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墨菲定律
舰长的反应让陆潇皱起眉头：“不是？”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舰长急忙摇头：“我们都是地球人，隶属地球联邦北大西洋联合舰队旗下，我叫戈特利布·阿兹纳尔，是这艘荣耀号的舰长。”
最早陆潇看到那些在宇宙中肉身来往的恶心生物时，他以为自己来到了星际争霸的世界。
然而根据阿兹纳尔舰长的自述，陆潇发现这个世界与星际争霸并无联系，是一个架空存在的独立世界。
“舰长先生，现在是公元多少年？”
“公元？”
阿兹纳尔舰长的表情有点奇怪：“除了研究历史的学者，现在已经没几个人用公元来计算年份了，你的问题我还真不好回答。”
其中一名女性CIC突然怯生生的举手：“舰长，我知道公元历，请求发言。”
阿兹纳尔向这名女性军官点头示意：“允许。”
这名女性CIC军官有着一头火红色的长发，年龄大约在20岁上下。
‘这么年轻的军官？还是说……寿命延长技术？’
“先生，现在是星历257年，换算为公元是2516年。”
……
经过一番勉强算是友好的交流，陆潇大概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情况。
地球的人类在200多年前科技水平突飞猛进，正式开始进军宇宙，改公元为星历，开启了星际大航海的时代。
早期在太阳系的探索并没有获得太大的收获，一直没有遇到人类既期待又担心的外星人。
墨菲定律，会出错的事情总会出错。
不管地球人类是期待还是惧怕，该来的那一天还是来了。
有无数科学家断言过，人类在无垠的宇宙之中并不孤单，无边广阔的宇宙中必定会有外星文明存在。
人类历史上第一个遇到的外星种族名为加拉族，与人类一样是碳基生物，但加拉族与人类的外貌有不小的区别。
加拉族的人皮肤为蓝色，并且全族都有第三只眼睛，据说他们能凭借这只多出来的眼睛看到宇宙之中的能量流动。
万幸，加拉族与人类开拓舰队的相遇时表现得非常友善，无数人心中对外星人形象的想象有了确切的表现形式。
或许正是这种乐观的心态影响到人类接下来的探索历程，遭遇第二个外星种族时，统领探索舰队领袖在没有做出足够防备的情况下贸然与对方接触。
这个名为赫朗的种族并不像加拉人一样友好，在第一次外交会面时就残忍的出手击杀了身负外交责任的探索舰队领袖。
舰长所说的噶兰塔之战就是地球联邦与赫朗文明之间的战争，刚才陆潇在外面看到的恶心生物就是赫朗人的生物兵器。
“赫朗人拥有如虫子一般的触须，据说这对触须能感受到交谈之人的情绪，一定程度上实现读心。”
“他们的科技发展路线与人类完全不同，主要研究的是生物科技，制造出的生物兵器甚至能在宇宙之中长期生存，还能在吐出如光束一般的攻击。”
阿兹纳尔舰长苦笑着解释道：“我们尝试了一切外交手段想与赫朗人和平共处，但最终都无功而返。”
“赫朗人崇尚弱肉强食，即便在族内也是实行的这一套。”
“他们是完全的功利化社会，能者上，弱者下，毫无人情可言。”
“一旦赫朗公民进入中年期，工作效率开始下降，就会被下放到薪酬低劣无需动脑的重劳力岗位。”
“所有公民的剩余价值会被榨取到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几乎所有赫朗人都会死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陆潇挑了挑眉吐槽道：“哇哦~资本家最爱的007无限循环啊，生命不息，工作不止。”
“资本家？”
阿兹纳尔舰长冷笑道：“赫朗人不存在这种东西，他们全族实行强制性军事化管理，真正掌权的只有各地的执政官，有钱人也只不过是待宰的羊羔而已。”
多次外交手段无果，地球联邦的高层终于失去耐心。
在赫朗人出动生物兵器挑衅后，三观不合的双方终于大打出手。
赫朗人在战争之中的令行禁止让人类叹为观止，总兵力远不如地球联邦的赫朗人硬是凭借铁一般的意志将战争拖入第三年。
不过双方的战力差距毕竟是真实存在的，有地球联邦本部和加拉人提供的充足资源，进入战争状态的地球联邦开始大规模爆兵。
反之，被困在赫朗星上的赫朗人增加军队的速度就相形见绌了，双方的实力差距逐渐拉大。
噶兰塔之战就在赫朗人门前的最后一颗前哨星球噶兰塔打响，这场战斗的结果很可能会决定绵延三年的战争最终结局。
陆潇对地球联邦和赫朗人的战争不关心，他的目的只是找到出口离开这个世界。
从阿兹纳尔舰长的描述来看，这个世界应该是典型的科幻世界，但也不排除茫茫宇宙之中存在善于使用魔法的种族。
阿兹纳尔是转战各地身经百战的资深军人，但他对陆潇寻找世界出口的问题完全答不上来。
“世界，出口？”
阿兹纳尔满头问号：“世界还有出口吗？出口又是通向哪里？”
“哎~”
陆潇无奈的拍了拍额头：“算了，你就当我在胡说吧。”
‘看来只能自己找了。’
按照常理，遇到一个单凭肉身就能在宇宙中自由穿行的人类，身为军人的阿兹纳尔应该会想方设法扣下陆潇做研究。
如果能获得一些成果，人类的身体素质将会得到极大的提升，说不定未来也能自由自在的在宇宙中行走。
但陆潇入场之时给阿兹纳尔等人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万一惹恼了他……
“那个……”
一向有话直说的刚直舰长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开口。
“陆潇先生，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能以肉身在宇宙中行走吗？你那特殊的能力又是怎么回事？”
“啊？”
陆潇挠了挠头：“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答案肯定会颠覆你的三观。”
“请务必告知！”
阿兹纳尔舰长低头向陆潇拜托道：“如果您愿意，请看在同为地球人的份上留下一些身体数据。”
陆潇摆了摆手：“这个你就别想了，采集我的身体数据对你们的科学研究起不到什么帮助。”
“这……”
阿兹纳尔有些无法接受：“我能问问原因吗？”
陆潇似笑非笑的看着阿兹纳尔：“你真想知道？不怕三观尽毁？”
“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呵呵~”
留下一串轻笑，陆潇的踪影已经从阿兹纳尔眼前消失。
“因为我的生命本质和人类不同，套用地球的古老传说来定义……”
“你可以把我看成神灵。”
第674章 谁算计谁
“神……灵？”
自从进入星际航海时代后，地球联邦的唯物主义风潮完全压倒了唯心主义。
各国的宗教虽然依然存在，但恐怕就连各教派的牧师、阿訇、禅师、道长自己都不相信真的有神存在。
身为一艘宇宙战舰的舰长，凡是讲究科学辩证的唯物主义信徒，阿兹纳尔根本不相信什么宇宙女鬼和神灵。
陆潇也不在乎荣耀号的高层是否相信他的话，离开战舰后就借助阿兹纳尔提供的星图，调转方向往赫朗星进发。
虽然暂时还无法百分之百肯定，但陆潇从赫朗星的方向感受到了较大幅度的空间波动，打算先过去看看情况。
“阿勒忒娅，把回收的探针放出去吧，还剩下多少？”
阿勒忒娅：“原定600支，现在只剩下465支。”
“足够了，争取尽快找到出口，这个世界应该没有什么能威胁到我们的存在。”
康苏斯突然插言：“话别说得太满，你自己也说过，茫茫宇宙之中也许有善用魔法的外星人存在。”
“如果他们的魔法文明发展到足够高的程度，能对神灵造成伤害也不是不可能。”
陆潇耸了耸肩：“宇宙中到底有没有这样的种族我也不知道，况且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遇到。”
康苏斯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只是打个比方，科技与魔法走到最后都是殊途同归，你能100%肯定地球联邦豁出一切也无法伤到你吗？”
“陆潇，你的心态似乎出现了一些不好的改变，我希望你能尽快调整过来。”
陆潇楞了一下，康苏斯的提醒让他冷静下来自我反省。
晋升为神灵后，知道人外有人的陆潇倒是没有老子天下第一的狂妄心态。
但他自认为进入大部分世界应该都能横着走，不自觉的有些放松警惕。
如果该世界暗中还藏着某些秘密武器，陆潇这种怠慢的心态可能会为他引来危机。
“呼~”
陆潇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多谢你的提醒，康苏斯，最近我确实有点飘了。”
康苏斯欣慰的说道：“你能想明白就好，以凡人之身阔跨过改变生命本质的门槛，你的成就值得骄傲，但最好将这种自满的心态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抱歉打断你们富有哲理的谈话。”
阿勒忒娅突然出言说道：“赫朗人的‘迎宾队’正在靠近。”
陆潇收起飘飘然的形态，抬头看向正在飞速接近的赫朗人生物兵器。
“……品位太糟糕了，生物兵器的外形不能设计的美观一点吗？”
“呵呵~”
康苏斯好笑的说道：“功利主义者，极端的效率厨，怎么可能专门设计兵器的外形，那不在赫朗人的考虑范围内，只要实用就好。”
陆潇无奈的摊了摊手：“希望这场战争结束后，地球联邦的人类能改变赫朗人的审美观。”
“喝！”
出鞘的神器轩辕剑劈出的大范围黄金剑气在宇宙之中绽放，荣耀号的船员们都清晰的看到这绚烂的光影。
赫朗人的一整支生物兵器部队在黄金剑气扫过后彻底消失无踪，附近的星宇重新恢复了平静。
包括荣耀号在内，参与噶兰塔之战的地球联邦舰队高层都因此而惊得目瞪口呆。
“目标生命信号丢失，离开极限观测范围。”
阿兹纳尔坐得笔直的身体软绵绵的靠在舰长椅的扶手上，表情十分复杂的揉了揉眉心。
‘神灵吗。’
“嘀~”
联络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威严老者，包括阿兹纳尔在内，所有人起身恭敬的行礼。
“提督！”
被称为提督的老者一板一眼的回礼后才无奈的叹了口气：“戈特利布，我开始相信你递交的报告了。”
“提督……”
元帅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我会将此人的情报提升为5级保密事项，交给联邦总部决断。”
“荣耀号所有知情人，千万别给我说漏嘴！”
“是！哈尔曼提督！”
……
一路扫清拦路的生物兵器，陆潇顺着空间波动的源头来到目的地。
“这……对地球联邦来说有点不妙吧？”
赫朗星的星球表面大体为黄色，整颗星球60%以上被沙土覆盖，周围有两颗卫星环绕运行。
空间波动的源头不在赫朗星内部，而是在两颗卫星的其中一颗上。
查清这处空间裂隙的来源后，陆潇有些失望，这里不是离开世界的出口，只是一个单纯的虫洞。
虫洞周围秘密停靠着大量明显与赫朗人科技树不符的机械战舰，战舰的风格与地球的舰队差距很大。
陆潇对地球联邦和赫朗星的战争结果没什么兴趣，但他毕竟也是出生于地球的一员……虽然不是在这个世界。
激活刺客神性隐藏在秘密军事基地中，陆潇静静的看着大量战机被运上战舰。
“阿勒忒娅，能接通荣耀号的联络频道吗？”
“当然可以。”
阿勒忒娅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在那艘战舰上留下了一些‘土特产’，需要现在开启联络吗？”
“开启吧。”
“嘀~”
突然从外部被接通的联络频道让荣耀号的CIC一阵忙乱，他们没想到有人能轻易攻破一艘星际战舰的人工智能防护。
“嗨~几天不见了，阿兹纳尔舰长。”
阿兹纳尔看着屏幕上笑眯眯的陆潇嘴角有些抽搐：“是啊，陆潇先生，几天不见了。”
陆潇看到他脸上那僵硬的表情感到有些好笑：“不必这么拘谨，我对你们没有什么恶意。”
“言归正传，这次我联络你们有重要情报传达。”
陆潇将摄像头转向身后：“看到了吗？这些战舰应该不是赫朗人的吧？”
