红毛帮着给客人端饭,看见她下了车才欢喜的迎下来,“你还真回来了?走走走!吃饭!”

    因为她回来了,红毛爸妈也没抓着红毛干活。反倒是烤了许多肉串鸡翅鸡胗,又给炒了两碗细面,放了很多肉丝在里面,弄了一盆的凉醪糟给送到里面,叫他们去里面说话。

    红毛从冰箱里取了啤酒,顺手打开给倒了一杯过去,“怎么?情绪不高?跟你妈那边闹矛盾了?”

    “没有!”丫丫喝了一口,“就是去了一趟监狱。”

    哦哦!看她爸去了。

    “你爸那边不好?”红毛跟丫丫碰了一个,自己先抿了一口。

    丫丫摇头,想说吧,又不能说。这样的事只能烂在肚子里,要不然,她现在大小也算个名人了,离婚总比被那啥说起来好听些。沉默了半晌只得道,“就是心里憋闷,他在那地方,我却偏考了个法律事务的专业……”

    红毛也不知道法律事务是干嘛的,就问呢。

    “就是做调解工作的。这一行不考公都不知道该干嘛。”

    噢噢噢!懂了!千辛万苦的拼出来了,结果却因为亲爹,断了前程了,难怪心情不好。他就安慰说:“后头黑头他表哥,听说人家考研究生就换专业了,不行咱就换呗。你那个后爸不是还是大学教授吗?”

    “教授也不能随便安排孩子去上学呀!”她摆摆手,拿了烤鸡胗转了话题,“相亲的事是真的呀?你真不想相?那要不就跟我去明珠市,我手里还攒了一点零用钱,你先用着?”

    红毛嘿嘿笑,“就哥们手里这点钱,哪里真敢去大城市。我就是闹着去宁市……在那边做生意,卖一样的东西是不是比小镇上挣的多?不过以后咱们再见面就难了……”

    “要去宁市肯定花钱更多,估计你爸你妈手里的钱也不够。”

    两人絮絮叨叨到很晚,红毛自己把自己给撂倒了。丫丫睡了三个小时就醒了,醒来的时候红毛还睡着呢。她抬手微信和支付宝分别给红毛转了三万块钱,就偷偷的出门了。

    车停在门口,她开着车哪里也没去,直接调头,回吧。这里没有要呆着的必要了。如果红毛不在这里,她这一生都不再打算回来了。与其想东想西的,倒不如回去想想,怎么赚钱实在。

    林雨桐还以为丫丫出去怎么着也得三五天才能回来,结果才去就折返,回来倒是看不出异样。只是也在家里呆不住,早起就出门了,晚上很晚才回家。

    林雨桐去她的房间,“这几天忙什么呢?跟同学去玩了?”

    这孩子在班上的人缘挺好的。

    丫丫含混的应了一声,“对!就是出去转转……”

    这是不想说了。

    林雨桐没逼问,“要是跟同学玩,没地方去可以带到家里,平时家里上午也没什么人。”

    文竹和文韬出去上课去了,文心也去了音乐培训班,上一上午可。她下午得回家,她下午在家学画画,专门请的老师。

    她本来走的是音乐专业的艺考生。但是艺考不理想,上专科她不想上,也不想复读。那就只能不考虑艺考生的那么一码子事,只从能拿高考成绩填志愿。其实这样的话,可选择的不少,但她不想学文化课,还是把视线放在艺校上。本来想着播音主持,将来工作有人带路,路会好早。但艺校里不要艺考成绩,单看文化课成绩的少之又少,有些学校今年有,明年都未必有这样的名额。这个民办条件本就放的宽一些,动画偏向运营方面的,不用艺考人家有名额,但她的高考成绩又够不上。摄影也有名额,关键是每年这个学校的摄影都招不够,学费贵,住宿费也贵,关键是搞摄影的器材都不便宜。谁没事学这个去。报考其他的学校专业它不香吗?关键是,搞这个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就业方向在哪里?人人手里都有手机拍照录视频的,你就说你们的就业面得多窄。

    文心为啥报这个专业呢?因为网络上有个网剧,挺火的。讲述的就是摄影专业的大学生的生活。谈个情说个爱,学习很少,然后就是扛着机器这里拍一个那里拍一下,感觉还是挺美的。

