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上朝
“行行，那就少喝点，走着！”说着，叶小北右手挎个小桃花，脖子上坐个叶婵儿，身前身后一群护卫，浩浩荡荡的就往京城里面前进了。
虽然古代一般睡觉都很早，而且店铺关的也早。但是叶小北碰上一家客栈就砸门，可算是找到了一家可以容纳所有人的。
“小二笑的这么开心，是家里给娶了一房媳妇了？”叶小北好信的询问道。
“不是的客官，我家里比较穷，还没有呢。我开心是因为你们这些客官来了，我才高兴。说句实在的客官，我们被其他商铺挤兑到要关铺子了，明个就要关了。”店小二满脸悲痛的表情诉说道。
叶小北和小桃花对视一眼，交流了一下意思。
“那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呢？能不能跟我聊聊？”叶小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询问道。
“反正我们也半年没怎么碰上正经客人了，我也跟客官诉诉苦水吧！”店小二说道这里顿了顿，擦了一下眼泪再次说道。
“我们这家原本是东单牌楼附近价格最便宜的一家客栈，我们掌柜的心眼好，每次举子们进京赶考的时候，我们客栈还给便宜。
可是这样就被其他客栈的掌柜的就给瞧上了，红了眼，每年都会来我们这里找茬。后来被刑部尚书家的小舅子给看上了，非要给派人去衙门给我们客栈的地契给翘了。前两天就连最后一个客人都没走了。”
店小二说了挺惨的，还挺是那么回事儿的，在古今中外乃至未来都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
可叶小北不是这样想的，他感觉挺奇怪的。在大明朝锦衣卫几乎无孔不入，就连菜市场涨价都得被皇帝过问拉出去过堂的。如果出现问题，不是皇帝在下套或者皇帝被下套了。
“那能否让我们见见掌柜的……”叶小北的胳膊突然被人给掐了一下，一回头原来是小桃花。
眼神一对，叶小北很快就懂了。
“那个有什么吃的没？给我们做点酒肉饭菜，然后送大堂里了吧。”叶小北询问道。
“酒我们还有几坛，但是肉很早就没有了，还有点小菜能做一点，需要等等。”店小二尴尬的回答着叶小北，不敢抬头观看。
“附近有没有熟食馆子酒缸豆腐坊什么的？那怕去青楼等烟花柳巷的场所给我们买点也行啊，我们给钱。”说着，叶小北从怀里掏出来一锭二十两市银元宝，大方的递了过去交给了店小二。
“哎呦客官，真的用不了这么多的哎。”店小二接过来一看，眼睛都直了，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赶紧推回去说道。
“我也没有零钱，这样，这二十两连买酒买肉加上住宿都算上就行。”叶小北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我跟客官说，这些都够住到年底的啦。”店小二却回答道。
“行了行了，先把房间给我们安排好了，你在拿这银子去买菜，好不好？”叶小北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说道。
“得了，我这就准备去，咱们上楼吧。
”说着，店小二拉着叶小北他们几个人就上了二楼，分好了房间就都住进去了。虽然很长时间没来人了，但是这房间还真不是太脏。
大家放好了东西，就都下了一楼大厅去搬酒去了。
很长时间，店小二先跑回来送豆腐，然后还有其他的人跟着过来送饭菜肉什么的。
“进来一块喝点？”叶小北走到门口招呼着说道。
“不了，我还得回去睡觉呢，走了客官。”青楼送菜的厨子赶紧回答自己有事，就跑了回去。
“这人，真有意思哈，来咱们喝咱们的。”
这一酒，众人的话可就多了。奈何语言不通啊，赤斤蒙古卫那边勉强能说上几个汉字汉语，可是王盖是真的不会说蒙古话啊，简单的还行。就这样，两面谁也听不懂对方说的是什么的人，竟然聊到一起去了，场面一度十分的滑稽。
过了半夜十二点，叶小北他们还在喝，而且越喝越来劲儿了，三方混在一起了。
时间长了，小桃花就觉得不能再让他们继续喝下去了，然后走过去拉住了叶小北。
“吱呀！”一声，一楼大厅的房门竟然被人给打开了。
“小二还在吗？小二？”一位身上穿着清贫的文弱书生走了进来，询问道。
“来了来了，客官住店吗？哟，这不是郑先生嘛？快点进来。”店小二一眼就认出来这个文弱书生的身份了，赶紧拍手叫好引人进来。
“我说了很多次了，我还没有考上进士呢。嚯，今天怎么这么多客人呐？你们老掌柜的自己走了？”清贫的文弱书生看见叶小北他们以后被吓了一跳，赶紧询问是否被卖了。
“没有没有，这些都是今天来的客人，来住店的。”店小二赶紧解释的说道。
“嗨，朋友一起来喝点酒不？”叶小北举着大碗说道。
“好啊好啊。”清贫的文弱书生点了点头，吞咽了口水，满脸堆笑的答应了叶小北的邀请。
兴许是文弱书生饿的很久了，所以才会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酒肉，丝毫没有那种儒雅书生的清风傲骨的感觉了。
大家越喝越开心，最后文弱书生也加入了划拳喝酒的队伍中了。书生是满口的之乎者也亦然哉；王盖是满嘴的天津话和山西话混着说；赤斤蒙古卫的那几位说的是回鹘式蒙古语；叶小北是三种语言都能听懂，还不时的说了几句哈啦少和欧克用来交流，场面一度十分的热闹。
叶小北也通过交流得知，这位清贫的文弱书生叫吴中生，是山西蒲州人，生活在山西、陕西与河南的交界处。本来打算出来参加会试的，可是上次会试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就错过了上次的会试。他自己正在打算参加后年的会试，省的在回去往返二趟了。
“你是一个橘子对吧？嗝～”叶小北搂着吴中生的脖子询问道，还对着他打了一个酒嗝。
“对对对，我是一个橘子，我是个橘子哈哈哈～”吴中生喝的一片浆糊，丝毫分辨不出来是好话还是坏话了。
“那你这个橘子不用回去报备一趟吗？你说万一后年的会试没有你的资格该怎么办？”叶小北一本正经的关心的询问道。
“不用担心，我已经在府衙报备过了，他们说后年会试有我，有橘子，嘿嘿～”吴中生一阵眩晕就趴在了叶小北的肩膀上。
“那橘子，你现在靠什么生活呢？不如跟着混怎么样？随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是能吃饱喝足啊。”叶小北邀请着说道。
“行，反正我在破庙也睡过了，你说上哪里去，我橘子就去哪里。只要管饱饭，你说去青楼接客都行。嘿嘿，大爷来耍会嘛，哈～”吴中生开始耍起了酒疯，一点也不顾及自己身为读书人的体面和尊严了。
“行，那就去接客，给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忽悠朱厚照那个傻大个去～你敢不敢？”叶小北玩味的调笑着说道。
“当然啦，我橘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吴中生迷迷糊糊的回答道。
“不行你得发誓，这四马被你说成死马我可不干，不行你必须发誓。”叶小北不依不饶的说道。
“你还信不过我？行，那就这样。”吴中生举起右手指条发誓。
“我橘子，不对。我吴中生，向老天爷发誓，如果我不听从东家的命令，我就被雷劈死！”
叶小北嘿嘿一笑，计划成。
随即让店小二将他们所有人都搀扶着走回去，而自己静静地等待上朝的时间到来。
“滴滴滴～滴滴滴～”
“主人，现在是凌晨三点，预计上朝时间还有一小时三十分钟，请做好准备。”珍妮提醒道。
“我记得才睡十来分钟啊，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叶小北好奇的询问道。
“没有搞错，这是主人设定的闹钟。”珍妮提醒道。
“好，那就十分钟后再叫醒我。”叶小北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说道。
“已经设定完毕，是否开启强制叫醒功能？”珍妮询问道。
“好！”
随后鼾声响起，叶小北还是睡着了。
十分钟后，叶小北的手表上放出了十五伏特的电流，一下子就把叶小北给电醒了。
“嗷嗷嗷～珍妮你大爷的～嗷嗷嗷～”
惨叫声回荡在客栈的大堂中，仿佛是一只嗷嗷待哺的哈士奇，又好像是看见生人闯入的护家的中华田园犬一样狂吠着。
最后，叶小北想把自己的手表给摘了下来扔到一边，没有想到这手表自带的强制执行程序竟然锁住了表带，无法拆卸。
无奈之下，叶小北挨个儿将他们重新叫醒，洗了一把冷水，晃里晃荡的前往了皇城紫禁城外。
看着皇城外面一片安静，根本就没有人来，叶小北不仅怀疑起了自己，这里是不是紫禁城了。
“前面的，这上朝是奔这边走吗？”叶小北大声的对着面前的值班锦衣卫护卫询问道。
“这里是午门御道，上朝奔左、右掖门走。”
第二百六十章 早点铺的热闹
“掌柜的，我们应该从哪里进宫上朝啊？”王盖迷迷糊糊的询问道。
“他们说奔左右掖门走，应该是左右两边吧……”叶小北张着大嘴打着哈欠说道。
“掌柜的，是往左边去，还是往右边去？我怎么没瞧见左右两边有人呐？”王盖一脸懵逼的回答道。
叶小北站在原地往左右两边看了看，还真的是没有人。
“应该是……没到点呢吧？等到了时间自然就来人了。”
“走吧走吧，好饭不怕晚，咱们先去哪里开吃。”说着，叶小北左手拉着小桃花，右手拉着叶婵儿就奔东面走去了。
迷迷糊糊的走到了一个大门的外面，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朝的地方，倚着城门楼子就睡着了。
“掌柜的，前面好像是来人了，我已经看见有人打着灯笼了。咱们用不用站起来？省的被他们耻笑。”王盖小声的提醒着叶小北。
“行，那就过去瞧瞧吧！”说着，叶小北扶着城墙根，晃里晃荡的走了过去。
“各位三省六部的大臣们早上好啊！”说着，叶小北抱拳拱手，对着他们行起了礼。
“这位大人快快请起，我们只是卖干粮卖早饭的，实在担不起大人的大礼。”呼啦一下，所有的都跪在了叶小北的面前，磕头，谢罪。
叶小北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看了对方一眼，说到:“你们是卖早餐的，那么那些大臣们呢？”
“回这位大人的话，那些高官老爷们我们也不知道。可能是他们还没有起来吧，一会儿他们就回来我们这里吃东西了。大人要不也吃点烧饼喝点豆浆垫巴一点儿，要不然上朝这空着肚子也难挺的，我们就当孝敬大人了。”这位身穿粗布衣服的小商贩，对着叶小北笑盈盈的说道。
“你们这都有什么呀？让我瞧瞧。”叶小北走上前去，有人给打着灯笼观看着竹篮子里用小绵被盖着的食物。
“呵，你们这是真的是什么都有啊。有烧饼，嗯，煮鸡蛋，还有素火烧呢。哦，这一大桶应该是豆浆，还挺热乎的。呦呵还有焦圈儿呢，有咸菜没有？”叶小北一边看一边惊讶的说道。
“有的，有的。我们还有包子、馒头、馄饨、面皮儿、饺子。”这个小商贩笑嘻嘻的给叶小北打了一碗热豆浆，摸了两个鸡蛋，又给拿了一屉小笼包子。
“呵，你们这味儿还真赞呐！这个豆浆看来是纯豆浆，这豆味儿真足啊。”叶小北喝了一口豆浆称赞道。
“你们这个应该整点肉菜、炒肝卤煮什么的或者整点辣的汤菜。你们有没有豆汁儿给我整点儿，我还没有喝过纯豆汁呢？听说酸臭挺难闻的，喝进去挺舒服的。”叶小北吃着包子，热情的提着建议说道。
“又这回它，那豆浆如果要是酸臭的话，那还能喝了么？整点肉菜的话，我们实在是整不起呀！我们平时想开荤也只能吃一些肉铺剩的下水啊，边角料什么的。辣菜什么的，我们都可以可以考虑放点葱姜蒜什么的。”小商贩一脸淳朴的模样，笑着回答道。
看来你们是还是没有做出豆汁来啊。你相信我的话，这豆汁儿绝对是未来几百年的京城最好喝的东西。
而且我说那些炒肝儿啊，卤煮啊，你也就是上的肉铺整一些下水啊、边角料啊什么的，回来你就给它们放在一起炖。多放点香料，放点儿蒜啥的，压压那个味儿。
我跟你说那玩意儿吃一口那才上劲儿，你这玩意儿吃多了不腾时候不当饿啊，还是肉菜好。”叶小北一本正经的建议道。
“看来还是大人吃的多见的广。不过，这些下水那帮大人们能吃吗？吃多了嘴里不都是一股味儿吗，皇上不能把他们赶出来呀。”小商贩笑嘻嘻地提醒到。
“哎呀，没事儿，文官不吃有武将吃嘛。反正这玩意儿你有肉吃了，胃里就站时候没有吃一会儿就饿了。
你等着啊，我哪天有功夫时候我给你们指导指导看看做一些炒啊、卤煮啊、砂锅炖吊子、卤煮鲍鱼、垮炖龙虾、干炸黄花鱼啊、萝卜熬白菜呀！”叶小北也是笑嘻嘻的回复到，不过却是真心的想指点他们一番。
“那得了。小的在这先谢谢这位大人了。如果大人哪天真的有空来找我了，咱还舍得花钱，肯定豁出去给大人买条大鱼吃。”小商贩笑嘻嘻的说道。
叶小北这一头吃饱喝得了之后。又包了一瓣蒜，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不一会儿自然就有零零散散的大官们走了过来，他们来的目的也是直接先奔这些小商贩的地方先吃了起来，因为他们也怕饿。
叶小北随意的走了过去，打起了招呼:“各位大人们，早上好啊。”
所有人纷纷回头，上下打量着叶小北。不过所有人都感觉到很陌生，又出于礼貌不能胡乱的说什么。
几个人看见叶小北并没有穿规定的朝服，便嗤笑起来，全当叶小北是为了巴结他们呢。
唯独一位个子不高身穿朝服的官员回了一句:“早上好。”
叶小北也感觉到了周围人瞧不起自己的表情，嘴角上扬，询问道。
“敢问这位大人，这里是上朝的入口吗？”
那个人一呆，不自觉的放慢了咀嚼自己嘴里的包子。
“是啊？这位小哥，你是来迎接自家大人的？”他回答了一句。
“不，我们是来上朝受封的？今天第一次来到这里，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您能指教。”叶小北抱拳拱手行了一礼。