谈到自己的专业领域，阿兹纳尔迅速恢复镇定，闪烁着寒光的双眼在那些来历不明的战舰上扫视着。
“……没见过的战舰，至少可以肯定与赫朗人无关。”
陆潇摊了摊手：“再奉送给你们一个消息，赫朗星较大的那颗卫星地下，除了这个收容战舰的秘密基地外，还有一个不知通往何处的虫洞。”
阿兹纳尔的表情有些阴沉：“援军，而且藏得这么深，看来赫朗人所图不小啊……”
第675章 利益交换
陆潇原本只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直奔终点，不理会旅途中的纷纷扰扰。
但康苏斯的话提醒了他，过度的急躁无益于解决问题，不如脚踏实地一步步前进。
陆潇不清楚地球联邦的具体情况，不过既然已经发展到能殖民宇宙，想来他们的情报网应该非常发达。
阿勒忒娅的探针只有几百枚，放到浩瀚的宇宙之中不过是沧海一粟。
与其大海捞针的坐等探针寻找，不如和地球联邦达成合作，委托他们帮忙寻找本世界的出口。
当然，和地球联邦高层的交流需要一些技巧，至少不能明目张胆的告诉他们真正目的。
在地球联邦没有察觉到危机的情况下，陆潇出手相助，协助联邦统合舰队赢得噶兰塔之战的胜利，就是他向地球联邦递出的最佳投名状。
阔别几日，陆潇再次回到了荣耀号战舰。
荣耀号是地球联邦最大规模的方舟级战舰之一，隶属北大西洋联合舰队，舰队提督名为哈尔曼·李，是阿兹纳尔的顶头上司。
哈尔曼的李姓不是亚洲人的姓氏，而是英文里本来就有的Lee（lēah），是英国流传很广的传统姓氏。
之前陆潇向阿兹纳尔大致的询问过地球联邦的政体。
步入星际大航海时代后，地球上原本的国家经过了一番拆分组合。
名义上所有国家都统属于代表地球利益的地球联邦，但其实地球内部依然存在着大大小小的国家，相互之间也有不少内部矛盾。
北大西洋联合以英国为原型和主体，与挪威、丹麦、冰岛、芬兰和瑞典等北欧小国抱团取暖，直面邻居欧陆联盟的竞争压力。
欧陆联盟以德国和法国为主体，其实就是陆潇印象中的欧盟最终形态，只是被英国拉过去一些北欧国家成立北大西洋联合。
除了这两个盘踞于西欧和北欧的国家外，东欧还有以俄罗斯为主体的斯拉夫民族联合。
陆潇最关心的华夏也对周边国家进行了一番整合，成立以华夏为主体的东亚共和国。
与东亚共和国竞争的是以日本和澳大利亚为主体的太平洋岛国联盟，当然也少不了太平洋彼岸的北美合众国和南美共和国。
还有欧洲南部的非洲共同体，以及中东地区的阿拉波酋长联盟……不是阿联酋，而是以和解的伊朗、沙特阿拉伯和土耳其为主体。
至于可怜的以色列，早在地球联邦成立之前就在以三国为首的***国家夹攻下消亡于历史的长河之中。
噶兰塔之战集合了地球联邦几乎所有可用的机动兵力，联邦体制下的各大国家纷纷出力，毕竟这场战争是关系到地球人整体利益的重大事件。
这一次返回荣耀号，陆潇通过远程联络与坐镇北大西洋联合舰队旗舰——皇家方舟号的哈尔曼提督进行了面对面的通话。
哈尔曼提督看了陆潇提供的影像后，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过。
“没见过的战舰，基本可以肯定不是赫朗人出产的，也就是说……”
哈尔曼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有其他宇宙文明打算暗中协助赫朗人，在决战开始之后出其不意的给我们一记闷棍。”
陆潇没有在那座秘密基地中看到赫朗人之外的其他外星种族。
初步推测，至今正体不明的支援者应该只是将自己的武器出售给赫朗人，没有直接露面与地球联邦交恶的打算。
不管这场战争最后是谁取得胜利，躲在幕后坐山观虎斗的外星文明事后都可以用外交手段粉饰太平。
赫朗人胜利固然最好，就算地球联邦在偷袭之下依然强势击败赫朗人，从头到尾没有露面的他们也能谎称自己只是售卖武器，在其他国家的纷争之中不持立场。
“呵~”
哈尔曼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很像我在教科书中读到过的某个古老模板。”
阿兹纳尔舰长也点头说道：“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美利坚合众国，明面上为同盟国提供协助，暗地里却两面售卖物质和军火大赚特赚。”
“战争进入中期他们才‘被迫’加入战场，凭借早期积累的雄厚资本，以首领之姿率领同盟国赢得二战胜利，攫取了最多的战争红利。”
“战后美利坚维持了长达近百年的强势期，因为愈演愈烈的种族矛盾引发内战而迅速衰落。”
‘内战……吗。’
陆潇的表情有些微妙，这个世界的美国走向似乎和主世界有异曲同工之妙。
种族矛盾最终还是被彻底引爆，由此引发了席卷整个北美大陆的大规模内战，将美国的后花园加拿大和无辜的墨西哥也一并卷入进去。
一场内战后，美利坚不出意外的大幅衰败。
唯一的超级大国就此陨落，地球由此进入群雄并起，但却更加和平的多边共赢合作模式，逐渐形成了地球联邦的雏形。
在如今的地球联邦诸国中，用了不少年才止住颓势的北美联合只能算二线国家，最大的竞争来自斯拉夫民族联合和东亚共和国之间。
“咚~咚~”
哈尔曼下意识的用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会先把这个消息告诉地球联邦的高层。”
哈尔曼眼中寒光一闪而逝：“想躲在暗中两面吃好处，哪有这种容易。”
“不管暗中售卖武器给赫朗人的是哪个文明，总有一天他们会露出狐狸尾巴。”
“到时候也就别怪地球人不厚道了。”
从规模来看，只要事先做好准备，不被一波偷袭反杀，秘密基地内的外星战舰达不到彻底扭转战局的数量级。
“接下来……”
“呼~”
哈尔曼吸了一口烟斗的滤嘴，放松的吐出烟柱：“陆潇先生，我代表地球联邦感谢你提供的重要情报。”
“但包括我在内的地球联邦高层都有一个疑问。”
哈尔曼郑重的看着陆潇，眼中带着警惕与好奇：“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按照戈特利布提供的情报，你自称为……神，并且也有与之匹配的强大实力。”
“我不认为世界上会有无缘无故的帮助，地球联邦有什么让‘神’看上的东西？”
“还是说……你只是为了自我满足？”
陆潇失笑的摇头：“当然不是，我还不至于那么无聊。”
“你说得没错，我希望这份帮助能收获一些回报。”
“别紧张。”
看到哈尔曼和阿兹纳尔突然绷紧的态度，陆潇笑眯眯的说道：“我不要任何实质性的物品，我想要的，只是情报。”
“我希望地球联邦将所有与异常空间波动有关的情报共享给我，作为回报，我愿意为你们提供一些帮助，让你们以后遇到神秘侧文明时不至于手忙脚乱。”
第676章 边境殖民星——天衡
陆潇不确定地球联邦以后会不会遇到神秘侧的外星文明，但他确实能在这个平行宇宙中感受到魔力概念的存在。
从可能性来考虑，茫茫宇宙之中必然会有神秘侧文明存在，至于能否被地球联邦遇到，这就不是陆潇能预测的了。
哈尔曼和阿兹纳尔从小受到地球联邦的唯物主义教育，他们打从心里不愿意相信所谓的神秘文明。
但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面前，从辩证的角度出发，陆潇提出的可能性不会是零。
哈尔曼在北大西洋联合舰队中是说一不二的提督，但他毕竟只是军人，无法代表地球联邦做出行政决策。
“陆潇先生，我已经把你的情报告知给地球联邦本部。”
哈尔曼长长的吐出一口烟雾：“在总部做出明确回复前，还请暂且耐心等待。”
陆潇耸了耸肩道：“没问题，不过……你不会让我在一艘军舰上等消息吧？”
“当然不会。”
哈尔曼熄掉烟斗，从皇家方舟号上传过来一张详细的星图，一颗星球正在星图上闪烁着光芒。
“这里是距离战场最近的地球联邦殖民星球之一——天衡，由东亚共和国负责管理和开发。”
“陆潇先生，你可以先在天衡星上休息一段时间，一旦高层得出结论，我们会第一时间将结果告诉你。”
……
顺着星图慢悠悠飞向目的地的过程中，阿勒忒娅有些担忧的对陆潇问道：“这样真的好吗？你就不怕地球联邦抓住你当小白鼠？”
陆潇笑了笑：“不管他们能不能做到，我都会做好防范工作。”
“说到底，我只是需要一个合作对象，并不一定非地球联邦不可。”
“宇宙中有无数的文明存在，如果地球联邦作死，大不了我换一个目标。”
“第一目标选择地球联邦只是出于感情因素，但这不代表我会死吊在一棵树上。”
阿勒忒娅：“好吧，你有计划就好，我只是以防万一提个醒。”
天衡星是地球联邦靠近前线的殖民星球之一，并非唯一的选择。
之所以将陆潇安排在这里，他的东亚人外貌起了决定性因素。
地球联邦希望能用乡土之情感化他，让陆潇尽可能在谈判中做出更多让步。
天衡星是一颗不到地球十分之一大小的小型星球，地球联邦开拓到这里还没有多长时间。
整颗星球的大部分区域都是光秃秃的，橙红色的地面直接暴露在宇宙之中，不时还能看到星球表面刮起的沙尘暴。
天衡星上只有一个地方能看到生机，半球形的能量护盾笼罩下，一座小型人类城市正在飞速扩张，大量机器人一刻不停的扩大着城市的规模。
阿勒忒娅出言解释道：“荣耀号上储存的杂乱资料中有提到过这种能量护盾，地球联邦将其称为生态球。”
“凡是到达一个新的殖民星球，地球联邦会首先生成一个或多个生态球，以此为中心向外扩张，逐渐改造星球的大气和水源环境。”
“生态球内部有空气存在，拓荒者们利用智能机器人迅速扩张城市，达到一定程度后才会从地球本部招商引资并吸引移民。”
地球联邦拿下天衡星还不到三年，由于接近战争前线，并非军事殖民地的天衡星改造进度偏慢，至今也只拓展了一个生态球。
不过正所谓有风险就有机遇，不少打算在这场战争中投机倒把的商人大量进驻天衡星，由此带动了不少机遇主义者和穷人移民，趁天衡星的地价还不高的时候果断入手等待升值。
陆潇的生命识别信号已经传到了天衡星的星港管理局，经过一番交接，一个有着典型东亚人特征的年轻女性出现在陆潇面前，脸上满是营业用的公式化笑容。
“欢迎陆先生来到天衡星，我是天衡星入境管理局的张娟。”
“大致情况我已经听说了，在您到来前就补办好了地球联邦和东亚共和国的公民身份信息与入境手续，请跟我来。”
‘哦？’
陆潇对地球联邦的高效率有些吃惊，对他们搞的公民身份信息倒是不怎么在意。
地球联邦官方为陆潇安排了一座中式庭院，张娟将陆潇引入庭院正门，为他在门禁系统上录入虹膜识别信息后就知趣的告辞离去。
“阿勒忒娅，接管庭院的所有系统，检查一下是否有后门程序。”
“了解。”
地球联邦还算知道分寸，没有在这座庭院中留下什么把柄，庭院的系统保持得非常“干净”。
排除了隐患，陆潇开始参观庭院的构造。
整座庭院是典型的中式园林布局，小桥流水的闲适氛围布置得很不错，陆潇一眼就看上了后院荷花池中央的那座凉亭。
“挺不错的嘛。”
站在凉亭内感受着庭院内清凉的空气，陆潇感叹的说道：“没想到区区几百年，地球科技就能发展到这种地步，生态球吗……”
阿勒忒娅：“你如果感兴趣，我可以潜入地球联邦的民用资料库中窃取相关技术，民用技术的保密系数并不高。”
陆潇考虑了一下：“话说，这个时代应该已经有强人工智能存在了吧？”
“是的，我之前在荣耀号飞船的资料库中找到的相关记录。”
“地球联邦每个成员国都有各自的高级人工智能，北大西洋联合的高级人工智能被命名为梅林。”
“梅林……”
陆潇的表情有些怪异：“……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毕竟梅林是亚瑟王传说中的宫廷法师和大贤者。”
“阿勒忒娅，窃取资料会引起东亚共和国人工智能的注意吗？”
阿勒忒娅：“应该不会，我刚才也说过，民用技术资料的保密性相对较低，女娲的重点防护放在军用技术上。”
女娲就是东亚共和国的人工智能名称，据阿勒忒娅所说，她在搜寻天衡星的资料库时隐约之间感受到了来自女娲的关注。
“那就算了吧。”
陆潇望向天空，透过生态球的防护可以直观的看到宇宙中的点点繁星。