    光想着美了,就没想着,一个班里的其他大部分学生人家都应该是有些美术功底的。

    她的时间这么一安排,瞬间占满了。前天见丫丫回老家,她还想回去看看的,结果文华一个电话打给美术老师,问问情况的。结果老师说了一堆的不足,她再不敢提不上课回老家看看的事了。

    文华呢,最近都不会在家。《调味》摄制组正在拍摄呢,沈小胖要去看着,顺便把文华带去了。她大概是喜欢那样的氛围,主动要去的。

    如此一来,家里丫丫随时都能带朋友来,不怕影响谁。

    丫丫正要推辞,林雨桐的手机响了,是俞红打过来的,“俞红姐,今儿怎么有空。”

    “我是个清闲的人,不过有个老朋友求我帮个忙,我还得再拉上你。”

    林雨桐就笑:“您开口了,有什么不行的。您只管吩咐。”

    “是一档节目,邀请的嘉宾出了一点问题,得找两个替补的。导演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儿子了,看了咱们俩那个访谈节目,就想起我这个老菜帮子了,说是得带个闺蜜……”

    林雨桐就知道是什么节目了,她应下来,“行,咱们见面谈。”挂了电话,她就看丫丫,“你要没事,跟我出一趟门。有个节目我得去录制,小白忙着工作室的事,你去给我当几天助理,就当咱们娘俩单独出门旅游了。”

    说是助理,不还得见很多人吗?

    您真的确定带我去见那个圈子里的人吗?你不怕人家非议吗?

    丫丫抿着嘴,这样的话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446、转向人生(27)三合一

    转向人生(27)

    《我和我的闺蜜》这一期在云省拍摄的。那地方的夏天, 有些地方气温是挺高的, 但像是在昆市周边,那温度不算高。上三十度的气温也就那么十来天,其他时候的气温都在三十度之下。若是遇上下雨, 很凉, 甚至有些冷。

    “四季无寒暑, 遇雨如过冬。”林雨桐叫检查丫丫的行礼箱子,“带两件厚点的……对!那个户外防风衣就行。”

    收拾来收拾去的,她也就一个小小的皮箱就装下了, 然后再背了一个双肩包, 可以了。

    文竹后悔的什么似得, “早之后我就上后半程的课了。”这孩子有个好处,计划内的事情就会按照计划去执行。在外面报班,报的哪一期就去上哪一期, 绝对不会因为可去可不去的事去改动它。

    她喊文韬:“你不去吗?”你那也不是上课。

    文韬不去,“我才说要学射击的。那边俱乐部请了市局的一位外勤刑警做教练的,人家是有空才去。这回据说是受伤之后有点假期, 在场外指导可以。这机会难得,错过了这次不定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云省又跑不了, 什么时候不能去玩呀?”

    那倒也是!

    两人在边上缠呢,回来要记得给买什么买什么, 要拍照发过来,要怎么怎么着,感觉不拿个本记下来都记不住。

    文心在门口看了几次, 她不敢说跟着去的话,就给文华发消息:林姨要带丫丫去参加节目。姐姐之前不是想要资源吗?

    文华愣了一下,丫丫不可能面对镜头,所以,压根就不是上节目的。带过去玩倒是有可能。她直接怼:“人家靠本事考上本科了,人家学那些多余的东西,你管得着吗?人家把驾照拿上了,人家也满十八周岁了,你管的着吗?”

    文华基础比人家还好,如果文化课上了二本线,那选择就多了去了。哪怕不读艺术类,也是有很多选择的吧。结果她读的那个三本还有那个专业,真的,不是家里富裕的,真读不起的。说到底,人家靠本事,你靠钱,你还瞎bb什么呢?

    再说了,驾照你拿到手了吗?

    从开始的天天训练,到现在的一天训练两次。自己当年也是半个月就拿到了呀,只要真的去学,只却做一件事,怎么就学不会的。可没人陪她去练车了,她以学画画为由,训练的时间大幅度缩水了,这还不定什么时候拿到驾照呢。

    叫你干啥你都没恒心干下来,你管人家是去干啥的?自己的事情弄明白了吗?