那个人想了想，好像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人来受封的。可是既然人家说了自己是第一次来，可能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你们是外邦进贡的？你们是听谁说的要来这里上朝？”
因为他看见了他们都穿着一身的兽皮做的衣服，还以为是哪里的外国前来进贡的。
“不不不，额……也的确是来进贡的。”叶小北说了一半，突然想起来这个说法也对，自己这帮人的确是来给皇帝进贡的。不过不是他，而是给土默特部落包·阿勒坦捎带的。
“哦，那你们等会吧，礼部的人还
没有来呢。”那个人善意的提醒道。
“多谢这位大人了。”叶小北尴尬的回答道。
“没事儿，你们既然能来上贡，那就证明你们还是心向大明的嘛。”
“敢问大人高姓大名，身居何位？”
“在下右都御史汪鋐。”那个人回答道。
叶小北听到他的职位都蒙了，在这里竟然碰到了历朝历代最难缠，仿佛疯狗一样的御史言官。叶小北吓得后退了两步，生怕对方拿自己开练。
没想到后退的时候碰到另一位官员，赶紧转身道歉。
“没事没事，好在你碰上的是我，这要是哪个六部尚书碰上了，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敢问大人高姓大名，身居何位……”叶小北赶紧抱拳拱手的询问道。
“在下都察院左都御史王延相，你也不用给我去送礼了，好好的在鸿胪寺待着吧。”
“嘿嘿，久仰久仰！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叶小北心说自己这是碰上什么霉运了，左右御史言官都让我给碰上了。
说着，从路南又跑过来一位，指着右都御史汪鋐就是一顿骂。
“你说你是不是闲的，非要向皇上建议全军列装弗朗机炮和弗朗机火铳，现在兵部那群大老粗天天来我们户部要钱。我跟你说，今天你要不把兵部的人赶走，我们户部集体上你们都察院门口堵着你去。”
叶小北一听，哦，原来是户部来人欺负右都御史来了，今天可有热闹看了。
“你想干什么？啊？别忘了你就是一个户部郎中而已，就是你们户部尚书李瓒来了都不敢对我们要挟。你没辙可以跟你们户部尚书一起请辞啊，反正那是你们户部和工部一起欠兵部的钱，与我何干？
退后，小心我在圣驾前参你一本。”汪鋐气宇轩昂的呵斥着对方，对方连脾气都不敢发。
身后走过来一个花白胡子的官员，回道。
“呦，这是哪位一品的内阁大臣对我们户部施压啊？”
刚才被汪鋐呵斥过的户部侍郎都哭了，赶紧说道:“尚书大人，刚才就是他要在皇上面前参我的。还让我跟皇上请辞，请尚书大人做主啊。”
哦吼，户部尚书李瓒来了，这下更热闹了。
“都察院右都御史汪鋐，呵哈～”李瓒轻蔑的一笑，继续说道。
“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御史也有这么大的能耐了？”
“在下身为右都御史，参人是我的本职工作，谢谢户部尚书的好意，在下今日便在皇上圣驾前参你一本。”说罢，汪鋐甩了甩袖子，便离开了这个早点摊。
直到都看不见汪鋐的灯笼光亮了，也没有看见都察院左都御史王延相说过一句话，只是在默默地吃着属于自己的早餐。
“你还没吃吧？快去吃点东西，上朝不能空腹去……”没等李瓒说完话呢，又一位大员走了过来说道。
“我就知道在这能碰上你，宗器，我们工部的银子呢？”
第二百六十一章 唱名
李瓒一回头，看见工部尚书章拯在不远处等着他回答。
“老章啊，你今天起来的早啊，哈哈～”李瓒尴尬的笑了笑，假模假样的询问道。
“你少来这套，我问你，我们工部的银子呢？是不是你请辞之后要带回家里享福去了，嗯？”章拯板着脸，严肃的质问道。
“没有没有，我们户部最近不是都在忙嘛？马上就要岁末了，我们得统计各布政司送来的各地钱粮不是嘛！你们就再等等吧……”李瓒满脸堆笑的陪着不是，慌称自己的部门腾不出来时间。
“九月初五的时候，都察院右都御史汪鋐就写信建议皇上大规模的列装佛郎机炮。皇上同意了，我们工部也准备好了，但是你们户部这银子都两个月不见影子。怎么得，你们户部在这块集体趴窝孵银子呢？”章拯语气平和的回怼道，丝毫看不出来比李瓒岁数还大。
“你看你说的，我们不是忙嘛……”
“少扯这些没有用的，一提银子你们就忙，不是收粮收税回不来，就是要集体请辞。我问问你，你们户部是不是想要造反呐？”章拯真的动了肝火，抓起了一个包子就扔到了李瓒的脸上。
“户部算你有一十二个人请辞，还有兵部尚书胡世宁，兵部郎中魏校都要请辞，你们在干嘛呢？还是看我们工部好欺负不是？”
“老章你别生气，要不先吃点包子垫一垫，这毕竟是一天的工作呢。”李瓒笑嘻嘻拿着刚才挨打的那个包子说道。
“呔！李宗器你小子别跑！”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声响了起来，吓了所有人一跳。
“我滴天，胡世宁带人来了，我得走了。”说着，李瓒噌一下就跑开了，丝毫看不出来他是一个老头。
“李宗器别跑，给老子站住！”胡世宁带领十二位家丁就冲了过去，丝毫没有大也官的气魄，看不出来他是一个正二品的兵部尚书。
“兵部不应该从右掖门进吗？怎么跑到左掖门这里来了？”一个小官员一边喝豆浆，一边询问道。
“你们听见吗？就是为了来找户部要钱来了，这年头，户部天天不是被催债就是去催债。”另一个小官员吃着馄饨回答道。
叶小北一行人都蒙了，心说:我滴天呐，这也太热闹了吧！
这真是历朝历代的哪里能看到这种情况。
不远处又有一位老人下轿，独自一个人步行走了过来。
“以道，永清喊的那么大声，究竟在干什么呢？”
章拯一回头，就看认出了这个比他年纪还要大的老头，赶紧作揖行礼回答。
“回毛公的话，永清他在追宗器要钱呢。九月份的时候，陛下他同意了都察院右都御史汪鋐的建议全军列装佛郎机炮的奏章，可是偏偏户部就是不给拨款，而且宗器还带着其他户部十一位官员向陛下请辞。
永清他也带着兵部的人向陛下请辞，而且每天都去户部门口堵着。唉，我工部也是天天被兵部为难呀，没有户部的拨款
，我们也仿制不了。”
“这简直就是胡闹，一个陛下和全体内阁都同意的章程，他一个户部尚书竟然带头为难其他各部，真是够了。”那位被叫作毛公的老头用手里的拐杖敲着地面，愤怒的说道。
“毛公息怒，息怒啊！”章拯赶紧过去搀扶毛公，生怕他被气的昏过去。
“罢了，罢了～”毛公忍着怒火说道。
“莫要让谢公知道，谢公都八十有二了。谢公在一日，我朝就多存一日啊。他们的事情，今日下了朝我自会前去索要，你们赶紧吃一点吧，一会该点卯了。”
毛公一只手拄着拐杖，独自一个人向左掖门走去。路过叶小北的面前，还停留了一下看了一眼叶小北，然后便走开了。
叶小北的脑子才快呢，反应过来这位被工部尚书章拯称作毛公的人，肯定就是内阁大学士之一。但是他只记得嘉靖皇帝给一位名叫毛伯温的将军写过一首诗，难道他就是？可是这年龄有点对不上啊？嘉靖皇帝会让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头挂帅出征？
叶小北快步走上前去，想是一位自家小辈儿去搀扶长辈儿出门一样，殷勤的搀扶着这位毛公。
“我不记得朝堂上有外邦当值的官员，你是？”毛公站住了脚步，疑惑的询问起了叶小北。
“我是来接受封赏的，看到毛公您行动不便，我来扶您进宫。”叶小北笑嘻嘻的回答道。
“我知道了，你是那位在大同和陛下结拜的并肩王吧。”毛公一眼就看穿了叶小北的身份。
叶小北也是一愣叫毛公的人都的人都这么厉害？上一个叫毛公（毛脸雷公嘴）的还在唐朝，啊不对，还没有写出来了呢吧？
“您真是慧眼如炬，有您在内阁为我哥管理大明朝，真是我大明之幸，天下之幸啊。”叶小北赶紧拍着马屁说道，目的自然就是为了拉拢这位毛公的好感度。
“你这个小化头，如此天花乱坠的好话，一定是想要给我一个好印象吧？”毛公一边走一边说道。
“虽然我大明朝好像还没有这个先例，不过你最好不要犯事，不然老夫第一个收拾你。”
叶小北听了心里一凉，但是依旧脸上笑嘻嘻的回答道:“哪能呢？只要用您这位大圣爷在，我这个小妖精有怎敢造次呢？”
“哈哈，你少拿蜜语来堵我的嘴，我可不是什么大圣，你去忽悠南京的那个王家小子还行。而且，我也不是那个为唐朝的玄奘法师护法的猴行者。”
说这，一行人就畅通无阻的走进了皇宫紫禁城。先到附近的值班房签到，然后带着叶小北一行人在金水桥外面等皇帝来。
“呼～这京城还是这么冷。这皇宫之中也不摆几个锅炉升点火什么的，这么多人都在这里等，到老了不都得冻成老寒腿关节炎呐？那还能走了吗？”叶小北一边跳着踢踏舞，一边哆哆嗦嗦的吐槽道。
“大闺女，冷不冷啊？要是冷的话把帽遮帽耳朵放下来。来，爸爸给你放下来。”叶小北关心的
把叶婵儿的熊皮帽子上面系的帽遮和帽耳朵放了下来，贴着脸蛋系在了下巴上。
直到所有的文武百官全都来了，也没有看见皇帝的影子，而且都能看见深蓝色的天空了。
直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太阳都快爬起来了，才有一队身穿“大汉将军”甲胄的锦衣卫力士前来“站岗”。
叶小北看了一眼手表，上面显示着凌晨六点半。默默地吐槽道:“这要是升旗手，估计都得拉出去毙咯。”
过一会儿一大队人从午门御道走了进来，浩浩荡荡的向金水桥走来。等着队伍都过了金水桥，又等了一会儿，才听见有人在金水桥边上唱名。被点到名字的答到，然后依次走过金水桥。
等到都点完了也没有叶小北他们一行人的名字，看来是白等了。
金水桥上的唱名的人也发现了叶小北他们一行人，便走过来询问道。
“你们是那个司属的官员？为何在这唱名簿子上没有你们的名字？”
“我们是来接受封赏的，昨夜抵达京城，以将贡品送进了豹房。”叶小北轻描淡写的告诉了对方。
唱名的人一愣，看向了一边的另一位唱名的人。最后，所有在金水桥唱名的人都凑到一起讨论。
“你们是从那个小国来的？为什么事先没有在我们鸿胪寺里报备？”有一人询问道。
“我们是替土默特部送贡品来着，我们本身就是大明人。”叶小北回答道。
问话说的人一愣，仔细想想又不敢确定。然后吩咐一人回鸿胪寺去找鸿胪寺卿前来，又派遣一人去午门外去询问。
去午门外询问的人首先回来了，回答说:“锦衣卫力士说，看见他们扶着毛公进来的，而且毛公还特意打了手势不让阻拦。”
又等了好久，回鸿胪寺的人也回来了，说道:“今日是寺卿马大人的轮休日，所以我只能把左少卿牛大人找来了。”
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他们看见了一个胖子跑了过来。
“恭迎牛大人！”所有唱班的人全部整齐划一的行礼。
“免了免了，是什么人没有报备过就走进来了？”鸿胪寺左少卿扒开所有唱班的人，凑过来观看起了叶小北他们一行人。
“哦，你们可带了通关文书、通关令牌和通行路引了？”牛左少卿询问道。
通关文书就是书面的证明，一般都是由大明签发的，相当于一本古代的护照。通关令牌是为了通关用的，也是大明签发的，文书令牌缺一不可。
而通行路引是为了在大明境内进行使用的，碰上当地的官兵查询的时候必须要出示，否则会被打回户籍原地，或者被拘留起来。
相当于早年间由村里、乡里、社区民警等人开通的介绍信，需要证明这个人不是逃跑的。
叶小北将自己的通关文书和通商令牌都递了过去，等待他们的反应。
牛左少卿摊开一看上面的文字和盖章，都愣住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封赏的前戏
“叶叶叶……王王……王爷……”
“行了行了，别叶王爷的叫了，搞得我好像是某个沙雕小说的男主角一样。”叶小北的伸手示意道。
“王爷，下官不知道是王爷前来，请王爷恕罪。”牛左少卿浑身颤抖，低着头回答道。
“请王爷恕罪！”话音未落，一群负责在金水桥唱名的序班都跪了下来，拱手行礼。
“行了行了，你们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生气，你赶紧起来吧！”叶小北赶紧说道，让他们起来。毕竟他们可是朝廷的官员，可不是我叶小北的官员。
“谢王爷！”
所有官员全部都站起来了，四下打打扫自己的朝服官袍。
“这下我们能上殿参与早朝了吧？”叶小北再次确认的询问道。
“不能！”牛左少卿说的非常的坚决，不能。
“为什么？”叶小北一脸茫然的询问道，毕竟大家可都是见过面了的。
“回王爷，每日朝会都有在前一天报备过的。若无边疆重事、各府紧急公文等其他大事要事，任何人不得出入每次的朝会，哪怕是午朝和晚朝，都不得擅自出入。”牛左少卿十分正式的回答叶小北的问题，态度认真而严谨。
“不是等会儿吧，我有事问你。”叶小北想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儿。
“请王爷示下。”
“你看啊，这入我可以理解，这出是什么情况？难道官员坏个肚子临时想上厕所都不行吗？”叶小北一脸挑出你错误的表情，询问道。
“不行，按照太祖皇帝的命令，任何人不是擅自出入朝会、大朝会、午朝、晚朝的关键重大朝会。”牛左少卿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不是，那人有三急不知道吗？这要当场方便出来，那可就热闹了。”叶小北一脸嫌弃的吐槽道。
“在朝会开始之前，是允许各部、各司、各寺等参加朝会的官员、在京“朝参官”、“京朝官”等官员去出恭的，但是朝会开始就不允许了，除非皇上特批，不然不许。”牛左少卿回答道。
“这……可不好说。”
“各处官员上朝前需要含上一块迦南木，有了迦南木就可以……额忍住。”牛左少卿回答道。
叶小北一听到“迦南木”心里就泛起了嘀咕，总感觉在哪里听说过这种木头和关于这种木头的功效。
“还是你们有办法。”叶小北只能如此的称赞了一句。
“行吧，给我们找个带暖炉的地方待着，毕竟这金水桥大广场这里，是真的冷啊。”
“王爷恕罪，跟随下官去午门锦衣卫值房吧，他们那里有炭火可以取暖。如果皇上召见王爷封赏的话，一定会派人来的。”牛左少卿一边带领着叶小北往回走，一边说着好话安慰着叶小北的情绪。
“走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又走回了午门，来到了锦衣卫值房，也就相当于是大明皇都紫禁城的门卫室或者保安室。