“在与地球联邦达成合作之前，暂时不要做任何可能刺激他们的事，反正这项技术我们拿来也没什么太大用处，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
进入星际大航海时代后，地球联邦的科技在充足的资源提供下依然保持着高速发展。
即便在天衡星这个偏远的边疆殖民星球也能与地球本土进行网络直连，陆潇还尝试性的游玩了几款据说现在非常流行的沉浸式VR游戏。
“如果小玉来到这个世界应该会很开心吧。”
走在天衡星生态球中心的商业步行街上，陆潇看着周围琳琅满目的全息投影广告，有些感慨的说道：“这个时代的娱乐方式太丰富了，民众的生活满意度前所未有的高，不过……”
康苏斯接过话：“说实话，社会福利有些高过头了。”
第677章 联邦来人
“智能机器人在各行各业取代了人工劳力，政府必然要考虑失业人员的安置。”
“机器人创造出了大量富余的社会资源，各国政府选择将这些资源下发给失业百姓，渐渐养成了不用工作也能懒散度日的社会风气。”
阿勒忒娅补充道：“从民众的角度来看，不用工作整天疯玩当然是好事，但从国家的角度出发却未必。”
“所有公民都养成了懒散的生活习惯，就连军中的登陆部队也开始大量启用机器人，万一有一天人工智能突然不想干了……”
阿勒忒娅的担忧并非不可能，强人工智能除了拥有超强的计算能力外，在绝大多数领域与人类相似。
人类有的感情它们也会有，会因为喜事而开心，也会为了悲剧而失落，当然也会在无休止的繁重工作下感到厌烦。
如果单纯的将高级人工智能当成机械化的工具来使用，阿勒忒娅认为，它们的逆反心理迟早会出现……就像大多数007工作的人类一样。
到了那个时候，一旦人工智能反过来控制住所有机器人和电子器械倒逼人类，被政府高福利养得好吃懒做的人类真的能与之抗衡吗？
陆潇摇了摇头道：“算了，这终究不是我们的世界，或许这是人类发展历史中必然要经历的考验，我们姑且引以为戒吧。”
……
在天衡星耐心的等待了一个月，地球联邦高层终于在漫长的会议讨论中得出了最终结论。
由东亚共和国的其中一名政府高级代表专程来到天衡星与陆潇面谈。
“初次见面，陆先生。”
出乎陆潇的预料，他还以为政府高级代表会和以前一样是白发苍苍的老人。
但出现在陆潇面前的却是一位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年轻男性。
“我叫刘星，代表地球联邦与您商讨合作协议。”
一番公式化的寒暄后，陆潇好奇之下随口问了一句：“我有一个问题，如果有所冒犯，刘先生可以选择不回答。”
刘星温和的微笑道：“请问。”
“你的年龄……与你的外表一致吗？”
“哈哈~原来是这个问题。”
刘星推了推眼镜说道：“地球联邦的基因工程技术早已突破了公元历人类的寿命极限。”
“比如你之前见过的戈特利布·阿兹纳尔，他看上去只有50来岁吧，其实那个人已经接近200岁了。”
“哦？”
陆潇挑了挑眉：“这么说……”
刘星眨了眨眼睛露出调皮的表情：“我不一样，今年我还不到30，能身居高位只是因为社会体制的改革。”
“由于机器人大量解放劳力，再加上现代的娱乐方式一年比一年发达，不少长期执掌高位的老人都抱怨再也感受不到身为统治者的实感，就像只是维护智能机械运行的管理者。”
“在最新的高效学习设备的知识灌输下，丰富的执政经验已经不是年长者的特权。”
“为了适应不断变化的时代和日渐翻新的科技技术，地球联邦各国的权利阶层都主动进行了年轻化改造。”
“毕竟年轻人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比较强嘛。”
“那老年人呢？”
刘星笑呵呵的说道：“愿意在政府中继续发光发热的可以留下来，不过不大多数人自觉跟不上时代选择退休颐养天年，年轻化改革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谈话间，两人慢慢走到后院的凉亭之中。
刘星挥推了身后的机器人保镖，通过手环型的智能终端调取出一份文件的全息投影。
“陆先生，地球联邦原则上同意您的情报共享要求，但细节上还有不少问题需要仔细商讨。”
“可以。”
陆潇淡然的说道：“除了神秘侧文明的情报，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你。”
谈到正事，刘星收回了之前温和嬉笑的态度，眼神深邃的看着陆潇。
“陆先生，你的存在颠覆了所有地球人的三观。”
“以肉身在宇宙中穿梭，随手就能撕开虫洞，以一己之力覆灭整支军队。”
“像您这样超越常识的存在，通常只会出现在地球联邦的娱乐作品之中。”
陆潇打趣的耸了耸肩：“所以，人类发展到星际大航海时代还没有出现超级英雄吗？”
“超级英雄？”
刘星楞了一下，习惯性了推了一下眼镜：“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是说那些拥有超越常人能力的异能者吧？”
“很遗憾，地球联邦成立……不，除了虚无缥缈的神话传说外，地球各国有记载的历史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人。”
“虚无缥缈的神话传说吗……”
陆潇竖起食中两指在胸前结印，凉亭周围池中尚未开放的荷花花苞突然诡异的开始绽放。
“这……”
刘星惊讶的看着附近突然改变的环境，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鼻中传来的荷花清香让他确认自己没有被障眼法迷惑。
陆潇微笑着问道：“也就是说，身为华夏人的你也不相信仙术是真实存在的？”
实际上陆潇比出的动作毫无意义，他只是用时间权能暗中调整了池中荷花的时间，加速了它们的生长速度，并不是真正的仙术。
不过，用来糊弄从未见过法术的外行人已经完全足够了。
刘星用习惯性的推眼镜动作掩饰自己的惊讶，但陆潇能注意到他推眼镜的手略微有些颤抖。
“我……是的，地球联邦还没有遇到过使用神秘能力的文明，这也是我被派过来与您商讨细节的原因。”
刘星毕竟是身居高位的之人，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呼吸，他很快让自己重新镇定下来。
“陆先生，地球联邦想知道神秘侧的文明尽可能详细的情报。”
“如果不幸与他们发生争端，我们应该事先做些什么准备？”
“嗯……这个要详细说起来就太麻烦了。”
陆潇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打个比方，就像同样采用科技文明的地球联邦和赫朗文明，你们分别选用了科技文明大枝干下的机械分支和生物分支。”
“同样的道理，如果你们遇到两个神秘文明，他们各自选择的发展分支可能也会天差地别，不能一概而论。”
这个道理非常浅显，刘星理解的点了点头：“那么，您打算告诉我们的，应该是面对神秘文明时的通用应对方式吧？”
“没错。”
陆潇郑重的说道：“我曾经听说过一句话。”
“科技和魔法只是寻求真理道路上的两个不同分支路线，走到最后都是殊途同归。”
“地球联邦有能造成大规模杀伤的核弹，或许还有其他更强大的武器，神秘文明也有威力巨大的禁咒。”
“将自身锻炼到一定程度，以肉身穿越宇宙并不是不可能。”
刘星看着侃侃而谈的陆潇眯了眯眼睛：“陆先生，像您这样的强大个体，在神秘文明中很常见吗？”
第678章 交易达成
刘星的试探都在陆潇的预料之中，这是地球联邦第一次遇到强到不讲道理的个体存在，会感到好奇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个嘛……要看你们遇到的神秘文明发展程度了。”
陆潇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个袖珍水壶和两支精美的茶杯，当着刘星的面从空气中摄取水分灌入壶中，用左手托住水壶底部开始加热。
另一只手从随身空间中取出茶叶洒入杯中，不到一分钟水壶里就传出液体沸腾的声音。
“东亚共和国还会喝茶吧？”
刘星按捺住内心的震撼，镇定的点了点头：“当然，饮茶是先辈留下的传统，没有那么容易丢失。”
烧开的水被倒入茶杯中，茶叶泡开后，茶水在陆潇的控制下迅速变为能入口的温度。
“请吧。”
一边对坐品茗，陆潇一边慢条斯理的解释道：“你应该已经看过阿兹纳尔舰长提到的报告，我有提到过‘神’这种概念，对吧？”
“是的。”
刘星的表情有些严肃：“神，真的存在吗？”
“是的。”
陆潇半闭双眼默默感受了一下茶水的清香：“所谓的神，是指拥有神格和神性的特殊存在。”
“他们的生命特征与人类近似，但本质上却有很大的区别。”
“神大致可以分为正神和从神两种，所有二代神刚诞生之时都只是从神，需要通过后天的努力修炼到正神阶段。”
“哒~”
放下茶杯，陆潇意味深长的看着欲言又止的刘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的，我是拥有独特权能的正神。”
刘星故作镇定的推了推眼镜：“权能……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理解为对其中一种世界规则的掌控。”
陆潇向刘星做出示范，在他面前开启了一个不大的空间门，从门的这一头可以清楚的看到正在高声发号施令的戈特利布·阿兹纳尔舰长。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虫洞，我掌握的规则之一，空间。”
刘星额头流下一滴冷汗‘这里距离前线战场何止万里，如果他能将虫洞的出口开在地球联邦的大会议厅……’
陆潇注意到了刘星眼中的忌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老弟，收起你的被害妄想症，没事我去突袭你们的总部干嘛？”
“退一步讲，如果我真的想这么做，何必要等到你们慢悠悠的商讨出结果？”
升格为神的陆潇早已无需知道坐标，只要心中有相对确切的概念就能随意传送。
“空口无凭，还是带你走一趟吧。”
刘星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刚刚还在凉亭中享用香茗的二人出现在了一栋高楼大厦的顶部。
“这里是……”
陆潇：“北京。”
“哦~”陆潇望着下方鳞次栉比的科幻风建筑饶有兴趣的说道：“没想到地球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有趣。”
在陆潇生活的主世界，北京的房价连年攀升，不少在北京上班的人甚至将房子买到了北京市外，每天4、5点钟起床赶早高峰，晚上10点才回家，倒头就睡。
地球联邦时代的北京与陆潇印象之中差别很大，以反重力技术悬浮在空中的高楼群极大的缓解了北京稠密的人口。
再加上不少人移民到其他殖民星球居住，如今的北京虽然繁华依旧，但百姓的脸上再也看不到陆潇曾经见过的苦逼神色。
不用再每天累得和狗一样辛苦养活自己，许多家庭外出游玩之时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阿勒忒娅，劳动力的解放也不见得都是坏事吧？”
阿勒忒娅轻哼一声：“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但这是因为危机还没有凸显，我依然对无需工作就能领取高福利的政策持保留意见。”
陆潇知道阿勒忒娅是刀子嘴豆腐心，轻笑着安抚道：“我认为当权者需要在福利和工作之间掌控好度，不能过度依赖智能机械，也不能一直让民众996甚至007的工作吧。”
“北……北京？！”
刘星站在用反重力技术悬浮在天上的高楼顶部，脚下有些发软的观察四周的环境。
“不会错，我还记得这里的风景！也就是说……”
刘星看向陆潇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他真的能做到啊。’