    怎么爽怎么怼,怎么刺激怎么说,说的这边话才说了一半,那边挂了电话,世界终于清静了。

    说是叫丫丫当助理,但其实哪里真用她?小白找了个刚毕业的学生,也就比丫丫大几岁,叫常欣,临时充当林雨桐的助理,大事不用她管,只要处理一些日常琐事和出门的一些事宜就行了。另外还有化妆师、形象设计师,再然后还带了一个女保镖兼司机。所以这一行就得六个人。

    跟俞红两个人在机场汇合,坐的一趟飞机非过去。

    俞红见面就笑,“我这是蹭了你的热度。”

    林雨桐就道,“没有您的提携,热度哪里上的去?”

    第一次访谈节目能做的不错,首先得是俞红的知名度,这么些年也不见衰了多少。那个年代家喻户晓,如今不常出来了,但一出来,大家还都会忍不住的关注她。这才是真正的名气!

    林雨桐这么一捧,俞红就特别高兴。现在很多突然红起来的孩子,看着她们这些老了的,青春不在的,那说话是很不客气的。

    两人就跟真的闺蜜似得坐在一起,林雨桐就跟对方介绍丫丫,“我的大闺女。”

    “阿姨好!”这种人物当年只能在电视上看见。

    俞红忙点头,“你还你好,是叫丫丫吧。你妈不止一次的提到你。高考完了?”

    “是!”丫丫应着,“在放暑假呢。”多余的废话一句没有。

    俞红不问成绩,也不问考了哪个学校,应该是知道才被认回来的孩子,基础本就没打好,问出来就很叫人尴尬了,她只说一些去哪里玩的话,哪里好玩,哪里的什么好吃,应该趁着年轻,多出去走走。

    林雨桐倒是主动跟人家说了,“一年前,还补初中的东西呢。今年考了个二本……”

    “那可太了不起了,这是下了苦功夫了。”俞红真心实意的夸赞,“以后考研,还有机会。专业选择的空间也很大。再者说了,现在这走出大学门,干自己本来的专业的,那情况可太少了……”

    人老成精,能混迹一辈子,那真是人通透的很。一说情况,人家就知道学校和专业都不尽如人意。所以,她说的话都是朝给人宽心的方向说的,特别的真诚。

    她还不避嫌,说以前恨红的大咖级别主持人,谁谁谁是哪个地方的师范学校毕业的,谁谁谁就是文工团拉大幕的,都是一个个一路奋斗到那么高的位置的。金钱呀,权利呀,名望呀,“人嘛,得认识自己你,但也别小看自己。别给自己设限,说我只要求做到哪里哪里……不到闭眼的时候,谁知道会怎么样呢?踏踏实实的往前走,老天不会亏了谁。”说着,就说起她自己的女儿,她有过三段婚姻,大儿子都已经成家了,小女儿还在读大学,“她的情况就是当年畏惧高考,高三都读了一半了,结果第一次模拟考试,考的不理想,然后整个人心态崩溃了,回来死活就不去了。坚决不高考,要出国。那我说,出国也行。跟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出去了人家花费多少你花费多少,觉得不够,你给人刷盘子去,送牛奶去,我管不着。也跟她父亲沟通,说不要给她那么多钱……她父亲也很配合,我们真说到做到。结果在那边一年多了,也上了大学了,打电话回来,说妈妈,这个赚钱太不容易,以前太大手大脚的……到现在,我依然没有多给钱,她反倒用刷盘子赚的钱,过年回给家里人买礼物。我就说,这个大学上不上的好不要紧,只要知道这个道理,哪怕大学不读,这个时间都没有白费。”

    一路上絮絮叨叨,说的都是家里的事,很自然的就亲近起来了。

    下了飞机,就有节目组的车来接,也就开始拍摄了。

    林雨桐和俞红一辆车,丫丫拍呗拍上去,就跟常欣在一块,节目组给每家的艺人暂时还提供一辆车,为了出门方便的,因此,几个人上了最后一辆车。

    都知道丫丫是谁,那就没丫丫什么活干,大家分出一大半的精力在照顾她。

    因为林雨桐实在是太省心了,特别好伺候一人。身边跟着随时倒水拎包的,那基本不存在。

    另一边呢,俞红老师也一样,“我们那个时代的艺人,哪有那么大的谱呀?”