来到锦衣卫的值房，牛左少卿跟着当日值班的锦衣卫百户交代了
一遍，也给叶小北行了礼，派人去搬椅子请叶小北坐下。
忙完这一切，牛左少卿先行告退，然后带着自己的人去核对出席朝会人数和有违反礼仪的官员名单去了。
叶小北一直被这个名叫江小六的锦衣卫百户不停的敬茶，几乎快要把我自己的肺叶子给灌的飘起来了，这才找话询问道。
“江百户，今日参加早朝的官员如此之多，你们维持秩序辛苦了。”
江小六摸着脑袋尴尬的说道:“没有没有，主要维持秩序的是鸿胪寺的官员，与我们锦衣卫无关。”
叶小北也感觉到了自己说的话不对，尴尬的说道:“是啊是啊，若是没有你们在一旁看着，说不定会乱成什么样呢？毕竟人也太多了。”
叶小北又将这话茬提了起来，反复的说道。
“回王爷的话，这其实不是官员参加早朝人数最多的时候。一般每年的大朝会的时候，才是人数最多的时候。
而且在太祖皇帝、成祖皇帝直到宣宗皇帝时期，在京的所有官员，无论大小品级皆要参加早朝，参加朝会人数最多可达三千人。”江小六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叶小北一听，心说:知道的你们这是参加早朝呢？不知道还以为你们这是要组团去拆皇宫呢？
这种场面可真是像极了郭老师说的相声段子，人家五品以上的大员都在大殿里听皇帝讲话，没品级不入流的小官员小差役都得排到二里开外听讲。
现实像极了段子，段子又像极了现实。
尬聊了很久，最终朱厚照还是想起了还有自己的兄弟还在等着自己，赶紧派一个小太监前来传旨召见叶小北一行人。
小太监在鸿胪寺纠察朝堂礼仪的一位小官员的带领下，找到了在午门锦衣卫值房里取暖聊天的叶小北等人。
“咳咳，陛下有口谕，请叶小北等人上殿觐见～～”
当然，这是叶小北根据自己以前看过的电影电视剧，从而想象的场景。
小太监并没有按照叶小北的想象来，而是……
“咳，陛下有旨，而等还不上前跪地候旨。”
锦衣卫里没有几个人能看的上太监的，假装自己没听见，静静地看着他。
叶小北也不愿意理他，吐槽道:“就从里到外还不到一站地铁站的距离，还要宣旨，你脑子没病吧？赶紧说完话带我们就去就得了，扯啥淡呢？死冷寒天的速度快点得了。”
小太监被叶小北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劲儿的站在那里直捯气，憋了好半天才敢说话。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叶小北说道:“你……你……你敢？”
叶小北两步上前，用左手捏住小太监的右手食指向下一掰，右手轮起大巴掌就乎了过去。
“就你这个小太监还敢跟老子比比划划的，没有父母没有别的太监教你怎么做人吗？啊！回答我！”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所有人都愣住了，心说:打皇帝的狗你也敢？
没等小太监说出什么来呢，叶小北直接一脚踢飞了小太监，怒斥道。
“没有一个太监敢在我面前装逼的，还敢跟我在这假传圣旨狐假虎威，你以为你是“立皇帝”刘瑾呢？
he tui～你也配。”
叶小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裤子上的褶子，说道:“江百户，知不知道我哥开早朝的地方在哪？”
江小六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在奉天殿，过了金水桥和奉天门往里一走就是。”
“谢了兄弟，赶明个上我哪喝酒去！”
说着，叶小北就抱起来了叶婵儿，带着自己的人从锦衣卫值房内走了出去，十分潇洒。
上了金水桥，就能看见一大座仿佛是宫殿一样的奉天门。
过了大气的奉天门，叶小北他们看见了一座更加豪华大气磅礴的奉天殿。
奉天殿殿前的座都是汉白玉的，中间御道刻着龙，在两边的台阶上和各处栏杆里，都站着一位身穿“大汉将军”甲胄的锦衣卫总旗，手持着各种兵器保卫的皇帝的威严。
叶小北一行人仿佛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东瞅瞅西望望，还时不时的发出惊叹的声音。
叶小北对此是嗤之以鼻的，心想:你们要是看见了未来的高楼大厦、飞机游轮你们不还得飞起来啊？
上了殿座高台，来到了奉天殿以外，这才算是真正的走到了早朝场所。
两边的锦衣卫自然就给打开了奉天殿的大门，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去，来到了早朝内部。
叶小北左右一瞟，发现跟古代没什么两样，来到正中下跪。
“臣弟不辱使命，从山西集宁城一路向北，横跨三大部落、数小部落，一路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冒着茫茫的大雪终于为陛下找到了昔日大唐的边境——北海。现在改名为瑶台湖，立碑刻字为证。
又一路向西南方向，断了残余瓦剌的粮草队，使得瓦剌与嚓尔嚓部落冲突失败。
又杀了吐鲁番王，带着土默特俺答汗的贡品，特此回京复命。”
叶小北先是把自己的做过的英勇事迹都说了出来，免得到时候有人发难。
朱厚照很高兴啊，拍着巴掌说道:“好，不愧是朕的贤弟，有你在，我大明就能夺回失地拓土开疆，恢复昔日大唐的辉煌。”
皇帝都拍巴掌了，自然就有官员跟着拍，一个带动一片，最后奉天殿内掌声雷动。可惜没有喝彩声，哪怕是喊个善字也是好的。
叶小北怀念起了在春秋战国时代的时候，只要在朝堂说的对说的好，就会有人喝彩的。
掌声结束，所有人就安静了下来，等待皇帝接下来要说的话。叶小北他们也在等着盼着朱厚照的封赏。
“鉴于此，啊，朕赏赐护送贡品的赤斤蒙古卫诸位，每人绸缎十匹，盘缠十金，返回肃州卫待用。”
“赏赐护卫头领王盖，生丝十五匹、绸缎十五匹，赏银二百两，官至校尉。”
“至于皇弟嘛～朕想封……”
突然一个大臣手持牙笏，咳了一声强先说道。
“陛下，臣要状告叶小北的十条大罪！”
第二百六十三章 殿前辩论
从队伍中间走出来一位身穿红色公服，上绣着二寸不带枝叶的小花，腰系金荔枝腰带的官员。
叶小北大概看了一眼官员列队站位，点了点头，暗道:这是一个正三品或者正四品左右的官员。既然没有大员上前，看来敌方在观望中。
朱厚照自然知道了叶小北杀了人，但是偏偏自己正在讲话就有出来打断，就让自己很不爽。暗骂道:看来是老虎不发威拿我当hello kitty呢？
“爱卿有事有疑问可以在朕封赏过后再行提问，如何？何必急于在此时呢？”朱厚照面带微笑的对着下面找事的官员善意的提醒道。
可是俗话说得好，不怕不带脑，就怕不开眼。朱厚照已经将话说的如此直白了，可是对方依旧不开眼。
“臣身为刑部左侍郎，发现有人身犯重罪隐瞒不报，欺君罔上，臣必直言进谏。”下面这个正三品的刑部左侍郎铿锵有力的说道。
这不叫直言进谏，这叫不开眼呐！叶小北摇了摇头，在心底叹息道。
“臣状告叶小北身犯十行大罪。
其一，欺君罔上。
其二，目无法纪。
其三，私通外邦。
其四，夸大其词。
其五，异服剃发。
其六，残害百姓。
其七，暗杀官员。
其八，拐骗幼女。
其九，动用私刑。
其十，成立私军。
上述十行大罪句句属实，臣有奏本呈上。”这位刑部左侍郎看来是真飘了。
朱厚照一脸无语，示意身旁的老太监去把刑部左侍郎的奏本拿过来。
奏本拿回来，朱厚照连看都没有看，直接就扔在了一边摆放奏本的堆里。
“请陛下御览。”刑部左侍郎继续让朱厚照观看。
“既然你说状告叶小北，那你说吧，让大家都听听。”朱厚照慵懒的歪着头示意道。
刑部左侍郎朗声的说道:“第一条叶小北欺君罔上，有意与陛下结拜，并且欺骗陛下前往唐时北海，实则与草原诸部鞑靼人勾结。
第二条，叶小北目无法纪，私自出关携带国之利器走私贩卖。
第三条，叶小北私通外邦，与草原上的鞑靼人勾结，与吐鲁番、土默特相互私下许下好处，用残次品给我大明上贡。
第四条，叶小北夸大其词，并没有横跨草原前往唐时之北海，也没有杀掉吐鲁番王收复失地。
第五条，叶小北易服剃发，身穿鞑靼人的兽皮，不束发修冠，便是与外邦私通的证据。
第六条，叶小北残害百姓。在陕西行都司嘉裕关一处青楼内，残害屠杀无辜百姓高达五十六人。在山东东昌府羊津县残害屠杀无辜百姓高达四百六十六人，贱淫无辜良家少女高达三十六人。
第七条，叶小北暗杀官员。暗杀嘉峪关第二营第三队第六哨哨长马抽、镇守将军马斌、指挥使高夜雨、山东东昌府羊津县知县蔡毕等官员。
第八条，叶小北拐骗幼女。现在在叶小北身边的小女孩就是拐骗来的，并没有入户。
第九条，叶小
北动用私刑。在陕西终南山脚下暗杀一名和尚，关押数名劳工。
第十条，叶小北成立私军，招募二十名劳工手持兵刃盾牌铠甲长枪，有意成立私军。其行可耻，其心可诛！
愿陛下亲贤臣，远小人，诛杀叶小北及亲朋属党上下九族。”
哇哦！
这最后这一句吓了叶小北一跳，也吓了众人一跳。
有这种结果叶小北意料到了，朱厚照也意料到了。如果没有任何关系，任何能力的人被这一堆罪名给罗列下，分分钟下地狱。
“你还有什么说的吗？”朱厚照询问道。
“臣有陕西清吏司郎中张文、山东清吏司郎中王远为臣作证！”刑部左侍郎又说出来两个说道。
“传山东、陕西清吏司郎中上殿觐见。”朱厚照点了点头吩咐道。
过了一会，山东、陕西清吏司两位郎中都走了进来，站在刑部左侍郎身后回道。
“臣，山东（陕西）清吏司郎中，张文（王远）觐见。”
朱厚照看了一会，询问道:“尔等敢为刑部左侍郎说的话作证吗？”
“臣敢！”
“臣也敢！”
“还有什么补充的吗？”朱厚照又问道。
“臣有山东羊津县仵作的证明文书。”张文拿出了一沓子纸张递了上去。
“臣也有来自陕西嘉峪关、陕西行都司、陕西西安府的证明文书。”王远也拿出了比张文还要多的纸张。
老太监去把两个人的证明文书都拿给了朱厚照，朱厚照继续不看扔到一边。
“还有人吗？”朱厚照继续询问道。
“臣，右佥都御史张风弹劾叶小北。”
“臣，右副都御史刘杨弹劾叶小北。”
“臣，左佥都御史杨立弹劾叶小北。”
“臣，左副都御史李德弹劾叶小北。”
一连站起来十六个御史都要弹劾叶小北，看了一会，刑部尚书终于站了出来说道。
“臣刑部尚书张广泰，弹劾叶小北。”
这一下，所有鬼全都出来了，可以收尾了。叶小北点点头，提示朱厚照。
“诸位大臣都已经说完了是吧，也该我说了是吧？”
“这位刑部左侍郎，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叶小北不知道对方的名字，率先发问道。
“哼，在下刘志文，字疏。”刑部左侍郎一副瞧不起叶小北的样子，冷冷地回答道。
字疏，这个字不是来坑我的吧。古代一般都是姓加字的称呼表示亲近，而说全名的话就相当于是要找茬骂人了。叶小北暗自吐槽道。
叶小北灵机一动的说道:“刘侍郎刚刚所言十条，具是无凭无据的空话、假话，只不过是在凭空污我的清白罢了。”
“已经有仵作的证明文书都呈上御驾前了，你还敢在这里狡辩？”刘志文厉声质问道。
“证明文书是可以造假的，你又不在现场你怎么知道事情的原委？”叶小北走到刘志文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去背对他说道。
“刘侍郎，可不要因为某人的金银贿赂和胁
迫而走上邪路、歪路啊！”
刘志文脸上变颜变色，开口反问:“你也无凭无据，凭什么污我的清白？”
可以啊，都会现学现卖了哈。
“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一下而已，而且既然你都质问我了，还不许我质问你？”叶小北贱贱的笑着说道。
“你这十条罪状一样都没有根据，而且都是假的。
第一条的欺君罔上。当初我和陛下在前往山西大同府运粮船上，被一群自称是弥勒教的逆贼给绑架了。多亏了我们两个人的通力协作才挣脱束缚，反围剿了逆贼。当时情形之下有感颇多，陛下并没有说出他的身份，也是在这个时候我们才结拜的。至于封王，当时也以为他说的假话罢了。
而且，案发时间到此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了，你们刑部抓到弥勒教的逆贼了吗？”
叶小北回怼的铿锵有力，这一条就掐住了对方的经脉。
“这……”刘志文懵了，他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发杀出现，冷不定的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恐怕是根本就没有调查过吧！还是某人在信仰弥勒教呢？”
杀人诛心。
“你怎么这样凭空污我的清白？”刘志文的气势略微不足，但还是说了。
“我有没有说你就是，你急什么？捡什么的都有，还有你这捡骂的？还是我说对了？”叶小北微笑着面对的刘志文，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你你，如此粗鄙村夫说的粗鄙之语，在下不屑置辩。”刘志文才勉强的说道。
“你高尚了？我怎么没看见你高尚在哪里呢？还是你心虚了？”叶小北进一步的追问道，又怕真的惹的与对方没完没了的抬杠，掉转方向说道:“第二条目无法纪，说我走私国之利器。你可知道这通关文书是谁签发的吗？又是在哪里签发的吗？”
叶小北说着，便掏出了自己怀里的通关文书递给他看。
刘志文看了几眼说道:“这是假的。”
“你好好看看这上面的签字和盖章，而且没有大同府的给的通商令牌，我又怎么可能出的去长城的关卡？”
说罢，又掏出来了通商令牌递了过去。
双凭证在手，刘志文终于说不出来话了。
“第三条私通外邦，以次充好。那更加是无稽之谈，倘若我们的运送的贡品不是在嘉峪关被你所谓的哨长给洗劫了的话，我们早就应该到京城了。而且还有很多贡品被第六哨全体官兵给分赃藏匿了，以至于损失无计其数的贡品。”
“第四条夸大其词，说我没有到过瑶台湖，那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叶小北打开了手表的投影功能对准了东面墙壁上，一张张硕大的照片出现在了墙壁上，震惊了所有人。