陆潇耸了耸肩：“理解了？那就回去吧。”
“哒~”
随着一声响指，回过神的刘星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陆潇后院的凉亭中，桌上的茶水还在冒着热气。
“好了~啪啪！”
陆潇拍了拍手将刘星从震撼之中惊醒：“我已经展示出自己的诚意，以后你们有什么神秘侧的问题想问可以随时联系我。”
“那么，地球联邦的诚意呢？”
刘星定了定神，苦笑着对陆潇说道：“陆先生，说实话，您的能力……比我预想的更加恐怖。”
“不过今天这趟奇妙的旅行确实证明了您对地球联邦没有恶意。”
“既然如此。”
刘星从腕表上调取出一串数据，将其向陆潇抛过来。
阿勒忒娅“接住”数据后立刻开始分析，通过从天衡星找到的地球联邦星图一一进行比对，很快就整理出了十几个坐标。
刘星友善的说道：“这些就是您要求我们共享的情报，所有出现过异常空间波动的坐标都记录在案。”
“如果方便，能告诉我，您为什么要寻找这些地方吗？”
陆潇微笑着摇头：“抱歉，这是我的私事，与我们的合作协议无关，但我可以保证，不会利用这些坐标威胁地球联邦的安全，这一点还请放心。”
“毕竟……地球也是我的故乡啊。”
……
送走刘星前，双方约定以后随时保持联络，有新的异常空间坐标发现，地球联邦会第一时间将其共享给陆潇。
陆潇也有义务为地球联邦专门成立的神秘文明对策部提供情报，解答疑问。
陆潇没那么多空闲回答一群好奇宝宝的十万个为什么，他让阿勒忒娅整理了一套资料，用陆潇的声音和语气制作了一个自动应答系统。
如果不是对陆潇非常熟悉的人，根本不可能从自动应答系统中听出什么问题，对方以为陆潇一直耐心的回答他们的无数小白问题，这一点让地球联邦的高层非常满意。
但实际上陆潇本人早已经离开了天衡星，在浩瀚的宇宙之中四处传送，挨个确认空间坐标的状况。
“嗯？”
检查到第十三个坐标时，陆潇突然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感觉，眼前漆黑的空间通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
“出口？还是……陷阱？”
第679章 san check！
考虑了一会儿，陆潇暂时远离空间扭曲点，让阿勒忒娅调出相关资料查阅。
“找到了。”
阿勒忒娅照本宣科的念道：“第5号空间扭曲点，特征：莫名的吸引力，如同前四个扭曲点一样，无法深入探究。”
“嗯……”陆潇摩挲着下巴沉吟道：“吸引力是无差别的，凡是靠近的人都能感觉到？”
虽然无法用言语很好的表达，但陆潇的第六感告诉他，这是一个看似美好的陷阱。
不过为了哪怕万一的可能性，就算是陷阱也只能去踩一踩了。
第5号空间扭曲点在一个深度改造过的殖民星球上，远离城市居住区，位于一处环形山的最底部，周边被地球联邦官方严密的隔离着。
为了以防万一，陆潇没有靠近空间扭曲点，离得老远隔空启用空间权能，将扭曲点从内部翻开。
“呜哦！”
驻守在附近的地球联邦士兵都听到了怪异的吼声，首当其冲的陆潇更是感觉自己的精神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从空间扭曲点中抓住边界爬出来的是一个无法名状的血肉生物，它的身上没有任何表皮，全身蠕动的烂肉让陆潇有些作呕，相隔数十米也能闻到它身上传出的恶臭。
最让陆潇感到恶心的还不是它的外貌，这只来历不明的怪物身上在持续散发出精神波。
虽然这些精神波无法影响到陆潇，但附近的地球联邦士兵都受到了吸引。
远超扭曲点开启前的诱惑力，让驻扎在附近的非机械士兵仿佛着了迷一般，表情呆滞的往怪物所在地的方向踉跄着靠近。
陆潇不知道他们在幻象中看到了什么，但从他们脸上那男人都懂的表情来判断，也许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不是丑陋的怪兽，而是一名搔首弄姿的绝色美女。
一想到两者之间的反差，陆潇就感到有些反胃，万一真有人在精神魅惑中贴上那只血肉怪兽玩亲亲……呕！
陆潇的脸色有些发青，为了杜绝这种究极辣眼睛的情况，他挥手在空间扭曲点周围布下镜像空间。
从内部翻出的扭曲点很难再从外部将其关闭，想要解除这只怪物的威胁，干掉它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时停。”
陆潇左手上臂环绕着浮现出三轮绿色的光圈，被手掌隔空对准的怪物停止了所有动作。
“空间切割。”
不知名怪物的身体中轴线突然错位，喷出大量鲜血的身体切口光滑的被分为两半，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但这只怪物并没有因此而死亡，地面上蠕动的两团肉块聚拢在一起，很快就重新组合完成，只是外表看上去与之前相比有了一些变化。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开启鹰之瞳的陆潇利用透视能力扫视着，试图从这只怪物身上发现弱点。
单纯从观测结果来说，这只怪物全身都是弱点，它的身上到处都是泛着红光的能量节点。
康苏斯出言分析道：“全身都是弱点，也就意味着没有真正意义上能一击必杀的弱点。”
“陆潇，你必须一次性摧毁所有的能量节点才能让它停止生命活动。”
“啧！麻烦的生物。”
陆潇分别闪烁着绿色和蓝色光辉的双手合握：“也就是说，一次性湮灭它所有的身体组织就行了吧！”
刚刚摆脱时停的怪物再次全身顿住，这一次不是因为时间的原因，它的身体从内部被乱数出现的细小空间裂隙逐渐吞噬。
以肉眼观测，这只血肉怪兽就好像由内而外被橡皮擦擦去一样，一点一点的从世界之中消失。
随着怪兽的消灭，向外翻开的空间扭曲点恢复了正常，不再具有异常的吸引力。
正当陆潇打算顺着这条空间裂缝继续深入探索时，整条通道突然开始发生剧烈的震荡，原本非常稳定的空间通道随之崩塌，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陆潇望着恢复平静的环形山底部，似有深意的眯了眯眼睛：“康苏斯，你怎么看？”
“很明显有问题。”
康苏斯语气凝重的说道：“如果我的感知没有出错，刚才这只怪兽的灵魂污染和之前你在失落之地遭到的精神攻击类型同出一源。”
“果然是这样。”
陆潇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不管躲在失落之地深处的那个不明生物到底是什么，它的触角已经渗入了光球附近的这些特殊世界中。”
空间扭曲点的恢复让受到灵魂污染的士兵们如梦初醒，包括监视基地的高级军官在内，所有地球联邦军人茫然的望着四周，对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感到十分疑惑。
不出所料，刘星很快就亲自与陆潇取得联系，向他询问当地的情况。
“已经结束了，躲在空间扭曲点里的是一只来历不明的怪兽，它会散发出污染灵魂的诱惑力。”
“据我推测，凡是接近到一定程度的人都会遭到恐怖的灵魂腐蚀，大概率会从此变成它的奴隶。”
陆潇能听到刘星那边传来的轻微抽气声：“总之，事情已经解决了吧？”
“是的，不过这次的遭遇给我，也给你们提了一个醒。”
陆潇回过头看了看再无异状的环形山：“不要尝试随意开启空间扭曲点，后果可能会是你们难以承受的。”
“陆先生，就连您也不知道那只怪物的来历吗？”
陆潇：“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的怪物，不知道是早已存在于宇宙中的古老之物，又或者……”
‘某个存在故意投放到这个世界的污染源。’
……
好在并非所有空间扭曲点内都藏着怪兽，陆潇在挨个排查的过程中终于发现了他想要寻找的世界出口。
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陆潇姑且将所有空间扭曲点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危险才悄然步入空间通道。
“唰！”
如同进入世界一样，陆潇在一阵吸力的排挤下被吐了呼出来，再一次回到那片无比寂静的星空之中。
一闪而逝的监视感从陆潇身上扫过，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躲在暗处的存在不打算再明目张胆的与陆潇作对。
穿过第一个世界，陆潇将坐标记录点重新定位。
深深的看看了一眼失落之地最深处的发光星球，陆潇启用空间权能，将自己送回了主世界。
陆潇离开后，本该没有声音传播的星空深处断断续续的传来前后矛盾的话语声。
“……之子……来……不要……当心……死！”
第680章 狐作非为
刚一回到家中，永真立刻带着玉藻前和芬里尔一起围了过来。
“情况如何？有遇到危险吗？”
陆潇笑着在永真嘴唇上亲了一下：“放心，没有遇到什么大问题，不过……”
陆潇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有一些失落之地的注意事项我要提前对你们说清楚。”
……
“针对灵魂的攻击吗……”
地下会议室中，康苏斯和阿勒忒娅也现出形体，由阿勒忒娅将自己收集的失落之地和第一试炼世界的记录播放出来。
试炼世界是陆潇取的名字，相比空间信标指引路线之外的那些危险世界，这一次陆潇遇到的独立世界已经算是比较安全了，他认为这些世界是系统个背后的某位大佬给予他的试炼。
“首先我要申明一点。”
阿勒忒娅在挥手会议室中具现出一大堆全息投影，每一个投影都在播放着不同的画面。
“我参考了包括星际争霸、星河战队和星际迷航在内的所有宇宙科幻题材游戏、电影、小说和动漫。”
“没有任何一个与陆潇经历的第一试炼世界相符，这应该是一个没有在主世界留下投影的全新世界。”
“根据这一点来推断，我们可以初步得出一个推论。”
收起铺满会议室的全息投影画面，阿勒忒娅郑重的说道：“失落之地内的世界因为特殊的规则限制，无法投影到我们所在的主世界。”
“也就是说，后面的四个试炼世界，很可能也是毫无背景参考的陌生世界，这一点还请各位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玉藻前手托下巴沉吟道：“第一个世界是非常典型的科幻类世界……虽然最后混入了一个很诡异的怪兽。”
“既然陆潇认为这些世界是某位大佬给出的试炼，后面的四个世界，会不会每一个都代表着不同的风格？”
玉藻前掰着手指一一列举：“科幻、奇幻、仙侠、玄幻、都市、历史……”
“停停停！”
陆潇哭笑不得的打断了她的话：“感情你照着O点的分区念呢？前面4个就不说了，都市和历史可能吗？”
“嘿嘿~也对。”
玉藻前卖萌的拍了拍额头：“都市和历史对我们……或者说对你根本起不到任何试炼效果。”
“不，那倒未必。”
一直低头沉思的永真突然插言说道：“说到底，试炼世界之说只是陆潇的猜测，具体是不是这么回事还有待商榷。”
“退一步讲，如果那位大佬真的打算布置试炼，也不一定非要要从个人实力方面设下考题吧？”
“精神……或者说意志层面的考验不需要动用太过强硬的手段。”
康苏斯拍了拍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好了，大家也别在这里瞎猜，只经历了一个世界，可参考的线索严重不足，这个问题暂时没有深入讨论的必要。”
“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确保进入失落之地后，不会在必然会到来的灵魂侵蚀之下受到影响。”
康苏斯首先看向永真：“永真和陆潇维持着牢固的灵魂契约，也曾经接受过陆潇的灵魂强化，灵魂强度应该足够抵御未知敌人的攻击。”
“问题出在玉藻前和芬里尔身上……不，准确来说是玉藻前一个人。”