    两人坐在后面,就是这么一种说法方式。

    然后来接她们的节目组成员:“……”这句肯定得掐了的呀。他引导两人说话,“之前就想着邀请林姐的,后来听说林姐挺忙的……”

    “对啊!她真的很忙。”俞红接过话头,“这次是我生拉硬拽,把她带来的。”她听说了那个叫李默的曾邀请林雨桐来的事。

    林雨桐转了话题,“我们还不知道,要来的其他嘉宾是谁呢。”

    节目组成员,这个问题干嘛叫我来回答?她只含混的道,“我主要负责俞老师和林姐这边,其他的还不清楚。不过好像有林姐的熟人……”

    我的熟人……可不多!

    结果到的时候才发现,人家已经到了。

    除了节目常驻的主持人一男一女这异性闺蜜之外,剩下的四个人里,有两个林雨桐都认识。

    一个是江月白,跟她搭档的闺蜜叫乌燕,是个现在还比较红的一位。

    江月白给两人介绍,“乌燕是我的大学同学。”

    怪不得呢!一个成了阔太太,一个在圈里摸爬滚打。本来江月白已经不怎么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不是在之前,跟着林雨桐曝光了一次么,这不,就马上被拉出来重新溜溜了。这个乌燕还挺有心眼的,估计是多少知道一些麻道的背景吧。

    两人在圈里身份地位天差地别,但看乌燕说话,却处处以江白月为先,捧着她,就知道这位是那种聪明会做人的人。

    跟这边打了招呼,林雨桐也跟俞红介绍了一下。

    那边李默就笑着过来,“林姐,又见面了。”

    镜头开着呢,林雨桐不远不近的跟她握手了一下,她带的好像是个新人,很年轻的小伙子。李默介绍了小伙子叫什么,林雨桐都没怎么记住。

    还是那位叫万和的男主持人出来道,“我们都叫他小古。”

    “对,俞老师,林姐,叫我小古就行。”

    很乖巧的一男孩子,应该是李弋洋新签的艺人,叫李默带出来遛遛的。

    这个节目每一期给闺蜜们出的难题都不太一样,谁也不知道在这里集合之后,节目组会要求怎么做。

    丫丫一路跟着过来,他们是站在拍摄组的身后的,看着艺人拍。总得来说,觉得挺受罪的。时时刻刻的都在做戏的感觉。

    节目组主要的拍摄地点不在城区,还是放在城外山上的民宿。民宿带当地非常有名,人家给你们地址,然后给了包括主持人在内的四组闺蜜,四种出行方式。现在才中午,赶在晚上之前,你们得到底预订的地点。出行方式抽签决定。

    俞红谦让,“你来,你去抽签。”

    “俞姐,你来吧。不管哪种,节目组都不会叫好过的。”

    边上几个人就笑,那边导演就插话,“还是有难易的区别的,来来来,赶紧的。每组派个人出来抽一张。”

    俞红抽过来递给林雨桐:“看看是什么?”

    林雨桐一看,上面两个字——派车。

    也就是说坐节目组派的车。这应该是最好的一种交通方式了,其他人就呼喊,最好的被抽走了。

    俞红摇头,“看着好的未必好,这还不定掉什么坑里了。”

    结果剩下的三组分别抽到了摩托车、公交、步行。

    摩托车和公交就不说了,步行是俩主持人抽到的,两人跟导演组商量,“就是我们走着去,那我们搭顺风车行不行?反正是你们不提供交通工具情况下,只要不用你们的交通工具,对吧?”

    两人很会调节气氛,你来我往的,得到的结果是:不要不搭嘉宾或者节目组的车都行。

    就是找纯素人嘛。

    这就是个看点了。

    万和又十分亲昵的跟林雨桐道,“林姐,本来还想着蹭你们的车的。”

    林雨桐就道,“导演那个坏样儿,瞧着最好的,指不定就是最坑的。”

    万和马上指着导演,“听听!您那坏样儿已经人尽皆知了。”

    果然,一出去就看到给林雨桐和俞红的车,像是从废车场翻出来的二十八手夏利。

    俞红还挺怀念,“当年我最早的一辆车就是夏利!”