有官员惊呼道:“这是仙术？”
有的官员更能编:“这难道是移形幻景？”
还是有人想起来了被限制朝廷的圣人之力:“不对不对，那是圣人之力，你竟然还拥有圣人之力！”
叶小北表示你们真的很能扯。
“第五剃发易服，你在现在脱光你的外套出去跑一圈试试？不穿厚点能冻死你。”
第二百六十四章 殿内对质
大明朝时期京师冬季的户外温度，可不是未来京师冬季的户外温度，可以相提并论的。
未来的京师冬天，大家都可以穿一件长袖配一件普通的外套就可以出门溜达。无论是每一处建筑里都有的供暖设施，还是大城市下产生的热岛效应，或者抱着电暖宝宝、暖贴出门，实际上都不算是太冷。
但是大明朝时期的京师冬季，可没有什么集中供暖、热岛效应和什么电暖宝宝，最多搞一个汤婆子，还不敢弄的太热。因为汤婆子注入太多热水变得太热会烫手，毕竟是铜铁等金属制作出来的。
对比下来，大明朝时期的京师仿佛跟未来的农村一样，或者还不如未来的农村暖和。
文武百官们集体沉默了，毕竟他们在这奉天殿待着上朝是真的冷啊。奉天殿内的温度跟室外的温度没差，就是顶多风吹不着雪下不着，大家靠的近一点有点热乎气罢了。
在这没有中央空调、没有暖气片、没有完全密封的奉天殿里，百官们唯一御寒的就剩下朝服里面穿的小夹袄了。
而且还不能穿的太厚，太厚的影响美观，所以只能弄得很薄。太薄还没有什么作用，所以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谁家里有钱了。
有钱的弄个狐嗉皮、海龙皮的夹袄御寒，一般的弄点其他动物皮毛也可以御寒，没钱的弄点棉花的夹袄勉强也可以御寒。
关键是他们之前还一致上书，请求皇帝陛下将各殿内的暖炉等一切花费减半，甚至是裁掉。向先帝弘治爷学习勤俭节约、勤劳朴实、广听言路、不急不躁的优良传统精神。
那朱厚照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多贼啊。当即下令砍掉了皇宫中六成的花费，停掉了前三殿和后宫六大殿的暖炉供应，所有衙门均改用一个火盆取暖，杜绝浪费。
命令下达以后，获得了全体官员的一致好评。所有人都在冷冷的衙门和宫殿里为英明神武的朱厚照皇帝陛下欢呼，他们觉得朱厚照这种知错就改的习惯，颇有先帝之风。
不过他们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朱厚照虽然脾气好不经常发火，也知错就改，别人说什么好的建议他都能听的进去。
但是，朱厚照的一向的风格就是，知错就改，改完再犯。典型就是一副“我错了，下次还敢”的表情包模样。
而且朱厚照还爱耍小聪明，一般的时候你想坑他，基本上你就在坑里了。就看朱厚照有没有心情跟你玩，一但是被盯上了，吃亏的就是想要坑朱厚照的人了。
所以，他们的这种提议对于朱厚照来说，并没有什么卵用。
朱厚照每天依旧躲在豹房里，该吃吃，该喝喝。豹房这面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和损失，据说每天伺候朱厚照的太监宫女们都胖了不少，就连为了测量体重的大秤都被弄碎不少了。
当然，这些小闹剧都是后来叶小北从朱厚照口中得知的。
所以朱厚照坐在奉天殿的龙椅上，看着自己面前一众冻得哆哆嗦嗦的文武百官，他就开心的不得了。虽然自己穿的也不多，但是朱厚照比他们年轻啊，而且每天还在练习拳脚，所以并不会那么冷。
站在奉天殿的文武百官们平均都五六十岁的人啦，七十岁以上的还有一些呢。
都说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旺。可是这群老头们可受不了，每天上朝都跟去过刑一样难受。再有几个关节炎、风湿病、老寒腿，上了岁数还有骨质疏松，得，每年都得退休几个老头。
叶小北也觉得冷，所以他开始了边说边走模式。活动起来，就比老老实实在原地一动不动要强的多。
看了看他们都不说话了，叶小北继续说道。
“第六条残害百姓，更是无稽之谈。”
“嘉峪关内的青楼本身设立的就不当，更何况他们是受到了马氏兄弟及其家族人的关照。
而且他们青楼里陪客的女子都是被他们绑架来的，经过了惨烈的殴打、虐待、断食等等数不尽的方式方法，强迫她们做得娼妓。”
叶小北走到了刑部尚书张广泰的面前停了下来，然后盯着刑部尚书张广泰的眼睛，歪着头轻声的询问道。
“相必各位刑部大臣们都应该知道大明律里，对于拐卖、绑架、胁迫良家妇女做娼妓应该判一个什么罪吧？”
叶小北又看了看其他低着头的刑部衙门的官员，继续询问道。
“是不是都知道？不用我现拿大明律跟你们对质吧？有没有不知道的？举手我看看。”
“回答我！都尼玛的哑巴了？啊！？”
突然发出的一声怒吼，吓得所有人浑身一紧，一些心虚的官员额头上，当场就见了汗水珠了。
一个御史走出来指责道:“叶小北别忘记了你的身份，你现在是有罪之人，奉天殿内岂能容你在此放肆？”
叶小北听罢微微一笑，背着双手走了过去，斜抬着头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小北这一笑吓得这位出言警告的御史一跳，问言一愣，然后白了一眼叶小北，回答道:“在下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张光义。”
“哦，这么说刑部尚书张广泰是你家亲戚？”叶小北笑着询问道。
“这从何说起？我们只是同姓不同家罢了。”张光义赶紧解释道，毕竟这帽子接不得。
“嗨，那你的父母双亲可健在否？”叶小北继续盯着张光义，询问道。好像是在聊家常，但是又有些不对劲儿。
“这是什么话？当然健在了……”
回答完这句话，张光义也觉得这话问的哪里有点不对劲儿。左想右想，这才想起来问题所在。
“你休想用我父母的性命来威胁我！”
听他说完，叶小北就乐了。摇着头说道:“我还没有那么的无趣。”
“我就想告诉你一句话，你爸爸不在家。”
张光义愣了一下，看着叶小北询问道:“你这话何意？”
“放你ma的屁！”
第二百六十五章 殿内对质2
叶小北说完后这句话之后，全场轰动。
朱厚照坐在龙椅上听到了叶小北的话，先是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之后抚掌大笑。
叶婵儿也站在一旁，高兴的蹦了起来，为叶小北欢呼。
小桃花虽然也想为叶小北欢呼，却还是忍住了。她始终记得，这里是皇帝的皇宫，国家的首都，文武百官议论国家大事的地方，不能容一下一个平头百姓在这里胡闹。
小桃花温柔的抚摸着叶婵儿的头发，低声道:“婵儿乖，这里不是玩闹的地方，这些人随时都可以杀掉我们的。”
叶婵儿歪着头，看着小桃花说道:“可是他们都是我伯伯的手下呀，只要我伯伯不杀我们，就没有人可以杀掉我们的。”
看着古灵精怪的叶婵儿，小桃花失望的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你要明白，有些事情，是这些叔叔伯伯，爸爸妈妈所管辖不了，或者是掌握不了的。
要想平安的活下去，那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叔伯父母总有离开你的那一天，所以你要学各种各样的知识，锻炼好自己，才能勇敢的走下去。
你现在的力量太小，你父亲的能力有限，所以你要先学会隐蔽自己，这样才能保护好现在的你自己。”
“嗯……”叶婵儿低着头沉吟了一下，然后带着微笑说道:“我知道啦，我是不会给爸爸添麻烦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面叶婵儿和小桃花之前的“母子情”我们先不去管，先看看叶小北的这面。
虽然大家都跟高兴，可是身旁边的文官们不乐意了。虽然有一些人都在捂着嘴巴偷笑，还是有一些人站出来指责叶小北说的话粗俗。
叶小北耸耸肩，表示一切都无所畏惧。表示只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接着是山东东昌府羊津县的事情。”
“羊津县县太爷蔡毕，涉嫌多次mai官卖官、偷税漏税、贪污受贿、肆自增加各种税务、谎报灾情、恶意克扣居民安置费
用，反要向居民要钱。肆自建设越级别规格府衙、建设奢华的住宅、超额娶妻生子、肆毁官银修造私造市银、绑架、拐骗、胁迫、关押、勒索、贱淫无辜良家少女三十六人。纵容其亲属迫害县里百姓，与锦衣卫总旗刘茄东来往私通。
余下罪状，不胜罗列。”
“还请诸位大臣，开始审判他们的罪状！”
叶小北说完之后，余音绕梁，久久不能消散。
所有文武百官，集体沉默。因为这里涉及到的人和官员非常之多，非常之广泛。虽然时间跨度很大，取证很难，但是谁也不敢胡乱说话。只要有一句话说错了，那么所有的事情就都会蜂拥而至，贴上来，甩都甩不掉。所以闭嘴不谈，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奉天殿彻底陷入了安静中，就连呼吸声心跳声都可以听见。所有值班的太监、宫女和锦衣卫大汉将军们，都觉得这是自从皇帝登基上殿就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静的出奇，安静的可怕。
“列位爱卿，现在到了考验大家基本工作的能力的时候了。所以，列位用不用让人去朕的御书房里请大明律的校验本或者去刑部和大理寺请你们用的校验本呢？”
朱厚照右手撑着下巴，左手扶着左腿看着面前集体装死的文武百官。
“何公公！”朱厚照轻声的叫着身旁的大太监。
“奴婢在！”何公公赶紧走上前，鞠躬听令。
“带几个人去朕的御书房取大明律的校验本，去刑部大堂和大理寺去取他们用的大明律的校验本。”朱厚照清楚的吩咐道。
“奴婢领命！”说着，何公公便后退几步，走了下去。
朱厚照突然想起来，又喊道:“记得把供奉在天坛祖庙的大明律原本也给请下来！”
“奴婢领命！”下面回过来一个何公公的声音。
站在殿中的所有大臣都紧张了起来，一个个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看样子，皇帝要杀人止愤了。
这时，文臣班子里站出来一位瘦
高的大臣，手捧着笏板对着朱厚照鞠躬行礼，接着后退半步，站在队伍最前端，说道。
“陛下，此时距离取来大明律还有很长的时间，不如可以让叶小北继续自辩清白。”
朱厚照点点头，表示你很聪明。
“对对对，你说的对！”
转过头来对着叶小北说道:“皇弟，还请你继续自辩清白。”
叶小北也不继续矫情了，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继续说道:“至于第七条的暗杀官员，此事应该和上一条合并，我不再继续陈诉了。”
“第八条拐骗幼女，说我没有入户。可是我们一路都在星夜兼程从嘉峪关往回赶，所以没有时间。如果哪位大臣在抓着此时不放，我想就是在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
叶小北转头看向他们，淡淡一笑，令人不寒而栗。他们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小孩子，竟然会令他们活了这么长时间的大人产生害怕感，真是不可思议。
“第九条，动用私刑。”
“我那天生病，我的护卫肆自带领我和我的亲人前去终南山祈福。碰上了一个骗子装扮的和尚，要将我和我的亲人烧死。多亏了龙门派的各位道士，才将我等解救出来。”
“按照大明律法规定，一个百姓要杀皇亲国戚是什么罪过，我想，不用我提醒诸位吧？所以，我为了自保杀掉对方，不过分吧？”
大臣们集体装死，叶小北只能继续说道。
“第十，成立私军。我想问一下，就二十名护卫也叫私军吗？”
“如果说我这种出于自保所请来的二十名护卫也算是私军，那么我想每一位大臣都跑不了吧？
你们辛辛苦苦的贪污受贿了大半辈子，我想你们家里的家丁应该会比我这二十个人还多吧？那样是不是都需要杀头啊？”
叶小北歪头一笑，露出了邪恶的笑容，不过，转瞬即逝。
“出于自保自然不算，可是手持兵刃，这可是违法犯罪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 殿内对质3
刚才出列的文官回答道。
叶小北扭头来，走到他面前，站定说道:“那么我想请问一下，在场的列位，谁可以不持兵刃护具，只靠二十五人就能平安无事的横穿多年不通商的草原上鞑靼诸部落呢？”
又看了一圈所有文武百官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我想，没人做的到吧？”
“既然没人做的到，为什么要来要求我呢？”
就在叶小北洋洋得意的时候，那位文官又开口说道。
“律法在前，违法在后。既成事实，阁下又何必浪费口舌呢？”
听完之后，所有官员露出了兴奋的目光，集体盯着他们两个人，观看他们的辩论。
叶小北也觉得有点意思，既然对面开始上线，那么我也该上线了。
“我想问一下，我大明究竟是以仁治理天下，还是以法治理天下？”
这……
一众官员纷纷思考了起来，应该如何回答应对叶小北的这个问题。
以仁治理天下，这是儒家的思想，也是他们这些读书人虽然不敢苟同，但是不能不承认的思想口号。
一些脑子比较清晰的官员回想起来，朱元璋曾经说过:“元以宽仁失天下。”
以法治理天下，这是法家的思想。虽然有的时候执行的都是法家思想，但是朱元璋的全法时代是真的砍人呐。
这，左右……里外……都无法直面回答的了啊！这是个坑啊……。
想到这里的官员们纷纷紧张了起来，他们已经能做到上朝开会的资格上，就没有一个人是百分百干净的。既然想继续做下去，光靠朝廷每月的月俸禄，是根本不够活的。要想继续享受这些个“福利”、“恩惠”、“孝敬”，谁又想轻易的放弃啊。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所以，大家都在期待这位官员不要犯傻，千万要说“以仁治理天下”啊！