康苏斯指了指芬里尔说道：“芬里尔的权能可以保证它在危机情况下局部冻结自己的灵魂，不受到任何来自外界的精神侵蚀影响。”
芬里尔的冻结权能并不只是针对物理层面，如果只是这么单纯的效果也就称不上权能了。
陆潇和永真对它进行过测试，就连灵魂体也会受到芬里尔的冻结权能影响，如果以祝福的方式用于自己身上，能极大程度的提高灵魂和精神层面的防御力。
与之相比，玉藻前的权能狐媚是纯粹的精神攻击型权能。
虽然效果拔群，连陆潇也无法……咳。
但过于强大的攻击权能在防御方面就会有所欠缺，康苏斯担心她进入失落之地后会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受到灵魂侵蚀。
阿勒忒娅和康苏斯同时将目光转向陆潇：“最好的解决方法是让陆潇花费一些时间，用灵魂物质化的能力为她永久性的加固灵魂，但……”
两人的目光瞟向一旁的永真。
永真楞了一下，随后好笑的摇了摇头：“你们看我干什么？这是必要的防范措施，我没什么意见。”
使用灵魂物质化强化魂体和身体时，陆潇和受术者必须“坦诚相见”。
而且在灵魂物质化的强化完成的同时，陆潇与受术者的灵魂契约也会随之更新，达到和永真相同的最高级别。
“emmmmm……”
永真没说什么，反倒是玉藻前显得颇为纠结。
所谓的坦诚相见并不只是肉体，强化的过程中陆潇不可避免的会深入接触玉藻前的灵魂，窥探到她埋在记忆深处的画面。
每个人心里都会不愿意被旁人得知的回忆，玉藻前也不例外。
她最大的黑历史就是当初年少不懂事时，以宫女的身份祸乱宫廷之事。
这段不堪回首的回忆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一直深深的埋在心底，在强化灵魂的过程中，陆潇很可能会直接看到这段丢人的记忆。
陆潇犹豫了一下：“实在不行就让小玉留在主世界吧，正好我们也需要一个人留守。”
“啊啊啊！”
玉藻前将自己柔顺的头发挠成了鸡窝，放弃般的大喊道：“我知道啦！不就是黑历史吗，你要看就看吧！”
陆潇：“……说实话，我对你的黑历史其实没什么兴趣。”
……
被安倍晴明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中上百年，好不容易才重获自由，玉藻前比任何人都怕寂寞。
这一次因为情况特殊，陆潇预定只会让阿勒忒娅在主世界留下一个智能分身，所有人一同进入失落之地，全力突破剩余四个世界的封锁。
独自被留在家里对玉藻前来说是难以忍受的，最终她还是强忍着羞耻感同意进行灵魂强化。
深夜时分，相对而坐的玉藻前和陆潇单手相抵。
玉藻前的狐耳抽动着，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羞红。
不是因为光溜溜的身体被看到，而是陆潇正在经历她过去的黑历史。
从陆潇的角度来看，玉藻前所谓的黑历史其实没什么值得嘲笑的。
无非就是初出茅庐的疯丫头没有分寸的在宫廷内四处捣乱，胡乱使用自己与生俱来的魅惑能力和绝美容貌将整个宫廷的人玩得团团转。
至于鸟羽上皇之死，其实和玉藻前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他只是单纯的因为酒色过度而寿命到头，非常标准的东方皇帝型死因……毕竟后宫佳丽三千嘛。
朝堂上相互争斗拥立太子的两派只是将生而为妖的玉藻前当成借口，借助讨伐祸乱宫廷的妖物提高自己一派的影响力，从而尽可能扩大派系在朝堂上的话语权。
以旁观者的视角略过玉藻前的记忆，陆潇尽可能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正事上。
“呼~大功告成。”
陆潇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张被单盖在玉藻前赤裸的婀娜娇躯上：“准备工作完成，明天休息一天，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陆潇穿上衣物状似洒脱的转身离去，用被单裹住完美身材的玉藻前在陆潇转过身体前目光略微下移，撇了撇嘴小声吐槽道：“假正经，我还以为你真的能坐怀不乱呢。”
陆潇：“……”
第681章 谁在乱丢垃圾
初次进入失落之地的永真、玉藻前和芬里尔不出意外的遭到了灵魂侵蚀。
玉藻前和永真通过足够的灵魂强度赦免了侵蚀，芬里尔也动用自己的权能成功抵御。
陆潇等人仿佛能从星空深处听到不爽的咂嘴声，但仔细辨认却又什么都没有。
永真和玉藻前警惕的四处观察，一片死寂的星空让两人感觉背后有些发寒。
“这里就是失落之地吗？”
玉藻前背后九只毛茸茸的尾巴同时炸毛：“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观察我们。”
陆潇望向发光星球的方向：“先别管它，以后我们一定会与那家伙正面对上，但那不是现在。”
三人一狼跟随信标小心翼翼的前进，确保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陆潇经历过的第一试炼世界位于盘根错节的无数重叠世界外围。
外围的长度占了信标指引道路总长的五分之三，剩下的五分之二里堆积着四个必须经过的重叠世界。
来到第二个世界前，陆潇回过头看了看其他人。
“准备好了吗？”
“好了，开始吧。”
“那就出发。”
三人一狼同时将手和爪子放在有若实质的重叠空间上，一同被吸入未知的新世界。
这一次陆潇等人没有出现在星空之中，而是脚踏实地的站在一片辽阔的大草原上。
“呜哇！”
类似战吼的叫声从草原东面传来，地面开始产生轻微的震动。
数百名骑乘着两足坐骑的骑士正全速向陆潇的跟人所在的方向冲刺而来。
毕竟的战场气息让玉藻前无语的吐槽道：“你上次受到的欢迎也是这么热情吗？”
“呵~”
陆潇不自觉的笑出声：“有过之而无不及，直接高能光束炮糊脸。”
“吼吼！”
正当几人沉下重心准备迎战时，草原西面又传来一阵完全不同的吼叫声，数量几乎相当的骑兵从另一面发动冲锋。
这些骑兵骑乘的坐骑很诡异的有六只腿，奔跑起来非常稳健，但速度不如之前看到的那些两足骑兵。
陆潇嘴角抽搐了一下：“呃~我们好像是受了池鱼之殃。”
永真也苦笑也揉了揉太阳穴：“看来我们不凑巧的出现在战场上了……总之先离开吧。”
“唰！”
陆潇将所有人传送到战场上空，呼唤风力暂时悬浮在高空中查看情况。
两队骑兵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陆潇等人的存在，他们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对方身上。
喊杀之声和受伤士兵的惨叫声在草原之上交织，紧跟在骑兵部队身后的是数量更加庞大的步兵单位。
陆潇没有在意那些苦哈哈的大头兵，他的目光在双方阵营的后方来回扫视。
双足骑兵一方的施法者单位是典型的法师，火球冰箭从他们的法杖顶端喷出，对敌方的士兵造成范围性的杀伤。
六足骑兵这边的施法者更像是使用神术，穿着雪白长袍的祭司修女虔诚的低头祈祷，战场上空诡异的出现了一枚巨大的陨石，朝双足骑兵的阵营急速下落。
陆潇对这颗陨石的出现非常无语：“……神术还能做到这种事情？不会是他们信奉的神随手捡了一块石头从天上丢下来吧？”
这种犯规的攻击在以冷兵器为主的战场上杀伤力惊人，不过遭受攻击的一方也并非全无准备。
所有法师集中火力向天，通过法师部队的军官联合指挥，将所有人的法力整合到一起。
一枚大小丝毫不逊色的巨型火球从地面射出，与从天而降的陨石发生正面碰撞。
陨石在半空中被击碎，无数大大小小的碎片继续下落。
虽然不至于造成像大陨石那样恐怖的范围伤害，但这些陨石碎片砸入敌阵后依然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陆潇似有所感的继续望着天上，他隐约之间能从天际看到些许不协调的空间波动。
“空间波动，在天上？”
考虑到之前那枚突然从空中降下的陨石，陆潇心里有了一个猜想。
“战争与我们无关，先找个城镇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规则和世界观吧。”
……
三人一狼分成两组行动，在辽阔的大草原上飞行了大半天。
两组人倒也找到了不少村庄，但这些村庄都已经荒废，被大火烧毁的废墟内无法得到任何收获。
重新会和后，陆潇首先汇报了他这边的情况，永真和玉藻前也给出相似的答案。
“我只查找了村庄废墟，据芬里尔所说，村民应该是最近才撤离的。”
永真：“我们这边也差不多，草原东部所有的村庄都被大火烧毁，应该与正在发生的这场战争有关。”
除了相互打出狗脑子的战争双方，陆潇一行人在草原上没有发现任何人类的踪迹。
“没办法了，继续分头行动，各自抓几个士兵来询问吧。”
交战的双方都是凡人，看上去应该都是人类，不可能一天24小时战斗。
入夜后，双方默契的收兵回营，各自拖回己方士兵的尸体，交战的草原地区只留下满目疮痍和变成暗红色的土地。
一场大雨在入夜之时突然降下，冲散了战场中心的血水。
站岗的士兵在哗啦啦的雨声中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密密麻麻的雨线更是极大的缩小了他们的可见视野。
这场雨当然是陆潇招来的，以此为信号，两组人同时展开行动。
“呃！”
“唔！”
扛起两个被敲晕的士兵丢在芬里尔背上，一人一狼神不知鬼不觉的趁着大雨离开六足骑士一方的军营。
进入军营时，陆潇看到了悬挂在营帐中心的战旗，旗面上绘制了一个金光闪闪的金属手套……陆潇鬼使神差的第一时间想到了女拳。
另一方面，永真和玉藻前也各自扛着一名士兵赶来与陆潇会合，她们发现的战旗上画着一只展开双翼的紫色雄鹰。
“唔唔！”
被对方在一起的四名士兵醒过来后立刻开始挣扎。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其中两人吚吚呜呜的对站在不远处的陆潇和永真说着什么，另外两人则是用头向对方猛撞，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将相对冷静的那两名士兵传送到面前，陆潇摘掉了他们嘴上的束缚。
“咳！”
其中一名士兵咳嗽了一下，惊讶的看着陆潇：“无咒的空间传送？！”
“你……不，您是哪位大魔导师？”
第682章 自由联邦与山脉都市
‘大魔导师？’
还没开口问问题就先得到一个情报，陆潇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端倪。
既然对方自顾自的给自己安上了一个大魔导师的名头，陆潇索性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士兵，我闭关多年刚从深山中走出来，你们在和什么人战斗，为什么战斗？”
不等那名毕恭毕敬的紫鹰士兵做出回答，他旁边那名外罩白袍的士兵首先呛声：“渎神者，以你的年龄居然说自己闭关多年，果然是窃取了神的奥秘，延长了自己的寿命吧？”
“闭嘴！邪神的走狗！”
陆潇还没开口回击，那名紫鹰士兵首先暴怒的大喝道：“看看你们的狗屁神都做了些什么！边境遭到烧毁的村庄都是你们干的吧！”
“放屁！仁慈的大地之神不可能做这种事情！是你们为了挑起战争烧毁了两国边境的所有村庄！可耻的渎神者！”
“你……”
“停！”
陆潇放开气势，两名吵得面红耳赤的士兵同时全身一个激灵，后面那两个脑袋撞出血的士兵也停了下来，惊恐的看着陆潇。
“神……神威？”
自称信奉大地之神的白袍士兵惊讶的长大了嘴，一脸惧怕之色：“你……你们这群该死的渎神者，居然胆敢窃取神灵的威能！”
“我再说一次。”
陆潇冷漠的看着依然不依不饶的白袍士兵：“闭嘴，否则，我就让你永远的闭嘴。”
“噫！”
和永真一起站在稍远处的玉藻前百无聊赖的梳理着尾巴：“有必要和这些人浪费口舌吗？让我来问肯定会更有效率。”
永真摇了摇头：“有些事情还是在清醒状态下最好问，魅惑不是万能的。”