    这得自己开车的,可这自出漏风摇摇晃晃这个劲儿,“还能用吗?”

    导演在后面补充,“从一废车场找出来的,叫人修了三天,开过来的路上坏了四次,反正开到了!”

    俞红也指着导演笑:“果然,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林雨桐开了车,后面跟的是摄制组和两人带来的人。一路上慢慢跟着。

    丫丫坐在后面,朝前看。今儿这天比较热,但是那车里没有空调。常欣抱着水,“早知道就不来了,这个节目可真折腾人。”

    果然,还在环城路上呢,车子就动不了了。

    半路上停车,边上车来车往的,其实这是非常危险的。

    丫丫前面的动不了,后面的就没法子。修车丫丫也会,换轮胎干啥的,啥都会。她急着往前去,找那拍摄组和跟着的副导演,“车坏了,跟路人求助修车……我当这个路人……”

    大太阳底下晒着,不难受呀!

    俞红低声跟林雨桐道,“你家这孩子心疼你呢。”

    林雨桐左右看看,也舍不得孩子来修车呀。这破车修了也没用呀!

    她朝丫丫摆摆手,然后跟俞红装模作样的商量,“干脆不修了,走过去,转过那个街道应该就是菜市场。刚才看见好几个拉菜的车都朝那边走了。”

    俞红打开点子地图,“对!那里是个蔬菜批发市场。”

    “咱从这里走过去,最多二十分钟。到了菜市场,那交通工具就多了……”

    副导演也不拦着,不管采取什么,得叫节目有看点。去从菜市场借车,这个不难。

    是不难,菜市场出现了明星,被围堵了一翻之后,就借到了一辆三轮车。两人开着三轮车,奔着目的地去的,到的时候连主持人都没到。

    因着路上风吹的都乱了,这不得先去洗澡吗?这一段肯定不播呀!

    民宿安排的其实挺好的,拍摄的时候,闺蜜是住在一起的,机器都放好了。但其实,该去哪里睡还去哪里睡。一户住两个艺人以及她们各自的工作人员,地方比较紧。两三个人一个房间,自然是林雨桐和丫丫都安排到一起了。

    林雨桐得先去洗澡,换了衣服出来不还得拍吗?丫丫就在外面帮着从皮箱里拿衣服,“……根本就不应该来。节目组太过分了,又不是只年轻人的综艺,还有俞老师呢。那么大的年龄,都六十多了。”

    那三轮车一个敢开,一个敢坐,一路走的小路,这要是出事了怎么办。一路上提心吊胆的,差点吓死人了。

    正说着呢,突然想起什么,退了卫生间门就进去,“等一下……”

    林雨桐还没脱衣服呢,才把头发散开。

    丫丫在卫生间里这里看那里看的,林雨桐这才明白,她是怕偷拍吧。

    这是民宿,到底不是酒店。现在这科技又发达,所以出来就很危险。

    但是林雨桐是干嘛的?这些东西逃不过她的眼睛,之前进来,她已经习惯性的观察过了。只是现在她面上不显,由着她查。

    可查完了她还不放心,把她自己的行李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把雨伞和一块防雨布。将半折叠伞半撑开,挂在淋浴头的上方,再给上面罩上一层防雨布,“好了!”

    这孩子到底是经历过什么,导致她的戒备心这么重,在家里一年,她不怎么戒备家里人,但是一出门,她的戒备功能自动打开。

    林雨桐没有表现出异样,而是在外面换了睡衣,不是脱了衣服直接换睡裙,而是把睡衣从下往上套,套到身上了,才把里面的衣服脱下来,绝对不会漏。

    洗澡的时候,钻到那个防雨布里了,这才把睡衣脱了手伸出来放在边上的板凳上,洗好了,再把手伸出来拿衣服,套上再出来。

    这玩意除非淋浴的花洒上装监控,肯定是拍不到什么的。

    化妆师过来的时候,看见那玩意愣了半天,“林姐,您那是什么东西呀?”