这位文官自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里的坑，暗道“好险！”
“我大明朝，
自然是以仁义治理天下了！”
这话一出，所有官员都松了一口气，悬一悬就能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看见他们都松了一口气，叶小北淡然一笑，嘴角轻轻上扬一点，说道。
“既然是以仁义治理天下，那就证明咱们不是律法的傀儡，而是通情达理懂人情味的。判案时会酌情考虑一下普通老百姓的想法，将自己代入普通老百姓的目光去看待这件事情。”
叶小北顿了顿，然后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想请问一下。普通百姓手无寸铁的想要前往北境草原地区通商，传播我大明的优良传统美德，互帮互助，从邪恶的造反大明的鞑靼军事集团的手中拯救出那些贫困潦倒、破衣烂衫心想大明的穷苦牧民。
如果不够买，制造，准备一些防护用具，那么，没有自保能力的他能成功的活下来吗？”
叶小北看似说了一堆的废话，但是当他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刚才说的所有东西都能利用起来了。
你自己不说以仁义治理天下吗？你不是孔夫子的门徒吗？你们都是上马领兵，下马安民，文武双全。喜欢把开导教化愚蒙的话挂在嘴边上，现在你们应该开始了吧？
坑准备好了，跳吧！
叶小北这次全程一句脏话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大道理老故事，就是跟普通聊天一样，给你挖好坑，就等你进去。
这位文官的脑子在飞快的运转，参考所有学习看到过的东西想要反驳叶小北。可是他发现了，并不行。
当你的对手战领了道德至高点的时候，你想要打败他，必然需要拆穿他的话语之间的漏洞、揭露他的话语中的错误、诬蔑他的一切，将他踢下去，把道德至高点给抢夺过来。这样，你才能成功。
说简单，道理谁都懂，可是真办起来，还真有点麻烦。
文官想要把叶小北推入深渊，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可太简单了。然而这位文官并不想掺和太多，而且就目前看来，皇帝是想要力保叶小北的，只要这事一过，不是封亲王也得是
封郡王。
文官的本来打算就是出来露个脸，在这些位阁老们、尚书们还有皇帝的面前混个脸熟，以后可能就有机会提拔自己呢。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是金。只要我闭嘴不住，你能奈我何？
“看来大家是认同我的观点了，相必诸位大臣自幼寒窗苦读数十年，拜入孔圣人的门下，学习圣人留下来的道理，都是为了传播圣学的大好先生。为天子，为圣人，为圣学，为百姓，你们都辛苦了。
大家都已经赞同了我的说法，既然如此，我又何罪之有呢？”
坑啊，先把你们都捧的高高的，吹嘘你们的精神。所以后面挖坑，就算你不高兴也得说声“谢谢啊！”。
你们是孔子的弟子不？是儒生不？是不是为了教化愚蒙的百姓？是，那就来吧。
一般人都接不了啊，这是手拿着孔子的牌位来打你嘴巴子，你还不能把他咋滴。不然，牌位翻了，你也好不了。
刑部尚书张广泰撇个大嘴说道。
“一码归一码，此事暂且不论，我们来论一论……”
“你们刑部的渎职之罪。那是得好好谈论一下，应该砍多少人头，去棺材铺定制多少口棺材。”
叶小北抽冷子就插了一句，打乱了他的计划。因为在他一开口的时候，叶小北就知道事情不对。脑袋先想好一半，看准时机就怼进去，让他无话可说。
叶小北冷冷的一笑，暗道:你因为上课接下茬，听相声抖包袱是那么容易的事呢？没有点实力，能把那些个老师和相声演员给噎的嗝喽嗝喽的嘛？
叶小北现在就抓住这一点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为什么办不案呢？这不是渎职这是啥？你当跟你在这玩幼儿园小朋友才会玩的老鹰捉小鸡吗？
张广泰无话可说，更何况皇帝的脾气他也知道，认准了一个事，想改都改不了。他怕继续跟叶小北辩论下去惹得皇帝生气，直接把自己推出去杀了，那就玩大了。
此事，非得请那位阁老来才能解决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谢公爱唠嗑
没等他把话组织好，何公公带领二十名太监将四本大明律都拿了过来，站在所有人的面前，说道。
“奴婢已经将四本大明律均取回，请陛下御览。”
朱厚照眼睛一扫，颇感无趣的吐槽道:“你带着怎么多人干嘛？留下四个小太监端着大明律就行，其余的太监都撤下去吧。”
何公公点头称是，留下四个贴心的小太监，其余太监都让撤下去了。
“相必你们都已经讨论完了，现在你们开始断案吧。”朱厚照单手托着下巴，慵懒的吩咐道。
“额，陛下，当堂断案，自古未有。此事应当从长计议。”刑部尚书张广泰，抱拳拱手行礼的对皇帝劝道。他使了一个拖字诀，目地十分明显。
叶小北当然不能让了，赶紧回怼道:“各种资料聚齐，人证物证都在。此时不审，难道你想明年再审吗？”
“额，审案之事比较繁琐，需要调用大量的官员进行查证。此时正值岁末时分，还是等待衙门将所有事情统计完毕，明年开春时节在审为好。”张广泰丝毫不乱，向皇帝暗示审案麻烦。以皇帝的脾气，自然会放弃继续在大殿审案的。
“开春又值农忙时分，夏季又是早田成熟时季。秋天又是北方收粮之时，冬天又进入了岁末。”叶小北走到张广泰的面前说道。
“那么请问一下，是不是一年四季都没有时间来审理此案呐？如此明白的案件要一拖再拖，那要你们刑部有何用？”
叶小北这一嗓子吓醒了一些正在犯困装傻充愣的官员，惊得殿外屋角休息的大鸟一阵乱飞。
“古人云，今日事今日毕。还请刑部尚书请开始你的判案。”
张广泰都恨死叶小北了。
在早朝奉天殿内审案，那还怎么做手脚？自己都收了礼了，只要年一过，人家就能调回朝堂了，还扯这些。
“这个……。”
张广泰额头上见汗了。
“此事还需要请一个人前来断案，不然我怕有些人不认同。”
刚才陷入沉思的文官
眼睛一亮，难道是要请出他老人家了吗？
叶小北脾气暴躁，当场回怼:“如果连断案这种小事都断不明白，那我看你这刑部尚书可以下去给先帝添乱去了。”
张广泰不拾茬，继续装作没有听见。
“请何人前来才能断案？”朱厚照明明知道故作不知，询问道。
“当然是内阁首辅、终极华盖殿大学士、太师谢公啦！”张广泰面代笑容的回答道。
谢公？谢公是谁？
叶小北在脑子里飞速的搜寻这位可以活到1530年的谢公，究竟是谁？
一下子就想起来弘治皇帝给正德皇帝留下的三位内阁辅政大臣，刘健、李东阳和谢迁。
人言道:“刘公断，李公谋，谢公由侃侃。”
意思就是说，刘健善断，对于事情有准确的判断能力。李东阳善于谋划，做事考虑再三，严谨细致。而谢迁口才比较好，文采过人，而且还爱聊天。
不过那都是跟弘治皇帝当太子时的三位大佬，现在活着不得个八十多岁了，那老头还能明白事吗？
朱厚照却道:“谢公已经有八十岁的高龄了，行动不便，平时就住在皇宫内，朕一般都不去劳烦于谢公。若为这等小事去讨饶于他，朕于心不忍呐。”
卧槽！
叶小北一听都震惊住了，你把一老头都请进自己家里了？你是在这里认干爹呢？大哥你就不怕别人议论什么？哦，好像太后已经死了，剩下的后宫佳丽没有一个看的上的。好像也没啥怕了。
叶小北默默地吐槽道。
张广泰情绪激动的说道:“陛下，此事涉及皇室的脸面问题，一般官员不好插手，只能请出谢公才能公断，才能服众啊。”
切！
我看你是想来添乱的。老头平时跟吉祥物一个性质，估计说话都不利索，你就是来拖延时间的。
“好吧好吧，那诸位爱卿可有疑议？”朱厚照看着面前的文武百官，诡异的笑了笑。
“臣，没有疑议！”所有文武百官异口同声的
回答道。
“何公公，去请谢公前来。另外带领八个锦衣卫力士抬着软轿过去，那样速度快。”
“奴婢领命！”说完，何公公便再一次退出了奉天殿内。
殿内再次陷入了安静，这一次便没有人继续起头说话了。大家都知道，这个时候谁在乱说话，容易被挂在西单牌楼上。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谢迁被八抬大轿送到了奉天殿外。左右两个书童模样的人搀扶着谢迁，从殿外走进了殿内。
“老臣谢迁，参见陛下！”谢迁哆哆嗦嗦的就要行礼，吓得朱厚照没从龙椅上直接跳下去。
“老太师，不用您行礼，还请您坐。”
“来人，去搬一把椅子过来，让太师坐下。”
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费劲巴力的从殿后搬来一把黄花梨的标准太师椅，送到了谢迁的身后。
“老臣多谢陛下！”
谢迁拱了拱手，丝毫不做扭捏之态，颤颤巍巍的扶着后腰坐了下去。
朱厚照看见谢迁坐下去了，这才敢聊家常。
“老太师，今日里住在皇宫可觉得哪里不好吗？”
谢迁身旁一个书童模样的人，俯身贴在耳边又复述了一遍。
“哦，住在皇宫可比我家里好多了，就是每餐的大鱼大肉哇，我可享受不了了。”谢迁缓慢的回答道。
朱厚照眉头一皱，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何公公，质问道:“皇宫之中的伙食究竟都是谁在安排？朕早就下令要关照谢太师了，怎么就在这里安排这些？难道是不想活了吗？”
“回禀陛下，皇宫之中伙食均由光禄寺卿李德虎负责。具体事宜还需要当面传唤他，才能得知。”何公公说完嘴角微微翘起来一点，好像是什么阴谋诡计得逞了一样。不过只存在了一瞬，不敢让皇帝看出来。
“何公公，你帮朕记下。早朝结束之后，朕要前往光禄寺一探究竟。”朱厚照心情不悦的吩咐道。
“奴婢记住了！”何公公说完，便站在皇帝的身边，不敢多话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谢公爱唠嗑2
“老太师，如果住在皇宫感觉哪里不好了，不舒服了，一定要跟朕说。”朱厚照坐在龙椅上，尴尬的挤出几个笑容对着谢迁说道。
经过转达，谢迁这才慢悠悠的说道:“就是我感觉有点冷，尤其是后半夜发凉啊。我这腿脚不好，所以有点麻烦，还请陛下见谅！”
“没事，朕知道了！”朱厚照点点头，然后对着一旁的何公公斥责道:“谢太师住的地方为什么那么冷，是不是有人偷懒了？如果连一个火炕都修不明白，明天所有太监都集体跳永定河吧。”
何公公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口称遵命。
开场结束了，该聊正事儿了，朱厚照说道:“这次请老太师前来，就是为了断一件案子，还请老太师为我们辩明事情的真相，还一个清白。”
谢迁却连连摆手，拒绝道:“老臣已经到了仗朝之年了，脑袋可没有当初那么清楚咯！在过几年，估计就得追随先帝和两位兄长去了。”
额……
“老太师，您可是我大明朝顶梁柱啊。您博览群书、通晓古今，除了您，我们还能去信任谁呢？”朱厚照坐在龙椅说着好话，可是谢迁还是连连摆手，闭口不谈。
叶小北站在一旁，看出来了谢迁想要退让，明保哲身，不在搀和朝事之中了。
虽然说，叶小北不信任这个老头的脑袋是否灵光。可是现在若是连谢公都退了，那谁还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审理此事呢？绝对不能拖。
叶小北紧走两步，上前拱手行礼说道:“老太师，您可是我大明朝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您从小便博览群书，什么诗词经典、治国之道早就熟记于心。
如不是看透大明朝的诸多弊病，您把生死置之度外，又怎么能进宫去辅佐先帝打理江山呢？
虽然说先帝离去，刘公和李公也先您一步去陪王伴架去了。当今幼主不思进取，只会贪图安逸。
可是当初先帝在白帝城托孤之时说的话，您都忘记了吗？当年您在先帝灵前痛苦流涕发誓要辅佐幼主保卫我大明的江山社稷。难道说，您都忘记了吗？
承然刘李二公已经离去，幼主孱弱不堪，内有奸臣窥政，外有强敌横剑。如此国难当头，您可万万不能退缩呀。”
说着说着，叶小北都快把自己给说哭了，红肿着眼睛，继续说道。
“如今只是有奸臣在颠倒黑白，霍乱朝纲，将错事说成对事，将对事说成错事。祸害百姓，致使一州县之百姓，一边关之商贾受到重创。私自设立税款、谎报灾情，将安置百姓的钱据为己有。
绑架、拐卖、殴打虐待数百名妇女儿童，逼其卖yin作娼妓。抢劫百姓和过往商贾的钱粮和儿女。私自扣押外邦进贡之物，殴打朝廷命官。与朝堂之上某些大臣还有勾结，买卖官位，收受贿赂。私自搭建逾越级别的住宅，私毁官银铸市银，扰乱市场银价。
还请老太师明断。”
叶小北都说完了，张广泰连一句话都没有插进去，怒视叶小北。
“谢公，请听我刑部一言……”
谢迁却摆了摆手，说道:“此事既然如此严重，看来我是非管不可了。”
“取此案所有有关的案卷前来，我要奉天殿审贼！”
朱厚照一挥手，让太监们将书案、案卷、纸、笔、墨、砚、镇纸等判案所用工具，一应找齐，摆在奉天殿的龙椅的下面正中央。
所有东西准备好以后，谢迁开始审阅案卷，寻找这作假的案卷漏洞，纷纷标记出来。又开始询问叶小北的言语供词，让书童记录。又把和叶小北一同回来的锦衣卫千户萧香极其所有人找来，挨个问话记录其言语供词。
最后反复的将所有的事情一一进行对照，又翻出大明律来，一一对照，进行分案裁判。
正当大家都快要睡着的时候，谢迁终于将所有事情审理完毕，汇总到一张纸上呈给朱厚照。
朱厚照看了又看，又对照了所有案卷上的批注，沉痛万分的说道。
“唉～果真是要如此判罚吗？”
“陛下，此乃按照我大明律法进行核对判定的。大明律为我大明朝之根本，切不可因为一己私情而毁
我大明万世基业啊。”谢迁双手作揖，规劝道。
朱厚照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沉痛惋惜的询问道:“列位卿家，你们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文武百官都懵了，陛下你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为何在这关键时刻打哑谜呢？