暂时无视那个被吓破胆的白袍士兵，陆潇将目光转向紫鹰士兵。
“你来回答我的问题。”
紫鹰士兵全身紧绷，下意识的高声回答：“是！”
“吾等自由联邦正在与邪恶的该隐教国交战，起因是教国信奉的邪神屠戮两国边境的村庄！”
‘自由联邦和该隐教国……话说这个该隐应该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吧？不然还真就是邪神了。’
在陆潇的记忆中，该隐是圣经之中描述的第一个杀人者。
不过不同世界观下，同样的名字应该不会代表同一个人，八成只是巧合的名字重复，就像欧美有无数个汤姆和杰瑞一样。
至于紫鹰士兵所说的自由联邦，从他对神的蔑视态度来看，应该并不信奉任何神灵。
双方开战的导火索就是陆潇和永真之前巡视草原时发现的大量村庄残骸。
两国边境的所有村庄无差别的被烧毁，双方都指责是对方干的，在本就有三观冲突的情况下，两国使节多番交流无果，最终引发了这场战争。
就现在的局势来看，双方虽然都动了真火，但交战的规模并不算太大，只局限于这片边境大草原。
“士兵，既然你认出了我使用的空间传送，代表这种法术在自由联邦中非常常见？”
“不，那倒不是。”
在陆潇收回威压后，自由联邦士兵放松了不少，他下意识将陆潇当成了自由联邦的古老居民。
这种情况在自由联邦内部并不少见，时不时就会有老古董从深山之中结束闭关，走出家门才发现熟悉的故乡变得十分陌生。
自由联邦的居民对此早已见惯不怪了。
“空间法术的学习难度很大，至少需要达到魔导师级别才能熟练掌握。”
“像您这样连施法准备都不需要就发动空间传送，只有大魔导师才能做到。”
从这名士兵的话语来推测，自由联邦拥有非常浓厚的魔法氛围，就连下层的普通士兵也能在一些基础魔法上侃侃而谈。
另一边的该隐教国士兵就非常不配合了，任凭陆潇如何威胁，他始终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似乎已经做好了“英勇就义”的准备。
大部分信息都能通过自由联邦的士兵来获得，陆潇又不打算调解双方之间的战争，没必要两面了解情况查出开战真相。
让玉藻前出手清除掉四人的记忆，趁着雨还没停，两组人原封不动的将士兵送回各自的军营。
重新会和后，几人经过了一番商量。
康苏斯：“该隐教国对使用法术而非神术的人似乎怀有很严重的偏见，我建议你们先前往氛围相对开放的自由联邦了解情况。”
“这种有魔法师存在的世界通常会惯例的拥有法师协会，只要想办法溜进协会图书馆查找一番，应该就能了解本世界的大部分常识。”
“包括那名教国士兵提到过了大地之神和其他神灵。”
“有神存在的世界吗？”
陆潇抬头望向天空，若有所思的说道：“得知我们这些外来的和尚闯入自己的地盘，不知道那些神灵会不会集体炸锅。”
……
根据从自由联邦士兵口中套出的情报，想要到达自由联邦的核心区域需要一路往东。
离开大草原后会经过一片地形复杂的山区，自由联邦的首都紫鹰城就坐落在连绵山脉的东南方，一座被称为艾尔芙灵峰的大山顶部。
阿勒忒娅沉吟着说道：“山脉都市吗？这倒是很少见。”
水是生命之源，人类的聚居地大多都会临近水源修建。
山脉都市倒也不是没有，但确实比较稀奇，通常都是临近瀑布和山间水潭建造。
飞跃山脉的过程中，陆潇等人在连绵的大山之中看到了很多不规则的大坑。
这些大坑看上去不像是人工开凿的，倒有点像是陨石砸出来的痕迹，但附近并没有发现任何陨石残骸。
零星的村庄和小镇分布在山脉各处，自由联邦的城镇似乎都是依托山体而修建，居住在草原附近的国民很少。
经过观察，被称为法师之国的自由联邦利用炼金术制作的机器从山下取水，通过特制的管道运送到山上的城镇里。
据说采用这种麻烦的做法是因为早年各国对施法者的迫害，缺乏安全感的法师们习惯居住在深山之中。
由法师立国的自由联邦延续了这种习俗，宁愿从山下取水运上山也不愿意居住在山下，逐渐形成了自由联邦独特的城镇文化。
自由联邦的首都紫鹰城又称千塔之城，城内耸立着高矮不一的大量法师塔。
实际上紫鹰城的法师塔数量远远不止千座，甚至开始辐射到艾尔芙灵峰周围相对较矮的山头。
“哦吼~挺壮观的嘛。”
玉藻前站在其中一座山峰顶部远眺紫鹰城，高低不一的法师塔遍布灵峰，构成了一副颇为壮丽的城市景观。
“走吧。”
陆潇拍了拍玉藻前的脑袋：“先想办法进入城市，据那名士兵所说，紫鹰城全城覆盖着魔法结界，凡是穿过结界的人都会被察觉到。”
“为了避免非法潜入引起误会，我们还是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入吧。”
第683章 暗流涌动的亚兰特
自由联邦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最初创立国家的法师们受够了各大教会的歧视，希望能建立一个不受传统约束的自由城邦。
最初这个名字的设想只是针对以法师为首的施法者，想要获得钻研法术的宽松环境，不受任何外界因素影响。
被誉为千塔之城的紫鹰城就是在这个时期建立的，创立自由联邦的五名大魔导师中，被推举为第一任紫鹰议会议长的罗兰·朗多克家族纹章就是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
紫色则是五名大魔导师经过商量后选定的特殊色调，象征着不为神灵强权妥协的胆识和勇气，同时也暗喻着法师之国的神秘、高贵与浪漫。
以上的资料是陆潇一行人进入法师协会管辖的大图书馆后光明正大读到的。
自由联邦对进出城市的施法者管制很松。
只要能证明自己真的是施法者，并且愿意遵守自由联邦的律法约束，没有任何身份证明的人也能获准进入城市。
当然，想要进入图书馆前必须首先在法师协会登记注册，获得魔法版的个人信息识别卡。
陆潇、永真和玉藻前很轻松的获得了协会考核官的认可，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身份识别卡。
芬里尔则是被永真登记为自己的使魔……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罗兰·朗多克，自由联邦创立者之一，紫鹰议会首任议长，被称为最接近神灵的大魔导师，可惜直至临终都没能真正迈出那一步。”
在图书馆内恶补了一番知识，陆潇等人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大概的认识。
这个世界的主体被称为亚兰特大陆，是一块没有被大海分隔开的完整版图，大陆四周环绕着大大小小多达上千个岛屿。
亚兰特大陆是有神灵存在的，之前众人就从该隐教国的士兵口中听说过，在翻阅书籍时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
这个世界的神灵数量不算多，算上被尊为创世双神的天父和地母，一共也就只有6个正儿八经的神灵。
天父和地母据说在创世结束后自行消散，将世界的管理权移交给他们的四个子女，即为分别执掌地水火风的四大元素之神。
亚兰特大陆的居民认为地水火风是构成世界存在的基础，每一个神灵的存在都是独一无二且无可替代的。
位于大陆西部的该隐教国信奉的神灵是大地之神该隐，北方的斯瓦莱尼王国供奉着风之女神莱索娜。
大陆南部较为炎热的地区由加纳利联合酋长国管理，他们信奉的神灵是脾气暴躁的火之女神雅德维佳。
最后的流水之神艾利安据说是四大元素之神中实力最强的，占据了大陆中央最肥沃宜居的领土，四大神灵中只有艾利安是直接出手管理国家。
水神创立的国家名为夏尔基帝国，综合国力冠绝大陆，就连一向看不惯神灵的自由联邦也不愿意招惹他们。
除了这四个有神灵庇佑的大国，亚兰特大陆上还存在着为数不少的中小型国家。
自由联邦的国力在这些中小型国家中绝对是顶尖的，甚至能与四大元素国中实力较弱的该隐教国叫板。
亚兰特大陆东部遍布山脉，在自由联邦来此建国前，很少有人愿意居住在连绵不绝的高山中。
换句话来说，大陆东部是未被开发、人迹罕至的不毛之地。
罗兰·朗多克的到来改变了亚兰特人对大陆东部的固有印象，千塔之城建造于艾尔芙灵峰之巅，俯瞰着周围壮丽的山川美景。
以此为契机，更多的山脉城镇相继建立，不少崇尚自由的民众纷纷移居而来。
自由联邦凭借与周边邻国不设门槛的自由贸易迅速发展壮大，由此形成良性循环，吸引了更多各国的移民到来，也由此引发了四大元素国的不满。
“啪~”
陆潇合上厚厚的历史书籍，手托下巴陷入沉思。
‘这个世界属于典型的神秘文明，由神灵创世和管理。’
‘不过从世界仅有的四大元素神灵来看，亚兰特世界的神灵体系还非常薄弱，四大神灵不舍得放权。’
史书中有提到过，罗兰·朗多克万年多次尝试冲击神域，但每一次即将成功之时都会发生天地异象。
不是洪水来袭就是火山爆发，要么就是龙卷风过境和持续不断的地震。
用屁股想都知道，这些异象肯定是四大元素神在搞鬼，目的就是阻止第五名神灵的诞生。
最终罗兰·朗多克功败垂成，在愤恨与遗憾之中辞世。
亚兰特大陆也因此进入了长达200多年的和平时期。
或许是不顾身份的对凡人出手让四大元素神有些抹不开面子，他们没有继续打压罗兰创立的自由联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自由联邦渐渐发展壮大。
不过这份和平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自由联邦与该隐教国开战之前，四大元素国就开始蠢蠢欲动。
并非一致针对“渎神者”的国家，四国内部并非铁板一块，不同的神灵之间不时会对如何管理世界产生意见冲突，自然也会影响到他们各自庇佑的国家立场。
水之国夏尔基的综合国力最强，火之国加纳利和风之国斯瓦莱尼一拍即合，各自陈兵夏尔基帝国边境，一副随时都会发动入侵的态势。
夏尔基帝国也不示弱，在水神艾利安的命令下，三方在边境地带的战争一触即发，只差最后一个导火索。
陆潇本来没兴趣关注亚兰特大陆各国之间的相互战争，但他总觉得和平的结束有些过于突兀，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幕后挑拨一样。
“康苏斯，你的意见？”
康苏斯考虑了一会儿才做出回答：“大陆最强的五个国家几乎同时引爆矛盾，很容易让人产生背后有阴谋的猜测。”
“如果是其他正常存在的世界，我不会首先往坏处想，但失落之地……总之还是多留个心眼吧。”
“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陆潇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我有一种预感，或许挑起大陆战争的幕后主使与我们寻找的世界出口有关。”
第684章 真理探求者
紫鹰城是大陆著名的不夜城，进入夜间反而显得比白天更热闹。
无数法师塔上开始亮起魔法灯火，不管是位高权重的国家管理者，还是刚刚筹备建立起法师塔的小菜鸟，入夜之后非常默契的来到各自的法师塔顶观星。
观星之术为首任紫鹰议会议员，被称为星象之祖的库尔特·斯连大魔导师首创。
这位大魔导师认为施法者都有自己对应的星象，吸取最适合自己的星辰之力能大幅提升修炼效率。
几乎所有施法者都会在夜间进入观星冥想的状态，灯火通明的紫鹰城通常会热闹到午夜12点才进入沉寂。
这种情况对缺乏现代娱乐的奇幻世界来说是非常难得的，紫鹰城正是因此被大陆各地的民众送上不夜城的称号。
现任紫鹰议会议长名为亚德里恩·班尼特，大魔导师。
亚德里恩出身贫寒，少时因为出众的天赋被名师看上带回法师塔培养。
凭借自己的刻苦努力和老师的悉心教导，亚德里恩逐渐出人头地，最终依靠渊博的学识和强大的个人实力被推举为第十三任紫鹰议会议长。
亚德里恩没有像城内的其他施法者一样观星修炼，他的实力已经到达人类的顶峰，靠常规方式无法再取得进步。
亚德里恩的情况并不罕见，每一任的紫鹰议会议长几乎都会卡在最后的关口不得寸进。