    丫丫眼神有点慌,怕被人看穿一样。

    林雨桐就道:“蒸汽都圈在里面,就跟做了一次桑拿一样,对皮肤好。”

    是吗?

    您这个蒸桑拿的方式,当真是闻所未闻了。

    里面正说着呢,常欣急匆匆的过来了,说是乌燕的经纪人,跟节目组吵起来了。因为乌燕知名度比较高,一进村子,就被人给认出来了,围了好些人,有粉丝过来要签名,求拥抱,谁知道这附近的村民里有个男的,五大三粗的,挤过来抱了乌燕不算,还抱着不撒手,做了很多不文雅的动作,保镖被挡着没挤上前来,经纪人就火了,跟节目组吵的不可开交。

    丫丫面色大变,很有些坐立不安。

    林雨桐拉着她的手不停的拍,没事,不是谁都是乌燕的。肯定不会遭遇这种事,但她的担心半点没减少。

    也因为这事,本来晚上还要拍的,只能延后一天,等节目组和乌燕去处理这件事。

    这事该说谁呢?

    俞红年纪大了,一路颠簸也没休息,正好修整一天。林雨桐和丫丫就没啥事了,晚上两人出去当地人用山上的菌菇做的汽锅鸡。

    这里还是有很多游客来避暑的,有认出林雨桐的,也知道这里有节目组,就是打个招呼,有些人要合影就给合个影,总的来说,没什么太过分的人,基本不怎么受干扰。

    可丫丫还是紧绷着,每一个靠近的陌生人,都叫她紧张不已。

    她之前也出去,早上出去晚上回,应该并没有很明显的社交恐惧问题。她跟自己出来,才这样的。换言之,她怕自己这个大明星在外面被人欺负。

    “吃吧,这玩意在别的地方可吃不了这么地道的。”林雨桐给她夹菜,桌上还有带来的其他人呢,她也没法单独跟孩子说什么。

    化妆师跟着林雨桐的时间比较长了,她就比较放得开,跟林雨桐道,“林姐,您发现没?其实只有丫丫跟您长的最像。文竹都是像金教授的多。你们俩五官得有四五分像。只是您的棱角更柔和些,丫丫的就显得凌厉!”

    “是吗?”林雨桐看丫丫,“我一直觉得她的眼睛像我。”

    “眼睛只看形状是像,但眼神不一样。您发起火来,不言语的时候那眼神怕的很。”丫丫虽然看着冷酷,可眼神里没那感觉,“气质不一样。”说着又说丫丫,“说真的,不换个风格吗?咱们的形象设计师不介意免费操刀的。”

    丫丫摇头,“我还在上学。”

    “妹妹!”设计师走的是御姐风,那说话带着几分妖娆气儿,“这上大学才得更注意形象。这谈恋爱先谈的是外形气质……”

    “太肤浅,不谈也罢。”一句话把人给怼回去了。

    其他人就笑,御姐拉着塑料凳子朝丫丫靠近了一点,“妹妹,男人都是肤浅的,你这话容易找不到对象的。”

    我也没想着要找对象。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一种心理上的厌恶。

    林雨桐看着她放在嘴边的鸡肉又放回盘子里,就马上转移了话题,问形象设计师,“明儿以简单舒适为主,这里是大山,活动得在山里吧。”

    设计师嗯嗯嗯的点头,“您个子高,怎么穿都行。”

    吃了饭,转悠了一会子,回去的时候俞红那边都休息了。这边也没吵,个子回房睡觉。

    都躺下了,丫丫翻来复去的睡不着,林雨桐才道,“我把易拉罐瓶子在门口放着呢,放心睡吧。”

    丫丫躺平,低声道,“我回老家,去了一趟监狱。”

    林雨桐‘嗯’了一声,“猜到了。”

    “当年的事……我知道了。”丫丫到底是说出了口,然后问了一句,“叫你面对我,很难吧?”