有这抖机灵的，心说:皇帝如此伤心，肯定是要把叶小北给开刀问斩了。他完了。
“陛下，谢公断案，臣等自然是十分信服。请陛下为天下苍生着想，为百姓平冤啊！”
有人说，自然就有人会去附和。呼啦啦一群大臣自发的跟风支持，就想要看皇帝的热闹。
朱厚照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询问起了刑部尚书张广泰。
“爱卿，你的想法是？”
张广泰不傻，明明汇总的判决书还没有看到呢，这事是能瞎说的？
“陛下，此乃谢公一家之言，不可……不可独断。”
啥叫墙头草两面派？啥叫双标狗？啥叫想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啥叫官场的智慧？
这就是，学着点。
“刚开始的时候这位刑部尚书还说谢公之言才能公断，才能服众啊。怎么现在就变了呢？
是不是那天外邦打进来的时候，你还要带领大家一起杀了皇帝投降啊？”
叶小北这话怼的才到位，就以这种大帽子扣人，才能活下去呢，
张广泰气的，怒指叶小北说道:“叶小北，你这是什么话？”
叶小北丝毫不示弱的反怼道:“我说的是华夏话，大明官话。咋了？你听不懂人话？”
“你……”
“你什么你？一天天，你你你的，一点也不懂礼貌。”叶小北继续撅道。
“我……”
“我什么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看你穿的人模人样的，还不如狗模狗样的。”叶小北继续反攻堵住他的话头。
“哎呀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吵了，那我这奉天殿当什么啊？真是的？大的都五十多岁的，就不知道让让小孩子吗？”
第二百六十九章 结案
“此事还要问一下其他内阁大学士。”
“毛公，你对此案的看法是？”朱厚照故意询问了一下吏部尚书兼任武英殿大学士的毛纪，就是叶小北早上搀扶的那位老头。
“臣的看法是，死刑。所有涉及人员全部拉到菜市口砍头，或者腰斩。至于其他的刑罚，我觉得太浪费时间了。”毛纪摸着自己下巴上的长髯，仿佛随时都要开嗓子唱戏一样的状态。
咦～这个老头太暴力了，以后离他远点。
“胡公，你对此事的看法是？”朱厚照又盯上了兵部尚书兼任内阁大学士的胡世宁，想要问问他。
“回陛下，臣已经请辞了，不打算问政事了。”胡世宁开始耍起了无赖。
“朕批了吗？朕怎么不知道？朕不让你走你就不许走。再说，你走了谁给我列装弗朗机火铳军啊？”朱厚照气的直拍龙椅上的扶手，怒喊道。
“回陛下，只因为户部尚书带头集体请辞，还不给钱。”胡世宁开始当面告御状。
“什么，户部尚书李瓒，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想要造反呐？”朱厚照怒吼道。
“陛下，我们户部真的很忙。而且户部国库里是真的没钱呐！”李瓒开始了委屈哭穷模式。
“有没有，再说一遍有没有。没有钱把你们户部全扔进永定河里喂鱼去。”朱厚照气的差点没跳下去打人。
“就算把我们户部三十六人全买了也不值钱呐，况且工部开的价格实在是太高了，比养马还费钱。”李瓒开始了甩锅模式，吓得工部尚书章拯没昏过去。
“陛下，李瓒在胡说，谁不知道兵部马政是一个大窟窿，还想坑骗陛下，真真该死。”章拯也甩给了兵部，将陈年旧事都翻出来重提。
“好啊，你们真有本事哈。一会早朝结束，其他三部都能走，你们三部都给我留在这里，整不明白不许走。”
朱厚照是真急眼了，叶小北以前没看见过朱厚照发火，这次是真长了见识了。
不过老朱都四十岁的人了，怎么做起事来还
跟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呢？叶小北默默地吐槽道。
“臣等尊旨。”胡世宁、李瓒、章拯及其正五品的下属官员，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行了，朕现在当堂宣判。刑部尚书张广泰、山东清吏司张文、陕西清吏司王远因为监察不当，拖延办案时间，为陕西西安府府君孙如果包庇。明日午时开刀问斩。”
朱厚照一说完，那三个人都懵了，纷纷哭喊自己是被冤枉的。门口的锦衣卫大汉将军自然不是吃闲饭的，当场就给拉了出去。
“下旨，全国各州、府、郡县通缉陕西西安府君孙如果。找到并带领回京师的，赏银一千两。包庇者，视为同罪。”
朱厚照这面说，旁边就有写的。
“山东布政司东昌府羊津县一案，判定知县蔡毕有罪。没收其全部家产归为国库，有趁乱抢夺者杀无赦。”
“吏部尚书？”
毛纪出班回答道:“臣在。”
“今日从你吏部里派人组织两支巡查组跟随锦衣卫，分别前往陕西山东两地巡查。”朱厚照冷静的吩咐道。
“臣，遵旨！”毛纪说完，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刑部左侍郎。”朱厚照呼唤道。
“臣在！”刘志文仿佛是失去绳子的木偶一样，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刑部左侍郎罚俸半年，由你暂领刑部尚书之职，把陕西和山东的事年前搞清楚。明白吗？”朱厚照冷冷的说道。
刘志文听罢松了一口气，恢复气力的回答道:“臣，遵旨！”
“锦衣卫千户萧香听令！”朱厚照又说道。
“臣在！”萧香出列，心说还有我的好事吗？
“朕命你带领本部一千名锦衣卫，前往陕西嘉峪关和山东羊津县收拢赃款，将没收一切家产，连夜送回京师。”朱厚照命令道。
“遵旨！”萧香美滋滋的退了回去。
“叶小北？”朱厚照坏笑着喊到。
“臣弟在！”叶小北赶紧过去跪下
听封赏。
“朕念你劳苦功高，以前答应你的自然算数。封你为一字并肩王。可是……”朱厚照又顿了顿。
叶小北听到前半段很开心，心说我这一字并肩王要成真的了。然后听到了可是……
“可是你违背圣命，先斩后奏。要么继续当并肩王进大理寺狱关上半年，要不改为郡王封在集宁城。你自己选择吧！”
叶小北听完脸都黑了，心说你这老小子说话不算话啊。
“我宁愿进大理寺监狱，我要为皇室以身作则，让皇室所有人以我为荣。”
朱厚照一拍脑袋，暗道:不好，这小子话里有话，肯定在密谋什么。不然不可能为了一个一字并肩王的称号，要选择进大理寺监狱的蹲半年的。
“皇弟啊？你确定吗？不在考虑一下吗？”朱厚照发起了夺命三连问。
“臣弟确定，还请陛下将臣弟的王府和金银等赐下来，我还有一家老小需要养活呢。”叶小北却催起了朱厚照兑现其他关键封赏。
“将镇国公府改为一字并肩王府，规格升级，所有花销从宗人府和户部走。另外封赏其妹叶婵儿为明月国主，身份等同于亲王，等其成年后再进行建设王府。”
“赐金两千两，绫、罗、绸、缎、丝各百匹。允许成立携兵刃的百人护卫队。”
朱厚照大手一挥，以量吓人。
“陛下，您先前答应臣弟的两把尚方宝剑、龙虎狗三口铡刀、蟠龙棍、打龙鞭、八楞紫金锤、凹面金锏、龙头拐杖。如今应该可以对现了吧？”叶小北嘿嘿一笑，开始图谋朱厚照的私房钱了。
朱厚照一听，直拍脑袋，没有想到叶小北还真的向他索要起了对皇帝宝具套装。
“皇弟呀，这对皇帝宝具是不是可以……免了。”朱厚照挺着大脸说道。
“不行，如果皇帝说话不算数，那么以后所有的话，就都可以不用听了。”叶小北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威胁道。
“那不行，以后说话没人听，那不得造反了。”
第二百七十章 一大笔烂账
叶小北坏笑着搓动着手指，示意给钱。
“朕金口玉言肯定不会食言的。”朱厚照尴尬的硬着头皮说道。
“下朝的时候你去跟工部尚书商量造型尺寸的问题，然后去跟户部尚书要钱。”
“今天就先这样了，其余人都下去吧，户部、兵部、工部三部直属官员留下。”
其他官员幸灾乐祸的跟皇帝告辞，对着他们挤眉弄眼的离开了奉天殿，回归了各衙门班房。
朱厚照看见其他官员都走了，自己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让太监搬来一把椅子坐在户、兵、工三部人的面前。
“说说吧，这次列装佛郎机火铳和火炮需要多少钱两？”
工部尚书章拯迈步出来回答道:“陛下，臣以为列装弗朗机的火器，不宜过多，应该少量多次配置。先培养好一批成手，这样才能推广下去，也省的一起培养的所带来的负担。
第一批先制作一万把弗朗机火器就好，只需要十万两白银即可。”
朱厚照点点头:“才十两银子一把，不算很贵。虽然少点，也可以理解。户部，拨钱吧！”
“陛下，十万两白银未免太贵了一点，培养一个成熟的骑兵才六七两银子，这十两一把，臣不能拨款。”户部尚书李瓒摇摇头，表示拒绝。
“放肆，你等不知道弗朗机的火器之利吗？如此重要的国之重器，你等还敢推脱，该当何罪？”朱厚照一拍案桌，吓了谢迁一跳。
一群人给谢迁捏手按摩，好说歹说才把谢迁救回来。
“臣自然知道弗朗机火器的威力，可是与我大明神机营的火器相比还是差的远嘛。更何况国库空虚，此时真的不能批准拨款，还望陛下海涵。”李瓒摇摇头，非说威力不够，钱不够，就是不批钱。
“李尚书可知道弗朗机火器的造价比神机营的火器造价还低，更加方便携带。这在战场上是多么省时省力的重器啊？”兵部尚书兼任内阁大学士胡世宁走过来，开口劝说道。
“但是神机营造的火器还有很多，而且威力也够，的确不用仿制弗朗机火器。若非要列装，也得等神机营的火器全部用完在议啊。岁末之际，各布政司的税款没有收齐，各司各衙九镇边关之粮饷还没有下发。岁末祭天祭祖，官员的岁末封赏，岁首的大朝会，正月十五的灯节等许多用钱的地方还没有办法呢。
你说，我这户部还能分出多少钱来给你们制造弗朗机火器。”李瓒窝着脖子开始四处哭穷，目的就是为拿皇上开刀。你不是想制造弗朗机火器吗？要么缩减宫中用度，要么将九镇边关的军饷粮饷扣下，反正就是没有办法。
朱厚照也很烦，他最烦的就是没钱还让他来做决定，让他来背锅。
“你就说，刨除这些消费用度，国库还能剩下多少钱？”
李瓒假模假样的算了算了，不一会儿回答道:“还剩下十二万两白银，提供春播及春天祭天使用。”
“也就是说没钱咯？你在这骗鬼呢？大明两京一十三布政司，每年收
上来的税款就这些？”胡世宁都撸起袖子准备打人了。
“每年就是这些税钱，还有一堆烂账要不回来的。兵部要军饷和粮饷、工部要各种铜铁原料、礼部要祭祀、刑部要看押和维修的钱、吏部要月俸和盘缠、锦衣卫要盘缠和赏钱、内宫要各种用度、宗人府要供养皇亲国戚的月俸。朝廷上下所有人都向我们户部要钱，我们容易吗？
要么你们出去打劫去，要么你们去要钱去，或者选择忍着。反正我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国库就那些钱，你们都拿光了，那其他地方就等上吊吧。”李瓒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的光棍模样。
“你说的那是什么话？”胡世宁握着拳头说道。
“别看我，本来朝廷就不富裕，顶数你们兵部的挑费最高。我是没有别的办法，你让我变也变不出来，就一堆烂账在户部衙门摆着呢。要账或者忍着，反正我户部是真没有辙了。”李瓒说完就站到了户部左侍郎的身后，生怕胡世宁这个老头暴起打人。
“放你娘的屁，没有九镇边关的将士护边，你们都得被鞑子抓去砍了头。”胡世宁左右看看没有看见李瓒，气的大骂道。
“我也没说放弃兵部九镇边关将士不是？咱得讲理不是，朝廷之中就你们兵部挑费最大，其次是内宫和宗人府、吏部月俸和工部材料，我也没说放弃你们啊？”李瓒把着户部左侍郎的肩膀，小心翼翼的耍无赖。
“你……有种别跑！”胡世宁看见了李瓒的位置，举着双拳就冲了过去。两个部门的正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在拉架。
朱厚照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说道:“够了，都给朕住手！”
朱厚照走过去把李瓒从人堆里拉了出来，询问道:“宫中和宗人府的用度能占到多少？”
“每年不算祭祀和典礼。能占到国库的三成还要多，兵部能到四成左右。剩下的每年都在超支，国库经常入不敷出啊陛下。”李瓒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四成，三成……”朱厚照反复叨念着这两个词语，仿佛有点魔障了。
“兵部这么高其实不怪陛下，自从九年前陛下宣布结清兵部各处的所有欠饷，将士们都是感恩戴德的感谢陛下。可现如今，是真的不能再拨款了。”李瓒跟在朱厚照的屁股后面，娓娓道来这些困难。
“那宫中和宗人府？”朱厚照站住了，突然询问道。
“陛下，宫中的用度已经减的很低了，不能再减了。”李瓒悲痛的阻拦道。
“那宗人府？”朱厚照又询问道。
“陛下，皇室宗亲那里太祖有令的呀。不可，不可。”李瓒吓了一跳，赶紧摆手回答道。
叶小北走过来，站在朱厚照的身旁说道:“他是在怕当年建文帝的事情再次出现。”
“切，我成祖都能成的事情，为什么我不成。”朱厚照傲气十足的说道。
“可是先帝爷他……”李瓒摇摇晃晃的鞠躬行礼的说道。
“我爸爸不办不成的事情不代表我办不成，不就皇亲国戚吗？小事一
桩。”
朱厚照大手一挥，表示此事可以不用再议了。
所有人暗道一声坏了，这位皇帝想办的事情还没有人能扭过他的。
叶小北却开口说道:“今日距离除夕过年那天还有多长时间？”
“今日是冬月十日，距离岁末还有五十天。”李瓒抱拳拱手的回答道。
“陛下可以将祭祀和大朝会以及春祭祀播种的钱先拨给工部，剩下的五十日去讨钱就好了。”叶小北一脸笑意的回答道。
“可王爷，你可知道有多少欠银和烂账吗？”李瓒神秘兮兮的询问道。
“有多少？”叶小北反问道。
“一共约有三千万两……”
“不多，就太祖成祖年间的两年税收罢了。”
“……两黄金。”
“……”叶小北不说话了。
因为按照大明朝的黄金白银一比四的兑换率，也就相当于一亿两千万两白银罢了。