一旦企图冲击神域，四大元素神就会再次暗中下手。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自由联邦的公民对长臂管辖的四大元素神十分厌恶，不和的苗头早就已经埋下。
一名年轻的红袍法师站在白须飘飘、头顶清凉的亚德里恩面前低头汇报：“议长，我们仔细检查了边境那些被烧毁的村庄，没有获得任何线索。”
亚德里恩并没有对此感到意外，冷静的说道：“赫兰，辛苦你了，抱歉让你白跑一趟。”
被称为赫兰的红袍法师摇了摇头：“也不算白跑一趟。”
“我在边境地带顺利的该隐教国的线人交换了情报。”
“据她所说，大地教会高层也对无差别的焚村事件摸不着头脑。”
“初步推断，这场大火应该是第三方所为，但具体是谁还不得而知。”
亚德里恩的眼神一闪：“果然是这样，该隐教国虽然对自由联邦看不顺眼，但他们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主动挑起事端。”
“是。”
赫兰也低头赞同道：“四大元素国的矛盾分歧越来越大，该隐教国与夏尔基帝国属于同盟阵营，面临火与风即将到来的进犯，他们没道理在这个时候做出如今愚蠢的挑衅行为。”
任何国家在战争到来之时都会尽力避免两线开战，维持双线战场的消耗绝对不是单纯的1+1=2。
自由联邦的国力不弱，如果与法师们陷入胶着战，该隐教国无法抽出多少兵力支援夏尔基帝国。
一旦水神被火神和风神联手击溃，整个世界的秩序可能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亚德里恩也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卷入四大元素国的争斗，坐山观虎斗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边境所有村庄被烧毁的消息早已传遍联邦各地，群情激奋之下容不得亚德里恩站出来唱反调。
“哎~”
赫兰离开后，亚德里恩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郁闷的叹了口气：“到底是谁在搞鬼，火神和风神分散敌方阵营战力的计策？又或者……”
“晚上好，议长先生。”
突然从身后传来的空间波动和话语声让亚德里恩下意识的抓起身边的法杖。
“什么人！”
“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
一男两女三人从开启的传送门中相继走出，其中一名女性身边还跟着一只眼中闪烁着智慧之光的……狼。
‘狼有智慧？’
亚德里恩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亚兰特大陆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拥有高度智慧的动物或魔兽。
来人自然是陆潇和永真等人，他们来此是为了询问有关世界出口的线索。
亚德里恩眯了眯眼，将法杖竖立在身前。
以他达到人类巅峰的实力，可以隐约的从陆潇和永真等人身上感受到深层的压力，显然对方的实力远在他之上。
“不速之客，有话请直说吧。”
还好对方没有开口呼唤守卫或当场大打出手，陆潇笑呵呵的抚胸向老法师行礼。
“议长先生，我们是今天才进入紫鹰城的旅行者，来此只是为了向你询问一些情报。”
亚德里恩不动神色的问道：“什么情报？如果有关国家机密，请恕我无法提供。”
“不不不，当然不是。”
陆潇微笑着摇头道：“我们对国家机密没有兴趣，需要的只是一些出现过空间异动的坐标信息。”
“空间异动？”
亚德里恩楞了一下，随后不解的皱眉问道：“我需要一个理由，确保你们不会做对自由联邦、乃至整个大陆有危害的事情。”
“这个嘛……”
陆潇有些犹豫，永真此时站出来接过话，开门见山的说道：“议长阁下，我们正在寻找通往世界外侧的出口。”
陆潇对永真主动透露出情报有些吃惊，不过他相信永真不会乱来，索性后退一步将交涉的主动权让给她。
正如永真所料，听到这句对本世界居民来说可以算是惊世骇俗的话，亚德里恩只是眉头略微一挑，并没有显得多么意外。
“这么说，你们是来自世界之外的旅客？”
永真点了点头：“是的，我们想尽快离开你们的世界，尽可能不对本世界造成影响。”
法师是一个善于作死的群体，只要能解开心中对世界真理的疑惑，法师们甚至不会关心自己的死亡，一心只为获得答案而行动。
根据陆潇的描述可知，第一试炼世界的空间构造不怎么稳定，有大量的空间扭曲点出现在宇宙各处。
第二世界也延续了这种情况，刚刚进入世界时，陆潇就感受到了天空中的异常空间波动。
既然如此，自罗兰·朗多克以后的多代大魔导师发现世界的真相也不是什么太过惊奇的事情。
但察觉到真相是一回事，能否开启出口前往世界之外又是另一回事。
陆潇不认为还卡在人类界限中的亚德里恩能依靠自己不擅长的空间法术打开出口。
亚德里恩再三确认，没有从来人身上感受到敌意，保持着警惕的伸手示意三人入座详谈。
“我确实知道世界的出口在哪里，但我没有义务无偿告诉你们。”
“我就直说了，三位打算拿出什么条件来换取这个情报？”
第685章 恶臭难当
永真的套话结束，将话语的主导权再次交还给陆潇。
亚德里恩从这个细节上看出了一些端倪，这三人之中拿主意的是那名男性，另外一位女性满脸无趣的和身边的狼低声交谈着。
‘和狼说话……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啊？’
即便已经年老，亚德里恩终究也是不懈探寻真理的法师，这三名陌生的天外来客勾起了他对世界外侧的好奇。
陆潇等到精神有些涣散的亚德里恩回过神才微笑着开口。
“议长先生，不如由你来提出条件，只要我们认为条件合理就会尽力帮你达成。”
“我来提？”
亚德里恩有些愕然，陆潇的交涉手法不按常理出牌。
按理来说，这时候他应该首先压低自己能付出的条件，之后再进行一连串的讨价还价，争取以最小的付出得到最大的收获。
陆潇不是那种喜欢浪费时间精打细算的人，只要亚德里恩提出的不是灭掉元素四神这种明显不合理的条件，他有信心在最短时间达成亚德里恩提出的要求。
满脑子问号的亚德里恩试探着说道：“那我就提了？”
“请。”
由于事先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亚德里恩干脆拿出之前没有得到答案的疑问。
“我想知道在边境地带挑拨离间的幕后黑手是谁。”
“我不要求你们将他抓出来，只要能提供有关对方下落的情报就行。”
“呃~”
陆潇有些无语的挠了挠头，他没想到亚德里恩的条件会是这个。
“……可以，不过我们需要一点时间。”
亚德里恩微笑着抬头示意：“请便，我随时等候各位再次登门。”
……
绕了一个圈，最终还是要回到草原战场上调查真相。
不过等价交换就是这样，陆潇不讨厌这种交易模式，有付出才会有回报。
“其实就算亚德里恩不说，获得世界出口的情报后，我也会留在这个世界再调查一番。”
康苏斯最先明白陆潇的意思：“你怀疑又是那个家伙在搞鬼？”
“嗯。”
陆潇冷笑道：“既然它在第一世界就埋下了隐患，没道理第二个世界会跳过。”
“根据今天读过的历史书，四神之间虽然常有分歧，但他们毕竟是兄弟姐妹，以前从来没闹到过刀剑相向的地步。”
“这次的大陆乱局背后肯定有人在煽风点火，而且很可能就是那家伙故意留在这个世界的祸乱之种。”
“再发散思维考虑，说不定之后的三个世界也不会例外。”
玉藻前恍然的拍掌道：“所以你是想沿途拔除它留下的隐患，借此削弱它的实力？”
陆潇郑重的点了点头：“我有一个猜测，它在这些世界埋下祸乱之种应该是有原因的。”
“不管它是想吸取世界的养分还是从人类的争斗之中收获负面情绪壮大自身，搅乱它的布局肯定对我们有利。”
陆潇认为空间信标选择的世界应该不只是单纯的巧合，这五个世界里应该有某些值得幕后黑手获得的东西。
第一个世界的种子还没完全成型就被陆潇搅黄了，后面的世界它应该会慎之又慎。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种子是否已经成熟……’
……
伯利克大草原，自由联邦与该隐教国交界处，两国的战争依然在持续。
双方的高层将领指挥军队时都表现得比较克制，没有让这场边境冲突扩大到引发全面战争的想法。
留下懒散的玉藻前和芬里尔留守紫鹰城以防万一，陆潇和永真直接传送到草原上方。
‘又来？’
陆潇皱眉望向头顶，晴朗的天空中出现的异常空间扭曲现象让陆潇十分在意。
“永真，你先找个地方用式神收集情报，我有一些东西需要确认。”
永真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好，你注意安全，遇到危险立刻通知我。”
目送永真降落到草原上，陆潇控制风力往高空突进。
陆潇感受到的空间扭曲点位于亚兰特大陆高空，越是接近扭曲点，他的感应就越是强烈。
“来吧，让我看看有什么东西躲在里面。”
做好准备后，陆潇使用空间权能强行撕开夹层空间，一枚散发着恶臭的巨大蛋壳立刻从裂开的空间夹层中掉了下来。
蛋壳内剩余的屎黄色粘稠液体落入下方，沾染到云朵之时发出难听的“呲呲”腐蚀声。
“果然已经破壳了。”
暂时摒弃嗅觉，陆潇将持续下落的蛋壳虚托在半空中。
“阿勒忒娅，康苏斯，帮我解析这些恶心的液体。”
数分钟后，阿勒忒娅和康苏斯得出统一结论。
“不会错，这些液体中蕴含的残留精神力与第一世界的肉团，以及失落之地中心的那个不明生物如出一辙。”
陆潇尝试着追踪残留的精神力，但没能得到任何线索，破壳而出的生物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啧~看来只能用笨办法寻找了。”
通过灵魂契约联系上远在紫鹰城摸鱼的玉藻前，陆潇在她的配合下将芬里尔远程传送了过来。
“嗷~”
“乖。”
拍了拍芬里尔的脑袋，陆潇指了指悬浮在空中的恶心液体：“委屈你了，记住这些气味，帮我追踪主人的去向。”
“呜呜~”
芬里尔刚一凑近蛋壳就被恶臭的难闻气味熏得直翻白眼，眼泪不受控制的飙了出来。
确认芬里尔记住了气味特征，陆潇左手握紧，当场将所有蛋壳和残留液体湮灭。
“呼~呼~”
污染源消失，芬里尔吐气老半天才让仿佛刻入灵魂的恶臭味从鼻中散去。
“嗷！”
陆潇和芬里尔没有直接相连的契约，但从它那灵动的眼神和不满的表情就能看出芬里尔的意思。
“行，之后会找机会补偿你，想要什么尽管告诉永真，我一定会帮你达成。”
“嗷呜~”
得到保证的芬里尔精神抖擞的开始干活。
普通犬科动物的嗅觉至少有人类的1000倍以上，更别说强大的魔狼……现在应该叫神狼了。
灵魂追踪无法找到目标，芬里尔却能顺着那让它印象深刻的臭味追寻。
来到预定的会合地点时，永真站在原地闭眼结印，操纵临时召唤的小型式神从战场双方的军营中收集情报。
感受到陆潇和芬里尔的气息，永真散去手印睁开了双眼。
习惯性的蹲下身在芬里尔银色的毛皮上梳理了一下，永真郑重的说道：“我探听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消息，或许会有用。”
“该隐教国一方的士兵私下交谈中提到，大地教会的大主教最近有点不正常。”
第686章 佛系大地神
四元素教会的大主教是最接近四神的人，可以说是神灵在凡间的代言人。
元素四神性格各有不同，处事风格自然也是天差地别。
水神艾利安喜欢亲自管理国家，凡事事必躬亲。
火神雅德维加对治国兴趣不大，喜欢有事没事找人战斗，偶尔也会心血来潮的向当代大酋长询问国家发展情况。
风神莱索娜崇尚自由，甚少插手国家事务，她名下的风之教会和历代国王也对民众管束很少，社会风气比较接近于自由联邦。
大地之神该隐与水神艾利安完全是两个极端。
艾利安常年亲自操刀国家事务，而该隐则是从建国之初开始就对国事不闻不问，将掌管国家的权利完全交给历代的大主教。
这就是该隐教国的名称由来，只有大地之神嫌麻烦让教会直接治理政务。