    林雨桐倒是没想到陈刚真敢说,她沉默了一下才道,“面对你不难,面对自己的过往才最难。你先得正确的面对,才能坦然,才能从容。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只要肯学着去面对。”

    丫丫没有说话,这话是说她,也是说自己。

    她发现自己有问题,她在点化她,让她学着正确的去面对。

    可怎样的面对才是正确的,她不知道。她觉得她有些话对,有些话又不对。自己是得学着面对自己,但更得学着面对她。

    第二天得拍摄了,四组人才重新聚集在一起。

    跳过那些道歉的废话,就正式的进入录制。闺蜜在一起常做的事,不外乎那么几个:吃饭、聊天、逛街、美容。

    给你们一些采购任务,然后采购去吧。山下面就是集市,给的采购单子上列的东西也是千奇百怪。

    俞红本来就是被拉来救场的,然后昨天又发生那样的事,她就比较抗拒这次的节目组,完全没有说想着好好的怎么去做,就是出镜头,完成个任务而已。再说了,最后剪辑完,估计是另外两边的镜头多些。李默带了新人,能用新人,估计那边是带薪入组的,乌燕又比较有名气,再加上江月白豪门太太,怎么说也比这边有看头。

    知道这个潜在的规矩,两人就都是应付。

    要买什么就买呀。比如山珍,这个难为不了两人,品种两人分的特别清楚。然后再你来我往的讲讲价钱。比如辨别茶叶,什么样的普洱是上品,林雨桐打眼一看就出来了。再就是药材三七,林雨桐难得的瞧见了野生的三七,品相还不错。林雨桐赶紧跟人家预订,节目组给的钱少,买不了多少。剩下的林雨桐自己包圆了,“这可是好东西,美容养颜抗衰老,血管清道夫呀,用这个泡酒也好,或是炖汤,乌鸡煲、三七藕汁蒸鸡、三七根须炖鸡……用处大了去了。回头我炮制好了,送您一些。”

    俞红连声道谢,“你对药材的认识很深呀!”

    “医食同源,可不得多学学吗?”两人说着话,林雨桐还顺手买了一筐子三七芽,“这个回去用水抄了凉拌着吃,离了这个地方再想吃这个可难了。”

    然后又是买活鸡,又是买活鱼,回去又得帮厨,这些对林雨桐不难,对俞红这个在家也给孩子做饭的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也不难。两人把自家买的食材回去做成菜,分给摄制组的人吃了,剩下的两人摆在外面的亭子里,吃了饭,喝着茶,闲聊。

    节目组估计跟人家美容品牌合作了,推什么花露精油。两人也不做脸,就做个手部美容就行了。她们聊她们的,边上的美容师做自己的。两人偶尔问一句美容师,这东西什么效果啊,然后穿插两句自己的感受,做完就完了。

    这才半下午,反正节目组安排的就算是彻底的结束了。回去收拾行李,别的组要拍到什么时候她们也不确定,只等对方回来,何在一起拍了个结束语,这一期到这里俞红和林雨桐的就结束了。

    如今天晚了,原本想着过了这一晚上,明天就能回城里。想走的走,想留的还能继续留。结果半夜里,出事了。

    丫丫本就睡觉轻,外面有点动静就醒来了。这里是山里,雨多来的又突然,夜里说下就下了。这民宿是个两层的仿古建筑,很有当地的特色。她们的房间在二楼,两边都有挑出去的大阳台,通往阳台的门都是玻璃门,通透。

    晚上林雨桐把门窗检查了一遍,其实夜里气温还是不高的,就怕半夜起风下雨骤然降温。

    起风的时候林雨桐知道,结果她这边才迷迷糊糊的,就听见呲呲呲的,像是摩擦什么的声音。丫丫蹭的坐起来,抬手就摸枕头下面。可惜,她枕头下面什么都没有,她现在都不带刀了。

    林雨桐赶紧去了,‘嘘’了一声,给保镖打电话,不管外面有什么没什么,看看没什么要紧。

    结果保镖起来一看,没什么。还敲了林雨桐的门,“林姐,我就在门外。起风了,雨挺大的,倒是没什么人。”