“八年的税收收不上来，你们想干嘛？”叶小北抡起拳头就乎了过去，打的李瓒飞了出去好远。
“王爷，这可是从宣统年间就开始的啊。宣统、成化、弘治乃至本朝，一共有一百多年了。”李瓒摇摇晃晃的被人搀扶起来，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一百年，一百年都要不回来，你们户部和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叶小北怒吼道，气的叶小北还想殴打一遍李瓒。
“小北不要冲动，小北不要冲动。”吓得朱厚照赶紧跑过去，拦腰拉着叶小北，不让他在继续打下去了。
“不行，我不打他我心不痛快！”叶小北气的就要冲过去殴打李瓒。
叶婵儿也跑了过来，抱着叶小北的大腿不让他向前。王盖也跑了过去，拉着叶小北的胳膊不让他去殴打。
拉拉扯扯了一会，叶小北气也消了不少，却还是不忿的质问道。
“成化年的大太监和刘瑾没把钱给追回来吗？”
“只是要回来大部分的旧账，可是近年来的新账还有很多。”李瓒被人搀扶过来，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废物！”叶小北骂道。
众人又劝说了一会儿，好说歹说才把叶小北给劝好了。
“行了，一会儿上你们户部要账单去，凡事要不回来的都给我。”叶小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回答道。
“行，我们一定给王爷整理出来。”李瓒回答道。
叶小北又趴在朱厚照的耳边，小声的说道:“给我一支兵马和不死金牌，我帮你把账要回来，怎么样大哥？”
朱厚照愣了一下，然后拉着叶小北走到一边，小声的询问道。
“你这是要拿刀硬要？”
“不然呢？这都隔多长时间的都有，不拿刀硬要，他就能轻易地给你钱啊？”叶小北翻着白眼回答道。
“那兵马给不了你，只能关键时刻支援你一下。除非你自己组建一支护卫，不然没戏。”
第二百七十一章 军器局
“那要不然你把西厂给我，我重新组建西厂。”叶小北默默地说道。
朱厚照猛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又不是太监，你能启动西厂？”
“那你别管了，只要我这一字并肩王是真的，西厂肯定能组织起来。”叶小北嘿嘿直笑，用肩膀顶了一下朱厚照，示意道。
“我再想想吧。”朱厚照沉默了。
“还想什么啊？这样，我那些护卫都给我，还有赤斤蒙古卫那些都给我。我在上大理寺监狱和刑部大牢里捞点死囚犯，组成一支讨钱军。
只要你能顶住压力，我这面就能开战。到时候四六分，你看怎么样？”叶小北又顶了朱厚照一下，笑着说道。
“凭什么我六你四啊？”朱厚照不爽的询问道。
“你搞清楚好不好？要不是我组织人去要钱，你能拿回来钱？要不五五分成，你看怎么样？”叶小北歪着头问道。
“行行行，六成就六成，要回来就行。”朱厚照点点头，只好无奈的同意了。
“有大哥这句话就好办，我这就去了。”叶小北眨眨眼说道。
“回来，弗朗机火器这事还没有说完呢。”朱厚照一把拽过叶小北，小声的说道。
“这事？你怀疑工部有诈？”叶小北盯着朱厚照的眼睛询问道。
“这工部要是没事，那才闹鬼了呢？你的帮我查查他们，以防他们搞事情。”朱厚照认真的嘱咐道。
“行，那就看我的了。”叶小北拍了拍朱厚照的肚子，然后走了出去。
朱厚照一脸懵逼看着叶小北离去的方向，又好气又好笑。
叶小北从龙椅后面绕了出来，大步流星的走向了工部尚书章拯的面前说道。
“章尚书，前面带路，我们一起去你们工部火器制造工坊看看。”
“回王爷，都去吗？”章拯看了看四周的其他两部的官员，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当然了，还请章尚书头前带路。”叶小北笑着说道。
“陛下、王爷、国主及诸位同僚，这边请。”说着章拯在前面带路。
一路出了奉天门，进入东侧别院里，拐来拐去，终于来到了工部衙门。
“几位尚书可以一同前往，其余同僚就进不去了。”章拯站在工部衙门的院子里说道。
“为什么？”叶小北询问道。
“王爷，皇宫内的军器局地方小，跟本就容纳不下这么多人。”章拯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行，那就带路吧！”
又拐了几个胡同，终于来到了皇宫内的军器局。
一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堆木架子，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工具和半武器的半成品，在架子后有一个高耸的熔炼炉。
来来往往的人比较少，都在不断地打铁和兑料。
进入了院里正中，章拯清嗓，通知了所有人过来见驾。
“恭迎陛下，吾皇万岁！”
叶小北抢先一步，回道:“行了，你们回到自己岗位该忙啥忙啥去吧，小心点炉子一会儿该失火了。”
朱厚照一脸气愤的表情
，看着叶小北在自己面前胡说八道。
工匠们看了章拯一眼，示意应该听不听他说的话。
章拯点头，所有工匠这才回归原位。
胡世宁带头拍起了巴掌，称赞章拯带兵有方。章拯只好尴尬的回头笑了笑，以作回应。
又带着他们走进了军器局的正使的办理公务的房间，给大家介绍官员。
“章尚书，军器局一共有多少人呀？我看这些人也不够制作火器的。”叶小北从一旁走过来，询问道。
“回王爷的话，京师军器局现有正使一人，副使二人，工匠二百四十二人，学徒五百二十六人。共计七百七十一人。”章拯规规矩矩的回答道。
“你这地方也不像有七百七十一人的样子啊？”叶小北左右看了看院子里的大小和来往的人数，估算了一下询问道。
“回王爷的话，九年前陛下曾下令将皇宫内的军器局搬离皇宫。现在这里一般作为模具和武器工具研究用的，不作为列装火器的制作了。”章拯抱拳拱手的回答道。
叶小北继续追问道:“那另一个军器局在哪里？”
“王恭厂的旁边，就在棺材胡同里。”章拯回答道。
“这名字，真吉利！”叶小北伸出大拇指吐槽道。
“回王爷，京城内的各处胡同都是百姓出于方便，按照附近的店铺名字或者特点胡乱取名的，所以一般都没有什么文雅的词语。若王爷有兴趣，还请王爷赐名，好让府衙他们去改。”
叶小北则摆了摆手，回答道:“既然是百姓为了方便，我看我还是不改为妙。”
顿了顿，又说道:“那还请章尚书带领我们去现在的军器营吧！”
“那，陛下、王爷、国主、同僚们请了！”
说着，章拯带领大家一起走出了皇宫内的军器局，回到了奉天殿前面。
朱厚照吩咐太监们去找锦衣卫，让他们安排抬轿。
不一会儿，三十六人抬的豪华大轿，仿佛一座小型宫殿一样，被抬了出来。
“大哥，你确定这东西能进的去胡同？还是换几个双人抬的普通小轿出去吧。低调点，保险。”叶小北趴在朱厚照的耳边，小声提醒道。
朱厚照点点头，表示同意。一挥手，让他们换了六顶皇宫之中最低调的二人抬的小轿子。
一路晃晃悠悠，一行人出了皇宫就来到了王恭厂和新军器局的地点——棺材胡同。
一下轿子，叶小北就感觉出来不对了。怎么大街有这么多闲逛街的人，仿佛来到了不是京城胡同，而是京城火车站。
在一瞄，叶小北明白了，这那是闲逛街的街溜子啊，这分明就是锦衣卫啊。虽然穿的比较朴素，但是脚上穿的青缎子面云底虎头靴和藏在手里和背后“长布包”就暴露了身份。
根据叶小北在布店工作的经验来看，轻易地就估算出了那双靴子的价值，一双至少二两八钱银子起步。所以，那个普通百姓会穿的起那种靴子。
叶小北在心底默默地吐槽了一下，然后跟在章拯的后面进入了新军器局。
新军器局的内部里人员特别的多，虽然人多，但是实际
在工作的没有几个，多数都是在摸鱼。
叶小北摇了摇头，轻轻地叹息了一口气。
章拯赶紧召集了所有的工匠过来见驾，让大家忽略摸鱼卖单儿的问题。可是大家又不是瞎子，谁又看不出来呢。
“免了吧，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朱厚照一脸不悦的表情，挥了挥袖子穿过人群，进了他们办公用的屋子里。
“哟，这屋子还挺干净哈！”朱厚照讽刺的说道。
“回陛下的话，平时大使们都不过来，但是我们每天都收拾的非常干净，不敢懈怠半分。”一个老头跟在身后回答道。
朱厚照回过头来双手环胸，微笑着安慰道:“老丈辛苦了！”
“没什么，都是我们分内的事。”老头满脸喜悦的回答道，脑子里已经开始惦记起了皇帝一会儿的奖赏。
没想到朱厚照突然间就变了脸色，板着脸训斥道:“你难道没有别的事可做吗？”
老头都懵了，怎么皇上的脸说变就变啊？
赶紧回答道:“陛陛陛下，臣……草民……”
朱厚照一脸嫌弃的挥了挥手，说道:“既然你都没事儿了，那正好你就跟着吧，我好随时问你话。”
那老头赶紧跪地磕头，表示遵命。
“你是什么时候进的京城军器局的？”朱厚照坐在一把红木太师椅上，满脸写着不悦的询问。
“回陛下的话，是弘治五年，随我父亲进的京城军器局。”老头赶紧回答道。
“哦，这么说这军器局里的事情，你都熟悉咯？”朱厚照又询问道。
“是……是。”老头颤颤巍巍地跪地回答道。
“军器局每日可生产多少火铳。”朱厚照随意的问道。
“回陛下，昼夜赶工可生产三支火铳。”老头回答道。
“什么？才三支？你们军器局七百七十一个人，是在干什么，玩游戏吗？”朱厚照怒拍桌子，大声的质责道。
“回陛下的话，军器局的工匠不都是负责火铳的制作啊。而且火铳铳管制作繁琐，极容易破损开裂，十年以下的学徒根本无法完成制作。”老头跪地磕头的回答道，吓得额头上汗流满面。
叶小北想到可能是没有进行流水线制作的问题，站出来询问道:“你们制作火铳的全过程，都是由一个工匠全程制作的吗？”
“回大人的话，据我所知，并不是这样的。”
“有单独的工匠浇灌出铁管，冷却后二次回炉再烧制。再次冷却后，有专门的工匠打磨光滑。将另一边做好的木托和铳管捆绑在一起，才算完成。”老头将自己得知的消息全都说了。
叶小北在脑子里又想了想，有点流水线分工作业的意思了，就是越想越觉得他们做的有点粗糙呢？
“据你所说的意思，你不是作火铳的？那谁是负责制作火铳的？”叶小北一脸怀疑的询问道。
“回大人的话，负责管理和制作火铳的是赵师傅。”老头赶紧回道。
“那请赵师傅上来吧。”叶小北说道。
老头点点头，然后跑下去喊到:“赵性鲁师傅，大人有请！”
第二百七十二章 来自弗朗机的火器
不一会儿，一个满身油污蓬头垢面散发的老头从人群后面被带了出来。
叶小北这一看，瞬间就回想起来了在山东羊津县的干爹赵性齐来了。此情此景，二人身形面貌动作，竟然有些重叠了。
赵性鲁，赵性齐，难道说……
“赵师傅，你是不是有一个哥哥叫赵性齐？”叶小北快步走上前去，询问道。
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到了满身油污的赵性鲁，后退两步，回答道。
“正是，臣的家兄是叫赵性齐，大人怎会得知？”
叶小北继续追问道:“他住在山东东昌府羊津县，是也不是？”
“嗯，多年前我见到他时，就是在山东东昌府羊津县。”赵性鲁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道。
“他曾经在山西大同当过兵，是不是？而且还没有妻子和孩子，对也不对？”叶小北笑着说道。
“家兄的确是在山西大同当过兵，嫂嫂也的确是仙去了。”赵性鲁点了点头，满脸疑惑的看着叶小北。
询问道:“怎么，大人难道认识家兄不成？”
“不不不！”叶小北摇了摇头。
“啊？既然不认识，又怎么会知道如此详细呢？”赵性鲁激动的追问道。
“因为他是我干爹！”叶小北虽然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说。
一句话出口，吓傻了所有人，包括赵性鲁。谁也想不到，在军器局里一个满身油污蓬头垢面的工匠的哥哥，竟然是当朝一字并肩王的干爹。身份落差太大，让人一时半会想不清楚。
赵性鲁尴尬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敢问阁下是？”
“当朝皇帝的义弟，一字并肩王——叶小北。”
赵性鲁没有明白什么是一字并肩王，光一个王字，就证明了叶小北的尊贵身份。
“家兄斗胆收王爷为义子，真是罪该万死。”
想清了一切的赵性鲁，脸上的汗就下来了。这不是自己家族能腾飞的事情，而是出大事情了。当朝皇帝的义弟，一字并肩王，从字面上就能知道身份是多么的尊贵。
虽然尊贵，可这不是我们家能高攀的起的。要是内阁大学士，或者是二三品大员的亲戚，收留也就收留了，以后还能有机会被提拔提拔自己。
可是这是王爷，一字并肩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如果认下了，有嫉妒的人，当场就能恨上自己，日后偷偷害死自己，自己都不知道。毕竟身份差太多，自己没有那种福分。
所以，赵性鲁赶紧说罪该万死，赶紧承认错误，给自己留个全尸。
叶小北自然是知道的，他也明白赵性鲁说这话的意思，可是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在默默地想着应该如何应对。
“军器局的弗朗机火铳和弗朗机火炮是你负责仿制和反向推导的吗？”
“回王爷的话，是臣在负责弗朗机火器的仿制，不过……”赵性鲁说到这里，就顿了顿。
“不过什么？难道是仿制的过程不太顺利吗？”叶小北关心的询问道，毕竟这是关键性的问题。如果出了差错，那可就差出十万八千里去了。
“外型仿制的几乎一模一样，因为有现成的弗朗机火器
可以对比。就是这炮弹发射出去的距离和这文字记载所的有点对不上。”赵性鲁咬着牙，大着胆子说道。
“说详细点，还有具体是哪里对不上，或者说是有什么其他问题吗？”叶小北放下身段，关心的询问道。
“因为我们并没有弗朗机火器的炮弹和火药，所以也无法直观的对比出来。就只是和随弗朗机火器送来的书册上的文字记载，对不上，我们的发射炮弹的距离远远小于这文字上的记载。我怀疑这里面有什么关键性的东西是我们所不知道的，或者说是哪里出现了错误……”赵性鲁最后说道错误两个字的时候，几乎听不见这两字的声音了。他害怕，因为质疑一件事情挺难的，尤其是这种费尽千辛万苦搞回来的东西，很难让人敢去质疑它的错误。