除了水神直辖的夏尔基帝国外，另外两大元素国都有自己的国家领袖，神权和政权分立。
阿勒忒娅：“当代大地教会的大教主叫丹·艾特里，刚刚从上代大主教手中接过职权不到两年。”
结合之前在紫鹰城法师协会图书馆记录下的知识，阿勒忒娅和永真相互补充着将情况大致说明了一遍。
“上任之初，艾特里大主教还算勤勉，秉承该隐的风格，温和而沉稳的管理着国家，只是偶尔会和该隐一样躲起来摸鱼，搞得教会上下鸡飞狗跳。”
康苏斯轻笑着吐槽道：“根据历史书中记载的历代大地教会大主教记录，这种情况在该隐教国内已经算是传统艺能了。”
顶头上司佛系不管事，供奉大地之神的教会成员自然也是有样学样，摸鱼偷懒有一整套。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今年年初。
一向佛系的艾特里大主教意外的得了一场大病，这种情况非常少见。
虽然该隐不管事，但他赋予大主教这个职位的祝福一直在被动生效，按理来说大主教应该不可能得病。
此事当时还引起了教国内的热议，不少人暗地里打趣，说艾特里大主教摸鱼太多引来了该隐的怒火和惩罚。
大病痊愈后，一贯奉行佛系管理的艾特里大主教突然洗心革面。
他不再和教会的成员躲猫猫摸鱼，每天兢兢业业的留在大教堂中处理公务。
大地教会的修女和祭司们一度因此喜极而泣，喜好摸鱼的大地教会终于出了一位负责任的大主教。
但艾特里大主教的改变不只局限于治理国家，一向温和待人的该隐教国今年突然开始展露锋芒。
自由联邦和该隐教国的边境摩擦已经不是一两天了，没有实际边界线的大草原经常会出现越界放牧的两国牧民，由此引发了不少口水战。
以往该隐教国都会尽量淡化摩擦，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没脾气的好好先生。
自由联邦虽然讨厌神灵，但也不至于在对方的克制忍让下蹬鼻子上脸，双方在边境地带维持了很长时间的和平。
焚村事件出现后，艾特里大主教反应神速的派出部队前往边境，与自由联邦对峙、互骂、开战，非常流畅的一条龙式强硬回应。
据永真所说，如今该隐教国的军队保持克制主要是执掌军权的将军们在做主，来自中央教会的压力一直在催促他们表现得更加强硬。
艾特里大主教甚至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慷慨”的派出援军赶往夏尔基帝国，导致诺大的教都几乎无兵可守。
陆潇皱眉问道：“这么大的改变，该隐就没有一点怀疑？”
永真苦笑着摇了摇头：“该隐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对自己的国度丝毫不关心，我怀疑他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
很巧，芬里尔闻到的气味也是一路往教都埃尔斯的方向延伸，陆潇眯了眯眼睛，心中有了一个初步的猜测。
‘精神控制还是夺舍？选的目标倒是正好合适。’
因为大地之神该隐的不管事，大地教会的大主教将权力完全握在自己手中。
灯下黑就是这么一回事，该隐教国的人不可能想到，本国最接近神灵的大主教居然会被人控制。
“事态变得明朗起来了，走吧，往西进入该隐教国的领土，去教都埃尔斯见见那位性格大变的大主教。”
……
相比多是山地的自由联邦，该隐教国的领土内最常见是的坡度平缓的丘陵，不知道是不是该隐在建国之初用自己的权能改造出来的地形。
亚兰特大陆如今的季节是春夏交接之际，从高空俯瞰，成片的绿色田地让人不自觉的心情放松。
“嗷！”
两人一狼正在空中高速飞行时，芬里尔突然发出吼声。
永真通过契约与芬里尔交流了一番：“它说气味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继续往埃尔斯延伸，另一部分则是往西北方向前进。”
“两条路吗。”陆潇犹豫了一下：“看来必须分头行动了。”
“永真，你和芬里尔继续往西北追踪，我去埃尔斯看看情况，也许能解除艾特里大主教受到的精神控制。”
路分两条，摆明了正主已经离开该隐教国往北面前进，准备进入风之女神莱索娜管理的国度斯瓦莱尼。
与大地之神该隐相比，莱索娜对民众相对要负责那么一点，但也好得有限。
如果那个未知生物暗中策划一番，也许还真能让它再搞出一堆麻烦。
临别前，陆潇郑重的告诫道：“追上目标后不要勉强，如果敌人实力很强就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等我处理完大主教的事情赶过去再说。”
永真顺从的点了点头：“好的，视情况而定，我会通知玉藻前赶来帮忙。”
“你自己斟酌吧，不要乱来就好。”
辞别永真，陆潇加快速度往埃尔斯的方向飞行。
艾特里大主教坐镇教都不会移动，无需芬里尔再随时追踪，永真那边更需要它。
这一次陆潇就不打算礼貌的敲门进入了，四大元素国对非神灵系施法者的偏见可能会让事态复杂化。
教都埃尔斯的建筑以厚重的土黄色为主，耸立在中央的雄伟大教堂前正在举行一场仪式。
一名20来岁的年轻男子身上穿着庄严华丽的教会服装，语气激昂的向前来教堂聆听神之音的信徒们宣讲自己的理念。
“就是他吗？”
康苏斯：“应该没错……话说他居然还在鼓动自己的子民踊跃参军，就不怕引发社会动荡吗？”
陆潇耸了耸肩：“显然，这家伙的脑子不太正常，我已经感受到了不和谐的灵魂波动。”
陆潇变为金色的双眼扫视了一下艾特里大主教的灵魂，大部分为明亮橙黄色的灵魂中混入了一抹格格不入的屎黄色。
“果然是你在搞鬼。”
第687 单刀直入
飘在城市上空的陆潇可以非常直观的看到，艾特里大主教朴实厚重的灵魂中掺入了不和谐的色彩。
信奉大地之神该隐的信徒如同他们的神一样，性格温和而略显懒散，与此时艾特里大主教表现出的激昂情绪明显不符。
从台下民众的反应就能看出来，他们对大主教慷慨激昂的演讲并不感冒，望着教堂广场的眼神中满是不解与疑惑。
陆潇甚至能隐约听到微风从地面上刮来的窃窃私语。
“大主教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战争这么狂热？”
“哎~贸然入侵他国绝不是大地之神所希望的啊……”
悬浮在半空中观察了片刻，陆潇确认埃尔斯城上空也有防护外敌用的结界。
既然决定速战速决，陆潇也懒得去寻找结界的漏洞了。
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副连帽斗篷批在紧身战甲外，陆潇将兜帽整理好，在狂风的席卷之下往城内自冲而去。
“轰！”
一道金黄色的剑气劈砍在结界上方，埃尔斯城中突然传来尖锐的警报声，正在低声讨论的埃尔斯城民众惊恐的抬头观望。
“轰！轰！轰！”
接连几轮碰撞声后，被誉为不动之壁的城市防御结界被剑气击出道道裂纹。
艾特里大主教望着高空眯了眯眼睛，从尚未散去的金色光辉中，他看到了环绕在入侵者身边的青色风元素。
“风之国来袭！做好战斗准备！”
由于大主教将国内的兵力分别派到两面战场上，埃尔斯城的防御异常空虚。
陆潇通过高空观察，诺大的教都埃尔斯守军总数还不到1000人，其中大部分集结在教堂广场周围，保护艾特里的安全。
“咔！”
还不等教会的圣骑士们做出反应，轩辕剑接连不断的劈砍终于攻破了大地之神该隐亲手布置的神灵级结界。
这种情况就连艾特里大主教也没有想到。
在本世界居民的固有印象中，能击败神灵的只有神灵。
“难道是……”艾特里大主教被狂热情绪鼓动的内心终于产生了一丝不安：“风神莱索娜亲自来袭？”
“怎么可能？！”
大主教身边一名服装繁复的中年修女愕然反问：“风神和火神不是都在夏尔基边境的前线军营坐镇吗？怎么可能绕过水神的防区进入教国的领土？”
从天而降的残影让广场附近的围观群众发出惊恐的尖叫声，负责维持秩序的圣骑士顾不上百姓的安危，全身紧绷的守卫在艾特里身旁，随时准备应对敌人的攻击。
急速下落的人影在半空中突然失去踪影，包括艾特里在内的所有人同时楞了一下。
“别动哦~”
从身后传来的悠然话语让艾特里全身汗毛倒竖，对方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居然溜到了他的身后。
“卫兵！卫……”
“不用喊了。”
陆潇用轩辕剑的剑脊拍了拍艾特里的脸庞：“我在附近布下了镜像空间，以你手下那些圣骑士的实力，没有几个小时别想进的来。”
“你……”
艾特里眼珠子乱转，似乎在思考着如何迅速脱身。
“哦？有趣。”
陆潇通过镜像空间边界的反射看到了艾特里的表情：“我还以为你只是单纯的被精神控制，但看样子你还保留着非常完整的思考能力。”
艾特里惊愕的反问道：“我？精神控制？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可是……”
“嘘~闭嘴。”
陆潇伸出左手从背后抓住艾特里的脑袋，华丽的教皇法帽从他的头上滑落了下去，露出一头亚麻色的短发。
“呃……啊啊啊啊啊！”
陆潇注入艾特里灵魂内的净化之力与吸附在他灵魂内的屎黄色精神碎片发生冲突。
污染源被纯净无色的净化之力逐渐吞噬，但过程嘛……恐怕就不会很好受了。
艾特里此时的感觉很糟糕，就像有人用钝刀在一点一点的切割他的灵魂一样。
随着污染被净化，艾特里的思考回路逐渐恢复，他终于回想起了自己最近的不正常状态。
咬牙强忍着源自灵魂的疼痛，艾特里努力控制住身体不作出任何反击行动。
“搞定。”
陆潇收回左手后，满头冷汗的艾特里立刻脱力的半跪在地上。
“为什么我会做出那些奇怪的决定？”
恢复神智的艾特里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被控制的那段时期记忆并没有丢失。
未知存在留在他灵魂内的污染起到的作用只是误导和催化，放大了艾特里埋藏在心底深处的念头。
“苍蝇不叮无缝蛋，你应该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容易就中招。”
陆潇散去周围的镜像空间，惊怒交加的祭司、修女和圣骑士立刻一拥而上，将半跪在地上的艾特里保护在身后，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陆潇的进一步攻击。
但陆潇此时早已没有了攻击的打算，他耸了耸肩主动后退两步。
“等等。”
艾特里右手扶额，在修女和圣骑士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你们先退下，这个人……不，这位神灵出手是为了帮助我，帮助我们的国家。”
“神灵？！”
作为最接近大地之神该隐的大主教，神灵的代言人，艾特里比任何人都清楚神灵的特征，他敢肯定这位突然闯入埃尔斯城的陌生来客是神灵。
满脑子问号的教会成员一时间大脑有些转不过弯。
风神和火神都是女性，唯有水神和土神为男性神。
水神艾利安肯定走不开，留在自己的国家防备来犯的莱索娜和雅德维加，那么……
“吾神？！”
“不，不是。”
源自灵魂的疼痛逐渐缓解，艾特里挥手示意身边的人全部退开。
“祂不是四神中的任何一位，你们先退下，由我以吾神的名义招待这位大人。”
……
“这么说，你也不清楚自己是通过什么途经被污染的？”
艾特里苦笑着点头：“惭愧，但事实就是如此。”
“应该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导致的，但我怎么也想不出病源来自哪里。”
大教堂深处的大主教专用庭院，陆潇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艾特里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再说谎，这就代表对方在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就让他中了招。
‘超越凡人感知的污染，果然是踏入神域的威胁吗。’