    “睡觉都警醒着点,不知道会不会有山洪。”她忧心的是这个。

    里面一说话,那呲呲呲的声音倒是听不见了。

    保镖也没在山里住过,也不知道这山洪是什么样的,这么一提醒,她回去就都叫起来,换上衣服再睡也不迟。

    林雨桐叫丫丫睡,“我看着呢,你睡吧。”说着也换了衣服,她觉得两边的阳台得看看去。虽然那种声音没有了。

    丫丫哪里会再睡,利索的套了衣服。林雨桐去了一侧的阳台,丫丫顺势就去了另一侧。结果林雨桐这才还没看清楚个啥呢,就听见丫丫尖叫一声,她吓的快速的跑过去,就见丫丫指着楼下,“人——人——人掉下去了——”

    林雨桐一把将人抱住,用手机里的光往留下照,楼下一人,正抱着腿压|抑着呻|吟声。她拍了拍丫丫,“没事,就摔断腿了,跟咱们不相干。”

    正说着呢,拍门声响起,俞红那边的人也起来了,外面又是风又是雨的,没电了。俞红披着衣服转过来。

    这么多人,丫丫才说呢,“我一到阳台,就看见那边阳台的围栏上骑着一个人,不在我们这屋的阳台这边……我被吓了一跳,他也被吓了一跳,然后我吓的叫出来了,他手一松就掉下去了。”

    这人,民宿的主人已经带到大厅里去了。

    老板也委屈的不行,“这人我不认识呀!今儿就是进来问了个路,我也没在意。这边是不住外人的……他怎么进来的我都不知道……这肯定不是我们本地人。”

    这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长的瘦小猥琐,这个点报警,警察也来不了,就只这么捆着,腿林雨桐看了,留不下后遗症,就是二楼摔的,没摔到脑袋。

    不过节目组的人还是被暴怒的俞红给找来了,“已经出事了,还能不能保证大家的安全。这是人家睡觉警醒,这要不警醒呢?今晚着又是风又是雨的,喊救命都没人听的到。”

    不至于的!

    林雨桐伸手拿这人挂在脖子上的东西,这是相机,“还很专业!”

    不是狗仔,也是被人雇佣了来拍黑料的。

    可是,这里就住了自己和俞红,身上简直没有有黑料的地方呀。

    “误会!误会!”这人终于忍着疼说话了,“这就是误会,我是林姐的粉丝,就是来找林姐要签名的。”

    丫丫的脸都白了,是冲着自己这间屋子来的。

    林雨桐信了这人的才有鬼:“我带着我女儿,其他的工作人员,也都是女性。我生了三个孩子,证明我各方面取向正常。我身体健康,没有不良嗜好,我这里,有什么值得你拍的?再就是俞红俞老师,六十多了,跟绯闻都不搭嘎呀。我跟你说,你现在最好说实话,要不然,只凭你吓着了我女儿,我就能告的这辈子别想安宁。”

    这人都快哭了,要是能动,他早都跪下了,“林姐!林姐!求求你,饶了我吧。我说实话,我说实话还不行吗?我确实不是冲着林姐和俞老师来的,我是冲着江月白来的。有人给钱,叫我拍江月白的!”

    拍江月白什么?

    导演觉得这个事情严重,“我这就亲自去请江女士。”

    江月白就住在这栋民宿的对面,中间隔着一条山路而已。这边民宿的老板给对面的老板打电话,叫他们起来开门,别闹的太大,叫人知道了就不好了。

    门开了,导演带着人过去了。然后对面的灯亮了一片。这边不由的都朝对面看过去。林雨桐的眼神不错,然后就看到对面的二楼,有人上了阳台,好像还光着膀子,然后从一边的阳台,翻越到了另一边阳台。

    俞红的助理是她的亲侄女,这位大姐也是心直口快,“今晚怎么回事?流行翻阳台了?那屋住的谁呀?”

    俞红瞪了一眼,然后跟林雨桐道,“我看咱都休息吧。这边交给导演处理。”

    是啊!发现人家的j情不是好事情。

    回屋后,丫丫才问说:“那个江月白是之前去咱们家的那位麻伯伯的……”

    对!

    “不是说那位伯伯不是一般人吗?谁敢搜集这样的黑料?”

    黑料不黑料的林雨桐说不好,她只盼着,这事真像是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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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消失,天界不存煌煌人间沦为修罗场。天地巨变,百鬼日行,生灵异变无数的灵让原本作为地球主宰的人类,地位变得岌岌可危镇墟之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镇墟之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镇墟之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