叶小北一听，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会不会翻译的问题。他说的随着弗朗机火器送来的书册，极有可能是当时的出厂说明书一类的东西。在这个信息极度不发达的时代里，他们能获得的可能不是原本，可能是二翻三翻甚至多翻之后的版本。就算是原本翻译过来，也有可是翻译错误。
在这个古代诗词歌赋文字书籍都能抄错，漏抄的年代。在未来那种纯靠着机器翻译，还能出现错误的年代。所以，这种翻译错误的可能性极大。
目前最好的办法找到弗朗机火器的原本说明书，让珍妮来进行翻译，看看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了。
“你们有书册的原本吗？就是用弗朗机文字写的书册，我想可能就是书册的翻译出现了错误。”叶小北焦急地询问道。
“对不起王爷，我们这里只有从工部抄来的弗朗机火器书册，并没有王爷说的弗朗机原本。”赵性鲁尴尬的回答道。
叶小北拍了一下额头，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忍着火说道:“你这本书册，去拿来我看看。”
“你们谁去工部一趟，告诉他们，让他们把弗朗机火器的翻译的书册和原本书册都拿过来。”叶小北看了看他们，询问道。
朱厚照挥了挥手，一个锦衣卫小旗就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赵性鲁将翻译第二次手抄的弗朗机火器书册拿了过来。
叶小北接过来手册，让赵性鲁指出来提出疑问的地方。
“王爷，这页和这页写的火铳和火炮的炮弹距离，与我们有很大的不同。”赵性鲁找出来两页的问题，指给了叶小北看。
虽然说繁体字有点看不懂，仔细看看又听了听，的确有点不对。不只是上面距离的不对，似乎感觉这翻译过来的文字有点毛病，读起来不怎么通畅。
又过了一会儿，那名锦衣卫小旗和一个工部的官员，拿着一本书册，走了过来。
叶小北接过来一对比，发现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原本呢？弗朗机火器书册的原本呢？”叶小北举着翻译本，询问起那个工部官员。
“没有，我们这也是从礼部拿来的，我们也没有原本。”工部官员尴尬的回答道。
“靠！”叶小北不爽的骂道。
“你们这群废物，连这种关键的东西都不要过来，等着下崽儿呢？真是当官能把印给丢了。”
那名工部官员被骂还不服气，还梗脖子装硬气。被叶小北一
脚踢出去五米远，被几个工匠给拦住了，才免得磕到墙上致死。
“别管他，要死死远点。跟我在这装逼，你以为你是谁啊？”
叶小北看了一眼刚才去取翻译本的锦衣卫小旗，吓得他四处张望，不敢上前搭话。
“你去把这弗朗机火器的原本取来，取不过来你就去渤海里见龙王去吧。”
随后，叶小北拿着两本书册的翻译本相互对照，又看了一遍眼前的赵性鲁，询问道。
“你这仿制的弗朗机火炮能不能拿上来，让我们看看？算了，我还是很你过去看看吧。”
“不用王爷，臣这就命人将这弗朗机火炮和弗朗机火铳抬上来。”说着，赵性鲁退下出带着几个工匠就要去取，被叶小北喊住了脚步。
“你们记得把你们用的火药和炮弹一起买上来，本王和诸位大人要看。”叶小北吩咐道。
“臣遵命！”
说着，赵性鲁便带着六个工匠和四个学徒走了下去。一碗茶的时间，赵性鲁他们将一个巨大巨长的弗朗机火炮给抬了上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什么木座，一箱子炮弹和六坛子火药。
“这……”叶小北伸手指着又长又大的弗朗机火炮，询问道。
“是弗朗机火炮？还是谁家的烟囱被你偷来了？”
赵性鲁尴尬的嘿嘿一笑，上前回答道:“这的确是弗朗机火炮，不够是根据他们书册里记载的样子而还原的。长有七十三步，空炮管就重有一百五十斤。”
叶小北看了看，赵性鲁继续说道:“这个炮管是我们前天刚刚仿制出来的，还没有进行试射呢？要不，臣现在试试？”
叶小北一听还没有实验过呢，赶紧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拒绝。为什么？因为这个时候的炮管比站在目标靶场的靶子旁边还危险，容易炸膛。
赵性鲁并没有气馁，又拿出一个小型的弗朗机火炮说道:“回王爷，这个就是按照工部送来的弗朗机火炮，进行仿制的，无论是造型上还是尺寸上，一模一样的。”
叶小北这才伸手接了过来，掂了掂，估计有五十斤左右，不过不敢保证估算的准不准确。
炮身全长估计有六十厘米左右，炮口直径大概有七八厘米左右，预计可以塞进一个塑料可乐的瓶子。后面有一块空槽处，估计是填装火炮用的。
“怎么发射炮弹呢？”叶小北好奇的询问道。
赵性鲁拿过来一个保温瓶大小的空瓶子，说道:“王爷，全靠这个小瓶子。先把火药装进去，在放进去炮弹。然后卡进炮管的后槽里，最后点火就行。”
“这个能打出去有多远？”叶小北询问道。
“仰角发射最远能到一千两百步，平口发射最远能打出去一百五十步远。距离这书册上的记载，还是有不少的差距的。”赵性鲁颇为遗憾的回答道。
“没事，可能是翻译的时候出现了错误。只要找到了问题所在，我相信咱们能造出来比这书册里还要远的地方，一直打到玉皇大帝的屁股底下去。”叶小北半开玩笑的安慰着赵性鲁，然后又问道。
“你们是怎么测量距离的，这个炮弹发射出去的发生的跳弹情况，你们是不是没有剔除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 有意思的胡世宁
赵性鲁一听这话，赶紧收起了玩闹之心，严肃认真的说道。
“回王爷的话，我们确实没有剔除出。而且，我们用了三种不同的炮弹进行试射，每一种炮弹的距离也都不一样。三种炮弹都有不同的作用。铁炮弹是砸人，铅炮弹砸盾牌大马，石头炮弹是为了爆炸后的碎石杀人。”
“哦！”叶小北点点头，没想到明朝这里还有多种炮弹多种用途。竟然还知道二次爆炸的霰弹枪的作用。
“铁炮弹好生锈吧？铅弹容易挂铅吧？”叶小北看了看赵性鲁手里的三个炮弹，询问道。
赵性鲁点点头，回答道:“铅弹软，铁弹硬。但是铅弹比铁弹打的更远，就是造价比铁弹有点高。”
“那你们没试试铅弹包铁弹吗？就像是做了一个弹壳，省的铁弹卡膛和铁弹生锈。或者用铜制作弹壳，我记得铜不太容易生锈来着。”叶小北摸了摸下巴，回想着自己曾经看见过的各种早期火枪火炮的记录视频和文字，跟赵性鲁交换意见。
“王爷说的办法应该可行，就是用铜来做那就太贵了。毕竟，铜可以做铜钱来着，朝廷对于铜的控制比较严格，不会让的。”赵性鲁一边在大脑里设想画面，一边在说铜的问题。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叶小北不作多言，只是嘿嘿直笑。
“你们是怎么解决火炮及火铳的密闭性问题和梅雨季节的火药返潮问题吗？”叶小北赶紧转移话题注意力，省的继续纠结。
“王爷，这火炮和火铳要都封闭上了，还能打的出去吗？至于火药在梅雨季节返潮的问题，我的想法是把火药装在牛皮制作的袋子里，每袋尽量的少装。可是对于火药的携带更加方便和便宜，我还没有考虑那么多。
不过王爷可以将京城广积库和王恭厂的官员召来询问。广积库负责硫磺、硝石等物品的储存，王恭厂负责火药的制作和储存。”赵性鲁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本王主要是有这样的一种设想，如果制造一种壳子，将火药和弹丸或者炮弹包在一起，那样不就不用害怕梅雨季节了嘛。
而且，如果炮管或者铳管在火药燃烧的时候能达到一种较好的密封效果。那样的话，推动弹丸或者炮弹的力量就会越大，发射出去的距离也会越远。”叶小北利用了令外一种说法，将子弹的原理说了一遍，暗示赵性鲁进行改进大明的火铳。
赵性鲁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眼前一亮，说道:“王爷说的壳子是不是类似于过年时，小孩子放的爆竹一样。只要制作的时候将弹丸加进去，在放进铳里点燃，就能达到目的。而且还能解决火药添加过量或者过少的问题。
要是能成功的话，王爷可是我大明朝的大恩人呐。”
赵性鲁很是兴奋，又蹦又跳，仿佛是一个小孩子一样，最后跪在地上给叶小北磕头。
叶小北赶紧给他搀扶起来，怎么说他也是“干叔叔”呢。
旁边有听到的工匠都跟着高兴，
因为他们也可以理解每次火炮手或者火铳手添加火药不均匀，会造成什么的的后果。
朱厚照耳朵灵，听清楚了，自然会心一笑。而旁边的三个尚书，因为岁数大，耳朵听不清，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一起哈哈大笑。
胡世宁好奇心比较重，觉得可能有什么好事发生，所以凑过去询问起了叶小北。
叶小北一讲解，胡世宁就明白了，放声大笑，笑的院子里从外面飞进来的小鸟，都一头栽倒撞在了墙壁上晕了过去。
胡世宁高兴啊，不敢拍叶小北的肩膀，只能拍赵性鲁的肩膀说道:“王爷的这个主意好啊，而且这样以来，火铳兵们在填装的时候速度也会加快，也不用害怕放完一枪就被贼子用枪给给扎死了。”
叶小北笑着继续说道:“不过所有的火铳需要改成后装式，就像是弗朗机火炮一样，那样更加的方便和快捷。理想的形态就是跟诸葛连弩一样，用弹匣去加弹，上战场时多携带几个弹匣，而不是笨笨的一枚一枚装。”
胡世宁大嘴一咧，激动的一巴掌拍在赵性鲁的肩膀上，给赵性鲁给拍倒下了。
“哎呦呦，实在不好意思，老夫没留神，手劲儿使大了。”胡世宁尴尬地解释到，碍于身份，想要伸手去搀扶，被叶小北给抢先了，只能尴尬的把自己的手掌给收回来。
“无碍无碍，是下官脚滑了。”赵性鲁强忍着疼痛，赶紧的给胡世宁解释道，毕竟人家是兵部尚书还兼任内阁大学士，得罪不起。
胡世宁有点尴尬，忽然注意到赵性鲁自称下官，赶紧询问道:“你口称下官，莫非是有官职在身？”
赵性鲁赶紧抱拳拱手，行官员之礼，讲起来自己的悲惨经历:“下官先前原是大理寺右寺寺副，后来右寺寺副一职官职被革，被临时调来了军器局五年，说是等有空职的时候会将我调去任职。”
叶小北一听，我去，原来这位大叔还是大理寺的文官呀。这风格挺嗨的啊，挺有想法的。
胡世宁回想起来确有此事，便点了点头。又轻轻地拍了一下赵性鲁的肩膀，安慰道:“就凭你这精湛的手艺，还有创新精神，将来一定能平步青云。”
“谢阁老称赞，下官会再接再厉，制作出天下最好的火器的！”赵性鲁激动的回答道。
另一边，章拯和李瓒对视一眼，一脸迷茫的看着这三个人聊的热火朝天。
胡世宁忽然意识到气氛有点不对，皇帝在那里坐着不动，自己出来是不是有点莽撞了。
刚走两步，又退回来小声的对着赵性鲁说道:“要不你跟我走吧，老夫让你掌管军营中的军器局如何？各司各府或者九镇边关的军营，你都可以挑选。”
赵性鲁没有回答，叶小北便强先开口问道:“胡阁老，为何要将这位……额，文官调进军营呢？”
叶小北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说:我刚找到一个制作火器的大师，你就要抢走，还讲点理不了。
胡世宁尴尬的咧着嘴，当着王爷的面，不敢胡乱说什么真话。
赵性鲁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在京城里比较好。虽然军营里的军器局比京城的要优待，但是一旦进去了，就落成了军户。为了自己的后代子孙着想，赵性鲁这才出言婉拒道:“谢阁老赏识下官，可在下深知自己的能力有限，无法掌管一个军器局的重担。”
他这话一说完，叶小北就感觉挺不可思议的。在叶小北看来，只要接受了阁老的委任，下去混个资历再回来，比在这里要好的多。
虽然叶小北搞不懂赵性鲁为什么会拒绝一位阁老的委任，但是庆幸赵性鲁选择留在了京城这里。那么，以后就有机会继续和赵性鲁探讨探讨火器，时不时的泄露出来一点未来的理论和技术，也够让大明的火器科技树再发展的好一点的，快一点。
胡世宁想了想，趴在叶小北的耳朵旁说道:“王爷的那些神器可以让军营里的军器局制作，绝对要比工部开的价要便宜。”
然后，胡世宁并没有停留，回到了自己的站位上，等待皇帝的讲话。
叶小北反倒是一脸懵逼，心道:这是什么情况啊？一位堂堂的内阁大学士、兵部尚书，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呢？难道兵部就这么缺钱吗？至于要用堂堂一任尚书来拉项目？还是跟工部过不去啊？
叶小北懵逼暂且不提，回过头来看看从礼部找来的弗朗机火器赠送的书册原件，和两位随行而来的官员。
一位面生，看样子是官小，还比较拘谨。然而另一位官员却有点眼熟，好像是在朝会上看见过。
这两位看见了皇帝朱厚照还坐在大厅之中呢，赶紧上前行明朝的君臣之礼。
“臣，四夷馆弗朗机馆执教先生汤姆，拜见吾皇陛下。”
“臣，礼部右侍郎夏言，拜见吾皇陛下。”
叶小北一听，原来那个表现的很拘谨的官员，原来是老外啊。可是四夷馆是什么？没听说过啊？难道是朱厚照重生之后新设立的？
叶小北突然想起来一件好玩的事情，走向那个四夷馆弗朗机馆执教先生汤姆那里，伸手说道:“你好，我是杰瑞。”
执教先生汤姆并不知道叶小北说的梗，赶紧上前拱手行礼，回答道:“你好杰瑞，我是汤姆。”
叶小北惊讶的发现，汤姆的京片子话发音特别标准，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外国人，倒像是当地的某个胡同里的大爷。
尴尬过后，叶小北上前询问道:“两位，弗朗机火器的书册原本在哪里？”
夏言走过去，从袍袖里掏出来一个长条的木头匣子，小心心翼翼的拆出来一本弗朗机书册的原本。
叶小北接过来一看，实际上是用珍妮的翻译功能，进行翻译语音汇报。
叶小北将三本书册的数据一对，发现其中的数据单位并没有统一，也没有换算成大明的度量标准。换言之，翻译过来的这本书册的数据就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